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恩，我嫁給了現在的老公。
可在一次女星的慶功宴上，他的另外一個身份不打算再瞞我了。
他高調向眾人宣布自己單身多年。
和小明星深情對望。
昨晚還說愛我的老公，怎麽就單身了？
我前腳剛離婚搬走，他後腳領人就住了進來。
某天，他突然把我扯到一旁：「我好想你，回來好嗎？」
你真渣！
1
我自在家準備了一桌子菜準備等紀嵐回來吃的時候，手機裏突然跳出一條推播：「驚！圈內著名調音師紀嵐和知名女星章綿疑似戀情。」
我點開一看，各種生圖直出：
有兩人深情對視的；
有兩人並肩而立的；
也有兩人談笑共飲的。
底下一堆人評論：
「我去，誰跟我說紀嵐不近女色的？」
「不過這兩人也太好磕了！」
「我家綿綿的另一半，自然是要頂配的。」
......
我氣得有些顫抖，不死心地繼續往下翻。
這時，紀嵐的訊息傳來：「我在一個朋友家有點事，今天不回來吃飯了，你自己看著辦。」
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
是紀嵐奶奶的忌日。
奶奶走前說自己不喜歡死氣沈沈的氛圍，叫我和紀嵐一起坐下來吃頓飯，就算是看望她了。
奶奶才走了沒幾年，紀嵐就把這回事完全拋之腦後了。
我忍著怒意回了條訊息過去：「紀嵐，你平時怎麽樣無所謂，可是今天是奶奶的忌日。」
發出去的訊息猶如水底的石頭一般，沒有一點波瀾。
我獨自等了他一夜，直到第二天晌午，紀嵐才帶著有口紅印子的外套回家。
桌上的飯菜一點沒動。
我叫住他：「你知不知道昨天是什麽日子？」
紀嵐沒接話，直接略過我走進房間，把門關的砰砰響。
我大罵一聲，去敲他房門：「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章綿吃了？」
裏面的人像是吃了槍藥：
「時雨，這個家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我攥緊拳頭，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2
在我記事起，我就是一個孤兒。
因為我生下來就長的很壯，是同齡人都沒有的那種體型。
爸媽看我是個女孩又很能吃，把我扔在一座廟前。
孤兒院的夥伴也都不願意和我交朋友，院長經常偷偷打我。
我還為此抑郁了很長一段時間。
有年下雪天，我實在是太餓了，就從廚房偷了兩個饅頭。
還沒吃上就被院長發現了，她把我打了個半死，然後把我趕了出去。
我穿著破了幾個洞的漏風棉襖走了十幾裏路，終於倒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前。
也許是天不絕我。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很軟的床上。
床頭還有好看的布娃娃。
「你醒啦？快把這碗姜湯喝了，暖暖身子，你剛暈倒在外面，凍得嘴都紫了。」
面前的老奶奶笑瞇瞇的看著我。
看我猶豫了半天沒接過去，她又摸了摸我的頭：
「快喝吧，沒毒的。」
「你這娃怪討人疼的，跟我孫子一樣。」
那碗姜湯，是我當時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就這樣，我遇見了紀嵐的奶奶。
奶奶問我從哪裏來，又要到哪去。
我告訴她：「我是個孤兒，沒地方去。」
奶奶聽我講完我的經歷之後，眼眶紅紅地拉著我手跟我說：「以後你就當我的孫女，奶奶要你，奶奶照顧你。」
就這樣，我和奶奶相依為命的過活。
直到我長大之後，奶奶的家裏人把奶奶接回了家。
奶奶把我也帶上了。
紀嵐的家裏人自覺這幾年虧欠奶奶的太多，於是就默許了奶奶的行為。紀家人不待見我，因為我是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
但奶奶護著我，還會偷偷給我錢讓我買糖吃。
我寄人籬下，總歸要做點什麽來換取我現在安逸的生活。
於是我上午在紀家打掃衛生，下午去做兼職，晚上看書學習。
沒過多久，我就見到了奶奶口中的孫子——紀嵐。
3
彼時紀嵐是一個成績優異的音樂生，而我是一個灰頭土臉跟在他身後的小跟班。
他總是在樓上的房間裏彈琴，我只能坐在樓下啃著晦澀難懂的課本。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紀家優秀基因的磁場影響了我。
我竟也考上了跟紀嵐一樣的高中。
紀嵐放學了總有借口讓我幫他拎包，我慢吞吞地跟在他後面回家。
紀嵐身邊的人叫我拎包小土妹，我也不在意。
因為我跟著奶奶來到紀家，是為了報恩。
我根本就不在意紀家人怎麽看我，紀嵐怎麽對我。
我只在意奶奶。
紀嵐長得帥，經常有很多桃花。
章綿就是其中一個。
只不過那時的章綿並不起眼。
每次都是站得遠遠兒地看著紀嵐。
而我，就每天負責幫他收情書、收禮物。
偶爾，還會有小混混找上紀嵐。
但一般都是我幫他擺平的。
後來，紀嵐出國留學。
而我考上了一個重點大學，用我這幾年兼職攢下來的錢供自己讀書，從紀家搬了出去。
畢業之後，有次回紀家看奶奶。
發現奶奶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紀嵐是奶奶最寵愛的孫子，而我也是奶奶最喜歡的孫女。
奶奶就對我說：「阿嵐這孩子，長這麽大我也沒看見他跟哪個女孩子走得近。」
「能不能給奶奶一個面子，阿嵐一個人在外面打拼的時候，多照顧他。」
我以為奶奶口中的照顧是字面意思，一口答應。
但是紀嵐卻甩出戶口本，跟我說：「奶奶讓我娶你，我不想讓奶奶為難。」
我這才知道，奶奶甚至連我的後半生都給我安排好了。
奶奶怕我跟了別人受委屈，索性把自家孫子交給我。
奶奶對我這麽好，我又怎麽會不承她的情。
當天就和紀嵐去民政局領了證。
從此和紀嵐過上了同居的生活。
4
我嫁給紀嵐，有一半是為了報恩。
有一半是我單純懶得找物件。
但我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起碼紀嵐是從小到大認識的。
後來紀嵐在南城開了家琴行，由於出色的學歷和帥氣的面容一時間名聲大噪。
外人說紀嵐不近女色，以為他單純的沒遇到心動的白月光大女主。
其實紀嵐早就結婚了，而且這幾年很恪守作為一個丈夫的本分。
對我更是相敬如賓。
但是除了紀家人，紀嵐從沒對外人說自己已婚了。
但我也不在意，因為我知道紀嵐對我沒多少感情，全靠奶奶的一句話在撐著。
不就是不愛我嘛。
我愛我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紀嵐有個喜歡的人。
那個人就是章綿。
他的書房裏還有他和章綿的畢業照。
唯一的一張和異性的合照。
兩人並肩而立，相片裏的兩人笑得燦爛。
至於我為什麽突然記起她了，是因為章綿現在成了南城最火的女明星。
我記憶中的章綿曾經並不起眼，甚至有點泯然眾人。
但如今，卻是女大十八變，出落得亭亭玉立。
一頭烏羽般的長發，櫻唇瓊鼻，特別是她那雙水汪汪的杏眼，連女人看了都要招架不住。
她演了一個惡毒女配出名了。
不得不說，那部劇我看了都覺得章綿仿佛生來就是這麽惡毒的人。
也難怪她能火出圈。
而我就在家裏給他煮煮飯，打掃打掃衛生，空了就搗鼓化妝品。
日子過得好不輕松。
但我天天在廚房裏發光發熱，像個老媽子。
我跟紀嵐說我要出去找工作，他一口回絕我：
「小雨，我養你就好了。」
「你只需要在家裏給我準備好飯菜等我回家吃飯就好了。」
說著還吻了吻我的額頭，態度虔誠地像個信徒。
剛開始的幾年，紀嵐雖然不愛我，但對我極好。
他做調音師，又開琴行，很賺錢。
有很多名門世家基本上都會請紀嵐去他們家裏調音。
一來二去，多了很多喜歡他的名門淑女。
經常會有人慕名來買琴，然後順便送紀嵐一些小禮物。
紀嵐全都帶回家送給我，為了哄我開心。
說是小禮物，但有些是紀嵐自掏腰包買的。
今天是南城僅此一條的「松綠玫瑰」項鏈；
明天是做一只少一只的羊脂玉手鐲；
後天是精美絕倫的季節限定高跟鞋......
我笑嘻嘻地收下。
這麽貴重的禮物，不要白不要。
紀嵐最忙的時候，一連幾天都不能按時吃飯。
但他卻還會給我點好小蛋糕，問我有沒有吃飽。
直到那天，紀嵐應酬喝了很多酒。
我半托著他進門，扶他進房間。
他卻捧著我的臉吻了下來，一邊吻一邊說：「怕麽？」
他用力地抱住我，隔著睡衣，我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一陣一陣地印在我身上。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躲閃。
紀嵐關了燈，把我放在床上：「別怕，我會輕點。」
？
不是說紀嵐不近女色的嗎？
也沒人告訴我紀嵐狠起來，真的是要把我的骨頭都拆散架了。
後來我也沒跟紀嵐提過我要去找工作的事。
於是我就在家裏研究起了化妝。
我大學學的是形象設計，總是接觸到一些很前沿的設計理念和藝術風格。
但是嫁給紀嵐後，我這些專業知識就像蒙了灰的舊物一般，躺在我心裏，未見天日。
奈何沒工作的生活實在太無聊了，於是曾經趁手的工具又被我撿起來了。
我買了幾大摞最新的時尚雜誌開始學化妝。
紀嵐每個月會給我打很多零花錢。
成為化妝師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有很多準備工作。
所以我沒客氣，一股腦的買了很多護膚品化妝品。
快遞堆了半個客廳，拆快遞的時候，紀嵐嚇了一跳：
「小雨，你這是？」
「哦，我在家太無聊了，研究化妝呢。」
我照著現在的流行趨勢，還斥巨資買了很多衣服褲子鞋子包包項鏈。
什麽跟時尚搭邊，我就買什麽！
我經營了一個自媒體賬號，某天突然小火了一下。
我自制的穿搭和妝容一時上了推薦榜好幾天。
自從火了之後，我每天都忙著研究這些。
有時候甚至忘記幫紀嵐準備餐食。
紀嵐從沒做過飯，每次都是點外賣。
他頗為好笑地看著我：「小雨在家也能這麽忙。」
我以為我和紀嵐可以就這樣安穩的過下去。
這時候章綿找上了我。
讓我給她做妝造。
5
其實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紀嵐喜歡章綿。
雖然那時章綿並不起眼，但我時常看到章綿會和他餵同一只流浪貓。
那只流浪貓很怕人，但惟獨不怕紀嵐和章綿。
一來二去，就熟識起來。
那時章綿的家境不是很富裕，身上透著一股韌勁，總是自己邊打工邊讀書，人也很乖巧有禮貌。
有很多長得漂亮又很優秀的女孩子喜歡他，他無動於衷。
但紀嵐似乎就很癡迷於章綿那種堅韌不拔的性格，像一朵小白花，純凈無瑕。
於是章綿火了之後，紀嵐就經常開始不回家了。
章綿在組裏拍戲，也不知道她從哪裏知道我是幹這行的。
指名道姓地請我去給她做造型。
我心裏咯噔一聲。
我那技術現在也只能算是半吊子水平。
但是在章綿的助理的強烈要求下，我硬著頭皮赴約了。
章綿本人比電視上更美一點，一件玉石花紋的修身旗袍穿在她身上，身姿搖曳，惹人生憐。
我將各種化妝品全部排開，正低頭偵錯適合章綿膚色的粉底液時，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彈出來一條資訊。
「啊——小雨姐姐，你怎麽會和紀哥哥在一起？」
章綿死死地盯著我的手機屏保。
我被她嚇了一跳，擡著眼皮解釋道：「對，我和他結婚了。」
章綿聽到我這話，狠狠地抖了一下，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但她還是強裝鎮定，擺出一副假笑：
「怎麽會？紀哥哥之前明明告訴我他沒有結婚呀。」
「我說，你喜歡他也不要這麽上趕著吧。」
章綿故意激我，想看我為了紀嵐爭風吃醋的樣子。
我不鹹不淡地回應她：「可惜你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章綿被我嗆聲，有些氣結。
我偵錯好粉底給她上妝。
等到章綿拍戲的時候，突然在片場尖叫起來。
「啊——我的臉！我的臉好痛！」
章綿的臉上起了很多紅疹，那模樣好不嚇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關切地問她怎麽了。
章綿倒也是把綠茶這套玩得明明白白了。
她坐在躺椅上，泫然欲泣：
「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新請了一個化妝師......大家不要怪她，是我自己的問題。」
一時間流言蜚語如潮水一般向我襲來。
「你說她長得就壯壯的，肯定是嫉妒綿綿姐長得比她美。」
「我可不敢請這樣的化妝師，好歹毒啊......」
「綿綿姐的臉要是毀容了可怎麽辦？」
片場的周圍還有很多章綿的粉絲。
我的手機瞬間瘋狂的震動起來。
點開一看，數百條謾罵哐哐砸來。
導演走來問我：「時小姐，能不能解釋一下？」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剛剛給章綿上妝的粉底液，塗在了我的臉上。
過了十分鐘，我的臉沒有一點事。
眾人嘩然。
我趁機打圓場：「這事怪我，我應該提前問一下章小姐的膚質，是我的失職，抱歉了大家。」
導演只好讓章綿先回家休息，養好了再回去拍戲。
章綿走的時候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當天晚上，紀嵐就給我打了電話：
「時雨，你把章綿的臉怎麽了？怎麽這麽多紅疹子？」
我去，怎麽還告狀了。
我說：「章綿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系？」
「她現在是明星，臉是她最重要的門面。」
「時雨，你這次，過分了。」
紀嵐強忍著火氣掐斷了我的電話。
他和我結婚這麽多年，像剛剛那樣對我不客氣還是頭一遭。
我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外人怎麽看我我都無所謂，但沒想到紀嵐居然也對我發脾氣。
我本想安安分分地做我的美妝博主。
結果我被章綿直接送上了熱搜，這下美妝博主也做不成了。
「章綿的臉毀容？真相竟是某化妝師時雨的鍋......」
雖然這件事並不是我的問題，但是章綿沒打算放過我，那些為我發聲的評論也被章綿的粉絲攻擊的體無完膚。
饒是我內心強大，也頂不住鍵盤俠在網上往死裏罵我。
章綿挑釁地找到我：「我知道你什麽都沒幹，可我就是不喜歡你。」
「你從小就跟在紀哥哥身邊，不也還是什麽都沒得到嗎？」
我被她說得有些不耐煩了：「那又怎樣，只要我和紀嵐還是一天的夫妻，你就想也不要想你的紀哥哥！」
章綿被我罵了也不惱，反而是胸有成竹地笑道：「那你等著瞧吧。」
6
有天我逛街回來，發現紀嵐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等我。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做的？」
紀嵐有些尷尬：「外面的廚子做的。」
那晚，紀嵐喝得有些多。
他把我抱上床，頭埋進我的頸窩，在我耳邊吐著熱氣：
「小雨，對不起，我那天不該兇你。」
「我愛你。」
？
我瞪大了眼睛。
嘖，結婚這麽幾年，終於發現老娘的好了？
我轉身抱著他：「其實我這麽多年......」
話還沒說完，紀嵐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其實我這麽多年發現自己也愛上你了。
我以為紀嵐說的那番話是真心的，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就被打臉。
一只偷腥的貓，都會主動對人示好，何況是人呢。
那晚他說的話，像裹了層蜜的炮彈。
紀嵐盛裝出席了章綿的慶功宴，西裝筆挺，風度翩翩。
可那天剛好是奶奶的忌日。
我等了他一宿，等來的卻是他和章綿疑似戀情的熱搜。
紀嵐在台上深情款款地宣布自己單身多年，台下的章綿看著他眉眼含笑。
我氣得劃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亮著的螢幕上都是清一色的祝99。
昨天還抱著我說愛我，今天就和眾人宣布自己單身多年。
原來人的感情可以說變就變的嗎？
我有些黯然，為我這些年對他流露的真情感到有些不值。
但我最生氣的不是紀嵐對章綿如何如何好。
而是他忘了今天是奶奶的忌日。
他現在居然可以為了章綿做到如此地步。
對章綿好到，連奶奶都忘了。
紀嵐在我眼裏的形象一下子大打折扣。
從曾經謙和有禮的巨人，變成如今被美色支配的矮子。
7
我獨自去奶奶的墓地看了奶奶。
給奶奶帶去了我第一次見到奶奶時放在我床邊的布娃娃。
那只布娃娃已經很舊了，但我洗得很幹凈。
「奶奶，我來看您了。」
我坐在地上，輕撫著奶奶的墓碑。
「對不起，奶奶。」
一陣風吹來，我情難自持，抱著奶奶的墓碑痛哭。
「我以後可能不能聽您的話了。」
———
起初我覺得，就算我跟紀嵐沒感情，但只要他能夠做好一個丈夫該做的事，他不愛我就不愛我吧。
人嘛，總是能日久生情的。
我這條命是奶奶給的。
所以奶奶走之後，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紀嵐。
我就一心一意地對他好。
但是一碼歸一碼。
他對我沒感情不代表他可以在外面亂來。
之前章綿挑釁我的時候，我還覺得紀嵐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直到真相狠狠地打在我臉上時，我才發現，我這輩子唯一的牽掛，在奶奶離開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從小被父母拋棄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對感情的背叛。
哪怕紀嵐從前對我再好，我再怎麽愛他，現在也覺得惡心。
我回到家，麻溜地和紀嵐提離婚。
「時雨，這些年我賺那麽多錢養你，你還想怎樣？你以為我為什麽對你好？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紀嵐煩躁地扯開領帶。
「我本就是為了奶奶才嫁給你，只不過現在有人比我更需要你，我可不敢鳩占鵲巢。要不然我一不留神又上熱搜咯。」
我彎腰收拾搬家的東西，眼皮都沒擡一下。
紀嵐聽見我說這些，暴躁地捶墻，罵了句臟話。
瞧瞧，南城無比矜貴的調音師居然也有這麽暴躁的一面。
「你送我的東西我會還你，但我自己的東西我不會留。」
「你的手可精貴著呢，別捶壞了。」
我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眼眶裏的淚幾乎快要忍不住流出來。
「你有種滾出去就再也別回來！」
紀嵐走到茶幾前毫不猶豫的簽下了離婚協定書，摔門而去。
我坐在客廳哭了半天，冷靜下來之後，想清楚了很多事。
情這個字，是無數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我本來以為，我這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不會再受傷。
但是沒想到，一入情局深似海，一向視感情為無物的我，竟也頭一回栽了。
情字愛人卻也傷人。
我以為我本不會愛上紀嵐，可是跟他朝夕相處了這麽多年，我早已分不清我對他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親情。
但是人嘛，又不是離了愛情就不能活了。
誰年輕的時候沒遇到幾段不如意的感情呢。
8
紀嵐和章綿很快就向眾人宣布他們在一起了。
兩人高調地出現在各種公共場合。
章綿還發了條微博，圖中是紀嵐系著圍裙在廚房煮菜的樣子。
配文是：我終於等到了那個為我洗手做羹湯的人啦～
底下有無數人祝福。
此時我已經坐上了去北城的飛機。
我冷笑一聲，宣布這段感情徹底失敗。
紀嵐的手不僅是用來彈琴和調音的，也是他入圈這麽多年，是他的門面。
在以前，只有我給他煮飯的份。
就算我忙得沒給他準備，他也不會自己下廚，只會點個外賣讓我一起吃。
但現在他居然願意為了章綿下廚。
他都能對我很好，想必對章綿只會更好。
果然真愛可破一切。
我暗滅螢幕，準備起飛。
家裏的所有東西我都一並搬去了北城。
沒錯，家裏的所有家電家具都是我買的。
留給紀嵐的只有他花了很多錢給我買的各種禮物。
除了吃的我已經吃完了以外，其他一件不少。
我剛落地，就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氣急敗壞地罵我：
「時雨，你tm什麽意思？」
「老子的家被你搞成這樣？東西呢？你這讓我和綿綿怎麽住？」
雜亂間，我聽見章綿的哭腔：「紀哥哥，我腳崴了，好疼......」
他又著急忙慌地去哄章綿。
我眼中的最後一滴淚落下，像是自言自語：
「家裏的家具都是我買的，現在物歸原主罷了。」
電話掛斷，我給他發了一條短訊：
「紀嵐，其實我發現自己愛上你了，但是我好累。
記得多去看看奶奶，她很想你。
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然後拉黑，拔了電話卡。
世界終於清凈。
——
等到紀嵐終於想起自己還在打電話的時候，發現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掛斷了。
紀嵐被我掛了電話，少有的氣急敗壞。
他以前從來不會為了我對任何人發脾氣。
但是現在居然能為了章綿對我發脾氣。
他又不死心地繼續打我的電話。
並沒有接通。
罵罵咧咧了一通後，然後也把我的號碼拉黑。
9
一年後，我在北城開了一家小工作室，登出了之前所有的自媒體賬號。
之前的美妝之路雖然不怎麽順利。
但上天總是眷顧努力的人。
我勤勤懇懇地工作。
麻雀雖小，但每天來店裏的客戶依舊絡繹不絕。
時間久了，我也漸漸地有了一些名氣，變成了一個手裏有點資產的小富婆。
她們都說我的妝造是北城一絕的，每天都排著隊來光顧。
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聘請了一個助手，叫果果，來幫我的忙。
然後，有很多明星模特都來我的店裏，請我幫她們設計造型。
每天都能看見一個比一個漂亮的美女，一個賽一個帥的模特帥哥。
運氣好的時候，我還會跟組跟拍，還能欣賞到模特帥哥的頂級身材。
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肉是多余的那種。
就是遠遠望去都要流口水了，關鍵這些帥哥美女還都是我做的造型！我化的妝！
有個叫段一珩的帥哥天天來我店裏。
我覺得他很眼熟，但我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
我問他為什麽總來，他故作神秘地說他要以最帥的一面見他喜歡的人。
他的眉眼是我見過最精致的一個，比紀嵐還要好看上幾分。
在高亮的頂燈下，他輪廓英挺，眼睛也亮晶晶的，比飄在窗戶上的雪花還要幹凈。
和帥哥做朋友，和美女聊人生。
這樣的日子是我以前跟紀嵐住在一起時想也不敢想的一幕。
「時雨姐，收一收，你的口水都要流出來啦！」
果果在一旁遞了杯水給我。
「姐，咱們明天的行程安排是跟一個古裝劇組對接，確定妝造類別。」
「有帥哥嗎？」
「姐！咱們是幹正事的。」
果果白了我一眼。
「好像有。」
我歡天喜地地和果果趕去場地，卻發現這次接的單，女主是章綿。
我楞了一瞬，本想直接推了這單。
可果果神神秘秘地告訴我有個超級帥身材又特別好的帥哥男主等我親自去給他做造型。
為了帥哥，我咬咬牙，還是接下了。
章綿看到我，嚇了一跳：「怎麽是你？你就是她們說的很有名的化妝師？」
「不敢，再有名也沒有章綿姐出名。」
章綿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踩著高跟鞋憤憤地離開了。
這麽些年沒見，章綿還是那個章綿。
而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
10
第二天，我又見到了熟人。
段一珩。
我沒想到他居然是章綿這部劇的男主。
然後，我又在同一條走廊上碰見了紀嵐。
這世界簡直是太小太小了。
紀嵐帶了一副金絲眼鏡，長腿直立，靠在墻邊，正一錯不錯地看著我。
我有些納悶。
他怎麽會來？
我徑直走過他身邊時，他想開口說點什麽，但我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
紀嵐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段一珩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
「時雨姐，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我其實是超級無敵帥的大明星吧？」
我懵逼在原地：「果果說的超級無敵大帥哥就是你？」
好吧......
我招呼著段一珩去化妝間，突然感覺如芒在背。
身後的氣壓瞬間下降了幾個度。
沒想到我和段一珩的對話被章綿聽見了。
她在化妝間酸溜溜地開口：
「一珩哥，你可別被她騙了，她可是離過婚的人。」
周圍的人頓時開始竊竊私語。
我剛想反駁，段一珩就不悅地反擊：「和你有關系？」
「時雨姐，其實本來女主角不是她，但是不知道她怎麽得來的。」
段一珩故意說的很大聲，章綿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
我朝他做了個鬼臉。
他們去拍戲的時候，果果在我旁邊犯起了花癡：
「時雨姐，段一珩好帥啊，再加上你的技術，簡直是妙筆生花。」
我喝了口旁邊的果汁，瞇眼望去。
發現他們在拍男女主對手戲。
一場女主扇男主的戲。
章綿剛開始的時候扇得輕，然後就讓導演再來一條。
然後又故技重施。
紀嵐站在導演旁邊，周遭的氣壓直降冰點。
導演不敢得罪紀嵐。
他看見段一珩被扇得很慘，想讓章綿好好來一條，但是又被紀嵐一個眼神制止。
不知道NG了多少條之後，導演看了看身邊的紀嵐，擦著額頭的汗跟紀嵐商量：
「紀先生，您看看，男演員也被打了很多次了，要不這次就讓他過了吧。」
紀嵐從喉嚨裏憋出一聲「嗯。」
導演如蒙大赦般地跟章綿說：
「章老師，雖然這部劇是紀先生投的，但是您這樣未免有些耽誤拍攝進度了。」
章綿做出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哦！抱歉啊王導！最後一條一定過。」
然後章綿就用盡全身的力氣扇了段一珩一巴掌。
段一珩的臉上瞬間有了個清晰的五指印。
「卡！」
導演有些心疼地看著段一珩，讓他下去休息。
段一珩找到我，叫我給他補妝。
我盯著他的臉有些歉疚：「抱歉啊，你是因為我才......」
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不關你的事，時雨姐。」
「一個男人，要是不能保護自己的朋友，那算什麽男人。」
「我沒事，還指望你幫我補妝呢。」
我遞給他一瓶水：「好，交給我吧，你這臉需不需要上點藥。」
「那你幫我塗。」
一旁的紀嵐把我和段一珩的互動盡收眼底，眼裏像淬了冰，狠狠地把手裏的水瓶捏癟了。
章綿去拉他，他也紋絲不動。
章綿有些惱火：「紀哥哥！你在看什麽？又在看時雨嗎？」
「你還喜歡她？」
紀嵐被她拽地有些煩了，甩開她的手：「你想多了，我去抽根煙。」
11
我從廁所出來，發現紀嵐站在門口，我本想裝作沒看見，但他直接擋在了我面前：「時雨，你別躲了，我就是來找你的。」
我掀了掀眼皮：「紀先生有事？」
「小雨，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嗎？」
？
搞什麽。
「很好，不勞紀先生掛念。」
我無語地回應。
「我看見了你發的那條短訊......小雨，我好想你。」
「你離開之後，我才發現只有你是一心一意對我好的。」
「你還喜歡我嗎？我們復婚好......」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紀先生，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以前在你身邊照顧你，有很大一部份是因為奶奶。但是奶奶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在外面和章綿參加慶功宴。」
「後來我不否認我愛上你了。因為我有心，我的心也會為愛情跳動，但是你不會。」
「至少，你以前從未為我跳動過。」
我撥開他：「你再不回去，章綿該生氣了。」
「這部劇是我投的，她不敢說什麽。」
「所以段一珩被章綿扇了那麽多巴掌，是你讓導演一直拍的？」
紀嵐沒回答我，反而抓著我的手摁在墻上：
「段一珩是你的誰啊？這麽關心？才分開多久啊，就迫不及待了......」
我氣得冒火，怒意直沖頭頂，揚手扇了他一巴掌。
「我沒你想的那麽齷齪。」
他被我打的臉偏向一邊，我轉身正想離開。
紀嵐猛地把我往回拉，我一下撞上了他硬挺的胸膛，疼得我兩眼一黑。
我被他抱得喘不上氣。
「小雨，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
我氣笑了：「好啊，只要你跟章綿現在就分手，然後向所有人宣布我是你的老婆，然後你結束音樂界，我們做一對普通的夫妻，我就原諒你。」
紀嵐一臉震驚地看著我，臉上的猶豫和糾結是我從未見過的。
愛情在金錢和名利面前，總是不值一提的那個。
「我知道你做不到，所以別強求，給我們彼此最後留一點體面吧。」
章綿站在拐角，聽見了我和紀嵐的對話。
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章綿尖叫著跑過來打我。
「賤 人！你為什麽又回來勾引紀哥哥！」
「還想讓紀哥哥結束音樂界？！你算老幾？」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硬生生地挨了章綿一巴掌。
我定神之後，也不管會不會上熱搜了，毫不猶豫地抓著她的頭發打了回去。
「這一巴掌，是你剛剛打我的。」
章綿被我打得尖叫起來。
「這一巴掌，是你故意刁難段一珩的。」
我的力氣本來就比一般女生要大一點，對付章綿這種堪比弱雞似的人，簡直不要太輕松。
章綿被我打得趴在地上，兩眼汪汪地看著紀嵐：「紀哥哥，她打我……」
紀嵐站在一旁，有些厭惡地看著她：「這部劇我會換個女一號，你可以回家了。」
然後紀嵐轉頭看我，眼神裏帶著乞求般的討好，像一只等待主任表揚的小狗。
我全當沒看見，拍了拍身上的灰，瀟灑離去。
12
我和章綿互撕的那一幕，果然被傳到網上去了。
但是沒想到一時居然有很多支持我的聲音。
「我去，章綿終於被罵了，之前我早就覺得她自視甚高，一點都不尊重人。」
「有次和她一起拍戲，她的狗不見了，全劇組的人都在等她。」
「時雨是我最喜歡的化妝師，性格超好的！我覺得她不像那種會主動找事的人。」
「只有我覺得章綿沒有什麽演技，但是演綠茶是真的像嗎？」
……
章綿被爆出自己為了拿到女一號，不惜被潛規則。
紀嵐看見這條熱搜，氣得停住了本想把熱搜壓下去的念頭。
和章綿大吵一架。
隨後更是直接在平台上宣布自己和章綿分手。
章綿一夜之間變成過街老鼠，人見人罵。
我躺在搖椅上，長舒一口氣。
這件事的熱度很快就過去了，我的工作室反倒生意更紅火了起來。
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但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正是我這麽多年以來最想要的。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是我以前從未想過的。
雖忙碌，但幸福。
段一珩透過那部戲變得跟我熟識了，突然大火了起來，各種通告接得手軟。
但他時不時就會跑到我的工作室串門。
他的粉絲則會把工作室圍得水泄不通。
我氣得打他：「你這樣我怎麽做生意！」
段一珩賤兮兮地笑：「那就別做生意了，我把你的店買下來，然後包養你。」
「姐才不要你包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隔三差五就能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見紀嵐。
這哥們真是閑出屁了。
陰魂不散。
他什麽也不做，就是每次都直勾勾地盯著我。
終於有天，我被他看得煩了。
語氣不耐地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麽？」
「小雨，你還愛我嗎？」
紀嵐近乎乞求地看著我。
我踢著腳邊的石子，心裏沒有一絲波瀾：「我之前說的難道不夠清楚嗎？」
「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們好好過日子吧，好不好。」
「你在短訊裏不是說愛我的嗎？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紀嵐從前一個如此高傲的人，此刻居然哭了。
他晃著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不用了，紀嵐。」
「我沒有你，照樣過得很好。」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要是沒有你，我還不知道自己原來有賺大錢的本事。」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那條短訊已經是過去式了，紀先生不必太在意。」
我看著街邊閃爍的霓虹燈，感覺內心有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段一珩站在不遠處向我招手：「時雨姐！晚上吃火鍋！快來！」
紀嵐聽見段一珩的話，臉瞬間黑了。
我朝段一珩大喊：「等我！不許偷吃我的蝦滑！」
紀嵐還不死心，有些顫抖的拉住我的手：「小雨，那你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嗎？你答應了我就走，以後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你說。」
「可以最後抱我一下嗎？就當是告別了。」
我坦然地張開雙臂，紀嵐上前給了我一個很深很深的擁抱。
他湊到我耳邊說：「小雨，對不起，我愛你。」
一如那天他醉酒時在我耳邊說的一樣。
當時我覺得是這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現在我只覺得這句話像輕得像一陣風一樣。
吹過了就是吹過了。
「你要幸福，小雨。」
我點點頭，轉身朝段一珩跑去。
「段一珩！等等我！」
段一珩拿了一條圍巾遞給我，有些失落：「時雨姐，你為啥要抱他？」
我開玩笑地說：「我看他有點可憐，就抱了他一下。」
「那你看我也很可憐，在雪裏等了你這麽久，你能不能也抱我一下？」
段一珩也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我不抱！抱了明天就上熱搜啦！」我笑嘻嘻地跑遠。
我和段一珩的嬉鬧聲逐漸淹沒在風裏。
那一頓火鍋，我吃的格外香。
13
紀嵐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
後來，南城就再也沒有聲名鶴立的天才調音師了。
紀嵐把他所有的錢都捐給山區的小孩了。
他什麽也沒留下，唯一留下的是一個洗的很幹凈的布娃娃。
和那棟沒有家具的房子。
他總是一個人坐在空房子裏，懷裏抱著那個娃娃，盯著窗外的樹發呆。
紀嵐的家裏人心疼他，還打電話找過我。
問我能不能回去看看他。
我拒絕了。
我說：「這是他不認真對待感情應得的，是他的懲罰。」
他們罵我狠心，我一笑置之。
14
段一珩向我表白，但我拒絕了。
我說：「我目前沒有想談戀愛的打算，只想賺大錢，所以對不起啦。」
段一珩也不難過，反而對我更好了。
「買賣不成仁義在，時雨姐，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他認真的看著我，眼裏帶著無限真誠。
我有些恍然，這麽多年以來，上次聽到這樣的承諾，還是奶奶對我說的。
我眼眶濕潤：「謝謝你。」
我回去看奶奶，段一珩說什麽也要跟我一起去。
我為他為什麽。
他說：「我想謝謝這麽多年照顧你的奶奶，也想看看你生長的地方是怎樣的。」
奶奶的墓地很幹凈，應該有人經常打掃。
我給奶奶買了一束花，坐在墓碑旁：「奶奶，我又來看你啦。」
「這幾年我過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紀嵐也深深地朝奶奶鞠了一躬：
「奶奶好！以後時雨姐就由我照顧啦！您放心好了！」
我罵他：「誰說要你照顧了......」
一直不下雪的南城，那天居然飄起了雪。
我在心底許願：
「奶奶，希望你能來夢裏看看我，我想你了。」
（正文完）
番外：「段一珩視角」
我叫段一珩。
我的家庭一點都不好，我討厭我爸。
他是個喝了酒就會打女人的壞男人。
有天放學回家，我媽被我爸打的還剩一口氣。
我崩潰地抱著我媽，想帶她去醫院，但是我們家的門口路很小，救護車根本開不進來。
所以我騎著三輪車載我媽去醫院。
我的車騎到半路爆胎了。
然後，我就遇見了時雨。
時雨看見滿身是血的我，著急忙慌地叫我上車。
她幫我把我媽扛上電動車，然後跟我說，她一定會把我媽送去醫院。
我蹲在她的車前面，血汙把她的車弄臟了，還染紅了她的白校服。
我向她一直道歉。
但是她卻笑了。
我疑惑地看著她。
她擦了擦汗說：「太好了，你媽媽得救了。」
那一刻，我覺得她像天使。
從那之後，我總是能看見她跟在一個男生後面，一個人拎著兩個書包。
周圍的人都叫她拎包小土妹。
可我不覺得。
這些人什麽眼光，她明明是一個天使。
我氣不過，把那些說她的人都打了一頓。
他們都說我是瘋狗，亂咬人。
我也不在乎，只要不說她就好了。
但是我好嫉妒那個男生啊。
憑什麽我的天使要給他拎包。
我發誓，等我長大了，以後一定要保護她。
不會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沒想到長大之後她居然在北城開了一家妝造店。
真是天助我也。
我每天都去，還特地跟她強調我要變得很帥去見我喜歡的人。
她笑著說包在姐身上。
傻瓜，我喜歡的人，就在我面前啊。
我沒告訴她我是誰，因為我還沒有能力給她一個很好的生活。
我終於火了，我拼命地賺錢。
我跟她開玩笑說，我要買下她的店，包養她。
但是她拒絕我了。
她總是倔強又勇敢地拒絕我。
這麽多年，我看著她從一個工作室變成一個超大的工作室。
人也變得憔悴了許多，但只要一提起她的夢想。
她的眼睛就亮亮的，很漂亮，又很堅定。
我看見她抱了紀嵐，我有點吃醋。
假裝很委屈的想讓她抱我，但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小九九，又拒絕我了。
沒關系，我越挫越勇。
這次，我向她表白了。
我還是失敗了。
沒事，我依舊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她說她想賺錢，那我就陪她一起賺錢。
反正我這一輩子，就喜歡她一個人。
我陪她去看了奶奶。
那年從不下雪的南城下雪了。
她叫我許願，說第一場雪許的願會很靈。
我雙手緊握：「希望時雨的願望成真。」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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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虛構，不要帶入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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