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重生之後，我才發現，我竟然活在一部繼母小說中，扮演著那個心狠手辣的前妻。
系統壓根兒沒想到我能因為親生女兒的背叛而心碎，最終含恨離世。我是被氣死的，更是被悔恨吞噬的。
我怎麽也搞不懂，我那從小便視若珍寶的女兒為何會突然性情大變，投奔柳心心那個第三者，還堅稱柳心心才是她的親生母親。
昨晚女兒入睡時，還親昵地依偎在我身旁，輕聲細語地撒嬌，那軟萌的聲音叫我媽媽，讓我心都融化了。
然而，一覺醒來，她竟然砸碎了我精心準備的愛心蒸蛋，背著書包，用盡全身力氣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我想和你們一起生活，我不想跟著這個老妖怪。」
我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仿佛失去了理智。
「秋秋，你在說些什麽呢？」
我蹲下身，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女兒，「我是媽媽呀，秋秋是不是做了噩夢？」
我的女兒卻把手機扔向我的臉，怒吼著後退：「你算哪門子的媽媽！我爸已經再婚了，我有新媽媽了。」
我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盡管疼痛難忍，我還是強忍著說：「秋秋，是不是媽媽做錯了什麽？乖孩子，過來吧。媽媽和你道歉，好嗎？」
兒童心理專家說，降低身段，與孩子的視線保持一致，有助於平等交流。
我雖然身材高挑，但即使蹲下也比女兒高出許多。我跪了下來，盡量讓自己的身形更加佝僂，用盡可能溫柔甜美的眼神看著女兒，哄著她：「秋秋，我的寶貝最乖了。來媽媽這兒，讓媽媽抱抱你。」
我的女兒卻尖叫著：「你聽不懂嗎！你不是我媽媽。醒醒吧！生我下來並不代表你就是我媽媽。我只是在你肚子裏待過。柳心心才是我真正的媽媽！」
我感到一陣眩暈，血氣上湧。當場就氣得昏倒了。
昏迷中，我看見女兒踮起腳尖打電話，我的心又開始疼痛。母愛的力量讓我掙紮著爬起來，我想告訴她不要害怕。
門開了，前夫帶著新婚妻子柳心心走了進來。
我的女兒像小鳥歸巢一樣飛奔過去，「媽媽！」
我身體一軟，徹底失去了力氣，再次昏倒。
「爸爸媽媽，我好害怕。求求你們，快帶我回家吧。」
當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護士告訴我，是前夫把我送過來的。我急忙詢問，「你看到那個小女孩了嗎？」
護士一臉驚訝地回答說沒有，只有我前夫一個人來了。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我急切地尋找手機，想要給女兒打電話，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打通了前夫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柳心心。
「看起來，你的女兒好像更喜歡我這個媽媽。」柳心心在電話那頭說：「秋秋不想接你的電話。她說她只有我一個媽媽，不會讓我傷心的。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打擾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了。」
我氣得吐血，差點氣死過去。
系統嚇了一跳，它第一次看到有配角超出原著小說設定，活活被氣死。
「你不能死啊！」
「你還有任務沒完成呢！」
「亂套了，亂套了！男主的女兒重生了，女主被惡女魂穿了，原著女配被氣死了。這個故事還怎麽繼續啊！」
我被系統強行救醒，一點求生意誌都沒有。
「祖宗別死啊！」
「祖宗你理理我好嗎！我，系統，我可是無所不能的系統！只要你活下去，我什麽都能給你。」
我毫無感情地問：「你能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嗎？」
系統僵硬地說：「這……宿主，是你女兒自己選擇拋棄你的。她重生了。」
「重生就是她已經活過一次，又活了一次。她選擇放棄了你，選擇了原著女主柳心心。」
「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柳心心已經被惡女魂穿了，已經不是她前世認識的那個養母。」
「我聽不懂！我聽不懂！」
我捂住耳朵，病房的枕頭擋不住耳朵裏的噪音。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不敢相信。
「你女兒就是個嫌貧愛富的小白眼狼。你不要傷心了。前世你辛辛苦苦把她養大，供她上了大學。她卻嫌你不夠體面，連畢業典禮都不讓你參加。讓柳心心以媽媽的身份出席。」
「柳心心本來就是這個故事的女主。在原著設定裏，她是穿書女主。透過攻略二婚老男人，和看過‘原著’的預知能力，走上人生巔峰的爽甜文。」
「你的女兒不知道這個世界觀。只知道她放棄的後媽後來會飛黃騰達，非常疼愛自己收養的女兒。在養女十八歲成人禮上，送了一顆價值連城的海藍寶石。」
「她嫉妒自己妹妹一畢業就被送了別墅，而她還在為攢首付苦苦掙紮。你什麽都沒有，這些年為了照顧她身體勞損，常年進出醫院。她恨你拖累她。」
系統苦口婆心：「成曦！你醒醒吧。」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你只要活下來，把柳心心身體裏的惡魂趕走。讓故事恢復正常運轉，我什麽都能給你。」
我對系統點了點頭。
首先，我得去孤兒院，把那個本該被柳心心領走的女孩帶回家。這輩子，因為我女兒的意外變化，柳心心放棄了領養，轉而專心養育原著中的男主角的女兒。
陳秋就這樣成了柳心心的孩子。
而蔣馨馨，成了我家的新成員。
我其實只想要自己的親生女兒，但系統告訴我，如果不按它的指示來，它就不會伸出援手。
在孤兒院辦完手續，蔣馨馨站在我家門口，小手緊抓著門框，她那雙大眼睛望著我，輕聲叫了聲：「媽媽。」
我心裏一緊，低頭輕聲說：「你叫我阿姨就好。」
蔣馨馨緊張地看著我，說：「阿姨，我不會生氣的。我以後不會再叫錯了。」
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嘆了口氣，說：「算了，還是叫媽媽吧。」
領養檔上赫然寫著「母女」。
離開孤兒院，我不得不信服系統的能力。
孤兒院的領養程式本該繁瑣，像我這樣有親生孩子、單親、沒穩定工作、還年輕的母親，竟然能順利辦下領養。
看來這系統確實有兩下子。
我把蔣馨馨帶回了家，告訴她不要亂動我女兒的東西，然後就去書房忙工作了。
系統給我布置了很多工，很多我都摸不著頭腦。
系統說，前世的柳心心是穿越小說的女主角。但「穿越」只是小說的設定，並非真的存在原著。穿越是個題材，柳心心的人設就是穿越者。
今生的柳心心雖然也是穿越者，但這個惡魂，原本是小說的讀者，她讀了柳心心的穿越小說後，透過某種手段，打破了次元壁，穿越成了穿越女柳心心。
原著中的柳心心陽光善良，雖然是再婚，但從沒針對過前世的我。她既沒搶我女兒的撫養權，也沒針對過我女兒。
甚至在我女兒求助時，我病重不能參加畢業典禮，柳心心打扮得漂漂亮亮，在畢業典禮上給陳秋掙足了面子。
她是個稱職的繼母，不越界，不爭搶。
柳心心還為前世病重的我支付過醫藥費。甚至在病床前向我承諾，如果我去世，她會好好照顧我的女兒。讓陳秋過上更好的生活。
柳心心不知道這句話會刺激陳秋殺了我。
得知我死訊後，柳心心拒絕撫養陳秋，全家搬到國外，與陳秋徹底斷絕關系。她非常害怕陳秋，連自己親媽都能害的人，她不敢養。
陳秋不甘心這樣的結局，不知用了什麽手段，位面重生。
卻不知怎麽的，把位面的惡魂也帶了出來。她的靈魂穿越到了柳心心身上。
現在的柳心心，非常惡毒！她完全顛覆了原著女主角的形象。
這個世界已經岌岌可危。原著女主角形象的崩塌，會導致整個世界的崩潰。尤其是原著還是一本女性向的小說。
女性視角的小說可以換男主角，但絕對不能動搖女主角的地位！
翻閱了海量的文獻，我終於勉強搞懂了「雙重穿書」是個什麽玩意兒。
眼睛累得像被蜜蜂蟄了似的，我揉著眉頭，頭疼得厲害。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白白的小手，手裏端著一杯熱騰騰的水，她的手因為燙而變得微紅。
「阿姨，喝點熱水吧，用熱氣蒸一下眼睛，會舒服很多。」
我楞了一下，摸了摸她發紅的小手，問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蔣馨馨露出一個既甜美又謹慎的笑容，輕聲說：「我看見阿姨工作很辛苦，所以我做了晚飯。我怕你不喜歡，要不要嘗一嘗？」
她緊張地補充：「如果不好，我可以重做！」
她拉著我走出房間，餐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番茄炒蛋，紅豆粥還在冒熱氣，簡單的炒薯仔絲色香味俱佳。
我心頭一緊，蹲下問她：「這是你做的？」我輕撫著她的小手，眼淚差點就流下來了，火氣上湧：「你們孤兒院都教了你什麽！他們不給你做飯嗎？」
這麽小的孩子，她才六歲啊，怎麽夠得著竈台？
我眼淚止不住地流。
蔣馨馨輕輕地摸著我的眼淚，商量著說：「阿姨，你別哭了好不好？你別生氣，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做了……」
「叫我媽媽。」
我打斷了她，緊緊地抱住了這個瘦弱的小身板。
我不相信系統的話，也不相信我的親生女兒會這樣對我。但眼前的蔣馨馨，我確實心疼！
就當我給秋秋收養了個妹妹吧！
我下定了決心，要對這個可憐的孩子好。
「媽媽——」
她用糯糯的、小小的聲音乖巧地叫了一聲。
馨馨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見我一臉喜悅，她突然撲進我的懷裏，又大聲叫了一遍：「媽媽！」
馨馨好像誤會了什麽。
每天早上醒來，我都發現馨馨已經做好了早餐。她像一只受驚的小鳥，突然有了家，被人接受了，所以她努力表現。
可能是因為那頓晚餐後我叫她喊媽媽，她每天早上都積極起床為我做早餐，如果我不攔著，她差點連家裏的三餐都包了。
我每天晚上都把小女兒抱在懷裏，但醒來時，懷裏的小人兒還是不見了。廚房裏飄來美食的香味。
我告訴馨馨，「寶貝，你還小。現在只需要專心學習就好了。早餐媽媽來做。現在媽媽照顧你，等媽媽老了，你再照顧媽媽，好不好？」
馨馨眨著大眼睛，歪著頭說：「可我現在就能照顧媽媽。長大了也能照顧媽媽！」
系統搞定了女兒的入學事宜。
那天我帶馨馨去學校，在校門口意外撞見前夫和柳心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馨馨和秋秋讀的是同一所學校。
陳秋睜大眼睛盯著我們，驚訝地說：「你，竟然選了她當你的媽媽？」
馨馨緊緊握著我的手，小身板擋在我面前，堅定地說：「我媽媽很棒！你不許這樣跟我媽媽說話。」
陳秋掃了一眼馨馨的普通書包，然後摸著自己價值不菲的名牌書包，嘲笑道：「真是有趣，真沒想到你竟然選擇了我親生母親當你的媽媽。」
「親生母親」這個詞刺痛了我。系統關於前世的提醒讓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我的親生女兒。
陳秋五官精致，像個洋娃娃，頭發打理得像經過專業造型，站在風度翩翩的前夫和美麗動人的柳心心身邊，看起來像是完美的童話家庭。
馨馨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輕聲說：「原來是姐姐啊。」
我輕輕拍著馨馨的肩膀，整理著她肩上的書包。雖然不貴，但也是我精挑細選的169尼龍材質，馨馨很喜歡，一直說太貴了。她每晚睡覺都緊緊抱著書包，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生怕弄丟了。
我握著馨馨的小手，溫柔地說：「媽媽會給你最好的，你要好好上學，放學媽媽來接你。」
陳秋冷笑一聲，拉著柳心心說：「媽咪，我們走吧。你和爸爸不是總告訴我，不能吹牛說謊嗎？要不是你們及時把我接回家，我可能都被帶壞了。」
我心如刀割，問女兒：「秋秋，媽媽住院時，你怎麽沒來看我？」
陳秋立刻表現出忠誠，緊緊挽著柳心心，緊張地說：「你別破壞我們母女關系！我只認柳心心一個媽媽。你別不知羞恥！」
前夫臉色一變，責備道：「秋秋，你怎麽跟媽媽說話的？」
柳心心嬌嗔地看著前夫，「怎麽了？你心疼我和女兒的關系？舍不得你前妻？」
前夫皺眉說：「她是她親媽，這是基本的尊重！」
我的女兒尖銳地說：「我只認柳心心一個媽媽！我只要這一個親媽！」
我的心徹底涼了。
馨馨握緊小拳頭沖了上去，「秋秋姐姐！你不要太過分了。」
「媽媽是你親媽！你不能這樣罵她，你會傷她的心。如果你再亂說，我，我寧願回孤兒院也要打你！」
馨馨氣得發抖，她想揮拳，但又害怕打了之後會失去媽媽。她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不敢真的動手。
前夫試圖緩和氣氛，推著陳秋說：「好了好了，快去上課吧。」
前夫和柳心心離開了。
已經進學校的陳秋又走了出來，她乖巧地背著書包來到馨馨面前，當著我的面把馨馨的書包扯下來扔到地上，踩上腳印說：「一個背著便宜貨的也敢這麽跟我說話。行，你喜歡這個親媽，我就給你。我看你失去了千金小姐的身份，以後還怎麽在我面前囂張！」
陳秋推了馨馨一下，馨馨差點摔倒。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跟我比。」
前世！
我全身都在顫抖，血液仿佛凝固，站在原地。原來系統說的都是真的。
馨馨終於忍不住了，她沖上前，一把推倒了陳秋，大聲反駁道：「媽媽買的東西才不是便宜貨呢！媽媽給我的都是最好的。」
「我才不要你這個媽媽，以後媽媽就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我不會再把你當作姐姐看待，你要是再敢說媽媽的壞話，我跟你沒完！」
陳秋比馨馨大兩歲，她站起來就要把馨馨推倒。我冷靜地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甩開：「夠了！」
陳秋冷笑著看著我：「真是母女情深啊。這麽快就找到了新的女兒。我還以為你真的愛我呢。看來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
我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開口，馨馨就跳起來給了陳秋一個耳光。我還在拉著陳秋，她楞了一下，正要還手，我趕緊把兩人分開。
陳秋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臉上火辣辣的，感到無比的羞恥。
陳秋卻毫不在意，她很快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既然你給她當媽，打你也是一樣的。」
說完，她轉身，搖著那名貴的書包離開了。
馨馨焦急地摸著我的臉，關切地問：「媽媽，疼嗎？」
她拉著我四處尋找診所，「媽媽，我們去看看吧，你的臉都紅了。別哭，我帶你去找醫生。」
我緊緊握著馨馨的小手，心裏冷冷地說：「不用了。」
馨馨緊張地發誓：「媽媽，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打姐姐了。我剛才只是一時沖動。我不會真的傷害姐姐的。我，我會向她道歉的。你，你別……」
我知道我的眼神可能嚇到了馨馨。
「媽媽嚇到馨馨了。」
我抱著女兒，微笑著摸摸她的額頭說：「走吧，媽媽給你換個學校。媽媽不會讓你留在這裏被人欺負的。」
馨馨不太願意，她低著頭說：「媽媽，你已經交了學費了。再找學校會很麻煩的，媽媽，只要我能讀書就好。我不會惹事的。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再欺負你親生的女兒。」
「我，我知道錯了。」
我親吻著馨馨，「我的女兒沒有錯！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陳秋有句話說對了。
不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才是我真正的女兒。
馨馨就是我的女兒，她只是出生在了別人的肚子裏。
「蔣馨馨為何轉到了‘龍明女子學校’？」
陳秋在家裏大鬧天宮，柳心心和她的另一半被折騰得夠嗆。
然而，柳心心也感到疑惑，成曦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富有，不對，按照原著的設定，龍明女子學校是這個世界裏最負盛名的頂級貴族學校。
雖然名為女子學校，實際上卻男女兼收。
它最初是由一位知名女性領導人創立的第一所女子學校，匯聚了眾多名師和權貴。
到了現代，更是直接與哈佛等十幾所常春藤聯盟學校建立了聯系。原著中還有一個設定：能夠進入龍明女校是身份地位提升的象征。
原著中的女主角柳心心，在大結局時功成名就的一個標誌就是，成為了龍明女校的校董。
柳心心說：「奇怪了，成曦究竟是走了什麽後門。」
我自然沒有什麽後門。
我擁有的只有一個系統。在我復活時，系統贈送了一個復活大禮包。復活大禮包的第一個禮物就是：
1，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增加10厘米——我選擇加在了銀行卡余額的小數點之前。
2，我可以奪走原女主的好運——我和前夫是和平分手，稱柳心心為小三只是口頭上的說法。實際上我和柳心心並沒有太大的恩怨。無緣無故與人為敵，我暫時還沒有選擇這樣做。
3，我擁有言出法隨的能力——但只能祝福，不能詛咒。也就是說，我說的所有好事都會變成現實。
作為交換，我需要將柳心心體內的惡靈驅逐出去。
系統說只要我奪走柳心心的爽文金手指，擁有她的一切。惡靈就會離開柳心心轉而攻擊我，系統會趁機將惡靈趕出這個世界。
我還在猶豫，但系統告訴我。這樣做會讓真正的柳心心回來。如果我真想報答前世的恩情，不要和前夫重燃舊情，只需將屬於柳心心的產業還給她即可。
我告訴系統，我需要考慮一下。
晚上前夫給我打電話，說陳秋在絕食。她吵著也要轉到龍明女校，非要柳心心想辦法。
電話那頭，我隱約聽到哭泣和砸東西的聲音。
前夫揉著眉頭說：「她這樣為難心心，只會破壞她們母女的關系。成曦，秋秋畢竟是你的女兒。你都能送一個養女進龍明，也讓秋秋進去吧。」
「多少錢我來出。我知道那所學校不是有錢就能進的……我，我不知道你攀上了誰。他看起來對你很好，恭喜你。」他停頓了一下，「真心的，沒有諷刺你的意思。」
「成曦，秋秋我來照顧。但有些要求，我真的無能為力。你別當作幫我，就當作是幫你自己的女兒。」
我笑了。
這才剛剛拉開序幕，她就已經撐不住了嗎？
我正在為馨馨剝糖核桃，剝得細致入微，煮糖漿時，前夫的電話突然打來，我擔心糖漿煮糊，所以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馨馨學習努力，挺費腦子的，我得好好給她補充營養。
我對前夫說：「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咱們就掛了吧。她自己選了媽媽，我這兒沒我什麽事。」
前夫聽了這話，有點火大，氣沖沖地說：「你跟個孩子較什麽勁！她現在正是愛面子的年紀，她可是你親生的。母女之間哪有什麽隔夜仇。」
是這樣嗎？
馨馨只比她小兩歲，怎麽馨馨就這麽懂得感恩和懂事呢。
系統察覺到我內心的一絲動搖，立刻就爆發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它突然把我帶回到了前世臨終的那一刻。
我仿佛老了三十歲，看著自己那雙蒼老的手，膝蓋痛得鉆心，手肘和胳膊的骨頭也隱隱作痛。透過落地窗，我看到了那個衰老的自己。
護士走進來，給我推了藥，說：「今天有個姓柳的女士幫你付了醫藥費。成女士，你可以繼續接受治療了。」
我開口說話聲音嘶啞，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我看見我成年的女兒走了進來，她穿著打扮亂七八糟，應該是她們這代人的流行。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陳秋讓護士出去，關上門對我說：「媽，你還是愛我的，對吧？」
我呆呆地看著她，突然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麽。
陳秋親了我一下，無視我眼角的淚水，說：「我就知道媽媽最愛我了。你肯定也希望我能過上好日子。」
她往我的輸液管裏不知註入了什麽透明的液體。
劇痛從我的血管蔓延到全身，那種瀕死的感覺讓我渾身顫抖，在床上翻滾，疼得我不停地抓撓。
我啊啊地叫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陳秋親了親我的手，說：「媽，你最愛我了。柳阿姨說了，如果你死了，她會好好照顧我的。我會跟著爸爸和繼母他們一起生活，你不用擔心。」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吃人血的叛徒！
我掙紮著想要打她，勉強從床上爬起來去揍她。她卻一閃身，我掛在了窗戶上。
「媽！媽你的病會好的。你別想不開啊。」
砰的一聲，我從高空墜落。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下去，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是不是陳秋幹的。
「啊！！！！！」我是被痛醒的。
那種粉身碎骨的痛感，我抱著自己，蜷縮在床上。
馨馨聽到動靜從客廳跑過來，擔心地問：「媽媽，你沒事吧？」
她手裏還拿著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急救中心焦急的聲音：「餵，小朋友，你說話啊！你媽媽怎麽樣了，小朋友你別怕。叔叔阿姨很快就到了。」
我抱住馨馨，安慰受驚的女兒。接過電話，告訴急救中心，不用派救護車來了，我已經醒了。
床邊堆滿了枕頭，形成了一個斜坡。
看來馨馨為了把我弄到床上，費了不少勁。
馨馨滿臉淚水地說：「媽媽你這是怎麽了？」她大哭起來。
馨馨以為我在廚房累得睡著了，費了好大勁把我弄回床上，才發現我在發抖，這才意識到我可能生病了。
她摸索著叫了救護車，打電話，按照急救人員的指示對我進行急救。
「寶貝，媽媽嚇到你了。」
我為什麽得向她低頭？她可是我親娘。給自個孩子安排個學校，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前夫帶著閨女來給我賠不是，陳秋卻在門口耍起了脾氣。
陳秋一臉不悅地抱怨：「她養我的時候也沒見她多上心。現在收養一個，倒是開始認真對待了，還幫她鋪路。你要去你去，我可不想跟她沾邊。」
我開了門，半開玩笑地說：「你的事我幫不了忙。」
陳秋情緒激動，她抵著門說：「幫不了？什麽叫幫不了。你能給外人的女兒搞定，給自己親生女兒就搞不定？」
我反問：「你只有一個媽，找我幹嘛。去找你那唯一的親媽幫你搞定入學的事啊？」
一直站在樓道口的柳心心似乎有所感悟，挺直了身子。
前夫耐心勸解：「好了好了。別吵了……成曦，為了女兒的未來，你就再想想辦法吧。」
「那可不行。我家馨馨和她一個學校，會被欺負的。」
我摟著馨馨，示意她趕緊進屋。
馨馨像個小衛士，警惕地站在我身邊。我輕輕捏了捏她那軟綿綿的小臉。
陳秋尖聲叫道：「你瘋了！她只是個冒牌貨。」
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話！
我捂住馨馨的耳朵，「這是壞話，別聽。」
馨馨乖乖地用手捂住耳朵，放在我手上，那觸感軟綿綿的，讓人心都要化了。
「你有問題！」陳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連親生的和冒牌貨都分不清。」
我對前夫說：「帶她走吧。別逼我請保安來趕人。」
前夫無奈：「你們母女啊，就這麽相互傷害吧。將來有的是後悔的時候。」
是啊，上輩子的我可能真的會後悔吧。
只是，為什麽重生的是陳秋，而不是我那慘死的自己呢？我很疑惑，那雙推我下樓的手。
陳秋有很大的嫌疑。
但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那雙手不是陳秋的。感覺虛無縹緲，卻又力量驚人……
一周後，系統通知我。陳秋成功轉學了。
柳心心不愧是原著的女主角。她輕而易舉地從穿越的記憶裏找到了龍明女校的牽線人，把陳秋送進了女校。
我對這對繼母女的感情感到驚訝。但很快我就知道柳心心為什麽這麽做了。
龍明女校每個新生入學都有個盛大的晚宴，名媛和公子哥都會參加，既是迎新也是娛樂。
陳秋知道，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同學，將來都會成為各行業的精英。
然而她卻忘了，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同學，還只是‘青梅’‘竹馬’的小朋友。
陳秋以成年人的身份和他們交往，只會讓小朋友們感到奇怪。不管小說裏有多少天才兒童，現在龍明女校裏的這些名媛和公子哥，還都是孩子心性。
迎新晚會在他們看來就是吃喝玩樂。
陳秋盛裝打扮，穿著昂貴的禮服，像個精致的洋娃娃。然而同學們都嘰嘰喳喳，紛紛舉手問老師：「老師，今天為什麽會有小主持人啊？」
「老師，她為什麽要穿成這樣？」
「大家都穿校服，為什麽她不穿？」
「新同學一來就不守規矩嗎？」
陳秋臉色蒼白地走下了台。老師硬是拉著他去了洗手間換衣服。
我一見陳秋，立刻對馨馨說：「在龍明女校，每個小朋友都挺喜歡你的，沒人敢欺負你，大家都會站出來保護你。」
馨馨掏出一塊小手帕，給我擦了擦手。
陳秋隨口說道：「哈，真是忠誠。原來你就是這麽個馬屁精，怪不得走到哪兒都受歡迎。」
一個穿著小西裝的小夥子從男廁所走了出來，他好奇地瞥了這邊一眼，然後拉著馨馨的小手，挺身而出：「新同學，你剛才是不是在說粗話？」
陳秋趕緊解釋：「沒有的事。我只是在和我媽說話，她是我媽收養的女兒……」
小夥子打斷了她：「跟誰說話都不能沒禮貌！我會告訴老師的。」
他像個小紳士一樣鞠了一躬：「馨馨阿姨，我和馨馨要去吃飯了。」
我笑著說：「去吧，你們倆小心點，別摔倒了。」
只剩下我們倆時，陳秋立刻看向我，問道：「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我心裏一動，默念了一句：陳秋在我面前要說實話，每句話都要是真的。
陳秋突然感到不自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問道：「你是不是還記得你死前的事，才這樣對我？」
我問她：「這樣傷害愛你的媽媽，你後悔過嗎？」
母親對子女的愛。
即使到了最後一刻，我還是想聽到她後悔的聲音。
陳秋冷笑一聲，說：「你會後悔自己爬進豪門嗎？我最煩你以我母親自居了，明明什麽都沒有，從小就只會讓我吃苦。既然你什麽都沒有，為什麽要生下我？」
「你生下了我，不能給我更好的生活。為什麽不把我留給爸爸和後媽？你知道柳心心比你強多少倍嗎。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早就自己死了。」
「不是說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嗎？你為什麽不替我打算？你早點自己把我安排好，我會對你動手嗎？」
我閉上了眼睛。
我問她：「是柳心心讓你來試探我的嗎？」
陳秋不想回答，但不知道為什麽，她說：「是！」
我感到奇怪，柳心心為什麽會懷疑我是重生的？她在擔心什麽。
我試探性地問：「你知道柳心心身體裏有個魂嗎？」
陳秋開始顫抖，她戰栗了好一會兒，說：「是她推的你，她不是柳心心。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想起了身上的劇痛。
我冷笑道：「那我應該感謝她減少了我的痛苦。」
陳秋竟然沒聽出我的諷刺。
陳秋說：「我媽媽說你很古怪。她不想靠近你。」
我循循善誘地問：「陳秋，你會對我說實話。告訴我，柳心心讓你來幹什麽？」
陳秋呆呆地說：「她讓我回到你身邊。都怪你！我恨你。柳媽媽不要我了。她說她要把一切推回正軌。她要撫養蔣馨馨！她說養蔣馨馨她才會有福氣。」
「上輩子我跟著你，你一輩子都過的貧困潦倒。這一世你一養蔣馨馨，突然就變得出手不凡了。這裏面一定有什麽陰謀！」
我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對驚醒中的陳秋說：「明天，我死的那一個醫院，同一個病房。叫柳心心過來。」
陳秋說：「我憑什麽聽你的話？你已經不是我媽了！」
我回頭，說：「因為柳心心還是你媽，你可以選擇不告訴她。看看這個新繼母會怎麽對你？」
柳心心，原著中那個陽光燦爛、心地善良的女主角，而這個惡靈又算什麽？
我靜靜地呆在病房內等待。
柳心心推開門，直截了當：「我本以為你重生後會和我爭搶男人，沒想到你竟和我爭奪女兒。」
我並未重生，但我卻真切地感受過瀕臨死亡的滋味。
重生，差不多吧。
我註視著柳心心的雙眸，耳邊響起護士的話語：「柳小姐已經幫你付了住院費，你可以繼續接受治療。」
作為由前夫所連線的兩個女人，柳心心確實做到了仁至義盡。
我和前夫是和平分手的。
系統解釋，這是原作者的設定。因為那個網站流行二婚老男人，所以作者給男主角安排了一個前妻。
而我的女兒本應是個小甜心，作為男女主角感情的催化劑。但不知為何，或許是作者害怕評論區的攻擊，想把男主角塑造成二婚的處男。
但因為原劇情有萌寶助陣的情節，作者就改變了大綱，將陳秋的角色，安排在孤兒院的養女蔣馨馨身上。
對於作者而言，這是一個方便的選擇。
但對於活在這個故事中的我們來說，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單親媽媽的艱辛，而我的女兒，在擁有女主角光環的養母面前失去了理智。
陳秋瘋狂地認為這一切都本該屬於她。
柳心心嫁給了她親生父親，她本應是柳心心的養女。但這一切都被蔣馨馨奪走了。
因此她憎恨我，憎恨蔣馨馨。我占據了她母親的位子，讓柳心心無法成為她的母親。馨馨占據了她女兒的身份，享受了本應屬於她的榮華富貴。
陳秋不知道這是一個小說世界。她只知道，她本應被寵愛，現在卻過著貧困潦倒的生活。
柳心心攤開雙手說：「你不應該恨我。是你女兒主動和我做的交易。她想重新開始，我想體驗一下柳心心的快意人生。這很公平。」
「對我不公平。」
我挑釁柳心心，雙手緊握，平靜地說：「所以，我將取代你成為這個世界的女主角。我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的鑰匙，瞧好了——」
系統配合地讓整座城市的燈光閃爍，一片漆黑，短暫的三秒後重新亮起。
我宣布：「我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人。柳心心，今天我就是來告訴你。我將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柳緗緗死死地盯著我，她桌下的手在顫抖，憤怒地說：「你胡說！我看過原著，這個世界的女主是柳心心。」
「是嗎？看來，我只有和我前夫復婚。成為龍明女校校董，收購S公司，你才會相信這個世界是以我的意誌運轉的。」
「柳心心！你放棄吧，這是我的世界。我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要麽你自己從這裏跳下去，要麽我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我聳聳肩：「總之，你得在我面前死一次。」
——柳心心露出詭異的笑容。
她突然沖過來，將我撲倒在窗前。這次我終於看清了她，她仿佛被卷入一個漩渦，在位面中扭曲。
柳心心的身子軟得像一灘泥，癱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系統「啪」的一聲，位面關閉了，就像老式電視斷電時，螢幕上那道橫線消失一樣。
轉瞬之間，眼前的扭曲身影和黑色漩渦都不見了蹤影。
系統得意洋洋地響起聲音：「宿主你真機智，搞定了！那惡魂已經被送進了虐身虐心系統，我讓她好好體驗一番主角的滋味。」
我對那個虐身虐心系統一無所知，也不怎麽在意。我上前扶起柳心心，正準備開口解釋。
柳心心突然淚眼汪汪地對我說：「謝謝你！」
她緊握著我的手，說：「我和陳秋、惡魂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一直被困在這個身體裏，無法解脫。謝謝你救了我！」
我輕聲說：「其實是我應該謝謝你，前世幫我墊付了醫藥費。」
房間裏的動靜不小，陳秋在門口猶豫地喊：「媽媽？」
柳心心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你們雖然是親生母女，但性格一點也不相似。她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我實在害怕這個女兒。」
「上輩子，我知道她害死了你。我一直很害怕。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下毒手。」
「我很後悔。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在你病床前說會照顧她，她也不會害死你。」
我輕輕搖頭說：「是她心腸太壞，和你沒關系。」
對一個病重的病人說，我會照顧好你女兒。這明顯只是安慰的話。
是陳秋心思太惡毒了。
陳秋很快就察覺到，她母親的態度有了變化。
柳心心雖然以前對她也沒有好感，但從未像現在這樣，滿是戒備和厭惡。
飲水機被搬進了柳心心的房間，廚房成了陳秋的禁地，柳心心似乎處處提防著她。
同時，柳心心對蔣馨馨的喜愛與日俱增，甚至不惜頻繁與自己丈夫的前妻見面，兩人還開始討論蔣馨馨的時間安排。
蔣馨馨仿佛一下子擁有了兩位母親。
我與前夫一直保持著距離，我們和柳心心都默契地對陳秋視而不見。
起初，陳秋還勉強忍受著，只要柳心心沒有自己的後代，她就能繼承她的財產。她忍受著，未來似乎充滿了希望。
我好奇地問系統，為什麽柳心心沒有自己的孩子？
系統回答說：因為原著作者所在的小說網站，不喜歡主角有孩子，這會被讀者排斥。所以柳心心的設定就是無痛成為母親。
我詢問系統，能否讓柳心心擁有成為母親的權利？
系統說：幸運的是，原著並沒有規定女主角不能生育，只是沒有強調這一點。他可以恢復女主角的生育能力。
我把這個好訊息，巧妙地保留了一些，告訴柳心心可以開始準備懷孕。柳心心半信半疑地嘗試懷孕，第二個月就傳來了好訊息。
柳心心懷上了雙胞胎。
我感到非常驚訝。
系統輕描淡寫地說：這沒什麽，女主角懷孕通常都是從雙胞胎開始。
陳秋得知繼母懷孕後，幾乎瘋了，她瘋狂地勸說父親把財產轉移到她名下。
但我的前夫作為小說的男主角，除了設定中有一個前妻這個‘瑕疵’外，他可是完美的小說男主角，對女主角寵愛至極。
陳秋的無理要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我擔心柳心心肚子裏的孩子，不斷地為他們祈福，希望他們能平安出生。
果然，柳心心成功避免了幾次流產的危險。
但柳心心對陳秋的反感越來越強烈，她對我說：‘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的想給她一巴掌！’
我對陳秋說：‘我寧願沒生過她。’
我對陳秋已經徹底失望了。
柳心心懷孕七個月時，雙胞胎讓她的肚子大得驚人。她再次動了胎氣，被送進了醫院。
我去醫院看望她，前夫皺著眉頭告訴我：‘……我真的沒辦法了，我讓秋秋搬出去住了。成曦也終於理解你為什麽帶不了她。秋秋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也說：‘是啊，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麽會這樣。’
前夫問：‘是我們離婚對她的傷害太大了嗎？’
我笑著說：‘是因為我太窮，讓她失望了。’
‘什麽？’
前夫沒聽明白。
我沒有再解釋，給柳心心送上了芬芳的玫瑰，祝賀她。
在系統的規劃下，我著手打造自己的商業王朝。
系統就像馬良的神筆，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五年不到，我就成了華國聲名顯赫的女大亨。
馨馨步入初中，她長得越來越標致，開始有小夥子對她展開追求。
我躋身上流社會，人人都想與我的女兒結親。
馨馨十五歲那年，我在年會上宣布了商業帝國的繼承人。
新聞第二天就鋪天蓋地地報道了。
陳秋找上門來，哀求道：「媽！我是陳秋啊。」
「媽媽，我是秋秋。我才是你的親骨肉。」
保安和我透過電話後，準備把她趕走，陳秋拼命掙紮，大喊：「媽！我才是你的親女兒。混蛋，放開我。我是成總的親生女兒。」
「媽，你糊塗了。你怎麽能把這麽大的家業交給一個外人呢。」
「她只不過是個養女！」
保安突然叫遠處的少女，「大小姐」。
馨馨走過來。
她站在發狂的陳秋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陳秋，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真心實意地向媽媽道歉，為你這些年對媽媽的不敬懺悔。我會把屬於你的那一半家產分給你。」
陳秋怒不可遏：「你做夢！那是我親媽。我親媽的東西都是我的。還分你一半，那都是我的。」
我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失望地看著眼前的鬧劇。叫女兒：「馨馨，過來。媽媽告訴過你什麽？」
馨馨一步三回頭，但還是立刻回到我身邊。她輕聲說：「不要和瘋子說話。不要被瘋子纏結，註意安全。」
我親了親女兒的額頭：「乖。」
天氣太熱，我帶女兒上樓。女兒的小追求者打電話過來，我看著害羞的馨馨。
突然楞住了，問：「系統，你還在嗎？」
系統的聲音依舊清晰：「宿主，我在。」
「系統，如果我前世像現在一樣富有。是不是我女兒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系統沈默了一會兒。
「宿主，這一世的柳心心和前世沒什麽兩樣。只是多了兩個孩子。柳心心曾經對你前夫說，她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會讓陳秋失去繼承權。她們是重組家庭，要公平對待。柳心心只拒絕和陳秋近距離接觸。除此之外，她什麽都答應。」
「可是陳秋並不滿足。她時時刻刻都想殺了那兩個孩子。得知你的商業帝國後，更是迅速拋棄家庭，來投奔你。」
系統說：「也許我不理解十月懷胎。不知道一個母親的感情。但是，陳秋……你要永遠不能落魄，才能一直永遠是個好女兒。」
我閉上眼睛。
突然間馨馨上前給我按摩太陽穴，她輕聲說：「媽，你這麽心疼姐姐。就不要和她吵架了。」
「其實姐姐也就小時候說錯過幾句話。我從小到大犯了這麽多錯，媽媽都不記恨我。你為什麽要對你親生女兒這麽苛責呢？」
「我，一直不知道媽媽為什麽和姐姐鬧成這個樣子。」
我一笑，問馨馨：「小壞蛋。裝什麽大方。難道我真的把家產都給你姐姐，你就高興了？」
馨馨低頭，說：「說高興肯定不會。我也是媽的女兒，媽媽要把家產都給姐姐，我肯定是難過的……但，媽媽把我養大就仁至義盡了。姐姐是你親生的。你收養我，養大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不能什麽都想要，我，難過幾天也就不難過了。」
我剛要說什麽，電話響了。
陳秋對我說：「媽，擡頭。」
我看見陳秋站在對面的陽台上，電話裏說：「媽，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的閨女，竟然以跳下去結束生命來向我施壓。
陳秋伸出雙臂，大聲說：「你要是非要把家產傳給外人，我就跳下去，讓你親眼看著我死。」
馨馨焦急地撥打了報警電話，她一邊給我打手勢一邊說：「媽，穩住她。別激怒姐姐，警察很快就到，你一定要穩住她！」
我按住她的手，對陳秋說：「下來吧，我會寫遺囑，把遺產分你一半。」
陳秋怒氣沖沖地說：「那你得等到猴年馬月才死啊。不行！我要求繼承權，你不能把公司交給一個領養的女兒。」
我掛斷電話：「那你跳吧！」
馨馨沖過來，跌跌撞撞地說：「媽！媽你別這麽說，你會後悔的。」
她急忙地重新撥打電話，電話才響了兩聲。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有人跳下去了。
陳秋，就這麽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