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藏在這個城市的基因裏。
2024年年底,「神秘東方力量」引發了海內外不小的討論。
先是宇樹科技釋出了B2-W機器狗的演示影片。這只狗可以翻山涉水爬坡,負多載人不在話下,靈敏的反應儼然是狗中特種兵。影片被馬斯克轉發,讓不少海外群眾感受到了來自東方神秘力量的震撼。
第二天,深度求索釋出了DeepSeekV3模型的技術報告,引爆了AI圈。用550萬元2000張卡訓的開源模型,據說達到了OpenAI花幾億的效果。在國內企業算力撞墻的背景下,深度求索的訓練效率及效果,讓一眾行業人士稱贊不已。
無獨有偶,這兩家企業都來自同一個地方——杭州。其實,去年引爆全球遊戲圈,創下了首款國產單機3A遊戲銷售紀錄的【黑神話:悟空】也是出自遊戲科學的杭州團隊之手。
此外,杭州還有一批在各自領域裏不能被忽視的名字,具備全球最大的可互動三維數據能力的空間智能企業群核科技,國內腦機介面領域繞不開的一個名字強腦科技,四足機器人領域頭部企業雲深處科技,XR領域國內消費級產品出貨量最大的人機互動平台Rokid……還有人甚至給這些在各自領域已經嶄露頭角的公司排了諸如杭州新科技六小龍之類的榜單。
一兩年前外界對這座城市的討論還是產業掉隊怎麽辦,去年大家還關註城市房價難以支撐。
杭州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是杭州?
01
從很多層面看,2018年都是轉折的一年。
大國關系引發的世界局勢變化和地緣政治角力自不必多言,一城一地的氣象、新舊產業的興衰交替、獨角獸企業的命運變遷,許多故事的線頭都能收攏到這一年。
杭州城今天批次湧現的科技新貴們,在2018年裏也逐漸有了豹變端倪。
這年1月下旬,宇樹科技的創始人,90後王興興在北京一家媒體主辦的年度大會上發表了一個演講。他當時有點緊張,聲音不自然地提高,完全沒有今天在大型論壇上侃侃而談的松弛。但產品影片播放後,本來有些抱怨演講無聊的現場觀眾卻都全神貫註起來。
演講的前一個月,王興興還處在創業的艱難時刻。他2016年畢業去大疆上了幾個月班,大學期間研發的一款機器狗XDOG突然在機器人行業火了起來,還被頂刊頂會關註。沒有名校光環和大廠背景的他果斷離開了公司,拿了200萬的融資開始創業。
到2017年融資快要花光,公司還沒有正向迴圈。樣機產品早就出來了,但要真正交付給客戶,還有不短的距離。
王興興停掉了自己的待遇,才有了給員工發薪金的錢。不過,就像那場沒有技巧的演講依然受到了觀眾的關註一樣,宇樹發展很快迎來轉機。2018年初它拿到了新的融資,下半年時,此前預售的產品進入了發貨期,公司的流水捲動起來,當年就有幾百萬的收入到賬。今天的具身智能產業的價格定義者,熬過了至暗時刻。
在王興興奔走於第一款產品的交付時,大洋的彼岸,一家成立了兩年半,雖然有馬斯克背書但在大眾眼中依然名聲不顯的公司釋出了第一個成果。受到一年前巨頭谷歌在那篇著名論文裏提出的Transformer架構啟發,OpenAI推出了GPT-1模型,生成式預訓練Transformer概念問世。
絕大多數人沒有預料到這條路線接著往下走,人工智能技術將迎來新發展高峰。機器人產業也會因為這個新架構而有了更強大的演算法,催生出新一波的具身智能浪潮,這又對更穩定的機器人本體硬件提出了更大需求,有強大本體能力的宇樹由此占據了一個很重要的生態席位。
有浙大人工智能背景、成長最快的百億量化私募掌舵人之一的梁文鋒肯定沒有錯過這則訊息。這一年,成立已經三年的幻方量化在基金圈正嶄露頭角。幾乎與OpenAI的動作同步,幻方量化首次拿下了有行業存在感的基金一定會拿的金牛獎,次年躋身百億私募行列。
除了金牛獎,幻方官網提到2018年的公司大事有一句話,「把AI確定為公司的主要發展方向」。在外界看來,這個公司看起來總有點不務正業。做金融的,怎麽說來說去總在說AI呢。
不過,也別把做量化的不當AI。兩者有底層共通性,本質上,量化是依靠數學與人工智能進行投資,幻方也較早嘗試把GPU高效能計算引入到投資領域。此前行業裏演算法主要依靠線性模型和傳統機器學習演算法,算力主要依賴於CPU。
2019年幻方幹脆改變了組織架構,成立了幻方AI。他們自我介紹時總說自己是一家以大規模深度學習基礎研究與套用為核心的人工智能公司,由幻方量化、螢火超算和AIlab三個分支。2023年這裏面又多了一個Deepseek。
超算,今天做大模型的人都叫它大規模算力集群。上萬張甚至數十萬張卡連在一起,用來做模型訓練,百模大戰考驗的就是誰能用得更好。而幻方在2019年開始研究怎麽來構建大規模GPU集群,「螢火一號」AI集群在2019年開始搭載500塊顯卡。到2022年不缺錢的幻方幹脆投了十億,建了個2.0版本。
這也使得在2023年百模大戰各家都在搶算力的時候,幻方頭上的那個標簽「手裏有萬卡,國內算力儲備最多的神秘AI巨頭」不脛而走。但估計誰也沒想到,顯卡富翁幻方大殺四方的是一個不那麽強調卡的開源模型吧。
02
王興興越過山丘,梁文鋒摩拳擦掌向AI之際,一家披著家裝外衣的企業群核科技,也終於顯露出了自身的空間智能能力。
2018年9月3日,群核科技基於平台海量的室內空間數據積累,聯合英國帝國理工大學、美國南加州大學等,在BMVC會議上發表了一篇論文,推出全球最大室內場景認知深度學習數據集InteriorNet。
在行業內已有的開源數據多為靜態、不可互動數據的背景下,這一可互動數據集包含了1600萬組像素級標簽數據,1.5萬組影片數據,共計約1億3千萬影像數據,在學術界引起不小轟動。
它還引來了一則逸事。論文釋出後不久,矽谷巨頭們紛紛向群核伸出了橄欖枝。第一家矽谷萬億巨頭企業發來郵件時,群核科技的演算法工程師開啟郵箱時,一度懷疑自己收到了詐騙郵件。
在展現出空間智能能力之前,群核更為人熟知的是那個3D空間設計平台酷家樂牌,原來家居設計行業裏的設計出圖周期以小時為單位,而酷家樂牌能做到以秒為單位。
背後的神器又跟量化巨頭幻方一樣,靠的是GPU。你從這個公司的名字群核「manycore(一種GPU架構名)」中就能看到它跟GPU和高效能計算千絲萬縷的聯系。
群核當然也不是突然從家居設計跳到空間智能上。就跟搞量化和搞AI都是搞計算一樣,家居設計場景裏高逼真度的符合物理正確的設計圖都靠GPU又快又好渲染出來,天長日久就積累了大量逼近於真實場景的室內設計數據。
這些數據可以方便具身智能公司對機器人在真實世界的運動狀態及行動進行模擬,從而讓AI更好與物理世界互動。
冥冥之中,用於具身智能訓練的數據集、未來中國最知名的具身智能企業之一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段,都在杭州,走進了新的發展階段。
獨木不成林。在這幾家黑科技企業一步步伸展開四肢,向世界展露出自己更大的野心時,在深圳南山創業四年的馮驥和楊奇也在深圳遊戲科技辦公室反思創業近四年的發展方向。
2014年,馮、楊二人看到了手遊井噴的趨勢,從騰訊離職,創立遊戲科學。發展幾年裏他們做了不少行業時髦的產品,比如卡牌遊戲【百將行】,即時競技遊戲【赤潮】。
這個團隊一直有一個做單機遊戲的夢。他們做過一次市場調研,2016年時世界最大的遊戲平台三分之一活躍使用者來自中國,這意味著國內有大量的主機遊戲消費需求。不過,由於各種條件不成熟,這個單機遊戲的制作計劃一直在往後推。
2017年11月,隨著上一款產品上線公測,公司內打算推一款有可能會快速賺錢的RPG+SLG類別遊戲時,主導遊科美術的楊奇突然不想接著等下去了。
也是到2018年2月底,遊戲科學決定抽調出一個團隊開始單機遊戲創業,【黑神話:悟空】開始立項。
這一年10月遊科在杭州成立了杭州遊科互動科技有限公司。之後做單機遊戲的專案組也搬到了杭州。
馮驥提搬家到杭州的原因時說,「節奏沒有深圳那麽快,房價也不太高,大家能夠耐得住性子」。【黑神話:悟空】遊戲的美術楊奇可能會給出另外的解釋。遊科辦公的藝創小鎮距離楊奇的精神家園杭州美院不遠,既遠離鬧市區,想去西湖群山和靈隱采風也非常方便。
這些滋養都反映到了有著濃厚東方美學色彩的黑悟空遊戲裏。有心的玩家們會發現,「濟公殿」前香爐下的「神獸」、飛來峰的標誌性造像布袋彌勒佛等都被復刻到了遊戲中。
就跟馬老師當年在北京搞中國黃頁失敗,轉頭回老家杭州搞阿裏巴巴一樣,人在蟄伏著想向更遠的地方出發時,總會回到更有安全感、能滋養自己的地方。
03
如果問為什麽是杭州,可能免不了要提人和人才。
從2015年開始,杭州的常住人口增量多年均維持在10萬人以上,人口增量在新一線城市中多年穩居前三。有人就有活力,在國內新一線城市的搶人大戰裏,杭州由於大手筆投入,成了贏家。
而創新離不開的高端人才,浙大居功甚偉。畢竟,一座城市裏有沒有值得尊敬的大學,對城市的創新能力和發展後勁至關重要。
就像人們談到矽谷創新時,總會提到史丹福大學和它的技術特許辦公室對互聯網浪潮及當下的人工智能發展的助益。杭州這一波逐漸露出端倪的創新浪潮裏,浙大等杭州一眾大學的作用無須多言。
你可不能小看了浙大的號召力。今年有一個自媒體統計2024年中國高校經費預算排名,浙大以328.81億元的經費預算位居全國高校第二位,僅次於清華大學。
有預算就有算力,當下高校已經掀起了智算建設熱潮,浙大的存在感很強。2024年8月,中國采購網資訊,浙江大學預計花費一億元采購GPU高效能伺服器100台,用於人工智能產教融合創新平台的建設,為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等多個前沿領域提供支撐。
浙大系創業者也在中國的科技版圖裏扮演了重要的一極。遠的段永平暫且不提,近的拼多多創始人黃崢就出自浙大竺可楨學院混合班。這個竺可楨學院還被稱為浙大的天才班,在創投圈赫赫有名,二十余年間走出了大批知名創業者。
除了黃崢之外,黃崢同級同學王華民是世界級圖形學大牛,在各類頂級電腦圖形學、電腦視覺會議都有重要論文發表。與他同個技術方向的還有群核科技的聯合創始人黃曉煌和陳航,也畢業於浙大竺可楨,並且在電腦圖形學領域已經構築起深厚的技術和產業套用沈澱。
幻方的核心人物梁文鋒也是浙江大學背景,他畢業於浙大資訊與電子工程學系。OpenAI前政策主管、Anthropic聯合創始人JackClark認為,DeepSeek「僱用了一批高深莫測的巫師」,梁文鋒則提到,他們沒有海外回來的人,都是本土的。前50名頂尖人才可能不在中國,但幻方認為他們也許能自己打造這樣的人。畢竟AGI這件事,所有人都在埋頭摸索,全球聰明的頭腦可能站在差不多一樣的起跑線前。
因此幻方網羅了一批Top高校的應屆畢業生、沒畢業的博四、博五實習生,還有一些畢業才幾年的年輕人,其中自然也有許多人來自浙大。幻方AI官方公眾號上能看到,浙大背景技術人才的出鏡率很高。
浙大背景的科技創業者還有不少。同為機器人賽道的雲深處科技,今年也推出了首款人形機器人Dr.01。他們創始人朱秋國在浙江大學完成了從本科到博士的研究,師從褚健教授和熊蓉教授。在具身智能和AI探索中,學院派一直是不可或缺的技術先鋒,而浙大系是機器人領域的重要代表之一。身為浙江大學控制學院機器人實驗室主任、教授、博導的熊蓉教授則是當中重要力量。
不光是機器人領域,浙大圖形影像國家重點實驗室則是中國在電腦輔助設計和圖形學領域的重要研究機構,近二十年來,實驗室承擔了大量國家級重大科研專案和國際合作專案。據說群核科技剛創業時的人才團隊多數出自該實驗室。兩個月前,群核科技對外公開釋出的一款渲染技術引擎取名啟真,便來自於浙大圖形影像國家重點實驗室旁的啟真湖。浙大經歷對這些創業者而言是夢開始的地方。
有人分析過浙江的創新模式,認為改革開放四十多年裏,這裏一直有一種民間、草根驅動的邊緣式創新傳統。相比北上廣深等中心地帶,它更偏安一隅。同時基層政府也更為務實,很多創新是先有地方支持再一步步向上得到授權和發展,之後形成更規模化的創新集群。
從這一波的幾家企業發展歷程看,的確能佐證這一點,他們都是自主生長出來的。也許,發達的市場經濟是催化劑,量變終將走向質變。
04
當人才在杭州聚集之後,創業者的氣質也正在發生轉變。
過去杭州出來的兩個影響世界的創業者,馬雲和黃崢給人留下了截然不同的印象。
馬雲大家很熟悉,他是使命願景驅動,看到了中國社會商業結構裏的縫隙和空白地帶並且很快速地用創新的產品去填補了空間,這裏面有不少從零到一的創新。
而黃崢是徹底的商業驅動,從來不提使命願景,搞電腦出身但一點不追求極客層面的美感。畢竟當商業模式設計及組織結構都對效率規劃到極致之後,網站界面美不美觀,有沒有大模型,發不發展AI都不重要了。不是有句話嗎,拼多多不需要大模型。
不同於他們,這一波的科技創新者,技術極客的內容比較濃厚。他們所創立的企業也很早就有了以全球視野來定位自己位置的覺悟,他們不願做追隨者,而是以積極參與到全球技術的前沿創新中。
比如幻方,據說梁文鋒在浙江大學攻讀人工智能時就無比篤信「人工智能一定會改變世界」。這可能並不是事後找補。在幻方2020年的公眾號文章裏,他們就提到構建超大型神經網絡,希望用來探索探索更強大的人工智能科學,尋找通往強人工智能未來的鑰匙。到2023年4月,這個提法更新為了「探索AGI的本質」。這與海外的大模型公司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2011年在NVIDIA負責CUDA開發的黃曉煌想要將高效能計算套用到模擬物理世界方向。在當時算力成本和速度提升是雙重難題,他想到在雲端搭建GPU伺服器的思路,但這在矽谷都沒有案例,自然資本也不會相信一家中國的小創業公司能做到。
而宇樹的王興興也提到他從小聽著比爾蓋茨和喬布斯的故事長大,一直想要發明一個產品改變世界。雖然因為英語成績不達標考研沒考上浙大,但這並沒有影響XDOG機器狗受到全球機器人行業的關註。
他們把擅長的事都做到極致,科技創新是一件「廣種薄收」的事情,他們沒法在創業那天就讓別人看懂他們要做什麽。但也不好將這批人看成是一腔熱血的孤勇者,畢竟在技術奇異點到來之前,他們都沒讓自己倒下。
馮驥和楊奇就糾正過外界對他們的認知,他們認為做主機遊戲並不是很苦,這個過程裏他們自己做得很開心,同時他們也是基於市場客觀存在需求而邁出步伐。
王興興在多個場合經常提到自己被打臉經歷。因為2018年到2021年有很多投資人問他做不做人形機器人,他都非常堅決地說不做人形機器人。「並不是說我不喜歡或不想做,最大問題還是當時的技術,差一點火候,過早或過晚做都不是太好。」
群核科技最初推出的產品酷家樂牌也是因為他們最早找到了「家裝」這個高效能計算技術更好套用落地的商業化場景,本質上,他們做的是一款物理世界模擬器,它與後來的空間智能能力一脈相承。
幻方梁文鋒回應為什麽要從量化來做大模型時幹脆說,幻方的主要班底裏,很多人是做人工智能的。當時嘗試了很多場景,最終切入了足夠復雜的金融,而通用人工智能可能是下一個最難的事之一,所以這是一個怎麽做的問題,而不是為什麽做的問題。
也特許以說,杭州以及浙江這個地方的商業氛圍給了這些創業者非常務實的一面。這也是這些充滿極客範的長期主義者,能夠一步步做大被外界看到的原因。
05
事後總結的角度看,2018年杭州還醞釀了諸多的新氣象。比如這一年2月,教育部正式批準設立西湖大學,杭州的產學研打通又多了一條路。
但這些都是產業總結者們看到的2018。
當時的杭州城的老百姓一無所知。他們既不關心太多的宏大敘事,也對處於微末之際的新物種恍然未覺。普羅大眾掛念的是票子和房子,這兩大件在當年引爆了全國。
當年3月,公證搖號政策登上歷史舞台。上一年如脫韁野馬般猛躥的杭州樓市被套上了韁繩。但它並沒有壓抑住杭州人看房的熱情,畢竟新房二手房價格倒掛,搖到就是賺到。兩個月後,首個搖號人數破萬的樓盤誕生,404套房源,吸引了11927人登記,中簽率僅3.4%。
搖號大軍在一個個網紅樓盤間遷徙,也帶來了天量的流動資金流轉。有媒體報道,這一年的6月21日,杭州涉及到資金凍結的搖號樓盤,共計24個,涉及搖號樓盤需要凍結資金約為727億元。
幾年後人們才看清它帶來的連鎖反應。浙江人不愧是真正的藏富於民,睡在銀行賬戶和各類互聯網金融平台的天量沈澱資金流動起來,大量的使用者提取P2P中的存款,不可避免的給互金平台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後來者評論,驗資在監管政策收緊之外,給許多P2P平台帶來了流動性危機,成了這些平台倒下的一大催化劑。而互金的敗局也讓外界多了詬病這座城市產業布局的新由頭。一說到杭州,就有人點評幾句城市的產業布局,抱怨過於倚重互聯網和數碼經濟有先天不足,缺乏真正的硬科技創新雲雲。
但風起於青萍之末,城市的傳統敘事遭受挑戰,新的苗頭和跡象已經在醞釀中。
除了上述自主發生的創新,地方政府此後產業發展重點也有變化,大量的資源被投註到了AI、機器人、智能網聯汽車、低空經濟、量子傳感、零磁醫療裝備和新型儲能等未來產業裏。
就以通用人工智能產業為例,杭州出台了政策,參數量超過千億,經權威第三方評測機構評測效能達到國內領先的通用大模型都能得到訓練成本補助。政府還大力推動推動演算法模型與套用場景對接共建。民間龐大的資金實力也為這裏的創業創新帶來了發展的後勁。它和人才、市場環境一起構成了比較全面的綜合實力。
「要把地面上的人看清楚,就要和地面保持距離。」卡爾維諾說。
生命總有出路,只要土壤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