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韓城寵我如命，是出了名的模範丈夫。
朋友圈人人都羨慕我。
只有我知道，他在外面養了金絲雀。
他給她發微信說：
「原來女人生孩子真的會屎尿失禁！我看過她順產的過程，太惡心了。」
「她面目猙獰的像女鬼一樣，讓人興致全無。」
「不像你，嫩的都快掐出水了。」
1
今晚，韓城他們部門團建。
我趕到餐廳包廂的時候，飯局已接近尾聲。
見我推門進來。
大家都客氣的喊：「嫂子。」
韓城更是眉開眼笑，「老婆，你來啦。」
他說著話，就搖搖晃晃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一把摟住我肩膀。
「你們慢慢玩，發票明天拿回公司報銷。」
「我先走了，得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同事們都對他豎起大拇指。
「韓總果然是好男人！」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笑嘻嘻的對我說：「嫂子，你可真有福氣！」
我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
在沒有看到韓城的聊天記錄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2
韓城一上車，就像變了個人。
眉眼間再無半分醉意，清醒的揉著太陽穴，向我抱怨：「現在這些小年輕啊，真是太能喝了。」
「我要不找個借口先走，得被他們灌死。」
我看著後視鏡裏，韓城歪著身子靠在後座的椅背上。
他看著我笑道：「今晚辛苦你啦，老婆，還讓你專門跑一趟來接我。」
韓城這人極度自負，最是能裝了。
他故意不叫代駕。
就是為了在別人面前秀一波恩愛，立好他家庭幸福的人設，讓別人都羨慕他的人生完美無瑕。
3
快到家的時候，韓城給我銀行卡轉了三萬塊錢。
「老婆，忘了跟你說，我爸腰不舒服。明天中午的高鐵到北京，你去接下他們。」
「我剛給你卡上轉了三萬塊錢，你帶他們去做做檢查，再約個體檢，錢不夠跟我說。」
兩年前，韓城以創業為由，把錢都攥在手裏。
每個月會固定給我一筆家庭開支。
車剛進小區大門，我一腳踩住剎車。
「可我明天下午有事。」我約了工作面試。
韓城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明顯不高興了。
「你是個全職太太，能有什麽正經事？」
「孩子不是有育兒嫂帶著嗎？」
我松開剎車，繼續往前開。
停好車後，我和韓城一起下車，進電梯。
他從後面抱住我，語氣溫柔：「老婆，我知道你在家帶孩子很辛苦，犧牲很大。可我在外面也很辛苦啊，為這個家打拼，為了讓你和女兒過上更好的生活。」
我推開他，「可是韓城，我的價值不應該止於家庭。瑤瑤已經兩周歲了，我想出去工作了。」
有穩定的工作，我才能拿到女兒的撫養權。
他臉色微變。
可又很快將我抱住，「老婆，你把家裏打理好，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就是你最大的價值。」
「你以為現在外面工作那麽好幹嗎？你都多久沒工作了，不行的。」
「再說，我也舍不得讓我老婆出去吃苦啊。」
4
第二天，我把面試時間改到了下周。
帶著公婆去醫院看病。
排隊候診時，婆婆說：「韓城有個表哥，上個月剛生完二胎，是個大胖小子。」
「瑤瑤都已經兩歲了，你們也該抓緊時間了。」
婆婆一直對我生女兒的事耿耿於懷，從我坐月子的時候就一直催二胎。
「媽，我們不準備要二胎。」
婆婆炸毛了：「那怎麽行！」
「林舒，這要是擱古代，你生不出兒子都是要被休妻的。」
婆婆嗓門有點大，引來旁邊人的圍觀。
公公覺得丟人，訓她：「你少說兩句。」
5
晚上，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飯。
婆婆看見韓城，嘴都笑的合不攏，一個勁兒給他夾菜。
「城城啊，你在外面工作辛苦了，多吃點。」
韓城往我碗裏夾了一塊肉，「林舒在家帶孩子也很辛苦。」
婆婆翻了個白眼，「她哪有你辛苦啊。」
「孩子有育兒嫂。」
「哪像是我們那會兒，自己帶著孩子還得下地幹活，洗衣服做飯，哪樣有人伺候啊。要我說，現在這做兒媳婦的就是太輕巧了。」
飯後，育兒嫂帶孩子玩去了。
婆婆說她剛做的美甲，不能沾水，讓我自己打掃。
等我收拾好廚房，回到房間時，就看見婆婆正在翻我的衣櫃。
「哎呦，不得了了。林舒啊，你買這麽多衣服，要花多少錢啊！」
她一件一件的拿出來往自己身上比劃，站在鏡子前扭來扭去，還不忘抱怨我。
「城城賺錢不容易，你得省吃儉用。」
但其實，這些衣服都是韓城送我的。
他每次出差，都讓秘書按照我的尺碼去買一套。
全公司的人都誇他疼媳婦。
他總是教育大家：「疼媳婦，才能發達。」
最後，婆婆挑走了裏面最貴的五件衣服，「你也不出門，沒什麽場合，穿不上這些。」
「我剛好帶回去，穿著跟那些姐妹跳舞。」
想當初，我讓她來伺候月子，她說腰疼。
現在連舞都能跳了。
6
韓城回來房間，已經是九點多了。
我倚在床頭上，「你能不能跟你媽說，不要亂翻別人東西。」
韓城卸下手表，和手機一起放到床頭櫃上。
「不就是幾件衣服，至於嗎。」
「回頭我再給你買幾件就是了。」
我跟他理論：「這不是衣服的事，是她不尊重我！」
韓城向著他媽。
「老婆，你這就上綱上線了啊。」
「你沒生出來兒子，我媽都沒跟你計較呢，幾件衣服讓你氣成這樣，別不懂事。」
他說完就去洗澡了。
我氣的抓起抱枕，砸在衛生間的門上。
然後，韓城的手機震了下。
我嘗試解鎖。
可他換密碼了。
7
韓城洗完澡出來，就順手拿起了手機。
沒一會兒就突然跟我說：「老婆，公司有個專案出問題了，要臨時開會。我去一趟，今晚可能就不回來了，你早點睡。」
臨走前，他還吻了下我額頭，「老婆，愛你。」
我嫌棄的用紙擦了三遍。
8
我打車一路跟著韓城。
親眼看見，他把車開到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電梯口那，等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正是那晚在聚會上對我說：「嫂子，你可真有福氣」的那個女孩！
韓城辦公室新來的助理。
原來是她！
韓城一下車。
女孩就像小兔子似的撲了上去。
韓城將人抱了個滿懷。
倆人急不可耐的吻到一起。
我坐在出租車後排，看著電梯門一點點闔上，看著韓城把女孩摁在電梯壁上親的畫面越來越小。
最後默默垂下手，將錄制的影片完整保存。
手機螢幕熄滅的一瞬。
眼淚從酸透了的眼眶中滑落。
出租車司機遞來一張紙巾，「哎，姑娘，看開點，這年頭誰離開誰還不能活呢。」
我手顫的接過紙巾，「謝謝。」
他問：「那咱們現在去哪？」
我茫然的看著窗外。
地下停車場的燈有一處壞了，忽明忽暗的，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先隨便開吧。」
9
我是在半年前發現韓城出軌的。
那晚韓城喝多了，手機一直在響。
我怕有急事，就用他的指紋解鎖。
是公司群的訊息。
大家都在報備平安回家。
我也在群裏回了句：「大家晚安。」
跟著就有別人的微信進來。
我順手點開。
「哥哥要記得想我哦~」
「我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哥哥呢，想念在你身下的快樂，哥哥真的好棒！」
突如其來的沖擊，讓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我忍不住往上翻。
看見韓城說：
「原來女人生孩子真的會屎尿失禁！我看過她順產的過程，簡直太惡心了。」
「她生孩子那晚，疼的渾身抽搐，滿臉是汗，和頭發都粘在一起，惡臭惡臭的。面目猙獰的像女鬼一樣，太恐怖了。」
女孩發了個嘔吐的表情。
「天吶，真的好惡心呀。」
「哥哥真的好可憐哦，每天都要面對她這樣的怪物，心疼哥哥。」
韓城發了個求安慰的表情。
「我現在對她，壓根就提不起槍。」
「不像你啊，我的乖乖，嫩的都快掐出水了。」
「我就喜歡聽你喊哥哥，好聽又刺激。」
女孩又發了好幾個嬌羞的表情。
「哥哥真壞~但是人家好喜歡~」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想象這些話是從韓城嘴裏說出來的。
明明母女平安時，是他激動的熱淚盈眶。
明明是他發朋友圈說：「我老婆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感謝你為我拼命生下女兒，我愛你。」
10
我不想回家。
像是浮萍，漫無目的的漂泊在路上。
司機開著開著，就到了顧征家附近。
我索性就下了車。
可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我不想打擾他休息。
就坐在他家樓下的花壇邊，從後半夜坐到天亮。
一直到早上六點。
他下樓晨跑，看見我，滿眼驚訝。
「你怎麽在這？」
「等多久了？」
我昨晚淋了雨，身上的衣服雖然幹了，可模樣還是十分狼狽。
我沒回答他。
直接把手機螢幕舉給他看。
上面播放的影片，正是韓城和女孩在電梯親吻的那段……
我問：「顧征，這個可以當成有效證據嗎？」
他是京圈最有名氣的離婚律師。
我們是大學同學。
在發現韓城出軌後，我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他。
是他教我不要沖動，弄清楚韓城的具體收入，拿到得力證據後再攤牌，保證我的最大利益化。
顧征從我手裏拿走手機。
拉著我：「先上樓再說。」
我拒絕了。
「顧征，你實話告訴我，我離婚後能拿到撫養權的概率有多大？」
顧征靜靜地看著我，手不自覺握成拳狀。
「林舒，坦白說，韓城工作穩定，收入高，很大程度上孩子的撫養權會判給他。」
「我之前讓你找工作，你找到了嗎？」
我搖搖頭：「下周面試。」
他將手搭在我肩膀上，握了握，「沒關系，慢慢來。」
11
瑤瑤就快起床了，我得趕回家。
早高峰不好打車。
顧征送我。
一路上，我與他相對無言，手裏拿著他給我的保溫杯。
喝了些熱水後，我身體舒服多了。
車裏一直迴圈播放著舒緩的古典樂。
顧征從上大學的時候，就愛聽這種音樂。
那時候我總笑話他，古板。
他批評我，不懂高雅。
我讓顧征把車停在小區門口。
他看了眼裏面，「我開進去吧。」
我解開安全帶，「我公婆來了，不方便。」
若是被他們看到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怕橫生枝節。
不能讓韓城知道，我和顧征有聯系。
否則，以他的敏銳，立刻就會發覺不對。
一旦他有所防範，不論是撫養權還是財產，我就都拿不到了。
12
臨下車前，顧征突然拉住我。
「林舒，我會幫你的。」
他目光帶著一抹威嚴和不容置疑，讓人莫名心安。
就像大學時候，參加全市辯論賽的那天，他站在台下對我說：「林舒，你一定行！」
我真的得了冠軍。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敲響車窗。
我一回頭。
觸不及防的，韓城的臉就映在車窗外。
我瞬間屏住呼吸。
他怎麽回來了？
顧征從容的將手從我胳膊上收回來。
隨著車窗的落下，韓城的臉，越發清晰的展露在我眼前。
他一雙眼緊緊盯著我。
有那麽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韓城彎著腰，目光越過我，看向駕駛位的顧征，「好久不見。」
顧征淡淡地應：「好久不見。」
上大學時，韓城來學生會找我，和顧征打過幾次照面，算有幾分交情。
韓城雙手拄在車門上，笑的隨意：「我最近可聽說了，顧律師連著打了幾場離婚官司，從無敗績，在圈裏出了名。」
他慢悠悠的將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
「可是老婆，你一大早不在家照顧瑤瑤，在顧征車裏幹什麽啊？」
他眼神帶著幾分陰森，半開玩笑的說：「你總不會是想跟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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