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星空 > 心靈

可不可以寫一個性轉的童話故事?

2020-09-15心靈

(已完結)【馬甲掉了怎麽辦?】(女主視角)

男女主視角不同,但不影響看文哦。

全文連結:

【01】(10.10)

經過確認,我敢保證,我穿到【美女與野獸】的故事裏面了。

但別誤會。

我不是美女。

不是片名的前兩個字,而是……後兩個字。

野獸。

是的,野獸。

是又野又獸,很野很獸的那個野獸。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不應該說至今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想我一貌美如花,沈魚落雁的花季少女,竟會有變成野獸的一天。

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不,都不是。

想來該是那口饅頭的錯。

我被饅頭給噎死的。

怪我,光知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卻不知道吃饅頭不喝水會被噎死……

不,想想這也不能怪我。

應該怪老天才是。

讓我進了這童話故事裏,卻沒變成美女。

不管是灰姑娘也好,白雪公主也罷,我都可啊!

總比這野獸好的多。

不過嘛,這變成野獸也有那麽一丟丟好處的。

至少,在我所知道的故事裏,野獸還有一座大城堡,一座花園和城堡裏各種非常「智能」的家居們。

住在這裏不愁吃,不愁穿,不用見人,不用跟人打交道,還有一屋子的書可以看,想做什麽做什麽。

想想就知道,這裏的生活很適合我這種宅女。

嗯……如果沒有那朵勞什子魔法玫瑰,就更好了。

故事裏說,當魔法玫瑰的花瓣全部掉光後,我這個「野獸」就再也無法恢復人形,而城堡裏「智能家居」們也會永遠變成古董……

若是只有我一直保持野獸形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那花瓣掉光就掉光好了,我也無需操心那麽多。

但事情卻沒那麽簡單。

因為,這座城堡裏還有其他「人」,他們心裏一直渴望著能重新變回人類,我可以不顧自己,卻不能不為他們考慮。

可解除魔法什麽……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事啊。

唉,惆悵。

【02】

「要不我們還是去鎮上抓一個姑娘回來,跟主人培養培養感情?」我聽到那個燭台侍從給鐘表管家出了這麽個主意。

而鐘表管家有些猶豫:「這、這樣不好吧……」

燭台侍從慫恿:「這沒什麽——」

「當然不好!」

燭台侍從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我打斷了。

我生怕他還會說出什麽驚人的話,趕忙搶先道:「我們又不是人販子,怎麽能隨隨便便去擄什麽姑娘,要抓也是抓個小夥子過來才對……」後面的話我越說越小聲,不敢讓他們聽見。

剛來的時候我可都查過了,雖然變成了野獸的樣子,但本質上也還是只雌的,是只母的野獸。

這說明這個「王子」從一開始就是假冒的。

誰能想到,這群老古董,侍候了自家主人這麽久,竟然連主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還天天幻想著美女與野獸的故事能夠大結局?

我看是「美男與野獸」才能結局還差不多。

燭台侍從似乎還有不服氣,還以為我是不願意找人談戀愛解除魔咒,便開始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起我來。

雖然我不知道「王子」要女扮男裝的理由是什麽,但既然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真相的話,想來也是有什麽原因才是,所以我也只能繼續瞞著,跟燭台侍從顧左言他,轉移話題。

鐘表管家在我們之間勸解著。

三人爭執了許久,直到……那個偷玫瑰的父親來了。

【03】(10.11)

按照故事原來的發展,我得把他扣下,等著他女兒來救人。

然後再一換一,把女兒扣下……孤男(獸)寡女住在同一座城堡裏,兩人漸生情愫,愛恨糾葛,慢慢發展出一段情緣,最後互訴衷腸,魔咒解除,故事走向happy ending結局,一切搞定……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TM也是個女的。

野獸的外表少女的心,就算美女再美,我也不會真正喜歡上她的。

畢竟我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女生。

喜歡的可是男人啊。

如果不是真愛的話,魔咒怎麽可能解除的了呢?

但不管怎樣,我現在只能先按原劇情的初始把人扣下再說。

那個父親被我留下了,還「逼」他給自己的女兒寫信,過來「接」他回去。

那男人信了我的話,心裏覺得只要他女兒過來,我就會放他們離開。

可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呢。

夕陽落下的時候,那個女兒來了。

其實她剛一進門我就察覺到了,是「古董」們跟我說的。

他們的反應比我還大。

一個說她是城堡裏這麽以來第一個踏入的姑娘;另一個說她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人瘦瘦高高的,皮膚白白嫩嫩的,長得可漂亮了;還有一個說她敢一個人進來,真是可大膽了……

他們一言一語,吵得我耳朵疼。

我不禁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電影和動漫中的貝爾公主的形象,不自覺露出笑來。

那可真是美女啊。

淡黃的長裙,蓬松的頭發,帶你去看——

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

見我笑了,他們便都先入為主地以為我對那姑娘有意思,紛紛慫恿我去見見他。

沒辦法,我只好起身去看看情況。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正好我也很好奇「這裏」的貝爾是什麽樣子的。

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對著塔樓裏的那扇牢門糾結著,似乎是在想辦法開啟。

許是我的腳步聲驚擾了她,她靠在牢門前,目光直視我這邊:「按照信上所說的,我來救我父親了。」

她擡頭的那一剎那,我感覺整個牢房都明亮了不少。借著燭火,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模樣。

不得不感嘆一句,美女,是真的美。

一雙杏眼怒視著我所在的方向,眼中沒有半點退縮與畏懼,面色有些蒼白,可那唇卻依舊紅艷。

裸露出來的皮膚正如他們所說的那般白皙細嫩,在燭火映襯好似一件藝術品。

盡管她拉著牢門的手在微微顫抖,可她還是緊緊擋在牢門前,生怕我對她父親做什麽。

身上穿著的粗布長裙擋不住她高挑姣好的身材,腰身纖細,腳腕小巧,真是怎麽看都覺得好看。

幸好我沒有急著露面,而是躲在陰影裏打量她,不然的話,以我剛剛那毫不掩飾地盯著她的眼神,會被美女誤會的。

我想了想,接下來好像應該這麽說:「他說是因為你想要玫瑰,所以才未經同意摘了我的玫瑰?」

美女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是……是我。」

我有些不忍,但還是繼續道:「那好,你或你父親,得有一個人留下來為自己的行為贖罪。摘了我的玫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了結的事。」

美女還沒什麽反應,可那父親卻突然激動起來:「不、不可以!你之前明明說,只要我女兒來了你就放我們回去的!」

我慢慢走了出去,心裏想著這段劇情可不能拖太久,我怕自己一個不忍心就直接把他們給放了:「快些決定吧,誰留下來贖罪。」

【04】(10.12)

最後的最後,當然是貝爾美女留下來了。

從塔樓離開後,我便躲回房間了。

因為,接下來的劇情不適合我出場。

是我的「古董」家具們的舞台。

接下來的故事,便是他們「瞞著」我,擅自將貝爾放了出來,並讓她城堡裏住進最好的房間,為她梳妝打扮,還給她準備美食,企圖借此打動她的心,讓她能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裏。

可我知道,她是不會願意留下來的。

傍晚,我如常坐在餐廳裏等著上菜。

在看到對面的位置上放著的那份餐具時,我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能跟美女姐姐一起吃飯,可真是令人期待啊。

不知道美女姐姐吃飯的時候,是不是優雅得體,細嚼慢咽的那種。

一定會是秀色可餐的那種吧。

不知道後廚今晚準備了什麽好吃的,美女姐姐會不會喜歡。

想到這裏,我連忙向廚房奔去,找他們確認:「你們還給她準備了晚餐?」

沒想到他們卻誤解了我的意思,還以為我是不願意跟她一起用餐。

燭台侍從有些慌張地解釋道:「我們想您一個人吃太寂寞了……」

可不是嘛,那麽多好吃的,只有我一個人,連個下飯劇都沒有,吃得可不是十分寂寞嘛。

我正要點頭,然後誇誇他,鐘表管家跟著道:「主人,請您聽我說……我真是毫不知情竟有這麽個計劃……準備晚餐,為她設計禮服……還給她在東塔樓收拾出房間……」

哇哦……「連睡覺的地方都準備了?」真不愧是你們。

雖然知道這是劇情需要,可我還是忍不住要為他們點贊。

若是那些電視劇裏也有這樣的助攻在該多好啊。

鐘表管家擺手道:「不不不,是他給的。」

燭台侍從:「是我給的,可要是解除魔咒的人是她,那或許您可以從一起用餐著手……你真會想,葛士華(鐘表管家)!」

鐘表管家受寵若驚:「什麽?」

「你們這個主意真是太荒唐了,」我按故事裏的台詞道,「讓囚犯愛上我……」

想想就有些刺激啊……

囚愛什麽的……

嘿嘿。

我可以的。

不過……怎麽想,也是不可能成功吧。

畢竟,我和她可都是女的啊。

「那也得試一試啊……」燭台侍從的聲音有些落寞,「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越來越不像人了……」

他的話讓我覺得很難受。

【05】

最後,我還是聽了他們的話,「被迫」去敲了美女姐姐的們。

「砰砰砰——」我控制著敲門的力道,可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還是顯得十分大聲。

第一次邀請美女吃飯,我覺得有些別扭:「過來跟我吃飯,我不是在邀請你……」

許是我的別扭在他們看來像是不情願,只聽紙孔雀柔聲道:「溫柔點兒,主人。」

茶壺太太也道:「一天的時間裏,她失去了父親,還失去了自由……」

燭台侍從:「是啊,可憐的孩子……獨自一人肯定嚇壞了……」

別、別說了。

聽著真的很可憐啊。

要是我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哭出來的。

對待美女姐姐要溫柔。

我又敲了一次,聲音比剛剛小了許多。

只聽裏面回應道:「等一下。」

「看吧,有回應。」燭台侍從欣喜道,「好了,記住要溫柔。」

紙孔雀:「和藹。」

茶壺太太:「風度。」

鐘表管家:「親切。」他還提議道,「一會兒等她開了門……」

燭台侍從搶答:「就給她一個帥氣瀟灑的微笑!」

「……」

還帥氣,還瀟灑。

以我現在的樣子,笑起來,沒嚇到對方就很不錯了。

他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都沈默不語了。

我再次上前試了試:「能否與我共進晚餐?」

裏面的反應盡在我的掌握之中,美女姐姐會十分諷刺地懟我,然後我就要按原劇情那樣怒氣沖沖地跟她懟回去,還要警告他們別給她準備吃的。

然後拂袖而去。

完美。

我第一次發覺自己也有演戲的天賦。

只是……

看著鏡中楚楚可憐的美女姐姐,我只覺得心疼。

若不是劇情需要,我是萬不會對美女姐姐說那麽重的話的。

但比起一開始就花言巧語地「討好」她,這樣態度惡劣的反應才顯得更真實。

不這麽做的話,美女姐姐只會懷疑我別有用心。

更加不敢靠近了。

玻璃罩裏的這朵玫瑰又落下一片花瓣,城堡外的風愈加肆虐了。

【06】(10.13)

貝爾果真逃跑了。

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意外。

畢竟誰願意一直陪著野獸過日子呢。

就算對方有一座城堡的財富也不行。

不管他們怎麽說,我依舊打定主意不去追。

逃跑就逃跑好了,把美女一直關在這裏,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些。

「可是,這麽晚的天,加上森林裏還有幾只狼……」

「狼?」茶壺太太的話讓我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對啊,森林裏是有狼存在的。

我記得原劇裏是這樣寫的。

美女姐姐獨自一人,柔弱又瘦小,一定沒辦法對付那幾只狼的,我要趕緊去救人才是。

等我到的時候,貝爾正以一己之力跟四五只灰狼周旋著。

她倔強的身影實在惹人心疼。

所以,在見到那只灰狼要對她下手時,我想都不想就沖了出去,跟它們打了起來。

前有武松打虎,後有野獸打狼。

想想還覺得挺好笑的。

但這畢竟是我第一次應對這麽多只狼,盡管我最後用怒吼把它們嚇走了,我還是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受傷了。

我把頭埋在雪裏,不去看美女姐姐那邊的情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算是給她一個逃跑的機會。

心裏已經做好放她離開的準備了。

可沒想到她又回來了。

【07】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是躺在床上的。

傷口被包紮好了,衣服也換好了。

不愧是貝爾,就是這麽心地善良,溫柔體貼。

為了感謝她,我沒等傷口養好,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知道她喜歡書,就第一時間帶著她到城堡裏藏書樓裏去,把那些書全都送給她了。

甚至還在心裏想著,等花瓣全都落下後,我就自殺,把城堡裏的所有東西當作對她的補償都留給她。

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我否決了。

我可以對不起自己,但不能對不起他們。

只是我還沒想好要怎麽把真相告訴他們。

我怕他們不能接受。

但我沒想到這個「機會」竟然這麽快就來了。

【08】

這天,燭台侍從像往常一樣敲響了我的門,不等我同意便自作主張推門進來:「主人,我們都準備好了,您快去邀請貝爾小姐共進午餐吧!」

這幾天,他總時刻過來提醒我,讓我對貝爾姐姐溫柔一點,紳士一點,還要多努力跟對方培養培養感情。

我也就隨他們去。

只不過今天,我倒有個別的想法。

「你說,如果我要在城堡裏舉辦舞會,大家覺得怎麽樣?」

燭台侍從顯然是被我的話嚇到了,楞在原地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隨後,他興奮道:「舉辦舞會?好!好!這可是個好主意啊!您是想邀請貝爾小姐參加嗎?那我們可等好好準備準備,為您和貝爾小姐舉辦一個盛大的舞會才行。」

他這麽激動,弄得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不、不用太隆重的,意思,意思意思就好了。」

燭台侍從:「不行!這可是您和貝爾小姐一起參加的第一場舞會,怎麽能隨便呢!我去通知大家,您快些去用晚膳吧!」

說著,他便轉身要走,忽然想到什麽又朝我道:「對了主人,舞會的時間就定在明天吧!要快些著手準備才行!」

然後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吃飯的時候,我見身旁的貝爾姐姐一臉恍然,低頭不語的模樣,竟莫名覺得有些難為情。

他們應該是把舞會的事告訴她了吧。

自己身為一只野獸,竟邀請美女姐姐跳舞什麽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太過突兀。

畢竟在童話故事裏,跳舞這種事,還是應該要你情我願的才好吧。

【09】

舞會的準備就這麽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我沒想到他們會對此表現得如此熱情。

舞廳的裝飾,席上的佳肴,我和美女姐姐的禮服……一切的一切,都進行得井井有條。

除了……

「哐當——」是杯子碎掉的聲音。

我歉意道:「不,不好意思,我是想幫你們的說。」

「嘭——」是椅子倒下的聲音。

「啊啊,對,對不起!」

見狀,茶壺太太坐著推車過來了:「主人,您還是去洗個澡好好放松一下吧,這裏有我們就可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樣啊……」

「是啊,主人。」燭台侍從也過來了,「貝爾小姐那邊似乎已經在準備了,身為王子,可不能讓女士久等啊。」

「好,好吧。」

我被他們說服了,沿著樓梯往浴室走去。

熱水是早就備好的,我脫下衣物,跨進浴桶中,熱水一下子沒過我的腰,暖暖的,感覺舒服極了。

只是……

看著身上這些「濃密茂盛」的毛發,我還是十分得不爽。

雖然我時刻提醒自己還是個花季少女,可以現在這個樣子來看,就算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的。

唉。

不過,我還是決定了,等舞會結束後,我就把大家召集起來,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吧。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還是早點說開的好。

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熱水淋在身上,這時,浴室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10】(10.14)

問:當一只野獸,母的,雌的,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看到了,第一反應是先該捂胸還是先捂臉?

答:捂對方的眼睛。

這是我在網上看到的段子。

當初看到的時候,我還只是一笑而過,並不當回事,卻沒想到這個段子竟會真的發生在我身上!

「別、別看!」

看著呆楞在原地的貝爾姐姐,我趕忙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捂住對方的眼睛。

希望對方並沒看到什麽,不然的話,會被我這一身毛發給嚇到的。

這跟之前包紮傷口的時候情況完全不一樣,至少在清醒的狀況下,我不想把自己暴露出來。

尤其還是在貝爾姐姐面前。

我捂住她眼睛,連忙解釋:「姐姐別怕,我、我其實是女的!不對,現在應該說是母的,也、也不對,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卻聽美女好看的紅唇幾乎跟我同時開口,從中慢慢吐出幾個字來:「……我和你一樣,都是男的,所以……」

等等。

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姐姐剛剛說了什麽,我怎麽沒聽懂?

什麽叫……和我一樣,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

男的?

哈?!

姐姐竟然是——男的?!

哈哈,「貝爾」身份被拆穿啦!接下來就真的是馬甲掉了怎麽辦了。

前文用「她」是因為女主真的不知道男主是男的,但後面知道啦,所以稱謂就改了,這算是一個小細節吧,不是錯別字哦。

這裏放一個同步更新的男主視角:

【11】

浴室發生的事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我自以為手握劇本,掌控全域,卻沒想到最後竟然被現實狠狠打臉。

我千算萬算,都想不到面前這個臉蛋比我好看,皮膚比我細膩,腰身比我纖細,腿腳比我修長的人……

是個男的!

美女她……竟不是女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裙下有野獸,掏出來比你大的那種?

不,也不能這麽說。

畢竟我這個真·野獸想掏出來,還沒地兒可掏呢。

當、當然了,也不是說我想掏什麽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的……」

美女——啊不是,現在應該叫美男了——美男輕柔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見他一臉羞愧,我反倒覺得沒什麽了。

我對這種事還是看的很開的,只是不知道若是被他們了,會怎麽樣。

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都是那朵玫瑰惹的禍。

美男哥哥拿的是「父親想讓我替姐姐進城堡」的劇本。

據他父親所說,他姐姐貌美如花,若是進城堡被我這麽一只野獸糟蹋實在是……

所以父親才寫信讓他過來,想著比起他姐姐來,他一個大男人還有能力自保,甚至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滅了野獸回家團聚。

我總覺得他父親還是想得太天真了些。

要是這裏的野獸是那種「男」上加「男」也可以的話,那他到時候又該如何全身而退?

不過幸好,他遇到的是我。

「沒,沒事,我不也有事瞞著你了嘛。」我擺擺手,表示並不在意,「對了,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麽呢?」

「貝兒……」

貝兒?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童話故事裏的貝爾姐姐多了個叫貝兒的弟弟?

這姐弟倆名字讀音一模一樣,到底有毛區別?

他們的爹是太閑了所以給兒女取一樣的名字嗎?

我差點忍不住笑出聲,卻聽他躊躇道:

「那個,剛剛發生的事……我、我會負責的……我,我會寫信告知父親,讓他過來替我們做個見證,到時候我們……我們就在這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嫁、嫁、嫁給他?

哈?

我是不是……聽錯了?

可貝兒哥哥那認真的神情卻不似在開玩笑。

對方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我,臉頰上帶著一抹紅暈,貝齒微微咬著紅唇,似是有些害羞,可神色卻十分堅定。

這,這算不算是……求婚啊?

沒想到,我第一次被人求婚竟是這樣的情況。

但,但是……

不知該如何回應的我,丟下他,落荒而逃了。

【12】

拆穿身份之後,我們兩人都有點……尷尬。

但那些「古董」好像看不出我們尷尬一般,還一個勁的撮合我們。

我只能配合他們演戲。

連舞會都是走程式般完成的。

幸好貝兒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才讓我們的這場舞會看上去不會勉強。

舞會結束後,我讓貝兒先回房間休息,然後把大家召集起來,表示現在有一個壞訊息和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他們。

燭台侍從道:「我知道了!」

我看向他:「你知道了?」

他點頭:「是啊,好訊息一定是您喜歡上貝爾小姐了,想跟她求婚,但壞訊息是貝爾小姐沒答應。」

我伸手給了他一個爆栗。

你可真是很棒棒哦。

鐘表管家道:「主人,請您聽我說,我覺得主人的好訊息應該是貝爾小姐說她喜歡上主人了,但主人覺得很不好意思,沒敢告白。」

我瞪了他一眼。

真是越說越離譜。

茶壺太太:「你們說的都不對,按我說,應該是……」

衣櫃夫人擺手道:「其實是這樣的……」

花花圍著大家「汪」了幾聲,聽上去很高興,似乎也想加入討論。

為了以防他們再說出什麽令人大跌眼鏡的話,我「咳」了一下,將大家的註意力重新集中在我身上。

「你們是想先聽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好訊息!」

「不,應該先說壞的,再說好的才是!」

「還能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嗎,當然是先聽好訊息了!」

「不對,是壞的先來!」

「舉手表決!」

最後,透過眾人的投票,大家決定先聽好訊息。

我先嘆了口氣,這才道:「好訊息是,貝兒向我求婚了。但是——我沒答應。」

眾人才剛咧起的嘴角一下子僵住了。

下一秒,他們便同仇敵愾地指責我不識好歹,辜負女士的一片情誼,嘰嘰喳喳,說什麽的都有,還有說這根本就不能算是什麽好訊息。

「壞訊息是,貝兒他……男的。但——你們的主人我,是女的。」

看著他們的臉色變了又變,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一般,我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燭台侍從像是一直以來的夢想破滅一般,震驚道:「主、主人,您、您是女的?!」

鐘表管家的指標卡了幾下:「這、這不是真的吧?」

茶壺太太差點打翻了自己:「怎麽可能呢……」

眾人表情各異,而我,就在這一片詭異的氣氛中悄然離去,深藏功與名。

哇哢哢哢,這種捉弄他們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13】

第二天,我就遭到報應了。

早起,沒有熱水,沒有衣服,沒有早點,城堡裏一片寂靜,好似什麽人都不在。

只是,我明顯聽到從不遠處的花園裏傳來的一陣諂媚的聲音。

「貝兒先生,您快嘗嘗這個。」

「貝兒先生,今天的早餐還滿意嗎?」

「貝兒先生……您休息一下吧。」

嗯??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只見花園正中的那樹玫瑰下,一眾大大小小的古董們正圍著某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獻殷勤,一個體貼地幫他拿剪刀,一個細心地替他擦了擦額前的汗……清晨的初陽映照在他黑色碎發上,他白皙俊俏的臉龐上,他白皙的手臂上……那畫面,真是怎麽看,怎麽令人賞心悅目。

等等。

這不對啊。

明明我才是這個城堡的主人啊。

他們怎麽都圍著他呢。

「你們在幹嘛呢?」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種撞破自家夫人跟別人幽會的感覺。

「主、主人……那個,我們,我們還有事,就先行告退。」

說著,燭台侍從領著眾人匆匆離去,這裏很快就只剩下我們兩人。

鐘表管家捅了捅他:「我們為什麽要跑這麽快啊?」

燭台侍從:「當然是為了給主人他們制造獨處的機會啊。」

他們都走了,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擡頭,見貝兒一人獨自站在那裏,手裏拿著剪刀,似乎有些緊張,我朝他走近,察覺到他的不安更大了,我看了看他,又擡頭看了看那樹玫瑰,便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他是不是想到了我當初關押他父親的事,所以在擔心我會因為他動了玫瑰而生氣?

若不是為了後續的劇情發展,我也不想那麽做的。

為了消除他的不安,緩和現在的氣氛,我先出聲了:「這樹玫瑰,很漂亮吧。」

「嗯,嗯。」

「我也不知道它們怎麽長得好看的,自從有了魔咒後,這花園就被大雪覆蓋了,花園裏的所有植物也慢慢枯萎了,只有它還依舊如此。」

「不過,它上面的刺還挺多的,不小心的話就被它刺傷。所以,修剪這等小事,還是我來做就可以了……對了,你沒傷著手吧?」

說著,我自然而然地抓起他的手,仔細檢視。

他的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在陽光的映襯下十分得精致好看,我不由得有些看入迷了。

他的手動了動:「沒、沒事的。我很小心的。」

「那、那就好。」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過突兀,我趕忙放開他的手,把目光轉向那樹玫瑰上,「我來修剪它吧。」我伸手拿起他們剛剛落下的另一把剪刀,做出要修剪它的架勢,走上前,給人一種像是要大幹一場的感覺。

隨著幾聲「哢嚓」,幾枝玫瑰在我的摧殘下從枝頭掉落雪地,花瓣微微散開,有種莫名的零亂美。

「……」

這,這好像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這、這就尷、尷尬了……

事情變成也是我所意料不到,不過幸好,這尚有挽救的余地。

我將那幾枝玫瑰撿起來,朝他幹笑道:「對、對了,等會我們做玫瑰餅吧,好看的玫瑰做起吃的來,一定也很好吃!」

「你要用它做餅?」他似是不敢相信我會粗暴地對待它一般,盯著它們看了許久。

我突然想到不久前他的父親可是因為一朵玫瑰而被我關起來了,那我現在卻隨意處理它們,豈不是當著他的面告訴他,我的玫瑰我隨意糟蹋都不會有問題,但別人碰一下都不行?

這算不算是打他的臉啊?

我不說話了。

他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麽,也低頭不出聲了。

【14】

兩人走在回城堡的路上,他在前面,我在後面。

看著手上的玫瑰,我心裏有些不好受。

覺得自己還是要說些什麽才行。

「那個……」我拉住他的衣袖,急切解釋道,「關於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畢竟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父親關在那裏的。」

他低著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沒關系,父親……已經平安回家了。」

「還有他們……他們做的那些事也是無心之舉,希望你不要討厭他們,他們只是太想變回人才會那樣的。」我走到他身邊,「趁大家不在,我、我向你保證,等夏天結束了,我就放你回去,跟你的父親還有姐姐團聚。」

「那你呢?」他這才擡頭,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我沒想那麽多。反正變成野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已經習慣了,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是以後沒了當人的意識完全變成野獸罷了。」我苦笑了一下,「只是這樣做的話畢竟有些對不起他們……可現在時間一天天過去,日子所剩無幾,我總不能為了解除魔咒而隨意綁個男的過來培養感情吧,沒人會願意的。」

「我、我可……」

他的聲音很小,我有些聽不清:「你說什麽?」

「沒什麽……」他從我手上拿過玫瑰,「我們還是快些去把它們處理了吧。」

【15】

做餅的事情沒我想得那麽簡單。

在我把一枝玫瑰蹂躪得差不多之後,我終於認清了自己不適合下廚的現實。

「要不,問問他們吧?」貝兒指了指扒在門框上偷看的眾人。

我偏頭看去,只見那群剛剛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古董」們,當即化作鳥雀般散去,個個嘴裏還念叨:

「突然想起來房間還沒打掃呢!」

「對了,我的衣服還沒收拾!」

「汪汪!」

「我們都好忙的……」

「好忙的……」

「我們都沒空的……」

「沒空的……」

我:「……」

貝兒:「……」

這群人,若是能開除的話,我一定想辦法解聘他們。

「沒辦法了,只能我們自己努力了。」

「我來試試吧。」貝兒拿過我手裏的盆,一邊往盆裏倒水,一邊將面粉揉成團。

在他熟練的操作下,面團漸漸成型,加入切碎的玫瑰後,最終一塊完美的玫瑰餅從他手上誕生。

躲在門後偷看的眾人——

「他好厲害啊。」

「是啊,那動作可熟練了。」

「那餅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快看,我們的主人和貝兒先生他們……咦,真是羞死人了……」

貝兒會做餅是我怎麽也沒想到的,對於這種高人,我一般都不吝嗇誇獎的:「貝兒,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厲害!」

他笑得有些靦腆:「在家的時候經常跟姐姐一起做,所以才會的。你要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

「嗯。」他一面說,一面動手指導我,「水一般不要放太多,這種感覺就差不多了,揉的話力道要控制好……」

說著說著,他突然沒聲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的臉上……沾到面粉了。」

「是,是嗎?」我伸手,胡亂拍了幾下臉上的毛,卻把更多面粉蹭到上面了。

「我來吧。」貝兒擦幹凈手後,小心地將我臉上的面粉弄幹凈。

兩人之間隔得很近,近到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蝶翼般的睫毛,和臉上細小的絨毛。

「……好了。」

他似是才意識到兩人之間距離過近,連忙後退了半步,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面粉,身子向後傾去,就快要滑倒了。

我趕忙伸出手去,剛好摟住了他腰,又順勢一拉,竟將他帶入自己懷中!

這姿勢,怎麽看怎麽曖昧。

貝兒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的臉也跟著紅了,但幸好有毛發遮擋,所以沒那麽不明顯。

【16】(10.15)

玫瑰餅新鮮出爐,我一連吃了好幾塊,還依舊停不下來。

沒等我開口誇他,那群人早就圍著貝兒一頓拍馬屁了。

他們明明什麽都沒法吃,卻誇得好像「人間難得幾回聞」一樣。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對他們吹彩虹屁的行為不予理會。

「對了,我、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貝兒突然開口道。

「名字?」我楞了一下,隨即在腦海中搜尋野獸的名字。

原版的野獸好像是叫亞當。

可是亞當啊……我總不能頂著這個名字吧?

要不,改名叫夏娃好了。

額。

也不行。

總覺得怪怪的。

沒想到,我最後竟是死在了自我介紹上。

「我叫……雅·尼古拉斯·維加斯·巴達克斯(輸入法一步一步點出來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嗯,這個名字應該,挺唬人的,「你就叫我小雅好了。」這個稱呼倒不是騙人的,我本名裏就是有個「雅」字,認識的人也都是這麽叫我的。

說完,我緊張地看了看大家的反應。

畢竟我這芯子裏可是個冒牌貨,要是被他們當場拆穿……

沒想到,他們對這個名字倒是沒什麽異常反應,神色如常的樣子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蒙對了。

「小雅?」他突然叫了我一聲。

我本能地擡頭看他:「嗯?」

「小雅。」他又叫了一次。

少年特有的聲調溫溫潤潤的,他那認真又柔和的神色讓我不禁有些恍惚。

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還能被人這麽喊。

溫柔婉轉,攝人心魄,又帶著不可明說的誘惑。

望著他眼底的笑意,我覺得有些不服氣,也學著他的樣子喊他的名字:「貝兒。」

哪知,他卻沒有我所想的那般反應。

「貝兒?」

「貝兒……」

我試了好幾次,他卻總是淡淡地笑著望著我。

那些「古董」們早就不見了,廚房裏只剩下我們兩人。

「好了,別鬧了。」他站起身,將桌子稍稍收拾了一下,這才轉身看著我,嘴角上揚,似乎心情不錯,「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真名,其實是——諾亞。」

說完,他瀟灑地轉身就走。

諾亞?

所以,我喊了半天都沒效果,是因為我喊的是他的假名?

淦!

又被騙了!

【17】

那天之後,我們兩人的感情悄然發生變化。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忐忑不語,膽子大了許多,甚至還跟我嗆聲,敢捉弄我了。

而我也不再是他們的小可愛了,大家圍著他的時間比圍著我的時間多。

我總能他們口中聽到「諾亞怎麽怎麽好」、「諾亞怎麽怎麽厲害」的話。

時不時慫恿我跟他在一起。

我不予理會。

畢竟我心裏總覺得諾亞若是真的能對我這麽個身子下手,那可真的是真愛了。

不是我對自己沒信心,而是不管我內心如何「美」,可外表還是野獸的樣子,跟美男親親抱抱什麽,總覺得怪怪的。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嘴角抹上動物血,氣息奄奄地躺在地上,裝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來。

這是我新想出來的惡作劇。

這段時間,我屢屢在諾亞手上翻跟頭,讓我很不服氣,總想著要扳回一局。

聽到他們急匆匆地腳步聲,我就知道,現在是我的Show Time!

「諾亞……咳咳……」我捂著胸口,疼痛難忍,卻還是堅持道,「我,我可能……沒時間了,你聽我說……」

「等等。」

嗯?

等?

還等什麽等,我都快「死」了啊。

諾亞表現得太過淡定,以至於讓我一時間忘了繼續演戲,眨巴著大眼看著他指揮他們做事。

他不會是想趁我「不行」的時候對我圖謀不軌吧?

比如我把賣了什麽的。

話說,我現在是野獸對吧,也不知道我這只野獸到底是個什麽「獸」,野獸的肉到底好不好吃,能賣多少錢……

正當我神遊之際,他們拿著東西回來了。

衣櫃夫人拿來了被子……蓋在我身上;

茶壺太太沏好了茶水……放在我旁邊;

鐘表管家備好了點心……放在我面前;

鋼琴先生開始歌唱,花花安靜地伏在諾亞身邊。

「好了,可以繼續了。」

繼、繼續?

我呆呆地看著他,捂著胸口,一時沒反應過來要怎麽繼續。

這、這架勢怎麽那麽像是哀悼會呢?

有音樂,有茶點,還有蓋在我身上的被子……

哎不是,我這都還沒over呢,你們怎麽就開始「悼」了?

諾亞是不是早有預謀了?

我掀開被子,坐起身:「不幹了不幹了。這一點兒都不好玩。」

「主人,您繼續啊,我們可以配合您的。」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配合就是坐在那裏看好戲而已。

我生氣了。

我站起身,扔下被子就要走,手臂卻被諾亞抓住了。

「我有事想跟你說。」

【18】

「我聽說,你有一個能看到任何人的鏡子?」他將我拉到一旁,問道。

我尋思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個東西……怎麽了?」

「能借我看看我父親和姐姐嗎?」

「可以啊。」我向前走了幾步,「鏡子在西塔樓那邊,我帶你過去拿。」

這本事最平常的一件事,沒想到,這一看,卻看出問題來了。

我和諾亞在鏡中看到他的姐姐被人看管起來,美名其曰是要保護她的安全,他的父親向鎮上的人們求情,請求他們到城堡裏救他,眾人同仇敵愾,紛紛表示一定會把人救出來。

鏡子裏,鎮上的居民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都要出發了。

諾亞大驚失色,他將鏡子還給我,神色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諾亞急切道:「我、我去說服他們,只要父親看到我平安無事,他們,他們就會放棄計劃了。」

「可是……」我看那群人不像是這麽容易就能放棄的。

「我會回來的,我不會一走了之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你一個人回去對付他們太危險了。」

「沒事的,我會說服鎮上的大家的。」

最後,我只能放他離開,並給了他一些我身上的血,讓他用來對付那些灰狼。

燭台侍從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主人!主人!諾亞先生離開了!」身後跟著眾人。

「是我放他走的。」

鐘表管家問:「為什麽?」

「諾亞的父親和姐姐需要他,所以我讓他離開了。」

「可是……」

「諾亞說他會回來的,我……我相信他。」

事實上,我自己心裏也沒底。

【19】

諾亞是清晨離開的,不到中午,森林裏便傳來一陣馬蹄聲。

大家興奮不已,紛紛覺得這是諾亞回來的聲音。

我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原以為在「野獸」是個母的,「美女」是個男的之後,這故事就不會按原來的情節繼續發展下去了,可沒想到最終兜兜轉轉,竟還是來到這一幕了。

我一面警惕地看著面前這些拿著各式工具的鎮民,一面讓大家躲進城堡裏,把大門堵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來。

剛剛從鏡子裏我就知道了,諾亞回去後,並未說服他們,反而還被他們關了起來。

他們見到諾亞身上的血跡後很是激動,都覺得諾亞是把我解決了才終於逃出來的。

諾亞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大家聽從他父親的話集中起來卻不是為了救人,而是覬覦城堡裏的財富很久了。

為了阻止諾亞與他們爭搶財寶,他們把諾亞關了起來,由鎮上最厲害的獵手和他的朋友們領著眾人走進森林。

想必他們也沒想到我竟然沒有死,所以才會在見到我的時候,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惶恐來。

我目光不善地盯著他們,心中冷笑,一定要趁早把他們解決了,然後去把諾亞救出來,把他的父親和姐姐都接到城堡裏來,不能再讓他們受累了。

但我不敢對他們下死手,這輩子,乃至上輩子我都從未殺過人,即使是變成野獸,我也未曾主動傷過別人一分一毫。

可他們對我卻是毫不留情的。

刀,棍,劍,甚至連槍都用上了。

「這是諾亞的城堡,你們沒資格動它!」

我抱著這樣的想法跟他們拼死一搏,等我看到熟悉的人影騎著馬慢慢朝這裏靠近的時候,一顆子彈剛好射入胸膛,血色之花漸在雪地上,我慢慢倒了下去……

【大結局:上】

就這麽倒了下去的顧小雅實在是很不甘心。

可她現在卻無可奈何,只能看著諾亞悲愴的臉龐緩緩閉上眼睛。

她最後竟然連讓他別為傷心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那天晚上自己其實是願意的。

她只是怕自己的真身太醜,才遲遲不敢答應他的。

並不是因為不喜歡他……

她也還沒告訴他她打算把城堡和大家都留給他的事……

她還有太多太多沒有告訴他的事情。

所以,她很不甘心。

可是,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諾亞飛速地奔了過來,可最後卻只來得及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心愛之人倒在自己懷裏慢慢閉上了眼睛,諾亞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可無論他怎麽呼喊,怎麽搖晃,對方卻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不、不可以!

她不能留這麽走了!

他還沒告訴她父親已經答應他們的婚事了,他和姐姐都想見見她……

他還沒告訴她他已經慢慢喜歡上她了,他原打算等鎮上的事情解決了,他就重新向她求婚的……

他還沒告訴她關於他們的未來他做了好多計劃,想跟她一起一一實作……

他還有好多沒有告訴她的事……

「野、野獸已死,大家快跟我一起——」獵手後半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諾亞的一個眼神鎮住了。

對方的目光實在太過可怕,讓他不寒而栗,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口了。

眾人站在原地,現場一片寂靜,誰都沒有出聲。

卻在這時,城堡裏的門被人開啟了。

燭台侍從領著大家,用最後的力氣開啟門,對著門前的諾亞斷斷續續道:「玫、玫瑰……瑰花……還、還有最後……最後,一片花瓣……只要,真、真愛……」燭台侍從在慢慢變成古董,可即使這樣他還是很努力將自己想說的話傳達給對方,「愛……」

可惜,他沒來得及說完,就完全變成古董了。

其他家具一樣,全都變成了不會說話也不會動的死物了。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明白它的意思。

只有諾亞聽懂了。

他抱著懷裏還有余溫的身體,眼底閃著希冀的光,身子慢慢俯了下去……

【大結局:下】

傳說真愛之吻可以驅散黑暗,解除魔咒,帶來新的希望。

這樣的話,諾亞起初是完全不屑的。

可當他看到在自己吻了顧小雅後,對方身上竟慢慢發出亮光的時候,他不由得相信了。

奇跡,是有可能發生的。

而對於顧小雅來說,這樣的奇跡也就哄哄小孩子而已。

還有那什麽真愛之吻……嘖嘖,不就是——

等等。

真愛……之吻?

顧小雅慢慢睜大眼睛,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她全部的註意力都用在了「真愛之吻」這個關鍵詞上面。

她剛剛雖然已經「死」了,可不知為什麽她卻還能「看」到後面發生的事。

也許是故事給她的特權吧。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看」到諾亞抱著「她」的身子,吻了她的畫面。

諾亞……吻了她……

她被諾亞……吻了……

淦!

若是早知道諾亞對著她「野獸」的外貌也下得了手的話,她早就將他吃幹抹凈了好吧。

也不用等到花瓣都快落完了才動手。

還白挨了一槍。

諾亞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緊緊擁著她半天都舍不得放開:「小雅!」

她回來了!

城堡裏的其他人也因魔咒的解除重新變回人了,想起剛剛發生的事他們心裏一陣後怕,連忙拿著工具擋在他們面前跟鎮上的人們對峙。

獵手早就被這一系列變故嚇到了,他轉身想跑,可他才剛跨出一步,一把匕首從他耳邊飛過,直插入土。

燭台侍從臉色很不好看,上前拾起匕首,冷冷地開口道:「不好意思,剛剛失手了。」

好不容易才讓諾亞放開手的顧小雅由諾亞扶著慢慢站起身,她看著那個領頭的始作俑者道:「據我所知,殘害貴族按律當誅,大家若是不想跟他們同流合汙,一起受刑的話,就劃清界限自覺動手吧。」

鎮民們聽了,很快悔悟過來,沒等獵手和朋友們逃脫,便把他們抓了起來。

顧小雅這才放心了些,轉頭,卻見身旁的諾亞的臉色有些奇怪。

像是害羞,又像是生氣,好像帶了點興奮。

顧小雅看不懂。

真是奇怪的男人。

還有,他原來有這麽高嗎?

顧小雅默默比劃著,她記得他以前明明只到她肩膀的,現在卻變成了她到他胸口了。

是她當野獸的時候太高大,還是她變回人之後太嬌小了?

她疑惑道:「怎麽了?」

「……」對方卻不說話。

她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這才反應過來。

變回人之後,原來的野獸服對她來說就大了許多,上衣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本是領口的地方現在滑到肩膀,只差一點就要掉下去了,衣角剛好遮到大腿,下半身的褲子早就在剛剛起身的時候掉下去了,但由於褲頭太大,她才一時沒有察覺。

諾亞的目光從她臉上慢慢滑到她身上。

在看到她露出的蓮藕般小臂時,他喉嚨忍不住動了動。

看到她踩在雪地上的那兩只小巧的腳丫時,他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熱,心裏雖一直警告自己這樣盯著姑娘家的身子看是很不禮貌的,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諾亞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無恥。

顧小雅擡腳,正準備從掉下的褲子中踏出來,就忽然被人抱了起來。

圍觀群眾一臉驚異。

「諾、諾亞?」

諾亞徑直將她抱進房間,身後跟著不明情況的城堡眾人。

他攔住其他人,將衣櫃夫人和茶壺太太放了進去,然後跟其他一起走了出去,關好門,不讓任何人偷看。

大家雖然都已經變成人了,可他還沒認全他們,只能憑聲音判斷誰是誰。

所以他還是習慣按他們之前的「樣子」稱呼大家。

眾人這才明白他的意圖。

紛紛開始打趣他,說城堡是不是要開始辦好事了。

「是。」這一次諾亞說得很堅定。

聽到他的回答,眾人反而楞住了。

他們沒想到他竟然會直接承認了。

不過,這也預示著真的要辦好事了,不是嗎?

(20.10.15全文完)

【番外·婚禮(一)】

公主解除魔咒,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這是每個童話故事固有的結局。

城堡裏的小雅公主和諾亞王子當然也不例外。

公主身上的魔咒被解除後,連帶著城堡周圍的大雪也跟著消失了。

城堡再也不是被白雪覆蓋的模樣了,白雪消融,萬物復蘇,花園又恢復了草長鶯飛的景象。

那樹玫瑰依舊是花園裏最靚麗的風景,它用自己的美貌宣示著它是花園裏最特別的那個。

只是眾人卻沒時間欣賞它的美貌。

因為,他們現在正忙著籌備公主殿下的婚禮。

這場婚禮不僅是他們等待百年才終於舉行的儀式,同時也是大家解除魔咒後,以人的樣子舉辦的第一場宴席。

所有人鉚足幹勁,紛紛表示一定要給公主殿下一個盛大的婚禮。

婚禮宴席是在城堡裏舉辦,小鎮上的人們也自發地組織起來,與城堡的眾人一起忙碌起來。

那天之後,獵手和他的朋友們便被駐紮在不遠處城裏的衛兵們帶走了。

顧小雅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這個「公主」頭銜即使過了百年還是可以用的。

得知她是遺落在民間的公主後,現今的皇族有派人上門過,但都被她拒絕了,並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參與皇室糾紛。

對方表示理解,後來便再也沒有派人叨擾。

所以,顧小雅現在只是一個有著自己城堡的掛名公主而已。

但即使這樣,普通平民對她動手的話,還是會受到懲罰的。

所以那些衛兵才會出動將獵手他們帶走。

攪屎棍一解決,在諾亞父親和鎮長的擔保下,顧小雅和鎮民們達成和解,大家繼續像往常一般生活。

***

貝爾看著站在鏡子前,第二十一次整理服飾,練習表情的弟弟,不免覺得好笑。

她實在是沒想平日裏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弟弟竟然還會有這樣緊張的時候。

明明一切都已經很完美了。

可他似乎還是不太滿意。

貝爾走上前:「哎呀,別看了,作為新郎,你今天一定是最帥氣的那個!」

「可是……姐,你是不知道她……」諾亞止住了話,弄得貝爾莫名其妙的。

「怎麽了?」

「沒,沒什麽。」

「好了,你也別太緊張了。我去外面看看情況。」

等她離開房間,諾亞對著鏡子開始了第二十二次練習。

他會這麽沒自信還不都是因為小雅那人。

小雅是個十足的顏控,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姐姐貝爾時,她整個人的註意力就全在姐姐身上了。

明明他們姐弟兩個長得還算相似,可小雅的目光卻總圍著姐姐轉。

「貝爾姐姐的手,好白啊……」

明明他也挺白的說。

「貝爾姐姐的頭發是不是有特別護理過啊,不然怎麽會那麽柔順呢?」

明明他的頭發也很順的說。

「貝爾姐姐的身材真好,我什麽時候也能像她那樣呢……」

明明他也——

諾亞扯了扯領帶,試圖將自己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出去。

***

當諾亞第二十三次整理著裝時,城堡裏的顧小雅正坐在椅子上「任人宰割」中。

「主人,請您坐直身子。」

她這邊才剛剛放松些,耳邊的提示又響了起來。

自從諾亞公布了他們的婚訊後,這群人就跟瘋了一樣,整天拉著她學習禮儀。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她這個主人因為當了近百年的野獸,早就把皇室風範忘得一幹二凈了,再加上她當初隱瞞性別,所以學的都是王子教養,因此為了不讓她在婚禮出醜出錯,他們只好利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幫她惡補一下,也算是能學多少學多少。

至於她最後能記得多少,這可就不好說了。

顧小雅甚至越發覺得,她的這些「手下」或許早就被諾亞那家夥給收買了也說不定。

從諾亞進入這座城堡開始,他們就被他的「美色」所迷住了,對他可謂是言聽計從,特殊時候,連她這個主人都能不放眼裏。到後來,得知諾亞是男子,又陰差陽錯幫大家解除魔咒後,他們對他的好就更加變本加厲,正大光明了。

她這個主人當的,是愈發沒有地位了。

茶壺太太幫自家公主梳頭的同時又忍不住嘮叨了幾句:「主人,今天過後,您和諾亞殿下便是合法夫妻了,您以後啊,可不能再那麽任性了……」

紙孔雀小姐接話道:「是啊主人,諾亞殿下對您的好,那可真是沒話說。您以後別再欺負他了……」

衣櫃夫人理了理她的衣角:「若不是他,我們恐怕到現在都還不能恢復原樣呢……」

聽聽,這都是些什麽話啊。

說她任性,說她欺負他,說她非他不可……

呵,笑話。

明明是他當面一套,背地一套,在大家面前表現得弱不禁風,紳士溫柔的樣子,可她面前就如狼似虎,如饑似渴……

後面的事,顧小雅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

一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她的不由得紅了幾分。

幾人見狀,還以為她是作為新嫁娘害羞了,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不約而同帶上了戲謔的笑容。

***

大家剛把顧小雅倒騰好,諾亞便領著眾人過來了。

他是騎著白馬來的。

這是顧小雅提議的,她的意中人沒有七彩祥雲,那也該有匹白馬才是。

雪白駿馬配上英俊王子,這才是童話故事該有的樣子。

顧小雅一襲白紗站在城堡前,望著慢慢向她走來的王子殿下,不免思緒翻湧,感慨萬千。

她來到這個童話世界的這幾個月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不僅變成了野獸公主,還擁有了一座價值不菲的城堡……到最後她竟然要嫁人了。

這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卻在今日變成了現實。

她的王子身著黑色禮服,面帶笑意,目光柔和地走近她,向她伸出手,耳尖微紅,動作有些僵硬:「我,我們走、走吧。」

第一次經歷這個本來還有些顧小雅卻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她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盛裝的公主站在原地,一雙杏眼眸光瀲灩,脈脈含情地望著他,她臉明媚的笑容好似冬日暖陽,驅散清晨的薄霧,讓周圍的景象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她的身後是煥然一新的城堡……

這樣的畫面,竟讓諾亞有些看呆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即便過了很多年,諾亞還依舊記得這個畫面。

還記得他的公主殿下櫻唇輕啟,說了這樣一句話:「你今天真的……特別帥氣。」

紅暈悄悄爬上諾亞的臉頰,他移開目光,有些無措,卻還是低聲地應了一句:

「……嗯。你,你也……很漂亮……」

對方的反應讓顧小雅笑得更開心了。

也不枉費她一大早起來辛苦的打扮了。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走吧。」

「好。」

按照流程,她會和他一起騎著白馬前往鎮上的教堂,在那裏完成儀式,然後回到城堡舉辦舞會,同大家一起慶祝。

顧小雅坐在馬上,身後是要托付終生的胸膛,盡管這是她第一次騎馬,但顧小雅還是很有安全感,她相信,有諾亞在,不會有問題的。

諾亞的手從她的腰間伸了出去,握住韁繩,兩腳輕輕一蹬,白馬便小跑了起來。

迎親的隊伍跟在他們身後,一路歡呼著往鎮上走去。

燭台侍從看著馬背上的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忍不住紅了眼睛。

他的公主殿下,要嫁人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他的小公主一下子就長大了。

燭台侍從眨了眨眼睛,想著今天是個好日子,自己不該這麽矯情的,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會笑話他的。

結果,當他轉過身準備喊其他人一起去小鎮時,才知道紅了眼睛的可不止他一個。

鐘表管家抓著他的手臂,反應竟比他還大:「主、主人嫁出去了……我太感動了……」

燭台侍從:「……」

「好了,」他拍了拍對方的手背,「我們還要作為主人的娘家人去參加宣誓呢,趕快收拾收拾,不然會趕不上的。」

大家這才重新動作起來。

【番外·婚禮(二)】

小鎮上的教堂是大家舉辦紅白喜事的首選之地,它見證了無數人的分分合合,生生死死,到今天,它又將與眾人一起見證一對新人的締結,並祝福他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顧小雅和諾亞並肩站著,主持婚禮的牧師站在他們面前:

「今天,我們在上帝的註視下聚集於此,並且在這群人的面前,來見證諾亞先生和雅小姐的神聖婚禮。這是個光榮的時刻,是自從亞當和夏娃在地上行走以來上帝便創立的時刻。因此,它不是魯莽而又欠缺考慮的,而是虔誠而又嚴肅的。現在,有兩位新人即將在這個神聖的婚禮中結合到一起。如果有任何人能夠有正當的理由證明他們的結合不是合法的,請現在提出來或請永遠保持沈默。」

他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台下的眾人,見所有人都用熾熱的眼神催促他快點,牧師不自在地收回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繼續下去。

他看向諾亞的方向,開口道:「諾亞先生,你願意在這個神聖的婚禮中接受雅·尼古拉斯·維加斯·巴達克斯小姐作為你合法的妻子,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嗎?你是否願意從今以後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著她,尊敬她,安慰她,關愛她並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她直到永遠?」

諾亞堅定地點頭:「我願意。」

牧師又看向顧小雅,將誓詞重復了一遍。

顧小雅毫不猶豫地回答:「我願意。」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牧師:「諾亞先生和雅小姐,現在請你們面向對方,握住對方的雙手,作為妻子和丈夫向對方宣告誓言。」

兩人照做。

牧師:「諾亞先生請跟我說。我,諾亞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從今以後永遠擁有你,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你,尊敬你並且珍惜你,我將努力去理解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們將成為一個整體,互為彼此的一部份,我們將一起面對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們的夢想,作為平等的忠實伴侶,度過今後的一生,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我向上帝宣誓,並向他保證我對你的神聖誓言。」

諾亞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承諾:「我,諾亞,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

牧師:「雅小姐請跟我重復……我向上帝宣誓,並向他保證我對你的神聖誓言。」

顧小雅註視著他,含情脈脈:「我,雅·尼古拉斯·維加斯·巴達克斯全心全意嫁給你作為你的妻子……」

她的話音剛落,台下眾人便迫不及待地鼓掌了。

顧小雅望向台下。

城堡眾人們熱淚盈眶,可他們掌聲卻是最熱烈的;

諾亞的父親一臉欣慰,貝爾坐在他旁邊笑得十分開心;

鎮上的人們或感動地紅了眼眶,或激動地站了起來,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最熱烈的掌聲表達對他們的祝福。

她又轉過來看向身前的人,剛好對方也在看她,兩人對視中,皆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這是她要相伴一生的人。

這是她要攜手一輩子的人。

諾亞握著她的手有些顫抖,他的心跳快得好似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明明他有很多話想說的,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來了。

儀式還在繼續,兩人交換戒指。

戒指是婚姻的象征,它完美的圓環代表著生命與愛,象征永恒的愛情。

顧小雅看著自己手上的圓戒,又看向諾亞手上的,心裏十分滿足。

這樣,兩人便是正式的合法夫妻了。

牧師:「現在,諾亞先生,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牧師的聲音在兩人耳畔響起,聽到他的話,兩人楞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後,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紅了臉。

台下的眾人早就等著這一時刻了,牧師才剛說完,他們便鼓掌的鼓掌,起哄的起哄,現場氣氛熱烈得不像話。

兩人的臉更紅了。

最後還是顧小雅膽子大些,她握著諾亞的手,低聲道:「那、那就……親一下吧……」

她的話讓諾亞一下子有了勇氣,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慢慢靠近她的臉……

嬌羞的公主面色紅潤,星眸微轉,櫻唇微張,像是待人采擷的果實,誘人又可口,諾亞喉嚨動了動,呼出的氣息越發灼熱,他有些緊張了。

眾人屏息凝神,已經做好準備見狀這一重要時刻。

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拉近,近到顧小雅可以看清他蝶翼般的睫毛和臉上細小的絨毛,沒等她再多看幾眼,唇瓣觸到的柔軟讓她腦袋只剩一片空白。

對方的速度很快,動作很輕,僅僅只是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便離開了。

這樣的吻顧小雅當然一點兒都不滿意,熱血上頭之際,她做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一件事。

沒等諾亞退開,她便攀住對方的肩膀,蹺起腳尖,朝對方的唇湊了上去。

她的反應讓包括諾亞在內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哇哦——」

諾亞甚至聽到了他們的起哄聲。

可他現在根本來不及想別的事。

小雅的動作又急又毫無規律,她可能根本就不懂什麽叫吻,只固執地在他唇上輾轉,似乎想要撬開他的牙關,追逐他的舌尖……

諾亞僅僅只是楞了一下,顧小雅的動作便更加放肆了。

眼看對方攻城略地,要將他吃幹抹凈了,諾亞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反攻,就怎麽也說不過去了。

公主殿下的投懷送抱王子怎麽能毫無反應呢。

於是,諾亞王子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反客為主,貪婪地攫取地她的氣息,直到對變異數點呼吸不過來,站不穩身子,雙手緊緊攀著他的肩膀時,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

台下的哄鬧聲更大了,他們甚至等不及想要將兩人直接送入洞房了。

【後面還有番外哦ヽ(*。>Д<)o゜不是我不寫,是我實在不知道婚後該怎麽寫=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