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八月,我才知道新婚夜进洞房的不是我那太子夫君。
急火攻心下,我难产了。
太子吩咐产婆保住孩子。
于是孩子平安生下,我却血崩而亡。
再睁眼,我重生在了洞房花烛夜。
1
我端着亲手煮的雪梨汤,来到太子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喘息。
我微微蹙眉。
正当我要推开门看个究竟,里面有人说话了。
「殿下,现下还是白日。」
我的手停在半空,尽管这个声音不似平日里清脆,我依然听了出来。
声音的主人,是顾远,太子云淮身边的谋士。
不等我反应他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太子开了口。
「阿远,我说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叫我阿淮。」
「阿…阿淮。」
又是呼吸交缠的声音。
就算我跟太子只有过新婚之夜,我也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了。
我握住托盘的手暗暗用力。
难怪,太子从不主动亲近我,偶尔我触碰到他,他的身体也十分僵硬。
之前我只以为是我有了身孕,他在克制自己。
没想到,太子云淮,居然是断袖。
「阿远,只要一想到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过,我就嫉妒得发疯,我现在只想把你吞吃入腹。」
「这不是我们说好了的吗?」顾远的声音越发娇媚,「况且我跟她就只有那一夜,你这醋未免吃得太没有道理。」
顾远的话让我有些晕眩。
他们口中的女人,会是我吗?
不,不会的。
我是太傅之女,是京中人人皆知的才女,是太子妃,更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皇后。
太子即使再不尊重我,也万不可能这样对我。
「吃你的醋需要什么道理?」云淮的声音里带了丝愠怒。
「是是是,太子做事从不需要什么道理,您让我去您的洞房我就去,您让我永远待在您身边,我就一直在这。」
「还贫!我还不是为了留一个我们俩的孩子,将来他可是要继承我云家江山的。」
明明是艳阳天,我却遍体生寒。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化成利箭,扎进了我的血脉里,搅得我生疼。
我不明白,我陆令宜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两个男人蒙在鼓里玩弄戏耍至此。
腹部突然传来一股剧痛,我的手里没了力气,雪梨汤摔在地上,发出声响。
云淮大喝:「谁在外面?」
我抚着八个月的孕肚,疼得跌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我勉力抬头,看见门内衣着凌乱,满面潮红的两人。
真是可笑,堂堂一国太子妃,竟成了一个孕母。
血气上涌,我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身边人乱作一团。
「不好,太子妃娘娘这是快生了。」这是产婆,「可是娘娘现在昏迷不醒,耽搁久了,怕是会一尸两命。」
「那就给孤把人弄醒!」这是太子,「太子妃要是不能平安产下小皇孙,孤唯你是问。」
「来了来了,参汤来了。」
有人撬开了我的牙关,给我灌进一碗参汤。
我很清楚,太子只想保住我肚子里的孽种,我的生死,他毫不在意。
双腿被撑开,肚子被大力揉推着,这样的我,连一丝做人的尊严都没有。
耳边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产婆依稀大叫着「小皇孙平安」「太子妃娘娘血崩了」……
意识渐渐抽离身体,浓浓的不甘快要将我的灵魂吞噬。
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2
再睁眼,入目是一片红色,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
掀开红盖头,我看到一脸温柔的绿华。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小姐,太子现在正同宾客饮酒呢,想来还要过段时间才会过来。」
这样可爱的小妮子上一世在我死后,觉得我死得蹊跷,想回太傅府找我爹的时候,被太子发现,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我心跳如擂鼓,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
感谢上天怜悯,让我回到了洞房花烛夜。
这一次,我定不会重蹈覆辙。
3
我在喜床上坐到深夜,才有人推门进来。
同上一世一样,男人停在我面前,伸手便要来推我。
不过这一世,他的手还没碰到我,人就倒在了我脚下。
「小姐,照您的吩咐,我已将人打晕。」是流华,绿华的哥哥。
我坐着没动:「把他的衣服脱了,放到床上。」
「是。」
等搬完人,我从床上摸索出一张白色帕子。
「流华,刺一滴血在上面。」
流华照做,将帕子递给我之后,就出去了。
我脱下身上繁复的婚服,随意扔在地上,抿掉唇上的口脂,躺在了男人边上。
上一世,男人把我推到在床上,脱下我的衣服就行了周公之礼。
他没有揭开我的红盖头,因为怕我知道,与我洞房的人不是太子。
这一次,我也没有揭开红盖头。
我怕自己见到顾远那张脸,会忍不住杀了他。
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去,我要让他也经历一次我经历过的痛苦绝望。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远醒了。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起身穿衣服,去而复返从我身下扯出帕子后,再次离去。
关门声传来,我立马扯掉了红盖头。
在梳妆镜前坐下,我卸下头上沉重的凤冠。
一松手,冠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绿华进来,把碎片装进了盒子里,然后拿了梳子替我梳头。
「娘娘,绿华跟哥哥永远站在您身后。」
透过铜镜,我同她的视线交汇:「好。」
4
新婚第二日一早,我梳洗打扮好,同太子一起进宫面见帝后。
马车里,我如前世一般,娇羞地同他搭话,他的反应亦如前世,冷静又疏离。
看来,只有我一人重生了。
目的达到,我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
我们到达皇后宫殿时,帝后已经等着了。
宫女端了茶,我一一敬过。
喝过茶,皇帝给了我赏赐后便带着太子离开,留我同皇后独处。
她褪下腕上的镯子,拉过我的手,给我戴上了。
「令宜,这是本宫当年嫁给陛下的时候,本宫母亲给本宫的,现在,本宫把它交给你了。」
「本宫盼着你能同淮儿早日开枝散叶。」
我故作受宠若惊,低下头行礼前,捕捉到她眼里一瞬间的不自然。
果然,皇后是知晓太子隐疾的。
前世害我至死的罪人,又多了一个。
从皇后殿中出来,绿华同我说,太子还没议完事,我道无妨,正好去御花园走走。
而且,这个时间,正好可以让我见到一位故人。
御花园水榭亭里,坐着位宫装美艳女子,我留下绿华,一个人进了亭子。
女子抬头,戏谑地开口:「陆小姐如今是太子妃了,还来见本宫作甚?」
我在她面前坐下:「与你结盟。」
闻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太子妃莫不是在开玩笑,你同本宫已不是一路人。」
「而且,还是你拒绝的本宫。」
我熟练地拿起桌上的茶具,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我后悔了,公主。」
皇帝子嗣不丰,这么多年,除了太子,后宫所出皆是公主。
加上太子乃皇后嫡出,自然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无兄弟之争,享父母之爱,是以,太子养成了中庸的性子。
可毕竟是皇家,向来不缺有野心之人,我面前的这位昭宁公主,便是最有野心的一位。
皇后为我赐婚前,昭宁来找过我,她向我坦诚了她的野心,问我愿不愿意助她。
彼时,深受礼教束缚的我根本无法接受,直接回绝。
重来一世的我,自然乐意助她一臂之力。
昭宁久久没有接过茶杯,我仍保持着递茶姿势:「公主,两个月后,我会给您一份投名状。」
「我陆令宜,言出必行。」
昭宁一挑眉,终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本宫拭目以待。」
5
新婚第三日,运城水灾,皇帝于朝堂询问赈灾人选,有御史谏言,可派太子前往。
下朝后,帝召太傅至御书房。
一个时辰后,圣旨传到太子府,令太子出行运城赈灾。
太子即刻出行,随行的队伍里,有戴着惟帽的顾远。
对于太子来说,这是件一箭双雕的大好事,既能远离我这个孕母,同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又能得民心。
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把人支开,我才能在上京城里搭好戏台,等太子回来开演。
偌大的太子府,大婚的红绸还没拆下,就已经变得冷清。
随手一扯,新房外的红绸便散落在地,我踏着红绸往外走。
「绿华,吩咐下去,我回府前,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
「是,娘娘。」
我乘着马车来到上京城北,运城来的灾民多安置在这里。
太子府的粥棚已经搭好,灾民正排着队等待施粥。
下了马车,粥棚里的人见了我要行礼,我连忙摆手:「不用多礼。」
我从旁边拿了勺子开始舀粥,绿华依次把碗递给灾民。
锅里的粥见底,立马会有人来添满,直到灾民队伍只剩下最后的几人。
送走最后一个人后,我才锤了锤酸涩的胳膊离开。
路过旁边义诊摊的时候,恰好与坐诊的女大夫对视上,我朝她微笑示意。
女大夫忙不迭站起身向我施礼,我仍旧摆手回绝。
回到太子府,流华早已在厅里候着。
我屏退了其他人,喝了口茶:「流华,今日可有收获?」
流华从怀里摸出个黑布包好的方块,打开来,是几本小册子。
「娘娘,我按照您的吩咐,趁着所有人忙碌的时候,潜进太子书房找到的这些东西。」
我接过来:「可难找?」
「嗯,放置这些东西的暗格很隐秘,我找了许久。」
流华小时候带着妹妹当了很长一段时间流浪儿,三教九流都有接触,能让他觉得难找的东西,多多少少都能算是机密。
我从最上面一本开始看,等到全部看完,我的笑意已经藏不住。
没想到我们的太子殿下对身边的人,都够狠呢。
流华见我看完,问我:「娘娘,需要物归原位吗?」
我摇摇头:「等太子发现的时候,一切早已无可挽回。」
「所以,不需要。」
6
我一连施粥三日。
三日后,灾民大多恢复了些力气,我便让管事的去给他们安排些活计。
力气始终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刚转身离开粥棚,旁边的义诊摊便有人惊呼「女大夫晕倒了」。
我忙让绿华将人扶上马车,并通知她去宫里叫太医。
到了太子府,前脚刚把人安置在客房,后脚宫里的太医就到了。
太医提着药箱,脸上沁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停地喘着气,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自己的亲生女儿正躺在床上,他是应该急的。
我免了他的礼,他立刻小跑到床边。
我不再打扰,退出了房间。
屋外,绿华正扶着门框喘气,我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辛苦了。」
「娘娘,不辛苦的,就是跑得有些累。」
我俩相视而笑。
女大夫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太医扶着她来向我道谢。
我让他们坐下,询问女大夫如何了。
太医朝我深深揖礼:「多谢太子妃娘娘,今日小女旧疾复发,幸得娘娘相救,微臣铭感五内。」
我故作惊讶:「哦?没想到在城北义诊的女大夫竟是陈太医之女,本宫竟是眼拙了。」
「娘娘谬赞。」
我看向一旁红了脸的女大夫:「不知陈姑娘得的什么疾症,可能根治?」
女大夫微微摇头:「回娘娘话,臣女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只能时时养着。」
「没想到陈姑娘沉疴在身,还习得了一身好医术,更难得的是,还有颗菩萨心肠。」
我满脸赞赏:「本宫近日新得了株天山雪莲,便赏了陈姑娘罢。」
陈太医连忙推辞,但是绿华已经拿了雪莲过来,见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他拉着女儿朝我叩拜:「多谢太子妃娘娘,微臣日后定当报答娘娘恩情。」
听到想听的话后,我笑着让他们起来。
陈太医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我前世有孕后,便是他照顾的。
这一世,我仍然需要他诊出有孕,照顾孕期。
要将此人为我所用,只能从他女儿下手。
太子府的粥棚也不是随便选的地方,我早知道他女儿在那里义诊,特意去的。
雪莲于我而言,用处不大,但是于陈姑娘而言,却是能保命的东西。
陈太医没有理由拒绝。
那他便只能站上我的船。
7
太子赈灾快两月了。
三日前,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已启程返京,今日便能到达。
用完早膳,绿华替我梳洗一番,我便带着阖府上下等在大门口。
就算再恨,现下的面子我还是得周全。
太子抵京后,先去了皇宫复命,回到太子府时,已近正午。
他见到我,先是吃惊,后又恢复疏离。
我全当看不见,微笑着上前解下他染尘的披风,又给他换上干净的。
大庭广众下,他也只能僵硬着身子配合我。
当然,不适的人不止我与太子,还有顾远。
尽管戴着惟帽,我依然能感觉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敌意。
还是经历得太少,什么都藏不住。
太子赈灾有功,皇帝在宫里设宴,宴请群臣。
皇帝对太子赞不绝口,群臣同贺,一时间觥筹交错。
皇后唤了梨园来表演歌舞助兴,一舞毕,领舞摘下面纱,满座哗然。
因为领舞的是皇后侄女,柳茵茵。
此时的她香汗淋漓,一双含情眼频频望向我身旁的太子。
全然没注意到已经冷眼的皇后。
这位陆小姐从小痴恋太子,还做下了不少荒唐事。
在得知皇后并未将她指给太子后,她去跪了御书房,被自己父亲拉了回去跪祠堂才作罢。
今日混进梨园献舞,怕是还存着想嫁太子的心思。
从小娇惯大的姑娘,总是一派天真,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就越是要去做。
柳茵茵朝帝后盈盈叩拜:「臣女柳茵茵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帝龙颜甚悦:「原是梓潼侄女,今日跳了这样好看的舞蹈,可有想要的赏赐?」
柳茵茵笑意愈浓:「臣女想要……」
「呕……」
她的话头被我的一声干呕打断。
皇帝面露不悦,皇后却一脸明白了什么的表情,问我怎么了。
我老实回答:「儿臣无碍,只是最近几天总是没有胃口。」
皇后听了我的话,执意要请太医,我只得答应。
瞥了眼还跪在底下的柳茵茵,她几乎要将身上的披帛扯裂。
不多时,就有宫女来复命,她领过来的,赫然是陈太医。
他拿出脉枕,我将手腕搭了上去。
几息后,他朝帝后跪下:「陛下,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有喜了。」
帝后大喜,当下赏赐我许多奇珍异宝。
再看柳茵茵,她已是满眼怨毒。
我做这么多,就是要她恼恨,恼恨到极点才会失掉分寸,干出平时不敢干的事来。
8
宫女给太子添酒时,不慎打翻酒水,小半壶清酒泼在了太子胸前。
太子仁德,未惩戒宫女,自去换衣。
只是等到宴席散了,太子仍未归来。
我正打算起身去找,有个侍女匆匆跑来,不顾礼仪道:「陛下,皇后娘娘,我家小姐刚刚去换衣服,却突然不见了。」
皇后应当知晓侍女是柳茵茵身边的,忙呵斥她:「没用的奴才,连主子都看不好,茵茵若是有什么好歹,本宫扒了你的皮。」
皇帝安抚她:「梓潼莫气,朕与你同去寻找。」
没等皇后拒绝,皇帝便先行离开,皇后只能跟上。
临走前,我看了那侍女一眼,正好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找了几间偏殿都没寻到人后,皇帝喊了侍卫大肆搜索。
一炷香过后,有侍卫前来禀报,已找到太子。
侍女立刻出口询问自家小姐是不是跟太子在一起,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
侍卫神情严肃,没有搭理,只请帝后速速前往。
一行人来到一间偏僻荒殿,殿内无光,隐约传出难耐的呻吟声。
帝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比我前世听到这种声音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的怒火在听到太子的一声声「阿远,好阿远」后,到达了巅峰。
他一脚踢开了殿门,一股腥甜香气扑面而来。
众人忙捂住口鼻。
借着宫灯,殿内的情景映入眼帘。
两具男子的白花花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空气中满是淫糜的气息。
真是恶心。
听到声音,上面的人微微抬起了头,赫然是满面潮红的太子。
他眼神迷离,大概是不满有人打扰,冲着站在门口的我们大喊一声:「滚」。
皇帝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孽障」,拔了侍卫的剑就要冲进殿内。
皇后抓住他的手臂顺势下跪:「陛下,臣妾求您不要啊!」
宫女太监也跪了一地,皇帝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沉浸着的两人这才觉得不对劲。
可是已经晚了。
我瞧见皇帝的眼里起了杀意。
今晚的戏让皇帝知晓太子是断袖便可,我并不想让这两个人死在别人手里。
于是,我扶着门框缓缓晕倒。
皇后立刻惊呼「太子妃晕倒」,一阵混乱后,皇帝让人把太子带走,另一人关进暴室。
戏算是落了幕。
9
宫女把我扶进了皇后寝殿,等陈太医给我把完脉,我才悠悠转醒。
皇后坐在塌边,面色灰败,仿佛老了十岁。
我撑起身,眼中含泪,言辞恳切地对她说:「母后,太子殿下今夜定是被陷害的,我同殿下琴瑟和鸣,殿下绝不是喜好男色之人。」
听了我的话,皇后的眼神突然亮了下,她轻拍了拍我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本宫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摇摇头:「不委屈的,只要殿下没事,都不委屈。」
皇后出去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如常,想必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安心躺下,坐等她的好消息。
许是运筹帷幄在胸,我这一觉居然睡得很沉。
第二日起来,已是辰时。
回府路上,绿华告诉我,顾远已被下了诏狱。
「昨晚顾远被关进暴室,被那里当值的一个太监认了出来,说他是三年前通敌叛国的顾尚书之子,顾方池。」
「那个太监曾在顾府当差,后来被发卖,几番辗转进了宫。」
「他见到顾远后,立刻将此事禀报上去,陛下知晓后,传了大理寺的人过来,不出几个时辰,便审理出来,顾远确是顾方池,只是听说他一直喊着顾家是被冤枉的。」
「之后,皇后娘娘向陛下哭诉,定是顾远潜伏在太子身边,害了太子,陛下的气于是消了大半,命人把太子送回太子府,关了禁闭。」
跟我预想的结果大差不差。
我倚着车厢:「公主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有,公主身边的侍女给我带了话,说公主答应了。」
我顿时心情舒畅:「过两天我要亲自去向公主道谢,全靠公主,才能找到这样一个太监。」
「否则,皇后娘娘即使知道顾远身份,还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这样好的人证。」
绿华点头:「多亏皇后娘娘爱子心切,仅仅花了一炷香时间,就把太监全须全尾地带到了陛下面前。」
「不过,皇后娘娘会不会对太监起疑心?要是细想,便会发现事情发展得太顺了。」
我轻笑出声:「你当公主这么多年是怎么长大的?」
「在那个地方长大的人,做事怎么会留把柄。」
「皇后娘娘再怎么查,也只会查到柳茵茵拿了她自己殿里的催情香,想要同太子春风一度罢了,难道你要她自己检举自己吗?」
更何况,皇后接下来应该没什么时间查这些细枝末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