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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閃一閃亮星星】如果有後續,故事會是什麽樣的?

2022-01-31心靈

林北星看到那把傘遮蔽下來留下的陰影,一如當時她第一次的平行時空的狂風暴雨中張萬森為她撐的那把傘,一瞬間紅了眼眶。可她不敢回頭,她真的真的好怕失望。

「快紅燈了。」背後的人開口,是熟悉的聲線,是他,一定是他。林北星依舊沒有回頭,她深吸一口氣,只是憑著本能拉起那個人的手,跑到了馬路對面。一如往常,沒有反抗,沒有疑問,那個人就那樣由林北星拉著,仿佛這事情本該是這樣。

林北星終於回頭看,真的是他。

胸中的所有仿徨無措,委屈酸澀,以及洶湧的後悔和愛意,都一起,跟隨著林北星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湧了出來。

幾乎是在林北星抱向她的瞬間,張萬森扔掉了那把他專門為林北星打著的傘,也用一個緊緊的擁抱來回應。

「張萬森,張萬森,張萬森,」林北星的淚一滴滴無措的落下,她抱著張萬森,像是抱著世界上最大的寶貝,可她卻說不出什麽話,也不敢看他,只能一遍遍重復著他的名字。

「我在,在呢,我在呢,」張萬森看著懷裏小小的人,感受到了一點點抽泣,他的胸腔也抑制不住的起伏著,現在心臟詭異的跳動頻率讓他莫名想到了八年前從重癥監護室醒過來的自己。

真巧,兩次都是因為林北星。

「張萬森,是你麽?」林北星終於停止了抽泣,擡眼看著失而復得的這個人,一點點勾勒他的輪廓,描摹他的眉眼,不斷地——動手動腳。

張萬森卻沒阻止,只是任由她一遍遍確認,然後加一句溫柔卻堅定的結束語,「是我,林北星。」

張萬森其實心裏早就猜測出了林北星失常的原因,他剛回南川的時候,就去了修車鋪,那裏已經很少修摩托了,全都是汽車維修,麥子也早就不在了。其實他有點後悔沒回來赴約,十年之約,不知道麥子會不會生氣。當時疫情嚴重,他又遠在非洲,實在分不出手回來赴約,況且他知道當時麥子在獄中還沒放出來,他覺得,麥子應該不希望自己看到他那副樣子吧。

他在老王修車鋪要到了麥子的聯系方式,打過電話去,自報姓名,又叫了一句麥子,只聽到了一句疑問「張萬森,你真的是張萬森?」他只好加了麥子的微信,打過影片去,卻只影片了五秒,立刻被掛斷,再打電話,卻只能聽見那邊人小聲的嗚咽。

那天他們聊到很晚,聊他變成植物人的兩年;聊他雖然兩年後醒了但是傷到脊椎,邊復健邊在國外讀大學和碩士的六年;聊他怎麽從雙腿廢了的重度抑郁中走出來;聊他父母如何在他墜塔的一夜之間愁白了頭,又在他醒了的一夜之間恢復了生機;也聊他從第八年開始可以一瘸一拐的去當無國界獸醫的經歷;聊他終於可以正常的跑跑跳跳,只要不劇烈運動,連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的現在。

他也聽了很多,聽麥子怎麽誤殺了雷哥,怎麽在監獄裏勞改,怎麽看書學習,又是怎麽在出獄之後被為難,又是如何因為不願意再攪入南川市的渾水而出走,他明白,這十年,不止是他的人生軌跡巨大變化的十年,也是麥子被偷走的十年。不過幸好,現在他們都找到了原本的路。

當然,有一個人是避不開的,林北星。

當初張萬森剛醒來,腦海中還只想著林北星有沒有事,她家裏的事情有沒有解決,也曾經偷偷問過爸媽。可是爸媽說,雷哥在出事的當天就死了,他的小弟也四散奔逃。張萬森想,林北星應該是沒事的吧。他懷著一絲希望重新啟用了手機卡,遠在異國他鄉,他仍舊盼望能給林北星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訊。可是信箱裏靜靜躺著兩條已發送的資訊,卻是石沈大海,沒有回應。

是啊,她應該已經到了北京了吧,應該已經跟展宇在一起了吧,應該已經實作了屬於他們倆的夢了吧,自己何必再打擾她。

他從爸媽口中知道了他們當年為了給自己治療,是匆匆出國的,又怕雷哥的手下有人打擊報復,所以瞞著自己還活著的訊息。可是雷哥現在既然已經死了,警方的掃黑除惡又這麽成功,他想要告訴他的朋友們,他還活著。他打電話給麥子,可怎麽都打不通,托父母去查,父母支支吾吾的說,就是麥子誤殺了雷哥,雷哥,已經死了,麥子,也被判了十年。麥子大概是為了給自己出頭吧,這事情說到底,都已經分不清,是誰欠了誰了。

他又想打電話給高歌,都已經差一點按了撥打,卻又退縮了。告訴她什麽呢?高歌那個脾氣,一定會追根究底吧,追究自己為什麽會去燈塔,又為什麽會掉下去。他怎麽說呢?為了林北星嗎?為了那個跟展宇去了北京的林北星嗎?即使他不覺得有什麽,可高歌會說他的吧,高歌雖然不愛多管閑事,可如果知道了他現在還是個殘廢,就說不準了。萬一她跑去告訴林北星呢?他又該怎麽面對?他殘廢了啊,他,已經是個廢人了啊。什麽無國界獸醫,什麽夢想,什麽林北星,終究,都不是他的。南川的人,大概都當他死了吧,既然已經成了一個死人,又能怎麽回去呢?

這些年,他好好的,努力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好好的,努力的適應著沒有林北星的日子。不再打聽林北星訊息的日子,不再追逐著林北星的日子,他起初很不習慣,看著自己無力的雙腿,也偶爾會發狂,復健疼的想死的時候,他也想過是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他也在深夜喝過酒,也在想當初還不如就死了,也曾經想要自殺,可他想,父母幾乎傾家蕩產為自己治療,自己如果死了,又能對得起誰呢?自己已經因為年少的愛意與沖動錯過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了。他還有父母,也該慢慢長大了。如果林北星的鼓勵給了他第一次的成長的勇氣,那麽父母的愛以及他自己的夢想,也在滋養著他重生。

況且,如果活著,說不定,有一天,還能,再見到林北星呢。

這個綺念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生硬的壓下去,他不想,他不能,他不敢。就讓林北星,變成自己永遠的回憶和執念吧,只要她快樂,他不介意自己洶湧的愛意從不被知曉。

所以,腿廢了,就做復健,暫時沒法做無國界獸醫,那就考SAT,考托福,上大學,上完了大學仍舊沒有復健好,那沒關系,再讀個研,他都想好了,如果一直不行,那他做相關研究也可以,總要有人在研究的崗位上的。

可是上天還是眷顧他的,碩士畢業前的一個月,他終於可以一瘸一拐的走路了,跟正常人的步速一樣的,只是姿勢還是有點奇怪。他透過了考核,開始了八年前就該開始的旅程。仿佛是神跡,在幫助小動物的過程中,他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好,連醫生都驚嘆他的恢復速度越來越快,一年之後就一點瘸腿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骨縫銜接良好,神經反應正常,脊椎也復原的很好。

或許,他真的獲得了重生,雖然用了十年,但是,值得。

這次他回來,是為了南川市無國界獸醫的考核和交接,他們分配的市是抽簽決定的,每小組分配四個城市,每個城市呆一個月的時間,即便如此,如果實在不想去,也是可以酌情替換的。所以,在他抽簽抽到南川市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很久。

心裏仿佛有個聲音說:回來,可能會見到林北星吧。

這句話,既是蜜糖,也是砒霜,讓他在抽簽後的那一個晚上輾轉難眠。

他還是回來了,先去交接的地方,是北京,上海,杭州,三個月之後,才是南川,他想,自己不去找她,就這樣,跟她呼吸同一片土地的空氣,這樣就好了。

之前沒說出口的事情,之後,也不要再多余了吧。

可是給麥子打電話那天,他還是沒忍住,提到了林北星。

麥子說,林北星找過他。是麽?她認識自己?

麥子說,林北星拿到了他的日記。張萬森想,還好,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喜歡,都擺到過她眼前了,雖有遺憾,卻也了無遺憾。

麥子還說,林北星在結婚前夕,被展宇拋棄了。

就這麽一句話,讓張萬森覺得心臟被狠狠剖開,硬塞進去一個棉花球,很疼,卻又沒法立刻叫出聲。

自己那麽珍視的女孩兒,自己沈默的二十多年,就換來這麽一個結果嗎?他不敢信,又打電話給高歌,又是一場舊友相見的小高潮,耗盡了他所有情緒,原來那個執拗的氣她爸爸的女孩兒,已經成了一個大畫家,他由衷的為高歌高興,如果她不罵他,不質問他為什麽這麽多年不聯系,張萬森就更高興了。

可是,高歌說,林北星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但是前段時間還見過林北星,林北星,提到了張萬森。

為什麽都說林北星提到了他,為什麽?他的腦子很亂,需要睡眠。

或許是南川實在承載著太多回憶,或許是關於林北星的回憶實在是太深刻太清晰,或許是今天的話題實在是太深重,他做了很多很多夢,這個夢,持久又綿長,還無比的真實,卻是一直在迴圈往復。

夢裏,他在高考的時候給林北星打傘,夢裏,林北星叮囑自己不要去燈塔,夢裏的林北星,一直記得自己。

突然,夢境又回到了高三一開始跳兔子舞的時候。那時候,林北星把他拉出隊伍,用力的踩了他的腳。林北星叫囂著要去一班,因為想保護他。雖然知道是夢,他還是沒有反駁。後來,林北星問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他有些疑惑,但是也不願意細想,或許是自己太知道往後發生的事情,所以夢裏的林北星也變得奇奇怪怪吧,畢竟夢是自己的。

夢裏,他跟林北星說了好多好多話,給林北星輔導學習,跟林北星當同桌,跟林北星一起拍畢業照,跟林北星一起坐摩天輪,跟林北星一起去燈塔,從那天起,燈塔不再是他的噩夢了。林北星還說,要跟他一起去北京上大學。

張萬森啊,連夢你都要偷別人的,林北森想要一起去北京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你。

他一遍遍在夢裏否認自己,一遍遍患得患失,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林北星。因為林北星不再纏著展宇了,反而開始粘著他。而他,甘之如飴。

這個夢好真實啊,真實到他忽然覺得自己被降智了,不再是個成熟的大人,只不過還是個患得患失幼稚無比的小孩子。

有時候他也會生氣,比如林北星不學習,比如林北星想要給自己介紹女孩子,比如林北星還是會在乎展宇。但是他怎麽會對林北星生氣呢,他只會氣自己,即使是夢裏,都不敢跟林北星說一句喜歡。

他們一起考上了北京的大學,他們一起去看了初雪,他們一起去看了煙火大會,他們一起做了好多好多事情。有天晚上,林北星在他背上掉眼淚,擔心自己考不上農業大學,他卻很高興,因為林北星真的很想跟他有未來。

終於還是到了那一天,盡管夢裏的張萬森和林北星都已經極力阻止,可還是到了那一天。

但是還好,那天的林北星,給自己表白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回應。

林北星,我,喜歡你。

掉下那棟樓的時候,他用盡全力喊出了這句話,像之前很多次一樣。

可夢又回到了高一,林北星一上來就說了喜歡他,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林北星卻忽然消失不見。

再醒來,還是高一,不過換了場景。

是高一藝術節排練的時候,那時候他還跟林北星一個班,那也是他編輯下那條「我喜歡你」的短訊的時間。

張萬森,怎麽十多年了,還是會這麽遺憾啊。他嘆嘆氣,像是貪心不足似的,開始撥弄夢境中的手機,林北星卻推開了門。

她還是跟所有夢境裏一樣,對自己很熱情,可是張萬森卻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反正終是鏡花水月吧,不如也報之以絕對的熱情。

所以他們一起回家,所以他們一起排練,所以林北星要教他騎單車,張萬森要跟林北星一起騎車上學,所以下雨的時候他會跑出去笨拙的拿著一把小賣鋪的巨大的傘,不顧一切的跑向林北星。

他想,既然是夢,那能不能讓自己貪心一點,把那條短訊,早早地發出去。

可他還沒有猶豫完,林北星卻突然開始冷落他。

畢竟還是二十八歲的大人了,夢裏的他雖然還是小孩子,可現實的他還是猜出了一些端倪。林北星家裏的麻煩,或許提前了,或許,她不想連累自己。可是,他是可以保護她的,即使在夢裏。

所以他為她挨打了,但是林北星仿佛並沒有高興。

真奇怪,明明是他自己的夢,可是那裏面的林北星,卻真實到不受他任何擺布,他在心裏默念無數次希望林北星相信他,來找他,可是林北星還是無動於衷。其實,好像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她覺得林北星,是有點心動的,不然不會給受傷的他送飯,不然他那天在沙發上醒來,不會看見林北星像天使一樣正要俯身親吻。

於是,他突然被一種奇怪的情緒驅使,如果,不是夢呢?這種想法剛剛冒頭,他就覺得手腳冰涼。他突然好害怕,如果這是另一個時空的林北星呢?

林北星,我會保護你的。

他開始搜集雷哥的證據,交給林大海,希望能挽回些什麽。他也買了音樂節的票,想跟林北星一起去看,希望她能不要被這些事情困擾,開心一些。

林北星去了音樂節,卻在他上台的時候默默地離開了。他追出去,卻只聽到了林北星的質問。

那一刻,張萬森希望這只是個夢。

我,沒想過要你為我付出一切啊,林北星,我從來,沒有這麽想。是我,自顧自的想要為你付出一切,如果對你來說,這是打擾,那麽對不起,對不起,林北星,或許我還是沒做好,但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麽多了。

夢境開始搖晃,可張萬森卻沒有離開,即便是夢,他也無法放下林北星,自己離開。

「可是林北星,你為什麽要落下你的日記呢?」

張萬森看到日記的那一刻,好像是明白了所有一切,卻又不知道自己的理解到底是不是對的,或許這只是夢中夢,或許一切都是假的,連林北星的日記也是。可是張萬森更願意相信,林北星也一次一次經歷著一切遺憾的瞬間,換句話說,是林北星的存在,填補了他的一個個遺憾。

可是這個時空裏的林北星,不想張萬森再出意外了。

原來,之前的告白和喜歡,都是存在的,原來,我說一句喜歡你,就會把你送回到原先的世界裏,原來,你也發宏願,希望我好好活著,原來,你想要承擔一切,即使要我討厭你也在所不惜。

「林北星,你真蠢,我也好麻煩。那我不要這麽麻煩了好不好,我,就配合你吧。

我會好好的出國,好好的活著,不會再經歷那一切,至少在這個時空裏,我希望你看到我好好的。」

雷哥死了,電視上捲動播放著那條兔子手繩跟兇手的關系,張萬森一陣陣心悸。成年人的理智告訴他,林北星不可能可以殺的了雷哥,可成年人的靈魂卻根本無法禁錮住那顆十六歲的愛林北星的心。張萬森這才明白,二十八歲的自己不過是個旁觀者,十六歲的張萬森才是主角。

在心裏笑了自己一千遍,還是去了警局自首,得到了早該用理智推演出來的答案。

「林北星,你好麻煩,可我好蠢。」

「林北星,我終於走到了出國這一步,在這個時空裏,你的遺憾也圓滿了吧。聽說阿姨的病越來越嚴重,這個時空,你或許不喜歡吧。

如果我的那句「我喜歡你」能夠把你送回到最初,我願意。」

「你還記得嗎林北星,你在摩天輪上問過我,如果有一次重生的機會,我會不會願意。我不願意的,因為,我怕遇不到你。而現在,我也不願意待在這個時空裏,因為我將要出國了,又是漫長的見不到你的日子,我不想,也不願意再獨自承受了。」

張萬森終於醒了,他睡了整整一天,肚子咕咕作響,外面下著大雪,他卻覺得愜意。

回來了啊,或許真的只是個夢吧,但人生有這樣的大夢,也是好的,叫他知道什麽是「但願長醉不復醒」。

未接來電有很多,微信也積攢了很多條訊息,他一條條翻看回復,終於看到了三個字,這三個字轟然在他腦袋裏炸開,「林北星」。

考核成功人員裏,有一個人,叫林北星,南川動物園的林北星,29歲,職業照笑的很甜。

是他日思夜想的,林北星。

他幾乎是飛奔出去,想要立刻到南川動物園,卻在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下了公交車。

他拿著傘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雪有些大,反正等會兒也要見面的,不如,給她打個傘吧。

然後,他就被林北星拖著跑到了馬路對面。

再然後,林北星抱了他,還在他懷裏哭泣,無意識的一遍又一遍的念著他的名字。

他還是傻傻的求證了那個問題,「你認識我嗎?」

「我認識,我們,很早就認識了,認識過很多很多次了,如果你覺得還不夠,那我們可以再認識一遍。」林北星抽抽鼻子,她的鼻子和眼睛都紅通通的,眼睛卻格外亮,「你好張萬森,我叫林北星,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

「高三的兔子舞?」張萬森生澀的開口,他怕他的夢嚇到林北星,但看林北星的狀態,他又覺得不是夢,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哪裏出了問題,卻只能將自己記得的零零星星的片段一股腦傾倒出來問個清楚,「高一的排練室?還是煙火大會?還是,還是高考後?你看過我的籃球比賽嗎?我們一起看過初雪嗎?一起進過醫務室嗎?一起看過音樂節嗎?說過要一起去北京嗎?你撕過我的申請表嗎?還是——」

他沒再說下去,因為,林北星的眼神從驚訝變成喜悅,想說什麽,卻囁嚅這發不出聲,張萬森還沒來得及感知這些變化,林北星的眼睛中又盛滿了洶湧的悲傷,她又哭了。

林北星,你好麻煩,可我真的真的,好愛你,我從來都不曾停止過喜歡你。

「張萬森,我來的太遲了。」林北星哭哭啼啼的一直止不住,好久好久,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不重要了,張萬森想,是夢,是平行時空,是上天的恩賜,還是什麽牛鬼蛇神和前世今生,都不重要了。

現在林北星,就在自己面前。

「林北星,我喜歡你,星河流轉,一直喜歡你,我喜歡你,二十多年了,從來,沒停止過喜歡你。林北星,你不會晚,是我晚了,這麽晚告訴你我的喜歡,你還能不能讓我,繼續喜歡呢?」張萬森捧住林北星的臉,幾乎一字一頓,顫抖又虔誠的說出了這一段話,口中的水汽凝結成霧,讓他的眼睛變得朦朧,可林北星卻在他眼裏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就那樣捧住林北星的臉,明明是他低頭俯視,卻神色虔誠,恍若敬神。

「張萬森,我愛你,我愛你,還好,還好你回來了。」林北星終於止住抽泣,可身體還在自發的顫抖,她眼睛亮亮的看向張萬森,定了定神,「張萬森,如果有什麽力量帶我翻閱了你每個遺憾,那我只能保證,今後,遺憾與難過,都不會有了,我會在你身邊,只愛你一個人。」

(完結撒花)

劇透,在本文的世界裏,他們三年抱倆,一男一女,非常幸福,而且會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