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全書最大的反派。
少年金瞳獸耳,努力斂起獠牙:「姐姐,我難受。」
我哄騙他戴上止咬器:「乖,不許咬 。」
等把人利用完後,我詐死在一場星際流寇作亂中。
卻在某個夜晚被他逮住。
壓抑住眼底病態的狂熱,他一口叼住我的脖頸:
「主人,再跑就要被吃掉咯。」
1
一別數年,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聞郁。
男人一身挺括利落的艦隊制服。
五官線條淩厲精致。
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聽說他上個月剛剿滅了邊界星域最大的星盜組織。
已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
特爾斯星科研站的站長恭敬地引導他視察參觀。
我身邊的研究員們趴在視窗外交頭接耳。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的王子殿下,今晚做夢素材有了。」
「你別看聞郁殿下現在這麽風光,因為有獸人基因,他早年流落在外還做過別人的寵物呢。」
「都說雄性半獸人體力絕佳,像王子殿下這樣長相貌美的更是極品中的極品吶。」
「細說體力絕佳......」
話題很快如脫韁野馬,歪到十萬八千裏。
有人迫不及待向我求證:
「黎煙姐,你是從帝都星調過來的,據說那邊的王室貴族們喜歡把半獸人當寵物玩,是不是真的啊?」
我剛想反駁。
腦中卻適時浮現出聞郁穿著件半透白襯衫,半跪在我膝間的場景。
止咬器另一端的繩鏈被他小心翼翼遞到我手心。
他仰頭。
濕漉漉的眸子無端勾人。
似在渴求我的觸碰。
我心虛笑了下:「或許吧 。」
2
此刻,聞郁在某個展台前駐留。
站長自豪地向他介紹:
「殿下,這是目前最先進的全像影像技術,可以把您的所思所想投射到現實中。」
「我們的版本叠代已經能做到兼顧五感,幾乎和真的沒半點區別 。」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私密性,只有使用者本人才能看到和感知到。」
聞郁顯然對此來了興趣。
可透過虹膜掃描後。
他的眸色漸深,緊抿著唇,嘴角下壓。
微有薄繭的指腹一寸一寸撫摸過面前空氣。
像在細致描摹某人的面龐。
很輕。
又極用力。
帶著某種經年累月的怨懟。
站長並未察覺他情緒的陡然變化:「殿下要是感興趣,就請負責的研究員為您深入講解吧。」
說著,他開始呼叫內線。
我的心跳提到嗓子眼。
因為負責的研究員就是我。
「聞郁哥哥——」
好在這時,一位身著華麗禮服的小姐小跑到聞郁跟前。
她提著裙擺轉了個圈,笑容明媚:「我正到處找你呢,你看我穿這套出席晚宴合適嗎?」
聞郁這才回神。
他的嗓音微啞,對站長道:「不必了。」
望著這對郎才女貌的壁人。
視窗一眾人唉聲嘆氣,不住感慨:
「唉,果然帝國優質男青年流不到咱們特爾斯星的田地裏。」
「要怪只能怪二王子聞硯不顧反對娶了那個秦綰綰做王妃。」
「這下皇帝陛下更要盯緊三王子聞郁的終身大事,早早為他物色物件了。」
那頭站長還在努力表示對我科研工作的大力支持。
一面親自詢問記錄聞郁的使用者體驗。
一面旁敲側擊八卦他都看見了什麽。
聞郁似乎輕飄飄睨了一眼過來。
我聽見他一字一頓道:「一個騙子。」
3
黎家是公爵世家。
我身為黎家大小姐,未來的爵位繼承人。
和王室兩位王子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大王子聞欽年長我幾歲。
二王子聞硯恰與我同齡。
皇帝陛下便為我和聞硯訂下了娃娃親。
從皇家科技學院畢業後。
我一直跟在聞欽身邊擔任他的通訊官。
一次平定星際叛亂的作戰中,突發重力失控,飛船炸毀。
身為指揮官的聞欽遇難去世。
我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從醫院醒來,我的腦中突然多出一段劇情。
原來我生活在一本星際獸世文裏。
我的未婚夫聞硯和他從黑市販子手中救下的小白兔秦綰綰是男女主。
我是給他們制造誤會和感情阻礙的炮灰女配。
得知聞硯不出五年就會被立為王儲。
實權在握後,他將一直與他意見相左的黎家削爵流放。
為了替前些年委曲求全的秦綰綰出氣更是將我囚禁在荒星。
任由我被食屍鷲啄食骨肉直至死亡。
我咬牙切齒思考了一晚上。
唯一能夠改變我結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個全書最大的反派——
流落在外的帝國三王子,聞郁。
聞郁是皇帝陛下年輕時去下等星考察一夜風流的產物。
獸人低賤,自是不能帶回帝都星。
他母親在日復一日的期盼中郁郁而終。
而聞郁被非法捕獵者抓住,賣到了專供貴族取樂的地下鬥獸場裏。
三年後,聞郁終於逃出。
正趕上叛軍騷擾邊界星域,帝國大肆征兵。
聞郁在艦隊屢立戰功。
反叛軍,僱用軍之流聽他名號皆聞風喪膽,私底下都叫他「瘋狗」。
他一時名聲大臊。
這才被皇帝註意到,認回王室。
聞郁會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少將。
也是聞硯最大的競爭對手。
但他因獸場那幾年的殊死搏鬥早就落下隱疾。
最終在作戰途中病逝。
成為聞硯加冕路上的一塊墊腳石。
4
我第一次見到聞郁是在地下鬥獸場裏。
血腥,暴力,金錢,欲望。
這裏是帝都星上流社會所有陰暗面的匯集地。
一場死鬥剛剛結束。
有人因大賺一筆吹起口哨,摟著玩伴大肆揉捏。
有人黑臉喝著倒彩,毫不憐惜地將懷中軟玉一腳踹到地上。
黃金打造的囚籠中。
十五六歲的少年赤著上身,半倚在籠邊大口喘息。
他的眸中金光流轉。
雪白的獸耳與尾巴盡數暴露在外。
儼然還處於獸人的警戒狀態。
他的對手——
那只成年黑豹已經昏死過去,被工作人員拖走處理。
今夜過後,他的存在將只剩下地上那道逶迤血痕。
我花一千金幣買下了聞郁。
把他帶回我在中心城區的公寓。
那時的聞郁渾身是傷,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他縮在衛生間的浴缸裏,見人就呲牙。
壓根不讓醫生近身為他治療。
無奈之下,我給他造了一個巨大的籠子,就並排放在我的床邊。
他在籠子裏倒是很安心。
我的身體不適合繼續參加實戰,已經從前線調去研究所裏工作。
有天忙到深夜。
一回家,就看見聞郁在籠中巴巴望著我,叫我「主人」。
那是他一個月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聞郁就這樣慢慢習慣與我相處,習慣與人相處。
不再需要籠子。
像個人類一樣正常生活。
還記得我第一次碰他。
他渾身觸電般呆楞在原地。
大概是因為從前挨在他身上的只有拳頭,鞭子和冷水。
只要一次。
一次。
他就對這種柔軟的觸碰上了癮。
有回我切菜弄傷了手。
終於被他逮到機會。
他虔誠地托起我的手掌,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小心舔舐我指尖的傷口。
或許是那會兒記住了我血的味道。
我來姨媽,他還以為我哪裏受傷了,擔心地四處嗅著。
我恨他鼻子太靈敏,一把把他推開,漲紅臉吼道:「你是狗嗎?!」
他很是無辜,壓根不懂我氣從何處來,小聲道:「我是主人的狗。」
我:「......」
後來我才知道。
聞郁的獸態其實是白狼。
可他非說自己是狗。
只因為他覺得比起狼,我更喜歡狗。
5
我早就發現聞郁很聰明,學什麽都很快。
自從他意識到我的生活技能點為零後,開始承包起煮飯洗衣做家務的活。
每次我誇他,他都會借機向我討要獎勵。
大多數時候是讓我摸摸他的頭。
然後露出一副饜足的表情。
後來他漸漸不滿於此,開始想盡辦法觸碰我。
像患上皮膚饑渴癥一般。
戒不掉也不想戒。
他喜歡趁我睡著時跪在床邊勾我的手指玩。
等我被他纏磨醒了。
他就用臉頰蹭我的手背。
歪著頭問我可不可以一起睡覺。
他說他的房間裏沒有我的氣味。
他睡不著。
我告訴他只能跟喜歡的人一起睡。
他眨著眼睛:「可我喜歡主人啊。」
聞郁心思單純。
我知道他口中的喜歡並沒有那層意思。
於是拍拍他的腦袋:「這不一樣。」
從那以後。
我穿舊不要的衣物都被他偷偷撿回了房間。
聞郁的傷徹底好了後,我打算送他去軍校上學。
結果聞郁以為我不要他了,哭著說不想跟我分開。
我向他解釋:「只是去學校學習,等你變得更厲害了才能保護我,對不對?」
他讓我再三保證永遠不會和他分開。
我頓了頓,輕聲說道:「我保證。」
那是我第一次騙他。
6
聞郁是天生的將才。
都不需要我向校方打招呼,他就出色地透過測試被破格錄取。
為掩人耳目,那時聞郁跟我姓黎。
我對外稱他是我的遠房弟弟。
又花了好長時間才逼他成功改口叫我「姐姐」。
聞郁所在的軍校實行封閉式管理。
因此我只有學期末放假才能見到他。
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除了去研究所上班,我每月還要和聞硯在王宮裏逢場作戲應付皇帝陛下。
轉眼三年過去,我和聞硯一直維持著表面和平。
即使我知道秦綰綰在他的暗中力捧下成了星際最當紅的明星。
知道他日後會對付黎家,會害死我。
在我手中之劍尚未成形、尚沒有能力對抗他的時候。
我能做的只有隱忍蟄伏。
臨近過年,聞郁已經放假了。
這天聞硯送我從王宮回來後,聞郁的情緒就變得不太對勁。
他猶豫好久才吞吞吐吐問我:「那個人......也是姐姐的寵物嗎?為什麽他可以抱你?」
聞郁指的是聞硯在樓下同我分別時那個禮節性的擁抱。
原來他都看見了。
我皺了皺眉:「誰說你是寵物的?」
他道:「學校裏,大家私底下都這麽說。」
軍校中大半都是有家世背景的貴族精英子弟。
他們從小就被灌輸一個理念——
半獸人是低賤的種族。
而他們作為人類,是主人,是統治者。
我糾正他:「我從沒把你當寵物看待,你是我的親人,是我弟弟......」
雖然一開始我把聞郁領回家的初衷是利用他。
可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
我也並非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聞郁執著的點顯然和我不一樣。
他定定看著我,又問了一遍:「為什麽他可以抱你?」
我沒瞞他。
反正聞郁早晚有一天也會知道。
我說:「他是我未婚夫。」
許久,聞郁才怏怏「哦」了一聲。
似乎更不開心了。
也就是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聞郁已經快十八歲了。
他早就比我高了不止一個頭。
常年訓練使他肩膀寬闊,肌肉緊實,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少年。
或許是聞郁的青春期到了?
所以他才變得異常敏感?
聞郁是我長這麽大以來接觸的第一個半獸人。
我並不清楚該如何引導他疏解青春期的煩惱。
結果一查資料可倒好。
我這才知道原來半獸人也是有發情期的。
並且身體機能越是強大,越容易在發情期間失控傷人。
眼看聞郁就要成年了。
愁得我連夜網購了止咬器和抑制劑。
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沒想到。
這些東西很快就派上了用場。
7
宮中舉辦新年舞會。
我也被邀請在列。
席間,我聽說皇帝陛下已經有意讓聞硯接手聞欽去世前麾下那支最精銳的天樞艦隊。
計劃或許要提前了。
一想到這件事,我心中莫名煩躁,不小心多喝了幾杯酒。
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聞郁房間的燈是黑的。
我以為他早早睡下。
誰知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
以及一聲重過一聲的喘息。
我急忙開門檢視。
下一秒卻被人捏著手腕迎面撈進懷裏。
箍在腰間的力道大得驚人。
我掙脫不得。
這才意識到從前的聞郁究竟有多乖巧。
毛茸茸的尾巴似乎也在順應它主人的意誌攀著我的腰。
借著月色,我看清那雙失焦的金色眼瞳。
半獸人不只有警戒時會露出獸態。
還有......
發情期的時候。
聞郁的獸耳蹭在我的頸側,癢癢的。
他開始偏頭咬我的肩膀。
其實也不是咬。
是用獠牙慢慢地磨。
他的聲音逐漸沙啞,發出小獸一般的低吼。
就在獠牙即將刺破我皮膚時,他努力斂起,一口咬在自己唇上。
眼尾是糜爛綺麗的紅。
沾了血的唇顏色更甚。
像在竭力控制最原始的欲望本能。
他的薄唇翕動,忍得都帶上了哭腔:「姐姐,我難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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