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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dd碰到前任是種什麽體驗?
不請自來,體驗就是尬到我立馬從座位上站起脫鞋在咖啡廳到處拉屎。
口嗨了對不起,本淑女暫且還做不出這麽傷風敗俗、不拘小節的事情。
拉屎是假的,但是尷尬是真的,比鱷魚的眼淚還真。
看著學長拍拍屁股瀟灑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對面坐著的一臉滄桑的陸時聲,我只恨我當時長了張嘴。
前幾天,剛從考試周解放的我,報名了純屬給自己找罪受但還得要學分的暑期社會實踐,在被活蹦亂跳的小孩子折磨了幾天後的一個夜晚,我身心俱疲地刷著朋友圈,被滿屏的狗糧塞了個撐。
心靈受到創傷的我一夜下了七個乙女遊戲,並且神誌不清地發了朋友圈cpdd。
一秒後,關系還不錯的一個學生會學長就給我戳了表情包。
學長:「cpdd?我有個朋友隔壁學校的,178,腹肌36塊。」
我:「我看著像傻子嗎?」
學長:「沒興趣算了,人家應該也看不上你。」
???
我嗵地從床上坐起,我稱之為該死的勝負欲和我這無處安放的對自己相貌的自信。
「笑死了,誰說我沒興趣了。」
「隔壁學校……醫科大?醫學生好啊,醫學生妙啊,找物件不得找個醫學生嗎?」
之前的我:謝謝,我跟36塊腹肌絕配。
現在的我:我真想嘣個屁嘣死自己。
尷尬地點完餐,我沖他一笑,雖說是前任吧,不應該這麽尷尬,可人家不僅是我前任還是我從小穿一個開襠褲長大的發小。
當發小身份變成前任的時候,碰到一次就是史詩級別的窒息尷尬。
……更別說,我媽上個禮拜還問我回家要不要跟陸時聲一起坐車回來。
陸時聲滿臉憔悴地瞥了我一眼,開口就是老學霸了:「你有事沒?沒事我就回去看書了。」
我:「?」
你簡直就是為這本就尷尬的情景,尷上加尬。
雖說,雖說讓尷尬及時止損也沒錯,但我總覺得我跟他這尷尬的關系得有個結果。
總不能每年假期回家,總被兩家父母帶著曖昧的眼神揶揄撮合吧?
「先等等……」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莫名其妙地就想笑,看著他迷惑地看向我,我開始發出類似「哼唧」的笑聲。
救命,我覺得我該去回答那個「人類有哪些奇怪的生理反應」的問題。
這種一緊張就想笑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消失啊!
「我……哈哈哈哼哼嗝,」我上手掐住了一邊臉,不知道為什麽,以前面對陸時聲就會傻笑,現在竟然還是這樣,「不好意思,你讓我先去洗手間笑個爽行嗎?」
他:「……」
就像曾經一樣,他安靜地註視著我的眼睛,然後也無聲笑了起來。
笑得恬淡優雅,偏偏像個鄰家溫柔大哥哥,不像我,笑的時候「血盆大口」,像鄰家恐怖故事小妹妹。
「你別笑了,我是長在你笑點上了嗎?」
很好,我笑得更起勁了。真羞恥啊不知道為什麽,在前任面前笑得跟個憨批一樣。
「你要想笑,能不能下次再笑?」他看了眼時間,「體諒一下醫學生的考試周行不行。」
很好,有咬牙切齒那味了。但我還是想笑啊救命,我也想停的啊,但是一看到陸時聲那樣子我就想笑啊。
他:「……」
他嘆了口氣,「就你這cpdd能d到誰。」
我:「……」
我不笑了,不敢了。
因為我跟陸時聲的開始就是高考後的那個暑假,我在遊戲裏cpdd跟他d了個戀人關系。
始於我的玩笑,終於他的認真。
2.
人總是會有一段中二的過往,其原因不可深究。
要是非得深究為什麽,我估計能把自己尬到躺床上十個小時都睡不著,最後會不會尬到把床單折成千紙鶴都未可知。
旅人自問,是不是浪費了光陰,把路推至更遠處,卻又回到原來的起點悲嘆。
為什麽要跟他綁戀人關系啊?
在那幾個無聊失眠的夜裏,我想過好幾次為什麽,可惜答案就是——我不知道。
也許是覺得我倆這關系得向前邁進一步?
還是說我受言情小說「荼毒」,總覺得青梅竹馬這設定日後就該是……?
跟陸時聲,說是從出生起就認識也毫不誇張。
據說,我出生的時候,陸阿姨還抱著年僅五個月大的陸時聲來看過我。
年齡相近,家又住在隔壁,我不跟他玩我跟誰玩啊?
這就導致我倆從小像個連體嬰,從幼稚園開始到初中,都被命運神奇地安排在了同一個班,就連憑實力的中考,也安排我倆進了一個高中,甚至高考後,被錄取的誌願大學,竟然都在一個大學城!!!
高中不在一個班,且高中學業繁忙,加上莫名其妙的男女避嫌,我跟他的平常交流驟然減少,但我媽總能適時補上我缺少的那部份有關陸時聲的資訊。
月考出成績後的某個夜晚,我媽摸著我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賞我幾個不輕不重的腦嘣兒,「你看看隔壁聲聲,又是年級前十,你呢?」
我捂著腦門,控訴:「……怎麽你看不起年級前九十五?」
年級第九十三名,也很值得驕傲的好嗎!
要給孩子多一點鼓勵多一點愛啊!
「目光要長遠,他年級前十,進步空間就只有這麽一點點。」我伸手比了個小範圍,「而我,有這——麽——大——」做了個伸展運動比劃我那難以用軀體衡量的進步空間,然後接住了我媽翻的新鮮熱乎的白眼。
「夠了,下次考試不能進前五十,你那平板電腦也別想要了。」
「要什麽平板電腦,自己都沒腦子,高中了也不想著考個好大學,成天就跟你爸一樣像個傻子樂呵呵的,別到頭來也跟你爸一樣沒出息……」
我:「……」
打不過就加入,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怎麽會跟爸爸一樣,爸爸是傻子,但我可是天才,我天賦異稟,我下次直接考個年級前五名好嗎?」
只有爸爸受傷害的世界形成了(不是)
「掌聲響起來!給下次年級前五名的林樂同學鼓掌!」
但哪有什麽天才,於是第二天我只好厚著臉皮,抱著我那嶄新嶄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在午後叩響了陸時聲的家門。
陸時聲是個很欠教訓的人,我從小就這麽覺得。雖然他的房間裏擺放著許許多多的書,但這也改變不了他的粗俗本質!
我剛把我的書放他桌上,就發現上面正攤著一本薄薄的詩集。
他一向喜歡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但逮著機會我一定得起個哄。
「情詩啊……」我指了指,揶揄道:「幹嘛,春心萌動了?誰啊誰啊,你們班上的嗎?」
「漂不漂亮,我認識嗎?」
他卻掰開我的腦袋,將詩集收好,一臉嫌棄:「你是來幹嘛的?來學習就擺正姿態,別一來就像個傻子一樣。」
「你還笑……笑得醜死了,你口水都流下了了。」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流口水,你騙人當心出門踩到香蕉皮啊!」
「你才出門踩香蕉皮吧?多大人了還這麽幼稚,你到底還問不問題目了啊?」
「你才幼稚吧?是不是你先說我的啊,你……」
……
要是沒有當初那個玩笑的開頭,估計現在的我和陸時聲還是鐵哥們,而不是現在這樣,連見面都覺得尷尬。
雖然現在……我的傻笑好像沖刷掉了一些尷尬。
「呃,我,我最近在打遊戲。」我起了個話頭,妄想抹掉他的記憶,讓我們的關系卡了重來。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我:「呃,我打野賊6,你要不要一起來?」
「……」
「你是不是有病?」陸時聲發出了「你好無聊」的聲音。
我:「你第一次知道我有病嗎?」
後續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