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为虚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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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沈吃完饭，要洗碗。
我说：「你放哪儿，我来，你别抻着，歇着吧。」
老沈缓缓地往客厅走，唱歌似的说：「病号也挺好，啥也不用干，就吃现成的。」
他在客厅溜达一会儿，又走到厨房。走得缓慢，还是疼。
他站在门口跟我聊天，说车子的事故认定都没问题了，走谁的保险，又怎么样。
我也没听明白。他说了很多，我就记住一件事，老沈治病的钱，是我们自己花的，还没有人负责。
说是什么伤情认定的那一方不想给，想让另一辆车给，因为另外一辆车是全险。
我还是没听明白。但我明白了一件事，要是开车上路，路上会发生很多状况。
我真要是学开车，将来开车上路，先别说敢不敢开车，敢不敢上路，就说路上出了车祸，我立刻就麻爪。
这么一想，学车的事情打了折扣。
老沈得知我要学车，他笑着说：「咋的，不用我开车了？看见我出了事故，就把我这个司机辞退了？」
他想的还挺多，我真没想到这块儿。
「哪能呢，把谁辞退，也不能把你辞退。」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走？」
「必须的。」
这天，已经是老沈被追尾第四天，他身体好一些了，但还是疼。在床上可以自己慢慢地起床，慢慢地躺下。
他竟然还要下楼，我没让他去。还是消停地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吧，不差这几天。
晚上躺下的时候，他说疼痛不明显了，一跳一跳地疼。
这些天，我都睡在床边。原本我打算去书房睡，又怕老沈半夜有事叫我，我在书房听不见，就跟他睡一张床。
又担心睡着了碰到老沈，我就睡在床边。这几天，我也睡得很累。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老沈还没醒。
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他四天没有早起跑步，现在早晨都不醒了。
我要去遛狗的，听到老沈在卧室叫我，让我买点馒头，他还想吃酸菜。
楼下没有馒头，要走远一点，去早餐铺有馒头。
大乖走不了那么远，我就到抱着大乖走。
可是，三个早餐铺都没有馒头，有烧饼糖饼油盐饼，就是没有馒头和花卷。
我买了三样饼，每样饼买了两张。
回到家，把昨晚老沈吃剩下的排骨炖酸菜热一下，我又加了一团酸菜。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老沈看到帘子上熥的是饼，不高兴。
「不是让你买馒头吗？」他语气不太好。
「我去买馒头了，可人家不做馒头，只烙饼，我就买了饼。三样饼，总有你爱吃的一样饼吧？」我说。
没想到，老沈在厨房站了片刻，没吃饭，竟然转身走了，去客厅逗鸟。
这不是惯的吗！有病咋地呀？有病就可以挑食？
再说附近没有卖馒头的。
我也不搭理老沈。吃完饭，我收拾完房间，起身就走了。
到了楼下，又觉得好像不太好，老沈早饭没吃，他现在还是病号呢？
拿了手机查了查，可没看到哪里有卖馒头的。
忽然，我想来了，早市有卖馒头的，有发面的馒头，还有戗面的馒头。我明天去早市给老沈买馒头吧。
这个老沈呢，那么大岁数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没吃到想吃的东西发脾气！
等他病好的，就不惯着他了。
到了许家，却看到妞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耍驴呢！
看到我进屋，她也不说话，就是躺在地上，睁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看我，看看旁边的老夫人，看看周玲，就是不动。
我问：「妞妞怎么了？咋躺在地上？」
周玲说：「她想去幼儿园，想去跟小朋友玩，可二嫂让妞妞每周去三次。」
一旁，老夫人说：「她要是喜欢，就天天去，反正在小区里，也不远。」
周玲没说话，她蹲在妞妞旁边，劝妞妞起来。
小杰子站在老夫人旁边，她不满地看着周玲。埋怨周玲不跟老夫人说话。
我说：「周玲，给你二嫂发个短信，看看妞妞每天都去行不行。」
周玲说：「我发短信了，二嫂没回话。我也不能擅自带着妞妞去幼儿园，二嫂总共买了12节课，上一个月的，一周三天。」
周玲既然这么说了，我对老夫人说：「大娘，别担心了，让周玲自己哄妞妞。围着的人越多，她越不起来。」
妞妞倒是不哭不闹，就是躺在地上不起来。
要是我儿子小时候这样，我早就扔个被子给他，让他躺地上睡吧。
可老夫人不行，她担心孙女。
老夫人说：「妞妞啊，大孙女，你躺在地上，奶奶心里该难受了。起来吧，奶奶跟你玩，好不好？」
以前，老夫人要是这么说话，妞妞肯定起来。
但这次老夫人说话不好使，妞妞不动，咔吧咔吧眼睛，那个样子啊，跟她爸爸一样一样的。
我到厨房做饭，不能再掺和妞妞的事情。
周玲是带孩子的保姆，她自己解决吧。
台历上写着今天中午做卷饼，下面写了六个菜。
看来，中午雪莹会回来。
我开始烫面揉面。把面团揉得光洁，用盆子扣在面板上。
饧面的时候，我摘菜，预备午饭。
妞妞一直躺在地上，周玲曾经给妞妞抱起来一次。
妞妞不喊不叫，被周玲抱到楼上去。
结果，妞妞自己从楼上跑下来，走到大厅的窗前，又躺下了。还躺在刚才躺的地方。
这孩子太气人了。连老夫人都说：「这个小妞妞啊，跟他爸小时候差不多。」
咋办呢？
后来，周玲哄着妞妞，说：「阿姨带你去外面玩，行不行？」
妞妞不说话，还是不起来。
老夫人说：「妞妞啊，你要是能耐，你就一直躺着，躺到你妈回来，你看你妈让不让你罚站。」
妞妞似乎犹豫了，但是，她还是躺着，不起来。
这时候，大门响了，二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吃的。
二姐一进大厅，看到妞妞躺在地上耍赖。二姐笑了。说：「妞妞啊，来呀，吃好东西，你爸马上回来。」
不知道是想吃好东西，还是因为许先生要回来，妞妞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个孩子，脾气挺犟。
二姐看到我在烙薄饼，很高兴，她看看许夫人写在台历上的菜谱，说：「就一个肉啊，我再订个烤鸭，再把翠花找来。」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话，问了一句：「你要找谁？」
二姐说：「给你翠花表姐打电话，她还没找到工作，我叫她过来吃个饭。」
我想拦着二姐，又想到我就是个保姆，说多了，二姐会烦我。
我是这么想的，二姐要是觉得翠花没地方吃饭，可以把翠花找到她们开的公寓去吃饭，干嘛找到许家呢？
虽然许家是她弟弟家，也是她老妈家，可这里还是她弟媳家。
许夫人跟翠花表姐不对付，还把翠芳往这里找啥？
老夫人一听二姐的话，就拿出手机，给翠花发语音。
「花儿呀，来这吃吧，中午烙卷饼，你二姐买了烤鸭，让我叫你来。」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手机响了，翠花回话：「我正要往回走呢，那我马上去。姨妈你想吃啥，我给你带去。」
老夫人说：「家里都有，你啥也不用买，你买东西我就生气了，你快点来吧。」
完蛋了，翠花要是来，贼能吃，一个人能吃十来张卷饼。
啥也别说了，再烙两碗面的饼吧，万一雪莹要给秦医生送饭呢？
干活吧。
我吭哧吭哧地在厨房烙饼，炒菜。
二姐的外卖来了，一盒烤鸭片，外加一个鸭骨汤。
很快，翠花来了，手里拎着一袋蛋糕，好像是小豪昨天买的那种很软的蛋糕。
老夫人看到翠花买东西，就拿出手机，问翠花：「花多少钱买的？」
翠花说：「不到二十块钱，可便宜了。」
老夫人在手机上捅咕了一下，我耳朵听到翠花手机响了一下。
老夫人把蛋糕钱给翠花了。翠花倒是没有看手机，她把蛋糕拿出来，给老夫人和妞妞吃。
许夫人要是在家，不让妞妞随便吃东西。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是有说道的，不是什么好吃都可以给妞妞。
周玲一看大家拿吃的，她怕许夫人在监控里看到妞妞乱吃东西，而责备她。她就抱着妞妞，打算上楼。
但妞妞不上楼，又喊又叫，老夫人和二姐都喊周玲：「别抱妞妞上楼了，让孩子在楼下玩吧。」
二姐还说：「周玲，我带着妞妞，你去厨房，帮你红姐烙饼吧，今天吃饭的人多，怕她中午烙不出来那么多的饼。」
周玲没说话，默默地站在楼梯拐角，眼睛一直盯着妞妞。
周玲是带小孩的育儿嫂，不是家务保姆。二姐胡乱安排，周玲肯定不高兴。
小杰子看到二姐和翠花表姐来了，就主动说：「我去厨房干活，二姐，你照看一下大娘。」
二姐有点不好意思。「小杰子，你别干了，让翠花去干吧。」
翠花才不干呢，她半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来这儿是客人，不是保姆，二姐你别支使我干活。」
小杰子已经往厨房走。
我说：「小杰子，你去收拾卫生吧，厨房我自己能忙乎过来。」
但小杰子还是来到厨房，帮我摘菜。
尤其摘韭菜麻烦。我自己在家吃韭菜，有时候着急，一刀切下去，把韭菜的根部都切掉。
但韭菜根好吃，我要是切掉，许夫人和老夫人看到，会训我的。
小杰子一边干活，一边询问我老沈的情况。她担心哥哥肋骨怎样了。我说好得差不多，下周就能好利索。
小杰子在厨房帮我干活，二姐和翠花还有老夫人在客厅里聊天。
只听二姐说：「大祥明白点事了，说周末让大家都去我家吃饭，这个周末家庭聚会，都去我家吧。」
老夫人很高兴：「哎呀，大祥明白事儿了？那可太好了，你跟海生和小娟说了吗？跟他们说一声，周末到你家吃饭。我好长时间没看到大祥，自从他生病住院，我就没见着——」
二姐说：「这回让你见着。周末我小姑子小叔子也去，孩子们也去，庆贺一下，大祥死里逃生——」
二姐可真够意思，对二姐夫不计前嫌，还帮他庆贺。
翠花说：「二姐呀，你那小姑子小叔子贼拉抠门儿，还让他们去？」
二姐说：「能不让去吗？再抠门他们也是大祥的弟弟和妹妹，再说，还有小豪呢。他们对我不咋地，他们对小豪没说的，小豪跟他们相处得不错。」
「大姐去不去？大姐要是去你家吃饭，公寓谁看着？」翠花很惦记这件事。
「大姐吃饭的时候去，吃口饭的功夫，公寓不会有事儿。」二姐又说到别的事情。
二姐说过两天给我们来送票，是珊珊跳舞的事。
全市举办的幼儿跳舞比赛，珊珊也报名参加。
翠花笑着说：「珊珊这么点，就开始参加比赛？」
二姐说：「珊珊自己想去参加比赛，我都怕她学跳舞的时间短，不想让她参加，但珊珊自己想参加，那我就让她去吧，交个报名费的事。」
二姐家的事情还挺多的。
一旁，小杰子说：「你们城里孩子什么都学呀？我看妞妞那么点就送到幼儿园，大姐家的乐乐，在幼儿园啥也不学，就是去混，有个地方看孩子。」
我说：「城里不一样，有钱人和没钱人教育孩子也不一样。没钱人家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学点知识，有钱的人开始拓展孩子的其他能力……」
小杰子说：「还是要挣钱呢，当不上富二代，当富二代的父母也难。」
我笑了，当富二代的父母更难！
我开始烙饼，小杰子帮我炒菜。
中午，许夫人跟雪莹一起回来的。
翠花可不会说话了，她盯着雪莹说：「你的脸不是好色儿啊，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你可别在医院看护你爸了，别你爸没咋地呢，你先累趴下。」
雪莹笑笑，说：「我还好，没事。」
许夫人的脸已经不好看了。
翠花还说呢：「你们老许家不是有钱吗？给秦医生雇个护工，你就别去了，你的身体就是塑料体格，万一病了，你妈更难受。」
许夫人一声没吭，上楼去了。
二姐瞪了翠花一眼，低声地说了什么，没听清。翠花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许夫人没有下楼吃饭，周玲和妞妞也没有下来。
雪莹下楼来吃饭，她说她妈妈把妞妞罚站了，因为上午妞妞躺在客厅耍驴，还因为妞妞随便吃蛋糕。
有时候，外面买的食物，妞妞吃了之后就会过敏。许夫人不让她乱吃东西。
翠花一边往卷饼上夹菜，一边说：「你妈净事儿，那么点的孩子，罚什么站？孩子都让她管完蛋了。再说，我买的蛋糕，我姨妈都吃了没事，妞妞吃了也没事，我还能药着孩子？」
雪莹不知道蛋糕是翠花买的，一句话，惹得翠花不高兴。
老夫人横了翠花一眼，「家长教育孩子，你别搭茬。」
翠花这才不说话了，她又往铺满菜的卷饼上放了几片鸭肉，这才把卷饼卷起来，咔嚓咬了一口。
看到客人喜欢吃我做的食物，我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周玲下楼吃饭。
楼上忽然传来妞妞的哭声。
周玲站在楼梯上，左右为难，但最后还是下楼吃饭。
翠花看着周玲，说：「你都下楼吃饭了，妞妞呢？还罚站呢？」
周玲小声地说：「妞妞罚站，没到时间呢。」
翠花说：「你没看好孩子，你咋下楼吃饭？你上楼陪着妞妞，妞妞就不会哭。小娟也是的，大中午的把孩子招哭，是不欢迎我来呗……」
老夫人瞪了翠花一眼：「有吃的，你的嘴都闭不上。周玲，消停吃饭，妞妞暂时不用管。」
周玲低头吃饭，脸都涨红了。
雪莹吃了两张卷饼，就把筷子放在桌上，对老夫人和二姐说：「奶奶，二姑，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雪莹说着，她离开餐桌，往楼上走去。
二姐低声地训翠花：「你说说你，不会说话，雪莹在旁边，你说小娟干啥？消停吃你的得了。」
翠花说：「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说的也都是实情情，我也没撒谎，她回家就乱管，不管点事，显不出她在这个家的重要性。」
这时候，楼梯上脚步声响，许夫人下楼吃饭。
妞妞没有跟下来。不过，楼上妞妞不哭了，是雪莹看护妞妞去了。
周玲也撂下筷子，也没吃几张饼，匆匆地要上楼。
许夫人叫住周玲，说：「下午你领妞妞去早教班，以后，你领着妞妞每天去半天，套餐的事情，我跟幼儿园联系。」
周玲说：「我知道了，二嫂。」
许夫人来到餐桌前，坐下吃饭。
二姐给许夫人夹了两块鸭肉，说：「你这一天累坏了吧，快吃吧，吃完睡一觉，下午还得上班呢。」
许夫人说：「来到年底了，还有考核，还要去省城开会，事情都挤到一起——」
许夫人拿起卷饼卷菜。
二姐说：「这个周末，到我家去吃饭。我上午跟妈说了，还没跟海生和大哥大嫂说呢。大祥这两天精神多了。他主动张罗的，让大家都到我家吃饭。」
许夫人的脸上露出笑容。「二姐夫缓过来了？那可太好了，当时看着他那样，以为他会交代了呢。」
「周末热闹，大家都去，我小叔子小姑子也去。」
二姐又看看一旁的翠花，说：「你让榔头媳妇抱着孩子也去吧。我家地方宽敞，有玩的地方，我孙子也会抱去。」
翠花很高兴：「一会儿吃完饭，我给榔头媳妇打电话——」
老夫人喜欢热闹：「那周末可热闹了——」
老夫人回头看到我：「小红，你也去吧，到时候帮着做做菜。」
二姐也说：「小红你去吧，我家保姆也一起做饭做菜，我还雇个大师傅，你们给打个下手就行。」
我一口答应下来：「行，到时候我跟大师傅偷学两个菜。」
大家都笑了起来。
二姐对小杰子说：「你也得去，照顾点我妈，我一会儿给你哥也打电话，他要是身体好了，也来我家。」
「恐怕沈哥去不了，他肋骨还疼呢，不敢下地。」我不能让老沈去。
那么多人，万一谁推老沈一下，那就坏菜了。他还是在家再养些日子吧。
大家说定了，周末下午，去二姐家吃饭。
我估计这次人不会少了，听二姐说，预备四桌饭呢，还要请赵老师和大叔也去呢。
饭后，我有点累了，不想回电梯楼。来回折腾，晚上还得来做饭。
要是不回去，我在许家能多睡一会儿。
但一想到老沈一个人在电梯楼，可能他还没吃饭呢，我就从许家出来。
忽然想到瑞光商贸城旁边，有个面食部，这家卖馒头。不知道是不是老沈想吃的馒头。
这个家伙以前没见他怎么爱吃馒头，我只知道他爱吃包子。
打车去了瑞光商贸城的面食部，买了一兜馒头一兜花卷。回到楼里，一开门，觉得房间里好像来过客人。
客厅里没有人，老沈在卫生间呢。
我敲敲卫生间的门，「哥，给你买了馒头，中午饭吃了吗？没吃我给你做。」
老沈说：「吃完了，你不用管了。」
我把馒头放到厨房，看到橱柜没关严，我打开橱柜，两扇门对齐，准备关上。
却一眼看到橱柜里有半个馒头。
是那种戗面的馒头。
咦，谁给老沈送来的馒头？小军，还是老高？
老高有一阵子没出来作妖了，我看她快出来了吧？
我正犹豫，是假装不知道，还是询问老沈。手机忽然响了，是小杰子打来的电话。
接起电话，只听小杰子说：「嫂子，你快来吧，出事儿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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