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八个月时,意外胎死腹中。
母亲得知后迅速上门,阻止了我打胎,打走了我的丈夫。
一碗汤药下去,死胎在我腹中永久安家,勒令我穿上大红衣服,把我做成了婴塚。
这是我们那里的老法子,据说能让娘家后代子孙满堂。
他们只期待弟弟飞黄腾达,却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
1
我叫朱燕霞,出生在一处偏远的山村。
十九岁时,我与村里的牛栓子结婚。
一年前的今天,我和牛栓子在巴掌大的院子里规划着未来,把漏风的院墙砌结实,买几头羊,再生一个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
现在,依然是在院子里,我坐在枣树下,牛栓子流着泪半跪在我面前,端着一碗汤药求我,
「燕霞,把药喝了吧,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机械地抬起手,抹掉眼泪,木然地移动视线,从那碗褐红色的药挪到了自己突起的小腹上。
里面,是我没出世的女儿,她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村里的大夫告诉我,因我身体内受损,导致她无缘跟我见面。
我恨自己,明知道她还有两个月就能来到这个世界上,还被母亲拉去在窖拿白菜。
约七米深的地窖,泛着刺鼻的味道,母亲提上菜后,把我忘了,四个小时后才想起我,和弟弟朱非把我提上来,闷热,饿,渴急了的我,接过母亲递来的冰糖水,一饮而尽。
半个小时后,我腹痛不止,才知道一切已经晚了。
母亲从不喜欢我,我结婚时连嫁妆都没有。
同在一个村,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她就扬言,以后禁止我回家,我是泼出去的水,回娘家不吉利。
那之后,我再没回过家,连偶尔碰面,母亲黑着脸绕着我走。
这样的母亲,突然来家里求我去地窖拿菜,一口一个闺女,让我欣喜前往,以为她想通了,没想到,她想绝了我女儿的命。
「栓子,她是故意的。」
我哭哭笑笑,好一会儿,才说出完整的几个字。
栓子把药放下,紧紧抱着安慰我,「燕霞,别想了,咱以后不理她们就行了。把药喝了好不好?」
栓子父母早逝,被奶奶带大。
前几年,奶奶因病离世。
与我结婚后,他不止一次地说我就是他余生唯一的亲人。
于我来说,他何尝不是?
栓子说的对,让女儿安安静静的走,入土为安最好。
我们还会有孩子,还会有未来的。
想到这里,我轻轻推开他,郑重地向他点头。
栓子的嘴唇抖了又抖,转身就去端药——但,已经晚了。
他的手还没碰到碗,母亲就带着弟弟,还有一个道士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不由分说一脚踢开汤药。
看到那个道士时,我和栓子同时愣住,她要把我做成婴塚!
反应过来的栓子拉起我就要回屋。
「把他带走!」
母亲一声高喝,五大三粗的弟弟朱非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拎起了身材瘦削的栓子,径直向门外走去。
随即,耳边传来栓子的惨叫。
我无助地瘫软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哭求她放过栓子。
她狠狠抬起腿把我踹倒,
「老娘养了你二十年!是时候回报老娘了!跟他个绝户头有啥过的?告诉你,做婴塚是抬举你,让朱家后代昌盛,也算你尽一份力,别不识好歹!」
与此同时,外面,栓子的呼救声也越来越弱。
我心如死灰,任凭他们把我抬到堂屋门内,命我穿上大红衣服,盘腿坐在正对门的大桌子上。
道士烧了堆纸钱,嘴里念念有词,又把香灰放在进碗内,掏出一包药倒进去让我喝下,我变成了活死人,变成了婴塚,除了眼能看鼻能闻耳能听,会说话外,全身不能动弹。
「好了,每天早中晚,用你儿子的血喂她,七七四十九天后,就做成了!」
作法完毕,道士对着母亲嘱咐。
「法,法师,为啥要用我儿子的血,婴塚不都是用女婿的血吗?」
母亲愣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一向拿命爱自己的儿子,弟弟掉根头发都要哭半天,何况要用他的血喂我,还是四十九天!
道士摇头,对她解释道,我肚子里是八个月的女婴,极阴之体,我本人又是七月十五出生,阴上加阴。
栓子体弱,镇不住,弟弟身材强壮,效果也最快!
当然,这是做婴塚的方法之一,最保险,也是最常用的。
冲着四十九天后,弟妹能顺利怀上男孩子,弟弟能飞黄腾达,母亲一口应下,掏出钱要给道士。
道士摇头,直白地说不要钱,八十一天后他会来索取报酬。
母子俩欢天喜地的送走了道士,把栓子扔到了西屋锁上门。拿来小碗,朱非用刀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血,掰开我的嘴灌了进去,而后把门锁上说说笑笑地离开。
腥臭无比的血粘在喉咙,吞不下,吐不出。
片刻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