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質素不佳是造成全球疾病負擔的主要因素。此前研究曾多次發現，孕期的空氣汙染暴露不僅會增加不良分娩結局的風險——如出生體重低、早產、妊娠期高血壓和子癇前期，還有可能影響女性在孕期以及整個生命過程中的健康狀態。但是，空氣汙染暴露與稽留流產的關系卻鮮為人知。
10 月 14 日，【自然-可持續性】（Nature Sustainability）發表的一項研究透過考察 2009 年至 2017 年的逾 25 萬名北京孕婦，發現孕期空氣汙染暴露與孕早期的稽留流產風險增加有關。
25 萬名北京孕婦的研究
稽留流產也被稱為「沈默流產」，是指胎兒尚未成形就已經死亡，但胎盤和胚胎組織仍稽留在母親子宮內，從而很多人認為懷孕仍在正常狀態。在發展中國家，稽留流產發病率可能高達 15％。
來自北京師範大學地理科學學部教授張立強和同事收集了北京 255668 名孕婦的臨床記錄，包括孕產婦受教育程度、職業、居住地和工作地，以及上次月經時間（懷孕時間），並根據離她們居住和工作地點最近的空氣監測站的測量數據，計算了每位孕婦的空氣汙染物暴露水平。研究人員認為，因為大部份孕婦在懷孕早期會繼續工作，這個數據選擇是可取的。
在北京這超過 25 萬孕婦臨床記錄中，有 17497 名（6.8％）孕婦經歷了稽留流產。
研究人員將孕婦按照懷孕年齡、職業和氣溫分別分成四組、兩組和四組。發現孕婦年齡高於 39 歲，女性農民或藍領工人的稽留流產比例高於其他組。要知道，農民和藍領工人經常在室外工作，那麽她們受空氣汙染影響更大。
該研究統計的汙染物包括直徑小於 2.5 微米的顆粒物、二氧化硫、臭氧和一氧化碳。研究發現，這些汙染物的暴露濃度較高與孕早期的稽留流產風險增加有關，並且風險增加不是線性的，而是隨著汙染物濃度的升高而變得更加嚴重。
汙染物進入胎盤
稽留流產多發於妊娠早期，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無癥狀稽留流產被發現，這給社會和家庭造成巨大的經濟和精神負擔。目前認為其主要致病因素有染色體異常、感染因素和免疫因素等，但仍有近一半病因不明。
此前，天津武警後勤學院附屬醫院婦產科陳亞瓊等人在 2014 年發表過類似研究，他們比較研究了 959 例稽留流產與 959 例自然生產的情況，研究發現懷孕第一個月的時候有高水平二氧化硫和總懸浮顆粒物質（TSP）暴露與稽留流產有關。
不過，天津研究采納的是 2001 年到 2007 年數據，張立強等人認為，此次北京研究的空氣數據尤其是 2013 年以來的數據更為精確，那麽研究也就更加可靠。
稽留流產與空氣汙染的關系尚未完全了解。此前的研究表明，長期空氣汙染可能導致胎兒早產、死產和出生缺陷。
有幾種可能的原因。長期暴露於 PM2.5 會讓汙染物穿透胎盤屏障進入胎兒，最終幹擾胎兒發育。進入胎兒的汙染物可能與一些組織成分發生相互作用，導致胎兒分裂細胞發生不可逆損害，從而引發低氧損傷或免疫介導的損傷。
還有，孕婦長期處於空氣汙染中可能會讓胎盤受損，因為在前 3 個月孕期中發現了空氣汙染導致胎盤表觀遺傳學改變，也就是說，在不改變 DNA 序列的前提下，空氣汙染可能引起可遺傳的基因表現或細胞表現型的變化。
此外，暴露在空氣汙染中的孕婦可能會出現染色體異常。還有一些有毒物質如一氧化碳會穿透胎盤屏障進入胎兒。
今年 9 月 17 日，【自然-通訊】（Nature Communication）發表的一項比利時哈塞爾特大學環境流行病學教授 Tim Nawrot 領銜的研究稱，空氣汙染可致胎盤出現黑碳顆粒，並且與孕婦暴露水平正相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