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帝都新下条例,一户一狗,肩高超过35的都不许养了。我家49天养大的拉布拉多本来狗证有,按时交保护费每年的犬证,都不行,政策下来让你像扔一个板凳一样搞走。朋友家的拉拉被几次上门要求弄走,都被老太太的血压糊弄过去,终于无奈。决定让朋友把两个狗娃子带去边境生活,也算能享有一段安稳日子。
中间朋友拉拉离世,我又怀孕生娃,去边境看它已隔近五年。下了车,我怀里抱了娃娃,狗狗只顾对着这几年照顾的朋友高兴,并没发现我。我唤它几声,它才愣了愣,慢慢走过来看我,发出唧唧的叫声,玩命挤到我怀里,把我和幼儿全舔了好几次。晚上我住在隔壁的别墅,叫一声,头都不回的从朋友别墅跟我走了。夜里喂奶,每次都看见它在黑暗中紧紧盯着我看。
本来要接他回家,可他年纪渐大,不放心再坐飞机,决定我们先回,晚点再找人一路开车回京,方便它在这边的医疗环境下度过晚年。
走后朋友说他三天没有吃饭。再过一周,传来衰竭消息。我再次抱着孩子夜间航班飞过去看它,它被安置在凉亭里,肝衰肾衰已经无法坐立,看到我走到身边,支撑起身子向我伸出一只爪子求握手……
第二天只有喘息,我请兽医打安眠药安乐,输入时已经没有回血,我第一次体会到眼泪砸在地上的感觉。
它时年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