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疫苗不得先介绍下病毒。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感染人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它是最古老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传染病之一——人类有记载的与天花斗争的历史就有三千年之久。
天花病毒曾肆虐全球:仅18世纪,欧洲死于天花的人数在 1.5亿 以上。
1796年,英国乡村赤脚大夫爱德华·詹纳(Edward Jenne)的眼睛盯在了当地挤奶女工萨拉·奈尔梅斯(Sarah Nelmes)红润的皮肤上。
Nelmes因为经常接触奶牛,感染一种当地人称之为「牛痘」的疾病——双手或者其他皮肤上出现丘疹。但除此之外,这种病并不会对人体造成多大的伤害,更重要的是,像Nelmes一样感染「牛痘」的挤奶女工们,几乎不会感染当时最可怕的流行病——天花。
Jenne决定从 Nelmes双手丘疹后的疤痕脓液中提取部分样本,并将其注射到名叫詹姆斯·菲普斯(James Phipps)的小男孩手臂中。当詹纳用第二根针扎Phipps的时候,他向其体内注射了大量天花病毒,但Phipps仍然保持着健康。
这个孩子获得了对天花病毒奇迹般的免疫力。
这一革命性且极其不道德的实验将世界推入了被称为「疫苗」(vaccine)的时代,这个词的词源包含了对拉丁词vacca的敬意——它的意思是「奶牛」。
由于Jenne的疫苗,免疫科学诞生了。
而后的180年间,亿万人通过接种「牛痘」的方式获得了对天花病毒的免疫力,直到世卫组织宣布全世界范围已经消灭了天花,人类终于从技术上阻断了这种病毒的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阻断」不等于「治疗」。
病毒结构非常简单,它只带着自己的遗传物质(DNA或者RNA):它仅仅只提供一张图纸,而生产则由宿主细胞的生产线来完成。在很大程度上,病毒所利用的生理途径和宿主细胞是一样的,所以药物「治疗」病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一旦病毒进入体内,杀死它也就是杀死自己。
不过,人类已经有一些药物和手段能够抑制病毒,比如因对抗艾滋病而诞生的「鸡尾酒疗法」——通过三种或三种以上的抗病毒药物联合使用来减少单一用药产生的抗药性,最大限度地抑制病毒的复制,使被破坏的机体免疫功能部分甚至全部恢复,从而延缓病程进展。
除此之外, 疫苗是最有效的阻断病毒的手段,核心思想即「防范于未然」。
Jenne的「疫苗接种」是人类偶得的技能——将病毒减毒灭活向人体植入以唤起自身免疫系统的应答,从而建立起对该病毒的免疫力。
可「疫苗」之路,艰巨且长。
人类在1981年第一次发现和报道了艾滋病,很快就在1983年分离到了艾滋病病毒。美国总统克林顿在1997年信心十足地宣布了「艾滋病疫苗的曼哈顿工程」,其重要性可媲美于罗斯福总统在1939年宣布的「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和肯尼迪总统1961年宣布的「载人登月的曼哈顿工程」。
然而,当「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和「载人登月的曼哈顿工程」相继用了6年和8年的时间顺利成功后,「艾滋病疫苗的曼哈顿工程」在宣布的20多年之后,艾滋疫苗仍旧还是个梦想。
同样的情况还有非典:2003年的非典距今已经过去了17年,直至今日,我们也无法获得非典疫苗。
Jenne以极不道德的方式做了人体试验,且幸运的获得了最好结果,而从现代科研角度来看,研制疫苗都需要经过以下过程和步骤:滤出灭活的病毒,建立合格的动物模型,小量试制、中间试验、送审和临床研究几个阶段,全部通关才能算研制成功。
其中,「建立合格的动物模型」这一关,往往是疫苗研制的瓶颈:大部分病毒并非人畜共患,当拿某种病毒感染试验动物时,它们不一定出现和人类一致的临床表现,也就是说该种动物属于不易感动物。这样一来,通过不易感动物得到的实验结果是不准确的。
此外,相当一部分病毒的结构与和基因片段都不稳定,总在不断变化之中,好不容易研制出针对一种病毒的疫苗,不料想下次病毒流行时又变成另一种病毒亚种;有的病毒存在于人体内就在不停变化之中,难以稳定在一种恒定状态。
疫苗研发之难,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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