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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过的最恐怖的噩梦是什么?

2014-04-07心灵

梦境开始时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中学生,身处一个充满无休止训斥的家庭,父母总是告诉我,如果不努力考上名校,未来的我将会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过着极为艰苦且无趣的日子。这些话语反而激起了我对于底层生活的好奇心,让我决定亲身去体验「辛苦生活」。

当天晚上,我悄然离家出走,踏上了探索未知的旅程。月光下的我独自漫步,看到了一位衣着邋遢、长发凌乱、眼神却十分清澈的妇人,她坐在街角乞讨,只为了得到一杯能让她暂时忘记苦楚的酒。

我出于同情,给了她所需的酒。出乎意料的是,她觉得我孤零零的样子十分可怜,主动提出要照顾我,带我去她的家中,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是一位自由且亲切的旅人,把她的家当成了一个可以让我暂时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她的家环境简陋至极,也丝毫没有打扫卫生的习惯,但她那乐观的态度和幽默感让这一切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我们会围坐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桌旁,用发不完的传单叠成餐具,分享廉价美味的糖油混合物,在交谈中用到新学的街头俚语;

我们会一起走到附近的公园,她会教我如何从简单的植物中提取颜料,用我们制作的颜料在旧报纸上绘画并向路人兜售,那些画作虽然粗糙,却充满了我们的肆意;

我偶然发现她给我缝的睡衣时使用的材料竟然是从山间收集的蛛网。我感到非常惊讶和心疼,因为我知道蛛网衣的工艺过于复杂濒临失传,而她却将它穿在我身上。

……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是截然不同的体验,我开始怀疑之前的生活是否真的有意义,是否那些辛苦工作的中产阶级真的比这位醉生梦死苦中作乐的妇人更幸福。

直到那天,我听到一阵微弱而持续的哭声,声音来自于家中的厕所。我跟着声音走去,推开门:只见那妇人正单膝跪在地上,冰冷的水泥地板上铺着带血的旧报纸,她在厕所里无情地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头朝下塞入没有上下水的马桶中,眼神空洞而冷漠,完全没有母亲应有的温情和悲伤。

我站在那里,僵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那个无助的小生命在混浊的粪水中挣扎,最终归于寂静。妇人随后熟练地把孩子包裹起来,放入一个看似普通但实则暗藏玄机的衣橱里。她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身对我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和我解释说,她最喜欢小孩子了,但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她的新男友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我在惊恐中打开那个衣橱,里面除了刚刚那个孩子外,还躺着两具干枯的小孩遗骨,他们的眼眶空洞,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似乎在诉说着无人知晓的故事。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我曾经认为是避风港的新家,实际上是一个绝望的牢笼。昏暗的房间里,空气凝固了,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车声提醒着我,外面的世界还在继续。

我的心跳如鼓,眼泪开始无声地流下,忍不住问她:「你不是第一次这样子了,为什么要生下他们?」

她:「每次…我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但当新的生命在我体内孕育,那是唯一让我感到这个世界的繁荣昌盛还和我有链接的方式,然后现实又会提醒我…我无法给他们想要的生活。」

我:「你没有权利这样做!这是谋杀!」

她:「孩子,生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非黑即白,有时候,它迫使你做出无法理解的选择。我知道你不会理解,也不应该理解。你还有机会,有选择去做不同的事情。不像我…」

我:「这不对!我要报警!这是犯罪!」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报警?你认为那会改变什么?他们来了,带走我,然后呢?这世界上的苦难减少了吗?不,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存在。」

我全身发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我不能待在这里了。」

她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再见,孩子。但愿你不会再回到这里,去寻找你真正的避风港吧。」

我头也不回地跑了,跑出那个充满死亡阴影的房间,我不敢回头,因为我害怕那个衣橱和那个视线,那种绝望和疲惫的深渊会吞噬我,我跑向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