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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趙乾乾
爸媽死後的第二天,小叔全家人,就搬進了我家別墅。
他迅速辦了手續,成了我的監護人,要支配爸媽給我的遺產。
恭喜小叔,我家還欠社會大哥2000萬。
1、
爸媽的靈堂上,我哭得跪地不起。
小叔忙著招呼客人,上躥下跳。
小嬸忙著收禮金,合不攏嘴。
胖表弟一邊炸雞可樂,一邊王者農藥,眼睛都貼螢幕上了。
天晚了,客人走完了。
小叔才語重心長的對我說:
「玲玲,你也就我們這家子親戚了,以後我和你嬸,就是你的監護人,我明天就去辦手續。」
爸媽的死,太突然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麽。
小嬸見我不答,一臉的不高興:
「擺什麽臭臉,我們一家子大老遠趕來,就是替你收屍……收……收拾局面的,忙活一整天了,一口熱水都沒喝著。」
「咳,咳,行了,今天都累了。」
小叔幹咳了兩聲:
「玲玲,家裏鑰匙給我,我帶你弟和你嬸,先回咱家去休息。」
我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把鑰匙給了他。
小叔扛起兩麻袋的行李,小嬸整理了一下她的高腰毛領皮大衣。
拉著胖表弟,就這樣住進了我家。
臨走時,我聽見小嬸嘀咕:
「該!有點臭錢就嘚瑟,這下嘚瑟死逑了吧。」
小叔:「少說兩句吧,以後還不都是咱的?」
小嬸樂呵呵的罵了句胖表弟:
「少喝點甜水,回家媽給你燉雞湯去。」
2、
其實我和小叔他們一家,並不怎麽熟。
我爸還是個嬰兒的時候,我親爺爺就過世了。
奶奶沒過幾個月就要改嫁。
但對方的前提是,必須把我爸送人。
所以我爸很小的時候,就被過繼給了別人。
小叔是我奶奶和後爺爺生的。
直到我爸後來做生意,有錢了,奶奶和小叔才經常來走動。
每次來,都是又吃、又拿、又要的。
我爸的養父母前幾年也過世了。
所以這世上,我奶奶和小叔一家,成了我們家唯一的親戚。
但沒想到,爸媽也因為一場車禍,離開了我。
在爸媽葬禮這幾天中,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別人叫我做什麽,我就照做。
直到後來,我才有所醒悟。
我察覺到,小叔好像並不是真心來幫忙的。
而是想趁機霸占爸媽留給我的遺產。
3、
連續好幾天,處理完爸媽的後事,我才回家。
密碼鎖一直提示「錯誤」,鑰匙也打不開。
「誰呀,來了!」
小叔開啟門:
「哦,玲玲呀,你爸媽已經燒成灰了吧?那好那好,進來吧。」
我走進屋裏,小嬸瞥了我一眼。
她正翹著兩腿,躺在我家客廳的,進口真皮沙發上。
一邊嗑得滿地瓜子,一邊看著電視劇,笑得唾沫橫飛。
「玲玲呀,監護人手續已經辦好了,今後為了方便照顧你,我們就住過來。」
小叔說:
「這不,怕有壞人,我就把門鎖換了,等會給你也配把鑰匙,以後,你還當是自己家,別見外。」
我默不作聲,徑直進了我的房間。
一開門,胖表弟正在我的床上「跳彈床」。
我全市跆拳道冠軍的獎杯,被他拿來當玩具槍使:
「大傻x,滾出去,一槍打死你。」
小叔罵道:
「臭小子,趕緊下來,一會摔斷你腿!」
「玲玲呀,你弟眼睛近視,這間屋采光好,對視力有幫助,反正你住校,回家少,以後你回來時,就在客房將就將就。」
我點點頭,抱著爸媽的遺像,去了他們的臥室。
還沒進房間,一股臭味就襲來。
臥室的陽台上,還有兩只雞在啄米,一地都是雞屎。
爸媽床褥都已經全部換了,一股腳臭味。
「這是你小嬸,托人從鄉下帶來的,正宗土雞,已經殺了一只了,晚上吃。」
我看看空蕩蕩的墻上:
「我爸媽的結婚照呢?」
「哦,這不,我和你嬸住這裏,她嫌晦氣,反正你爸媽人也不在了,就扔了,免得觸景……呃……那詞怎麽說來著?」
我鼻子酸了一下,看了一下時間:
「小叔,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學校了。」
「喲,不吃完晚飯再回?這孩子,千萬別和你叔、你嬸客氣啊。」
「不用了,快高考了,該回去了。」
「那行吧。淑芬,玲玲要回學校了,晚上不煮她的飯。」
小叔扯著嗓子喊道。
客廳裏,小嬸很不滿:
「早不說,雞都下鍋燉了,作踐誰呢?」
4、
我收拾好了東西,來到別墅區對面,一座高層住宅。
這是我們家以前的房子,三居室,一直空著。
臥室裏,窗邊一台高倍望遠鏡,正對我家別墅。
我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差不多時間了。
再透過望遠鏡觀看:
兩個黑衣壯漢,正在敲我家別墅的門。
我坐下開啟電腦,十幾個同屏監控,展現在電腦螢幕上。
在察覺到小叔的詭計之後,我就悄悄的安排人,在別墅裏藏了無死角的網絡攝影機。
其中一個監控畫面,是小嬸邊嗑瓜子,邊朝門外嚷道:
「誰呀?」
5、
小叔開門,望著兩個壯漢:
「你們誰呀?」
一個黑皮衣男人,摘下墨鏡,擡頭看了看門牌,又核對了一下手機:
「勛爵郡15號,是這裏,沒錯。」
「嘿,我說你們到底是誰呀?」
皮衣男把手機揣進褲兜:
「劉誌國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哥,前幾天被車撞死逑了。」
「這個我知道,那他女兒劉曉玲在嗎?」
「她不住這兒了,這房子現在是我的,找她幹嘛?我現在是他監護人。」
皮衣男懶得理他,往屋裏走。
小叔要阻攔,被另一個滿臂紋身的光頭男,推到一邊。
皮衣男看著滿地的瓜子殼,滿臉嫌棄:
「人家主人才死,你們就把房子搞得這麽齷齪。」
小嬸尖著嗓子:
「關你什麽事,這是我們的房子,我愛咋樣都行,你誰呀?再不滾蛋,我報警了!」
皮衣男從褲兜裏掏出一頁紙:
「這是劉誌國欠下的兩千萬憑據,父債子還,他女兒不在,你不是監護人嗎?你還。」
小叔跳起來:
「我還,我憑什麽還?人都死逑了,不管他有什麽賬,都一筆勾銷了。」
「就是就是!」小嬸立馬嚷道。
皮衣男拍拍腦門:
「不厚道呀,人才死,占人家房子,趕走人家未成年的女兒,還賴賬,再問你一句,還不還?」
「還個幾把,我報警了。」
小叔說著就掏手機。
皮衣男向光頭男使了個眼色。
光頭男一把奪過小叔的手機,掄起蒲扇般的巴掌,就是兩耳光。
哎喲!
打得小叔站都站不穩。
「你們幹什麽!來人呀!殺人啦!」小嬸像個耗子一樣,往屋外鉆。
光頭扯住她高高盤起的頭發,一把掀翻在地,接著一腳命中臉上。
我的媽呀!
小嬸滿嘴血,牙齒都吐了幾顆出來。
胖表弟站在門口,邊蹦邊拍手叫好:「666!打死他們!」
小嬸擦了嘴裏的血,尖聲大罵:
「有種打死我們,不然我就報警,你坐牢!你槍斃!」
光頭從懷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
小嬸立馬閉嘴了。
小叔也顫著嗓子喊道:
大哥,有事好商量!」
6、
皮衣男掐掉煙頭,重重的嘆了口氣:
「說半天,你是沒錢還了?」
小叔跪在地上哀求:
「不是不還,是真沒錢,我和劉誌國純粹是遠房親戚,攏共也沒見過幾次。」
「那人家一死,你就霸占人家房子?」
「大哥,天地良心,哪個狗日的,曉得他欠了一屁股債。」
小嬸也忿忿不平:
「就是就是!劉誌國一家王八羔子,活著的時候有點臭錢就嘚瑟,死逑了還坑人,這倆王八蛋,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皮衣男滿臉鄙夷:「垃圾。」
光頭男甩甩腦袋,握住小嬸左手小拇指。
小嬸一臉疑惑:「你要搞啥子?」
哢嚓。
啊!
小嬸痛得像豬叫一樣。
光頭又拉起了小叔的手指。
哢嚓。
哎喲!
小叔的豬叫聲更清脆。
皮衣男又從兜裏,掏出一張憑據,故作懊惱:
「哎呀,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劉誌國還不起債,所以已經把房子抵給我們了,兩位,受苦了!」
其實我爸在生前,就預判了房價會跌。
所以他故意把房子抵了出去,表面上以資抵債,實際上是穩定現金。
今天恰好是債主來收房的日子。
小嬸一聽,邊叫邊罵了句「我艹」。
皮衣男又說:
「不過,當時我來看這房子的時候,還挺幹凈,被你們弄這麽齷齪,得賠。這樣吧,給你打個折,20萬。」
「什麽!20萬!你幹脆去搶。」小嬸大嚷。
哢嚓。
哎喲!
小嬸的食指也被掰斷。
「給!給!20萬就20萬!」小叔口音都變了。
「房子我明天再來收,你們今天收拾東西滾蛋,至於20萬嘛,現在、立刻,轉賬!」
小嬸極不情願的轉完賬。
小叔目送兩位大哥出了門,兩眼帶淚。
7、
小嬸急得直跺腳,指著小叔的鼻子罵:
「張建,你個窩囊廢!床上床下都他媽的死泥鰍!老家房子就賣了這20萬,別墅也沒了!咋辦?」
小叔紅著臉,惡狠狠的罵道:
「他媽的,怪不得劉曉玲那小婊子,這麽爽快就把別墅給我們了,原來他媽的故意整老子。」
「這小爛貨,看起來像個悶葫蘆一樣,原來憋一肚子壞水,張建,這別墅的錢和這20萬,必須找著小爛貨要回來!」
小叔一臉不可一世的樣子:
「小孩子才做選擇,老子全部都要。」
「啥?」
「我是說,除了這20萬和這房子,她所有的財產,老子全要。」
「你有啥辦法?」
小叔從包裏掏出一份檔來:
「哼哼!幸好老子留了一手,就是為了收拾這小婊子的。」
監控裏,看不清楚是什麽檔。
只是看見小嬸,高興得蹦跶起來。
小叔一臉壞笑:
「要不是你男人聰明,你怎麽來的好日子過。」
小嬸一臉嬌羞,摟著小叔的臉,親了一口。
小叔說:
「他媽的,就差一個蓋章了,老子把老家房子賣了,就是為了用這些錢,去打通關節,現在只好先把我媽的棺材本拿來用用了。」
「那你趕緊給你媽打電話呀。」
「好嘞,有了這份【精神病鑒定報告】,那小婊子的全部財產,就都歸咱們了!」
我的心猛的一跳。
糟糕!
8、
我突然回憶起來,爸媽葬禮期間,我悲痛過度,精神狀態確實異常。
小叔說擔心我,中途帶我去了一趟醫院,說是接受心理治療。
原來,他們是想把我「被精神病」,這樣就好侵奪我的財產。
好吧,既然你們做這麽絕,那我也不留任何情面了。
……
第二天,小叔一家人就收拾好了東西,打電話給我:
「餵,玲玲呀,我和你嬸商量了一下,我們還是回老家好了,反正你大部份時間在學校,我們也照顧不到你。」
「小叔,你們不再多玩幾天?」
「不了,今天就回。不過,我和你嬸還是放心不下你,要帶你去醫院復查一下,畢竟你經受的打擊太大了。」
小叔居然在電話那頭,裝作哽咽要哭的聲音。
我強忍著惡心,答應了下來。
……
我到醫院大門口時,小叔、小嬸,帶著胖表弟,正在寒風中冷得發抖。
他們倆手指纏著繃帶,小嬸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堆著滿臉的笑。
「快進去吧,錢醫生是我托了不少關系,才請到的心理科專家。」
我也沒多說,就進了醫院。
錢醫生問了我不少問題,一邊詢問、還一邊記錄。
我悄悄的瞥見,他腳下櫃子縫裏,還露出一個黑色塑膠袋。
那個塑膠袋,我早上從監控裏看到,是小叔從別墅裏帶出來的。
錢醫生大概問了我半個小時,搖搖頭嘆氣。
小嬸一臉興奮:
「錢醫生,啥情況呀?」
「經過兩次診斷,可以確診了,患者是在雙親過世之後,悲痛過度,導致精神出現障礙,已不具備自主生活能力。」
「這麽說……我是精神病?這不可能吧?」
小嬸急忙補充道:「精神病人,都不會承認,自己精神有問題。」
小叔故作驚慌:
「這可怎麽辦呀?錢醫生,我哥就這麽一個女兒,一定要治好她呀!」
「嗯,準備住院吧,需要封閉管理治療。」
「好嘞!」
小叔蹦蹦跳跳的,要去給我辦住院手續。
小嬸門牙漏風,笑得合不攏嘴。
我不作聲,看了看手表,掏出手機來:
「郭伯伯,都拍下來了。」
9、
一個白衣大褂、滿臉威嚴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保安,進了診斷室。
錢醫生臉慘白,急忙站了起來:
「郭……郭院長,你怎麽來了。」
「錢彥之,你收受賄賂、濫用職權、胡亂診斷,都被拍得清清楚楚,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沒有……誤會啦,郭院長!」
「證據確鑿,帶上贓款,跟我走吧!」
郭院長掏出手機,上面的監控影片,把錢彥之受賄的過程,排得一清二楚。
其實,我在昨天得知,小叔要把我「被精神病」時,就提前做了準備。
郭院長是我爸的老同學了,我給他說了這個情況後,他大發雷霆。
於是一早便安排人,偷偷的跟著錢彥之,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拍了下來。
錢彥之滿頭大汗,只能拿出那個黑色塑膠袋,灰溜溜的跟著郭伯伯他們出門。
正巧這個時候,小叔、小嬸正拿著繳費單據,出現在門口。
一見這個狀況,小叔、小嬸傻了:
「錢……錢醫生,啥情況啊?」
錢彥之盯了他們一眼,垂著頭不搭話。
郭伯伯:「錢彥之收受賄賂,濫用職權,證據確鑿,現在人贓並獲,贓款和人,都要交給法律來審判!」
「什麽!就這樣被抓了?那錢也充公了?」
「……」
「這可不行啊!這章才蓋好。」
小叔拿出已經蓋好章的【精神病鑒定報告】來。
郭伯伯一把搶過來,小叔再想要搶回來,已被保安給攔住了。
小叔這才回過神來,簡直要哭了:
「那錢得還我吧?事沒給我辦好,錢給我充公了,沒這道理呀,這10萬塊錢,可是我媽的棺材本呀!」
郭伯伯緩緩問道:
「聽你這個意思,這錢是你的?那你就是行賄啰?」
小叔立馬閉嘴,急得直跳。
小嬸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頓首的哭,豬叫聲不絕於耳。
我接過郭伯伯給我的【精神病鑒定報告】,輕輕笑了一聲,對小叔、小嬸說:
「這個我就留作紀念了,你們,害人終害己。」
「小婊子、小爛貨,原來你早就有預謀!你不得好死!」
「……」
兩人撒潑的罵聲不堪入耳。
我不理會,徑直離開。
原以為給了他們教訓,就該收斂了。
沒想到,一個月後,我奶奶竟出現在我家門口。
10、
我楞了一下:「奶奶,你怎麽來了?」
奶奶滿臉不高興:「你還知道我是你奶奶?」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不對勁。
好吧,既然你不客氣,那我也不裝了。
「差點忘了,畢竟我爸小時候,也不是你養的。」
奶奶瞪大了眼睛:
「你胡說什麽?他不是我養大的,但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是嗎?我爸的血挺熱乎的,不像你的血那麽冷呀。」
「媽!別跟她廢話了,這小婊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小叔一家人,突然從後面鉆了出來。
原來是有備而來呀。
奶奶清了清嗓子,敲著拐杖,一本正經的說:
「今天來,也不為別的,你爸媽走了,原本遺產就該我們一家人來分的,你現在一個人霸占,是觸犯法律,要拘留、要坐牢的,你曉得不?」
「根據【民法典】第一千……什麽條來著,我是劉誌國的親媽,我也有繼承權。」
我笑了,一個農村老太婆,扯什麽法律。
明顯是小叔在背後,教她這麽說的。
「小婊子,你爸媽死了,就霸占我們的遺產,親戚一場,別逼我們抓你去坐牢!」
小嬸的牙補好了,臉也不腫了,說話和往常一樣討厭。
「那你有本事,就抓我去坐牢呀。」我翻了個白眼。
「嘿!我還不信了,沒王法了!」小嬸掏出手機報警。
等警察的期間,我關上門,讓他們就在寒風中抖腿。
砰……砰……砰……
「劉曉玲你個小婊……小表侄女,你出來,警察來啦!不見棺材不掉淚!」
小嬸大聲嚷著。
我開啟門,兩名警察問道:
「小姑娘,怎麽回事,這幾位報警,說你擅闖民宅,霸占他們房子。」
我不慌不忙,拿出房產證等所有證據來。
警察看過之後,皺著眉,對小嬸說:
「這房子,明明就是這小姑娘的,你這屬於報假警,可以構成拘留的。」
小嬸一下子慌了,小叔立馬站出來解釋:
「這房子我媽也有份,遺產我媽有繼承權!」
我笑了笑,掏出一份遺囑來。
我爸媽很早的時候,就立了遺囑,由我繼承所有財產。
就是擔心小叔一家人,會鬧這麽一出。
小叔、小嬸傻眼了,吞吞吐吐,不知所雲。
兩名警察基本弄明白了怎麽回事,把小叔、小嬸教育了一頓,就離開了。
沒想到,小叔還是不甘心。
仍然死纏爛打:
「好!就算你奶奶沒有繼承權,你欠的錢,總該還吧?」
「我欠什麽錢?」
「我們被訛了20萬清潔費,還有那10萬塊,給姓錢那王八蛋的,這些錢,都是因為你才花的。」
「再加上你那死鬼爸媽的後事,我和你嬸跑上跑下,還有我們的醫藥費,總共100萬吧,必須馬上給!」
「給你媽!」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小叔聽我罵人,氣得舉起手,要扇我耳光。
我趕緊把臉貼過去:「來,打這兒。」
他看了看門口的監控,把手又摔了回去。
奶奶敲著拐杖發話了:「這房子,是你爸給我的,我有證據!」
奶奶掏出她的手機,螢幕上,還播放著影片,在賺「金幣」。
小叔馬上接過手機,仔細聽著,笑逐顏開:
「鐵證如山,這房子,是給我媽的!」
我楞了一下,難道爸爸還立過一份遺囑?
我看了看她的手機,是語音短訊。
一聽,我就笑了。
爸爸雖然以前被奶奶拋棄,但他長大後,還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孝心。
他的語音大概是說:
我們搬了別墅,這套房子暫時空著,哪天奶奶和小叔一家子,要是想來城裏玩,可以在這裏歇腳。
就這麽一條客氣的短訊,在他們那裏,就變成了是他們的房子了。
小嬸幸災樂禍起來:
「嘖嘖嘖,這下沒話說了吧,房子我們是要定了,這遺產,本來就是我們大家的,你想一個人霸占,門都沒有,識相的,快收拾東西滾蛋,不然報警抓你坐牢去!」
說著他們就往屋裏擠,我也不攔著。
只是掏出手機,報了警。
不一會,警察就到了。
還是剛才那兩名,他們都還沒有走遠。
「怎麽又是‘擅闖民宅’?到底怎麽回事!」警察有些慍怒了。
我把情況說了一遍。
小叔昂著頭,把奶奶的手機遞給警察,一副拿著聖旨的姿態:
「瞧瞧!這就是證據!」
小嬸扭動著脖子,趾高氣昂的:
「睜大你們的狗……眼睛看看,這房子到底是誰的?」
兩名警察看了看手機,又互相看看,一臉懵。
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們趕緊出去,你們這是擅闖民宅。」
小嬸的臉拉得老長了:
「嘿,你看清楚了嗎?」
「馬上離開!」
「好啊,你們……你們是一夥的,收了這小婊子的好處了吧?你們敢!我要告到中央去!」
「請你馬上離開,不然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
小叔蹦跶起來,舉起手向警察打過去:
「你們太欺負人了!」
兩名警察立馬制服了小叔。
小嬸見狀,也向警察撲了過去,還大叫: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我舉著手機,把整個過程拍得清清楚楚。
這段影片,也成為他們兩人,被拘留的重要證據。
11、
這事兒過去了幾周,聽說小叔、小嬸也被放出來好些日子了。
我原本沒太在意,專心備戰高考。
有天學校德育主任,突然叫我去他辦公室。
德育主任扶了扶眼鏡,問道:
「劉曉玲同學,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社會上的人,或是有沒有什麽不正當的社會關系?」
我楞一下,什麽叫「不正當社會關系」。
德育主任拿出一個信封來,裏面是一些照片:
「你自己看看吧!」
全是些不堪入目的畫面,是P的我頭像。
「老師,你仔細看看,這明顯就是PS的。」
「我知道,所以我問你,有沒有得罪什麽社會上的人。」
得罪社會上的人?
除了小叔一家子,我想不到其他的。
德育主任又說:
「不管你得罪了誰,這對學校的聲譽影響都很大,在你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前,先不要來學校上課了。」
馬上高考了,讓我不要來上課,憑什麽!
德育主任拍著桌子:
「就憑你影響了學校的聲譽!其他同學怎麽沒這些破事?蒼蠅不叮無縫蛋!」
「好!蒼蠅說了算!」我扭頭就走。
「嘿,劉曉玲同學,你罵誰是蒼蠅?」
……
回到教室,同學們都盯著我,指指點點。
我意識到不對勁,跑到學校門口一看。
小嬸正站在學校門口罵街呢,滿口汙言穢語。
我正打算過去,和她當面對質。
一個身影突然從我身邊閃過,直奔小嬸。
一看,竟是德育主任。
「我是學校德育主任,什麽事,在這裏大呼小叫?」
小嬸原本兇巴巴的,一見是德育主任,一膝蓋就跪到了地上。
抱著德育主任的大腿:「主任啊!你可要替我們一家做主呀!」
德育主任伸手去拉,小嬸順勢就暈倒在了地上。
德育主任趕緊掐她人中,還沒怎麽碰到,小嬸就虛弱的睜開雙眼。
又哭:「你們學校的劉曉玲,道德敗壞、霸占家產,還把她親生奶奶,給活活氣死啦!」
我腦子嗡的一下。
奶奶死了?
說著,小嬸就指了指旁邊。
校門旁邊停著一輛麪包車。
車尾門開啟後,幾個男人從裏面鉆出來,開始敲鑼打鼓。
然後小叔也鉆了出來,從裏面推出了輛板車。
上面端正的躺著一具屍體。
是我奶奶。
12、
小叔把奶奶的屍體擺在校門口,大哭大鬧:
「今天劉曉玲要是不遭天譴,這屍體我就放這裏啦!」
德育主任急得東竄西跳,扶起了這個,那個又躺在了地上。
見我在一旁,立馬爆吼:
「劉曉玲,你還不趕緊過來!」
我慢慢走過去,朝德育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
「主任再見。」
德育主任一臉懵:「你幹嘛?」
「您不是讓我先不要來學校上課嗎?我這就回去。」
「你回來!你……你先處理這攤子事兒。」
小嬸見我要走,撲到德育主任身上。
把德育主任的褲子,都拉到了膝蓋,露出破了洞的褲衩。
「主任!劉曉玲不能走!她今天必須給錢,喪葬費,做後人的都要出一份子。」
嗬!原來又換了名目,來要錢的。
「劉曉玲,你站住!學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主任,您的意思,是要我給錢?」
德育主任雙手死死的提著褲子:
「給不給錢,那是你們的家事,你現在立刻、馬上,把這些人給我帶走!」
我掏出手機,對著德育主任,拍了個照。
「你幹什麽?」
「沒什麽,發個朋友圈,再配個文,就寫‘我校德育主任,在校門口與未知婦女,纏結拉扯、衣衫不整’。」
「胡鬧!是這個人死纏爛打,我怎麽纏結拉扯了?」
「嗨!她也沒纏別人呢?蒼蠅不叮無縫蛋。」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堆學生,都在捂著嘴笑。
德育主任一臉尷尬,羞得脖子都紅了:
「先……先弄走,先把他們弄走,劉曉玲同學,有什麽事,咱們好商量。」
我是個見好就收的人,既然德育主任都這樣說了,那我還是先解決一下。
走到小嬸身旁,小嬸見我這昂首闊步的模樣,氣得青筋直冒:
「小婊子!今天你不給錢,就沒完!我到處去說你的爛事,我看你以後怎麽做人。」
我湊到她耳朵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那你和隔壁王老五的事兒,要不要我也和小叔說一下?我還有影片呢。」
我掏出手機,悄悄的給小嬸看了兩秒。
小嬸立馬蔫兒了,先驚恐的望著我,慢慢的,變成了尬笑。
自從上次,他們帶著我奶奶來鬧騰了之後,我就猜到肯定沒完。
所以我請了「狗仔」跟拍,就是想抓住他們的小辮子。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小嬸和隔壁的王老五,一直保持著偷偷摸摸的關系。
「對!今天必須給錢,要不然,我們就鬧個翻天覆地!」
小叔一邊吼,一邊指揮敲鑼打鼓的人,好不熱鬧。
小嬸夾著嗓子,朝小叔擺了擺手:
「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趕緊回家。」
小叔楞了:「咋了?這小婊子給你說啥了?」
「罵誰呢?」我昂起頭問。
「玲玲,你叔罵我呢,我才是婊子,我不是個東西!」
小嬸含笑,輕扇自己耳光。
小叔一臉懵,小嬸不停地解釋:「有什麽回家再說,別在這兒鬧了。」
眼見他倆要走,那幾個敲鑼打鼓的人,立即把他們攔了下來:
「老板,活幹完了,說好了賬現結的!」
「幹什麽!難不成我還會欠賬不成?這不沒要到錢嘛,等要到了再說,一分都不會少你們的,說不定我一高興,還會多給你們一點!」
「不用多給,老板,說好該多少就多少!」幾個男人放下鑼鼓,活動著手腕。
一句話的功夫,小叔立馬沒了剛才的脾氣,滿臉堆笑:
「幾位大哥,身上確實沒這麽多,咱們一起回去,我再想辦法湊給你們。」
幾個男人互相看看,生怕他們跑了,押著小叔、小嬸的胳膊,像在押犯人一樣,上了車。
我從車窗裏看到,小叔、小嬸緊貼著奶奶的遺體,臉都變形了。
當天晚上,我晚自習後回到家,就看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蹲在家門口。
仔細一看,我去,還來這招!
13、
是胖表弟。
他今年也十二三歲了,長肥頭大耳的,比我還高出小半個頭。
見到我後,他站了起來,手裏拿著一根棍子:
「小婊子,大傻x,你霸占了我家財產,我今天是來收拾你的,我打死你!」
我萬萬沒想到,小叔自己搞不定,居然讓自己這個半智障、未成年兒子來鬧事。
胖表弟舉著棍子,朝我沖過來。
揮棒向我腦袋。
我側身一讓,棒子敲得墻面都凹陷了。
下手真黑!
那我也不留情面了。
別忘了,我可是拿過全市跆拳道冠軍的。
我一個高鞭腿,就命中胖表弟腦袋。
胖表弟倒地,卡了幾秒後,哇哇大哭,像個巨嬰。
小叔舉著手機,從巷子裏走出來:
「都拍下來了!這次你完蛋了,你故意傷人,對方還是個小孩子!」
真是卑鄙至極啊,小叔早料到胖表弟不是我對手,所以故意引我動手。
「哈哈,要麽給錢!要麽我就報警,你等著坐牢吧!還他媽的想高考,做你的狗屁夢!呸!」
我實在忍無可忍了,這一家子惡心至極。
一怒之下,我連著幾個高鞭腿,朝小叔送了過去。
啊!啊!啊!
小叔本來就瘦弱,又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
他靠坐在墻角,雙手捂著鼻子,一伸手,全是血:
「你……你竟敢打我!」
我又是一腿,狠狠地掃在他臉上。
「啊!殺人啦!」
小叔朝拐角處,大聲哭喊。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
小嬸也在那,拿著手機錄像,手不停的發抖。
我轉身進屋,順手抄起一把菜刀,指著小叔:
「沒完了是吧?今天就讓你玩蛋!」
我舉刀架在他脖子上。
小叔臉都嚇綠了:「救命啊!別殺我!玲玲,我錯了!」
小叔的褲子濕了一大片,連地上也濕了。
真他媽慫。
小嬸顫抖著聲音:
「玲玲,別亂來啊,今天的事情,咱們倆可以交換!」
「換你媽!」
我知道,她是想用這個影片,來換她和王老五的影片。
我把刀朝向小嬸,快步朝她奔去。
小嬸嚇得手機掉在地上,雙腿都站不穩了,往後跑。
我一把扯住她頭發,把她拽到在地。
然後我騎在她身上,先是狂扇了幾耳光,然後舉起刀,作勢要砍下去。
小嬸大嚷救命。
突然,她好像又意識到,我是故意嚇她的:
「你……你別亂來啊!你還小!殺人……殺人是要槍斃、坐牢的!」
「我坐什麽牢!我神經病來著!」
我掏出那張【精神病鑒定報告】,就是他們花了10萬塊錢,買的那張。
「這份報告,我還沒去作廢呢,我隨時可以宰了你們。」
「啊,嗚嗚……別殺我,玲玲!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來了!留我一條狗命吧!」
小嬸也尿了,我嫌惡心,避開他倆:
「趕緊給我滾!」
小叔一聽,趕緊跪下給我磕頭,謝我不殺之恩。
然後摻著小嬸和胖表弟,一瘸一拐的走了。
「等等!」
「玲玲,你說好了不殺我們的!」
「張建,你自己看看手機吧!」
我把小嬸和王老五,偷情的影片發給了他。
小叔盯著手機看了一會,頭上青筋直冒。
「張建,聽我解……。」
小嬸話沒說完,小叔幾耳光就打在了她臉上。
小嬸自知理虧,捂著臉,不敢說話。
我又冷冷的說:
「張建,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查到,你老家的房子,賣的可不止20萬,整整43萬。」
小叔瞪著雙眼,朝小嬸暴吼:
「房子是你賣的,錢呢?錢呢!剩下的錢呢!」
小嬸抽泣著,小聲的說:
「借給王老五開服裝店了。」
「店呢?」
「虧沒了……嗚嗚……」
小叔抓起小嬸頭發,一個接一個的扇著耳光。
我沒心思看他們鬧,進屋關門,打電話報了警。
14、
警察來之前,小嬸已經被打成重傷了。
聽說是某個內臟破裂,雖然搶救過來,但今後的人生,也相當於廢人一個。
小叔蓄意傷人,被抓了起來,後來判了刑。
我也沒去過問,究竟判了幾年,反正法律自有公論。
胖表弟被他外公外婆接到了鄉下,聽說整天惹是生非。
在他們被抓後的第二天,我便請假去了他們鄉下。
奶奶的遺體,還孤零零的擺在小房子裏。
雖然我和她沒有任何感情,但畢竟爸爸生前說過,她是賜予爸爸生命的人。
我拿了些錢給鄰居,委托他們把奶奶的後事辦了。
這或許,是我能替爸爸,完成的一樁心願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