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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青梅竹马被棒打鸳鸯,20年后在山村医馆重逢:大夫,是你?

2024-11-21心灵

作者:明格 素材:王建军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张建军,是浙江青山村的人。说起我的故事,还得从1985年说起。那一年,我18岁,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我们青山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风景秀丽。村里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溪边长满了各种野花。我和巧云从小就在这条溪边玩耍,一晃就是十多年。

巧云,也就是林巧云,是我们村私塾先生林老师的女儿。她比我小一岁,生得明眸皓齿,肤若凝脂。骨子里透着书香门第的婉约,却又不失农家女儿的灵气。每每想起她,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她站在溪边浣衣的模样:青布裙摆轻轻挽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脚踝,随着溪水的流动,裙角时不时被风儿撩起,像是在跳一支优美的舞蹈。

我家境贫寒,父亲走得早,就剩下我和娘相依为命。好在林老师待我极好,不但免了我的束脩,还让巧云给我补习功课。每到夏天,巧云总会坐在我家那棵老槐树下,耐心地教我读书写字。我至今记得,她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带着浙江山区特有的软糯口音,听起来格外动听。

为了报答林老师的恩情,我常常帮着林家干农活。林家有几亩水田,种的都是本地有名的香米。每到收割的季节,我都会早早地来到林家的田里帮忙。有时候,我也会挑着两个木桶,去山里的泉眼打水。那泉水清冽甘甜,是巧云最爱喝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巧云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起初,可能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察觉,直到那年春天的一个傍晚。

那天,我照例去给林家挑水。春日的暮色温柔,远处的山峦被晚霞染成了淡淡的紫色。我刚把水桶放下,就听见巧云在喊我:「建军哥,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我循声走去,只见巧云站在屋后的油菜花地里,手里捧着一封信。她的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建军哥,你看,我考上省城医学院了!」

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为巧云高兴,却又隐隐觉得失落。我知道,像我这样的穷小子,怕是配不上即将成为大学生的巧云了。可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巧云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建军哥,」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等我学成回来,给你当家庭医生。」

我愣住了,随即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油菜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夕阳的余晖洒在巧云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中。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我们的事情就传到了林老师的耳朵里。那天晚上,林家传出了震耳欲聋的争吵声。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听见林老师的怒吼:「痴心妄想!你知道王家那小子多优秀吗?人家是做外贸生意的,家里在省城都有楼房!你看看建军,一个务农的,能给你什么样的未来?」 我知道王家那小子,是省城一个做外贸生意人家的独子,在国外留过学。林老师早就想把巧云许配给他,好让巧云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巧云不愿意,她说王家少爷眼高于顶,一看就是个势利眼。

那天晚上,巧云哭着跑出来找我。月光下,她的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建军哥,」她抽泣着说,「我不管他们说什么,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我心疼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从未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样子。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地下恋情。每天天不亮,我就得起来干活,直到夜深人静才能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偷偷见上一面。那时候,村里还没有电灯,我们就借着月光说说话,聊聊天。有时候,巧云会给我带些热腾腾的包子或者饺子,都是她偷偷藏起来的。

吃着巧云带来的食物,我常常觉得心里又甜又酸。记得有一次,她给我带了个荷叶粽子,说是自己包的。我知道她平时读书用功,很少下厨,这粽子肯定包得不好看。果然,那粽子歪歪扭扭的,样子都变了形。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因为那是巧云第一次为我包粽子。

然而,好景不长。林老师很快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那是个夏天的晚上,我和巧云又在老槐树下相会。突然,一个黑影冲了过来,是林老师。他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木棍就朝我打来。

「你这个穷小子,居然敢勾引我的女儿!」林老师怒不可遥,「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学生,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巧云哭着去拦,却被林老师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心疼得不行,想去扶她,却被林老师的木棍打得连连后退。

那天晚上的情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林老师的怒吼,巧云的哭声,还有那沉闷的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里人都说,像我这样的穷小子,就该安分守己地种地,不该肖想私塾先生的女儿。有人说我不知好歹,有人说我不自量力,更有人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些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戳在我心上。我知道,在这些村民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穷苦人家的孩子,配不上林家的千金。

但最让我心痛的,是巧云的遭遇。林老师怕我们再见面,把巧云关在了家里,还把她的腿打断了。我躲在林家的墙角,听见巧云在屋里痛苦的呻吟,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段时间,我像是丢了魂一样。干活的时候心不在焉,经常把工具摔得乱七八糟。娘看我这样,叹了口气说:「建军啊,你这是何必呢?咱们家这个条件,高攀不起人家林老师的闺女啊。」

我知道娘说的是实话,可心里就是放不下巧云。我开始日日夜夜地守在林家附近,就想远远地看巧云一眼。但林家的门窗紧闭,我连巧云的影子都看不到。

直到有一天,我偷偷潜进林家院子,看见巧云正在屋里写信。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在她消瘦的脸上。她的腿还打着石膏,脸色苍白得吓人。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碎了。我多想冲进去,抱着她,告诉她我们私奔吧!可是我不能,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 就在这时,林老师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他一眼就看见了我,顿时暴跳如雷:「来人啊!抓小偷!」

我慌乱中跑出林家,却被村里的年轻人围住了。他们对我拳打脚踢,我蜷缩在地上,听见巧云在屋里撕心裂肺地喊着:「别打了!别打建军哥!」

那天晚上,我鼻青脸肿地回到家,娘看见我这样,哭得眼睛都肿了。她说:「建军啊,娘不求你有出息,但求你平平安安的。要不,你去广东打工吧,那边机会多……」

我知道娘说得对。留在村里,只会给巧云带来更多的伤害。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行李,准备南下广东。临走前,我去找巧云最好的闺蜜小红,托她帮我给巧云带个信。

「就说我去广东了,等我赚够了钱,一定会回来娶她。」我红着眼眶说。

就这样,我离开了青山村。坐在开往广东的长途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空落落的。我不知道巧云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腿好了没有,会不会还记得我。

到了广东,我先是在工地上搬砖,后来又去工厂里当保安,再后来跟着人学修车。那些年,我没日没夜地干活,就想多攒些钱。每个月发工资,我都会寄一部分回家给娘,剩下的就存起来。

日子过得很苦,但我一直没有放弃。我知道,只要我够努力,总有一天能赚到足够的钱,给巧云一个安稳的家。可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1988年,我收到了娘的来信,说巧云要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王家少爷。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点了一支烟,想起了很多往事。记得小时候,我和巧云在溪边捉蝌蚪;记得她教我读书时,总爱轻轻地敲我的脑袋;记得她给我包的那个歪歪扭扭的粽子;记得她在油菜花地里说要给我当家庭医生……

烟抽完了,我的眼泪也干了。我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巧云终究还是要嫁给那个能给她更好生活的人。而我,也该放手了。

后来,我听说巧云和王家少爷的婚事吹了。据说是巧云死活不同意,宁愿不嫁人也不嫁给王家少爷。林老师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但巧云的态度很坚决。她说要去山区行医,用行动证明自己的选择。

这些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已经在广东站稳了脚跟。我开了一家小小的汽修店,生意还不错。可我始终没有勇气回青山村,我怕见到巧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就这样,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二十年。这些年,我的汽修店越开越大,也攒下了些积蓄。可是我始终没有成家,好像心里那个位置,永远都留给了那个在油菜花地里的姑娘。 2005年的秋天,娘得了重病。我接到村里人的电话,说娘整天咳嗽不止,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我二话不说,收拾好行李就往家里赶。

二十年没回家,青山村变化真大。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但枝桠更加苍劲了。泥巴路变成了水泥路,不少人家盖起了小洋楼。唯一不变的,是那条清澈的小溪,依旧在村边静静流淌。

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娘躺在床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心疼得不行,连夜把娘背到了镇上的诊所。诊所不大,但是很整洁,墙上挂着一块牌子:青山镇联合诊所。

「大夫,救救我娘!」我急切地喊道。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值夜班,听见我的喊声,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我愣住了。二十年过去,她的眉眼依旧如故,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她取下口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建军?」

是巧云,真的是巧云!我的心跳得厉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倒是很镇定,赶紧给娘检查。检查完,她说娘是得了支气管炎,需要住院治疗。

就这样,我在医院守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巧云都会来查房。她对娘很好,总是耐心地询问病情,细心地调整药量。娘也很喜欢她,说她医术好,人又亲切。

有一天晚上,我在医院走廊里碰见巧云。她刚做完手术,看起来很疲惫。我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她笑着接过:「你还记得我爱喝咖啡啊。」

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照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久,她才开口:「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还行,在广东开了家汽修店。你呢?」

「我一直在这里,」她轻声说,「这里的人需要我。」

我看着她的侧脸,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油菜花地里的那个黄昏。那时的她说要给我当家庭医生,如今却成了整个青山镇的大夫。

「听说你一直没结婚?」她突然问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你也没嫁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我父亲临终前写的,让我转交给你。」

我接过信,手有些发抖。信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信中,林老师说他很后悔当年的决定。原来,我父亲年轻时曾经救过林老师的命。那时林老师落水,是我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上来的。 「可是,当年王家威胁我,」巧云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如果我不嫁给他们家少爷,就要让我父亲在私塾里待不下去。父亲为了保护我,才会那样对你……」

我握紧了手中的信,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些年,我们都被蒙在鼓里。那些误会,那些伤害,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建军,」巧云轻声说,「我其实一直在等你。」

我抬起头,看见她眼里含着泪水。那一刻,我多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这些年我有多想她。可是,我却退后了一步。

「巧云,我……」我艰难地开口,「我已经和广东的一个姑娘订婚了。」

听到这话,巧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这样啊,恭喜你。」

月光依旧温柔,可我们之间却隔着二十年的光阴。我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值班护士跑来喊巧云:「林医生,急诊室来了个重症病人!」

巧云立刻恢复了医生的职业素养,匆匆说了句」你照顾好婶子」,就跑向急诊室。我望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在油菜花地里奔跑的样子。

后来,娘的病好了,我们准备回广东。临走那天,巧云给娘开了些药,叮嘱她要按时服用。娘拉着她的手,说:「闺女,这些年苦了你了。」

巧云笑着摇摇头:「没有啊,我很开心。能帮助别人,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二十年了,巧云还是那么善良,那么纯真,只是不再是我的巧云了。

前几天,我收到一封信,是国外的一所医学院邀请巧云去进修。信上说,他们很欣赏巧云这些年在山区行医的事迹,希望她能去交流经验。

我知道,这是巧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我又听说,她拒绝了这个机会。她说,青山镇的人需要她,她走不开。

如今,我坐在广东的汽修店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常常会想起青山村的那条小溪,那棵老槐树,还有那个在油菜花地里的姑娘。

岁月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带走青春,带走容颜,却带不走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情意。

「大夫,是你?」这句话时常在我梦中响起。那一刻的重逢,是否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那些年少时的山盟海誓,是不是早就该随风飘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青山镇的诊所里,有个女医生依然在默默地坚守,用她的善良和医术,治愈着一个又一个病人的伤痛。而我,只能在千里之外,永远把她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