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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嫡母逼我给姐夫做妾,我可是个上进的庶女,直接成了他们的继母

2024-11-28心灵

嫡姐要嫁给将军之子,嫡母却让我给姐夫做妾。

我哀哀戚戚道:「母亲能不能不嫁?」

嫡母铁青着脸:「做妾和去死你选一样。」

我……可是个上进的庶女。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我直接爬上了姐夫亲爹的床。

变成了嫡姐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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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欺辱我的嫡姐柳如眉,嫁给了丰神俊秀的将军嫡子封青。

而我这个卑微庶女柳如尘,为了和嫡姐继续相亲相爱,索性嫁给了权势滔天的将军。

于是我和嫡姐,从姊妹变成了婆媳。

这不,新婚第二天,我就喝上了嫡姐给我敬的媳妇茶。

「婆母,请喝茶。」我看着嫡姐,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我脚边,心情就很美好。

「哎呀,这个茶,太烫了,我喜欢喝凉的。」

看着嫡姐一副忍而不发的样子,我心里乐开了花。

她又换了一杯凉的,我继续摇头:「哎呀,这个茶太凉了,我喜欢喝热的。」

一连折腾了几次,直到将新妇欺负得急红了眼,手都被烫起了水泡,我才罢休。

「我儿,你还没叫我母亲。」迎着我便宜继子封青想要杀人的目光,我嗓音柔如蜜糖。

跪在我面前的,是嫡姐的夫君,也是妄想娥皇女英,让我和嫡姐共侍一夫的继子封青。

谁能想到,他人皮之下住着条狗。

嫡姐和他正议亲时,他无意间瞥见了美貌的我。

心生恶念,想要霸占我做妾不成,竟然倒打一耙,说我妄图攀龙附凤勾引他。

我只是卑微庶女,差点被嫡母打死,病弱的姨娘为救我一命,只好悬梁自尽,才换来父亲心生怜悯,网开一面饶了我。

于是,我勾引了他丧妻多年的父亲,成了他的继母。

02

今天,是我给人做母亲的第一天。

却在继子封青那儿,坐了会冷板凳。

于是我泪睫盈盈地望向我的夫君:「夫君,儿子是不是讨厌我,要不我还是自请下堂吧。」

我深知,我美貌的脸,就是最大的杀器。

果不其然,夫君开始斥责封青不孝,将他责骂了一顿。

可他还是一言不发,就在夫君要上家法,拿起鞭子抽他时,我挡在了封青身前。

「夫君算了,不要因为妾,伤了和气。」

我看到封青惊讶的眼,他以为我恨毒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折辱他。

可我只是红了眼眶,轻抿嘴唇,撇过了头。

送走了因前朝有事,而盛怒的夫君。

我弯腰扶起封青,衣袖之下柔荑相交。

我附耳轻言:「封青,这一世,我们只能如此,只要还能看见你,就够了。」

封青眼波微澜,面色和缓:「你又是何苦。」

视线交错间,我朝嫡姐脸上瞥去,她面色怨毒,恨不得将我绞杀,却又紧握手帕,忍了下来。

我低着头,泪眼盈盈:「妾身,只盼你好生待嫡姐,莫要寒了她的心。」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装模作样。」嫡姐出言讥讽道,她终究是忍不下去了。

想起来吧,封青,如果不是柳如眉,拥有我的,又该是谁?

果然,封青看着眼柳如眉,一言不发,似嫌恶,又好似不想多说道:「你这妇人,怎能如此顶撞……她,算了,随我走吧。」

我看着嫡姐不甘心被封青拖拽离去,心下痛快,抚了抚云鬓上冰冷的珠翠,道:「也该回门,看看母亲了。」

03

我归宁的那日,带着成车的厚礼,管家的礼单拉了厚厚一叠,父亲抚着长须,笑得如沐春风。

看到将军将我送到门口,更是夸我给柳家长脸。

比之一旁孤零零的嫡姐,更是天上地下。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挑拨离间,我的夫君封青岂会憎恶我。」嫡姐气的咬牙切齿。

「父亲,你可知,这个贱人竟当着我面,勾引封青,你应该将她陈塘浸猪笼。」

一向疼爱嫡姐的父亲,竟狠狠地甩了嫡姐一耳光,怒骂道:「你这孽子,信口开河,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吗?竟然构陷你妹妹,难怪如此无用。」

嫡母看着自己的心肝被打,立马护在了身侧,冷冽的目光似乎要将我千刀万剐。

而我只是笑笑,毕竟对于精心钻研的父亲来说,最有用的女儿才最受宠,无论嫡庶。

他曾经喜爱的妾室,都可以拱手送给有凌虐嗜好的上峰玩乐至死,更何况是一个生不出嫡子的夫人。

但我也知父亲最是多疑,比起好用的棋子,他更喜欢的听话的傀儡。

于是我俯身叩首,状似哀切:「父亲容秉,女儿绝无勾引嫡姐夫君的想法,……我愿毁容以证清白。」

是啊,美人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拥有美貌却性格懦弱的庶女,和一个嚣张跋扈却不被夫君喜爱的嫡女,聪明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父亲把我扶起,假惺惺地安慰道:「我儿竟如此胆小,何须自毁容貌,你和眉儿都是父亲的骄傲。」

是啊,我和嫡姐,都只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父亲精于算计,在他心中,无论嫡庶,皆是用来攀附权贵的工具,嫡姐无法被夫君喜爱,就是无用。

我暗示父亲,嫡姐失宠,是因为不够貌美,封青又正值壮年,嫡姐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固宠。

既然迟早都要有姨娘,不如安排自己人。

屋内的寂静,让人牙碜胆寒。

果不其然,回去的路上,嫡姐的车上,就被父亲塞了两名美貌非常的婢女。

迎着嫡母的妒恨,和柳如眉通红的眼,我笑了。

我回来就是为了给你们添堵的。

不仅如此,我这个孝顺女儿,还特意送了父亲一位扬州瘦马,去书房红袖添香。

嫡母责骂我,不知廉耻,居然往自己父亲床上送人。

我则暗讽道:「世人都夸母亲贤惠,想必母亲也想给我和嫡姐,添个弟弟吧。」

毕竟我可不是锦上添花的善人,而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谁将我为鱼肉,我便将谁开膛破肚。

这样的好日子,才刚开始。

04

我给封青房里塞了两位美貌婢女的事,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府邸。

那夜红烛摇曳,听说嫡姐一夜未睡,花瓶都打碎了好几个。

侍女给我描述的活灵活现,逗得我前俯后仰。

未出嫁前,嫡母告诉我,让我做妾都是抬举了我。

于是那夜,一抹白绫生生在我面前勒死了姨娘。

对外只是说,姨娘教子无方、无颜见人自尽了。

死讯传来,父亲只道:贞娘可惜了。

他可惜什么,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漂亮的玩物罢了。

我告诉自己,多难也要活。

于是在那个雨夜,我爬上了将军的床。

我是妾生的庶女,可以不要脸,也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和与父亲一般大的男人睡觉,我不觉得丢人。

将军看我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只是行伍之人粗鲁,那一夜我伤痕累累。

将军本以为我弱质纤纤,定会哭闹不休。

谁想,我竟一脸倾慕:「将军威名,妾身闺中就久闻,实属倾慕非常,能陪伴将军,妾三生有幸。」

他看着我的脸,惊讶中透着痴迷:「好一朵娇花。」

我给嫡姐房中塞妾室的事儿,被嫡姐一状告到了将军那儿,说我离间她和封青的感情,又拿我当初勾引封青妄想做妾说事儿。

当晚,将军就来找我兴师问罪。

明面上我是婆母,可终究也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上不来台面。

可十几年忍气吞声的日子,让我学会了恭敬柔顺,才能活得更好。

还不等将军兴师问罪,我就先挂了一条白绫在房梁上,踢掉了脚下的凳子。

我知道将军就在屋外,看着我。

我打赌,他一定不忍心我死。

果然,就在我快要魂归西天时,他斩断白绫,将我一把抱了下来。

趴在将军肩上,我哭得梨花带雨:「我一心倾慕将军,怎能容他人构陷,这等丑闻让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在娘家,嫡母就告诉我,妇人不可善妒,为丈夫纳妾,绵延子嗣天经地义,嫡姐怎能误会我至此。」

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庶女,又哪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个以夫为天的懦弱妇人罢了。

我哭得我见犹怜,根本不给将军辩驳的机会。

薄纱微透,曲线玲珑,美人垂泪,任他百炼钢都化为了绕指柔。

床上的男人,最好说话,因为他们的大脑直通身下。

果不其然,一番云雨后,将军立马倒戈相向。

「夫人做的对,是我错怪你了。」将军坚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柔软。

「不怪将军,嫡姐在家时,就多与我为难,她说,庶女也不过就是可以发卖的奴婢罢了。」

我慢悠悠的说着:「如果不是遇到将军,我恐怕也没命活了。」

说着,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旧日被嫡姐鞭打留下的旧伤。

那一刻,我看到了将军眼底的怜悯与憎恶。

嫡姐不知道,将军发迹前,就是被嫡母折磨虐打的庶子。

打蛇七寸,这个分寸,我拿捏得刚刚好。

果不其然,将军沉默片刻道:「日后,后院的事,就都由夫人处理吧,不必知会我。」

「柳如眉言行无状,你这个做婆母的,也是该教教她规矩了。」

05

新官上任三把火,有了将军发话,我立马嚣张跋扈起来。

天不亮,就让作为新妇的嫡姐站在门外,等我这个恶毒婆母起床,然后给我请安奉茶。

有一说一,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晨起敬茶时,封青和后面的两个美貌丫鬟都是红光满面。

只有嫡姐柳如眉一脸倦怠,妒恨的眼神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我笑的乐不可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送给了两个美貌丫鬟一人一尊送子观音,上道的丫鬟立马了解到我们是一个战线上的盟友。

我接过茶水,当即将她们从通房抬成了姨娘,更是放话说,如果谁能先怀孕,更有重赏。

至于柳如眉,直接赏了一本女诫,又送了她两个嬷嬷,专门负责教导她何为贤妻良母。

果然,两个美貌姨娘,也不负众望,将封青缠得,好几日都没踏入柳如眉房中。

院子负责洒扫的丫鬟交头接耳:「少夫人可真可怜,听说一整夜没睡,点着蜡枯等到天明呢。」

我对着镜子轻抚云鬓,对着丫鬟吩咐:「给我梳个远山髻吧,再把那红宝石头面戴上。」

姨娘从前最爱梳远山髻,弹得一手好琵琶,曾经也是名满江城的清倌人,引得多少文人雅士抛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只是后来姨娘被父亲买进府后,就再没了那余音绕梁。

嫡母嫌姨娘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于是废了姨娘的手。

我至今还记得,嫡母罚姨娘跪在祠堂说的话:「生来就是贱胚子,能入柳家做妾,已是你的福分。生不出儿子就是卑贱,若以后再敢勾引老爷,我就一抹白绫勒死你。」

等我梳洗停当,走到嫡姐院落时,她已经命人将两个美貌姨娘捆了,将脸扇的险些破了相。

手段倒是和嫡母如出一辙,只是还不够狠。

嫡母可是一条白绫直接将姨娘勒死,然后抛尸乱葬岗呢。

嫡姐无论如何,都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行。

我过去的时候,她几乎将对我的厌恶放在了明面上:「不过就是个爬人床的庶女,伺候和爹一样大的男人,也不嫌恶心。」

她说话的样子和嫡母一样盛气凌人,可却没有嫡母那聪明的脑子。

她恐怕没看到跟在我身后,面色铁青的父子二人。

人是我故意叫来的,我只是掐准了时间,给柳如眉搭了个戏台而已。

「柳如眉,你言行无状顶撞长辈,还羞辱父亲,这次我绝对饶不了你。」

封青当着众人的面,赏嫡姐好几个巴掌,最爱面子的她,羞恼的直接晕了过去。

夫君更是当着众人面,直言柳如眉失德,妇言有亏,拉到宗祠反省。

我将柳如眉一桶凉水泼醒,就像曾经嫡母惩罚姨娘一般。

祠堂内香火袅袅,我抱着姨娘的牌位,吓得嫡姐瑟瑟发抖。

我命膀大腰圆的嬷嬷,将她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给我姨娘赔罪。

直到鲜血从她头上流出,她有进气没出气才罢手。

我说:「嫡姐,你还记得那一日,嫡母勒死姨娘时,我拼命地跪在地上求你。」

「你说,柳如尘这就是你的命,不认就得死。」

我把价值千金的绣鞋踩在嫡姐脸上,眉眼弯弯。

「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柳如眉,这就是你的命,可我不会让你死,你和嫡母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嫡姐被我吓得晕了过去,腿边蜿蜒一片湿痕,她失禁了。

我撇了撇嘴,真晦气。

我命人将她关起来,不给水米禁闭三天,并将窗户全部封了起来,透不进去一点光。

我走出祠堂时,看到了站在树下的封青。

「如尘,你的脖子这是怎么了。」封青目光冷峻的看着我颈间刺目的红痕。

我望着封青,声音低哑:「无事,因嫡姐在夫君面前多说了几句,惹得夫君心生不悦才……终归是我命薄,只是庶女。」

我憋回眼角的泪水:「只要能活着,看到你,我也就别无他求了。」

尽情的幻想吧,幻想我是如何对你痴情。

封青眼神幽暗:「如尘,你再撑一段时日,我一定救你出火海。」

他勾住我的腰,向我许诺道。

我眉眼低垂,心里暗骂着骗子,可抬头确是含情脉脉。

「如尘,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柳如眉这个毒妇,她休想再欺负到你头上。」

姨娘说的没错,世间男子皆薄情寡义,满口谎言。

姨娘被勒死那天,封青也是这般允诺,会找人救她。

06

嫡母说,姨娘勾引人的狐媚子。

可只有我知道,姨娘和父亲后院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她是被父亲仗势欺人抢来的。

那时候的姨娘,已经从妓院自赎,住在胡同小院里。

可谁知却被打马游街的父亲一眼相中,竟不顾姨娘意愿,抢了回来。

姨娘被嬷嬷捆了手,扔在床上,被父亲享用。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直到怀了我,姨娘才放弃自尽的想法。

她抱着我,坐在窄窄的小院里的月亮,喃喃自语道:「那人走时,说让我等他,等他功成名就就来娶我。可我等了又等,他却始终没来,后来我就等来了你。」

姨娘的眼泪成串地往下落。

那个看月亮的晚上,好像一场梦,梦醒了也就被抛在了脑后。

后来,她的愿望就变成了,我一定不要想她一样,与人为妾。

她希望我向鸟儿,能飞出这个囚笼。

可姨娘至死,也没飞出去。

我也被困在了这个深宅大院。

07

柳如眉还没关满三天,嫡母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夏夜天长,蝉鸣的吵闹正让我心烦意乱呢,乐趣竟主动送上门了。

侍女回禀母亲来时,我正赖在床上不想起身。

正午的日头,嫡母就在太阳底下站着,等我午睡醒来。

我听到门外婢女回话:「任凭老夫人您说破了嘴,奴婢也不敢惊扰了主子休息。您且先等着吧。」

没办法,谁让我得宠呢,千金一匹的布将军也肯买来,撕给我玩,只为让我开心。

外人都传,我是狐狸精附体,有妖法,竟能将不近女色的将军,玩弄于股掌。

更何况父亲朝中无势,还得仰仗将军提携。

所以就算让嫡母等到天黑,也无人能奈何我。

只是站在顶峰之上,没有对手来找茬,我真的好无聊。

我远远的听着嫡母骂道:「不就是个庶女,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玩意儿。」

我起身拢了拢云鬓,漫不经心道:「我如此卑贱,也是将军之妻,母亲想让我放过柳如眉,不也得求过来吗?」

「母亲可来得有些晚,未曾看到嫡姐被自己夫君打的脸都红了,被关到黑不见光的宗祠……」我俯身在嫡母耳边呢喃着。

如果……能将你们一起关进去,活生生饿死,就好了。

嫡母惊恐的望向我,纤长的指甲摁进我的皮肉:「你这个毒妇,居然姊妹相残,你不怕你父亲惩治你这个孽障.」

我嚣张地看向嫡母:「母亲,大可试试看,父亲会惩治谁。」

一个无宠的嫡女,死了也就死了,父亲才不会在意。

「毕竟,父亲马上可就要有个儿子了。」

嫡母的脸色喜怒难辨:「早日,当日我就该将你和那个贱人,一并送下黄泉作伴才是。」

「你就不好奇,那个贱人的尸骨在何处吗?」嫡母咬牙切齿道。

她捏着我的脸,眼里闪着寒光:「你舍得让她变成孤魂野鬼尸骨无存吗?」

居然想着,用姨娘的尸骨威胁我。

还没等嫡母将话说完,我就扬手狠狠打了过去。

「人死如灯灭,在姨娘挫骨扬灰之前,我先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我就左右开弓,猛扇她的嘴巴,嫡母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怔楞过后,开始反抗起来。

我纤弱无力,竟反抗不能,只能哭哭啼啼的被嫡母压着打。

慌乱间,不知她从何处摸到了一根发簪,竟朝我狠狠刺去。

在婢女的尖叫声中,我却望着嫡母笑颜如花。

08

我小产了,尚未出世的孩子,化为了一摊血水。

无人知晓,我是故意的。

怀孕是真,但不想生下他,也是真。

那究竟什么是假的呢?

大概是,我此刻的悲伤吧。

无人知道,此刻我趴在男人怀里,兴奋的颤抖不已。

「夫人,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男人嗓音嘶哑。

我被嫡母压着打时,那根簪子扎进了我的小腹,虽然没伤及肺腑,却好巧不巧的害我失掉了腹中骨肉。

我小声啜泣,如杜鹃泣血:「这是我和夫君的第一个孩子,我竟没能留住。」

「我早知嫡姐嫉恨我,却不承想,嫡母竟不允这孩子降生。」

男人将我揽在怀里,看着我状若疯癫的抱着一团血渍的衣物。

有什么比将希望打碎,生生变为悲痛,更让疼痛彻心扉呢。

将军搂着我坐在床上,地下的嫡母被五花大绑,嫡姐磕破了头,也未曾换来唤将军看他一眼。

「夫人伤痛,我亦感怀,夫人安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儿白死。」

「既是我痛失孩儿,就一命抵一命吧。」

将军轻描淡写的交代了嫡母的结局,而无论是在场的父亲,还是封青,都一言不发。

嫡姐面色惨白,跪地膝行到床前,哀求道:「求您……网开一面,饶母亲一命,她真的不知道妹妹有孕在身的事儿。」

「拉下去,处置了吧。」将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夺去了一条人命。

我看着嫡母吓得昏聩,被强壮的婆子拖着要往出走。

嫡姐不顾推搡,抱着她的母亲拼命的阻拦

「柳如眉,如果你也要拦着,就和你母亲一并去死吧。」将军淡漠的说道。

柳如眉怔楞片刻,然后低下了头越哭越大声,好像发疯的狗。

大家都看到了,她在嫡母失望的眼神中,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将脸埋在将军怀里,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笑得开怀。

那晚,她们也是如此这般,随意取走了姨娘的性命,毁掉了我的生活。

所以,我也要亲眼,让嫡母看着,

嫡姐如何为了荣华富贵,放弃她的生命。

姨娘被扔到了乱葬岗,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也要让嫡母野狗分食、挫骨扬灰才好。

09

嫡母的死亡,就像一场梦,一滴水,无论是来去,都悄无声息。

父亲对外,称她暴毙而亡,竟连个体面都没给,草席裹着就随意处置了。

我送去书房红袖添香的姨娘,此刻正带着糕点和厚礼,来府邸探望我。

我瞅着她高耸的肚子,和她相视一笑,有些东西不点自明。

「他父亲的意思是,眉儿虽然做了糊涂事,但到底还是姐妹,夫人既然已经出气了,还是需要在府中提携一二的。"

是啊,柳家女,无论嫡庶,只要活着,都是有用的。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嫡姐柳如眉,眼底一片淡漠。

她肯定也想弄死我吧,可却依然要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母亲,之前是我糊涂,以后还请母亲看在都是柳家女的份上,多多照顾。」

她一口一个母亲叫的好不拗口。

我轻笑着,将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脸,浇了下去。

「父亲说得对,都是柳家女,我自然会多多照顾你的。」嫡姐被烫的脸皮发红,却一动也不敢动。

我捏着她的脸,轻笑道:「都是柳家女,这孩子无论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母亲都得姓柳才是,父亲的意思我懂,也要你更懂才是。」

在这后院,没有儿子傍身,就等于没有财富、没有权势,更代表她没有命活。

父亲外面的私生女不知凡几,如果柳如眉不行,自然有人补上,同理,我亦是如此。

经过嫡母丧命,她早已没有靠山,此刻更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敲打她:「你可得早日给封青生个儿子才好。」

权势是女人最好的春药,女人一旦放下爱情,男人就是最好的登云梯。

而我,也只是点燃了柳如眉的眼底的光而已。

从她放开她母亲的手,断尾求生那刻,我就知晓,她骨子里留着和父亲一样凉薄的血。

那夜,柳如眉一袭白衣,去姨娘处,将封青截了胡。

她抛去了嫡女的尊严,轻歌曼舞,放下身段的讨好。

果然将封青留了下来。

只是封青想的是她,还是别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我和她都是姐妹,灯火迷离下侧脸也有五分相似。

她又是一身白,一定能勾起封青心里的许多往事吧。

我看着夫君站在门外,听着屋内鼓瑟吹笙,

看着门缝内,白衣女子妩媚的身姿。

他的脸色铁青,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没让小厮通传,抬腿就走了。

躲在廊檐后的我,眉眼弯弯。

让这把火,烧的更猛烈些吧。

毕竟美人不仅是花,还可以是离间人心的刀。

比如,肖想嫡母,可是悖逆人伦的大罪。

10

是夜,我坐在榻上。

夫君扼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倒在纱帐里。

他似是要掐死我,可对上我泪眼蒙眬的眼,又将吻落在我的颊边。

我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他用力的撕咬着我的脖颈、肩膀,低声唤我:「念贞。」

我却不躲,反笑。

我爬上将军床那晚,也是这般光景。

他按住我的挣扎的手,不顾我的哭喊,叫着我:「念贞。」

可我不是你的念贞啊,封郎。

你的念贞,早就魂归西天变成一捧黄土了。

他搂着我汗津津的身子,低声道:「夫人,我们再生个孩子吧。一个眉眼像你的女儿。」

我没有回应。

我是不会给封家传宗接代的。

那天的流产,也没有那么凑巧。

早在我发现自己怀孕后,掐准了嫡母来的时间,我就给自己熬了一碗药。

送走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以后,我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毕竟,姨娘的仇,还没报完呢。

第二天,我眉眼倦怠、顶着青紫的脖颈接了封青和柳如眉的茶。

我这个便宜儿子晨昏定省,对我这个比他还小的嫡母恭敬极了。

毕竟一天只能见一次,平替哪有正主儿香呢。

只是当他的目光看到我腕间的青紫,终究是失了神。

夫君似是发现了什么,生平第一次,没给儿子体面,将他从正屋斥责了出去。

我与他遥遥相望,泪眼朦胧、无语凝噎。

我将眼泪藏住,对着夫君露出淡淡的笑容,似是毫无察觉。

午间散步时,封青躲在假山的缝隙间,将我拉了进去。

我的眼泪就像下雨,打湿了他的衣襟。我无声的哭着。

「我会救你的。你莫哭……」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你如何救,只要我一日还是你父亲的夫人,我们就绝无可能。」

「封青,以后你好自为之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将眼泪藏住,露出了凄绝哀婉的笑容。

某种窒息在我和他之间蔓延。

良久,封青的目光幽幽:「为什么,你的男人,就不能是我呢。」

也不是不能,我看着封青,眉眼盈盈,除非你杀了他,取而代之。

11

将军要上战场了,听说南边的山匪屡屡下山掠夺,他领了皇上的旨去剿匪。

只是这次,封青竟也主动请缨,说是要提父亲分忧。

我和嫡姐难得安稳,开始准备给外出远行的男人们准备行囊。

一连几日脚不沾地的忙,却难得见到挺着大肚子的姨娘前来拜访。

我听姨娘言下之意,是父亲病了,还很严重。

我不明白,家有美妾,两个女儿又都嫁入高门,听说前日来还揽下了采购粮草辎重的肥差。

父亲又怎么可能会病倒,不应该躺在钱堆上笑吗?

电光石火前,我的脑海似乎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脉络。

粮草辎重、美差,父亲病重,手中的丝帕一紧,

大军即将开拔,父亲又恰巧此刻病重。

莫不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姨娘躲闪的视线,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

我表面慌张,暗地里却笑开了花,

真是瞌睡就给人送枕头,我正愁没地方那这个老狐狸开刀呢。

这不把柄就送到了门口。

大军开拔,粮草辎重却被老丈人贪了,购买的都是掺水造假的便宜货。

父亲被凌迟千百次都不足平息众怒,

可柳家和封家是姻亲,牵一发而动全身,唇亡齿寒的道理三岁孩子都懂。

可必须有个人,出来承担一切。

可就在将军要拿父亲开刀时,跪在一旁求情的柳如眉却说,自己已怀有身孕。

你看,天大地大,都不如柳如眉肚子里封家的后代大。

大军开拔,父子二人若有去无回,这肚子里可就是唯一的独苗。

封家宗族的长老第一个不干,拉拉扯扯间就将处置父亲这件事,搅了个稀碎。

柳如眉被一堆丫鬟仆从,前呼后拥的抬回了别院。

我狐疑的盯着柳如眉的肚子。

怎么就这么巧?父亲命悬一线,柳如眉就恰巧怀孕了,难不成这个孩子还真是救世英雄不成。

一个诡异的念头,从我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孩子的父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母亲是柳家女,才是最重要的。

12

嫡姐柳如眉这胎颇为不安稳,我作为主母,自然不遑多让,要承担起照顾之责。

更何况,远在千里之外的封青,十天一封的家书里,殷切叮嘱我照顾柳如眉,他生怕我因为嫉妒,要了这对母子的命。

我撇撇嘴,真是自作多情。

我任书信让火舌舔舐成灰烬。随手就吩咐管家,备好马车,我要去庙里求平安符。

当然柳如眉也要一起同去。

听说那间寺庙,求子非常灵验。前阵子父亲府里的姨娘,就带着柳如眉拜了好几次香。

一路上,我和柳如眉都相对无话。

我还是更怀念,从前那个嚣张跋扈,欺压在我头上的柳如眉。

她看我盯着她的肚子,更是兢兢战战。

「你慌什么,我还没残忍到要对婴儿下手。」就算要下手,也轮不到我啊。

跪在大殿里,四下无人时,我悄悄对她说:「你这胎定是儿子吧。」

我请了一尊观音像,送给了柳如眉保平安。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似乎发现了她的秘密。

我虔诚叩首,谁能想到这香火鼎盛的寺庙,不仅能保平安,还能求女送子。

秋日天长,我看着柳如眉汗如雨下的脸,轻笑道:「如果这胎是女儿,那就再来一次,求个儿子。」

我花重金随着观音像,还请了一位诵经的僧侣,替每日都做噩梦的柳如眉祈福。

「只盼你能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

我看着柳如眉和僧侣顾盼流转间,眼波相缠,轻声说道。

13

我从秋日天长的九月,等到落雪纷纷的十二月。

在雪色消融的傍晚,终于等来了我风尘仆仆的继子和躺在马车里的夫君。

听说夫君被贼人偷袭,伤到了脊椎,可能后半辈子都只能躺着了。

我顶着风雪,将父子迎进了门。

封青拉着我的手,眼神肆无忌惮的在我脸上流连。

我点着灯,看着我躺在床上口不能言的夫君,他瘦了,眼里却依然有着灼灼火光。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一样的好看。

姨娘果然没骗我。

我摸着他的脸,轻叹道:「夫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多年前,有个举人,他穷困潦倒,却有宏图之志。

他在秦楼楚馆,遇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清倌人。

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生。清倌人将自己全部的钱财都赠与了那位举人。

举人也许诺他日功成名就,定将身骑白马,迎娶佳人。

只是他忘了告诉那个清倌人,他家中早有妻室,和此女也不过黄粱一梦露水情缘罢了。

我将陪嫁的箱子打开,取出了姨娘生前爱不释手的琵琶,低眉信手弹起了哀切的小曲。

我抱着琵琶,笑道:「后来,那个清倌人被一位大人相中,强娶回了家。」

明黄的烛火中,我抱着姨娘的琵琶,一袭白衣:「封将军,我想代我姨娘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你为何没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姨娘的闺名正是冯如贞。」

夫君呆住了,他挣扎着,头上沁出一层薄汗:「你是贞娘的女儿?你竟是贞娘的女儿?」

我放下琵琶:「我应该叫你夫君,还是父亲呢。毕竟姨娘和你分开时,就怀了身孕呢。」

「你竟是……你竟是贞娘……难道,你是我的……」

夫君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我笑着,打算和夫君解释这个误会:「姨娘入府时,孩子因为忧思过度,已经流掉了。」

只是不知道夫君有没有命听到了。

毕竟封青给他下的汤药里,可全是容易气急攻心的补药。

14

在冬雪消融这日,我成了整个都城最年轻的寡妇。

我可怜的夫君,终究没有挺过那夜。

我想了想,有钱有貌、还有个孝顺的继子,我可真可怜。

我睡意朦胧间,封青爬上了我的床,压在我的身上。

自从他父亲走后,他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

我推开他,一如往常的拒绝道:「就算没了你父亲,我依然是你的嫡母。」

「如尘,你最终还会是我的。只要柳如眉生下孩儿,届时……」

封青做了个手起刀落的表情,让我惊讶不已。我还是比不过狗男人心狠手辣。

我竟小看了封青,原来早已步步为营算计好了去母留子。

我都还没计划好,他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

我笑着打发走了他,挪开了屏风,露出了面色涨红的柳如眉。

她脚步踉跄,想必也听到了结发夫君的惊天秘闻。

她后退几步,惶惶不安的捂着肚子。

「我如果想要杀你,就不会让你听到了。」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没下做到对孕妇下手的地步。

「你也看到了,我如今也只是个任人鱼肉的寡妇,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想活命就看你怎么做了。」

我压着柳如慌乱的手,轻轻附耳说道:「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该怎么做,你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件事只能你自己来做,不要想着求父亲,如果父亲直到这孩子的生父,恐怕到时候,你们母子只能一起死。」

柳如眉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原来你一直都在看我们演戏。」

我拢了拢云鬓,笑的像偷腥的猫:「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15

柳如眉生产那日,只是派了个丫鬟告诉我一声,说算命师傅说我与她八字不合,让我避开。

我知,这是告知,也是诀别。

随后就听到院落里,传出了少夫人难产的消息。

我隔着院落, 看到接生嬷嬷脚步匆匆, 对外喊道:「少夫人不行了,少爷快进来见一面吧。」

一盆又一盆红色的血水被端了出去。

然后我就看到封青和父亲走进了那个小院,

随后,院门被两个大汉, 从门外缠上了厚厚的铁链。

16

我没有见到柳如眉最后一面, 逃出生天的产婆,只把一个襁褓递到了我的手上, 里面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空气中一片焦胡掺杂着血腥味,墙壁被烧的焦黑,只剩下一些残片在风中飘荡。

听仆妇说, 不知是谁,打翻了明火,等到发现时, 火势已经冲天而起。

封青和父亲为了救柳如眉,都双双命丧火场。

或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柳如眉唯一的孩子,被产婆救了出来,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怀里,这个脸上还带着血水和烟灰的孩子, 扯了扯嘴角, 柳如眉还真是好算计。

以自己的死,换孩子的生。

我想我一定是病了,竟然觉得这个咿咿呀呀的孩子,有些可爱, 又有些可怜。

母爱是什么呢?它能让不愿低头的姨娘,为了让我活下去, 心甘情愿对父亲嫡母低头。

它也能让自私自利的嫡姐,为了孩子,心甘情愿的赴死。

柳如眉倒是信我, 不怕我把这个血统不明的小东西掐死。

17

我成了都城的天煞孤星, 不到一年, 就又送走了儿子和媳妇。

年纪轻轻的我,不仅变成了寡妇,还要照顾个拖油瓶。

可以多亏了这个拖油瓶, 将军府的万贯家财都由我随意支配。

我想了想, 自己有钱、有颜,还有孩子, 果然太可怜了, 钱多的花也花不完。

每天都只能躺在金银珠宝上哭醒。

丧夫守寡果然是女人最好的补品。

我将脸埋在婴儿柔软的颈窝里, 蹭了蹭。

我父母无母,这个死小孩也一样,未来的日子,我们一起抱团取暖, 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 该送走的仇人, 都死在了我前头,我的好日子也才刚开始。

只是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封家父子, 看着我养着和他们毫无血缘的孩子,挥霍他们的万贯家财,会不会高兴地手舞足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