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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年前,大伯用一碗面換走我家的老房子,如今得知真相!

2024-12-29心靈

作者:雪池說故事 素材:光成

(本人用第一人稱寫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節有所演繹,請勿對號入座!)

臘月二十九,我驅車沿著坑窪不平的鄉間小路往老家趕。眼看著天就要擦黑了,遠遠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老宅門口晃蕩,那佝僂的背影不是我大伯又是誰?

想起二十三年前那個雨夜,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面換走了我家的老宅,這筆糊塗賬一直堵在我心裏。每次過年回來,看到大伯在老宅裏住得舒坦,我就覺得心裏難受。

停好車,我慢慢走近。大伯似乎也看到我了,趕緊轉身要走。

「大伯!」我喊了一聲。

大伯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堆著笑:「是光成啊,這麽早就回來了?」

我走近一看,大伯的頭發全白了,原本挺拔的身軀也佝僂了下來,老人臉上的皺紋像是刻下的道道溝壑。他穿著一件打了修補程式的棉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大伯,您這是……」

「哦,我這是……」大伯搓了搓手,「我這是出來遛彎。」

遛彎?老宅明明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哪有人往這邊遛彎?

正想追問,大伯卻一溜煙跑了,只留下一串腳印踩在薄薄的積雪上。

望著老宅斑駁的墻壁,那年雨夜的情形又浮現在眼前……

那年我才12歲,父親去世沒多久,留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家裏窮得叮當響,就這座破舊的老宅是全部家當。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母親突然發起高燒,我冒雨去村裏找赤腳醫生,可醫生不在家。等我渾身濕透跑回來,就看見大伯正坐在堂屋裏,桌上擺著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面。

「秀蘭啊,你這病得不輕。」大伯說,「鎮上有個老中醫,這會兒還在坐堂,要不要去看看?」

母親躺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大哥,家裏一分錢都沒有了……」

「這樣,我這裏還有些積蓄,可以先借給你。」大伯從懷裏掏出一疊皺巴巴的票子,「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個面館剛開張,手頭也緊……」

我記得大伯掏錢的時候,手都在抖。

「要不這樣,你把老宅抵給我,我借你五百塊錢看病。你放心,等你什麽時候有錢了,隨時都可以贖回去……」

母親燒得稀裏糊塗,胡亂摁了手印。我端著那碗面,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後來母親病好了,才知道上了大伯的當。那時候老宅雖破,至少值兩千多。可契約都簽了,母親只能忍氣吞聲,帶著我搬出去租房子住。

「光成,你要好好讀書。」母親總是這麽說,「咱們不能讓人一輩子看不起。」

我發奮讀書,考上了城裏的大學,後來留在城裏工作,漸漸也有了些積蓄。每次回老家,看到大伯把面館開到老宅裏,生意紅火得很,我心裏就不是滋味。

今年過年,我特意提前幾天回來,就是想把這筆舊賬翻出來,問個明白。可看到大伯這副老態,我心裏的火氣莫名就消了一半。

正發楞的功夫,鄰居王大娘拄著拐杖過來了。

「光成回來啦?」王大娘笑瞇瞇地說,「剛才是不是看見你大伯了?」

我點點頭:「大伯這些年……」

「哎,你大伯啊……」王大娘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你是不知道,這些年,你大伯每天晚上都偷偷來老宅。」

「啊?」我一楞,「來做什麽?」

「澆花啊!」王大娘指著老宅後院,「你沒發現嗎?後院種滿了茉莉花,可香呢!」

我這才註意到,破舊的院墻後面,隱約可見幾株茉莉的枯枝。

「這茉莉可是你大伯親手種的,二十多年了,風雨無阻地來澆水。前幾年下大雪,他還給花棚子搭了草簾子……」

我心裏一震,想起母親生前最愛茉莉花,常說:「這花啊,清清白白的,像是洗凈了塵埃。」 「大伯他……」我聲音有些發抖。

「你大伯啊,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王大娘繼續說道,「年年清明,天不亮就來上香。你爹的牌位就供在老宅正堂呢,香火一天都沒斷過。」

我的心咯噔一下。父親去世那年我年紀小,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父親臨終前,大伯在床前守了三天三夜。

「你是不知道,你大伯這二十多年,面館雖然開得紅火,可他自己住在後廚房的小屋裏,省吃儉用。」王大娘嘆了口氣,「有時候半夜我睡不著,就看見他提著水壺,摸黑來澆花。」

晚風吹過,我打了個寒戰。王大娘的話像一把鑰匙,開啟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

想起小時候,大伯的面館生意最好的時候,他還是穿著修補程式摞修補程式的衣服。我們村的人都說他是個守財奴,可現在想來,處處透著蹊蹺。

「大娘,您知道當年那碗面的事情嗎?」我忍不住問道。

「知道,知道。」王大娘點點頭,「當時全村人都說你大伯心黑,可我看他那天晚上急匆匆往你家跑,臉色都嚇白了。第二天一早,他就跑鎮上請了個老中醫來……」

「那您知道為什麽嗎?」

王大娘正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誒喲,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回頭一看,大伯又回來了,手裏還提著個水壺。看見我們,他楞在原地,水壺」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大、大伯……」我喊了一聲。

大伯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轉身就要跑。這一次,我箭步沖上去拉住了他:「大伯,別走!這些年,您到底在瞞著我們什麽?」

大伯的身子顫抖起來,沈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光成啊,你跟大伯進來看看。」

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撲面而來一股茉莉花的清香。雖然是深冬,幾株茉莉卻養得極好,枯枝上還掛著零星的白花。

「你爹臨終前托付給我一件事。」大伯的聲音有些哽咽,「說是老宅地基下埋著一件祖傳的寶貝,讓我一定要替他保管好,等你長大成人……」

我楞住了:「什麽寶貝?」

「跟我來。」大伯顫巍巍地走到後院茉莉花從中間,指著一塊石板,「就在這下面。」

我趕緊跪下去,搬開石板。月光下,一個生銹的鐵盒露了出來。

開啟鐵盒,裏面是一封發黃的信和一塊溫潤的玉佩。

「這是……」

「這玉佩是你曾祖父傳下來的,聽說是當年從宮裏帶出來的。」大伯的聲音沙啞,「你爹臨終前說,有人一直在打這玉佩的主意。讓我無論如何都要護住這老宅,等你長大……」

我顫抖著手拆開信封,借著月光,認出了父親的字跡:

「光成: 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已經長大成人。這塊玉佩事關重大,望你好生保管。你大伯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些年若有得罪之處,望你體諒……」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父親的字跡在月光下晃動。

「可是大伯,您為什麽要用一碗面……」

「那是權宜之計啊!」大伯嘆了口氣,「那些年常有人打聽這老宅的來歷,我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名正言順地住進來守著。」

大伯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這是老宅的地契,我一直收著,就等你……」

我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伯,這二十三年,我們都錯怪您了!」

大伯扶我起來,老淚縱橫:「光成啊,大伯對不住你們娘倆。可我又有什麽辦法?這些年我就怕有個閃失,愧對你爹在九泉之下……」

後來,我把真相告訴了母親。母親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後抱著大伯痛哭。

「大哥,這些年,我、我……」母親哭得說不出話來。

大伯擺擺手:「都過去了。看到光成這麽出息,我也就放心了。」

如今,我站在老宅門前,看著皚皚白雪中那幾株茉莉花,心中五味雜陳。

二十三年,我們都錯怪了一個默默守護的人。可這份親情,又該如何彌補?

望著老宅上方裊裊升起的炊煙,我忽然很想嘗嘗大伯那碗陽春面的滋味。或許,這就是人間至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