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痛苦的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什麽都不要做
可以讓自己躺在床上,然後開始放空大腦,讓自己去單純地感受這種痛苦經過的過程
就像脫光了身子下水,然後讓身體感受水流從身體表面流淌過去。
剛下水的時候可能會有一點冷,但適應以後就沒有什麽關系了
然後到差不多的時候,從水裏出來,把身子擦幹,把衣服重新穿好
痛苦就像流水。
如果不去刻意地截住它,它就會自己流走的。
在最痛苦的時刻,無法承受的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什麽都不要做。
只要什麽都不做,痛苦就無法得到強化,無法在一次又一次的思維反芻,反思,自責裏一步一步膨脹得越來越大。
無法被強化的感受,最後都會歸於沈寂。
所以為什麽要去埋怨班主任沒有盡到她的職責呢?
其實這真的沒有意義的。
當你開始埋怨班主任沒有照顧你的時候,這實際上就相當於在流淌著的痛苦的長河裏打入了一顆釘子。
你覺得這顆釘子是自己竭力掙紮,逃離這條河的救命稻草,但實際上,它只是一個阻塞了流水路徑的阻礙,它讓後面過來的水流無法順暢地流逝而去,它讓這些流水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匯聚了起來。
它創造了一個支點。透過這個支點,你所有的負面的情緒,痛苦,似乎看起來都有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似乎只要把一切痛苦都歸咎在這裏,就可以得到一個理由得到解脫
這其實就是痛苦的漩渦。這個支點讓痛苦這種情緒被明確地意識到了, 它不僅僅只是一種感受,而是變成了一個動機 。
感受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逝,但是動機卻會因為行為的實作而被強化。
當我們把自己遭受到的痛苦,怪罪在身邊的其他人身上時,怪罪在社會、環境、現實當中時,這種怪罪和埋怨的想法似乎為我們的痛苦提供了一種理由,很短暫的瞬間裏似乎這些痛苦有了一個被宣泄和看見的出口
如果只是普通的痛苦,這樣做可能沒有什麽問題
但如果是滔天的痛苦,那其實沒有什麽東西是可以承受得了這種痛苦的情緒的,越是去思考它只會越讓它不斷膨脹,最後摧毀甚至扭曲整個認知
所以這個時候唯一的,真正的解脫方式,就是放棄思考,放棄追問,放棄所有的指責
不要給痛苦的感受任何一個留存下來的支點,也不要讓自己有任何可以回過頭去重新回味那段痛苦經歷的哪怕一個理由
就當它是出門走路突然下暴雨全身被淋濕了一樣
繼續往前走,不要去問為什麽要下雨,為什麽偏偏今天就下雨,為什麽我偏偏今天沒有帶傘,為什麽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借給我一把傘
不,不要去問上面這裏面任何一個問題,不要往這個方向想
哪怕這個時候已經渾身濕透了,那又如何?
趕緊加快腳步,快點走過這段路程,快點到家去,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到家把身子擦幹,換一件衣服,一切就又重新開始了
就是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