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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廣播電視總台央視綜合頻道1月7日晚播出電視專題片【反腐為了人民】第三集【揭開腐敗隱身衣】。
從查處的腐敗案件看,一些腐敗分子與行賄人之間達成一種默契,以系統特殊性、行業「潛規則」掩蓋權錢交易,在請托辦事時含糊其辭,在賄賂數額上籠統模糊,故意互不挑明,其實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心領神會。醫藥領域存在的收受醫藥供應商回扣問題,就是其中的典型。
醫藥衛生事業關系億萬人民的健康權益,這是人民群眾最根本的利益之一。醫藥領域腐敗問題既嚴重掣肘了醫療、醫保、醫藥事業高質素發展,也嚴重敗壞了醫療衛生行業乃至黨和政府形象。紀檢監察機關配合開展全國醫藥領域腐敗問題集中整治,精準發力、重拳出擊,不斷凈化醫藥領域政治生態和行業生態,保障人民群眾的健康權益。
王茂生,2013年4月至2022年6月,曾任廣東省茂名市高州市人民醫院黨委書記、院長,高州市人大常委會黨組成員、副主任。對他的審查調查,源於茂名市紀委監委在辦理其他案件時,一名涉案商人交代曾向王茂生行賄200多萬元。
茂名市紀委監委對涉醫療腐敗問題線索高度重視,調取和高州市人民醫院有業務往來的數百家供應商資料,排查發現,王茂生利用職權為多家供應商在藥品、耗材、醫療器械的采購以及工程建設等方面提供幫助,從中收受回扣。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王茂生多年收受的回扣竟高達2億余元。
王茂生從醫近40年,早年是茂名市人民醫院著名的心胸外科專家,由於技術精湛被譽為「王一刀」。2013年,媒體曝光了高州市人民醫院醫藥采購回扣門事件,正副院長都被免職追責,王茂生臨危受命調任該院擔任黨委書記、院長。這個任命本來是期望他能以「王一刀」的權威和果斷,向不良風氣開刀。但遺憾的是,從手術台到管理崗位的他,位置變了,思想也在變,最終自己也深陷回扣門。
首先找上門來的,是王茂生之前就認識的一個醫藥供應商許燦。聽說王茂生當了院長,許燦立即聯系了他,直白地請托他關照。
涉案商人 許燦:恭喜他當院長、當領導了,能不能安排一點生意做做,他也沒拒絕,他就說先等他摸清楚情況。
除了老相識,也不斷有人想方設法想要成為他的新朋友。後來向王茂生行賄金額最大的醫藥供應商李少刊就是其中之一。李少刊當過醫生,以聊醫學為名頻繁找王茂生聊天,其實雙方都清楚他到底想聊什麽。
能不能把自己代理的產品送進醫院,關系到的利益相當大,因此有些不良供應商不惜拿出業務額的一部份來行賄,這就是所謂的帶金銷售。
當時,王茂生身兼院黨委書記、院長,在醫院內部人事任命、資金使用、醫藥采購等方面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和決策權。雖說醫藥采購程式有相關制度規定,但在實際操作中都被架空。失控的欲望加上失控的權力,導致嚴重的腐敗也就在所難免。
高州市人民醫院是一家三級甲等綜合性公立醫院,醫療服務覆蓋高州及周邊廣大城鄉地區,每年的采購體量不小。雖然有2013年回扣門事件的前車之鑒,但在重金引誘下,王茂生還是鋌而走險。只不過為了防範被查處,他費盡心思用各種方式來遮掩受賄行為。
王茂生大部份受賄所得都是找人代持,行賄人在廣州、湛江、茂名等地為他購買多套房產、商鋪,全部登記在別人名下。他還讓醫藥供應商把部份錢存到以他人名義開的證券賬戶,但卻是他在實際控制。
收的現金怎麽藏,王茂生也動了一番腦筋。他讓李少刊出資在當地給他買了套房,裝修時在陽台上專門設計了一個隱蔽的夾層用來藏收受的錢款,外邊再用櫃子遮擋。然而,王茂生所有精心隱藏的貪腐行為,最終都像這個夾層一樣,被專案組揭開了外表的偽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全部贓款贓物也被追繳歸案。
廣東省高州市人民醫院原黨委書記、院長 王茂生:你有貪欲,而且還見錢眼開,欲壑難填,內心的這種良知給這種貪欲所遮蔽了,所以我進來了也是罪有應得。
王茂生案揭示出部份醫藥用品采購中仍然存在滋生腐敗的空間,不良醫藥供應商行賄的花費被轉嫁到經營成本當中,直接侵害了群眾的利益。
涉案商人 李少刊:回扣你不可能無緣無故送給他,那都是打在經營成本裏面的。損害的一個是老百姓,一個就是國家,國家醫保要支付很多錢。
茂名市紀委監委針對這些案件暴露出的問題進行系統梳理,提出對策建議,同時在衛健系統深入開展警示教育,推動市衛健部門開展以案促改促治工作,包括健全藥事委員會決策機制,落實醫療衛生系統物資采購、招投標等相關制度和流程,切實推進國家醫藥集中采購落地見效等根本性舉措,有效擠壓了采購價格裏的水分,也大大壓縮了滋生腐敗的空間。
截至目前,茂名市醫療機構次均住院費用同比下降7.49%,醫藥費用同比下降6.69%,群眾負擔明顯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