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初禮和我喜結連理,卻鮮有人看好這段姻緣。
反倒是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絡繹不絕。
眾所周知,鐘初禮和練淵的愛情故事曾經轟動一時。
然而,練淵卻始終不肯給她一個名分,堅持不婚。
鐘初禮一怒之下,選擇了和我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身披潔白的婚紗,卻在心中默默許下永不愛我的誓言。
明眼人一看便知,只要練淵回心轉意,我便會被她無情地拋棄。
我無底線的包容和忍讓,似乎慢慢打動了鐘初禮的心。
她會在逛街時為我挑選禮物,挽著我的胳膊,撒嬌賣萌。
她那甜美的聲音仿佛給我下了一道魔咒。
她用那迷人的眼波稱呼我:「哥哥。」
那一刻,我的心不禁為之一動。
我原以為,我們的日子會就這樣平靜地流淌。
然而,在一次聚會上,鐘初禮與練淵再次相遇。
練淵被人暗中下藥,欲火難耐。
鐘初禮毫不猶豫地以身相救,為他解圍。
從那以後,他們重歸於好。
那天的聚會,我與鐘初禮一同現身,手挽手。
賓客們對我贊不絕口,稱贊我年輕有為,還假惺惺地誇我們天生一對。
我只是冷冷地回以微笑,而鐘初禮卻似乎心神不寧。
對於我們之間的貌合神離,我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就在這時,練淵帶著一股豪氣走了進來。
他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鐘初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故作驚訝地移開視線,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
練淵正在與我爭奪一個專案。
外界盛傳他已經拿下了那個價值百億的大專案。
今天他穿著一身熨燙得筆挺的墨藍色西裝,發型顯然也是新做的。
他那不羈又痞氣的臉龐上帶著幾分嘲弄的微笑,享受著眾人的目光。
當他的目光掃過我和鐘初禮時,他不屑地勾起嘴角:
「鐘小姐,新婚快樂啊。」
鐘初禮顯得有些不自在,卻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練少爺雖然沒來婚禮,可別忘了隨禮。」
「哦?難道顧家養不起鐘大小姐,讓你惦記我口袋裏這點錢?」
他們雖然在鬥嘴,但明顯是在調情。
練淵笑得肆意又張揚,挑釁的目光再次投向我。
我淡然地笑了笑:
「練少爺,顧家的財力就不勞你操心了。」
「恐怕你也操心不起。」
顧家本就是名門望族,財力在亞洲都是數一數二的。
而練家不過是靠吃了紅利的暴發戶,在圈子列根基都不穩。
練淵有什麽資格拿我的家族開玩笑?
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顯然不會就此作罷。
晚宴開始後,鐘初禮被她的小姐妹們拉去合影。
練淵卻端著一杯紅酒走了過來。
他假惺惺地向我道歉:
「顧總,剛才的話多有得罪。」
「您不會這麽小氣吧?」
我冷淡地應了一聲,轉身想走。
卻見練淵突然面紅耳赤,一把抓住我的衣角。
我嫌惡地甩開他,叫來了一旁的侍應生。
「帶練少爺去休息室休息。」
侍應生會意地點點頭。
練淵跟著侍應生踉踉蹌蹌地走著,毫不意外地闖入了鐘初禮的視線。
她滿眼關切地目送他上樓,恨不得自己過去扶他。
但礙於我在場,她又冷靜下來。
她的好閨蜜卻在一旁搭腔:
「然然,你不去關心一下練淵嗎?」
鐘初禮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她的好閨蜜順勢推了她一把:
「然然,真愛無罪,即使你嫁給顧清河又怎樣?你又不愛他。」
這句話仿佛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看著鐘初禮毫不猶豫地飛奔上樓,奔向她心心念念的練淵。
就好似——
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鐘初禮一整晚都沒回家。
再見到她,竟然是在我的朋友圈裏。
她上傳了一張鎖骨上滿是吻痕的照片,昏暗的燈光巧妙地遮住了練淵的面龐。
配的文字是:「小別勝新婚。」
但我一眼便認出了他。
評論區裏,朋友們紛紛調侃我。
「喲,顧總出差一周回來就這麽折騰嫂子。」
「磕到了!」
鐘初禮卻默不作聲。
只是在評論裏含糊其辭地說:「我絕不會讓這個世界傷害到我最珍愛的少年。」
我截了圖,順便點了個贊。
幾分鐘後,那條朋友圈已經不見了。
不知是被隱藏了,還是被刪除了。
幾天後,朋友發來幾張照片。
鐘初禮和練淵在酒吧裏親昵無間。
兩人的親昵程度仿佛旁若無人。
宛如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練淵更是在圈子裏大言不慚地宣稱,鐘初禮是他的女人。
「顧清河再怎麽厲害又怎樣?老婆還不是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周圍的人表面上不敢說話,但背地裏卻經常嘲笑我是綠毛龜。
他笑得張狂,鐘初禮更是在一旁巧笑倩兮。
我感到太陽穴隱隱作痛。
順勢把照片發給鐘初禮:
「在外面要註意分寸。」
沒想到鐘初禮那邊立刻回復:
「顧清河,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你算什麽東西?」
「我倒要和你好好地——算算這筆賬。」
她氣勢洶洶地說要和我算賬,讓我不禁有些好奇。
「怎麽算?」
「你給阿淵下藥,差點讓別的妖艷賤貨玷汙他的清白。」
「這件事我可不會輕易放過。」
我看著對話方塊,啞然失笑。
我從沒聽說過一個男人會在這種事上吃虧。
更何況是練淵那樣的情場老手。
應該喊冤的是那些被他欺騙過的女孩吧?
但鐘初禮看不透這一點,反而一個勁兒地往練淵身上貼。
這一周以來,他們如膠似漆,毫不避諱。
……
練淵——
他怎麽好意思裝成受害者。
又怎麽好意思誣陷我給他下藥?
這場鬧劇未免太過荒謬。
我不想陪他們玩了。
競標會那天,不出所料,我遇到了練淵。
他臉上掛著輕蔑,似乎勝券在握。
我本想直接走過,卻被他一把抓住。
「顧總,勸你還是早點放棄這個專案吧。」
練淵狡黠地笑道,我卻不為所動。
他貼在我耳邊,聲音低沈:
「如果你不在乎鐘初禮的裸照被傳到成人網站的話。」
「那就盡管參加競標吧。」
我楞住了。
我知道練淵不是什麽好人,但沒想到他會這麽卑鄙。
「練淵,別用這種齷齪的手段。」
「你不是愛她嗎?」
練淵聞言大笑,搭著我的肩膀說:
「這世界上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好東西要和大家分享嘛。」
他戲謔地看著我,顯然在他眼裏,女人只是玩物。
他之所以一直纏結鐘初禮,除了鐘家能給他帶來利益,
更因為鐘初禮那張漂亮的臉蛋。
「確實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方面我還得向你學習。」
見我語氣真誠,練淵放松了警惕。
「顧清河,你愛鐘初禮愛到這種程度,真是可惜。」
「聽說你到現在都沒碰過她。」
「你都不知道她在床上有多——」
我一向克制,但聽到練淵這種放蕩的話,我實在忍不住了。
鐘初禮再怎麽不好,也是個女孩,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我揮出的拳頭沒有經過大腦,直接打在了練淵的臉上。
這一拳力道十足,練淵立刻流了鼻血。
「顧清河,你瘋了嗎?!」
鐘初禮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她尖叫著跑過來。
一向有潔癖的她,卻用手去擦練淵的鼻血,把他護在身後。
她倔強地擡起頭,怒視著我:
「顧清河,你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我挑眉問:「你的底線?」
「阿淵哥哥就是我的底線!我不允許你再動他!」
練淵收起挑釁的神色,故作堅強地說:
「然然,我沒事,你不用這麽護著我。」
鐘初禮聽了更心疼了。
「練淵,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麽男人?」
我輕蔑地笑了。
練淵憤怒地看著我,把鐘初禮攬在身後。
「顧清河,你這只綠毛龜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他的聲音很大,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
今天政商界的大佬都聚集在這裏,聽到這樣的八卦,都忍不住對我側目。
鐘初禮也義憤填膺地站在練淵身後,像被護犢的小雞。
好像我才是那個罪人。
「這頂帽子,是誰給我戴的呢?」
我冷漠地註視著他們兩個。
大概是因為我太淡定了,練淵還想火上澆油。
他們倆真是心有靈犀。
鐘初禮不顧體面,對我大吼大叫:
「還不是你自找的,像條狗一樣巴結我。」
「我當時瞎了眼才嫁給你!害我錯過了練淵哥……」
她哭得稀裏嘩啦,妝都花了。
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說都是因為我死纏爛打,才讓她錯過了練淵。
但她似乎忘了,
當初她穿婚紗求練淵娶她,
卻被練淵一句「我是不婚主義者」
氣得心塞。
她打電話給我,要我娶她。
我沈默了一會兒,在她的再三追問下,答應了。
「鐘初禮。我不喜歡逼人。」
「你隨時可以走。」
我一說完,練淵和鐘初禮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最後,他們把我的冷漠看作是舔狗的自我安慰。
我上傳的練淵影片不小心被別有用心的人傳到了網上,立刻引來了無數網友的圍觀和熱議。
一開始,大家都對鐘初禮羨慕不已。有人稱她為小說中的女主角,吸引了兩位總裁為她爭風吃醋,甚至有人制作了惡搞影片。
鐘初禮在一旁大聲喊道:"別打了!你們別再為了我而爭鬥了!"
但隨著事件的不斷發酵,網友們開始深挖背後的真相。有人自稱知情人士,說我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舔狗。在練淵和鐘初禮吵架時,我趁機上位。
還有人說,練淵和鐘初禮早已有婚約,是我這個第三者插足。甚至有人曬出了他們高中時的合照,稱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輿論的風向瞬間發生了轉變。網友們開始磕鐘初禮和練淵這對CP,同時聲討我這個"男小三",嘲諷我是個沒有尊嚴的舔狗。
我的秘書多次建議我采取行動,進行危機公關,但我每次都笑著拒絕了。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等待輿論繼續發酵,等到熱度漸漸消退後,再進行反轉。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練淵發來的訊息:"顧總,今晚我的慶功宴,希望您能賞光。"隨後,他發來了一段影片。影片中,鐘初禮一絲不掛,被一個痞氣的聲音羞辱。
練淵表面上是禮貌邀請,實際上是在逼我。他以為我對鐘初禮愛得深沈,認為她是我的軟肋。既然如此,這場鴻門宴,我不得不去。
練淵選了一家奢華的私人會所來舉辦他的慶功宴。
在會所的燈紅酒綠之中,鐘初禮坐在練淵的腿上,兩人親密地耳語。
當練淵看到我時,他隨意地打了個招呼。
鐘初禮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嬌嗔地問練淵:"你怎麽把他叫來了呀?"
練淵在鐘初禮臉上親了一口,哈哈一笑,說:"寶貝,今天是這麽重要的日子,顧總當然要一起來見證。"
這時我才明白,練淵所謂的"慶功宴"和重要的日子,其實是為了慶祝他打敗我,拿到了城北那塊地的開發權。他得意洋洋,卻不知道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暗中標好了價碼。更何況,他拿到那塊地的手段並不光彩。
在交談的間隙,練淵的小弟們練續到場。看到我,他們都不免感到驚訝。有的人腿都開始發抖,給練淵敬酒的手也抖個不停。他們曾經欺負過我,而現在,我已經身價上億,聲名顯赫。練淵自然會害怕。
但練淵卻大手一揮,給了他一巴掌,說:"你他媽帕金森啊?顧總是我的貴客,要好好款待。"他款待的方式自然是折磨我。他知道我有胃病,不能喝酒。所以不停地給我灌酒,企圖灌醉我。
我假意醉酒,癱倒在沙發上。只聽練淵和鐘初禮竊竊私語:"阿淵哥哥,這麽做能行嗎?顧清河他精明得很……""寶貝,他都醉成這樣了,還精明個屁!""你只要照我說的做,趁早跟他離婚,我就娶你。""真的嘛?"……
恍惚間,練淵派他的小弟把我拖到了某酒店套房裏。幾人一陣耳語離開後,走進來一個女人。她溫熱的身體驟然貼住我,然後拿出手機來。
"你要做什麽?"我猛然睜眼,一手握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她錯愕地望著我,像是受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在我幾番盤問之後,女人終於說明了她的來意。她收了鐘初禮和練淵的錢,為的是趁我喝醉之後拍幾張私密照,作為我婚內出軌的證據,讓鐘初禮拿到更多的財產。
可她和他們都沒料到,從前滴酒不沾的我,竟然沒喝醉。"蓄意誣陷,是犯法的。"我淡淡道。她清秀的小臉瞬間掛滿了淚痕,哭著對我說她不是有意的。我望著她這張神似鐘初禮的臉若有所思。
我安撫她幾句後,掏出一張卡,說:"練淵給你多少,我給你十倍。前提是,你不能背叛我。否則,後果自負。"
次日晚上我抵達家門,才驚覺門鎖密碼已非舊日模樣。
這正是鐘初禮那嬌生慣養的做派。
每逢她情緒失控,便會將密碼更換為練淵的生日,以示抗議。
然而,這一次卻有所不同。
我撥通了鐘初禮的電話,卻只聽到無盡的占線聲。
我瞥了一眼手表——
按照慣例,此刻她應當正與練淵共度良宵。
我努力壓抑心頭的怒火,一遍又一遍嘗試著各種可能的密碼。
就在這時,靈光一現。
我輸入了練淵與鐘初禮重逢的紀念日。
門應聲而開。
屋內尚未打掃,遍地是五顏六色的空酒瓶,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酒味。
我精心飼養的金魚已遭破壞,而客廳中的婚紗照也不翼而飛。
取而代之的,是鐘初禮依偎在練淵懷中的合照。
她的笑容燦爛奪目。
我楞在原地,一時無言。
臥室內,各式性感睡衣散亂一地,還有一些難以啟齒的物品。
有膠帶,有眼罩,甚至還有手銬。
我與鐘初禮從未有過真正的夫妻生活,這些物品顯然不屬於我。
但此刻,我已無心顧及這些。
我直奔書房,開啟了隱藏的保險箱。
然而,裏面空空如也。
不僅我們的結婚證和房產證不翼而飛,
就連那個珍貴的平安扣也消失無蹤。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還呆在家裏沒動身。
鐘初禮和練淵已經一起回來了。
更精確地講,練淵是抱著她回來的。
鐘初禮摟著練淵的脖子,
眼神中透出誘惑,
她輕聲細語地說:
「阿淵哥哥,
今天你可得溫柔點,
我這幾天腰特別疼,哎喲……」
「為啥非得來這裏?我不喜歡待在別的男人待過的地方。」
所謂的別的男人指誰,不言而喻。
練淵抱著她,嘴角上揚。
「然然,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他顧清河再怎麽厲害又如何?他最愛的女人還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鐘初禮突然就吻了他。
把他的話頭給堵住了。
我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目睹了他們的親熱。
突然,鐘初禮的目光投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