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斯克緊張局勢已持續三周，在阻擊烏軍放緩進攻的同時，俄軍加大了對烏東波克羅夫斯克市的攻勢並取得進展。而俄方關於不談判的表態讓和平的曙光更顯黯淡。接下來關於庫爾斯克的爭奪雙方將會采取何策略應對？庫爾斯克之戰會否影響烏克蘭危機終局？
戰事膠著
從俄烏各自釋出的戰報看，雙方在庫爾斯克、波克羅夫斯克等多個方向發生了激烈戰鬥，對戰果與戰場形勢各執一詞。與此同時，烏方自己也承認，當前波克羅夫斯克方向局勢仍然最為緊張。俄軍近日已占領波克羅夫斯克市附近至少3個定居點，距離市中心僅數英裏。在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趙隆
看來，俄烏在頓巴斯和庫爾斯克地區兩條戰線逐步形成了一種相互聯動、互為因果的復雜關系。但由於雙方都缺乏「決戰速勝」的能力，庫爾斯克之戰難成烏克蘭危機終局的決定變量。
趙隆說，俄羅斯現在的主要任務首先是提升戰場形態的適應力，掌握戰場劇本的主動權。如何調整軍事指揮、資源調配、戰略部署等方面的頂層設計，特別是兼顧前線攻勢和邊境保衛尤為關鍵。俄國防部近期成立邊境地區軍事安全協調委員會，組建了包括庫爾斯克、別爾哥羅德以及布良斯克三個集團軍等一系列動作表明，適應俄烏在境內外兩條戰線上互有攻守的新常態將成為各方的戰略優先。
同時，俄羅斯並沒有參照烏克蘭預設的所謂戰場劇本，緊急從頓涅茨克前線調回主力，而是以後備力量為主，阻止烏軍向其縱深地帶推進，利用空中優勢打擊烏克蘭的後勤補給，逐步地奪回被攻占的地區。在此背景下，如何去盤活俄羅斯國內現有的軍事資源非常重要。普京近日存取包括車臣共和國在內的三個俄羅斯聯邦主體，特別視察了車臣特種部隊大學。也表明俄羅斯現在非常看重車臣部隊有生力量，將與俄境內其他各類軍事力量共同實施所謂的雙線作戰、烏東優先的策略。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聲稱烏軍25日在庫爾斯克仍推進了1至3公裏並控制了2個定居點，但俄國防部卻表示部份烏軍已撤出，可能重新部署到其他方向。美國媒體仍不忘「潑冷水」，認為烏軍進攻速度現在已經放緩，烏軍僅在其已控制的地區取得微小進展。而俄方已經開始為平民安裝混凝土避難所，這表明俄軍正準備打持久戰。趙隆說，庫爾斯克之戰依然是俄烏戰略耐心和綜合韌性的試驗場。目前，戰場形勢已經從烏軍突飛猛進式的進攻，轉至圍繞居民點、村鎮爭奪的陣地戰，雙方在戰事定性方面依然保持克制，避免戰場烈度明顯升級。而俄羅斯堅持烏東優先的策略，奪回庫爾斯克可能會需要更漫長的纏鬥與更多的資源調配。如何避免陷入類似烏東的壕溝戰消耗戰，是俄軍面臨的一大難題。
不過，烏軍日前對別爾哥羅德的襲擊也透露出此類進攻擴大化的跡象。趙隆認為，烏軍下一階段可能繼續針對庫爾斯克毗鄰地區的橋梁公路車站機場等各類設施，開展遠端打擊阻斷俄軍馳援，並以此作為打破俄民眾與戰爭距離感的重要方式，迫使俄在和談條件上作出妥協。而俄可能大範圍疏散後撤邊境地區居民，將所謂的全面清剿作為重新開機談判的最低要求。因此，雙方圍繞庫爾斯克的爭奪在短期內仍將處於膠著狀態。
長路漫漫
「當庫爾斯克受到攻擊時，不可能進行任何談判」，普京之前的明確表態讓俄烏沖突終結的希望更顯渺茫。庫爾斯克之戰將給沖突帶來哪些深遠影響？趙隆認為，庫爾斯克之戰難以決定烏克蘭危機的終局。各方對於烏克蘭危機的終局，有著各種各樣的場景判斷。其中廣受關註的是在所謂杜林普2.0時代，美國將利用斷供威脅烏克蘭回到談判桌，透過「領土換和平」的方式與俄羅斯開展大交易。但杜林普所謂「在24小時之內結束戰爭」的表態，更多是競選口號，而非實質性目標。
趙隆說，「烏克蘭不能輸」依舊是歐洲的目標底線。相關國家將加緊謀劃沒有美國或弱勢美國的援烏方案，穩步地推進國防采購的本土化，並進一步去突破法律爭議運用凍結的俄羅斯資產來援助烏克蘭。也就是說烏克蘭在美歐外部輸血的支持下，與俄羅斯進行全線纏鬥、消耗的基本形態不會發生質的變化。一地一城的得失，也不會導致任何一方主動結束「打不服、輸不起、談不攏」的狀態。即使在多重因素的影響下，烏克蘭危機從「只打不談」進入「邊打邊談」的下半場，俄烏雙方恢復接觸，甚至簽署某種停火協定，但各方關於領土主權、非軍事區的建立、撤軍監督等方面，依然面臨著漫長鬥爭和博弈行程。因此，烏克蘭危機的長期化趨勢很難發生改變。
本文作者：吳宏浩 黃曉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