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5月9日），俄羅斯在莫斯科紅場舉行了紀念衛國戰爭勝利76周年閱兵儀式。俄總統普京在講話中表示，如今各種反俄意識形態再次試圖向世界兜售，俄羅斯絕不會寬恕那些準備實施侵略計劃、有仇俄情緒的人。
就在普京發表講話前，北約開始在愛沙尼亞、立陶宛等國舉行「歐洲捍衛者-2021」軍事演習，這是北約25年來在歐洲規模最大的軍事演習。
△ 4月24日，作為「歐洲捍衛者-2021」演習準備工作的一部份，駐歐洲美軍一架AH-64D武裝直升機在德國格雷芬韋爾訓練場進行射擊。（美國雅虎新聞網站）
與此同時，烏克蘭或將加入北約的說法近來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在俄烏矛盾愈演愈烈之際，這一事件的指向性意味十分濃厚。
5月6日，美國白宮副新聞秘書卡琳·讓-皮埃爾在新聞釋出會上表示：「北約的大門應向願意加入的國家開放，只要能夠履行加入的義務並為加強歐洲大西洋的安全做出貢獻。」
當有記者問這是否意味著美國支持烏克蘭加入北約時，她作出了肯定的回答。不過，白宮4個小時後釋出的文字采訪記錄中刪去了美國支持烏克蘭加入北約的表態。
對此，白宮官員解釋稱其表述不代表官方政策，屬於「口誤」。
白宮閃爍其詞，背後折射出兩個問題——美國對烏克蘭加入北約的真實態度是什麽，以及烏克蘭是否有可能加入北約。
1 加入北約：烏克蘭的執念
近年來，烏克蘭加緊靠近北約，雙方關系升溫很快。
2014年12月，烏克蘭修改了兩項法律，放棄了該國的不結盟地位。2016年6月，烏克蘭透過了相關修正案，將加入北約確定為國家外交政策目標。2019年2月，烏克蘭議會透過了憲法修正案，確定了烏克蘭加入歐盟和北約的方針。
目前，烏克蘭已成為第六個獲得北約增強夥伴國地位的國家。
近兩三個月，隨著烏克蘭東部局勢一度緊張，烏總統澤連斯基又在多個場合提及加入北約一事。他甚至明確表態稱，烏克蘭加入北約是結束烏東部頓巴斯地區沖突的唯一途徑。
△ 4月8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中）在頓巴斯地區烏政府軍陣地視察。（新華社發，烏克蘭總統辦公室供圖）
烏克蘭為何對加入北約如此執著？
一是烏克蘭「回歸歐洲」的國策使然。
烏克蘭近年來外交政策的主要方向是回歸歐洲。從1992年起，烏克蘭開始積極參與北約的活動，並就全歐和地區安全問題與北約進行經常性磋商。
二是周邊國家的「示範效應」。
近幾年，北約東擴勢頭很猛，烏克蘭周邊不少國家紛紛要求加入北約。烏克蘭位於俄羅斯與北約勢力之間，與其被動地等待北約成員國的包圍，還不如主動投入北約的懷抱。
三是烏克蘭需要西方的經濟援助。
早在蘇聯解體時，西方為消除烏克蘭境內保留的大量核武器，曾對烏克蘭進行過大量的經濟援助。而對於目前處於經濟相對困難時期的烏克蘭來說，它也需要一個能繼續幫自己的靠山。
2 美國支持：手段而非目的
美國在很多場合都表示過支持烏克蘭，但在支持烏克蘭加入北約方面卻顯得比較「曖昧」。
因此，從根本上來說，支持烏克蘭加入北約，是美國的一個手段或者策略，而非最終目標。美國的真實目的是讓烏克蘭牽制俄羅斯，支持其加入北約只不過是美國開的空頭支票而已。
這次，先是美國白宮副新聞秘書發表支持烏克蘭加入北約的言論，隨即正式釋出文本時又將其刪去，淋漓盡致地體現出美國的真實考量。
△ 【紐約郵報】對此分析稱，白宮「刪稿」是為了避免惹惱俄羅斯總統普京。美俄總統可能在6月舉行峰會，白宮的做法表明，烏克蘭現在不可能加入北約。
5月6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和負責政治事務的助理國務卿紐蘭存取烏克蘭，與烏克蘭前總統波羅申科在內的烏克蘭最高拉達（議會）各派系領導人舉行了會晤。
△ 5月6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左）在基輔與美國國務卿布林肯會見時碰肘。（新華社發，烏克蘭總統辦公室供圖）
耐人尋味的是，當波羅申科向布林肯、紐蘭表明「烏克蘭迫切希望能夠立刻加入北約」的立場後，並沒有得到美方的支持。
紐蘭對此表態稱，這次來烏克蘭，不是為了討論烏克蘭加入北約是否可能。他認為，烏克蘭沒有必要急著加入北約；就算美國給烏克蘭北約成員國的頭銜，也不會給烏克蘭帶來什麽好處。
烏克蘭政治學家杜達恰克對美國的心思看得頗為透徹。他說，雖然美國從未說過反對烏克蘭加入北約，甚至有時表現出支持的姿態，但後者必須滿足某些要求，而這些要求是比較模糊的，可能永遠無法滿足。
3 北約：烏克蘭的「海市蜃樓」
盡管在某些時候，一些國家對烏克蘭加入北約表現出極大的樂觀態度，但實際上，北約對烏克蘭而言，是一個「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可即。原因有以下幾點：
首先，北約在對待吸納烏克蘭的問題上，將會考慮俄羅斯的態度。
烏克蘭是俄羅斯的鄰邦。一方面，北約把烏克蘭作為向俄羅斯施壓的工具，以及防禦俄羅斯的緩沖地帶，所以經常對其進行外交支持和軍事援助；另一方面，北約也清楚，烏克蘭不能加入北約是俄羅斯的底線所在，這一點是無法輕易突破的。
克里姆林宮在多個場合表達了對北約可能將其軍事基地延伸到俄羅斯邊境的擔憂，警告烏克蘭加入北約將會越過「紅線」。在俄羅斯看來，北約是俄羅斯最大的安全威脅，而烏克蘭加入北約無疑是俄羅斯「無法承受之痛」。
其次，烏克蘭的現狀並不符合加入北約的條件。
北約章程規定，不得接納與他國有領土爭議的國家，這是條「硬杠杠」。烏克蘭明顯不符合標準，這也是它的硬傷。
烏克蘭東部和克里米亞地區目前都由俄羅斯實際控制，烏克蘭和西方對此不予承認。
如果烏克蘭加入，北約就要在領土問題上和烏克蘭完全站在一起，這包括可能以軍事手段解決問題。因為北約承諾保衛所有成員國的領土，任何一個成員國出現安全問題，全體都需要介入。
這樣，北約將在烏克蘭問題上與俄羅斯軍隊正面沖突，不排除直接開戰的可能性。而北約主要成員國都沒有這個想法，因為北約無法承受那樣的風險。
再次，北約國家幾乎無法從烏克蘭加入北約中獲得利益。
從權力政治的角度來說，各國在國際舞台上的一切行為都是以本國的利益為出發點的，這與道德無關，而是社會執行規則的必然結果。
烏克蘭加入北約，雖然符合烏克蘭的國家利益，但卻不符合北約國家的利益，因為無論是經濟上，還是軍事上，烏克蘭能夠帶給北約的好處實在是乏善可陳。所以，北約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為烏克蘭火中取栗的。
這也註定了，烏克蘭加入北約的道路註定是漫長而曲折的——
似乎近在咫尺，但卻是海角天涯。
撰文 | 劉木子
亞太智庫研究員
編輯 | 張晶
圖片 | 網絡 美編 | 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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