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鑫,這名字在中國整形界那是響當當的,
而且她本人也是青春靚麗,
吸引了無數粉絲的目光。但不為人知的是,
她的另一半,也就是我,長相實在是不堪入目,
半邊臉幾乎被毀容。更少有人曉得,
我這副模樣都是為了她才弄成這樣的,
起初她選擇學醫的初衷是為了治愈我的臉。然而後來,
在一次采訪中,當被問及她對伴侶的偏好時,
吳文鑫坦言她偏愛顏值高的。
「我對顏值高的人情有獨鐘。」
吳文鑫在訪談中這樣表示,
她可是個頂尖的整形外科醫生,
她的手術刀下,無數人煥然一新,
她對美的追求,似乎是天經地義。
我笨拙地撫摸著自己那半邊扭曲的臉,它猙獰、醜陋,活像惡鬼附身。
連我自己都厭惡這樣的面孔,所以她變心,不再喜歡我,也是情理之中吧。
吳文鑫回到家,恰巧看到電視上播放她的訪談,她皺眉問道:「你看這個做什麽?」
「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我不知道這是何時錄制的,吳文鑫也沒告訴我,只是今天偶然看到了。
我望向吳文鑫,眼中充滿了期待,我想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我們結婚五年,相識十四年,相愛八年,不應該就這樣結束。
我握著吳文鑫的手,只讓她看到我完好的半邊臉:「文馨,給我做手術吧。」
我記得她曾說,等她學成歸來,會給我做手術,讓我恢復原貌,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手下的手術都成功了,卻始終不肯給我做。
我沒想到,吳文鑫不耐煩地抽回手,她的態度異常冷淡:「再說吧。」
好吧,她又一次拒絕了,心中的痛苦如絲如縷,我卻突然明白,仿佛早已預料到。
如果吳文鑫真的想給我做手術,
如果她真的希望我的臉恢復,
她早就可以做了,
但她沒有。
從三年前她開始上手術台起,
她就可以做了,
但她沒有,
甚至到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我們夫妻的關系。
所以她可以明目吳膽地在節目中維持她單身美女醫生的形象。
到現在,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我已經被吳文鑫拋棄了。
我努力壓抑心中的痛苦,
再次看向吳文鑫時,眼中滿是笑意,
我說:
「文馨,
我們離婚吧。」
我說這話時異常輕松,
好像我不是在說離婚,
而是在說文馨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
或趙正因為我說得太平淡,
吳文鑫楞了一下,
她擡頭看著我,
眉頭緊鎖,
好像在看什麽臟東西。
吳文鑫那副不耐煩的樣子:「趙赫,你又在搞什麽鬼?」
我有些想笑,但在笑意背後,心中的痛苦幾乎讓我撐不住這副假笑。
她竟然問我在搞什麽鬼?笑話,
我何時跟她鬧過?是不是到現在,
我在吳文鑫面前已經毫無可信度,
我的真心話聽起來也像謊言?
但我從未騙過她,那就是因為她騙了我?所以她才會這麽想?
我沒有解釋,
也不願意再想,
我只是盡量溫柔地開口,
溫柔地給我們的關系畫上句號,
勉強算是好聚好散。
我環顧四周,
共同生活多年,有些東西早已分不清歸屬,
幹脆都給她吧!畢竟,
和我這樣的人結婚五年,
確實委屈她了。
「我什麽都不要,我們也沒有孩子,你找個時間去辦離婚手續吧。」
說完這話,我心裏稍微輕松了一些,原來我們分開真的這麽簡單。
「你是因為我不肯要孩子而生氣嗎?」
吳文鑫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臉上的表情很快從驚訝變為嘲諷。
半個月前,我又提出要孩子,畢竟結婚五年了,我們都快三十了,是時候了。
但吳文鑫當時是怎麽回答的?那句話太傷人,
我不願再去想,
但吳文鑫又重復了一遍。
吳文鑫一字一句,極盡嘲諷:
「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模樣,
你還想要孩子?你怎麽要孩子?孩子出生後看到你這樣會被嚇壞的。」
「有你這樣一個父親,
你就不怕孩子以後會自卑嗎?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
你配要孩子嗎?」
那天晚上吳文鑫這麽說的時候,我的心被戳得粉碎,
我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但吳文鑫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之後的半個月,我沒有從她那裏得到一個好臉色,好像做錯事的人是我一樣。
而今天可能是因為我提出離婚,
吳文鑫的話更加惡毒:
「趙赫,
我跟你結婚你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你還想要孩子,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
你覺得你配嗎?」
「我拒絕要孩子你就鬧著要離婚,
你覺得你還是那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嗎?有完沒完了?再說生了孩子你養得起嗎?我上班已經很累了,
你煩不煩?」
瞅見吳文鑫那股怒火,
我卻一個字也不想吐,
那個曾經輕吻我傷痛,
承諾要和我白頭到老的女孩似乎已經消失無蹤。
至於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誰,我似乎已經看不清楚了。
我特想告訴她,
雖然我因為臉上的傷疤沒去外面工作,
但我每月的稿費可不少,
我完全有能力撐起這個家。
這些年家裏的開銷都是我的錢,連房貸也早就還清了。
但這些吳文鑫好像一直都沒察覺,
或趙也不是沒察覺,
而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既然如此,
那我也就沒必要多說什麽了。
「吳文鑫,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要和你離婚的。」
我平靜地說道,
帶著手機和證件離開,
吳文鑫在我身後憤怒地喊道:
「你走了就別回來,
我倒要看看,
除了我還有誰會瞎了眼嫁給你這樣一個醜八怪。」
「嗯。」
我平靜地回應,
就算再沒人願意嫁給我這樣一個醜八怪,
我也不會再和一個一直叫我醜八怪的人生活在一起。
況且,我和吳文鑫都心知肚明,我這吳臉是為了她而傷的,她不該這麽對我。
離開家後,
我第一時間去了整形醫院,
我要治好我的臉,
至少,
我不想再聽到別人叫我醜八怪了。
我的臉是八年前傷的,
當時硫酸潑過來時我擋在了吳文鑫面前,
那時她感動得不得了,
說會愛我一輩子。
那時我才大四,和吳文鑫在一起才兩個月,用硫酸傷人的是她的前男友。
我受了打擊,
想和吳文鑫分手,至少不能拖累她,
但吳文鑫那時卻怎麽也不願意和我分手,
她說她不在乎外表,
只在乎真心。
她說我是對她最好的人,她說會愛我一輩子。
後來她研究生畢業,我們結婚,原來她的一輩子也就只有八年。
醫院給出的結果很遺憾,我的臉很難治。
那位年輕的醫生嘆了口氣:「要是早些來治還有希望,現在畢竟過去太久了。」
我沈默了沒有說話,八年前我沒有錢,那時只是一個窮學生的我哪來那麽多錢呢?
後來我則是在等吳文鑫,等她給我治療,結果就是過了這麽多年。
我告別了醫生,剛出去就碰見了一個大學同學陳詹林,他看見我明顯楞了一下。
「你的臉……」
我偏過頭去,這些年我早已經習慣了因為我的臉而受到別人的有色眼鏡。
但陳詹林卻一把拉住我:「你不是做手術了嗎?你的臉怎麽還是這樣?」
「什麽?」
我有些迷茫,我什麽時候做手術了?我怎麽不知道?
「你忘了?八年前,
你剛受傷的時候,
我就聽說你做手術了?怎麽還這麽嚴重?沒治好嗎?」
我和陳詹林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他和吳文鑫更熟一些,
但他現在這是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我只是搖搖頭:「我沒做手術。」
「怎麽會?」
陳詹林這副模樣似乎是被嚇得不輕:
「八年前,
吳文鑫從高喜東,
就是傷了你的那個人那裏要了五十萬,
說是要給你做手術的。」
「吳文鑫說,
不給錢,
她就報警,
高喜東沒辦法這才拿了那筆錢,
那些錢難道不夠你做手術嗎?」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我卻覺得一瞬間從頭冷到了腳。
我什麽都沒有見到,我沒有做過手術,我也根本不知道那五十萬的事情。
當時出事後吳文鑫死活不讓我報警,
她說高喜東的手裏有她的私密,
我那時只是心疼她,
所以我忍了。
原來真相竟然是吳文鑫私下裏和高喜東談好了,五十萬,他就可以不去坐牢。
可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八年前,我要是有這五十萬,我就可以不用頂著這吳鬼臉。
吳文鑫既然是以給我做手術為名要的錢,為什麽不給我呢?這些錢被她花到了什麽地方?
「你真不知道啊!」
陳詹林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當即離開,
只留我一個人渾渾噩噩地站在原地。
不,不應該,不可能,我不信,我要去找吳文鑫問個清楚明白。
我轉頭回了家,
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
當門開啟時,
我看見了一個熟人,
高喜東,
那個毀了我的人。
而他此時在我家,懷裏抱著我的老婆吳文鑫。
「你們倆這是搞啥名堂呢?」
我傻眼地盯著他們兩個,
腦袋裏一時間冒出了無數的疑問,
但我硬是把這些念頭都壓了下去。
我不能只靠自己的猜測,
我得問吳文鑫,
我要聽她怎麽說,
我要聽她解釋,
不管她今天給我的解釋是啥樣的,
只要她說了我就信。
可吳文鑫看著我只是冷哼一聲:
「你不是走了嗎?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你又回來幹嘛?」
高喜東就那麽笑嘻嘻地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團垃圾。
那副完全不在乎的眼神,跟我八年前跟他和吳文鑫在一起時的一模一樣,
我好像從來沒被他放在眼裏,
他瞧不起我,
一直如此。
我只是盯著吳文鑫:「吳文鑫,你給我個說法,你們這是在搞什麽鬼?」
「不是你說要離婚的嗎?」
吳文鑫冷笑一聲:
「你都說要離婚了,
那我現在就是單身,
我想幹嘛就幹嘛,
你管得著嗎?」
我管不著,我當然管不著,因為是我提的離婚。
哪怕我這話才說出口幾個小時,在吳文鑫看來我們之間已經沒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