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喝了一壺酒,
口與腳不約而同和諧著同一個節拍,
漸漸融進了那個獨屬於他的旋律。
節拍器和演奏家不分彼此卻都傾情演出,
地老天荒的故事不知從哪裏已經找到了開頭,
悲悲壯壯的背景樂不知從何時已經找準了調門。
一個邊關烽火的故事從竈台邊的青煙裏慢慢走來,
一首古老悲切的歌謠從爺爺上下攢動的喉結中吟出……
爺爺的思緒被酒意帶進了永遠年輕的那段崢嶸歲月……
腳拍漸緊,
他高唱著醉臥沙場君莫笑,
演繹著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嗓音哽咽,
烽火連天,
流血漂櫓,
他憤然以火杖杵地,
大吼一聲,古來征戰幾人回?
他聲音悲亢,
刀劍撞擊般颯然浮空,
花木蘭、嶽鵬舉、穆桂英,
董存瑞、劉胡蘭、張自忠……
啊,爺爺的酒壺裏,
裝載著我童年裏多少難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