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星空 > 心靈

83年進城遇見高中班花,如今的她患上絕癥:我們一起回老家好不好

2024-12-10心靈

■作者:白白講故事 ■素材:王建軍

(本人用第一人稱寫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節有所演繹,請勿對號入座!)

我叫王建軍,是石河村的莊稼人。說實話,我也算是個念過書的人,念到高中畢業,只不過沒能考上大學,最後還是回了村裏種地。俗話說,種啥不如種紅薯,這話一點都不假。我家祖祖輩輩都在種紅薯,到了我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

那是1983年的冬天,我至今都記得那個寒風刺骨的早晨。村裏的公雞還沒打鳴,我就起床了。說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爹得了一場大病,需要一大筆手術費,可是我們家實在是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我們家種了十多畝的紅薯地,眼看著地裏的紅薯再不收,就要被霜打了。我爹躺在床上,一邊咳嗽一邊說:「建軍啊,你看這紅薯再不收,就要壞在地裏了。你娘一個人哪裏收得過來?」

我知道我爹的意思。這些年,我爹一直覺得對不起我,覺得要不是家裏窮,我也不會考不上大學。其實我心裏明白,不是家裏窮的事,而是我自己沒本事。十年前的高考,我差了整整二十分才能上大學。這二十分,不是錢的事情,而是我自己學習不夠用功。

那天早上,我推著家裏唯一的一輛破舊平板車,裝了滿滿一車的紅薯。我娘給我煮了兩個紅薯,又包了幾個鹹菜包子。我娘一邊給我包行李,一邊叮囑我:「建軍啊,這天冷,你多穿點。城裏人有錢,你別把紅薯賣太便宜了。」

我笑了笑,把紅薯和包子放進挎包裏,就出發了。從我們石河村到縣城,要走整整四十裏山路。說是縣城,其實也就是個小鎮子。我們這些種紅薯的農民,都把那個小鎮子叫做「城裏」。

一路上,我推著板車,走走停停。說實話,板車太重了,我每走一段路就得停下來歇會兒。好在路上遇到不少同村的人,大家你幫我一把,我幫你一把,總算是熬到了縣城。

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我找了個人來人往的街角,支起了我的板車,開始吆喝起來:「賣紅薯咯,新鮮紅薯,又甜又面的紅薯,一斤三毛錢咯!」

這個價格,在當時已經算是便宜的了。我知道城裏人嫌貴,可是我實在不能再便宜了。這一車紅薯要是賣不出好價錢,我爹的手術費就更加沒著落了。

正當我愁眉苦臉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王建軍?是你嗎?」

我一擡頭,就楞住了。站在我面前的,是我高中時的同桌李秀芝。說來也怪,十年不見,我一眼就認出了她。雖然她現在穿得很樸素,但是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可是,看到李秀芝的這身打扮,我心裏猛地一沈。記得上高中的時候,李秀芝可是我們班最漂亮的女生,家境也是最好的。她爹是紡織廠的工程師,她總是穿著漂亮的花布衣裳,頭上還別著蝴蝶結。可是現在的她,卻穿著一件打了修補程式的棉襖,頭發也是隨意地紮成一個馬尾辮。

我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夏天。那年高考前夕,我家裏實在拿不出補習費。是李秀芝偷偷借給我五百塊錢,讓我去補習。那個年代,五百塊錢可不是小數目。可是我最後還是沒考上大學,羞愧難當,連招呼都沒打就回了老家。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一直覺得愧對李秀芝。可是現在,看到她這副模樣,我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秀芝,你。」我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李秀芝倒是很自然,她走到我的板車前,蹲下來看了看紅薯,然後問道:「這紅薯怎麽賣?」

「三毛一斤。」我說完,又趕緊補充道:「要是你想買,我可以便宜點。」

李秀芝站起來,看著我說:「這一車有多少斤?」

我算了算:「差不多三百來斤吧。」

「行,我都要了。不過。」她頓了頓,「我出五毛一斤,這車紅薯我都要了。」

我楞住了。這年頭,誰會花這麽多錢買紅薯?而且還要全部買走?我仔細打量著李秀芝,心裏更加納悶了。

「秀芝,你。」

「別問那麽多了。」她打斷了我的話,「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現在是賣紅薯糖的,這些紅薯我能用得上。」

我這才註意到,她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裏面裝著一些晶瑩剔透的紅薯糖。這種糖我知道,是用紅薯熬制的,城裏人很喜歡吃。

「那。」我還想說什麽,李秀芝又打斷了我的話:「你先把紅薯送到我家去吧。就在前面的筒子樓,不遠。」

我推著板車,跟著李秀芝走進了一條小巷子。巷子很窄,兩邊都是高高的筒子樓。在我印象中,這些樓房都是給工人住的。李秀芝在一棟樓前停下來,指著三樓的一個房間說:「就是那間。」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紅薯搬上樓。李秀芝的房間很小,只有十來平米,但是收拾得很幹凈。最讓我吃驚的是,在她的墻上,還掛著我們的高中畢業照。那張照片已經發黃了,但是照片裏的我們還是那麽年輕。

「坐吧。」李秀芝給我倒了一杯開水,「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難道要說我這些年種紅薯種得很辛苦嗎?或者說我爹病得很重,我需要錢給他治病?

「還行吧。」我含糊地回答,「你呢?」

李秀芝笑了笑:「也還行。我爹去年走了,紡織廠經營不好,我就開始做這紅薯糖賣。」

我心裏一驚。李秀芝的父親可是工程師啊,怎麽會。「你爹他。」

「肺癌。」李秀芝平靜地說,「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前前後後花了不少錢,最後還是沒留住他。」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李秀芝要買我的紅薯,而且還要出高價。她是在幫我。

「秀芝,那五百塊錢。」

「別提那些了。」她擺擺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我站起來:「不行,我得還你。這些年,我一直覺得愧對你。」

李秀芝看著我,眼神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她走到床頭,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布包,開啟來,裏面是一沓發黃的信。

「這些都是我給你寫的信。」她說,「可是都被退回來了。你走得太急,連地址都沒留下。」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原來這些年,她一直在找我。

「對不起。」我低下頭,「我那時候覺得太對不起你了。你借錢給我補習,可我還是考砸了。我。」

「傻瓜。」李秀芝突然笑了,「我借錢給你,又不是因為要你考上大學。我只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只是想幫你。」

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的,好像要跳出胸口。

「秀芝,我。」

「別說了。」她打斷我的話,「你還有多少紅薯要賣?」

「還有好幾畝在地裏。」

「那就都賣給我吧。」她說,「我這紅薯糖賣得不錯,就是缺原料。」

我看著她,突然發現她的眼角有了皺紋,但是那雙眼睛還是那麽明亮。十年了,她還是那個善良的李秀芝。

「行。」我點點頭,「不過價錢。」

「就五毛一斤。」她堅持道,「這是市場價。」

我知道她在撒謊。市場價明明是三毛一斤,她卻非要出五毛。但是我沒有拆穿她,因為我知道,這是她的溫柔。

從那天起,我經常往城裏送紅薯。每次送貨,李秀芝都會留我吃飯。她的手藝很好,能把簡單的白菜燉豆腐做得特別香。

慢慢地,我發現李秀芝瘦了很多。有一次,我無意中發現她在偷偷吃藥。那些藥片的包裝我認識,是治療肺病的。

「你。」我的手抖了起來。

「別擔心。」她笑著說,「只是有點咳嗽。」

我知道她在說謊。那種藥不是治療普通咳嗽的。我心疼地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翻出了所有的積蓄。我要帶李秀芝去大醫院看病。可是當我數完錢的時候,卻發現根本不夠。

我爹看出了我的心事,他嘆了口氣說:「建軍啊,要不把家裏的耕牛賣了吧。」

我擡頭看著我爹。他的病還沒好,可是他卻要把耕牛賣了給別人治病。

「爹。」

「去吧。」我爹說,「那姑娘不錯。」

第二天,我去找李秀芝,想告訴她這個訊息。可是當我推著板車到了她家樓下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在搬家。

「你要搬去哪裏?」我著急地問。

「回老家。」她說,「我想通了,城裏不適合我。」

「那你的病。」

「沒事的。」她笑著說,「我家那邊山清水秀的,空氣好,病會好的。」

我看著她,突然說:「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她楞住了:「你不是要照顧你爹嗎?」

「我爹說了,讓我跟著你走。」

她的眼睛紅了:「你爹同意了?」

「嗯。」我點點頭,「而且。」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這是我這些年研究出來的種紅薯的新方法。咱們回你老家,一起種紅薯,一起做紅薯糖,好不好?」

她撲進我的懷裏,哭了。我輕輕拍著她的背,感受著她瘦弱的身體。我知道,從今以後,我要好好照顧她,就像她這些年一直在默默地照顧我一樣。

一個月後,我們回到了李秀芝的老家。那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比我們石河村要好得多。我們用我的方法種紅薯,又用她的技術做紅薯糖。

漸漸地,我們的日子好起來了。李秀芝的病也在山裏的好空氣中慢慢好轉。我們把掙來的錢都存了起來,準備以後去大醫院徹底治好她的病。

十年後的一個冬天,我們又回到了那個街角。還是那個地方,還是賣紅薯,還是五毛一斤。

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專門賣給那些生活困難的人。因為我們知道,這世界上最溫暖的,不是陽光,而是人心。

每當我看到李秀芝站在街角,幫那些買不起紅薯的人把紅薯裝進袋子裏的時候,我就在想:人這一輩子,遇到一個好人,就值了。

現在,我們有了自己的紅薯加工廠,做的紅薯糖賣到了全國各地。但是每年冬天,我們都會回到那個街角,擺上一車紅薯,等著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因為我們知道,這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錢,而是那些溫暖的回憶。就像十年前的那個冬天,當我在街角遇到李秀芝的時候,她說的那句話:「五毛一斤,我都

要了。」

這句話,不僅買走了我的紅薯,也買走了我的心。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李秀芝一定很不容易吧。她明明自己也很困難,卻要出高價買我的紅薯。這麽多年過去了,每當想起這件事,我的心裏就暖暖的。

有時候我在想,人這一輩子,最難得的是什麽?是功名利祿?是金錢地位?都不是。最難得的,是遇到一個懂你的人,是遇到一個願意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默默地幫助你的人。

李秀芝就是這樣的人。她不善言辭,可是她的心裏裝著很多很多的溫暖。就像那個冬天,她寧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高價收我的紅薯。她知道我家裏困難,知道我需要錢給我爹治病,所以她寧可自己吃苦,也要幫我一把。

現在,每當有人問起我們的故事,我就會說:「這世界上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我和李秀芝,就這樣相濡以沫地過了大半輩子。我們的紅薯地越種越大,紅薯糖也越做越好。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忘記當初的那個承諾:每年冬天,都要回到那個街角,用五毛錢一斤的價格,賣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因為我們知道,這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那些看得見的財富,而是那些看不見的溫暖。就像當年李秀芝幫助我一樣,現在我們也要幫助別人。這大概就是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報答吧。

有人說我傻,說現在紅薯都漲到兩塊錢一斤了,為什麽還要堅持五毛錢一斤?我總是笑而不答。因為只有我和李秀芝知道,那個五毛錢,承載的不只是一斤紅薯的分量,還有一份難以忘懷的情意。

這些年,我們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改變過自己的本色。李秀芝還是那個李秀芝,我還是那個種紅薯的王建軍。我們依然過著簡單的日子,就像那紅薯一樣,外表普通,但是內裏甜蜜。

現在,每當我看到街角有人買我們的紅薯,我就會想起三十年前的那個冬天。那時候的我,怎麽也想不到,我的人生會因為一車紅薯而改變。也想不到,我當年的同桌,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

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你覺得最絕望的時候,可能就是轉機來臨的時候。就像當年的那個冬天,我推著一車紅薯,愁眉苦臉地想著怎麽湊我爹的醫藥費。可是誰能想到,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李秀芝。

她不僅給了我生活的希望,更給了我一生的溫暖。這些年,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風風雨雨,但是我們的感情卻越來越深。因為我們知道,這世界上最難得的,不是轟轟烈烈的誓言,而是細水長流的相守。

現在,每當我看到李秀芝在竈台前忙碌的身影,我就覺得特別幸福。她還是那麽愛笑,還是那麽溫柔。只是她的頭發已經有了白絲,臉上也有了皺紋。但是在我眼裏,她永遠是那個在街角說「五毛一斤,我都要了」的姑娘。

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我很慶幸,我遇到了李秀芝。她不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貴人。

現在,我常常想:如果當年我沒有去城裏賣紅薯,如果當年我沒有在那個街角遇到李秀芝,我的人生會是什麽樣子?可能我還在石河村種著我的紅薯,可能我還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日子。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總會給你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就像那年冬天的街角,就像那句「五毛一斤,我都要了」,就像那個默默幫助你的人。

這些年,我們的日子越過越好,但是我們始終記得:人這一輩子,遇到一個好人,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