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始乱终弃的侍卫称帝了,把我的弟弟从皇位上赶了下去,我倒是不想百密还有一疏,先皇的冷宫里藏了默默无名的种。他造伪证,宣称我的弟弟并非先皇血脉,朝堂上那群老奸巨猾的家伙看快压不住那日渐成长的少年皇帝,趁着手中还有些重权,要扶一个听话的傀儡。
父皇留下的江山满目疮痍,奸邪当道,有人敛材,有人敛财,没有人真正忠于皇帝。我自幼时便培养弟弟,教他帝王策,教他权衡之道,只可惜还是落了一步。
燕泊叫我先回皇城述功,说他要处理余波,不日便回。我们做过交易,我同他献策,助他平定西北,他就该让我弟弟把这个位置坐稳。现在想来是朝堂上那些人开出更高的价格了,他从来不吝算计我。
岁远比我去西北之前懂事了,拽着我的衣袖叫我宽心,说我不会有事情,还说要让岁荣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我的弟弟很护着我,只可惜单放狠话解决不了现在的困境,只有拿到他足够大的把柄,但不巧的是,我手里正好没有。
我初遇到他还叫余荣,先皇的后宫不得安生,后妃们一个劲的想着让我这个最受宠的公主跌下去,因此我宫中的人常换,可我记着他们都是谁塞过来的。
那是少年才初长开,身形还很单薄,我见他长得好看,随口调戏几句。我对长的和我心意的都这般,父皇也不管我,只是下圣旨把我和德安王世子联系到一起。
后来我也没管他,但他见到我时耳朵尖会红,过了几次也就好了,再后来就再没见过他,直到他造伪证把我弟弟拉下皇位。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我听外边只言片语恭敬称呼那人国师大人,那人喝退宫人,推开门,一张艳丽的少年脸庞,我认得,但在我去前,国师是个看着还能稳健活个十来年的老头子。
他笑的漫不经心,称我长公主殿下,语气里却无多少敬意,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燕泊只把我当谋士,不当将领也不当杀人机器,故纵我去西北多年,依旧不会个什么一招半式。
当国师是折寿的,那老头六十多岁当上国师,所以我见他从来都是六十多岁的样子,他在我走后不久当上国师,所以他一直是个少年模样……
鬼信吗?反正我不信。
他同我讲,长公主殿下尚有活路,陛下说,只要长公主殿下交出先皇的遗物安安分分回到公主府,陛下便不会为难你。
我不知道这话鬼信不信,但反正我是不信,也不敢信。先皇虽宠我,却并未为我准备过什么,他们拿捏不准那些东西是什么,傀儡皇帝又要向他们尽快献上诚意,才拿生死威胁我。
很可惜,我不怕死。他见我不为所动便凑过来,笑的恶劣,同我翻起些陈年旧帐,欲让我先把无表情的模样卸下,我这人不爱回忆往昔,不过他这一说我倒也想起,他从前欲向我表忠心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