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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虐到淚崩久久不能釋懷的文?

2022-09-12電競

正文已完結

花開花謝,葉生葉落,我們總有自己的歸宿。

葉苼和葉洛是異卵同胞的雙生子。

葉母懷她倆的時候正是葉父事業的上升期。

作為妻子兼助理,葉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天天跟著丈夫東奔西跑。

等查出懷孕的時候卻有小產的跡象。

本來是想著還年輕,打算打掉孩子。

後來發現是雙胞胎,葉母死活要保胎。

好不容易葉父的事業走上了正軌可以閑下來陪陪妻子孩子。

卻被醫生告知雙胞胎中有一子發育不良,生下來很有可能是死胎。

建議是流掉。但是葉母堅持留下兩個孩子,不管冒什麽危險...

葉笙和葉洛出生的那個晚上真的很冷,葉父在走廊上孤零零地等著妻子和孩子出手術室。

而不幸的是,現代醫學科技沒有讓人失望。

妹妹葉洛就是被上帝忘記祈禱健康的那一個,剛出來就被抱進了重癥監護室。

姐姐葉笙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但也是瘦瘦小小的一只,讓人看著憐惜可愛。

葉母知道小女兒進了ICU,連續三天沒有吃飯,好不容易第四天葉父餵了兩口雞蛋羹,差點要了她的命。

好在上天有憐憫之心,葉洛在重整監護室裏住了半個月情況有所好轉。

又在保溫箱裏呆了一個多月,總算是救了回來,但是留下了先天性心臟病的疑難雜癥。

葉笙和葉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性子。

葉笙嘰嘰喳喳愛說愛笑,似乎這個家庭裏的喜悅都是由她一個人來傳達的。

而葉洛可能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安安靜靜很聽話,不哭不鬧成績也很好。

可是在葉笙心裏,葉父葉母好像更喜歡妹妹。

他們晚上半夜會去妹妹房間裏看看她有沒有蓋好被子,會問妹妹有沒有發生有趣的事…

盡管葉笙有一堆想要分享的東西。

因為葉洛身體的原因,葉父葉母帶著葉洛在國內東跑西跑尋醫看病,葉笙留在家裏托付給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又加上葉洛是個拖油瓶,這種埋怨更是被無端地強加在葉笙身上。

葉笙人生的關鍵期失了教育,和所謂的「壞孩子」交朋友,滿嘴臟話,在大人們眼裏那就是瘋瘋傻傻。

在葉父葉母東奔西忙的時候,還會偶爾接到學校的電話。

陪葉洛在家休息期間對葉笙也沒有耐心的教育,只是無奈。

除了要求她在家裏不要吵鬧,其它都隨著葉笙的性子來。

初二的時候,葉洛病情嚴重,葉母帶著她遠飛美國治病,留下葉父和葉笙在家。

但是葉父總歸是一家之主,忙著賺錢,家裏三口人,還要給小女兒看病,天天吃在公司住在公司。

葉笙就經常一個人在家裏,給媽媽打電話很少接,接了後也就是醫生來了,過會兒再說。

久而久之,母女間的親情感也逐漸變淡。

葉母和葉父聯系的時候也爭吵過,說兩個孩子不能偏心。

可是葉母為妹妹治病不遠萬裏,求人拜醫,和妹妹相處的時間也更長。

要說姊妹倆,肯定有一個偏的,答案也顯而易見。

葉笙的成績一般般,永遠都沒有耐心幹好一件事,做事也是邋裏邋遢,半推半就。

還經常被老師點名批評,索性就擺爛了起來。

本來初中是承上啟下的階段,初一的時候葉笙勉強算個尖子生。

後來惰性和無人管教驅使她不想學到最後不愛學,再加上父母的不關心,葉笙的成績更是一落千丈。

初三那年,葉笙和葉洛要參加中考,葉母帶著葉洛回國,也逼著葉笙沖了一把。

盡管沒有考出多理想化的成績,但也算是能上個普高。

好在她走了個狗屎運,上高中搖號,進了最好的一中。

妹妹葉洛因為病情去了美國讀書,憑借著優異的成績進了一所私立高中。

葉笙的高中像極了小說裏的故事情節,但又區別於小說裏收獲愛情的結果。

她遇到了一個她覺得什麽都好的男生,沈聿。

葉笙敢愛敢恨,死皮賴臉追了沈聿三年,給他打水、帶早點或者以各種形式纏著他。

盡管沈聿明確說過不喜歡她類的字眼,可葉笙總覺得,只要她持之以恒,就不會拿不下沈聿。

葉笙在朋友的支持和慫恿下,正兒八經地向沈聿表白過兩次,都說事不過三,她卻想著畢業後的第三次表白一定要成功。

高三這年,葉母又帶著葉洛回來準備參加高考,托關系進了一中,和葉笙一個學校。

高三的勵誌演講會上,第一個出場的是沈聿,作為學生代表發言。

最後壓軸的是葉洛,一首平靜卻充滿力量的鋼琴曲,站在幕後的沈聿看了許久...

結束後,葉笙向沈聿介紹妹妹葉洛,說她是比他還要重要的人。

葉笙問過沈聿和葉洛想要考去哪裏,葉洛說想要呆在國內,去醫療條件好點的城市,或許是北京,或許是上海。

沈聿說要考去一個有理想的地方,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且身心乏術,但葉笙也還是想追隨他的腳步。

高考落幕,葉洛和沈聿的成績令人羨慕,兩個人都選擇去了北京最好的大學。

葉笙想著自己雖然成績沒有多好,但北京那麽多學校,總有一個願意收留自己吧。

正當大家準備慶祝高考結束,聚會的時候,沈聿向葉洛表白了。

葉笙也在場,原本應該是自己的戲碼,為何與設想的全然不同。

葉洛很高興,在大家烘托的氣氛下紅了臉,微微地點了點頭。

沈聿也笑了,似乎這一刻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在場的同學知道葉笙喜歡沈聿不在少數,但真正起哄的人想必也是想看熱鬧的。

只有葉笙的好朋友過來坐在她旁邊,靜靜的看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葉笙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一直在喝酒。

以前沒喝過酒的葉笙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卻發現自己越喝越清醒。

她想自己肯定是醉了,因為他們說只有喝醉的人才覺得自己是清醒的。

可是葉笙越想越清醒,似乎一下子想通了,沈聿說要去有理想的地方,原來他的理想是她啊。

是一開始就喜歡上她嗎?

回家後,葉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她從房間裏發了瘋似的沖到葉洛房間,鬧出很大的動靜,引得爸媽都趕忙跑過來。

「你們是不是把我當傻子啊?」

「你瞎嗎?」

「看不出來我喜歡他嗎?」

「三年啊,三年,我比你早認識他啊!」

「你們明明就只認識一年的時間啊,憑什麽啊憑什麽…」

葉母一把上來攔住葉笙,葉父也沖在葉洛面前護著她。

葉笙笑出了聲,指著葉洛

「你真是有病,不對,有病的人是我,我就不該把他介紹給你認識!」

「啪!」

「住嘴,你瘋了嗎?幹嘛這麽說洛洛?你想讓她死嗎?」

葉母給了葉笙一巴掌,隨後和葉父一起攙著葉洛。

此刻的葉洛臉色發白,想要向葉笙說什麽,卻又說不清是什麽。

「是!我是瘋了!」

葉笙跑出了門。

「小笙!這麽晚了去哪裏啊!」

「快去看看!」

「洛洛!洛洛!」

葉洛一下子軟了下去,葉父想都沒想連忙背起她送去醫院。

「醫生,我女兒她…」

「這孩子我知道,但你們應該更清楚的,她的病情受不了刺激,現在也在不斷惡化,就算暫時有驚無險,後期無論是怎樣治療,也需要盡快找到合適的心臟替換,否則…」

葉笙得知妹妹因為自己進了醫院,趕忙找到醫院,看到葉父葉母後,她連忙道歉。

葉母哭的眼睛通紅,對葉笙吼道:

「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為什麽躺著裏面的人不是你啊!」…

葉笙楞在原地,她以為母親只是因為妹妹生病而多註意葉洛一些,從未想過原來母親會有這樣的想法。

葉父沖葉母輕聲吼道:「你在發什麽瘋?」

葉母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措辭,想要上前拉住葉笙。

葉笙卻面無表情地往後退了幾步。

她慢慢移步坐在走廊邊的坐椅上,回想著過去…

葉笙第一次註意到沈聿時,是大課間休息的時候。

那天班上的「段子手」拿自己開涮,說他個子矮只能買女孩子的鞋,男生的運動鞋沒有他的碼。

然後大家就開玩笑挑逗他,不知道他回了句什麽惹得全班的人都笑了起來。

當然葉笙也不例外。

剛好校長從門外經過,聽到後走進教室把大家罵了一頓。

說課間是大家休息的時間,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一個班跟馬蜂窩一樣。

剛好這一時期是專家組進校考察期間,校長又告到班主任那去。

估摸是被批評了,班主任沒幾分鐘氣沖沖地跑上來,問哪些人在笑都站起來。

所有人都不敢做聲,只有葉笙和沈聿站了起來。

班主任矛頭首先指向沈聿。

「你學習成績這麽好,還跟著瞎起哄,下課不知道休息休息養精蓄銳準備下節課內容?」

沈聿直勾勾地看著班主任,也沒有說話。

「還有你,葉笙!一個女孩子瘋瘋癲癲像什麽樣?有什麽好笑的你跟我說?」

葉笙頭都不敢擡,只是看著書桌上歷史書的封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難道我們兩個人笑就能吸引校長的註意力嗎?」

沈聿突然回了一句。

葉笙這才慢慢擡起頭,往沈聿的方向看。

他真的很好看,幹幹凈凈的,葉笙不知道怎麽去形容,只是死死地盯著沈聿,像是要把他看透一樣。

「沈聿,你!跟我來辦公室!」

第二次對沈聿印象深刻是一日晚自習。

那天臨時通知教師開會,晚自習政治老師安排作業後就離開了。

高一大家的自制力都很差,還沒有從初中懶散的狀態緩沖回來。

老師一走,課代表也管不住,班裏三三倆倆開始交頭接耳。

雖然聲音不大,但也是嗡嗡隆隆,令人心煩。

葉笙正在做數學題,解了半天都算不出來,臉憋的通紅。

這時班主任不知道從哪溜了進來,原本哄吵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一個個問是誰在講話,大家當然都在否認自己。

臨到葉笙的時候,班主任突然說了一句

「既然他們都說自己沒有講話,那肯定是葉笙你咯?」

「我!…」

葉笙氣的想要爭論,沒想到沈聿開口道

「老師,她一個人跟誰說啊?都說不是自己就不是自己嗎?那你還沒聽葉笙說不是她自己呢,怎麽就直接下結論了?」

葉笙再一次看向沈聿,少女悸動的萌芽也是在此刻開始生長。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像這樣幫助過自己,哪怕是父母。

初中被班主任叫父母,總是歸因在自己身上,回去後挨一頓罵就無濟於事了,沒想到還有人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在家裏和妹妹發生爭執,父母也只會讓自己讓著她,有的時候甚至不想讓葉笙接近葉洛。

葉笙本就是個火辣脾氣,但她想要在父母老師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從未在他們面前頂過嘴。

從那時候起,葉笙就開始時刻關註沈聿,當小跟班、跑腿,鼻涕蟲一樣死賴著他。

沈聿也向她解釋過,自己幫她說話不過是看不慣班主任的嘴臉,剛好反骨硬了試著剛一剛。

可是喜歡就是喜歡啊,這一喜歡就不可收拾了。

都說年少的喜歡總是單純的不加一絲雜念,但也是最不現實的。

葉笙什麽事情都沒堅持下來,學傳媒沒堅持下來,學音樂沒堅持下來,學畫畫還是沒堅持下來。

唯獨喜歡沈聿三年,一刻也沒有放棄。

但葉笙也確實是個真的是個大傻瓜,傻到自己不知道怎麽就喜歡上了沈聿,傻到沈聿喜歡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

葉笙在病房外坐了一夜沒合眼,她不困反倒很精神,葉父非要帶她回家休息,但她坐在椅子上也不動。

八點多的時候,沈聿過來了,不知道是聽誰說的葉洛住院了。

葉笙的目光隨著沈聿移到病房內,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

沈聿沒有打招呼,什麽話也都沒說。

葉笙突然站了起來,往醫院外走去…

大學的生活如期而至,暑假葉笙窩在家裏將近兩個月,不出門也不說話。

葉洛想要和葉笙說些什麽,但她生人勿擾的模樣讓葉洛欲言又止。

葉父葉母更是無法親近自己的大女兒,尤其是葉母。

自從那晚葉母說了沖動的話,她們之間一句話也沒再說過。

葉笙的心思沒人猜的出來,她飯照例吃,覺照例睡,只不過沒有社交罷了。

去學校這天,葉笙好像要把家裏所有有關她的東西都要搬到學校去。

葉父開車送葉笙和葉洛去北京,葉母也一同過去了…

車上,葉父沈默寡言,安心開車。

葉母一直在嘮叨,說住校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尤其是葉洛。

本來身體就不好,大學非要住校,填誌願還離家那麽遠。

似乎是牽扯到敏感話題了,車裏的氣氛忽而冷了下來。

葉笙從包裏掏出耳機塞進耳朵裏,開啟音樂加到最大聲,閉上雙眼,不聽他們吵鬧。

車程大概有八個小時,路過服務區的時候,一家人去吃了個便飯又繼續上路。

好不容易到了北京,已經天黑。葉父提前訂了酒店,一家人又趕去休息。

葉笙和葉洛住在一間房間,葉洛總是想說些什麽,可是葉笙早早地洗了澡就悶頭大睡了。

第二天,一家人先送葉笙去了學校,因為她的行李太多了,葉洛也在幫忙搬。

葉母想要給葉笙鋪好床後再走,葉笙卻冷冷地說了句:

「你們走吧。」

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說話,這四個字聽起來很是嘶啞。

葉父什麽話都沒說,走進寢室把被褥開啟就給她鋪床,葉母見狀也上去幫忙。

葉笙站在寢室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們。

「爸媽走了,照顧好自己。休息的時候記得多給我們打電話。」

「爸在你卡裏存的錢足夠花,記得吃好點,不要餓著自己。」

明明沈默寡言的人,在這一刻卻好像有好多話要說。

這一刻,葉笙的眼裏似乎也有了光,不過還是什麽話都不說。

葉父葉母帶著葉洛送她去學校。

大一這年,葉笙過得渾渾噩噩,每天除了上下學就窩在寢室裏待著,不參加社團活動,也不參加寢室小聚。

葉笙的室友經常看她吃藥,勸她出去活動活動,要不身體機能會垮掉。

她倒是不以為然,甚至還覺得自己年輕,什麽都扛的過去。

眼看大三了,葉笙想著自己確實要出去活動活動,要不以後出身社會總不能一直啃老吧。

托朋友的介紹,英語還算不錯的葉笙在一家西餐廳兼職。

和葉笙一起兼職的還有個男生,看樣子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她不太喜歡。

她上班的第一天,就被認錯了。

「嫂子你怎麽來兼職了?沈聿那小子虧待你了?不行,我回去得替你教訓他一頓。」

再一次聽到沈聿的名字,葉笙楞了一下。

但很快就緩了過來。

「你認錯了,我不是葉洛。」

她想,自己沒猜錯的話,對方應該是沈聿的同學或者朋友。

葉笙和葉洛是雙生子,雖然是異卵同胞,但是長相還是有六七分相似的。

「你怎麽知道我想說的是洛洛姐?」

見她沒說話,周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抱歉啊,你長的好像我室友的女朋友。」

原來是這樣。

他們還是在一起了吧,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小葉,這是周時,你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就問他好了。」

「對,周時!你也姓葉?你也認識洛洛姐嗎?」

經理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但葉笙心裏清楚,也沒搭理他。

大概一年的時間吧,周時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

其實也不算吧,年少總得輕狂,不過撞了南墻終是要回頭。

周時很煩,喜歡把很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分享給葉笙,包括他的室友。

葉笙也只是靜靜地聽,不說話,也不評價。

周時有的時候甚至覺得他在對著空氣說話。

但是葉笙,也確實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快過年了,西餐廳的生意越來越好,可葉笙累倒了。

這天晚上照舊人很多,上餐的時候,葉笙連人帶盤子倒在了地上。

當時嚇得顧客以為出事了,大多數吃的差不多的客人都結了帳離開。

周時連忙背起葉笙把她送去了醫院…

「你醒了?」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

葉笙的頭隱隱作痛。

「對了,趁你休息的時間,我把你包從店裏拿過來了。」

葉笙從床上坐起來,拿起床頭的帆布包。

從夾層裏掏出一小瓶藥,倒了一粒放在手心。

又掏出了昨天放在包裏的水杯。

水已經涼透了,葉笙把手心裏的藥塞進嘴裏,用剩下的半瓶水咽了下去。

醫院裏有暖氣,不過到底是臘月。

半瓶水喝下去從嗓子眼涼到了心底。

葉笙不禁打了個寒顫,又攏了攏身上的被子。

「你這喝的什麽藥?」

周時全過程地盯著她。

醫生只是說累著了沒休息好,也沒開藥,周時倒是納悶她在喝什麽藥。

葉笙沒理他。

緩了一會兒,葉笙才開口:

「謝謝你啊。」

「你在醫院待了一晚上?」

「是哦,大哥我救了你一命,你得記得還哥一個人情嗷。」

「去你的…」

「你不是今天要回學校拿東西嗎?先回去吧,我沒事了,等我緩一會兒也回學校。」

「行吧,我這一身臭味,回去洗個澡。給你買了小米粥,你吃了再回。」

「嗯,醫藥費我回去了轉你。」

「不急這一會兒,先走了啊。」

「拜拜」

「拜了您」。

葉笙長期性偏頭痛,從小時候就這樣。

葉家好像有遺傳史,爺爺年輕的時候天天吃止疼片。

葉父也是經常性頭疼,去幾家醫院檢查都說是偏頭痛。

葉笙高中的時候睡的晚起的早,每天晚上也都要靠止疼片入睡。

後來葉父也帶她去看了幾家醫院,拍了片子做了檢查,沒有什麽大礙。

聽說一家子都有這種情況,病因也就歸咎於遺傳了。

五塊錢一大瓶,一毛錢一片的止痛片。

相比葉洛的心臟病而言,自己的偏頭疼簡直不值一提。

葉笙本是極不喜歡吃藥的,一粒止痛片都要被她掰成四粒,用一大杯水吞下去。

可是頭疼的時候,止痛片的作用可以立馬見效。

是藥三分毒,葉笙是知道的。

可是自己就像是上癮了一樣,有的時候都搞不清自己頭疼不疼,也會吃一粒止痛片。

不過高三結束後,葉笙吃止痛片的次數越來越少。

就是這一段時間,可能餐廳太忙了,休息不充足,又開始頭疼。

好在過兩天就放假了,葉笙打算回家前辭掉兼職。

明年就是大四了,她不想考研,那就得去參加實習工作,不能再兼職了。

葉笙喝了點小米粥,但周時太蠢了,買了最大份,還剩大半碗

她收拾收拾給打包回去了…

時間很快,馬上就要過年了,西餐廳經理給葉笙和周時發了薪資。

沒想到老板也過來了,聽說兼職的是大學生,又給他們包了兩個大紅包。

葉笙不好意思再提辭職,只好等回去後再找機會和經理說。

年底葉父在清賬,葉母也在公司裏幫忙。

葉笙因為兼職,回來的比葉洛晚。

過年這天,一家人都去了爺爺奶奶家。

很熱鬧,大伯父一家和小叔叔一家都在。

大伯父家添了個小孫女,大家的註意力全在小寶寶身上。

叔叔的小兒子嘰嘰喳喳的,似乎家裏到處都是他的聲音。

只有葉笙埋頭吃,吃好了就坐在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

初四的時候,高中大群裏突然蹦出個訊息。

又是同學聚會。

葉笙熄屏關了手機,準備出去找羅古月和傅怡。

她高中的死黨。

女孩子見面有一大堆話說,嘰嘰喳喳的引來奶茶店裏許多其他人的關註。

「你小子,上個大學怎麽還長高了些?」

葉笙個子不算高,和羅古月大長腿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吃得飽睡得好,哪能和羅大漂亮比啊!」

「對了,我出門的時候看見高中班群有同學聚會,班長還私信了,咱去嗎?」

傅怡插了一嘴,羅古月拍了她一下。

「你傻啊?沈聿和葉洛也可能去,咱去找不痛快啊?」

葉笙沈默了一會兒

「你倆想去嗎?」

「為了大寶貝你,我堅決不去!」

傅怡狗腿地摟著葉笙的肩膀。

「想去就去,不對,就去!總不能一輩子不見,葉洛還是我妹妹,早晚都是要再見的。」

「你小子是想見男神了吧!」

羅古月假裝踢了傅怡一腳,傅怡也故作閃開。

說起來也是挺慘,高中的傅怡不像葉笙那樣敢愛敢恨。

她只敢寫日記,寫說說,發動態朋友圈,也不敢靠近暗戀的男生。

葉笙和羅古月天天聽她嘮叨,男神談戀愛了,男神分手了,男神跟她打招呼了…

一會兒像怨婦,一會兒像小媳婦。

到現在,人家也不知道傅怡喜歡自己。

聚會在初六晚上,一行三人準時到達約定的地點。

葉笙好像很怕冷,穿了一個比她大很多的棉襖,整個人被包了起來。

進去的時候,沒有見到沈聿和葉洛,她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傅怡和羅古月也松了一口氣,好在他們沒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沒想到剛開始上菜,沈聿牽著葉洛進來了。

「沈聿!」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

靠近門口男生站了起來,向他打招呼。

「又姍姍來遲,沈聿,老規矩!」

「沒問題。」

葉笙沒擡頭,只是夾起服務員剛端上來的菜埋頭吃。

添了兩個新位置,剛好在葉笙的對面。

葉洛看見葉笙,叫了句「姐」。

葉笙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也算是回應了。

但葉洛對於葉笙的反應卻顯得異常興奮。

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說交流了吧。

沈聿註意到了葉笙,她還是在低頭繼續吃…

酒足飯飽後,大家決定去唱K,葉笙準備回去了。

大家都覺得可能有些尷尬也沒再強求。

沒想到葉笙前腳走,沈聿和葉洛也離開了。

兩張出租車幾乎同時到達葉家小區門口。

沈聿和葉洛急忙下車

「葉笙!」

「姐!」

葉笙定住了,轉過身來,那件大大的棉襖好像遮住了她的視線,有點看不清來人。

「葉笙,我們談談好嗎?」

「有點冷,我想回家了。」

「葉笙…」

「姐…」

「如果是老生常談的話,那我祝福你們。」

「我們之間非要這麽尷尬嗎?」

「沒有尷尬,只是你這麽想而已。」

沈聿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天太冷了,我先回去了,葉洛你也趕緊回去吧。」

葉笙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轉身準備離開。

葉洛眼睛裏突然有了神

「姐,我跟你一起回去!」

葉洛挽著葉笙的胳膊,見她沒有推開自己,她又扭頭笑著對沈聿說

「你快回去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葉笙和葉洛的關系緩和了很多。

只不過小時候是葉笙嘰嘰喳喳地分享她的事情給葉洛。

現在換了葉洛天天纏著葉笙。

葉父葉母很開心,家裏的氣氛也熱鬧了些。

葉笙這幾天辣椒吃多了,牙疼還嘴裏長了潰瘍。

她的止疼片似乎能解萬病,這次是代替消炎藥。

十五元宵,一家人準備去外面吃。

葉笙一覺睡到十點半,起來刷牙碰到潰瘍,疼得半天緩不過來勁。

「小笙,快出來了,咱研究研究在哪吃。」

葉父在客廳的沙發上和葉母談論中午吃什麽

見葉笙磨磨蹭蹭忍不住叫喊道。

葉笙從衛生間裏出來倒了滿滿一杯水,又回到房間喝了一粒止痛片。

早上什麽都沒吃就喝完一大杯水有種想吐的感覺,突然鼻子裏有一股液體流出。

葉笙想,喝下去的水怎麽從鼻子裏又流出來了。

用手一摸,竟然是流鼻血了。

她站在床邊也不敢動,頭昂著半天鼻血還是沒止住。

「爸!爸!流鼻血了!流…」

葉父沒聽清說什麽,就聽到叫他,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來跑到葉笙房間。

葉母也慌忙跟上。

「哎喲,快,別用手摸了。」

「去弄點涼水,紙遞給我。」

葉母趕忙跑去接了一小盆水,葉父拿著紙一直在給葉笙擦鼻血。

葉洛聽到動靜也跑過來了。

「怎麽流鼻血了?」

沒人理她,她也插不上手。

好不容易鼻血止住了,葉笙的臉上、衣服上全是血漬,看起來很嚇人。

「我最近上火了,有點嚴重,嘴裏還有潰瘍,估計流鼻血也是這個原因。」

「叫你少吃點辣的,跟吃不夠一樣。」

葉父一邊責罵一邊心疼。

葉母催著葉笙把衣服換掉,又把房間打掃了一番。

出門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葉父點了一桌子菜,但看起來都很清淡。

葉笙很愛吃,哪怕嘴裏有潰瘍,牙疼也阻止不了她吃東西。

十八是葉笙和葉洛返校的日子。

可是葉洛卻病倒了。

葉笙請了兩天假延遲開學,但學業耽誤不得,她又趕回了學校。

大概修養了一個多月,葉洛回了一趟學校。

但這次回來是辦延學手續的。

因為葉洛的病情嚴重了。

不過聽說有合適的心臟源願意捐獻,但心臟手術需要三四十萬,外加捐獻者家屬希望能得到一些補償。

那此刻拼的就是價高價低了。

葉父這幾年的生意並不景氣,雖然能養活一大家,做手術的錢也能勉強拿出來。

但是前些年在國內外給葉洛看病也花了不少積蓄。

要是再給捐獻者家屬補償,他實在拿不出多少來。

葉笙知道了訊息,把大三一年兼職的錢全給了家裏。

本來已經決定辭職西餐廳工作又重新幹了起來。

又在上午空閑的時間找了一份家教工作。

一整天忙的不可開交。

葉笙太累了,她的頭疼也越來越嚴重。

再一次,葉笙累倒了。

這一段時間吃止痛片好像也不管用了。

她想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但一直拖著。

健康證到期了,周時和葉笙要去補辦。

趁著這個機會,葉笙打算做個腦CT。

健康證和腦CT的結果幾乎是同時出的。

不過健康證上標記的是健康證明,而給葉笙做腦CT檢查的醫生卻讓她再做個顱腦磁共振。

「周時,你先回去吧,我還在等CT結果,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那你一個人行嗎?」

「沒事。」

葉笙搖了搖頭,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周時看著她,沒說話,也只是坐在一旁等她。

「葉笙!葉笙在嗎?」

葉笙心裏咯噔了一下。

「醫生」

葉笙快步走進醫室。

「小姑娘,你家人來了嗎?」

「醫生,這是電視劇裏的戲碼嗎?我得了不治之癥,然後只能告訴父母,不讓我自己知道?」

葉笙開玩笑道,隨後又嚴肅了起來。

「醫生,我父母都在農村老家,我一個人北漂,家裏人知道我生病了會擔心的。」

「你還年輕呢小姑娘。」

「不過,我看了你的磁共振檢查」

醫生指著片子,用筆比劃了一個圈。

「你看這一塊和周圍的組織不一樣,四周可見密度低,很有可能是瘤周水腫。」

「我…我只是偶爾會頭疼,但不至於…」

「醫生,那我這是惡性還是良性呢?」

「這個暫時還不能確定,你最好抽空做個活檢。」

葉笙六神無主地走出醫室。

「怎麽樣?沒大礙吧?」

「沒事,回去吧。」

到了樓下了,葉笙拍了下自己的頭

「你先回去吧,我鑰匙啥的落放射科了。」

「那我等等你?」

「你先走吧,反正咱倆也不順路。」

「那行吧。」

葉笙折轉回去…

活檢需要三天,這三天真的很難熬。

「餵?你好。」

「你好,葉小姐,您的腦瘤活檢報告出來,麻煩您有時間來一趟醫院取。」

「哦,哦哦,好的,謝謝。」

「不客氣,再見。」…

葉笙急慌慌地打車去了醫院。

「葉笙?」

「是我。」

「盡快辦住院手續做保守治療吧,能聯系到家屬過來照顧你嗎?」

「我…惡性?嗎…」

「活檢報告顯示是陽性。」

「我…」

她還想說些什麽,但好像開不了口了。

葉笙覺得好累啊,她傻傻地站在走廊,視線開始模糊了起來 。

她沒有聽醫生的話。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爸媽。

她怕家裏的負擔會因為她變得更加沈重。

她還在兼職。

她換了一種止痛藥,一片就要十幾塊,吃一片要抵她以前吃好幾瓶的錢了。

她開始頻繁地流鼻血。

她真的有點累了。

但生活還是照舊

這天周時和葉笙剛下班,卻不想沈聿找了過來。

他沖過來一把抓住葉笙的手

「葉笙,葉洛在哪?她說她要跟我分手。」

「我回了家,去了醫院,我找不到她。」

「怎麽辦?怎麽辦?」

葉笙被沈聿抓的生疼。

「你在發什麽瘋啊?」

她用力扯開沈聿的手。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讓她跟我分手的?」

「你有毛病吧!」

「一定是你,你自己得不到,為什麽要拆散我們!」

周時推開沈聿,給了他一拳。

「葉笙招你惹你了,你們都沒見過面,她怎麽去拆散你們。」

葉笙的鼻血此刻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周時先註意到,湊過去用手把她頭托著。

葉笙手忙腳亂地從包包裏掏出紙來擦鼻血。

沈聿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個勁的道歉。

鼻血止住後葉笙被周時送回了學校。

葉笙也註意到了,葉洛這兩天沒有給她發資訊騷擾她。

她總感覺不對勁,撥了個電話給葉父。

「爸,你們休息了嗎?」

「還沒呢。」

葉父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沈。

「洛洛呢?」

「她,她睡著了。」

「哦,好。」

「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醫生!醫生!快,我女兒…」

葉母的聲音傳進了聽話筒。

葉父還沒來的急掛電話,趕緊追去看什麽情況。

葉笙心裏此刻想明白了葉洛為什麽要和沈聿分手。

她們都在堅持…

再一次撥通電話,葉父坦白了一切。

葉洛的病情從開過年到現在惡化的越來越嚴重。

本來有意願捐獻心臟的病人前兩天去世了。

可人總是世俗的。

捐獻人家屬得到一筆豐厚的補償金後把心臟捐給了另一家和葉洛一樣情況的病人。

一顆心臟,救不了三個人。

葉洛得知訊息後,整個人也消沈了下去。

當機立斷和沈聿分手,不理他也不見他。

葉笙破天荒地主動給葉洛發了條資訊。

還好嗎?總會有辦法的。

葉洛很開心,畢竟這麽多年,她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葉笙。

可愛情從不分先來後到。

葉洛沒回資訊,只是每天都會開啟微信看看。

葉笙也終於扛不住了。

雙休日上了兩天的班,星期一葉笙還要趕早課。

還沒等她邁進教室,整個人毫無意識的倒了下去。

「同學!同學!」

「快!送醫務室!打120!」

葉笙再次醒來的時候,葉父和叔叔已經趕了過來。

所以一切都瞞不住了。

葉笙也休學了…

「我這輩子沒做過一件缺德事,為什麽老天要這樣對我?」

「小笙她…該死的是我們這些老家夥,為什麽會這樣?」

葉母在一旁抽泣,葉父一個沈默寡言的人正在一旁狠狠地抱怨著。

「別說了,別說了,孩子聽見了怎麽辦!」

葉父低下了頭,兩行淚無聲地流了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更難熬了…

葉洛不停地在重癥監護室和病房中輾轉。

葉笙也開始受罪了。

剛開始是頭疼,後來全是身疼,再後來不知道哪裏疼。

再好的止痛片好像也不管用了。

以前最喜歡吃的她,現在吃多少吐多少。

這天,葉母做了一桌子好菜,都是葉笙愛吃的。

葉笙破天荒的吃了很多一口都沒有吐。

葉洛還是只能喝一些粥。

放暑假了,沈聿找到葉父,了解了葉洛的情況,才知道自己誤解葉笙了。

當他再次找到葉笙準備道歉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瘦的脫相了。

沈聿不知道她怎麽了,但還是關心地慰問了她,讓她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其實葉笙從來沒有恨過他們,她只不過是不甘心。

沈聿的追求者不乏她一人,而她也只是泱泱大眾之一,沒有多優秀,甚至也不漂亮。

可是一眼就心動的人怎麽會就只心動一眼?

沈聿每天都會偷偷地來看葉洛,偶爾碰到葉笙,兩人也會交談片刻。

她還告訴沈聿,自己可能活不長了。

沈聿沒有信她,還說她胡思亂想。

葉笙很是滿足現狀,她和沈聿還可以像高中那樣無話不談。

葉洛在八月的一個晚上下了三次病危書。

葉父慌得滿頭汗,葉母只是沒日沒夜的哭。

「現在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立馬找到合適的心臟源,她現在的身體機能已經開始產生排外性,可能只有同胞兄弟姐妹或新生兒的心臟才能救得了她。」

「我們該怎麽辦?到底要怎麽辦啊?」

「小笙…小笙…她…」

「你有毛病吧!胡說八道!」

「我…」

葉笙和沈聿在門口全部都聽到了。

沈聿失了神一般往葉洛的病房走去,還差點摔倒。

「滴…滴…滴…」,心電圖的起伏越來越小…

「腎上腺素0.5毫克!」

「腎上腺素1毫克!」

「回來了!回來了!」

沈聿這幾天跟著了魔一樣,見到醫生就求他們救救葉洛。

不知道聽誰說現在只有葉笙能救她。

沈聿像發了瘋一樣找到葉笙。

「求求你,救救洛洛,算我求你,我不和她在一起,我求你救她!」

「啪!」

葉笙給了沈聿一巴掌。

「你在發什麽瘋啊!你知道要怎麽救她嗎?要把我的心臟給她!我不是人嗎?難道我沒有活下去的權利嗎?」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救不了她…」

沈聿離開了。

半夜

葉笙跑到衛生間裏吐血。

明明晚飯只吃了喝了幾口粥啊。

葉笙覺得好困啊,她好想睡覺。

可是全身疼的睡不著。

葉父葉母聽到動靜也出來了。

「小笙,喝口水。」

葉笙搖了搖頭,她什麽都吃不進去,也什麽都喝不進去。

但還是接過水杯,包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又吐掉。

八月底,葉笙也進了醫院。

她的情況好像比葉洛更糟糕了。

腦瘤壓迫視神經,葉笙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每天吐的比吃的多的多。

好在可以入睡了,不過一睡就是一整天。

葉笙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了,分不清白天黑夜,開始說胡話。

九月開學的季節。

葉笙好像精神好了很多,有的時候還能吃下一碗飯。

這天天氣很好,葉父推著她出去逛逛。

葉笙牽著父親的手,不斷摩擦著他手上的老繭。

「爸」

「嗯?」

「我能救葉洛,對嗎?」

「不需要你救,總會有辦法的。」

是啊,總會有辦法的。

她對葉洛也說過。

「爸,好冷,我們回去吧。」

九月雖然已經開始入秋了,但秋老虎似乎還沒有走,早晚溫差還是很大。

葉笙的手一直是冰的,好像很難捂熱。

「好,我們回去。」

夜裏,葉笙把爸媽叫到床前,又開始說胡話。

她非說早上要洗臉刷牙,吃了早飯還有早課。

還說要把錢還給周時,欠他一個人情。

罵葉洛身體那麽好,裝什麽柔弱,一點也不需要人照顧…

「爸!」

「哎!」

「救救洛洛吧!」

「不管你的事!」

「可我是她姐姐啊!」

「先管好你自己!」

「爸!」

「哎!」

「爸!」

「哎!」

「救救妹妹吧!」

葉父哭了,第一次哭出聲來。

「爸!」

「哎…」

「我不該叫葉笙的。」

「葉笙,葉生…」

「我才叫葉洛。」

「葉洛,葉落…」

「爸!」

「哎…」

葉洛,葉落…

窗外開的正紅的銀杏葉又掉了一片,來年的春天又會發新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