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半年的事。
我奶奶過世了。
我是春節前3天回的老家,三十下午,我媽說今晚咱們去奶奶家吃吧,別在自己家做了。我還尋思,最近幾年都是她安排好了,我們去飯館吃,一般都是因為她年紀也逐漸大了,自己和二嬸、我那個比我小4歲的老嬸操持一桌子菜太麻煩和累了。這次怎麽突然說要去奶奶家吃呢?
到了奶奶家,一家10多口人圍著桌子準備,因為桌子小,一般這頓年夜飯我和老叔一般都是站著吃的,哈哈哈。奶奶家的餐廳大概就能招待5個人吃飯。菜都得摞著,要不沒地放。
飯桌上,我們還在那吹噓,你看我們家老太太養生有道,什麽要多運動強身健體都是扯淡,我們家老太太一年四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天家裏看電視劇,這不也活了90多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奶奶就笑瞇瞇的看著我們吹噓她的身體好。
初一,我們在自己家吃的,家父接了一個電話。
初二,我開車帶著老婆孩子回了娘家。
初三,我開車回來了,在自己家吃的,家父不在家吃晚飯。
初四,中午,我約了初中最好的哥們吃飯,一般一年我們就聚這麽一二次。吃完飯,我要去做核酸,因為初五要回北京了。一個哥們就陪我去核酸點了,他隔天要去縣城一趟。做完核酸,我接到家母電話,問我幹嘛呢,我說和誰誰誰一起呢,咋了。她說,你是不是在哪哪哪,我說是,對,就是在那附近,她說你離奶奶家也近,要不去看看你奶奶去?我說三十晚上不還一起吃的麽,怎麽了。她說,你奶奶身體不太舒服,可能又是過節這幾天吃的東西多了,油大了吧?你去看看。我說好。
我哥們看我掛了電話,問,老太太怎麽了?我說沒事,她每年這時候都因為多吃點東西就會不舒服,好幾年了,頭幾年還去醫院住院來的呢。我哥們說,看你這意思,問題不大吧?我說是,應該沒啥事,我去看看,你自己回去吧。
我到奶奶家,奶奶還說,大孫子來了啊,我說是,聽說你不舒服了,我就過來看看你。當時我老叔、家父都在。後來奶奶就說,有點困,要睡覺。我就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和家父還有老叔聊了一下午的天,大概19點左右我才走了。
隔天,我在家母那邊吃了午飯,就要出發了,家母給家父打電話,問老太太怎麽樣了,家父說,發燒了,吃藥了,一會看看,不行就還得去醫院看去。我說,我要不別走了,萬一需要我呢?家母想了下說,應該還和去年一樣,最後虛驚一場,你先回北京吧。
一路都稍稍有點擔心,進京大堵車,到了北京都晚上8點多了。
我到家就給家父打電話,家父說,已經進了ICU,今晚是危險期。
我心裏咯噔一下子。
我說,我現在回去,一邊說,一邊那書包。家父說,你別回來!現在是晚上了,你開的著急,再出事怎麽辦??今晚不許回來!!你要回來,也是明天白天回來!!!!我說,好,我明早給你打電話,問問情況,要是好轉了,我就不回去,要是惡化了,我就回去。
當夜,基本我就沒怎麽睡。
早上6點,我打電話給家父,家父說,人已經走了,你撩了電話,沒多久的事。
我當天上午10點到的家。收拾了收拾,就去奶奶家了,開始作為長孫準備後續的事宜。一直到奶奶的遺體推進焚化爐。我才這幾天第一次的哭出來。
沒哭出來的主要原因是,沒有真實感,就感覺太快了。後來我和家父聊天時候,家父也說,這真的是高效離世,一點都沒給兒孫添一絲的麻煩。
如果說,用數據衡量的話,從她生病到沒,大概5天時間。需要我們照顧,大概是48小時。進醫院到沒,10個小時。
事後算賬,一共花費6674.67元。
謝謝奶奶給我養大,孫子在北京遙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