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走訪「天鵝駕到」代駕平台，調查該平台入行門檻、收入待遇及女性安全等情況
文/圖 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嚴藝文 實習生 李潔琳 曾曦語
近日，在廣州多個地鐵站出現了一則「天鵝駕到——女司機代駕平台」的地推廣告，廣告中打出了「30萬年薪」的字樣，並顯示該平台於7月20日上線，22-45周歲的女性現在加入最低享1萬元月薪，同時提供了女司機招聘入口二維碼。女司機代駕平台有什麽入行門檻？1萬元月薪是否真實？對女性安全如何保障？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進行走訪調查。
駕考、培訓後即可上線接單
日前，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來到「天鵝駕到」位於珠江新城的辦公室。針對如何加入該平台的問題，負責人康先生表示，22至45周歲、有C1或C2駕照滿兩年的女性需要先繳納200元考試費，參加科目二考試，考試透過後才能簽訂合作協定。「你一次性交200元，由我們代收。我們和駕校有合作，我們去監考，你可以慢慢練車再考試，沒透過就繼續練習。」記者詢問科目二的分數標準，一名工作人員表示：「沒有分數要求，只是看一下技術。」
透過了駕考，雙方確認合作後，即可簽訂合作協定，開通代駕賬號。康先生提出，公司會為司機提供服裝禮儀培訓，需支付600元購買工作服。工作服有2套，夏裝為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冬裝為襯衫、外套和過膝裙子。
根據現場提供的「司機著裝形象禮儀」要求，司機上線前需打卡讓後台檢查著裝。接單過程中，司機全程穿著工作服，盤頭發、紮領結、戴工牌、化淡妝，後台會抽查著裝形象。若著裝形象不符合標準，司機需再次接受培訓，再不合格便會凍結賬號。此外，「司機著裝形象禮儀」要求還包括微笑迎客、雙手交接鑰匙、為乘客護頂上車、替乘客開門等內容。
「現在加入平台，工作滿一年後離職將工作服還給公司，600元費用會予以退還。」康先生特別表示，「現在加入的這一批才會退，等平台訂單和司機穩定後，就不會退服裝費用。」此外，司機還要在賬戶裏充值200元，以便平台抽成抵扣。也就是說，加入平台需先繳納駕考費、服裝費、抽成費共1000元的費用。
從記者了解的資訊來看，「天鵝駕到」的準入門檻不高，面試中只需填一份「司機招募登記表」就能參加科目二考試，駕考、培訓可在一天內完成，隔天便可上線接單。該平台已於東莞、深圳上線，並於7月20日在廣州上線。當天21時至22時，記者在廣州黃埔、天河、越秀、荔灣不同區域開啟「天鵝駕到」小程式，頁面顯示有20-24位元司機候駕。
收入因時間和接單量有所差異
「天鵝駕到」貴嗎？根據「天鵝駕到」在廣州地區的計費標準，7時至22時59分起步價為58元/含4公裏，23時至6時59分起步價為68元/含4公裏，超出起步裏程後為6元/公裏；10分鐘免費等待時間，超出後1分鐘2元。
記者查詢其他代駕軟件了解到，滴滴代駕在廣州分3個時段，7時至19時59分起步價為25元/含4公裏，20時至23時59分為35元/含4公裏，0時至6時59分為55元/含4公裏，超出起步裏程後3.5元/公裏；10分鐘免費等待時間，超出後1分鐘1元。
洪師傅代駕和董師傅代駕在廣州的起步價一致，白天夜晚分時段收取起步價，分別為18元/含5.5公裏和18元/含3.3公裏，超出起步裏程後為2元/0.8公裏；10分鐘免費等待時間，超出後1分鐘1元。
從起步價來看，「天鵝駕到」的起步價是每公裏14.5-17元；而滴滴代駕、洪師傅和董師傅則分別是每公裏6.25-13.75元、3.27-5.45元。比較而言，「天鵝駕到」的起步價最貴，超出起步裏程後的價格也不便宜，如淩晨後的10公裏訂單，「天鵝駕到」104元，滴滴代駕76元。
「天鵝駕到」的廣告頁面上，「30萬年薪」和「最低1萬元月薪」的字眼十分吸睛。康先生介紹，1萬元底薪要求全職，每天上線8小時且配合地推，「地推要求每天18時到淩晨2時，身穿工服在珠江新城、天河北等繁華區域派發名片，有客戶需要則隨時接單」。
與多數代駕平台類似，「天鵝駕到」也有平台抽成，在廣州的抽成比例為25%，在東莞為16%。如上述10公裏104元的廣州訂單，司機凈收入約78元。每單現結，抽成費用在司機預付的200元賬戶裏抵扣，若余額不足以抵扣抽成，則要繼續充值。
代駕的收入因地區、服務時間和接單量而異，月入過萬並非易事。記者獲取的一份「天鵝駕到」東莞地區收入排行榜（未扣除抽成）顯示，在日排行榜中，收入最高的司機接了2單，收入超過1300元；其余司機接單量在2單至6單之間，收入200余元至900余元不等。月排行榜顯示，收入過萬的司機在一個月內接了100單，收入9000余元的司機接單量在80單至110單之間。而扣除16%的抽成後，接單價1萬元的司機凈收入約8400元。
遇乘客不當行為司機可終止服務
6月20日，「天鵝駕到」微信公眾號釋出了一篇題為「尊重女性，拒絕網暴」的聲明稱，社交平台出現關於公司及女司機諸如「涉黃」等不實言論，公司已向公安局報案，目前該聲明已刪除。7月5日，「天鵝駕到」又釋出了一篇「聲明」，稱造謠者已落網，公安機關已查明並列政拘留了造謠者。
由於代駕行業夜間訂單的起步價高且數量多，多數代駕人員選擇晚上工作，安全問題備受女性從業者關註。「我們是正規的代駕公司，車內全程有錄音，並且我們和當地的公安部門有聯動，出現任何問題，都可以報警。」康先生表示。
康先生稱，為保證司機與乘客的安全，在代駕過程中平台將會進行全程錄音，後台能夠清楚地看到代駕司機的運動軌跡，還會有安全員監聽監看。若代駕司機去到一個偏遠地方長時間沒有移動，安全員會打電話確認狀況；若聽到「涉黃」的內容，安全員會打電話報警。
夜間代駕或會遇到醉酒男乘客等不可控情況。康先生舉例說，若乘客出現辱罵等行為，車內錄音將會成為處理申訴的依據，且平台不會因客戶投訴直接對代駕司機扣分扣款。如果乘客行為或語言上出現不當，代駕司機可終止服務，結束訂單並請乘客付款。
若乘客拒絕付款或有其他不當行為，代駕司機可以和安全員打電話或者自行撥打110；若乘客醉酒無法支付訂單，可使用呼叫、開啟音響、打電話等方式喚醒乘客，但禁止代駕司機和乘客有身體接觸，如無法解決，可選擇報警。
記者搜尋社交網絡發現，有多位「天鵝駕到」的代駕司機記錄自己的日常。網友小X今年3月底起在東莞兼職做代駕司機，「我晚上沒事都會出去接單，沒有單就早點下線，有單就會稍晚一點，一晚賺兩三百元。」小X說，系統全程錄音，目前沒遇到安全問題。
「天鵝駕到」的司管Y女士在其他代駕平台工作3年，曾有兩次不太好的遭遇。「有一次是乘客罵我，還有一次是乘客說了些不好的話。就算遇到情況提前結束訂單，我付出了勞動，就應該獲得相應的報酬。」Y女士說。
女代駕司機有市場需求
去年4月，前程無憂與e代駕聯合釋出【2023代駕司機職業人群與發展報告】，數據顯示，代駕司機人群中，87%為男性。80後代駕司機占比最高（43%），70後（29%）和90後（25%）次之。
作為靈活就業中重要的組成部份之一，兼職代駕在近年來數量增長愈發顯著。調研數據顯示，61%的代駕司機從事代駕的時間少於5年，近一年才加入代駕行列的占四分之一，85%的代駕司機處於靈活就業的兼職狀態中。
「現實生活中確實存在女司機的代駕需求，尤其是女性乘客群體，這類需求在代駕市場的研究中比較普遍存在。找到客戶細分群體、挖掘市場需求而衍生的商業模式，不妨也是一種業務。」艾媒咨詢首席分析師張毅分析，既然市場有需求，就需要用商業邏輯確保女司機的安全，確保沒有非法交易發生。
張毅表示，代駕平台要守法經營，確保司機和乘客的安全，提供消費者需要的安全出行服務。同時，張毅提醒，女代駕司機平台適用的範圍、場景和時間，應該與男代駕司機有區別。平台應加大力度在營運中挖掘細分的使用者訴求，提高營運匹配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