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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經被哪些事情弄的莫名感動,那種情愫還難以名狀?

2012-11-30心靈

我最害怕的動物,是貓。

倒也不是因為它們可怕。

是因為過敏。

我從小體弱多病,一旦過敏,生不如死。

而這在養貓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我曾養過一只貓。

準確的說,是前女友養的。

那是只美短,活潑好動,很是粘人。

每當我用電腦的時候,總喜歡鉆進我的懷裏睡覺。

前女友為此經常抱不平。

明明鏟屎餵食的是她,但它粘的卻是我。

而我也沒有因此得意。

畢竟對它過敏,它離我越近,我就越痛苦。

於是事情就這樣陷入到了一個怪圈。

前女友想擼貓而不得,貓想粘人而不得,我想獨處而不得。

屋子裏一共就三個生物,沒有一個是真的開心。

後來分手,前女友帶著貓離開。

迴圈終於被打破,大家各得其所,而我得到了一個大大且空蕩蕩的屋子。

在那之後,生理上的癥狀開始好轉。

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

只是,當我能唱能跳,能笑能跑的時候。

卻也沒了這樣做的動力。

很長一段時間裏,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看著陽光射透樹葉,看著塵埃在光束裏舞蹈。

平靜如水,沒有波瀾。

直到某天,無意間開啟儲物間。

裏面是一個貓爬架。

我突然怔在那裏,依稀記起自己好像曾有只貓。

對於這點,身體的記憶,要來的更為兇猛。

一連十幾個噴嚏,打的我頭暈腦脹。

沒辦法,只能扔掉。

只是在我搬起它的剎那,記憶湧來。

一念起,於心不忍。

於是折中,把它搬到了窗外。

我所住的房子,位於一樓。

窗外是綠化帶,算半個小花園。

貓爬架就在窗戶的下面,偶爾起了念頭。

就去窗邊,看上兩眼。

我跟大橘,就是這麽相遇的。

它是只貓。

準確的說,是只橘貓。

因為大,所以叫大橘。

那天午後,陽光很暖,我習慣性的站在了窗前。

當目光落在爬架上的時候。

發現一只貓在上面睡覺,團成一團,睡得很香。

隨著它小肚子的上下起伏。

一股久違的暖意蔓延開來。

隔著窗戶,呆呆看了很久。

直到它伸了個懶腰,用余光瞥見我。

然後一個激靈,嗖的一下,不見了。

至此,我突然有了點好奇。

它這麽信任貓爬架,為何對人如此警覺?

或者說。

它已經對人如此警覺了,又為何能在貓爬架上,安然入睡?

往事成謎,我能做的不多。

只是順手拿出剩的貓糧,灑在了上面。

第二天再看,貓不在,貓糧沒了。

一陣欣慰。

從那之後,我開始習慣性的,在爬架上,撒上一點點貓糧。

我怕貓,它怕人。

所以我們很默契地錯開時間,互不相見。

這樣的日子久了,慢慢成了常態。

我甚至感覺自己又有了一只貓。

還給它取了名字,大橘。

大橘膽子很小,我幾乎從沒見它露面。

唯一的一次,還是不小心撞到它在吃東西。

它看到我,轉身便跑,像只被驚擾的兔子。

為表歉意,那次,我加了肉幹給它。

雖然看不到,但我知道,它一定在某個角落,盯著我。

這麽膽小的貓,還是第一次見。

也好,它若親近,我反而受不了。

本以為歲月靜好,日子會這麽一天天過下去。

從沒想過,會有一天,貓不在,貓糧沒動。

一天兩天,直到第三天,我想,或許出事了。

我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問什麽樣的人。

畢竟非親非故,一無所知。

但,我有點想它。

於是突兀的開始和小區保安套近乎。

從工作聊到家庭,從家庭聊到人生。

一番胡侃,推杯換盞。

我遞上一包煙,就差跟他拜把子了。

終於,不經意間,我問起那只貓。

他說,害,我在這小區,三年了。

別說貓,連只耗子都認識。

那貓啊,家貓。

小姑娘養的,後來搬了,貓沒帶走。

哦,對了,就你那屋。

上一戶。

我拿出火機,給大哥點上煙,見他吐口煙圈。

那貓呢?

我問。

小區孩子多,家長怕給撓了,請人抓走了。

專業團隊,抓了好幾只呢

怎麽?想養?

我連忙擺手。

哪能啊,過敏。

大哥一臉語重心長。

要我說也別養。

這東西,養不熟,誰家有好吃的,跟誰跑。

說著,又是一口煙。

自顧自補了一句。

我養過,跑的時候,頭都不回。

聲音不大。

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那天之後,心裏很空。

故事落幕,沒頭沒尾的。

我以為自己又有了一只貓。

結果,又沒了。

只是貓爬架還在。

看著上面的泥爪爪,盯了很久,突然釋懷了。

不在就不在吧,畢竟,來過,也挺好。

但我沒想到的是,旁邊草叢晃動。

一只貓探出半個身子,我認出了。

是大橘。

你還在啊。

我脫口而出。

然後就笑了。

它哪聽得懂這個。

說話間,拿了把肉幹,放在上面。

之後關上窗戶,後退兩步。

這次沒走,暗暗的,觀察了它一下。

它變得很臟,瘦了不少。

應該是躲在角落裏,躲了幾天。

明明是只家貓,但比野貓更警覺。

膽小救了它一命。

也不知道,它到底經歷過什麽,會如此膽小。

一口兩口,看它吃得緩慢。

如果不是一窗之隔,應該沒有人能看出,它其實在流浪。

可能它自己也不覺得吧。

畢竟,窗戶裏面就是它曾經的家。

吃到一半,它突然擡頭看到了我。

下意識地,轉身。

不過,或許是今天的肉幹比較好吃。

又或許是這幾天它實在太餓。

猶豫片刻,它留下了。

我終於得以站在它幾步之外的地方,光明正大的看它。

這是只很可愛的貓,臉圓圓的,眼睛也是。

陽光灑在它身上,周邊的毛發,閃著金光。

它還是怕人,我還是過敏。

隔著一扇窗,這樣距離,恰到好處。

只是,當周圍的有人經過時。

枯葉被踩碎的聲音,還是會讓它瞬間消失。

不過也好,保持警覺,是個好習慣。

即便錯過十次善意,能躲過一次惡意,也是值得的。

從那之後,我投餵食物,不再避它。

會靜靜的在一旁,看它接近,看它吃完。

每天距離會近上一點點,小心翼翼的。

直到我的臉貼著窗戶,它也不會跑掉。

一個人在北京生活,說不孤獨是假的。

尤其是自由職業,一切自由,反而是最大的枷鎖。

閑暇之余,大橘成了我最後的寄托。

我會跟它聊聊我故事的思路,也會跟它講講我對未來的規劃。

它除了吃,就是睡。

偶爾張張嘴巴,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打哈欠。

在那個小小的貓爬架上,我從沒見過還有哪只野貓,能睡得那麽安詳。

或許流浪太苦,上面有家的感覺吧。

出於職業習慣,我開始強行給它加戲。

它被人愛過,也被人拋棄過。

知道家裏有多暖,也知道人心有多冷。

因為暖。

所以蜷縮在被人扔掉的爬架上。

因為冷。

所以只敢隔著窗,做最美的夢。

想到這裏,突然不是滋味。

我輕輕開啟窗戶。

動靜很小,但它還是醒了。

瞇著眼睛,看到是我,又沈沈睡去。

一瞬間,我忘記了過敏。

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摸摸它的小腦袋。

就在指尖即將碰觸到它的那一刻。

一聲狗叫,它瞬間驚醒。

然後子彈一樣,彈射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是一群小孩,牽著狗,在四處搜捕。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終於理解,它為什麽會那麽膽小。

因為有群熊孩子,專門以捕貓為樂。

他們手法千奇百怪,最惡心的,是誘捕。

先用食物放松它們的戒備,等熟悉之後,再抓它們。

當然也有翻車的時候。

前段時間就有小孩被貓給撓了。

結果家長不依不饒,鬧到物業。

最後沒辦法,請了專業的團隊,清理了一波。

大橘算是少數幾只幸存的。

野貓壞,它們撓人,擾民,亂翻垃圾。

秉承著這樣的信念,熊孩子們組建了正義之師。

還有模有樣的,牽著家養的狗,四處搜捕。

玩的很是開心。

只是他們還小,還不懂。

在現代化的城市裏,哪裏會有真正意義上的野貓。

都是被丟掉的寵物罷了,能壞到哪裏。

看他們浩蕩而過,我心裏多少有些擔心。

幾乎一整個下午,都守在客廳。

直到傍晚時分,窗外有動靜。

我起身去看,卻一陣失落。

是只金毛,帶著項圈,看樣子是陪主人散步來的。

無意間發現了貓爬架,便湊上來,聞了聞。

因為體型龐大,貓爬架被它拱得七晃八晃。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裏竄出一個影子。

啪的一聲,對著金毛的鼻子就是一下。

然後露出獠牙,不斷哈氣。

是大橘。

它渾身的毛是炸開的,體型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倍。

但即使如此,在金毛面前,仍是個小不點。

金毛被這樣的架勢嚇得夠嗆,嘴裏嗚嗚的叫著。

聲音引來了它的主人,是個中年男人。

他皺著眉,伸手揮趕大橘。

金毛也趁勢狂吠起來。

一人一狗,就這麽對著一只貓,輪番恐嚇。

我看到大橘的背慢慢弓了起來,哈氣聲漸漸變成了刺耳的警告。

自始至終,未退分毫。

對方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

氣急之下,彎腰,撿起塊石頭,想扔過來。

還沒發力,我開啟窗戶,大喝一聲。

嘿!幹嘛呢!

對方一楞,拿著石頭,定在那裏。像是要砸人窗戶,被人抓了現行一樣。

他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大橘,解釋道。

野貓。

我一臉兇相,皺著眉頭。

野什麽野,我的!

那人氣勢一下弱了。

嘴裏嘟嘟囔囔的,把石頭丟在一邊。

估計是在說,自家的貓,怎麽不知道看好。

但他遛狗也沒牽繩,不占理。

於是把火撒在了狗身上,硬拽著項圈,走了。

直到他們出去好遠,大橘身上的毛,才慢慢變得平順。

它回頭看我一眼,喵嗚了一聲。

聲音溫柔,帶著顫抖。

我回過神來,翻箱倒櫃,找出了盒貓罐頭。

上面全是看不懂的英文,開啟來,香氣撲鼻。

我一邊吐槽人不如貓,一邊把罐頭倒在貓爬架上。

大橘吃得狼吞虎咽,沒了之前的優雅。

哎呦,慢點。

一陣心酸,下意識的叮囑。

話音剛落,它嗆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嗆得太狠。

有眼淚流出來。

就是那一刻,突然沖動,摸了摸它的腦袋。

它微微一震,沒有抵抗,繼續吃它的罐頭。

過敏來的很迅速,癥狀瞬間來襲。

我忍著難受,一遍又一遍摸著。

感受著指尖的觸感,和它的體溫。

樹梢晃動,落葉翻滾。

風從遠處來,有微微涼意。

不知不覺,已經秋天了。

真好。

我心裏默默想著,露出微笑。

罐頭吃完,大橘心滿意足。

慵懶的舔了舔毛,蜷在貓爬架上,準備睡覺。

我輕手輕腳的關上窗戶。

一邊給自己「消毒」,一邊下單,買了一大箱那種罐頭。

看它那麽喜歡。

可能以前吃的,就是這種。

真貴啊。

下單的一剎那,看了眼睡覺的大橘。

終於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門響了。

可惜來的不是罐頭,是房東。

一個胖胖的女人。

一臉的不好惹。

房子我們不租了,收拾一下,搬吧。

晴空霹靂,我一臉懵逼。

那人沒解釋,只留了半個月的時間。

我打電話給中介,才弄明白緣由。

她男人重病,要賣房。

違約金什麽的無所謂。

急用錢,得盡快搬。

電話掛斷,楞了好久。

五味雜陳,說不上話。

突然,門又響了,我以為還有的談。

結果開啟門,是罐頭。

按理說,我浪跡天涯,無牽無掛。

不過是搬家,哪裏來的傷感。

直到那一箱罐頭出現,終於明白了。

半個月的時間,這罐頭,可能吃不完了。

窗外有動靜,帶著幾聲喵嗚。

是大橘。

這個點,是我餵食的時候。

它已經習慣了。

想必,在它小小的腦瓜裏,還理解不了什麽叫搬家。

我很怕,它會固執的守在那裏等我

一如固執的等它的上一任。

但上一任不會來了,而我,也要走了。

我開啟一盒罐頭,倒在貓爬架上。

看它狼吞虎咽,我安慰自己。

貓只是只貓,有吃的就行,記不得人。

但突然之間,我意識到,即便如此,還是危險。

它已經習慣了這裏有食物。

如果再搬進來其他人,不喜歡貓,怎麽辦?

我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月,希望還來得及。

於是粗暴的打斷它。

抓起貓糧,扔出去好遠。

大橘一臉詫異地看著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我裝作沒看見,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透過縫隙,看到它慢慢的跳下爬架。

在草叢裏,低頭,一點一點,吃著灑落的食物。

一陣心疼,但沒辦法。

保持警惕是對的。

不能相信任何人。

畢竟我走後,沒人會像我一樣,再給它吃的。

等等。

我突然意識到,誰說沒有?!

於是出門買了幾瓶啤酒,找到保安。

喝點?

他看了看四周,義正言辭,假裝生氣。

上班時間!

我笑了笑,把酒放在亭子旁邊。

順手遞了只煙過去。

怎麽?又來打聽事?

哪能啊。瞎聊!

他捂住火機,點上根煙,長出一口氣。

我說整天也不見你上個班。你是幹嘛的?

我輕輕側了側身子,避開他煙的方向。

理論上講是個導演,準確點說,未遂。

謔,搞藝術的?

大哥眼裏開始放光。

轉身從小亭子裏,拿出一個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據他說,他是他們村裏,數一數二的才子。

但怎麽聽,村民們的吹捧,都更像是調侃。

大哥不管這個,幾年前,帶著他的詩歌夢,來了北京。

職業做過很多,快遞,外賣,服務員。

最終選了保安。

用他的話說,賺得是少了點,但自由。

上班時間,搞創作,沒人管得了他。

我沒忍心告訴他,這年頭,已經不流行詩人了。

但轉念一想,導演,又好到哪裏去了呢。

一瞬間,天涯淪落。

惺惺相惜的感覺出來了。

噗嗤一聲,大哥開啟一罐啤酒。

哎?不上班時間麽?

害,這兒我說了算!

說著,仰頭就是咕咚咕咚。

看他興致正高,我小心試探。

這有罐貓糧,有空,幫我餵了吧。

他皺了皺眉,面露難色。

野貓這事剛過,小區業主要是看見...

不餵別的,就餵那一只。

沒等他拒絕。

我看著手裏的筆記本,一陣贊嘆,好詩。

然後逐句分析好在哪裏。

只見大哥猶豫片刻,猛抽一口煙。

拿來吧。

對了,我這兒還有幾本,有空幫我看看。

餵貓的事就這麽定了。

我給保安大哥指定了一個位置,在一個隱蔽的拐角。

剛好是我從窗戶裏,能觀察到的最遠處。

每天準時,大哥會拿著罐頭出現在那裏。

但大橘警覺,不信人類。

偶爾出現,還是在那個貓爬架上趴著。一如既往。

我狠了狠心,對著大橘怒喝。

揮手喊叫著。把它趕了下去。

它膽子本來就小,弄不清發生了什麽。

懵懵懂懂地跑到一旁。

從此以後,只要它來,必趕它走,沒有例外。

慢慢的,它開始學會在拐角處吃東西。

隔著窗簾,偷偷看它。

它和保安大哥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像當初,和我一樣。

只是保安大哥不過敏,偶爾摸摸它腦袋,不必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當我拿著詩歌再去找保安大哥的時候。

他正抽著煙,一臉笑意。

那貓,有點意思。

怎麽?

有分寸,比我之前養的那只好。

我沒聽懂,大哥一嘴詩意。

貓粘人,多半為吃的。

來得快,去的也快。

這貓,性子慢,認人。

說著吐出一口煙。

有機會,得給它寫首詩。

看大哥一臉深情。

我知道,時機到了,趁勢搬出那一箱罐頭。

正好,要走了。

以後你餵吧,罐頭我出。

大哥瞇著眼看我,像是有了靈感。

我沒多說什麽,把罐頭放在門口。走了。

距離搬家,還剩不到一個星期。

夢,突然多了起來。

醒來後記不得內容,只記得莫名傷感。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多少有些不舍。

身在異鄉,這是落腳的地方。

可惜,也只能是落腳的地方。

那晚上做了噩夢,驚醒,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水。

窗外有動靜。

拉開窗簾。

一雙眼看著我。

是大橘。

還趴在那個貓爬架上。

若不是我本來就有期待。

怕是會被它嚇上一跳。

你怎麽還在啊。

我有點委屈,小聲嘟囔。

它像是聽到了一樣,輕輕喵了一聲。

隔著窗戶,那一聲格外柔弱。

四下寂靜,聽起來,卻異常清晰。

我突然變得脆弱,又由脆弱生出憤怒。

披上衣服,去到窗外。

把貓爬架毀的稀碎。

大橘受了驚,不知跑到何處。

別來了。

我對著暗處,大聲恐嚇。

之後回屋繼續睡覺。

那一覺睡得頭疼,一直到中午才醒。

當太陽直射在臉上,我睜開眼。

透過臥室的窗戶,隱隱看到有只貓,趴在貓爬架的廢墟上。

背對著我。

小小的身影,滿是淒涼。

我睡意全無,走到客廳。

可能是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它看到是我。

像只被驚擾的兔子,轉身逃離。

說不心疼是假的。

但欣慰更多。

以這樣的警覺,就算這屋子,以後住的是人渣,也傷不了它。

我開始繼續收拾東西,為搬家做準備。

最後一天很快就來了。

我拖著大包小包,離開了這個小區。

臨走前,逛了一圈又一圈。

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回來了。

網易雲,推播著合時宜的音樂。

拐角處,看到大橘,它盯著我。

我下意識地想打個招呼,它嗖的一下就逃走了。

像只被驚擾的兔子。

也好,此生無見。

我默默告別。

當我拖著行李走出大門時候,突然想起還有件事沒做。

於是拜托保安大哥幫忙看一下行李,轉身回去。

房間空無一物,我把房東的違約金,放在了茶幾上。

眾生皆苦,都不容易。

我回頭,最後又看了一眼房子。

記憶封存。

所有的一切,到此為止了。

出門,經過草叢,聽到一聲喵嗚。

一驚,是大橘。

它探出半個身子,看著我。

時間在那一刻定格。

很早之前聽人說過,貓如果足夠喜歡一個人,會對著他緩慢眨眼。

沒想到第一次看。

是在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