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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在農村學校代課,因自卑錯過了女老師,四年後娶了對的人

2024-12-28心靈

那年我在農村學校代課,因自卑錯過了女老師,四年後娶了對的人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1997年。

每當夕陽西下,我站在雜貨店的門口,望著放學的孩子們從身邊跑過,內心總會泛起一絲漣漪。

兒時的夢想、年少的心動、深埋的遺憾,都化作了櫃台上一罐罐的糖果,甜中帶苦。

一切都要從1991年那個悶熱的夏天說起。

那年我23歲,高考落榜後,不願復讀的我只能在鄉下務農。

記得那天,烈日當頭,我正在田裏揮汗如雨地收割稻谷,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已經褪色的背心。

誌遠,歇會兒來!

田埂上傳來趙德貴叔的喊聲。

他是村裏的支書,當過兵的人,說話總是中氣十足。

我放下鐮刀,擦了把汗走過去。

娃啊,村小學要找兩個代課老師,你要不要去試試?

趙德貴叔遞給我一支煙,你高中成績不錯,就是高考那天發揮失常。

這機會難得,可要好好把握。

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這些年,看著同齡人都外出打工或者當上了正式工,只有我還在田間地頭,父母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們很是擔心。

成為一名老師,哪怕是代課老師,對現在的我來說,無疑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就這樣,在趙德貴叔的引薦下,我成了村小學的代課老師,教三年級的數學。

剛開始時,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站在講台上。

第一次上課,雙腿發抖,手心冒汗,寫板書時連粉筆都差點拿不穩。

那時的代課老師地位很低,待遇更是微薄。

一個月的薪金還不夠城裏人吃頓好的,和正式老師更是天壤之別。

雖然表面上大家都客客氣氣,但我總能感受到某些正式老師看向我時那種若有若無的輕視。

直到遇見了她——蘇雅萍。

那是開學第一天的教研會上,她坐在我斜對面,認真地翻看教材的樣子,像是我們村口那棵桂花樹下看書的女學生。

她是我們班的語文老師,也是班主任,比我小兩歲,卻已經是個正式老師了。

慢慢的,因為是同一個班的老師,我們的辦公桌被安排在了一起。

每天聽著她溫柔地和學生說話,看著她認真備課的側臉,那種感覺就像是冬日裏的暖陽,溫暖又美好。

但越是接觸,我就越發現了自己的不足。

她師範畢業,教學經驗豐富;而我只是個連教師資格都沒有的代課老師。

她講課生動有趣;而我就像個木頭人,只會照本宣科。

記得有一次,我的課講得特別糟糕,學生們都昏昏欲睡。

下課後,蘇雅萍主動過來幫我分析問題,教我一些教學技巧。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卻又立刻提醒自己:別做夢了,她是正式老師,而你只是個可能隨時會被辭退的代課老師。

為了表示感謝,我經常會帶一些家裏種的新鮮蔬菜給她。

母親腌的筍幹,地裏剛挖的紅薯,院子裏現摘的柿子。

每次她都會開心地收下,有時還會回贈一些她自己做的點心。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我們之間建立了默契。

有時備課到累了,我伸個懶腰,會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夏夜的星星。

每當這時,我就會慌亂地低下頭,假裝認真看教案,生怕被她發現自己通紅的耳根。

一天放學後,何桂芬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

她是個教了二十多年書的老教師,一直對我很照顧。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的白發上鍍了一層金邊。

誌遠啊,你喜歡雅萍吧?

她慈祥地看著我,我看得出來,她對你也有意思。

你們年齡相當,都是老實人,挺般配的。

我的心猛地揪緊了。

沒想到這麽明顯,連何老師都看出來了。

但隨即又苦笑著搖搖頭:何老師,我就是個代課的,哪有資格跟她……

傻孩子,人這一輩子,感情的事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成分、工作都是外在的,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日子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回家的路上,禾田裏的蛙聲一聲接一聲,像是在嘲笑我的怯懦。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全是蘇雅萍的笑臉。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那些勇氣就像秋天的落葉,簌簌地掉光了。

沒過多久,就聽說蘇雅萍和鄰校的一個男老師處物件了。

那天我正在上課,講到一道套用題,突然聽見隔壁傳來學生們的起哄聲。

透過窗戶,我看見那個男老師騎著單車來接她,車後座上還綁著一捧紅艷艷的玫瑰。

第二年開春,我喝了他們的喜酒。

看著一桌子的人開開心心地鬧洞房,我默默地喝了很多酒,直到何老師把我扶出了酒席。

時間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流逝,轉眼四年過去了。

我還在學校代課,每個月的薪金還是那麽點,但好在能攢下一些。

蘇雅萍的孩子都會走路了,經常被她帶到學校來。

小家夥特別喜歡我,總纏著我要糖吃。

那天午休,我正在逗孩子玩,何老師走過來說:誌遠,你今年都28了,也該成家了。

我認識個姑娘,叫楊巧玲,在鎮上紡織廠打工,要不要見見?

見就見吧。

這個年紀了,在農村還單著,確實說不過去。

那個周日,我穿上最整齊的衣服去了鎮上。

楊巧玲留著齊耳短發,雖然不如蘇雅萍漂亮,但很耐看,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子利落勁。

聊天中得知,她初中畢業後一直在家幫襯父母。

二十歲時去城裏打過工,談過一個物件,結果那男的嫌她土氣,另結新歡了。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在紡織廠上班,專心賺錢。

其實我這次來,也是被家裏逼的。

她直白地說,都說我再不找物件就老了,可我覺得,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

聽她這麽說,我反而放松了。

我們聊了很多,從各自的工作經歷到家庭情況,從人生理想到生活瑣事。

沒想到兩個因為情傷而封閉內心的人,竟聊得如此投緣。

一個月後,我們決定在一起。

年底就辦了婚事,何老師特意幫我們操辦酒席。

蘇雅萍也來了,還帶著她的孩子,給我們包了個大紅包。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

巧玲生下女兒後,看我在學校幹得辛苦,就張羅著在村口開了家小雜貨店。

起初生意很差,但她性子實在,從不短斤少兩,慢慢就有了回頭客。

1998年,村裏的大雜貨店轉讓,巧玲東拼西湊地把店盤了下來。

這時,學校開始清退代課老師,我索性就辭了工作,和巧玲一起經營店鋪。

現在想想,生活好像從來都不會虧待老實人。

雖然當年錯過了一段感情,但卻讓我遇見了更適合的人。

我和巧玲這些年相敬如愛,女兒也聽話懂事,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知足常樂了。

望著夕陽下放學的孩子們,我突然明白: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是必經之途。

當年的遺憾,或許正是為了遇見今天的圓滿。

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做緣分天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