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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的圍城——遙不可及(467)

2024-12-18心靈

原創正選。本故事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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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八點半更新。

1、

顧先生的車子從靜安身邊駛過,靜安騎著單車,目視前方,其實,她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這輛車。

這樣的車,她從來沒想過她會擁有的一天,她離顧先生的生活遙不可及。

哪怕有一天她寫出長篇,那也只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可顧先生那樣的人,已經走完長征,什麽都擁有了。

那樣的生活,就是幸福吧?

三伏天,整個小城就像一個蒸籠,但坐在車裏,那是不一樣的生活,車裏有空調,夏天是涼的,冬天是熱的——

靜安坐過侯東來的車,那也只是坐過,是生活中的一個片段,一個瞬間,她的生活,還是在平地上,騎著單車,車輪碾過每一寸土地……

車子裏,顧先生往外面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李老師也看著車窗外的靜安。「小陳很努力,她寫了多少年了?這些年她一邊打工一邊寫作,還自己帶著孩子——」

顧先生淡淡地問:「她結婚了?」

李老師說:「離了,她結兩次,離兩次,後來嫁的物件不錯,但兩個孩子合不來,小陳又離了,她這一生啊,多災多難——」

顧先生註視著街道兩側被太陽曬得打卷的樹葉,想起一句話:生於憂患死於安。

他說:「人的一生還長著呢,前半生要是能吃苦,後半生就能享福——」

李老師笑了,看了一眼顧先生:「對了,你剛才說你們新研制的藥,批文受阻——」

顧先生臉色凝重:「上面換了新領導,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有點難度,聽說你跟他關系不錯,想請你幫著從中斡旋一下——」

李老師哈哈大笑:「介紹你們認識那都沒問題,但程式肯定還得走。」

「走程式我們認,就怕人為地設定各種障礙——」

「做生意有做生意的難處,在機構上班,有上班的難度。」李老師說話意味深長。

顧先生回頭,眼神裏帶著戲謔:「聽你的口氣,你這次的事情,被人算計了?」

李老師不願回想過去的事情,但這段時間他一直憋氣。廣告部主任的職位,比樓上的工作都有權利,那個位置是個肥缺。

顧先生見李老師沒說話,他沒有繼續問。

靜安回到賓館,還沒到下午收拾在住房的時間。

客房服務員都在301房間,吃著客人剩下的零食,看著電視,嘻嘻哈哈地打鬧。

靜安今天沒有吃飯,姜萍卻把飯菜打回來了。看到靜安上樓,她喊了一聲:「小陳,過來,飯給你打出來了,要是不吃飽,下午咋幹活?」

客房服務員那是真出力氣幹活,不吃飽真幹不動。

靜安感激地跟著姜萍進了301房間。

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吃飯,想起剛才和李老師、顧先生的聊天,心裏忽然冒出一個靈感,可以寫個小說。

靜安趕緊從包裏拿出紙和筆,在上面飛快地記著。把幾個蹦出來的細節寫上。

她想了很多,這個點子也可以用在長篇裏,當然,也可以寫個小小說……

她腦子裏天馬行空,有時候在收拾房間的時候,也會蹦出這樣那樣的想法,她就從兜裏拿出本子,飛快地記上幾筆。

靜安這次回來,李穎沒有難為她。大面上大家都過得去。孫經理也沒有給靜安穿小鞋。

偶爾她們說話難聽,靜安就刻意地忽略掉。畢竟這個月的月底,靜安就離開這裏,沒必要再跟人犯口角。

靜安正寫得投入,李穎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看到她在紙上寫東西,她呦了一聲。

「你寫啥呢?你是會計啊?記賬呢?」李穎的聲音上揚,帶了一絲嘲諷。

聽李穎的話音,靜安不想搭理她,但有點不禮貌,就回應她:「不是,就是隨便記點東西。」

「隨便記的是啥呀?」李穎一把將靜安手裏的紙片搶到手裏。

李穎看不明白,她瞪著紙片上的字大聲地念著:「顧先生,李老師,這兩個字啥意思,傾慕,是嗎?什麽意思啊,沒看明白,這也不是算賬,你這是寫啥呢?」

吳曉玲聽到李穎念叨,就向靜安和李穎看過來。「那天我聽孫經理說,報紙上有個人寫文章,好像是小陳的名字,陳姐,你是不是叫陳靜安?」

靜安旅行之前,給報社副刊送過稿子,但一直沒有看到報紙,以為她的稿子沒有發。

聽吳曉玲這麽說,可能稿子已經發了,她沒看見。

賓館一樓大廳,靠沙發的一側,有個報刊欄,裏面就有當日的安城日報。靜安找周末版,有時候周末版沒有了,不知道是報社沒送來,還是被人拿走。

不過,這一陣子她也沒有收到報社的稿費。十塊錢一篇千字文。雖然不多,但那是鼓勵靜安寫下去的最後一點動力。

李穎大聲地問靜安:「你寫這玩意掙錢嗎?你想當作家啊?那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嘛,以為自己多牛呢,這也敢想——」

李穎後面兩句話是小聲地嘀咕,她已經走遠,坐到電視跟前看電視。

電視上在播放【還珠格格】,那是瓊瑤的小說。瓊瑤是靜安的偶像。

吳曉玲也說:「咱們就是服務員,一輩子就是服務員,你還想當作家?哎呀媽呀,咱可沒那想法。」

「當那玩意有啥用?寫這玩意也不掙錢,有那時間還不如看看電視摸兩把麻將,躺在床上直直腰兒——」

眾人說什麽的都有,說的都不太好聽。

這些話,靜安從母親那裏聽的夠多了,不在乎,她心裏話,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我想做什麽,誰也管不著!誰也攔不住!你們只配一輩子當服務員!

可是,她的內心也有脆弱的時候,尤其看不到寫出的文章發表,看不到稿費,她有些不安。

但又不好意思打電話問副刊編輯,只能等待。

下午,靜安推著布草車去收拾房間,姜萍跟她在一層幹活。

姜萍遞給靜安一塊奶糖,笑著安慰靜安:「別聽那幫人的,那都是嫉妒你。我是沒你這兩下子,我要是能寫,我早不幹服務員。我可羨慕你了,你幹啥可有主見了,你好好幹,你就當那些人說話是放屁!」

靜安噗嗤笑了。她沒想到,姜萍對她這麽好,她感激地說:「謝謝你萍姐——」

她想起家裏還有一袋從北戴河買回來的海鮮,準備明天送給姜萍。禮尚往來,姜萍對她好,她要有所表示。

2、

安城的南湖路上,新開了一家西餐廳,叫左岸西餐廳。車子停在左岸西餐廳門口。

大廳裏修了小橋流水,房間裏回蕩著優美的鋼琴曲。穿著制服的侍者彬彬有禮,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顧先生和李老師上了二樓。

兩人坐定,點了牛排和紅酒,要了兩個素菜。

李老師喝了一杯酒,才惆悵地把之前的事情,跟顧先生說了。「這次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有人硬要在裏面挑骨頭,那肯定能挑出來。」

顧先生拿起酒,幫李老師續杯。「這件事誰受益最大?」

李老師看著杯子裏的紅酒,想起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劉主任。

李老師聲音清冷:「當然是姓劉的,他到了廣告部之後,把我定的所有規矩都推了,他重新定了規矩,下面的廣告員怨聲載道,因為他把大客戶都攥到自己手裏,給了一定的優惠,還有人跟我說,他私底下做了很多交易——」

顧先生擡眼註視著李老師:「你想怎麽辦?」

李老師搖搖頭:「我厭倦了勾心鬥角——」

「可你肯定也不甘心。」顧先生端起酒杯,跟李老師碰杯。

「可不是嘛,尤其被調查了這麽長時間,我更不甘心。」李老師近視鏡後面的一雙眼睛,有憂慮,有苦悶。

「那不如放手一搏,做好了,重返廣告部,做不好,大不了還在記者部。」顧先生聲音沈穩,目光如電。

李老師用刀子切割著盤子裏的牛排:「我也有過這種想法,可不想這麽做,但今天跟你一說,腦子裏的思路好像開啟了——」

顧先生笑了:「你剛才說那個人貪,想抓到他的小辮子應該不難,不過,要做得隱秘點,李老師,你心太軟,開弓沒有回頭箭,要是想做,就不能手軟,不能讓他翻盤的機會……」

李老師擡眼看向顧先生,顧先生的臉上都是笑容,但眼神裏滿是殺機。

李老師點點頭:「他要是當初這麽想,我就沒有機會回到報社,既然他讓我回來,我就得送他走!」

包房外面的鋼琴曲停了,但隔一會兒,一首【秋日私語】在大廳裏回蕩……

3、

靜安晚上下班,把冬兒接回家,吃完晚飯,娘倆出去散步,直接去醫院看看李宏偉。

沒想到,她看到李宏偉的病床前,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靜安覺那女人有點熟悉。

火鍋城的領班林紅來醫院看望李宏偉。

林紅跟李宏偉接觸了幾次,覺得李宏偉是搞工程的,有錢,有前途,人又善良,就有意跟李宏偉走近一些。

兩人單獨約過,在外面吃過飯。但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得知李宏偉受傷住院,她熬了雞湯,到醫院看望他。

靜安見病房裏有個年輕的女人,跟李宏偉眉來眼去,猜測是小哥的女朋友。她聊了兩句,得知小哥的傷恢復得不錯,就領著冬兒準備走。

李宏偉讓靜安下次來看他,給他拿兩本書,要不然在醫院住著,實在是無聊。

走到醫院大門口,看到李嬸拎著兩個飯盒走來,她叫著:「李嬸,你來看宏偉?」

李嬸看到冬兒,熱情地把冬兒摟在懷裏,開啟飯盒,讓冬兒吃餃子。

「我今天包餃子,忙乎晚了,才給宏偉送飯。」

盛情難卻,靜安嘗了一個餃子,冬兒吃了兩個,娘倆趕緊走了,要不然,李嬸非要靜安拿走一盒餃子不可。

李嬸提著兩盒餃子來到李宏偉的病房,一眼看到病床旁坐著林紅,她心裏不舒服。

林紅都已經到了坐在宏偉的病床上的地步?那宏偉怎麽沒把處物件的事情跟我說呢?現在的女人都這麽隨便嗎?

做母親的女人,心裏總是給自己加戲。兒子要是沒有女朋友,母親比誰都著急。兒子要是有了女朋友,母親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總覺得女朋友配不上兒子。

林紅在火鍋城做領班的,什麽人沒見過,看到李嬸的表情,知道三分,趕緊站起來,客氣地跟李嬸打招呼。

李宏偉向母親介紹林紅:「她是火鍋城的領班。」

李嬸表明應付著,心裏說,啥領班啊,不就是飯店服務員嗎?飯店的服務員接觸男人太多,看她臉上的表情,閱人無數的樣子,李嬸心裏不痛快。

她跟李宏偉說了半天話,李宏偉已經開始吃餃子,林紅還是不走。李嬸想跟自己的兒子說兩句體己話,林紅不走,她不能說。

這個女人,看不出眉眼高低?人家媽媽來了,你還不走?

林紅越貼乎李宏偉,李嬸越覺得她不配。

這時候,門外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看到李宏偉病床前有兩個人,就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每個病床只能有一個陪護的,其他人都走吧,病房裏要保持安靜!」

李嬸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林紅竟然還沒有走。

林紅今天有話想跟李宏偉說,她心裏也埋怨李嬸,咋還不走呢,這不是當你兒子的電燈泡嗎?

這時候,小護士手裏端著醫藥托盤走了過來,伸手扒拉林紅一下,說:「你來挺長時間了吧?病床前不能有這麽多人!」

林紅擡頭看了李宏偉一眼,李宏偉沒有挽留她,她只好失望地走了。

小護士給李宏偉又打了一針吊瓶。

李嬸低聲地抱怨:「宏偉呀,你交的什麽女人,看不出眉眼高低,我都這麽膈應她,她還不走。」

李宏偉笑了:「媽,餃子挺好吃,就是葷油放的多,有點凝了——」

李嬸為難:「那咋整啊?這醫院也不是咱家,上哪兒給你熱餃子?」

小護士伸手過來:「飯盒給我吧,我幫你熱——」

「哎呀,那可太感謝你了,上哪兒熱餃子?我幫你送過去。」李嬸感激地說。

小護士接過飯盒,笑著說:「你等著吧,三五分鐘就給你送過來,要是沒送過來,就是我吃了。」

小護士愛開玩笑,轉身走了。穿著潔白的護士服,腰很細。笑容很甜美。

等小護士走出去帶上門,李嬸低聲地說:「宏偉,你看看人家小護士,多有眼力見,這樣的人給你做媳婦,媽看著也順眼——」

「媽呀,你小點聲行不行?人家護士聽見多抹不開呀?不得生咱的氣嗎?」李宏偉拿自己的母親沒招兒。

自從小飛走了,田小雨也去了廣州之後,李嬸開始馬不停蹄地給李宏偉介紹物件。

當媽的不著急,誰著急啊?可是,她給李宏偉介紹了好幾個物件,都沒成。

人家姑娘都相中李宏偉了,可李宏偉都不滿意。

後來,靜安離婚之後,李嬸又想到了靜安。李宏偉也沒有吭聲。

李嬸就琢磨,自己的兒子到底能看上啥樣的?沒想到,看上個服務員。

剛才聽林紅說話,也是離婚的,還帶個兒子。

看看,這不是跟靜安一樣嘛,帶個拖油瓶。

李嬸對林紅一點滿意的都沒有。她叮囑李宏偉:「兒子呀,你現在生意做大了,手裏也有錢,還有房子,找啥樣的大姑娘找不著?憑啥找個二婚的還帶拖油瓶?你要是找靜安,我沒說的,畢竟靜安知根知底,你們也有情義。可你找這個玩意是啥呀?我不同意!你要是敢把她娶回來,你就別進我的家門!」

李宏偉只是笑,敷衍老媽。他擡起手腕子,給李嬸看。「媽,我打針呢,你下樓給我買點水,我渴了——」

李嬸也拿自己的兒子沒辦法,起身出門。正碰到剛才的小護士一臉甜蜜的笑,把飯盒遞過來。「嬸,餃子熱乎了。」

李嬸接過飯盒,真是熱的。感激地說:「閨女,你可真有辦法,咋就熱了呢?」

小護士小聲地說:「你別管了,肯定是幹凈的,加熱的,去給你兒子送去,再不吃飯天都黑了。」

李嬸開啟飯盒,要小護士吃餃子。小護士笑著直搖頭。「嬸子,我不吃,我還得查房去——」

李嬸吃驚地看著小護士:「你們晚上不下班?熬一宿?」

「我是夜班——」小護士走了。

李嬸端著飯盒,看著小護士擰搭著細腰,對這姑娘比較滿意。

看看人家小護士,工作多好啊?普通人當不上護士,都得是醫專畢業的,有文化的人。

人家還總是笑容滿面,這姑娘,難得。

4、

靜安沒想到,母親又給她介紹物件。

這天晚上下班,靜安去學後托接冬兒,被母親叫住。

母親說:「你姨媽給你介紹個物件,這個小夥子不錯,我也看見了,在軸承廠上班,固定工作,結過一次婚,但沒有孩子。你們看一面,行,就處,不行就拉倒,也不耽誤你啥。」

靜安滿心的排斥,心裏話,侯東來我都離了,啥樣的男人我還能看得上。

但是,母親一個勁地遊說靜安:「你去見一面吧,你姨媽那麽熱心,不能把姨媽的心弄涼。」

正這時候,九光的電話過來了。「靜安,家裏今天來客人,我媽做了很多好吃的,想把冬兒接過去。」

冬兒放暑假,沒去九光家常駐。想了想,靜安答應了。「別在家裏玩麻將,要是我知道你在冬兒面前玩麻將耍錢——」

「知道了,這個磨嘰!」

九光很快騎著摩托過來,還買了一兜水果放到母親的商店。他把冬兒接走。

母親說:「你看,冬兒都接走了,正好你沒事,去你姨媽商店看看,就幾步路。不是非讓你跟對方相處,你就是看看,看看還不行嗎?」

靜安被母親硬推到姨媽的商店。

她心裏沒有處物件的打算,但是,處朋友的打算是有的。

假如碰到一個不想結婚的男人,只想談戀愛的男人呢?那不是跟她對撇子了嗎?

姨媽的商店,跟母親的商店隔了五個商店。

靜安和母親來到商店,正看到一個人低頭扛著一口大鍋,往門外走。

這人個子挺高,力氣挺大。她以為是買鍋的顧客,就讓到一旁。

姨媽看到靜安來了,笑得合不攏嘴。她招呼扛鍋的小夥子,說:「快把鍋放下吧,我外甥女來了——」

扛鍋的小夥子30左右,看起來比靜安小一點。他把鍋放下,招呼靜安和母親坐下。

姨媽給幾人倒了水,讓大家坐下說話。

小夥子姓宋,今年30歲,比靜安小三歲。

姨媽說:「女大三抱金磚,你們相處看看,我外甥女是過日子的人,小宋也能幹——」

姨媽讓兩人出去走走,靜安和小宋就從商店裏出來。

兩人往南湖路上走。從四小學拐過去,簡直往南走,就是南湖路。

這條路的南側就是黑魚泡,夏天有水。現在,好像大院裏有人要把黑魚泡改名,叫什麽月亮湖。

走到南湖路,沿著湖邊緩緩地踱步。湖邊楊柳依依,湖水蕩漾,有孩子在嘻嘻,風景倒是不錯。

只是,兩個人聊得不順暢。

小宋是奔著結婚去的,他想要的東西超乎靜安的想象,靜安一樣也給不了他。

小宋說:「聽李姨說,你有個六七歲的孩子,孩子都上學了,不用你管,到時候我們結婚,你就把孩子送到她奶奶家,咱倆再生個孩子——」

聊天中,靜安知道小宋沒有孩子。

小宋說她前妻跟別人跑了,他們結婚半年就離婚。他想再婚,想有自己的孩子,人家的想法沒毛病。

靜安就是想結婚,也不會再生孩子。生孩子,對女人是一次淪陷性的改造,很多生活方式生活觀點都顛覆了。

更要命的是,母親對孩子的那種牽掛,永遠牽制著女人,女人就是飛到天上去,也無法超越自己母親的身份,無論飛得多高,也會被孩子扯到地面上。

她是永遠都不會再生孩子。

兩人聊了幾句,靜安不想聊了。小宋是正經人,她不能耽誤人家。就跟小宋分手。

小宋跟靜安要電話號,靜安沒有給他。原本想讓姨媽告訴他合不來,這次,當面說了:「我們不合適。」

小宋問道:「怎麽不合適?你歲數大,我都沒嫌棄你。」

靜安心裏說:「我嫌棄你。」嘴上說:「我配不上你。」

靜安轉身飛快地走了,小宋在她身後說了什麽,靜安沒有聽清。

如果跟小宋結婚,那就又回到了八年前,跟九光剛結婚時候,要遭遇的種種磨難。

好容易冬兒七歲了,她熬了七八年才算熬出一點頭,還一腳踏上婚姻這艘船?跟著不喜歡的男人風裏來雨裏去?

那是不可能的。靜安給姨媽打個電話,說兩人不合適,也委婉地跟姨媽說,自己不想找物件,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也挺好。

姨媽還要說什麽,靜安掛斷了電話。又給母親打電話,讓母親以後不要再管她的婚事,她這樣的日子挺好的,不想再經歷婚姻裏的的磨難!

母親生氣地在電話裏罵她,靜安把手機關了。

人生啊,無論跟誰一起走,這個人多數幫不了你,卻反過來帶給你很多麻煩和磨難。

一個人上路,也未嘗不可。

這時候,身後開過來一臉車,車速緩了下來,車窗開啟,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顧先生在車裏看著靜安,眼裏有笑意:「這麽晚了,送你回家——」

靜安連忙擺手,客氣地說:「不麻煩了,我家不遠——」

車子竟然停下了。

靜安擔心自己兩次拒絕顧先生,怕顧先生有反感,覺得她不好接觸,就說:「顧總,聽李老師說你以前寫過很多小說,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機會拜讀。」

顧先生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他說:「我送你回去,我們開車不麻煩——」

靜安還是委婉地拒絕。

顧先生這樣的人,不能貼乎他,讓他瞧不起。有點距離剛剛好。那是她遙不可及的。

顧先生的車子開走了,夜幕也降下來。

靜安開始琢磨下一個小說些什麽,報社刊登了她的稿子,為什麽沒有給稿費?什麽情況,是不是給編輯打個電話?

生活中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沒有想象……

未完待續——

本內容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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