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喜歡冒險,是大腦結構功能、激素和神經遞質的變化共同作用。
借用最近在上的coursera耶魯【育兒ABC】一篇課後閱讀來回答這個問題(這篇文章是站在家長角度來講的,不過最後也提出了 青春期大腦結構和認知系統改變 的部份,在最後我加粗文字部份。)
以下為原文:
No Brakes!
Risk and the adolescent brain.
By Alan Kazdin and Carlo Rotella
Feb 04, 2010
人們常說,青少年無所畏懼,認為自己堅不可摧,他們在推理和處理資訊方面不理性,決策沒有邏輯依據,並不真正理解風險。這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僅在一定程度上適用於每個人。各個年齡段的人都不擅長評估風險和做出理性決策,都會低估可能的危險,高估不太可能發生的危險。
這就是為什麽堅持邊開車、邊打電話、邊吃飯權利的美國人,更害怕被卑鄙的外國人殺害,而不是被鄰居或自己殺害。最近的一系列研究表明,青少年和成年人的非理性程度大致相同,這意味著我們不能再透過告訴自己青少年存在某種特殊的推理障礙來解釋他們的冒險行為。
這些研究也促使我們重新考慮這樣一種觀念,即青少年只是做出特別糟糕的選擇,以及由此衍生的假設,即如果我們只是告訴他們如何做出更好的選擇,他們就會這樣做。
存在強大的力量,比如大腦對同伴存在的反應,這是尋求刺激的有力推動和獎勵,可能促使青少年選擇冒險行為作為「正確」的選擇。例如,敦促孩子對毒品「堅決說不」一直收效甚微,因為它忽略了導致吸毒的關鍵因素。某個年輕人獨處時可能會說「不」,但在同伴環繞時就不會了。事實上,在充滿新奇感覺和同伴影響的派對上選擇對毒品說「是」——這種情況會像聖誕樹一樣點亮青少年早期的大腦——是完全有道理的,因為這能使獎勵最大化。
基於這些錯誤假設的幹預措施不太可能有很大幫助。
1、與孩子講道理
我們之前寫過,理性辯論作為一種改變行為的方式相對無效。在這種情況下尤其如此。當你坐下來向青春期早期的孩子解釋為什麽爬上城鎮水塔與重罪在押犯發生性行為同時吸食笑氣是不明智的時候,你的行為基於兩個我們現在知道是錯誤的假設:1)青少年不理解風險和後果(這導致了一種錯誤觀念,即你可以透過耐心解釋水塔冒險的危險來改變孩子的行為),以及 2)青春期早期大腦中控制理性和抽象思維的系統能夠控制由社會和情感刺激所激發的冒險行為(稍後會詳細介紹這兩個系統)。
是的,向孩子解釋事情總是好的,以一致、合理、溫和和關愛的方式這樣做有助於建立牢固的關系,這是有幫助的。而且你的解釋很可能會給他們提供一種推理工具,當他們準備好使用頭腦工具箱中的工具時可以用到。但你的孩子現在可能還沒準備好。解釋的潛在長期積極影響並不能使其成為一種有效的短期幹預措施,阻止你青春期早期的孩子明天出去做冒險的事情。
2、學校的教育專案
這是第一種方法的更昂貴、更詳盡和更系統的版本。我們的學校提供各種各樣的專案,向學生解釋問題是什麽(飲酒有害)、它有什麽影響(改變判斷力)、可能會發生什麽(車禍和死亡)以及應該怎麽做(不要飲酒)。超過 90%的美國高中生在學校接受過性、毒品和駕駛教育,但他們仍然會有高風險行為。目前的研究表明,試圖讓青少年不那麽沖動、不那麽短視、更清楚後果,對行為的影響即使有也非常微弱。這並不意味著這些專案毫無價值。少數學生會在短期內受到影響,從長遠來看,它們可能會提供工具,當認知控制系統進一步發展使青少年準備好使用這些工具時,他們可以利用這些工具。
3、承諾不從事冒險行為
一種常見的幹預措施,尤其受到道德衛士的喜愛並得到政府資金支持,要求青少年正式承諾不從事使他們處於危險中的行為。重點一直放在性行為上。據我們所知,這沒有效果,有時甚至會使情況更糟。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珍納特·羅森鮑姆最近的一項研究評估了青少年承諾禁欲(「貞潔誓言」)與不承諾的效果,然後對他們進行了五年的跟蹤,以評估對性行為的影響。承諾五年後,結果顯示承諾者和未承諾者在婚前性行為數量、性傳播疾病、肛交或口交、首次性行為年齡或性伴侶數量方面沒有差異。在過去一年或最後一次性行為中,承諾者使用避孕措施和避孕套的頻率低於未承諾者。簡而言之,這種幹預措施僅在減少性行為中的預防措施方面有效。作為一個附帶但並非無關緊要的發現,在做出貞潔誓言五年後,82%的承諾者否認曾經承諾過。
在下一篇文章中,我們將探討在控制青少年風險方面似乎最有效的方法,但首先我們需要更深入地研究科學。青春期冒險最多的人往往長期結果相對較差,這可能並不令人驚訝:輟學率、失業率、離婚率、犯罪行為和人際關系不滿意率較高。但完全不冒險的人也是如此。樣本中間的那些人,即在青春期比以前冒險更多但不完全放縱的絕大多數人,從長遠來看似乎表現更好。
無論是因為青春期冒險太少對未來發展的損害與冒險太多一樣大,還是因為冒險太多或太少的傾向反映了青春期到來時已經存在的個性特征,結果模式表明,人類似乎在青春期開始時行為變得更具冒險性時才能正常發揮功能。在危險方面排名前十的行為——經常飲酒、經常酗酒、吸煙、吸食大麻、使用其他非法藥物、打架、攜帶武器、有自殺念頭、自殺未遂、無保護性行為——不僅因其自身原因,還因為它們與其他危險相關,如車禍,這是 15 至 19 歲青少年的主要死因。
說到車禍,坦普爾大學研究青少年與風險的領軍人物拉利·斯坦伯格將青春期早期的大腦描述為一輛油門反應靈敏但剎車很弱的汽車。斯坦伯格和其他人近年來特別關註兩個大腦系統。
第一個,斯坦伯格的「油門」,是社會情感系統。大約在青春期開始時,大腦結構和功能、激素和神經遞質的變化共同作用,增加了尋求獎勵體驗的欲望,特別是新奇和冒險行為帶來的感覺。大腦功能的影響也受到社會環境的制約。各種實驗室實驗,包括影片駕駛遊戲和賭博遊戲,表明如果有同伴在場或對他們的表現進行評估,青少年會冒更多風險。
社會資訊(我這個年齡的人在身邊嗎?)與大腦對獎勵的處理相聯系——在這種情況下,神經影像學顯示,同伴的存在啟用的大腦電路與處理獎勵體驗時相同。有同伴在身邊是一種獎勵,沒有同伴在身邊則感覺相反,這開始解釋了你 14 歲的孩子在家裏悶悶不樂、喜怒無常、不顧後果的行為舉止。隨著社會情感系統在青春期早期蓬勃發展,大腦更善於引導行為追求感覺和獎勵——換句話說,就是猛踩油門。但斯坦伯格的「剎車」要稍後才起作用。
「剎車」以認知控制系統的形式存在,它構成了個體的自我調節能力,包括抑制、計劃、權衡後果、風險和獎勵以及抽象思維。這個系統比社會情感系統發育得晚,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青春期後期和成年早期。認知控制系統與控制情緒的大腦部份有實際聯系。
隨著認知控制系統在青春期中期和後期開始發育,思想和情感得到更好的協調,情緒也能得到更好的控制。青少年純粹的推理能力可能已經與成年人相當,但這個系統的發育使這種能力能夠對冒險沖動施加更大的實際控制。此外,同伴的影響和對新奇體驗的興趣變得不那麽突出,也更容易被抑制。現在青少年看到冒險的代價更高,冒險行為不再像以前那樣有回報,他就更能夠阻止自己猛踩油門。
認知控制系統與社會情感系統的整合已經在研究中得到檢驗,這些研究展示了大腦區域之間的連線如何增加,使情感和理效能夠「相互交流」。人們不僅可以在冒險行為的減少中看到第二個系統發育的影響,還可以在青少年對魯莽行為的評估和增加的謹慎中看到。
結果是,冒險行為在青春期開始時顯著增加,在 10 到 20 歲這十年間的某個時候達到峰值,然後在青春期後期和成年早期下降並穩定下來。而且,雖然在青春期早期反社會和冒險行為更可能是群體行為,但在青春期後期,這類行為如果發生的話,更可能是由個體單獨進行。
因此,16 歲是車禍死亡的高峰年齡是有道理的:大多數新手司機首次獲得駕照的年齡與尋求刺激和冒險行為高峰的尾聲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