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的自我修養】
已完結/番外在微博/放心入坑!
小說歸小說,此文是在作者看不得女主被真替身後的產物(本人女主控),也看不得男主動不動拿童年悲慘為由各種缺愛不懂愛的設定,本文於2020.7.7發表,2021.7.28完結。另外,大家還是要分清楚小說和現實,因為這樣子的男主在現實中存在的概率太低了,BY也只是小說設定,現實中一定要經濟獨立!並且碰上這樣子的事情趕緊跑!!
以下是新坑~感興趣的支持一下
1.
薄情正式入住香格裏拉小區。
香格裏拉都是一些名媛圈大人物聚集之地,而薄情並不是什麽名媛,能入住香格裏拉靠的還是她那張臉。
這世上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撞臉的機率有多大?
薄情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倒黴,長的和自己非常像的女人成了總裁的白月光,而她成了總裁的替身情人。
不是吧不是吧,都0202年了還玩這麽老套的一出?
說實話,在入住的第一天,她還是很不相信這世上能有個人和她像到總裁來找她當替身。
直到伊莉莎伯拿來時倩的照片給她看。
哢!
沒錯,伊莉莎伯,薄情的貼身女傭。
薄情翹著個二郎腿,端著時倩的照片看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個十分厚臉皮的問題:「你老板是不是暗戀我又得不到我,然後故意整這一出白月光和替身的戲碼???」
或許這話的不要臉程度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薄情剛問完,就感覺背後一陣涼颼颼,伊莉莎伯小心翼翼往身後瞟了一眼。
完、蛋、了。
不是吧阿sir,她這才剛正式報道就要面臨失業危機嗎???
傅數給了她一個白眼,卻沒多說什麽,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她的行李箱,突然想起他媽媽每次出門前裝東西五個箱子都夠勉強,忍不住問:「你就這麽點東西?」
薄情:「?」
薄情:「我窮啊。」
傅數:「…………」
薄情和傅數簽了合約的,合約裏規定兩人交往期間同居要睡在同一間臥室,她這麽點東西倒也省力氣。
傅數等她收拾好,便載著她去西餐廳吃飯。
傅數是真的很有錢,竟然還直接包場了,整個餐廳安靜如雞,全場最佳座位也被他們占了。
薄情一扭頭就能看見南城最美夜景。
誰能想象,幾天前還是一個窮破潦倒的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畢業生,現在就能坐在南城五星級西餐廳,用最佳的視線瀏覽南城夜景。
薄情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臉,這麽值錢。
她悠哉悠哉的往後一攤,瞧了眼坐對面優雅進餐的傅數,突然膽子都大了起來:「你有錢有顏有身材,為什麽你的白月光還要離開你?」
傅數連頭都不擡一下:「膚淺。」
薄情:「?」
謝謝,有被冒犯到。
薄情聳聳肩,實在是懶得理他。
她倏地想起了白天時看到了照片,她的的確確和時倩長的可以用一模一樣來形容,但從照片上依舊能看出,時倩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和她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的好嗎。
她不溫柔,也沒有同理心,不喜歡穿白色裙子,她笑起來也不像時倩那麽清純。
從傅數的語言描述中能總結出,時倩不但是個大美人,心腸還賊好,是個平時在路上碰見阿貓阿狗都要買點東西去投餵的好市民。
可薄情不是呀。
她冷血自私,凡事都以自身利益為出發點,別說去關心別人了,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所以,傅數到底為什麽要找她當替身?
薄情左思右想,只得出了一個答案,傅數這個大豬蹄子饞人家身子,下賤!
嘖,男人果然就是男人。
薄情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對,連帶著看傅數的眼神都變得鄙夷起來了。
吃完晚飯傅數就帶薄情回了香格裏拉。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傅數還要很多公司的事情需要處理,薄情很善解人意的讓他先洗了熱水澡。
等他坐在書桌前開始辦公了,她才拿著衣服進浴室。
以她多年看小說的經驗,如果她是女主,那麽她一定會忘記帶換洗衣物只能讓男主送過來。
這時候男主看見裸著身子的女主害羞的小模樣,好感度突突地上漲。
真是奇奇怪怪。
而她薄情,一定要將一切能萌發感情的萌芽扼殺在搖籃裏。
作為一個被包養的女人,當然是要花金主爸爸的錢,住金主爸爸的房子,享受金主爸爸的一切。
但是絕對絕對,不能動真感情。
嘖,她可太聰明了,都可以出一系列的書了。
【被包養的那些天】【挽留金主三十六式】【我做情婦的一百天】
薄情洗好熱水澡,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床邊坐下,臥室是新整理的,沒什麽東西可以考古,薄情沒看幾眼就蔫了,無聊到拿起了簽好的合約看了起來。
薄情沒擡頭:「金主爸爸,這套房子是你名下的嗎?」
傅數:「嗯。」
薄情興奮:「分手後房子能否歸女方所有???」
傅數:「……」
傅數嘆氣:「分手和離婚是有一定區別的。」
薄情點頭:「交往和包養也是有一定區別的。」
傅數終於擡頭,甚至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薄情示意,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縮了縮脖子。
她繼續看合約,當她看到條件的時候,又忍不住逼逼:「睡一次一百萬?我giao,我這麽值錢!金主爸爸,你該不會還沒睡過時妹妹吧?」
傅數:「?」
薄情:「就是你那白月光啊,你不覺得她的氣質很有林黛玉的感覺嗎?」
薄情:「你是不是不行?」
傅數的臉一下子沈了下來,他氣的連手頭工作都不顧了,拖著她一直折磨到淩晨。
次日。
伊莉莎伯來叫她起床。
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薄情躺在床上楞了一會兒,才忍著渾身酸痛,慢吞吞地爬起來洗漱。
自己一個人就能在這麽大的房子裏晃悠就是爽啊。
伊莉莎伯做好早飯,薄情洗漱完就直接上桌吃飯了。
這待遇簡直比住酒店還貼心呢。
薄情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口:「你老板和時妹妹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伊莉莎伯給她倒了杯牛奶:「老板的私事一般我們不能過論。」
薄情:「哦,那就算了。對了,這街坊鄰裏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伊莉莎伯:「住在我們對門的是國民偶像徐嘉樹。」
薄情眉頭一挑:「哦?這麽大牌?」
伊莉莎伯湊近,壓低聲音:「薄小姐,我偷偷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徐嘉樹和夜氏集團的大小姐在地下戀呢!」
薄情:「噗——————!」
薄情:「你還知道內幕?」
伊莉莎伯:「一個小區的都知道呀,住在隔壁的呢是謝家的長子謝琛和她太太。」
突然想起什麽,伊莉莎伯又虛掩著嘴壓低聲音:「他太太是南城虞家的千金,兩家強強聯合,不好惹的。」
薄情一個三明治下肚,聞言點了點頭,伊莉莎伯繼續說:「我們這層樓就三個住戶,薄小姐,你記得多和她們走動,和他們搞好關系也是很重要的。」
薄情低著頭剝雞蛋:「知道了,謝謝提醒啊。」
吃完早飯,薄情是徹底閑下來沒事幹了。
她本來就是個被包養的,工作也辭了,家也搬了,一切安置好後才發現,自己閑的沒事幹。
是真的閑到整個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她才出門逛逛,畢竟銀行卡裏躺著新鮮出爐的一百萬不揮霍一下屬實憋屈。
為了發泄,她整整一個下午就揮霍了五十萬,隨從的伊莉莎伯差點被壓死在外面。
還好在樓道裏碰到了剛好回家的夜笙歌。
她看著兩人身上掛滿了購物袋,連邁步都如此艱難,忍不住開口:「要幫忙嗎?」
薄情伊莉莎伯互相看了看。
點頭如搗蒜。
夜笙歌也是毫不浪費她的大小姐資源,叫來幾個保鏢就把這些東西成功搬運進家門。
夜笙歌:「誒,你是傅數女朋友?」
薄情一臉復雜:「算……是吧?你們認識?」
夜笙歌:「認識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
她突然楞住,視線停留在薄情這張臉上。
薄情聳肩:「你也很無語是吧,都0202年了還玩替身情人這麽老掉牙的梗。」
夜笙歌:「?」
薄情誠實:「可是沒辦法,我對霸總的錢沒有抵抗力。」
夜笙歌:「??」
薄情:「被人包養真的好爽。」
夜笙歌:「??!」
2.
女人之間的友誼說來就來。
伊莉莎伯流露出滿足的神情:「夜小姐你也太幸福了吧!怎麽會有男人做甜品做的這麽好吃!!」
薄情看著她第二份提拉米蘇已經沒了一半,眉心跳了跳:「一杯提拉米蘇起碼200卡路裏的熱量,小白,你已經攝入了四百多卡路裏熱量了。」
伊莉莎伯:「?」
夜笙歌:「?」
薄情頗為驕傲的擡了擡下巴:「一個被包養的女人的基本自我修養。」
在樓道裏的一次交談後,三個人迅速成為好朋友,一起相約在夜笙歌家裏,夜笙歌拿來徐嘉樹做好放在冰箱的提拉米蘇來招待兩人。
顯然,伊莉莎伯的胃口比薄情好太多了。
夜笙歌撐著下巴,求知欲爆棚:「你是怎麽和傅數認識的?」
薄情老實回答:「在大學,他來我們金融系演講過。」
伊莉莎伯:「是傅先生主動找的你嗎?」
夜笙歌了然的長哦一聲,不由感慨:「你和時倩長的還真像啊。」
可以說夜笙歌和傅數是青梅竹馬。
夜家和傅家算是世交,兩孩子出生的時候長輩們還開玩笑給他們定了個娃娃親,可夜笙歌實在是對傅數不來電,傅數同樣也是。
長輩們看兩小孩壓根沒摩擦出什麽愛情的火花,也就做罷了。
時家在南城不過是個小企業,和夜家傅家壓根沒有可比性,傅數認識時倩,是在小學的時候。
時倩確實是個很善良的人,傅家情況挺復雜,所以傅數對她的感情從小就不一樣,兩人一直沒捅破這層窗戶紙。
直到,時倩要嫁人。
傅數試圖挽留過她,但沒能留住,大學一畢業,時倩就遠嫁M國一個富豪,一直到現在傅數都對她念念不忘,還找了個長的有七分像的替身。
薄情這人也是人如其名,生性薄涼。
聽完這個故事,伊莉莎伯是一臉同情的看著薄情,還哭得淚眼朦朧:「嗚嗚嗚薄小姐你好可憐吶。」
薄情倒是無所謂的語氣:「不會啊,他活好,還給我錢,我明明才是占便宜的那個啊?」
伊莉莎伯:「…………」
我竟無言以對。
薄情拿著勺子慢悠悠地攪著咖啡,「照你這麽說,傅數就是個舔狗咯?」
夜笙歌:「……」
夜笙歌一臉我想替自己青梅竹馬辯解卻找不到證據來反駁的憂愁:「也……可以這麽認為吧?」
夜笙歌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薄情,她細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薄情一頭惹眼的大波浪卷發,塗的是很艷的番茄色號口紅,眼皮半闔著,眼神慵懶,細長的食指有以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和她說話時一樣的懶散囂張。
但這種神情,不可能出現在時倩的臉上,時倩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林黛玉形象。
找替身,絕對不會是只找一個長得像的人,更想要的還是感覺,但薄情給人的感覺,明明和時倩大相徑庭。
夜笙歌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傅數為什麽要找薄情當替身。
她這個青梅竹馬啊,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讓夜笙歌高興的是,相比時倩,她更喜歡和薄情打交道,這種只愛錢不愛人的女人簡直太帶感了。
薄情和伊莉莎伯在夜笙歌家裏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去,她們回來的時候傅數已經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了。
薄情還不太習慣和別人同居,看見傅數下意識的楞住,而後才反應過來,和他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啊。」
男人還穿著一身正裝,外套脫了放在一邊,襯衫領口的兩顆紐扣被解開,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
薄情和他簽合約的原因不僅是因為他有錢,他長得還特別好看,薄情當然心動咯。
傅數把視線從檔上移開,看了眼薄情,「過來。」
薄情放下斜挎包,朝他走過去。
傅數摟住她的腰肢輕輕一拽,她直接被他拉著坐在了腿上。
「去哪裏了?」
「串門啊,就對面那戶人家。」
傅數稍楞,「夜笙歌?」
薄情點頭,手臂攀上他的肩膀,懶懶地靠在他懷裏,「你青梅竹馬還挺不錯的嘛。」
傅數嗤笑一聲,「也就你這種女人會和她玩在一起。」
薄情抓住他話裏的關鍵詞,趁機找茬:「我這種女人?你倒是說說,我算哪種女人?」
傅數在她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薄情下意識地想從他懷裏逃開,又被傅數按住,反而貼的更近了些,「狐貍精。」
薄情眉頭微揚,湊近在他臉上落下一吻,「總結的不錯。」
伊莉莎伯老臉一紅:好想魂穿老板哦,薄小姐真是狐貍精本精!!
傅數似乎心情很好,放下檔,揉了揉薄情的頭,關切地問:「吃晚飯了嗎?」
「在夜笙歌家裏吃了點她男朋友做的甜品,現在不是很餓。」
「不行,得吃,讓伊莉莎伯做飯吧。」
默默偷窺的伊莉莎伯突然被cue,渾身一激靈,趕緊戰術撤退去廚房準備晚飯。
薄情以為,像傅數這樣的上流人士,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吃的家常飯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和路邊攤一樣低等的食品。
但她發現傅數也愛吃這些家常飯,沒什麽架子,兩人雖然是金主和被包養的利益關系,傅數卻還是會像個正牌男友一樣給她夾菜,對她也很溫柔。
要不是那份合約,薄情會以為自己真的在和這個狗男人談戀愛。
薄情膽子又大了起來,看著傅數夾到她碗裏的牛肉,突然發問:「為什麽時妹妹要嫁人的時候,你不把她綁在你的私人別墅裏玩囚禁play呢?」
傅數:「?」
薄情:「小說裏霸總都是這麽做的啊。」
你平時看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傅數咬牙:「閉、嘴。」
薄情以為自己又戳他心了,自我反思了幾秒鐘迅速做出檢討報告:「知道了金主爸爸。」
心裏不屑:我下次還敢。
安安靜靜地吃完這頓晚飯,薄情就去洗香香了,一只明知道被宰的羊,還貼心的負責了狼的用餐體驗,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合格的替身嗎??
傅數體力是真的好,工作量那麽大還能拽著她一直弄到淩晨一點半。
薄情是累的不行,隔天睡到九點多才起來,她醒來的時候傅數早就已經在會議室裏開會了。
她穿著絲綢吊帶睡裙,床上一片淩亂,由此可見昨晚的激烈程度,伊莉莎伯進來送早飯,看到她裸露在外又白又細的腿,差點沒忍住鼻血橫流。
薄情接過她遞來的牛奶仰頭喝了一大口。
白色液體殘留在嘴邊,薄情擡手胡亂一抹,擡眼看了看小臉通紅的伊莉莎伯,調笑道:「小白,姐姐身材是不是很好啊?」
伊莉莎伯:我懷疑薄小姐在勾引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夜笙歌來串門。
看到薄情脖子上擋也擋不住的痕跡時傻眼了。
激動到破音的夜笙歌:「我giao,他真拿你當替身啊?」
薄情懶懶的吃著三明治,「怎麽說?」
夜笙歌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據我對他的了解,他要是真的喜歡時倩喜歡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是根本不屑找替身的。」
薄情沒什麽情緒波動,咬下最後一口三明治,「是嗎,我們今天去幹什麽好呢?」
夜笙歌的註意力一下子被轉移:「啊,今天我帶你去見我另一個好朋友。」
夜笙歌說的另一個好朋友就是蔡姬。
蔡姬對薄情這種長得妖艷的美女毫無抵抗力。
薄情打量了蔡姬一番,「小說家?你這顏值,完全可以去當主播啊。」
顏值得到美女的肯定,蔡姬笑顏如花,三個人坐著就談笑風生了一個下午。
薄情算是體會到了和美女名媛交朋友的好處多多。
但回家後的薄情,再次陷入了一片冷清,甚至找不到事情可以幹。
人這輩子忙活久了突然閑下來就渾身不舒服。
薄情眉頭一挑,計上心頭。
她拿起了電腦,按照蔡姬下午說的那些話找到小說網站註冊了一個作家賬號,火速的創作了一本新書,並將書名取作【霸道總裁的替身情人】。
找到活幹的薄情一心投入到她的文學創作。
大概是親身經歷過寫出來的文章就是不一樣,她才發表了六千字就有編輯找上門簽約。
薄情真沒想到能這麽順利。
趕緊和編輯商量好簽約事宜,開啟編輯發來的合約,用書房裏的印表機印出來訂好,簽上自己的大名後就讓伊莉莎伯拿去驛站寄了。
薄情的編輯叫關怡,關怡是個話嘮,覺得自己時隔多年又挖掘出了一個人才,兩人很快從簽約聊到了人生理想。
關怡:「你的文風讓我想到了我當年最得意的一個作者!」
薄情好奇:「誰?」
關怡興奮:「你可別小瞧了我,我做編輯這麽多年,帶過的作者可都是網站的大神作家,知道蔡姬嗎?她就是我帶的!當年橫掃言情界的言情天後!」
薄情:「…………」
3.
傅數這幾天去M國出差。
薄情上一秒還悲傷逆流成河送他出門,下一秒門一關,她的嘴角就不住上揚。
現在她終於可以和她的小女傭伊莉莎伯共享這座房子了嗎!!
爽!!!
伊莉莎伯想起傅數的白月光就是嫁給了一個M國富豪,瞬間拉起一級紅色警報,從傅數和白月光在M國舊情復燃一直聯想到白月光回國上位拉踩薄小姐,伊莉莎伯都已經想象到了薄情三更半夜懷著孕被趕出家門的可憐相。
伊莉莎伯拉起她的手,鄭重其事道:「薄小姐,你放心,就算冒著被老板辭退的風險我也一定會追隨你的!!」
薄情:「?」
伊莉莎伯:「我現在就下單買監控器,絕對不會讓白月光有一絲一毫汙蔑你的機會!」
薄情:「??」
等等。
你私底下都在看些什麽東西啊!!
薄情覺得小女傭肯定是誤會了什麽。
薄情委婉:「小白,萬一我是女配不是女主呢?」
伊莉莎伯一楞,抓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我這裏有很多女配逆襲的攻略!我一定會是薄小姐最堅強的後盾!!」
分不清到底是被感動了還是徹底懵了的薄情:「…………」
伊莉莎伯這麽一說,薄情才堪堪想起時妹妹就在M國呢。
兩個身處異國他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孤男寡女,會發生一些過不了審的內容也是很正常的。
薄情思忖一會,讓伊莉莎伯拿來了他們的合約。
伊莉莎伯好奇心爆棚:「薄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
薄情一邊翻看條款一邊回答:「搞房子。」
伊莉莎伯:「???」
薄情一看她這幅樣子,估計心裏還惦記著怎麽幫她守住傅數,薄情還是決定讓她去做飯,畢竟小女傭的心思有點過於單純的。
合約的期限是五年。
其中一條規定:任意一方在期限內違約,就能向對方提一個必須答應的要求。
薄情看完這條條款,眼睛一亮,拿出手機開啟備忘錄。
讓她想想。
這套房子是要定了,香格裏拉周邊全是各種企業,地理位置是十分的優越,有利於她日後找工作,怎麽說她曾經也被叫做金融系才女,這點專業不能荒廢了。
而且,香格裏拉住的都是一些上流人士。
做生意,人脈最重要,薄情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愈發意識到這套房子的重要性。
提要求的話,這套房子必須歸她。
再加上手頭的積蓄,她大學打工自己賺的加上傅數給的,差不多也有四五百萬了。
養她和小女傭綽綽有余。
誒,等等。
一套房子怎麽夠!
如果她再讓傅數多給幾套,她再租出去,那她豈不是都不用工作收收房租就能和小女傭過上沒羞沒躁的生活了嗎!!
該死,一想到錢這嘴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揚。
原來給別人當替身是那麽爽的事情。
小女傭也是傻,居然還覺得她可憐。
薄情伺候金主很有一套。
金主爸爸遠在M國出差,這才沒幾天就異地戀,薄情倒是完全不擔心,微信裏說著哄男人的甜言蜜語,心裏巴不得他們趕緊舊情復燃。
夜笙歌每次看她上一秒微信裏還說著情話,下一秒放下手機就和她開始商量合約結束後包養小鮮肉的事情嘴角就忍不住瘋狂抽搐。
眼看著青梅竹馬家房子塌了的夜笙歌:「…………」
薄情滿眼期待:「我的夢想就是開後宮。」
夜笙歌:「…………」
薄情嘆氣:「誒,本來我還想以後去嫖徐嘉樹呢,可惜被你搶先了。」
夜笙歌:「???」
薄情:「你讓徐嘉樹給我多介紹幾個唄,我微信先存著。」
夜笙歌:「…………」
薄情又補充一句:「其實我想找年紀比我小的,我想玩刺激的姐弟戀。」
這還能忍嗎?!
夜笙歌摸出手機就要向傅數進行一番質疑他人格魅力的遠端報告。
「等等!」
薄情慫的很快:「我他媽有罪我不該肖想你的男人!我真他媽該死!」
徐嘉樹端著下午茶過來打斷兩人的對話。
察覺到薄情那虎視眈眈的目光,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徐嘉樹手機偷過來把他微信好友全加上才肯罷休,夜笙歌忙瞪她一眼,晃了晃手裏的手機以示警告。
用一句話形容徐嘉樹,那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他幾乎寵夜笙歌寵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這點倒是像極了薄情的另一個鄰居謝琛。
徐嘉樹的加入一點都不顯得突兀,他很會調節氣氛,迅速就融入了兩人的話題。
不過基本上夜笙歌最愛聊的話題就是薄情傅數的感情生活。
哢。
打住。
薄情一個爾康手打斷她:「我們沒有感情好嗎?」
夜笙歌是真頭一回碰見有一個女人,不愛傅數這個人,只愛他褲兜裏的錢和卡。
她這個青梅竹馬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小就很風光,夜笙歌原以為,傅數這輩子唯一得不到的東西就只有時倩了。
夜笙歌作罷:「好好好,那我們談談傅數的感情生活。」
薄情懨懨地抿了口咖啡:「不就是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嗎?」
夜笙歌:「…………」
徐嘉樹沒忍住:「噗嗤。」
話粗理不粗。
南城人民醫院的四樓。
兩個小孩一前一後呱呱落地。
大一點的那個是傅家獨子傅數,小一點那個就是夜家獨女夜笙歌。
世交、青梅竹馬、穿過同一條開襠褲、喝過同一個奶瓶的關系也沒能讓兩個人走到一起。
傅家和夜家不太一樣。
夜家的教育理念就是放養,相對而言傅家對繼承人的控制欲很強。
這也是夜笙歌和傅數走不到一起的根本原因。
傅數太冷漠了,夜笙歌不愛和他一起玩,雖說他們小時候很親密,可這些事情夜笙歌壓根不記得,都是家裏長輩們念叨的。
傅數的爸爸挺混蛋的,在外邊有不少私生子,他唯一做的人事怕是只有認定傅數這一個繼承人。
時倩是小學時候的班長。
夜笙歌不僅不喜歡傅數的冷漠,更不喜歡時倩的柔弱,結果沒想到她不喜歡的兩個人竟然能扯上關系。
據她了解,傅數時倩其實有不少共同處,好比他們父母親感情都破裂了,從小就沒感受過親情的溫暖,像夜笙歌從小被寵著過來的自然不理解他們抱團取暖的行為。
他們三個人那不得不說的奇妙緣分,雖然在這段故事裏夜笙歌是那個不配擁有姓名的人。
因為這段緣分,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他們都是一個學校的。
聽到這裏薄情忍不住打斷她的回憶:「嘖,真是難為你了,當了幾十年的電燈泡。」
夜笙歌咬牙:「閉嘴!」
這段她不配擁有姓名的回憶繼續。
傅數和時倩常常成雙入對,誰也沒主動戳破這層窗戶紙,卻成了大家眼裏的最佳情侶。
當年南城大學沒一個人不認為他們不是情侶。
甚至連夜笙歌都會拉著小姐妹八卦他倆。
直到臨近畢業那段日子。
他倆突然變得獨來獨往搞得眾人措手不及,眾人一度以為他倆分手了。
夜笙歌作為他們愛情唯一的見證人,她親眼目睹時倩出國那天,傅數在機場求她留下的場景,那是她從來不曾在傅數身上見到過的低聲下氣。
他好像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歡時倩。
可傅數還是傅數,他始終是傅家唯一承認的繼承人。
時倩成了他的白月光。
而他成了今天叱咤風雲的傅氏總裁。
再到他和薄情簽下了替身協定。
夜笙歌始終是貫穿整個故事的中心人物。
薄情聽完,內心毫無波動,故事毫無亮點劇情平平到她連眼皮都懶得掀一掀,甚至調笑道:「如果時妹妹一句求和我的金主爸爸就答應的話,那麽他就是個資深舔狗無疑了,你都說他是這麽驕傲這麽冷漠一個人了,能做到低聲下氣求別人已經是最大極限了。誰要是踩我的尊嚴,我絕對能掄起高跟鞋在他臉上戳個洞出來。」
徐嘉樹再一次沒忍住:「……噗嗤。」
4.
薄情在文學創作這條路上走的不是一般的通順。
資深編輯關怡的指導和言情天後蔡姬的推薦,很快就把她的書推上了榜首。
就如薄情本人吐槽的那樣,替身梗早就被玩爛了,多一本或少一本換湯不換藥的小說根本掀不起那麽大的波瀾。
薄情也是繼承了媽媽從小教育她要誠實的理念,毫不隱瞞地把女主塑造成了一個一心只想著圖謀金主財產的渣女形象,卻意外獲得一片好評。
渣女人設十分符合蔡姬的胃口,哦不,說的更準確一些,應該是更符合蔡姬的人設。
這讓蔡姬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她的愛情觀一直和周圍人格格不入,在薄情之前,只有關怡贊成她的理念,但關怡是個事業心更重一些的女人,她幾乎沒有戀愛經驗,也不會想著去和別人玩玩。
薄情卻會。
因此蔡姬毫不掩飾自己對她詭異的熱情。
傅數這些日子不在家,薄情每天不是去找夜笙歌喝下午茶就是和蔡姬一起連麥碼字。
關怡是魔都人,三個人沒法一起聚會,蔡姬就拉了一個微信群。
關怡很是得意自己門下的兩個高徒,尤其是【替身】的數據總是看的她合不攏嘴,於是在生活中沒有傅數的快樂裏關怡的催債式催更成了每天讓她頭疼不已的最大問題。
薄情忍不住和蔡姬吐槽:「以前她也是這麽催你的?蒼了天了。」
蔡姬時不時掃一眼她的電腦螢幕,「如果我是編輯,找到這麽符合我胃口的文章,我巴不得把你綁在家裏盯著你給我產糧。」
薄情:「…………」
蔡姬象征性地安撫她:「樂觀一點,至少你的讀者給你的留言非常有趣。」
說到這個,薄情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挺喜歡和讀者互動。
她的評論區幾乎清一色是要求她虐男主。
要是他們不提男主,薄情都快瀟灑到忘了自己的金主了。
傅數最近應該是真的挺忙的,每次聊天聊了幾句他就失蹤,薄情倒也不在意,還蠻喜歡這樣的狀態,至少她不用忍著惡寒說情話來惡心自己。
只是傅數好像真的很喜歡她這個替身,怕她不高興還會在睡覺前和她連麥。
薄情和他說的都是自己的日常,如果傅數不問,薄情也絕不說自己想他,畢竟她是真的不想,說想也是哄人的謊話。
今天傅數線上時間格外的長,薄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眼下這麽溫存的時刻,薄情卻染上了些許困意,警惕心也在一點一點瓦解,她聽著傅數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用不緊不慢的語調說著M國的著名景點和不去吃一次一生遺憾的米其林餐廳,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沈重。
意識極度模糊的薄情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句破壞氣氛的話:「哦,你見到時妹妹了嗎?」
傅數:「…………」
薄情被那頭的突然沈默驚醒,意識回籠,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麽。
她剛準備開口說些別的話題挽救尷尬的氣氛就聽見傅數的聲音:「見到了。」
毫不意外的,他聽見了薄情用抑制不住的激動語氣說:「那你們……?」
傅數突然覺得煩躁,他扯了扯領帶,沒好氣地戳破她隱晦的意有所指:「什麽都沒發生。」
薄情:「……哦。」
傅數話鋒一轉:「你想我嗎。」
不得不昧著良心哄金主開心的薄情:「想。」
傅數:「我讓傑森給你訂機票。」
傑森是傅數的特助,薄情是知道的,但她此刻有些不太明白傅數的用意:「啊?」
傅數挑了挑眉:「不是想我嗎?」
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薄情苦笑一聲:「…………」
夜笙歌作為她的好友,和徐嘉樹一起送她去的機場,她站在原地目光深沈地凝望著薄情的背影一點點縮小直至不見,才忍不住幽幽嘆氣。
徐嘉樹關切道:「怎麽了?」
夜笙歌扶額,把她的老母親心態顯現的淋漓盡致:「當然是同情我的青梅竹馬,你沒看見薄情剛才那一臉的陰沈和不情不願嗎?」
徐嘉樹哭笑不得,薄情確實很有意思。
薄情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於抵達M國。
在機場看見傅數和傑森的時候,她是挺驚訝的,實在是沒想到傅數會來接機,畢竟她也沒提過。
傑森順手接過他的行李箱,跟在兩人後面。
「你工作不忙嗎?怎麽還有空來接我。」
傅數順勢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去,在別人看來他倆真的是一對郎情妾意的小情侶。
薄情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很忙,」傅數惜字如金,看她時目光卻格外溫柔:「但也不能冷落了你。」
薄情:「…………」
傅數直接帶著薄情去了傅氏集團在M國的總部。
還有一整個會議室的董事會等著傅數去參加會議,在一群員工震驚到下巴掉了的目光下,傅數直接領著她進了他的辦公室。
薄情有些忌憚地瞟了一眼門外一群探頭探腦的員工,忍不住提醒他:「你不覺得,我們有點太高調了嗎?」
傅數無視吃瓜群眾們的窺探,把薄情摁在了他的辦公椅上,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還是以一個門外人看的無比清晰的角度。
眾員工:!
不知道是在回答她的話還是在對門外眾員工強勢官宣:「不會,為什麽要偷偷摸摸,我們是正兒八經的男女朋友關系。」
眾員工:!!!
傅數和傑森都去開會。
辦公室裏只剩下薄情一人。
薄情無所事事的癱在柔軟的辦公椅上,這時夜笙歌的資訊從螢幕頂端驀地彈出。
夜夜笙歌:下飛機了嗎?
狐貍姐姐:下了。
狐貍姐姐:你告訴我,時妹妹大學學的什麽專業。
夜夜笙歌:編導,怎麽了?
狐貍姐姐:她有什麽代表作嗎?
夜夜笙歌:我不太清楚,她好像從事的編劇職業,你上網應該能搜到她的作品。
薄情直接結束微信,真去百度上搜尋時倩這個名字。
果不其然,彈出了她的百度百科。
時倩,M籍華裔,xxxx年出生於華國南城霖市,幼年時期父母感情破裂離婚,她被判給了她父親。
出乎意料的是時倩的知名度比她想象的更大,也編過不少作品,甚至得過知名的獎,還參演過自己編的作品。
薄情拉到後面,看到百度百科上寫的,她的丈夫是一個大她幾十歲的富豪。
看到這,薄情直接迷惑,傅數是沒錢還是沒顏?這人居然不要傅數,反而嫁給一個老頭,指不定這老頭還沒傅數持久呢。
是個蠢貨。
薄情在心裏默默給時倩多加一個tag。
會議結束,傅數帶著薄情回了他在M國的私人莊園。
傅數換了身居家服,脫下正裝的他少了在公司時的正經,拉著薄情在沙發上親昵。
薄情突然想起,傅數從來不在她面前主動提起時倩,甚至在床上意亂情迷時也喊的是薄情的名字,而不是時倩。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傅數惡劣地在她下唇上輕輕咬了口。
神經系統發出的提醒使得她下意識後退躲開他的吻,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你屬狗的嗎?」
他的手不安分地探進襯衣,「在想什麽?」
薄情無比誠實:「時妹妹。」
傅數眉峰蹙起:「想她幹什麽?」
薄情任由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自己的脖頸上,「替你打抱不平,她為什麽要選擇一個老頭不選擇你?」
傅數擡頭看她:「你會吃醋嗎?」
薄情不禁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竟然從他話裏聽出一絲絲的期待?
她笑了笑,風情萬種,「你希望我吃醋那我就是在吃醋。」
多有意思的文字遊戲啊。
傅數輕笑一聲,狐貍精不僅勾魂,還很狡黠。
薄情轉念就在心裏嗤笑。
吃醋?
先不說說她對傅數這個人沒感情,時倩又有什麽優點值得她吃醋呢,她著名編劇的身份?這算什麽,她薄情曾經還是金融系風華絕代的才女呢,只不過懶得上班恰巧還有一個總裁願意包養她,她才來扮演替身。
而且在薄情看來,她蠢得要死,這種蠢貨壓根不值得她吃醋,更何況,她還睡了她得不到的男人。
怎麽說也是她薄情賺了呢。
5.
薄情一個人在兩米寬的大床上醒來,渾身酸痛,她揉著脖子坐起身,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這莊園,得值不少錢吧?
要是把這莊園也坑到手……薄情邪惡的想法還沒來得及擴張就被突兀的門鈴聲打斷,這個時候傅數應該去公司了,薄情翻了個身從床上下來,一番洗漱後走出臥室,沿著華麗的旋轉樓梯來到一樓。
去開門的是莊園的管家,薄情進廚房倒了杯熱水,她還穿著睡裙,莊園裏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女管家在忙活,她也就隨意的穿著暴露走來走去。
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在薄情差點以為門口豎了一面鏡子時,那人不一樣的穿著提醒她,這不是幻覺也不是鏡子。
這他媽。
白月光本光。
薄情聽見管家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告訴她傅數真的不在家。
薄情站在那裏,突兀的打斷她:「讓她進來吧。」
時倩在見到薄情那張和自己有七分像的臉時,心情尤為復雜,一是震驚居然真的有人和自己長這麽像,二是驚喜原來傅數因為她找替身的事情是真的。
她這麽想著,隨之發酵出一股莫名的優越感。
只是在看到薄情身上到處的痕跡時,怎麽都覺得刺眼。
都是華國人,薄情也懶得和她端架子說英文,直接讓管家放她進來,薄情也維持著基本禮儀請她在沙發上坐下。
相比薄情的隨意,時倩今天穿的碎花連衣裙顯得淑雅端莊。
薄情拿出手機,才看見幾個小時前傅數給她發的微信說中午會回家吃飯。
「傅數中午會回來,」薄情頓了頓,看了下時間,「哦,也沒多久,時小姐不介意的話在這多坐一會吧。」
時倩微笑點頭,轉眼又問起:「你是……?」
「薄情。」
語畢,時倩一楞,堪堪反應過來她在告訴她自己的名字,「薄小姐的名字,挺有意思的。」
薄情沒搭理。
時倩自己也不覺得尷尬,表現出一副對她很感興趣的模樣,「你和傅數……」
她剛說四個字薄情就清楚她想問什麽了,想也不想就誠實回答她:「他包養我,我是你的替身。」
時倩:「……啊?」
薄情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突然想起些什麽,眼睛亮亮的,看著時倩:「你喜歡傅數嗎?」
時倩:「?」
薄情:「想把他追回來嗎?」
時倩:「??」
薄情晃晃手機:「加個微信吧,我幫你,不過事成之後,你得給我支付一筆相應的報酬。」
時倩:「???」
薄情找出她的微信二維碼遞過去:「你覺得傅數值一千萬嗎?如果你手頭緊,價格好商量。」
時倩:「………………」
雖然畫風奇奇怪怪,但時倩還是加了薄情的微信。
她完全沒想到啊。
虧她剛才還在心裏措辭怎麽應付這個慵懶的女人。
結果她自己把傅數讓出來???
女人。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註意。
薄情習慣性的制定計劃,都已經開啟WPS了,傅數卻突然回來了。
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不知道的人都會誤以為是雙胞胎姐妹的女人,傅數心情極為復雜。
他看著時倩,臉色不太好看:「你怎麽在這裏?」
時倩起身,直直的望著他:「我來找你。」
傅數眼神下意識的往薄情那處瞟,卻見這個女人果然很有職業素養的裝聾啞人,一時氣不打一處來,轉眼耐心的問她:「有事嗎?」
傅數一直都是很冷漠的一個人,時倩知道自己對他來講是不一樣的,除開她,和他關系密切的也就只有夜笙歌,但夜笙歌對她實在是構不成威脅,她也一直沒怎麽把夜笙歌放在眼裏。
至於薄情,不過是個替身,根本不值一提。
時倩挽了挽垂在耳邊的碎發,「傅數,我離婚了。」
薄情:!!!
傅數面無表情:「哦。」
薄情:???
你不是愛她愛到找替身嗎!
她不是你心心念念得不到的白月光嗎!!
就一個哦??
時倩也傻眼了,完全沒想到傅數會是這麽冷淡的反應。
這不應該啊……
氣氛一下子尷尬到了極點,薄情默默的當她的聾啞人,時倩嘴巴一張,又合上,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傅數直接下逐客令:「我等下還要回公司,現在我要和我女朋友吃午飯了。」
時倩顯然舍不得走,她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大門,那充滿迷惑的眼睛恨不得黏在傅數身上。
沒反應過來的薄情:「她……就這麽走了?」
傅數瞇起眼睛看她:「看樣子你和她很有共同話題?」
薄情搖頭:「倒也不是,但看見長的和自己這麽像的人難免有些驚訝。」
傅數在家裏陪薄情吃完午飯就走了。
他在這邊的工作忙的差不多了,和這邊的負責人做好交接工作後,當天晚上就又帶著薄情回國。
兩人坐的是頭等艙。
不得不提,夜笙歌說傅數和時倩兩人有種詭異的緣分,薄情這下是真信了,整個機艙除了她和傅數就只有時倩一個人。
位置還挨的很近。
時倩先是流露出偶像劇橋段裏男女主時隔多年意外重逢的驚喜,再是驚訝後反應過來沖他打招呼,「你也今天回國?」
替身遇上正主,兩人心底難免要暗暗較量一番。
薄情的路子一向很野。
象征著她渣女形象的大波浪卷發,霧霾藍復古港味印花襯衫搭配純黑色A字裙更是襯托她腿長的優勢,和今年流行的馬丁靴, 這一身搭配倒是和身邊西服正裝的傅數看上去般配極了。
時倩這麽多年的穿衣風格依舊是沒什麽變化的,清純這兩個字幾乎就是她的標配。
傅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幾乎毫不猶豫就和薄情換了位置。
時倩:「…………」
薄情:「…………」
兩個長得極為相似又毫不相幹的女人坐在一起怎麽看怎麽詭異。
時倩主動挑起話題:「薄小姐也是在南城大學畢業的嗎?」
薄情點點頭:「對。」
時倩:「什麽專業?」
薄情:「金融。」
和傅數是一個系的。
時倩抿了抿唇:「薄小姐就業於哪家企業?」
都是千年狐貍了,擱她面前演什麽聊齋呢。
知道她和傅數的關系還問這種問題,除了故意為之,薄情都找不到可以掩飾她目的的借口。
「她是我私人秘書。」
一直沈默的傅數突然開口,化解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
傅數語氣很不客氣:「時小姐,我女朋友累了,麻煩你安靜一點,讓她睡會吧。」
時小姐。
才幾年沒見就生分成這樣了?
時倩抓著扶手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她那點薄情只是她替身的優越感驀地蕩然無存。
她是正主又怎樣,被傅數寵著的卻是那個下賤的替身。
時倩不由得想起當年在機場傅數求她留下的場景,她忍著痛選擇了離開,現在她好不容易脫身,傅數身邊卻有了別的女人,他們發生過實質性的關系,他們甚至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至始至終,時倩才意識到她自己才是那個局外人。
薄情一邊眉毛都挑了起來,傅數遞過來一個眼罩,當著時倩的面,湊過來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睡吧。」
薄情是不喜歡他,但想到剛才時倩故意給她難堪,突然就不想給她留面子了呢。
她一邊戴上眼罩一邊表現出小說裏惡毒女配的嘴臉,用著極度綠茶的語氣:「抱歉時小姐,我男朋友就是比較喜歡高調,呀,你不會介意吧?」
時倩咬牙:「當、然。」
薄情:我就喜歡你這副看我不爽又不幹不掉我的亞子。
關於女主人設!!
給你們排排雷,女主不僅渣,而且很惡毒,說女配是個二手貨的原因是男主曾經問她是不是處女,所以女主潛意識裏覺得男主比較在意那層膜,再加上她一直覺得男主是個舔狗,還和女配在一起就是一樁非常不劃算的買賣,女主畢竟是學金融的,所以她骨子裏是十分看重錢財和利益的。而且她很清楚,離開男主她自己也是個二手貨,但是她不在乎啊~男主在乎還和離過婚的女配在一起那不就是他吃虧了,女主就是這麽想的
實在是不喜歡女主的人設的可以直接刮走啦,當然提出合理意見或疑問的我也會適當修改或給你做出相應的分析
6.
時小姐,我本來也不想棒打鴛鴦,甚至還想成人之美來著,可原諒我實在不是一個好人還睚眥必報,有緣再見好了。
……
您還不是他(她)的好友。
手機螢幕上冒出的紅色感嘆號,顯得時倩的借口拙劣又沒說服力,她擡眼,忽覺鼻子一酸,看著不遠處那兩人離去的身影逐漸模糊,心情復雜。
……
從M國回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大概是因為見到正主的緣故,薄情靈感爆發,本來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開啟微信催薄情產糧的關怡,忽然從每天催更到不用她催就有爆滿的稿子和瘋狂飆漲的數據把她砸醒的省心模式,她反而有些不習慣。
關怡不是寡義:她是不是瘋了???@蔡姬不是菜雞
蔡姬不是菜雞:不是吧不是吧,我已經和她失聯七天了
薄情就是薄情:沒瘋,在忙,懂?
關怡不是寡義:?
蔡姬不是菜雞:??
關怡不是寡義:根據我多年當編輯的經驗來看,從女主遇見正主女配再到詳寫女配一系列不如意的劇情,八成是某替身真的遇上了某正主而且還經歷過一番較量沒過完嘴癮心裏不舒服。
平時動不動就被懟的蔡姬忍不住嘴賤。
蔡姬不是菜雞:原來你只會窩裏橫@薄情就是薄情
薄情就是薄情:?
薄情就是薄情:你個菜雞
薄情就是薄情:滾
沒過過嘴癮當然是真的,畢竟她還什麽都沒說就被傅數打斷了,看來她還是伺候得金主很滿意啊,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金主怕她反擊傷害到了正主,薄情認為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這幾天總想著怎麽報復回去,不知不覺這怨氣就發泄在了小說裏,把女配拉出來一頓鞭策,但仍然覺得沒真正開撕很不過癮。
就在她千方百計想著報復的時候,機遇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傅數要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估計是當時在M國太高調的原因,圈子裏已經傳開了她和傅數的事情,不過絕大多數的版本都是說她只是個替身,傅數還喜歡時倩對她念念不忘故意找替身刺激她blabla
名媛圈的夜笙歌也是毫不隱瞞的把這些話原封不動說給薄情聽,薄情聽完直翻白眼。
在同學聚會上碰見時倩是一件挺意外的事情,夜笙歌明明說她是學編導的,那她來參加金融系的同學聚會算怎麽回事??
當時倩第一百零八次瞟向傅數的時候薄情忽然明白了。
哦,原來是沖著舔狗來的。
傅數顯然也很吃驚,他楞了幾秒鐘,在曾經的室友+好兄弟謝容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時就忽然明白了。
大家都笑瞇瞇地在他和時倩之間看來看去。
傅數卻忽然臉色一沈,拉著薄情走到謝容的身邊。
謝容看了眼薄情,瞇起眼睛:「幹什麽?」
傅數揪著他的衣領:「滾一邊去吧。」
謝容猝不及防:「???」
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帶著薄情坐到離時倩遠遠的地方。
薄情感覺到他抓著自己的手緊了緊,隨即耳邊傳來一股熱氣,「我不知道她會來,真的,不然我不會來的。」
飯桌上的眾人都懵了。
說好的這個妖艷賤貨就是個替身呢?
怎麽都見到正主了還跟躲瘟神似的逃得遠遠的,還和替身咬耳朵起來了??
這刺激的也太狠了點吧???
時倩也沒想到,他這麽不給面子,那圈內流傳的那些話,不就是在狠狠的打她的臉嗎?畢竟那些話聽得她自己都信了,而且在大家提議要幫忙撮合他們舊情復燃的時候,她雖然沒準確說同意卻也沒明確說拒絕。
葉清婉看著恩恩愛愛比珍珠還真的這對小情侶,忍不住湊近時倩低聲問:「不是說她只是個替身嗎???」
時倩咬著下唇:「他估計還在怨我,竟然這樣刺激我。」
葉清婉心下了然:「哦~」
她拍拍時倩的肩膀保證說:「放心,交給我們吧!」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女人迅速結成了婦聯,並且在0.5秒內決定好革命核心:打倒對面那個妖艷賤貨!建造社會主義制……啊呸!撮合苦命鴛鴦舊情復燃!
婦聯們對視一眼,頭兒葉清婉最先發起一招普攻:「傅數,給我們介紹介紹你女朋友唄,這麽多年沒見了,你可終於脫單了啊!」
其余成員忙點頭贊同。
謝容頭疼,悄咪咪的挪著凳子與瘋狂的女人們拉成安全距離。
正在不停夾菜的傅數很是敷衍:「她叫薄情,我私人秘書。」
葉清婉一邊眉毛挑上天了:私人秘書?私人到床上的那種??
雖然第一招普攻被boss傅數擋下,但很快成員A緊隨其上直接上大招:「傅數你女朋友長得和倩倩好像啊!我剛才在外面差點認錯人。」
葉清婉身子一歪:臥槽————上來就這麽猛?說好的迴圈漸進呢??說好的留著當底牌的呢???你們不要無視了我這個頭兒的命令啊!!
謝容拿出手機轉移註意力,盡量把自己和這場撕逼大戰撇幹凈。
給薄情擦嘴的傅數:「是嗎?我沒註意。」
婦聯:「…………」
葉清婉察覺形勢不對,連忙開了個半分鐘的緊急會議:「夠了,不要再讓傅數說話了!我們換目標!」
一個團隊的Leader非常重要,葉清婉再次發話給其他成員做表率:「薄小姐,你是哪所大學畢業呀?我們都是南城大學出來的,對了,你是本地人嗎?」
如何迅速擊敗情敵?
從家世、容貌、學歷等等上攻擊她!讓她無地自容!!
雖然容貌這一方面似乎並沒有battle的必要。
薄情彎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故作一副驚訝的語氣:「是嗎?好巧呀,我也是南城大學的!去年剛畢業,不過我不是本地人,我是帝都人。」
葉清婉:「…………」
完了,學歷也不差。
雖然不是本地人,可帝都是首都啊!完全不比南城差好嗎!!
薄情淺抿一口紅酒,視線不經意間掃過時倩周圍的所有女士,心下了然,趕在她們還沒做出應對策略前補充了一句:「你們是金融系的嗎?是的話我還得喊在座各位一聲學長學姐呢。」
不輕不重一句話,卻忽然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註意。
本來各位男士們,也是抱著替時倩報仇的心情準備眾誌成城對抗「傾略者」的,但是看到薄情的第一眼時,那股火藥味居然自己消散掉了……
在座的各位都他媽是個禦姐控啊!
誰能對一個笑顏如花身材極棒的禦姐重拳出擊呢???
紳士的男人們就不行!
於是在戰爭打響第一炮前,那部份人就直接反水決定觀戰了。
林千俞雙眼放光:「學妹呀!別的不說,在場的哥幾位當年可都是我們系人人皆知的風雲人物!傅數,你這是打著姑娘從哪兒找著的燈籠??」
謝容:「…………」
完了,這孩子激動到胡言亂語了。
林千俞起了個頭,大家都褪去了一身的不自在和薄情開始進行學術討論,連婦聯幾個成員一開始也別別扭扭的保持中立態度,卻在聽見薄情說著自己和不謀而合的意見時,忽然就反水了,一時之間,一桌子的人侃侃而談,大家看薄情的眼神越來越欣賞。
除了時倩。
她不是金融系畢業的,壓根插不進話題,而薄情卻能對大家發表的意見提出她專業的見解。
時倩覺得一陣胸悶,慢慢意識到,她是局外人,不管是這次同會聚會,還是在和傅數那段早就過去的感情裏。
……
薄情踩著最近很得寵的一雙星星點綴銀色尖頭細高跟鞋從洗手間出來,一路帶風的走到洗手台前,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時倩時停下腳步。
薄情維持著一個合格的禦姐該有的風度,「看來時小姐有話想說。」
時倩義正言辭:「當替身就這麽舒服嗎?你明明知道——————」
薄情聳聳肩:「不舒服嗎?哦,這個還得分情況看,如果我的金主爸爸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大叔,我當然不舒服。不過,傅數不論是顏值還是床上功夫都挺讓我舒服的。」
時倩被她的不要臉驚道:「你!」
薄情見怪不怪,繞過她開啟水龍頭,「時小姐難道還想和我討論一下我和傅數在床上是怎麽交談的嗎?」
時倩面紅耳赤:「我沒你那麽不要臉!」
薄情甩了甩手:「時小姐可真可愛啊,不過大清早亡啦。」
時倩語塞:「…………」
等等。
她想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啊!
終於理清楚思緒的時倩努力找回一開始的話題:「薄小姐,你明明知道我和傅數……」
薄情不太禮貌地打斷了她:「我以為我給時小姐發的唯一一條微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這個人要是放在小說裏,那絕對是能從頭搞事情搞到尾的那種終極惡毒女配!懂?哦,我還睚眥必報,你讓我心裏不舒服了,我就要搞你,懂?」
時倩:「…………」
懂了。
但是你說的那麽直白,一時間讓我無fuck說。
7.
「噗——————」
夜笙歌瞪大了眼睛:「你和時倩開撕了???」
伊莉莎伯拍桌怒號:「薄情姐姐我會永遠支持你的!哦對了,我給姐姐準備的攻略—————」
說著伊莉莎伯真的掏出了一本小冊子。
夜笙歌:「?」
薄情:「??」
小白你怎麽總是不和我們在同一個頻道!!
夜笙歌摸摸伊莉莎伯的頭,一臉慈祥的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女兒:「乖,收起來,你姐姐撕逼可有一手了。」
薄情怎麽聽都覺得這話不對頭:「?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一個人??我明明那麽淑女。」
夜笙歌:「哦。」
夜笙歌冷漠臉:「那你輸了?」
薄情:「…………那倒沒有。」
夜笙歌笑笑:「就你那個厚臉皮,時倩再回爐重造一通也不是你的對手啊,小白,你這一整天的不要老替你姐姐瞎操心,咱們還是可憐可憐時妹妹吧。」
被忽悠的不輕純屬跟風的伊莉莎伯茫然點點頭:「噢噢。」
夜笙歌一臉「真是個好(sha)孩子」的表情:「乖~」
薄情:「?」
薄情:「你是我的朋友嗎???」
塑膠姐妹花實錘了。
夜笙歌抓起一把瓜子:「下次撕逼記得喊我一聲,我最喜歡看這種戲碼了。」
薄情:「?你們不是十多年的奇妙緣分嗎??」
夜笙歌翻了翻白眼:「我一向不喜歡柔柔弱弱的女人,而且這個時妹妹呢,也沒你想的那麽純真,高中那會她和很多人搞曖昧呢,別人送的禮物她照單全收,卻又不明確的拒絕,而且還總是和別人說一些模糊她和傅數關系的話讓別人以為她和傅數真的有些什麽。」
薄情楞了楞:「這麽婊裏婊氣,傅數這智商是有多低才看不出來???」
夜笙歌長嘆一聲:「你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演技太好了吧?時妹妹做這種事情從來不讓傅數知道的,但是對我這個一直不配擁有姓名的毫無存在感的青梅竹馬來說,看見就看見唄。你信不信,就算我真的跟傅數說了,估計她掉掉眼淚傅數就相信她了。」
薄情:「…………」原來舔狗不僅一舔到底,智商還低,和霸總文裏的霸總毫無差別。
……
自從和時倩正面開撕後,薄情就已經開始想退路了。
她的小說目前已經上架,且數據很不錯,稿費賺的挺多,再加上她存款裏的那些錢,自己獨居已經是綽綽有余。
再考慮到她不是一個全職作家,而且這些錢也不能供她生活一輩子,她又開始考慮工作,擬了份簡介投到網上開始等訊息。
一切步入正軌。
除了……
……現在。
「兒砸啊,看媽媽這次去東京給你帶了什麽……」
蘇千千像平時那樣輕車熟路的輸密碼、開門、然後轉身,剩下的字眼盡數在扼殺在咽喉中,眼睛瞪得老大,楞在原地。
薄情夾菜的手還頓在空中。
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好不得勁。
「呀!」蘇千千捂臉,「你就是小情吧,原來你們已經同居了嗎!兒砸,你真是三十年不開一朵花,一開就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啊!」
視線往下移,眼睛blingbling地閃著:「我的孫子什麽時候出來?小數啊,媽媽還是比較喜歡可愛的小孫女,有你個兒子就夠嗆得了。」
傅數:「嗯???」
薄情:「啊???」
蘇千千一高興就買下了對門的那套房子,找了個暫時的落腳處,行動之迅速以及令人嫉妒不已的財力讓薄情驚掉了下巴。
傅數一邊摟著她一邊看檔,滿臉都是習慣了就好的無奈:「她一直都這樣,任性。」
慢慢回味過來的薄情覺得不對勁:「你不是說你媽是個深受封建殘余禍害得不到丈夫的愛就算了還頭頂呼倫貝爾大草原的苦情女子嗎???」
傅數:「……」
傅數:「從小就和我爸訂了娃娃親,失去了戀愛自由的權利,確實是深受封建殘余的禍害。」
對他的話失去信任的薄情:「那得不到丈夫的愛???」
傅數:「得不到丈夫的愛,但她得到了丈夫的錢和讓人不能忽視的公司股份。」
薄情:「?」
……原來這句話還有這樣一層意思?
當年蘇家和傅家強強聯手,給兩個呱呱落地一只手就能托住的小屁孩用一紙婚約綁在一起,別信言情小說那一套,訂了婚的女方對男方用情至深而男方卻愛上了女方妹妹或姐姐的狗血劇情。
尤其是身為蘇家獨女的蘇千千,中二時期深受言情小說的荼毒,她對她和傅寒的婚約有了新的認識,只要她有個妹妹,傅寒就會為了她妹妹解除婚約!
以至於那幾年她天天跟在父母屁股後頭催他們響應政策生二胎。
不過,二胎沒生,她又三分鐘熱度的被別的東西吸引了。
一直到她和傅寒結婚。
雖然這兩個相看兩相厭的男女被迫被婚姻的枷鎖綁在一起,但蘇千千自身硬件也確實不差,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而且識大體見過世面,傅寒對她還是很滿意的,以至於在外面那麽多床伴都無法撼動她這個正妻的地位。
可誰知道,蘇千千也他媽是個狠人。
從領證那天開始,她就想著怎麽再來一趟民政局。
當家庭主婦的這幾年,她背地裏把手深入了傅氏集團,私下收購了不少股份,等傅寒和她離婚的時候才發現,她手裏掌握的股份甚至超過了他。
傅寒一直都知道的,蘇千千要是不結婚去混商圈,絕不會比傅氏差。
但他沒想到蘇千千居然這麽狠,給他挖了那麽大一個坑後跑路。
外界甚至流傳起了他家暴妻子、外遇出軌、虐待兒子各種雜七雜八的負面新聞。
經過調查,他才知道所有的負面新聞都是蘇千千傳出去的!!
還有更氣人的,怪不得他在外面亂搞蘇千千都半點脾氣不發,原來蘇千千也一樣在外面勾搭小鮮肉。
所以……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聽完上一輩刻骨銘心的愛情(不)故事後,薄情震驚之余,比了個大拇指:「從今天開始,阿姨就是我的偶像!」
傅數拿檔的手一抖:「???」
8.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那麽四個女人,就可以湊一桌麻將了。
不過考慮到夜笙歌家裏還沒添置麻將機,只能勉強將就鬥地主。
夜笙歌:「炸。」
蘇千千:「王炸。」
薄情&伊莉莎伯:「要不起。」
蘇千千:「順子。」
三人:「???!」
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三人:「要不起。」
蘇千千手一攤:「沒牌了。」
三人心不服口不服的掏錢遞過去。
薄情湊在夜笙歌耳邊:「為什麽她手氣這麽好?!」
夜笙歌冷笑:「我幹媽是誰,能把傅寒架空的女人,你說呢?」
「…………」
偶像就是偶像。
蘇千千樂呵呵的數著手裏的一疊鈔票:「哎呀,總是欺負你們年輕人,怪不好意思的呢。」
夜笙歌:「幹媽,你怎麽回來了?我記得你這次環球旅行才開始沒多久吧?幹爹知道你回來了嗎?」
蘇千千:「早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完成全球旅行了,現在去的很多地方大多數都去過啦,至於傅狗,復婚是不可能復婚的,這輩子的都不可能的。」
薄情抽了一張牌,眉頭一挑,「復婚?」
緊接著夜笙歌抽牌,順嘴答道:「我幹爹離了婚發現,他喜歡上幹媽了,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想復婚。」
蘇千千磨著後槽牙:「你知道傅狗是怎麽跟我說的嗎?他說他只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我當場就讓他滾,然後我也當著他的面也犯了一下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
薄情背後一涼。
夜笙歌拿牌擋了擋臉,壓低聲音湊到薄情耳邊:「比得罪女人更可怕的,就是得罪自己的女人。」
除了打牌,蘇千千最喜歡的就是下廚做飯,還非要拉上傅數薄情和伊莉莎伯一起做實驗小白鼠。
事後伊莉莎伯哭哭啼啼地跑到傅數面前:「嗚嗚嗚老板,我要辭職,我不想死在這裏。」
感同身受的傅數:「…………」
躺沙發上看報紙的薄情:「皇上,臣妾覺得,小白此言,著實情有可原,前些日誤食了太後娘娘的黑暗料理,醫生說我食物中毒的病例卡還在臣妾包裏,還請皇上報銷。」
經過太後娘娘這幾日的荼毒。
已經完全磨滅了薄情對她濃厚的偶像濾鏡。
傅數揉了揉太陽穴:「薄妃所言甚是。」
單純跟著附和的伊莉莎伯:「那奴婢的辭呈陛下還透過嗎?」
「你先帶薪休假幾天吧,等她玩夠了自然就走了。」
薄情難得沒有順從他:「並不會。」
傅數:「?」
薄情埋怨地皺了皺眉:「太後娘娘最近對龍嗣十分上心。」
傅數下意識脫口而出:「那你給我生一個不就好了?」
砰————————
薄情手上的報紙直接被砸在傅數臉上。
伊莉莎伯被嚇得身子一顫,薄情已經頂著一頭怒火氣沖沖的踩著大步走來,一手叉腰,一手撐著桌面,身子微微俯下,勾勒出她那完美的曲線,「你以為你下蛋呢?說生就生?我死在手術室裏了誰來負責?!」
人有了錢說話容易硬氣,薄情又一把撈起他臉上的報紙,「我把子宮移植給你,你自己去走一趟鬼門關吧,我還省了生理期的麻煩。」
傅數大概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那天不歡而散後薄情直接提著行李箱跑到了夜笙歌家裏。
這是薄情第一次和他發脾氣。
奇怪的是傅數居然覺得這樣的她反而更真實。
十分鄙夷他的謝容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你知道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嗎?」
「呵,」傅數說話也毫不客氣,「所以某人的未婚妻成了大嫂也確實情有可原,這西施來的太晚了。」
謝容:「……」
……我要殺了你!!!
謝容冷笑:「你就是因為她順從慣了,她卻突然伸出爪子撓你一下,這就是生活的調味劑,說白了,就是你犯賤。」
被罵了覺得很不爽的傅數微微瞇起眼睛:「你果然很有經驗。」
傅數:「難怪你大嫂突然有一天對你愛答不理了你反而要巴巴的湊上去。」
謝容:「……」
傅數:「挺賤的,所以你未婚妻變嫂子算是報應?」
被連著在心臟上插了三四刀的謝容強顏歡笑:「你不是問我怎麽討好女人嗎?」
傅數挑挑眉。
謝容:「用錢砸她。」
傅數:「?」
腦子抽了選擇相信謝容的傅數開始了漫漫追妻路。
被忽悠著交換了鑰匙的夜笙歌拎著行李箱走出了門才堪堪反應過來。
「傅數你這個狗!!!」
夜笙歌的那套房子格局和傅數那套差不多,就是風格差異較大,傅數除了黑就是白,家裏的色系基本上沒有這兩個以外的顏色,沒夜笙歌家裝修的花裏胡哨。
剛進門,就聽見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傅數下意識往浴室瞟了一眼。
徐嘉樹的巡演目前還沒結束,夜笙歌又被他趕出了家門,那麽此時此刻房間裏除了他,就只剩下……他的小金絲雀了。
腳不知不覺隨著視線一直到了浴室門口。
又不是沒看過。
傅數絲毫不覺得羞愧,就這樣在門口站了足足半個小時。
門突然從裏面被離開,撲面而來的是裹著沐浴露香的白霧,緊接著只套著一件寬大白襯衫的薄情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來,與他迎面撞上。
她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卻被傅數猛地扣住了手腕。
傅數側身,拉過她抵在墻上,另一只手撐在她身側,將她整個人禁錮在這個逼仄的空間裏。
薄情瞇了瞇眼,好一會才看清眼前那人的面容。
薄情:「你神經病啊!」
傅數面不改色:「傅氏剛收購了一家商場。」
薄情:「?」
傅數:「確定不想入股嗎老板娘?」
薄情:「……」
挺、挺禿然的。
十分鐘後唰唰唰在合約上簽下自己的大名的薄情發誓她絕對不是圖錢。
傅數翹著腿坐在沙發上,隨手接過合約就扔在了一邊,幽幽地看著她:「所以老板娘現在願意跟我回家了嗎?」
老板娘發誓自己絕對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才答應回去的。
9.
時倩不知道從哪裏得知蘇千千回來的訊息,瞬間又死灰復燃,她想起小時候蘇阿姨對自己溫柔又慈祥,在剛經歷父母離婚的她將對母親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寄托在了蘇千千身上。
人心總是偏的,她也算是蘇千千看著長大的,感情多少是不一樣的。
時倩決定去香格裏拉走一趟。
她找人打聽到了蘇千千的住處,給她提供情報的那人還順嘴提了一句傅數和那個替身就住在對門。
蘇千千有個嗜好,藏酒和飲酒。
時倩在這方面知道的不多,也是聽從好友的建議選了瓶拉菲就去了香格裏拉。
蘇千千的生物鐘向來是顛三倒四,一大清早就聽著門口一陣門鈴聲不斷,她不耐地翻身下床,扯了扯頭發去開門:「誰啊?!」
「好久不見,蘇姨。」時倩笑得乖巧,看的蘇千千直覺著晃眼,大腦開啟了兩分鐘搜尋引擎模式,在依稀從女人沒什麽變化的眉眼五官中辨別出來人的身份,「時家的那姑娘是吧,我記得你,傅數小時候經常和你黏在一起。」
最後一句話聽得她心花怒放,希望之光瞬間被點燃,燒得更旺了。
不是很想說話的蘇千千瞟了眼她手裏提著的東西,給她倒了杯水,請她在沙發上坐下,就直接開門見山:「今天來找阿姨,是遇到困難了?」
她看著時倩這張和薄情有八分相似的容顏,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替身梗?
這麽老套的情節也就在她中二時期還覺得沒什麽毛病。
時倩:「蘇姨,我喜歡傅數,您知道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蘇姨您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想……」
蘇千千眉頭一皺一個爾康手打斷她:「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只是在你小時候照顧過你,至於你的成長經歷,我還真沒見證過。」
時倩:「……」
沒多註意時倩尷尬的神情,蘇千千又針對她話裏的一處矛盾點開炮:「你喜歡我兒子,給我送禮幹什麽?是不是敲錯門了?我兒子住對面,不過我兒媳婦也在,你去的話,確實也不太合適。那你把酒放這,我等會給你送過去。」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時倩人都傻眼了。
時倩眼疾手快,在蘇千千準備下逐客令之前,哐當一聲將手裏的東西放在茶幾上,緊接著又哐當一聲,兩腿一跪。
轉變來的突然蘇千千都沒反應過來,再擡眼時已經能看見時倩眼眶裏淚水在不停打轉:「蘇姨,您就幫幫我吧!」
蘇千千被嚇得花容失色,戲癮一上來就捂嘴:「就算我兒媳婦閑來無事喜歡叫我太後娘娘,你也不用真的給我跪安吧???」
時倩已經是第二次從蘇千千的嘴裏聽見兒媳婦兩個字。
時倩不敢置信:「他們已經領證了?」
蘇千千:「那倒沒有,不過我兒子有這個心思。」
時倩聲音頓時提高了十度:「不可能!薄情明明只是個替身……」
蘇千千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你既然這麽喜歡我兒子,當年又為何要拋棄他遠嫁M國呢?我們傅氏貌似從來沒出現過經濟危機面臨倒閉的事情吧?」
時倩抿唇不語。
蘇千千玩著昨天剛最好的指甲眼神都沒給她一個:「雖然當年我是頂著兩家人的壓力才生的傅數,他剛出生時我確實不喜歡他,我也承認自己是個非常不稱職的母親,但我兒子隨我,他什麽性格我最了解。」
頂著時倩茫然的目光蘇千千悠哉悠哉繼續道:「他要是真的喜歡你喜歡到骨子裏,就是綁也會把你從M國綁回來,找替身這麽跌價的事情,他才五歲的時候我就捧著一堆古早霸總文念給他聽,以此警戒他,別以為愛一個人愛到找替身就是真愛了,這種愛最他媽廉價。」
時倩更加茫然的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他當時為什麽要求我留下?」
蘇千千:「他身邊的女性除了我幹女兒外,也就只有你能近的了他身,你不會真的以為你頂著他從沒承認過的女朋友身份去警告喜歡他的女生們的事情他真不知道嗎?」
「你對他來講,確實是不一樣的存在,可你覺得傅數會因為年少時的好感,就拋下功名利祿嗎?他求你留下的時候,也做好了兩手準備,你如果同意了,他就馬上娶你,你若是不同意,他就當這輩子從沒認識過你這個人。」
時倩還跪在地上,目光呆滯,心裏卻一陣天翻地覆。
「我不是什麽好東西,他老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倆結合的基因,當然也不會是什麽善茬。」
「我更看好他和我兒媳婦,你知道是為什麽嗎?」蘇千千輕笑一聲,「因為他倆就是一路人啊,你別看薄情這孩子表面上對傅數愛意滿滿,其實她只是看中了傅數兜裏的錢,而傅數也一直都知道她的如意算盤,才故意整了一出替身戲碼,拿你當幌子誘騙她簽下了合約。」
「他們都是薄涼到了骨子裏的人,一丘之貉。」
「所以小倩啊,你明白自己的優越感有多可笑了嗎?」
烏雲密布,天空是一片陰郁的灰色,就如同時倩此刻的心情,不來場暴風雨就無法平靜。
她離開的時候碰巧遇見了從超市回來的傅數薄情兩人。
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甚至不相信蘇千千的那番話,明明是她更了解傅數才對啊。
時倩目光一直黏在傅數身上,當他真的半點情緒起伏都沒有,甚至和薄情有說有笑的和她擦肩而過時,她終於出聲叫住他。
傅數這才回頭:「有事?」
「你真的打算就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傅數皺著眉,語氣冷漠:「和已婚少婦維持距離是我該做的。」
「可我……」
傅數的目光冷冷的看過來,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和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保持距離也是你該做的。」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不管你有沒有離婚。」
薄情默默地看戲,甚至遺憾剛才在超市竟然沒買爆米花。
好一出郎情妾意的年度感人愛情大戲,被世俗的那條銀河隔開的牛郎織女,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看得龍卷風刮來頓時淚流滿面的兩個男女,薄情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偶像劇裏男女主分手時的橋段。
等等。
說好的分手必下雨呢??
她剛在心裏吐槽完,只見一道閃電劈過,剎那間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就跟打了半折的大甩賣似的嘩啦啦落下。
薄情:「……」
我這該死的開過光的嘴啊。
傅數轉身拉過預言家薄情就往電梯走去。
沈浸在偶像劇裏的薄情一把拽過他就要往回走:「女主角還沒說分手呢你走什麽??」
傅數:「?」
傅數:「你都在看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傅數順手摟過她進了電梯。
「你就一點都不吃醋?」傅數直直的看著她。
薄情不以為意:「你都對她不來電我吃什麽醋?」
傅數:「……」
10.
陽光不燥,微風正好。
放眼望去,四個帶墨鏡的女人整齊排列在沙灘的一把太陽傘下。
蔡姬大手一揮:「愛妃們,看朕為你們打下的天下!」
薄情白眼一翻:「某人是戲精學院畢業的吧。」
蔡姬擡腿就往她身上踹去:「你給我留點面子會死嗎?」
這邊火藥味蔓延,另一邊安靜如雞。
夜笙歌長嘆一聲氣:「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們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都在一個學校,幾十年啊,幾十年!他竟然沒有為我花過一分錢。就說這次旅行吧,他居然給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報銷了!就讓我一個人自己看著辦?!」
伊莉莎伯小聲逼逼:「你很遺憾嗎?」
夜笙歌:「不。」
夜笙歌:「我很心痛。」
這次沙灘之旅原本是薄情傅數的二人世界的。
被坑了的夜笙歌非要死皮賴臉跟著一起來,還捎上了蔡姬和伊莉莎伯。
夜笙歌偏了偏頭,朝那邊的戰場揚了揚下巴:「哎,小金絲雀,聽說時妹妹去找我幹媽被一通懟回去路上還碰見你和傅數了?」
薄情的註意力瞬間被吸引:「太後娘娘怎麽懟的她我不知道,不過看她那樣子,你幹媽估計沒嘴下留情。」
蔡姬不屑:「霸總文那一套都是我好幾年玩剩下的。」
薄情:「?」
薄情:「那你今年玩什麽?」
蔡姬:「我最近專攻校園文。」
誰還沒個中二時期了,想當年薄情念初中的時候,不僅看校園文,還專看「醜丫頭變身美女校花」「三公主復仇」這類的,已經完全將當時的校園文套路拿捏的死死的。
這就讓薄情對自己的藝術細胞產生了莫大的自信,不知道從家裏哪裏犄角旮旯找出一本語文用的練習本,開篇就先寫目錄,翻一頁,再是人物介紹,七彩頭發異色瞳孔一個不落,開學必扮醜選位置必選在了三個男主的旁邊,這三個男主必須是一個冷酷一個花心一個暖男的標配。
還有,在開篇必須先交代清楚三個女主是如何被惡毒後媽惡毒繼姐繼妹偏心的親爹傷害後被趕出家門,然後在一個傾盆大雨的晚上遇見一個不鳴則己一鳴驚人的老爺爺,簡直就是現代版的武俠片,掉下懸崖遇見絕世高人獲得高深修為和絕世武功。
總之,不管世界多大,三個女主偏偏因為各種機緣巧合認識了,然後去了一個什麽島進行殺手培訓,哦對,還認了某國女王做幹媽。
總之,各種瑪麗蘇光環加身的三公主,在學校裏還會遭到三女配的欺負,被各種挑釁後參加了貴族學校必有的校花大賽,三女配惱羞成怒潑水卻弄巧成拙卸了她們的妝。
回憶到這裏,薄情猛地打了個寒顫。
不堪回首的中二時期啊。
想到這薄情看蔡姬的眼神頓時鄙夷起來:「咦——————」
蔡姬又一腳踹過來:「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非主流?復仇三公主那一套我小學就玩膩了好叭。」
薄情:「嘶————」
薄情:「那你現在又在玩哪一套?」
蔡姬仰起她高貴的頭顱:「穿越校園甜文惡毒女配。」
夜笙歌:「又穿?!」
薄情:「又……?」
介於之前那段不為人知的經歷,蔡姬拍拍薄情的肩膀:「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或許你哪一天也會碰上。」
蔡姬看夜笙歌。
夜笙歌看蔡姬。
確認過眼神,在場除了他們兩個人都聽不懂這個話題,於是夜笙歌很快找了個新的話題掠過:「話說,這都第十章了,你和傅數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薄情:「我不是都說了嗎,他來我們學校演講過。」
三人異口同聲:「可否具體?」
傅數來演講的時候,薄情剛好大四了。
她本來是打算泡圖書館自習的,可是舍友非要拽著她去禮堂聽演講。
在傅數沒出場前,舍友的小嘴就不停的叭叭著,給她科普傅數的功名成就,雖然她都沒怎麽聽進去。
禮堂裏大部份都是金融系的學生。
三分之一的女生都是沖著傅數來的,剩余的三分之二倒是真的仰慕傅數。
至於薄情這個獨特一點的根號三。
來是沒打算來,但楞是被舍友死拖硬拽來了,只好放下手機洗耳恭聽。
薄情覺得這就是一種該死的條件反射,就像她上課的時候碰上了很兇很兇但專業能力過硬的老師,即使那個老師再怎麽不討她喜歡,在課堂上她都會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好學生。
傅氏集團在南城也是非常有名的企業,能和謝家和虞家、夜家等等企家族比肩的家族,只是謝家虞家兩家聯姻後,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基本上在南城一手遮天了,而且虞家人才輩出,這個家族幾乎沒有過衰弱的跡象。
其他的家族還是稍差了一點。
舍友是南城本地人,一直在不停的給薄情科普南城的經濟情況。
薄情總算是提起了幾分興致。
薄情還是要給傅數的顏值給予肯定的。
他身著一身十分修身的正裝站在舞台上,燈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就好像這個天之驕子生來就這麽耀眼。
確實挺人模狗樣的。
薄情如是想。
身邊舍友的高分貝尖叫,周圍排山倒海般的掌聲,薄情好看的細眉微微皺起,手撐著腦袋,目光淡漠的望著傅數,態度之冷淡顯得她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果然,下一秒傅數的視線就落在了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薄情的錯覺,她似乎捕捉到了傅數眼底一抹轉瞬即逝的錯愕,而後那眼神變得漸漸深邃。
舍友激動抓著她的手臂一陣亂晃:「啊啊啊啊啊啊啊老薄你看,傅數是不是在看我!!」
薄情被晃得頭暈,無奈的按住了舍友的手,狠狠瞪她:「你吃興奮劑了?!」
舍友捧臉看傅數眼裏冒著金光:「偶像就是我的興奮劑,眼服的那種!」
薄情:「?」
神經病吧這人。
托舍友的福,薄情認認真真的聽完了傅數的演講,終於也給予了他專業能力上的肯定。
薄情還忙著趕論文,演講一結束就撒下舍友飛奔出禮堂那速度堪比火箭發射,呲溜一下就沒影了。
圖書館大多數都是在忙著趕論文的,放眼望去一大片南大學子們都在埋頭苦幹,以至於唯一一對不在圖書館幹正事的情侶在卿卿我我時格外顯眼。
薄情掃了一眼。
等等。
薄情猛地擡頭。
雖然隔著幾十米的遙遠距離但薄情還是一眼認出那個抱著一個性感女人在女人猛嘬一口的男人就是如假包換的她舍友的物件南佑。
之所以能一眼認出舍友的物件,倒也不是說這個南佑有多出名,而是在舍友介紹他給薄情認識的時候,非要加她的微信,一開始薄情沒覺得什麽,單純的以為他就是想讓作為同一個寢室的薄情多關照一下他女朋友,薄情也就同意了。
誰知道,這家夥每天都鍥而不舍的給她發騷擾資訊。
一開始還只是有事沒事給她發早安晚安,越到後面就越越界,各種約吃飯看電影健身房,情侶可以幹的事情他一個不差全約了一遍,但自打他第一次打擦邊球開始,薄情就看出來他什麽心態了,想到這人是她舍友的男朋友,她還是要給一下面子的,便沒有刪好友。
一直到後來,她回宿舍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他們在宿舍裏做會被舉報的事情,臨走時,南佑從她身邊經過還裝作無意間摸了把她的手。
薄情毫不猶豫掏出手機把他好友刪了。
渣男。
薄情旁敲側擊過舍友。
舍友卻差點和她翻臉:「薄情,你是不是就是嫉妒我找了個這麽好的男朋友,而你還一直單身著,你才明裏暗裏說南佑的壞話?!」
哦不,這是已經翻臉了。
薄情皺了皺眉頭,細想了一下剛才自己的話語,並沒有出現人身攻擊舍友的詞匯。
她的眉頭頓時平了。
看著舍友這副跳腳的模樣,薄情冷笑一聲:「我嫉妒你?」
舍友紅著眼眶:「難道不是?!」
薄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行頭,諷刺她:「我嫉妒你什麽啊?在垃圾桶裏找男朋友還樂呵呵的當成寶供著?我是嫉妒你胸大無腦嗎?」
薄情向來對誰都好,舍友當然以為她好欺負。頭一回碰上薄情這麽刻薄的諷刺她,她的臉色一下子憋成了豬肝色。
翻臉之後,薄情直接在外面找了公寓搬走了。
但是沒過幾個星期,舍友又好聲好氣的來找她和好了。
薄情確實不是聖母,但也不會把人際關系搞得太僵,表面上和她好回去了,實則早就把她拉入了永遠不會深交的黑名單。
南佑是個渣男,薄情當然知道,想想自己還被他揩油過就覺得惡心。
不過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圖書館給舍友戴綠帽,簡直色膽包天啊。
哢嚓。
薄情眉眼帶笑,將照片存入一個新建的相簿方便尋找。
11.
First申請加你為好友。
薄情隨手點了同意。
最近學校公寓兩頭跑,可把她累壞了,但想想她的論文,她還是忍了。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整了。
一身的汗臭味,薄情自己聞著都受不了,連滾帶爬進浴室好好的泡了個熱水澡。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渾身肌肉放松,猶如大氣層上漂浮著的白雲,愜意又舒適。
薄情開啟手機翻看在圖書館拍下的一些資料內容。
翻著翻著就劃到了南佑劈腿的照片。
薄情劃照片的手頓住。
說,舍友肯定是又要翻臉反咬她一口。
那次事情之後,薄情其實看明白了舍友的為人,像極了現實中丈夫出軌妻子找朋友抱怨,朋友幫著罵男人,結果最後妻子和丈夫和好笑得那叫個山丹丹花開紅艷艷。
所以這種人,平常和你抱怨什麽,說點不痛不癢的話敷衍過去就行了。
可要是不說,薄情心裏又覺得堵得慌,她還真的很想惡心惡心舍友,盡管這很不厚道。
可誰讓她本來就缺德呢。
故意戳人心窩子的事情她最愛幹了。
尤其是和自己結過梁子的人,不惡心一下她都說不過去。
薄情這麽惡毒的想著,在床上躺著十分鐘,都還沒想出一個完美的策略,手倒是越來越癢了,恨不得趕緊裝作不經意間把照片發給舍友。
不行,不能讓火燒到自己身上。
薄情翻了個身,手指一劃,將照片劃了過去,克制住不再去想它。
一秒鐘。
兩秒鐘。
兩點五……不行。
她果然還是做不到。
心頭燒著一股火,越燒越旺還滅不掉。
薄情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已經被燒沒了,現下煩躁的很。
不能發照片,那就發個朋友圈發泄一下心情吧。
於是她思索了整整三分鐘才思索出文案:如果我的朋友被綠了,我應該告訴她嗎?
叮的一聲。
螢幕頂端彈出一條微信。
薄情結束朋友圈。
First:或許。
First:你可以瘋狂暗示她。
薄情盯著這兩條資訊末尾的兩個句號不說話。
我的列表裏什麽時候還出現了會這麽正經使用標點符號的人了??
狐貍姐姐:可是我的朋友和我關系不好怎麽辦,非常非常塑膠姐妹的那種
然後對方就不回資訊了。
傅數結束微信,登入百度,一字一句打入「什麽是塑膠姐妹」,點選搜尋。
塑膠姐妹花,網絡流行詞,表示「女生之間勾心鬥角,虛與委蛇的面子社交,特別虛假不走心」的意思。
百度給的答案是這樣的,還配圖某楊姓女星和某唐姓女星的合影。
又叮的一聲。
First:你可以找一個你們的共同群聊,然後拍下你朋友被綠的證據和別的照片混在一起發出去,等別人發現了你再裝作是自己不小心發錯了的。
狐貍姐姐:……
狐貍姐姐:你一定是個資深的綠茶!!
傅數:……
傅數:這是在誇他……吧?
對方已撤回一條訊息。
第二條資訊突然被薄情撤回,緊接著又發了一條:真是無與倫比的智慧!
矮油。
我怎麽也開始這麽規範的使用標點符號了。
一點就通的薄情找到了他們金融系的一個微信大群。
然後將南佑劈腿照連著幾張學習資料一起發了出去。
薄情:這裏面有些內容我不是很懂,哪位大神幫我看看
群裏炸鍋了。
先是一個同學發出為什麽學習資料中夾雜了一張艷照的疑問。
然後一群的死屍都回光返照了。
緊接著驚動了舍友,薄情見自己的目的達到,趕緊再給自己加了一場戲。
薄情:哎呀
薄情:我不小心發錯了
薄情:超過兩分鐘撤不回了
嘔。
我自己都惡心我自己。
舍友和南佑大吵了一架。
以薄情平時的用功程度,舍友還真沒懷疑到她頭上,天真的以為是不小心發出去的。
南佑被揭穿絲毫不覺得羞愧反而理直氣壯的反咬舍友一口。
新一屆渣男語錄:你不性感,你不開放,你還要怪我找別人?
顯然這兩人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但薄情還是被深深地惡心到了。
在一段感情中處於被動的女生往往是最會被分手的,而薄情永遠不會讓自己被動,要甩也只能她甩別人。
有些女生就是戀愛大過天,薄情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然而平時都偽裝成知心姐姐給別人灌毒雞湯的薄情,就是失戀女生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傾訴物件。
薄情十分冷漠的看著舍友發來的一條條微信。
繞來繞去都逃不開一個主題:平時約會都是我買單,而且我第一次都給他了,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所以你自己要當人家的舔狗,打從一開始人家就是想玩你,渣的那麽明顯,你倒還認真起來了?
更何況。
薄情是勸過她的,但是她不聽啊,還反過來罵她。
她幹嘛還要去同情她。
活該。
薄情深切的感受到了和一個三觀不合的人交往是多麽的累。
隨便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敷衍過去,最後以「我要睡了,晚安」直接中斷了對話,不然以薄情對她舍友的了解,她可以抱怨上三天三夜都不嫌嗓子疼。
狐貍姐姐:謝謝你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狐貍姐姐:冒昧問一句您是哪座山出來的諸葛亮?
那邊秒回:…………
兩串省略號簡單粗暴的表現了對方不想搭理的無奈而又不失禮貌。
但薄情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都是那麽的惡毒,又充滿智慧,於是每天都會找他聊天,時間一長,薄情就開始放飛自我了,在某一天夜裏聊著聊著就心血來襲自己取了個綽號送給他。
狐貍姐姐:晚上好
狐貍姐姐:一一
First:?
狐貍姐姐:你的昵稱不就是第一的意思嗎
狐貍姐姐:哦
狐貍姐姐:叫你弟弟也不是不行
Frist:…………
Frist:duck不必。
薄情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年,唯一的樂趣就是和她的網友聊天,高興的不高興的都會和他講,兩人因此建立了一年多的革命友誼。
終於,薄情迎來了畢業典禮。
也是在那天,傅數來找她了,提出了讓她當替身的要求,還開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價格,權衡利弊之後薄情覺得這一樁買賣還是十分劃算的,嘩嘩嘩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從此走上夜夜暴富發家致富之路。
12.
說了一大堆。
結果傅數居然只在故事的開頭和結尾出場。
至於那個戲份多到讓人忍不住懷疑的網友一一。
蔡姬憑借自己寫小說那麽多年的直覺。
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
夜笙歌果斷的和她想到一處去了,當即發出質疑:「那你的網友呢?」
薄情想了想:「嘶——好像我畢業之後就沒有再和他聊過天了。」
蔡姬看了眼夜笙歌。
夜笙歌也看她。
好了,這個故事的劇情走向簡直不要太明明白白。
這裏的度假村其實是傅氏集團的產業,所以薄情這就算是公費旅遊,傅數是總裁,酒店員工見到他都要喊一聲傅總,而薄情是傅數的女朋友,四舍五入也算是傅氏未來的老板娘,以至於員工們見到她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夫人。
薄情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浩浩蕩蕩的陣仗,幾十個員工整整齊齊排成5×6的形式迎接總裁攜帶家屬大駕光臨,當然喊夫人是經理特別強調的,傅數單身這麽多年,很多員工私底下都會討論有關他的八卦,甚至有人懷疑他是個gay,到後面就越傳越離譜,已經完完全全演變成了一個全新的版本。
內容就是:震驚!著名企業家老總竟包養一後宮的男人在私家莊園!
前段時間在M國分部官宣的戀情,很快就流傳到了國內。
傅數當然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歡迎儀式,拉著薄情的手直接坐上總裁專用電梯直達頂樓。
經理特別安排的情侶套房,標配的大圓床,房間內大部份都是暖色調的顏色,圓形浴缸竟然直接擺置在床的旁邊。
傅數不管走到哪裏都帶著工作,當薄情躺在浴缸裏泡熱水澡的時候,傅數捧著電腦又不知道忙什麽去了。
薄情懶懶的仰躺在浴缸裏。
「金主爸爸。」
傅數擡頭。
薄情側身,光潔還蹭著泡沫的兩只手臂交疊著擺在浴缸邊緣,她下巴抵著胳膊,眉眼彎彎:「我找了份工作。」
傅數眉頭一挑:「什麽企業?」
薄情:?
你下一句不會是天涼王破吧??
薄情咽了咽唾沫:「謝氏集團。」
傅數挑眉的振幅更大了。
傅數:「辭了。」
薄情差點光著身子站起來:「為什麽?!」
傅數摘下眼鏡放在一邊,起身,慢悠悠地朝這邊走過來,在床邊坐下,薄情下意識往水裏縮了回去。
傅數臉都不帶紅一下,調侃道:「躲什麽?你哪裏我沒看過??」
薄情驚恐:「!」
傅數目光幽幽,扯了扯領帶:「我還摸過。」
傅數:「親過。」
薄情咬牙:「……夠了。」
傅數伸手去解襯衣扣子:「還進去過呢。」
薄情縮得更厲害了,見他已經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這架勢薄情都懷疑他是要進來洗鴛鴦浴。
傅數停下手裏的動作,認真的盯著她:「謝容結婚了。」
薄情:「?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傅數:「不方便給你開小竈。」
薄情:「……」
薄情:「所以我去傅氏方便你名正言順給我開小竈?」
傅數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承認。
薄情緘默,其實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她已經摸清了傅數的性格,他專業能力過硬不說,雷厲風行,而且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強,還是個人精,一眼看透她的欲望,她想要什麽傅數就給什麽,從不讓別人插手,就連蘇千千也不行。
大概對傅數這種出生在羅馬的人來說,用自己的能力滿足自己女人的欲望讓他有種莫名的快感。
那薄情也滿足他咯。
「我去傅氏,你給我安排什麽職位?」
傅數挑了挑眉:「你想要什麽職位?」
薄情:「我想要什麽你都給???」
傅數:「但說無妨。」
薄情:「還是讓我從底層員工做起吧,我沒多少實戰經驗,你給我太多權利我可能還搞不好。」
傅數嘴角彎起,那弧度很快消失不見,他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還挺有自知之明。」
薄情沒躲,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抱上了他的胳膊,「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喜歡我。」
傅數另一只手繞到後面扣住她的後腦勺,俯首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如果我真的喜歡你,你會和我結婚嗎?」
話音剛落,薄情身子下意識地僵了一下。
傅數太溫柔了,而且這份偏愛只屬於她一個人,每次看到他愛意滿滿的眉眼,回到家都會翻一下壓箱底的那份合約,只有那樣她才安心,只要傅數不動真感情,她隨時可以等到合約到期抽身離開。
人精碰上人精,薄情都分不清傅數這問題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
她心裏懸著一塊石頭,大腦快速運轉權衡怎麽回答才能讓他滿意。
薄情在長時間對視內措好辭:「我以為你們豪門子弟都會選擇門當戶對的結婚物件。」
傅數:「確實。」
薄情直嘆自己機智。
下一秒。
「不過————」
傅數:「門當戶對除了家境,還包括三觀性格和生活方式,我更傾向後者。」
雖然薄情覺得傅數說的很對但她偏偏想找一個借口搪塞過去,不管她怎麽想都覺得傅數在談及婚姻這個話題時總是無比認真。
這讓她很無措,她最怕的就是傅數來真的。
「好了,」傅數望著她閃躲的眼神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他及時錯開話題:「結不結婚對我們不婚主義來說不重要。」
說完,他又壓了下來。
在一陣纏綿悱惻的親吻中傅數擡腿跨了進來,以一種毫無退路的姿勢將她籠在身下,拉著她一起在情欲中沈淪。
締結婚約是綁不住她的,但只有他能填滿她所有的野心,也只有他愛她這份薄涼融到骨血裏,他是她權衡利弊後單選題的唯一正確答案,誰都逃不開誰。
13.
傅氏最近空降了一位新人。
據小道訊息報道,此人是總裁跟前的紅人。
今天是薄情空降傅氏的第一周。
傅數實在是太高調,以及明目張膽了。
薄情本來想和同事們去食堂吃飯,楞是被半路插了一腳的傑森帶走,直接乘坐總裁專屬電梯抵達了總裁辦公室。
薄情看著眼前一桌子的飯菜,不禁失笑:「你那麽高調的不掩飾我們的關系就是為了找我吃頓飯?」
傅數穩如老狗,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一手拿檔看著,一手夾菜,「你以後每天都要來,得習慣。」
薄情往後一癱:「我不想來。」
傅數仍舊沒擡一下眼皮子:「扣錢。」
薄情立刻坐直:「老板一聲令下,小的在所不辭!」
「噗嗤。」
這聲想憋又憋不住才破功的笑聲來自一旁試圖挽救一下自己形象的傑森。
然並卵。
傅數心情蠻愉悅的樣子,摘下眼鏡和檔一起放在一邊,「過來。」
薄情撇撇嘴,卻還是不得不照做過去了。
傅數攔腰摟過她坐在自己腿上,傑森秒變臉,非常識時務的轉身走出辦公室。
薄情在心裏默默添上一筆。
摟著她,坐大腿,傅數的愛好之一。
老實說,傅數的午餐還是非常豪華的,和食堂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愛吃牛肉,傅數幾乎將三分之二盤的牛肉全都倒在了她碗裏。
薄情吃到肚子快撐破了,才面色痛苦的後退著求饒:「我真的吃不下了……」
傅數的眾多愛好之一,投餵伴侶。
但這不代表要把女朋友當成豬來投餵啊!!
傅數:「真的吃飽了?」
薄情點頭如搗蒜。
傅數放下筷子,也不再動一口飯菜,拿起放在一旁的眼鏡,繼續工作了。
薄情:「你近視多少度?」
傅數漫不經心:「五十多度。」
薄情眉頭一挑:「跟我差不多。」
傅數這才瞥了她一眼:「你也近視?」
薄情:「我一般帶隱形眼鏡。」
傅數琢磨一番得出結論:「為了好看?」
薄情:「以前我戴眼鏡,後來我的同學說我還是不戴眼鏡好看,所以我就改戴隱形眼鏡了。」
傅數:「摘了。」
他的聲線低沈,莫名撩人。
幾分鐘後薄情坐電梯下來,大家觀察力堪比八倍鏡發現薄情戴著的眼睛是他們高冷傅總的。
同事A死命抓著旁邊同事B的手臂,眼神跟著薄情移動:「那是傅總的眼鏡!是真的!他們是真的!!」
同事B面如死灰:「我沒瞎。」
薄情回到位置上,魂卻還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她清楚記得自己剛才坐在傅數身上時內心的悸動。
雖然只是一瞬間。
有些時候,薄情對傅數也是有欲望的,比如說剛才那個場面。
她被傅數逼著摘下了隱形眼鏡,又態度強勢地將他那副金絲框眼鏡拿下來戴在了她的臉上。
傅數在她脖子上吸了一口,欣賞般的口吻道:「長得好看的人幹什麽都不醜。」
下班的時候薄情也是和傅數一起的,倆人本來就住在一起,薄情懶得跟他矯情,坦然地接受了傅數要送她回家的要求。
車子緩緩駛進了香格裏拉的地下停車場。
薄情跟著傅數出來準備進單元時下起了淅瀝的小雨。
雨勢迅速加快,路邊的草幾乎要被刮過的風吹斷,黑雲壓城,周遭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薄情仰頭看向傅數:「我沒帶傘。」
傅數緘默,薄情看他這樣子,多半也是沒帶傘,今天司機剛好有事請假回老家了,傅數是自己開的車,平時日理萬機也不會想著會去看天氣預報的。
現下沒轍,薄情拿出手機準備給伊莉莎伯打個電話讓她下來送傘。
傅數脫下西裝外套,將正在聯系人裏找伊莉莎伯的薄情伸手攬進懷裏。
他撐起外套將兩個人籠在一起。
薄情的手機螢幕還亮著,就給他拖進了雨幕裏。
瞬間有股韓劇似的浪漫呢。
然而這種浪漫的代價就是兩個人都淋濕了,就像是韓劇女主坐公交車把頭靠在車窗上會是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而現實中你只會差點被顛出腦震蕩。
薄情現在還在後悔為什麽沒有趕在傅數行動前給伊莉莎伯打電話。
伊莉莎伯估計是又被拐到對面夜笙歌家嗨皮了,家裏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孤男寡女就容易天雷勾地火。
更別說兩個渾身濕透的孤男寡女。
薄情甚至來不及換掉濕衣服就被傅數壓在了沙發上。
以下自動遮蔽一萬字十八禁內容。
薄情醒了。
是被渾身酸痛給痛醒的。
她第一時間想找伊莉莎伯,還沒坐起來便聞到一陣飯香,勾得她饑腸轆轆,撐著沙發起來,廚房是開放式的,她這個角度剛好看見廚房裏站著的頎長身影。
可以百分百排除伊莉莎伯的可能性。
她看著男人衣服穿戴整齊地站在那裏最飯。
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還伏在她身上,把她眼鏡咬下來的男人是他。
真是妥妥的衣冠禽獸。
門鈴響了。
薄情撐著沙發坐起來去開門。
夜笙歌大搖大擺地夾著一份資料夾走進來,嗅著空氣中彌漫著的飯香,眉頭一挑,朝廚房看了一眼,當即驚掉了下巴:「傅數會做飯?!」
薄情:「你居然沒見過?」
夜笙歌一臉挫敗:「我這個幼馴染當得好失敗!」
薄情:「你來這幹嘛?」
想起正事的夜笙歌掏出夾在咯吱窩下的資料夾遞過去:「喏,時倩在M國的經歷。」
薄情接過資料夾,在沙發上坐下,拿起一旁的眼鏡戴上,繞開了細繩,將資料夾開啟。
夜笙歌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她的眼鏡上。
等等。
這是傅數的眼鏡!
夜笙歌:「哇哦。」
薄情看她:「?」
夜笙歌:「戴一副眼鏡,你們的專屬情調?」
聽聽這酸掉牙的語氣。
薄情故意噎她:「你家大明星不在,寂寞了?」
空巢老人夜笙歌:「……」
要她說,和偶像愛豆談戀愛是很爽,但總是聚少離多,分手率太高了。
當初徐嘉樹表白的時候夜笙歌就是這麽個想法,才拒絕了他第一次表白,但是耐不住大明星放下身段鍥而不舍地追她,人生果然還是要及時行樂,夜笙歌最後終於松口。
薄情收起懶散地神態,坐直了身子,開始認真閱覽檔。
「她有過被家暴的經歷?」薄情驚訝地發現檔檔裏除了檔還有一疊洗好的照片,每一張都是時倩胳膊上、臉上、身體各處滿是淤青的拍攝。
夜笙歌:「對,她在M國的日子過得不太好。」
薄情不解:「不是說當年她不要傅數的?她圖什麽啊?」
簡直人間迷惑行為大賞。
夜笙歌搖了搖頭:「這點我也沒查出來,我一直就覺得這女人的腦回路不太正常。」
薄情:「比如?」
夜笙歌咬牙切齒:「比如,我和傅數這麽多年都沒擦出點愛情的火苗她居然還能把我當假想敵?」
薄情:「……所以這到底是你不行還是傅數不行?」
不是非常想討論這種問題的夜笙歌選擇性耳聾:「你說什麽?風太大了我聽不見。」
薄情:「……」
薄情繼續翻看照片:「你還能挖得更深一點嗎?」
夜笙歌:「我朋友可以。」
薄情:「誰?」
夜笙歌:「虞慎歡,她老公人脈很廣。」
薄情一開始就沒打算對付時倩,畢竟她的目的也不是傅數,不管兩人復不復合,這都扯不上她的利益。
但是時倩囂張慣了,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尤其是最近,她要投資一部電影,擔任了編劇一職,本來這個故事講的是兩個人破鏡重圓,她卻加了一個替身女配進去。
這麽low的戲碼,早就已經被玩爛了,有粉絲質疑她的水平。
她又發了一大段長文,這篇長文最後上了熱搜。
全篇充滿了一股濃濃的網抑雲味道。
轉譯成人話:曾經,有一個嫁入豪門的機會放在我面前,而我沒有好好珍惜。後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被一個替身搶走,我恨啊————!
薄情感覺自己吃了蒼蠅,被惡心到了。
一句真實經歷改編,將薄情推向了輿論的風尖浪口。
只是傅數將她保護的太好了,她也是無意中在書房發現了沒來得及處理的一箱粉絲寄來的死老鼠,才知道自己被人肉了。
薄情從小到大,都是特別強勢的性格,吃不得一點虧,父母偏心哥哥,她就想方設法將這份寵愛搶過來,還能讓自己處於受害者的位置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時倩敢在背後搞小動作,薄情也不怕和她魚死網破。
14.
最近微博上非常不太平。
先是著名編劇時倩爆料自己的私生活,再是她內涵的正主出來打臉。
一時間吃瓜網友們分為兩派。
一派站時倩,白月光才是真愛!
一派站薄情,現任才是一輩子!
大家吵的不可開交,時倩不知道該怎麽控制場面,只好退到幕後,充當聾啞人。
薄情乘勝追擊,接二連三地攻破了她公關團隊的最後防線,一舉拿下碉堡。
其實說起來,時倩和傅數的故事再簡單不過,倆人年少時的確互生情愫,奈何時倩家道中落,父親竟然將她賣給了一個M國富豪,只好忍痛割愛。
可偏偏傅數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冷血。
雖然我喜歡你,可既然是你先放棄的我,那我會頭也不回的離你遠去。
夜笙歌看著微博上的水深火熱,擡起一條腿架在茶幾上,張開嘴咬過薄情遞過來剝好了的小龍蝦,「你還真行啊薄情。」
薄情專註於剝殼,頭都沒擡一下:「什麽?」
夜笙歌:「現在大家都是一邊倒向你這邊啊。」
薄情:「我認真分析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其即時倩完全沒有必要瞞著傅數這件事情,實話實講就行,傅數的性格,就是愛滿足他喜歡的女人想做的事情,這會讓他很有滿足感。」
夜笙歌:「……」
夜笙歌:「……你比我這個青梅竹馬還了解他。」
薄情抓著一張紙在她嘴角抹了抹,揉成團一扔就準確無誤的進了垃圾桶。
薄情:「她不是挺瞧不起我的嗎?我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
夜笙歌:「……」
夜笙歌:「那她一定是瞎了。」
這場撕逼大戰最終還是被傅數知道了。
緊接著全公司的人都開始關註這件事情。
傅數一直在找機會和她談一談,終於在一次一起吃午飯的時候開了口。
傅數:「最近微博上的事情,你有什麽感想嗎?」
薄情楞了楞。
又想了想。
哦。
原來他說的是時倩的事情。
薄情嚴肅臉:「對手太垃圾,這種段位在我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傅數:「……」
果然不需要想象她吃虧的樣子。
因為根本沒有虧可以讓她吃著。
這個話題很快就略過了。
薄情猜不著傅數到底想幹什麽,但就算敵動我不動,她還能拿到一筆違約金,確實不算虧。
一起吃完午飯後,薄情也沒有在他的辦公室久留,出了門轉身進了總裁專屬電梯。
電梯賴恩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聽的一清二楚。
資訊提示音響起來時顯得異常突兀。
薄情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傅氏的危機公關發了一條微博。
她點進去仔細看,才發現是官方轉發的一條傅數的微博。
她跟著點進去。
界面轉到了傅數的個人主頁,他的微博就和他這個人一樣冷清,連頭像都是一張純白的啥也沒有的圖片。
FS:一個好幾年都沒什麽交集,一個天天同床共枕。
底下評論炸了。
夜夜笙歌:一些過不了稽核的內容請自行腦補。
諸格格不是還珠格格回復夜夜笙歌:朋友,癌癥,想聽
南城一條魚回復夜夜笙歌:朋友,ICU,想聽
泰子菲不是太子妃回復夜夜笙歌:沒有朋友,想聽
XR:誰能幫忙分擔一下傳授傅某戀愛指南的重任?
蔡姬不是菜雞回復XR:狗頭軍師上線,最強大腦可以做分析師。
養南城一條魚的人回復XR:一個字,寵。
夜夜笙歌回復XR:另一個字,錢。
南城蘇家扛把子:這本親事本宮允了,請快些提上日程。
評論內容過於精彩,點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上漲,又是因為官方的轉發,評論區堪稱地雷區,一顆接著一顆引爆。
薄情腦子有點懵。
電梯門突然開了。
門外的場景異常的眼熟,還站著一個最為熟悉的人。
薄情楞住,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按樓層。
傅數長腿一跨,半個身子就進了電梯,後腿一邁,整個人就進來了,帶著很強的壓迫感,直逼薄情。
薄情後退,卻無路可退,脊背貼著冰涼的墻壁,傅數直逼跟前,一手撐在她耳旁的墻上。
薄情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你想幹什麽?」
太陽穴突突的跳著。
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傅數垂著眸子,與她平視。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薄情卻覺得這幾秒鐘漫長的像是過了幾個世紀,她莫名覺得,傅數的眼神充滿了一種野獸獵食的侵略性。
她縮了縮脖子。
傅數聲線低沈:「我攤牌了,薄情。」
薄情:「?」
傅數:「合約是假的,白月光是假的,拿你當替身也是假的。」
薄情:「??」
傅數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但我對你感興趣是真的。」
薄情登時感覺一陣五雷轟頂天崩地裂。
但她還沒有被嚇到瞬間降智的地步,大腦自動捋了捋,就將目前的形式捋直了。
薄情眉頭一挑:「你是在表白嗎?」
傅數眉頭一皺:「不夠明顯??」
薄情:……不。
夠夠的了。
————傅數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夜笙歌在客廳裏看見薄情躺在她家沙發上連帶她的行李箱隨意擺放在沙發一角時驚掉了下巴。
有一瞬間她懷疑自己走錯了家。
她結束去看了看門牌,確定了這是自己家沒錯,趕緊撿起自己的下巴組裝回去,再次推門而入。
薄情滿臉陰郁,視線掃過來。
夜笙歌:「吵架了?」
薄情搖頭。
夜笙歌:「?」
薄情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他跟我表白了。」
夜笙歌:「???」
哪有人被表白會是這個反應?還是被一個家纏萬貫的霸總表白?
薄情掐頭去尾的把事情復述了一遍,夜笙歌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嗑著瓜子,聽得津津有味。
語畢,夜笙歌湊近她問道:「那你怎麽想?看你這表情,不像是被表白,反倒是他欠你錢了。」
薄情噌的一下坐起:「你居然不懂我?我只想和他談錢不想談感情啊!」
夜笙歌:「……」
夜笙歌:「那你拖家帶口到我這兒來是幾個意思?」
薄情:「借住幾天。」
夜笙歌滿頭黑線:「why???」
薄情憤懣不平:「我沒辦法和傅狗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了!」
夜笙歌仍舊一頭霧水。
薄情抱著胳膊:「要是大大方方的談錢那還好說,但是談感情,我又不喜歡他,除了對他那張臉感興趣外,只有錢,顯然他目的不純,我覺得這場交易沒辦法繼續。」
夜笙歌目瞪口呆。
你真是把一副資本家的嘴臉表現得淋漓盡致!
叮咚。
夜笙歌手機響了一聲。
她隨便瞥了一眼。
螢幕頂端彈出一條未讀資訊。
傅狗:【幫我。】
緊接著又彈出一條。
傅狗:【條件隨你開。】
15.
夜笙歌覺得自己跳進了個巨大的坑。
她本以為,和朋友同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是最終這份信任被薄情扼殺在了搖籃裏。
才一起住了一個星期,夜笙歌就受不了了。
曾經,她非常的欣賞薄情做什麽事情都很認真的態度,現在,她恨不得穿過去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她怎麽就想不到什麽事都做的井井有條的人不是自律也有可能是強迫癥呢???
薄情:「夜笙歌,你吃完飯能不能不要總是亂扔垃圾?」
薄情:「夜笙歌,你腦子進麻辣燙了?垃圾分類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薄情:「夜笙歌,我真的懶得說你,洗好的衣服及時拿到陽台去曬了行不行?」
這奪命連環call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她的生活。
導致她現在一起床腦子裏都嗡嗡嗡地回響著薄情的聲音。
啊啊啊啊讓她死了算了!
她掏出手機。
距離傅數給她發微信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她低著頭在螢幕上打出一串文字發送過去:只要能把這娘們從我家弄走,你讓我給你做牛做馬我都樂意!
傅狗:?
夜笙歌就這麽開啟了她的助攻生涯,亢奮地好像回到了當年高考完查分數的那個晚上。
夜笙歌拎著包站在門口穿鞋子,扯著嗓子:「我出門了薄情。」
在沙發上看肥皂劇的薄情只是哦了一聲。
啪嗒。
門關上了,薄情仍舊沈浸在電視劇裏不可自拔。
她在家裏的穿著向來比較隨意,因為沒有外人,她便肆意地穿著露胳膊露腿的T恤和牛仔短褲,懶洋洋地側躺在沙發上。
電視劇演到了白熱化階段。
男女主雨幕中分手,男主挽留,女主強行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地與他拉拉扯扯。
砰的一下。
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薄情臨危不亂,伸手在沙發上一趟亂摸,終於在夾縫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了手電筒,下地找拖鞋。
拖鞋只要不見了,要麽床底下,要麽沙發底下,其他也就是各種陰暗處。
毫不意外地,她在地上趴了一會,打著手電筒,手往沙發底下鉆,沒一會兒後就摸到了拖鞋。
薄情走到大門處,拉開門往走道上看了看,外面走廊上的路燈是亮著的,也就是說,不是整個小區停電,而是夜笙歌家停電了。
她只能給夜笙歌打電話,很快接通:「你沒交電費?」
夜笙歌對著沙發對面的傅數比了一個OK的手勢,而後應聲:「啊,我上禮拜剛交。」
薄情:「那你說怎麽辦?」
夜笙歌又對著傅數做了一個趕緊過去的手勢:「要不然我叫傅狗來幫你吧?估計是跳閘了。」
薄情:「等等……」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只剩下了手機忙音。
薄情看著已經被掛了的電話,正想著要以什麽理由拒絕和傅數見面。
叮咚。
門鈴響了起來。
而薄情還沒來得及開展頭腦風暴,門外便傳來了聲音:「是我。」
薄情:「我猜到了。」
傅數:「開門。」
薄情:「我不想給你開門。」
傅數:「為什麽???」
薄情背靠門板死死抵住:「因為你狼子野心,我被你騙身騙心……」
傅數冷笑一聲:「騙心?我還沒得手吧?你連門都不讓我進。」
薄情認真的語氣:「你說的好像確實有點道理……」
傅數聲線溫和下來,帶著一絲誘哄:「讓我進去好嗎?我給你檢查一下電箱。」
薄情抵住門的動作更加用力:「我不信你。」
傅數放棄誘哄這一套路,轉換口徑:「那裏面這麽黑,你什麽也幹不了,要不回家吧。」
薄情毫不松懈:「你到底想幹嘛?」
門外沈默了一陣。
傅數:「跟你談談。」
薄情:「談什麽?」
傅數:「談你躲著我的原因,你老這麽躲著也沒用,能躲一輩子?」
這回輪到薄情沈默了,思考了足足三分鐘,她也逐漸覺得這話並不是毫無道理,抵門的力道也漸漸小了下來。
她輕輕拉開一條門縫,探頭探腦地望向外面。
傅數一只手撐著墻,一只手抵著門板,兩人隔著門縫大眼瞪小眼。
薄情視死如歸:「你說吧。」
傅數從容不迫:「為什麽躲著我?不喜歡我?」
薄情扒拉著門板不肯松懈:「你應該想清楚,你是不是為了時妹妹故意賭氣才這麽說?我不接受你這種亂來的行為。」
傅數冷笑:「我看著像傻逼?」
薄情:「……你的行為像。」
「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傅數簡直被氣笑了,呼吸的頻率都開始不穩定,「我從來沒把你當她的替身,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幌子,你明白嗎?我承認我以前對她有過好感,但是從她走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了,你是你,她是她,我也承認一開始吸引我的是你那張和她長得像的臉,但是後來我和你在網上聊了一段時間後,我喜歡上你了,不是因為那張臉。」
薄情:「…………」
他的語速就和平常一樣不緊不慢,那些話撲面而來,像冰雹砸在臉上似的,撞擊著她的神經元。
趁她一個不留神,傅數稍一用力就將門推開了,擋在門板後面的薄情下意識後退,腳底一個打滑,身子由於慣性往後倒去。
傅數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手腕,攔腰抱住了她。
「讓我進門去看一下電箱,我真的沒有惡意。」
薄情抓著他的手臂,回過神來,驚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喘著氣,心情瞬間暴躁起來,「你他媽都進來了還說個屁啊?」
16.
室內恢復一片明亮。
薄情和傅數各自盤踞著沙發的一頭。
兩人足足僵持了一個小時。
薄情先開口:「我不接受。」
傅數眉頭蹙起:「為什麽?」
薄情:「我們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談錢?你現在想跟我談感情?這多傷錢。」
而且從始至終這居然都是傅狗設的局,虧她勤勤懇懇地服務了這麽久。
這回答是在傅數意料之中的,他太了解薄情的性格了。
可聽到她真的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傅數心裏還是疼了一下。
臉色一點一點地沈了下來。
薄情見他緘默許久,此刻也沒什麽好繼續說的,起身就要下逐客令,誰知下一秒,一團黑影壓了下來,她整個人都被推倒在沙發上。
傅數力氣大的嚇人,薄情掙紮了幾下,自知在絕對的男女力量懸殊面前自己毫無勝算便很快放棄。
薄情從沒見過這樣的傅數。
這是他在她面前第一次失控,像頭兇猛的野獸,獸眼死死盯著她。
雙手被桎梏住舉過頭頂傅數只用了一只手就做到了。
薄情面露驚恐,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他扯下領帶,毫無章法地捆住了她的雙手。
「就是養條狗,也會有點感情吧?」傅數一手掐指她的下巴擡起,強迫她對視。
薄情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不至於這麽罵自己吧?」
傅數:「……」
下一秒他就氣笑了:「你告訴我,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能接受?」
薄情縮得就差與沙發融為一體:「你都沒有正兒八經追過我……」
傅數怔了怔神。
薄情鮮少這麽和他提要求,而且是在經濟之外的要求。
他這種仿佛發現新大陸的眼神讓薄情特別不爽,「你不樂意就滾!」
說著,她掙紮了一下要坐起來。
傅數看著她掙紮不起來差點喘不過氣,力道松了松,「你想我怎麽追你?」
這個直球打得很沒水平。
薄情:「我還要教你攻略我自己???」
狗男人!
傅數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為難人,看著薄情一副嫌棄的眼神看自己。
薄情語氣不太友善:「首先,你得先給我解綁,其次,你不能做任何強迫、威脅我的事情,再然後,你得有誠意,至於我答不答應你,看我心情。」
傅數:「?」
傅數用他的商人思維想了一會,也不太爽道:「這意味著我投入的資金還不一定能賺回成本?」
薄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然呢?談感情本來就不是付出必須得到回報的模式,不然你早就追到你白月光了。」
傅數替她解綁的動作頓了頓,對「白月光」這三個字頗有意見:「她不是。」
薄情玩味地挑眉:「你演我不是演得挺真的?」
傅數:「……」
薄情本來不肯回去和他繼續同居,但礙於傅數答應了夜笙歌讓夜笙歌離開她家,軟磨硬泡了很久薄情才答應。
她收拾好行李箱往大門的方向走,路過傅數面前,他很自覺地伸手去拉行李箱的拉桿,被薄情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薄情冷哼一聲,推開大門就走。
傅數訕訕地跟上。
回到曾經的愛巢,第一個迎上來的就是淚流滿面的伊莉莎伯。
小女仆哭哭唧唧地抱住了薄情:「嗚嗚嗚薄小姐我好想你。」
薄情哄孩子般反手摟住伊莉莎伯,「所以我這不為了你回來了嗎?乖。」
在後面放置行李的傅數:「……」
傅數有點後悔。
他沒想到薄情翻臉不認人的態度那麽強硬,她以「所有情侶才會做的事情前提是情侶」為名,抱著被子搬到了客房,這是傅數之前沒想到的環節。
兩人雖然是恢復了同居的狀態,但又與之前的模式大不相同。
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真的只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井水不犯河水」,雖然後半句完全是薄情的意思。
但這並不妨礙傅數的窮追猛打。
早上薄情起床,走出客房進到客廳,廚房是開放式,坐在客廳裏能看見半個廚房,她習慣性地洗漱結束後進廚房,開啟冰箱門拿牛奶。
喝牛奶時意識還不太清醒,喝下半杯後,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看向了客廳的方向。
傅數正坐在餐桌旁,捧著今日份的報紙,目光深沈,毫不掩飾地大膽註視著她。
而此時此刻的薄情,穿著半透明的薄紗睡衣,胸前的春光泄了一大半,嘴角還沾上了牛奶的乳液,懵懵懂懂地看著傅數。
薄情楞了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直到傅數忍不住開口:「如果女方在無意識中勾引我,我不能算犯規吧?」
薄情:「……」
伊莉莎伯出來打圓場:「薄情小姐,您今天起得比較晚,不知道您今天是想吃中式早餐還是西式的,傅總說等您醒了再給您做獨一份的。」
難怪餐桌上擺著幾個碟子,有的已經吃的只剩殘渣,有的還剩一半的分量。
薄情沒忍住杠了一句:「那要是我醒來的時候已餓得受不了了呢?」
雖然這問題問得角度特別刁鉆,但不排除真的有這樣的可能性。
傅數泰然自若:「所以我給你留了一點我的早餐。」
薄情心尖一軟,拿著牛奶坐到他對面,挑了一片還算熱乎的吐司放進嘴裏咬了一口,「那我吃你剩下的就行了。」
手捏著報紙狠狠按了一下,發出了不小的動靜,薄情看著他,傅數冷笑:「你這算不算跟我搞曖昧?」
薄情眼神慵懶,還帶著點起床氣:「我又沒有同時吊著十個男人,不行?」
太囂張了。
傅數放下報紙,起身,上半身前傾至薄情面前,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薄情還沒反應過來,傅數已經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其實他想親嘴唇的,薄情看見他一開始確實是對準了她的唇下嘴,臨近最後一刻時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了方向。
薄情挑眉。
傅數已經坐了回去,「回應你的曖昧。」
薄情低頭繼續啃麪包,「比起你以前的回應,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或許是因為剛才那一吻讓他心情愉悅,他很快就跳到了下一個話題:「國慶放假,帶你出去玩,星城怎麽樣?」
薄情想了想:「唔……他們當地有一個牌子的奶茶,只有星城才有。」
傅數:「茶顏悅色?你喜歡喝?」
薄情抿了口牛奶,接他的話:「主要是沒喝過,想喝。」
傅數嘴角輕彎了一下:「那你收拾收拾,我現在下單買票。」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早上起床被通知出門玩,下午就到了星城。
傅數找了家酒店開了兩間房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的時間,倆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去五一廣場,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開了沒幾分鐘就碰上高峰期堵車。
星城的高樓大廈到了晚上成就了一番獨特的夜景,堵車的期間薄情舉著手機拍了好多照片。
這裏的司機很熱情地拉著兩人聊天:「你們是來旅遊的?哪兒的人?」
傅數:「南城人。」
薄情插了一句:「我是帝都人。」
司機咯咯笑:「哎呦,兩個都是大城市啊,小情侶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我聽說你們南城彩禮很高的。」
兩人互看一眼:「……」
傅數輕笑一聲:「沒事,我付得起。」
司機一臉有被秀到的表情:「現在的年輕人啊,年少有為!」
薄情:「……」
司機非常熱情地找話題:「你們晚上去五一廣場可小心點,那人多得呦,別走散了。」
傅數十分耐心地回答:「肯定不會。」
「我剛才在路上看見一家茶顏悅色的店門排隊排到了馬路邊上……不會每一家都這樣吧?」
司機一扭方向盤:「我們這裏啊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家茶顏悅色,現在又趕上節假日,旅遊旺季,人多是正常的,排隊排得越久啊就越覺得好喝!這是一種心理作用。」
雖然司機說話帶著點口音,但兩人還是聽懂了。
幾乎是從上車聊到下車,薄情和傅數在路邊下了車,過去就是坡子街,路邊豎著路牌,高樓大廈五彩斑斕,傅數趁著人多眼雜一把握住薄情的手。
薄情沒忍住吐槽:「你能不能不要趁機占我便宜?」
傅數一本正經:「我是怕你走丟。」
薄情撇撇嘴,卻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兩人跟著人群一起走進坡子街。
回歸更新啦!!
非常抱歉,因為我的個人原因,今年省出台新政策不允許跨市讀高中,所以我分數上了我理想的學校給的分數線可是也去不了了嗚嗚嗚,消極了一段時間,也拖更了很長時間真的dbq!
劇情已經走到了尾聲很快就可以完結啦,我爭取短時間內碼完剩下的內容!
另外,目前已經確實要寫的番外分別是傅數爸媽年輕時的故事和夜笙歌徐嘉樹,大家可以關註一下我的微博,到時候我發在微博上,以後番外篇基本上就在微博上更新啦(因為這個真的就是隨性寫),完結了【渣女】就更新修仙文和魚歡女兒(這個不太確定能不能暑假完結),大家感興趣的可以移步我的主頁找這兩篇文!微博id也在主頁裏有寫!萬一到時候沒人看的話就不寫番外了
17.
兩座現代化的建築中間橫著一扇復古式的大門。
頂端擺著三個白色燈光的「坡子街」大字,兩邊一直往下分別掛著一長串的黃色燈籠,夜幕下大門呈現出暗沈的色調,一眼望去仿佛回到了古代,然而這並不是復古式的獨美,而是復古式建築與現代化樓房的結合,營造出一種獨特的感覺。
薄情走進這裏看到的第一眼就打心底的喜歡,然而過往的路人繁多,時不時擦著她的肩膀撞過,毀了她不少的好心情。
「看來下次得挑個人不多的時間點來這裏才盡興。」薄情對琳瑯滿目的小吃目不暇接。
傅數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原來已經連下次再來都想好了啊。」
薄情:「……」
薄情冷笑:「誰要跟你一起來?」
「那你還想和誰一起來。」傅數眼神略帶殺意,挑了挑眉。
「我和徐嘉樹。」
傅數眉頭皺起:「?」
「……的女朋友來。」
傅數:「……」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斷句的重要性就體現在這裏了。
傅數瞪了眼努力憋笑的薄情,牽著手繼續隨人群湧動,「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情侶,你去當什麽電燈泡?」
正兒八經四個字被他用牙齒咬了重音說出來的,若有若無地暗示著薄情。
薄情聽到了當然要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你和夜笙歌不是青梅竹馬嗎?為什麽你不喜歡夜笙歌呢?雖然說訓幼染敵不過天降是大多數……」
「大概因為性格不合吧。」他很敷衍地說。
薄情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哪裏不合?」
傅數見她這麽關心這個問題,也不知道到底是關心他的感情史還是為她的好姐妹夜笙歌憤懣不平,他也認真地回她說:「兩方家庭差距太大了,雖然我媽和她媽是閨蜜,不過夜笙歌是夜家的獨女,自然特別受寵,她就是那種泡在蜜罐裏長大卻也沒有長歪了的典型——」
「自然也就養成了她特別嬌氣但是心地又很善良的性格,我小時候經常對她擺著一張冷臉,她也就不喜歡來找我,我們關系就疏遠了很多。」
「所以說那時候時妹妹就會不顧你的冷臉經常找你?」薄情覺得自己有點找茬兒的意思。
傅數微微蹙眉:「我們小學開始就是同學。」
「那就是說一直和你做同學就能讓你喜歡上?」
「……」傅數也不能理解她問問題的角度為何如此刁鉆。
正好兩人經過的路邊有一家茶顏悅色,傅數趁機轉移話題:「你不是想喝這個?我去給你買,你自己餓了就先去買點吃的——別走丟了。」
薄情站著看他,沒動。
傅數秒懂:「錢我給你報銷。」
「那你快去。」薄情勾了勾嘴角。
嘖。
認錢不認人。
傅數松開牽著她的手,轉身進了店面,從客流量來評價的話這個牌子是真的很火,隊伍已經排到了門口,傅數拿出手機在上面點了一杯幽蘭拿鐵,便站到隊伍的尾巴靜靜等候。
奶茶過了半個小時多才拿到手,傅數轉身推開玻璃門出去,他看了眼望不到盡頭的人海,拿出手機準備給薄情打個電話,剛翻開通訊錄就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傅數?你怎麽也在這裏?」
18.
傅數擡眸看去。
向來喜歡白色系衣服的時倩今天也穿了一條長至膝蓋的白色吊帶連衣裙,她站立在視線昏暗的地方,含情脈脈地註視著傅數。
傅數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沒想搭理的意思。
見他擡腳就要走,時倩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立即出聲叫住他:「傅數!」
傅數頓了頓,投去冷漠的一瞥:「有事?」
她突然上前,張開雙臂從背後環抱住傅數精壯的腰,臉埋在他的黑色衛衣上,隱隱傳來一陣哭腔:「我當年真的不是故意要走的……我是有原因的!」
「你知道的,我的酒鬼父親把時家都敗光了!他在國外借高利貸賭博,最後傾家蕩產,甚至把我賣給了一個M國商人……」
「我們當時明明兩情相悅,如果我有一個好的出身……我們肯定可以走到最後……你找薄情難道不就是因為她和我長得像嗎?!」
她突然從背後抱住他,動作不輕,傅數手一顛,那一小盒鮮奶油就掉在了地上,傅數按耐著脾氣,手裏拿著奶茶騰不出手,「放手。」
「我不想放手……」腰上那雙手抱得更緊了。
傅數實在是按耐不住自己本來就不好的脾氣:「時倩,我警告你,給我放手。」
「我不想……」
「那你就等著我截胡你的所有資源。」
她背後的時家倒了,唯一的靠山沒了,如果再失去那些資源,她在娛樂圈根本混不下去。
時倩的哭聲頓住,猶豫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松開。
見傅數轉過身來面對自己,時倩的眼淚流得更兇:「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無情?我不信你當年對我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有過。」傅數打斷她哭哭啼啼地訴苦,只是滿臉都寫著不耐煩:「就因為當初有過,我就要放棄我的人生一輩子和你捆綁在一起?」
時倩瘋狂搖頭否認:「我不是那個意思……」
「時倩,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傅數幹脆什麽都攤開了說明白,「我那個時候已經在傅氏站穩了腳跟,你有困難可以直接向我說明,我不會放著你不管。」
「你自己都沒有想過反抗命運的安排,你痛恨你父親施加給你的一切不公,放棄了國內一線導演的邀約,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托了很久的關系為你爭取來的機會。」
時倩楞住:「……什麽?」
「你覺得當年我在圈子裏就過得很舒服嗎?傅寒雖然對外公布我是傅氏的繼承人,但是公司的董事不會慣著我傅家大少爺的身份,我走得每一步都不比你輕松。」
「我當年就是為了對你有過的特別感情才追到機場挽留你,你如果留下來,我可以當天就帶你去民政局領證,幫你解決你所有的麻煩,如果你走了,那我們這輩子只能當陌生人。」
「就因為我做錯了一次選擇你就要判處我死刑嗎?!」時倩的情緒徹底奔潰,歇斯底裏地抓著他的衣袖,「你為什麽就不能原諒我一次?!我碰上這樣的事情我就可以有別的選擇嗎!」
她一點都沒變。
從認識時倩到現在,她一直都在怨天尤人,小時候的傅數會覺得她很可憐,但是長大後見過底層人士的心酸,再回過頭去用不一樣的眼光看待時倩,其實她的出身已經給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起點。
曾幾何時,傅數也痛恨極了自己出生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但那只是小孩子的幼稚想法,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了,他出生即擁有的一切,已經為他鏟除了很多別人必須經歷的磨難,有沒有愛,那重要嗎?
傅數已經擁抱了新的生活,時倩卻固執地選擇止步不前。
她的思維模式也開始讓她覺得,傅數不肯站在原地等她,是傅數的錯。
「難道你真的以為,以我的人脈還能不知道時家落敗和你出國的真相?」傅數對她的眼淚並沒有覺得多心疼,「我調查過你的前夫,除了做的生意不幹凈外,他不吸毒不搞外遇,我確認過他對你真的挺好的,才沒有去M國打擾你。」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私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憑什麽覺得我就是幸福的?!」
傅數看著她近乎癲狂的模樣,眼神越來越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娶你,想讓你給他生個兒子,你既然沒有任何反抗的行為,選擇嫁給他,他的要求你為什麽又選擇反抗了?」
「而且事後你確實好幾次懷孕,都被你故意流掉了,媒體還經常播報你的緋聞,你覺得你做的這些事情,逼得他對你動手,你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你為什麽會知道……」時倩震驚得忘記了反駁,傅數趁機抽回被她抓著的手。
人可以失憶,互聯網卻是有記憶的。
傅數不想再多說什麽,轉身離去,時倩回過神來,大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你別走我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一番掙紮中,手裏的奶茶掉在了地上,蓋子被撞開與杯子分離,裏面的液體與冰塊傾瀉出來,撒了一地。
傅數垂眸看著地上流動的液體,周圍已經有不少吃瓜群眾停下步伐看起了熱鬧。
平時最重視名聲的時倩此刻頭發淩亂,瘋瘋癲癲地抱著傅數不肯放。
好煩。
他真的很反感不相幹的人一次次地來打亂他的生活,就像地上那杯奶茶,他排了半個小時的隊伍,薄情卻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麻煩這位小姐放開我男朋友好嗎?」薄情笑吟吟地出現在他身後。
人群裏直接炸開了。
「原來那個帥哥有女朋友啊!那這女的還光明正大地上趕著當第三者?」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我的天哪,這女的臉皮怎麽這麽厚啊?」
……
傅數順著聲音扭頭看。
薄情背對著人群,她今天出門特地打扮過一番,向來不喜歡太純潔的穿搭,裏面穿了一臉白色吊帶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牛仔衣,下身搭配的是同色系的牛仔裙。
她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上前挽住傅數的臂彎,推了推時倩。
圍觀群眾已經越來越多,時倩臉漲得爆紅,臉皮再厚也遭不住吃瓜群眾的指指點點。
「離我的生活遠一點,你知道傅家和夜家的關系,以夜家在娛樂圈的地位,你不想繼續混了,那就盡管來招惹我。」
……
兩人默契地保持沈默一路走到人少的地方。
傅數望著眼前的燈紅酒綠,眼睛空洞無神。
薄情順著他看的方向眺望,什麽也沒看到,想了想,問他:「你在想什麽?」
「你的奶茶沒了。」他順嘴應道。
薄情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事實上,她進坡子街買了點炸串吃完就出來了。
順著來時的路找到那家店,烏泱泱的人群已經擠滿了大街,她本著湊熱鬧的心態擠進前線,誰知道,被圍觀的人竟然是傅數和很長時間沒見到的時倩。
光顧著看熱鬧,也沒註意到倒在地上的奶茶。
傅數竟然還惦記著。
她心跳突然加快。
「傅數。」
「嗯?」
傅數擡頭,她溫熱的唇就貼了上來。
這個吻來的猝不及防,但傅數很快就反客為主,薄情被他逼得連連後退,直到背抵在冰冷的墻壁上,無路可退為止。
傅數手扣在她的後頸上,逼迫她仰起頭,舌尖抵著她緊閉的唇瓣,稍一用力就撬開了她最後一道防禦。
「唔……」
他的舌在她的城墻內搜刮著,不落下任何一個角落,薄情迎合著他的動作,死咬著他的下唇,濕熱的觸感襲來。
兩人在沒人註意的角落裏瘋狂擁吻。
薄情突然發力,兩人的位置互換。
傅數挑眉看她,雖然不明白她怎麽就突然來了興致,但他還是很高興她的主動。
雙臂繞上他脖頸的同時薄情湊近,在他凸起的喉結上烙下輕輕一吻,而後唇貼著傅數修長的脖頸一路吻了上去,所到之處一片酥麻,傅數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身下湧起一陣燥熱。
傅數再開口時聲音啞得不行:「回酒店吧。」
薄情仰著頭,眼眸輕彎,踮腳啄了一口他濕熱的唇。
「好。」
第19章過不了審!!!這一章移步微博吧
ps:僅粉絲可見
20.
傅氏的辦公樓炸開鍋。
「姐妹們快看微博!」
「什麽什麽?知名編劇大馬路邊上趕著當小三?」
「淦!知名編劇私下真面目竟是如此!」
就連傅數的特助傑森都來湊熱鬧:「咱們傅總還真是辣手摧花啊,都不肯憐香惜玉一下。」
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的女同事都朝他投來了鄙夷的眼神。
「這種放著好好的臉不要了上桿子破壞別人感情的女人有什麽好憐香惜玉的?」
「這波我支持傅總!」
「你們快看,傅總手裏拿著奶茶哎!」
「不用說都知道肯定給情姐買的啦,你看看傅總那吃了蒼蠅似的表情,要不是這奶茶是給情姐買的,傅總肯定當場潑她臉上了哈哈哈哈哈…」
傑森很快被踢出了群聊。
輿論發酵得很快,馬上就有行銷號扒出了時倩在歐美圈那些形形色色的緋聞,這屆網友都是開了八倍鏡,直接把她以前那些名不見經傳的作品扒出了抄襲。
如果說一開始的街邊影片是一個意外。
那接下來的一系列黑料都是蝴蝶效應。
薄情在家裏閑來無事就翻看一片罵聲的評論區,連連嘖聲:「沒想到時妹妹竟然自己翻車了?」
夜笙歌:「不。」
夜笙歌:「行銷號是我買的。」
薄情:「?」
薄情放下手機:「你和她什麽仇什麽怨?」
夜笙歌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我們的私人恩怨。」
夜笙歌娓娓道來:「徐嘉樹去年接了一個劇本,後來不知道為什麽編劇換成了時倩,她跑去導演那裏吹耳邊風,想換掉徐嘉樹。」
薄情實在是不理解這種四處樹敵的行為:「難不成她和徐嘉樹也有一段前緣???」
夜笙歌冷笑:「狗屁前緣。」
夜笙歌:「她看我不順眼,所以殃及到了徐嘉樹身上,你也知道我們夜家在娛樂圈的地位,她來巴結我小叔,偷雞不成蝕把米,剛好被我撞見了,覺得我會嘲笑她。」
薄情:「?」
真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時妹妹這種降智行為。
混娛樂圈的人,難道這麽多年了還不知道貴圈的規則嗎?夜氏集團都敢招惹,完了之後還打擊報復夜笙歌男朋友,不被夜笙歌來一番愛的教育都說不過去。
夜笙歌:「她的腦回路大概就是……我作為在她和傅數曾經的故事裏一個不配擁有姓名的人,就不配看見她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一幕。」
「……還是沒法理解。」薄情沈默一會,才說。
「那徐嘉樹被換掉了嗎?」
「我聽到了風聲,你也知道我這人護短,跑去找時倩,徐嘉樹怕我鬧事,自己付了違約金結束了劇組。」
薄情豎起大拇指:「這是真男人!」
總而言之。
時倩是徹底聲狼名籍。
薄情從夜笙歌家出來時收到了傅數邀請她吃晚飯的微信,她回家收拾了一下,便拎著包出門了。
自從國慶假期結束後,傅數便一頭紮進了工作中,又是忙新專案又是去江都出差。
滿打滿算,薄情已經整整一個禮拜沒見到他了。
竟然還挺想他的。
江南地區向來多雨。
薄情還沒出單元外面就突然下起了大雨,她站在玻璃門前無語了半晌,轉身回家拿傘。
等拿著傘再次下樓,她剛準備開門,門就從外面被人拉開了,薄情楞了楞,外面那人就擠了進來,撲面而來一股濕氣,薄情眉頭皺了皺:「時妹妹來找傅數?」
網上都罵得那麽兇了,居然還敢出門,薄情也是佩服她的勇氣。
時倩眼神發狠:「是你讓傅數這麽針對我的?」
薄情:「啊?」
時倩權當她這是承認了,突然上前抓著她的肩膀,歇斯底裏:「傅數也就算了,你一個下賤的替身憑什麽這麽對我!」
薄情無語。
還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她擰著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你晃晃腦袋。」
時倩楞住。
薄情輕笑:「有沒有聽見大海的聲音?」
時倩慢半拍反應過來。
薄情這是明裏暗裏地罵她呢。
「是你!是你讓我丟了工作!」時倩眼底凝聚著一股戾氣,尖銳的指甲陷進肉裏,薄情向來嬌氣,莫名其妙被扣了這麽大一口鍋不說,還發瘋到她面前來,她也不是什麽好脾氣。
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薄情面無表情地拍了拍衣服上被她碰過的地方,似乎想撣去什麽骯臟的東西,然後擡眸看她:「你覺得你丟了工作是因為我?」
「哦,原來我這麽厲害呢,我可以提前知道你也在五一廣場,然後引誘傅數過去,我甚至準確的知道你在哪家奶茶店附近,讓傅數去幫我買奶茶被你撞見。」
「我還知道你見到傅數就情不自禁地上趕著倒貼,讓路人拍下你的影片發到網上。」
「我更是直接把手伸到歐美圈去了,捏造你的緋聞,在我和傅數認識之間,我就開始算計你了。」
「天哪,我是諸葛亮轉世嗎?我可以算命算出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讓你丟掉一份工作。」
薄情玩味地挑了挑眉:「那我也是很佩服我自己的惡毒。」
時倩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張嘴想說點什麽,似乎又說不出來。
「時小姐,我的家境確實比不上你們豪門圈這些人,但是我知道我也擁有一樣別人費盡心思想得到的東西——帝都戶口。」
「我並沒有想顯示我的優越感,而是想告訴你,每個人生來就擁有的東西都不一樣,你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你學不會滿足。」
「我想你一定沒有脫離你的舒適圈,去見識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你不知道,有人為了養家糊口,為了月薪一萬的工作刮風下雨送著外賣,單子送的少了,錢也少了,而一萬在你的眼裏,大概只是一條項鏈一枚戒指或者再不濟,只是你一雙鞋的價格。」
「在你的眼裏,十萬也只是一個小數目,你寫一集劇本就能到手。而這個數碼在有些家庭中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遙遠。」
「這個社會的資源分配本身就是不均勻的,你已經擁有了太多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但是你並不滿足,你渴望得到家人的愛,但是如果讓你去到一個只有愛而卻解決不了溫飽問題的窮人家裏,你就會回過頭來渴望曾經你眼中冰冷的金錢。」
「時小姐,你的緋聞,你的作品涉嫌抄襲,這些都不是別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做的,如果你有點法律意識的話,你不會不知道侵犯別人知識產權也是違法的吧?你偷了別人的東西賺來的錢,總有一天會轉化為利刃,傷害到你自己。」
「所以,別再埋怨別人想算計你了,我就算做你的替身,我也從來沒想過算計你什麽。」
時倩呆楞著看她:「為什麽?」
「因為我很清楚,如果我真的做替身,那我該得到的只有錢和人脈,而不是打著僥幸的心理去渴望金主的愛。」
「至於做誰的替身——那個白月光是誰,只要不妨礙我獲得我應有的報酬,那這一切就跟我無關。」
時倩:「……」
時倩:「你不愛傅數嗎?」
「我不愛的是那個傅數捏造出來的真的為了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找替身的‘傅數’。」
「不過既然他打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和你長得像的薄情,而是擁有獨立人格真正的薄情,那我當然可以給我優秀的追求者一個機會。」
……
「這個西餐廳不錯,是我們剛認識那會來的那家吧?」
薄情切著盤子裏的牛排,環顧了一圈,偌大的空間裏只有他們一桌人,還放著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傅數擡頭看她一眼:「難得你也會對錢以外的東西感興趣。」
薄情調笑:「那除了錢以外我感興趣的東西,你都會給我嗎?」
傅數:「但說無妨。」
「我現在對我的網友挺感興趣的。」
「那我也可以滿足你。」一個溫柔的吻印在她的唇上。
薄情眼眸輕彎:「我很滿意。」
「傅總。」
「恭喜你轉正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