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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疯狂大闸蟹
穿越后我嫁给残疾皇子,我一心求死。
月黑风高,我准备去跳秦河。
还没跳下去,旁边出现个坐着轮椅的大小伙。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跳河?」
他冷冷回了一句。
「你也是?」
我点点头,「要不你先下去试试水温?」
然后我绕到他身后把他推下去。
后来,十万皇家亲兵包围金临城。
出兵的理由是我谋杀皇子。
1
宫里的公公带着贵妃娘娘的旨意,要我爹要么交出全家的性命。
要么让我进宫给七皇子李承轩,也就是被我推下水的那位爷,冲喜。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扯着我爹衣袖小声出口。
「爹,让我死吧,我不想嫁。」
我爹瞪了我一眼。
「你不想死,老子也不想全家都给你陪葬。」
想当然,我爹选择后者。
也就是把我嫁入皇宫给那个双腿残疾的七皇子冲喜。
大婚当天,李承轩咳到半夜三更。
吵得我想睡都睡不着。
实在受不了,我站起身把下人们都喊进来。
「这位爷都咳成这样了,你们不知道给他端个药吗?」
此话一出,跪着的众人交头接耳。
李承轩推着轮椅出来,「别怪他们,是我不想喝。」
「为什么?」
他又掩面咳了几声,稍微气顺了才开口。
「我都这样了,活着没什么意思。」
我大喘气走到他面前,「你想死,这一屋子也不想给你陪葬。」
话毕,在场人鸦雀无声,连坐在轮椅上的李承轩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我手一招呼,让人直接把药端进来。
趁当事人没注意,我捏住他的鼻子,把汤药灌下去。
动作有些粗鲁,李承轩被呛了好几口,坐在轮椅上咳得更厉害。
不过宫里太医开的药见效就是快,没一会儿他就不咳了。
解决完这一大麻烦,我也没有睡意。
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下人们在我灌李承轩药那会就吓得全跑出去,现下无论怎么叫人,都不肯进来。
没法,我只好拿起床上的花生桂圆凑合一下。
2
刚喝完药的李承轩,坐在轮椅上不说话。
想起刚才我灌他药,也不太好意思,就掰了几颗花生塞进他嘴里。
「呐,去去药味。」
李承轩又呛了好几口,「王妃不知道,咳嗽之症,不可吃花生。」
我撇了他一眼,「没事,吃归吃,治归治。」
他冷笑一声,自己抓了几颗红枣吃了起来。
闲来无聊,我多问了一句,「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想跳河?」
「觉得活着意思。」他摆了摆手,「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我兄弟也不少,大家私下暗斗。我都残废了,斗不过他们,跳河兴许还有个全尸。」
「哎,可怜人哝。」我不禁感叹道。
「从小我母妃就去世,父皇也不管我,偌大的皇宫,除了锦衣玉食,我啥也没有。」
我嗤笑一声。
「老凡尔赛了。」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什么赛?」
「没事,就你踢过足球赛吗?」
他一脸疑惑。
「足球赛是什么?」
「就蹴鞠。」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你在嘲笑我腿不行吗?」
我急忙解释。
「我没那意思,只不过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玩蹴鞠的料,改天带你玩玩。」
他半信半疑。
天色已晚,我赶紧催促他睡觉。
「先睡觉。」
他看了看他自己。
「下人们都在外面,我怎么上床。」
「这简单。」
我撸起袖子,走到他身边。
一只手放到他后背,一只手搂起他两只大腿。
深吸了一口气,把他抱到床上。
3
晚上睡的有多香,白天就有多狼狈。
早上敬茶的时候差点睡过时辰。
我着急忙慌下床把李承轩抱到轮椅上,下人们也开始在屋里忙活起来。
「不是我说你醒那么早,也不知道叫下我。」
李承轩病态的脸透露一丝红。
「我也想,可是在床上,你把我抱得差点喘不过来气。」
话音刚落,给我梳头的丫鬟拉扯一下我的头发。
「嘶~」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跪在地上。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她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生怕我把她咋样。
兴许昨晚灌李承轩药的时候,把他们吓坏了。
但我真没工夫跟她扯,我得赶过去皇宫敬茶。
索性我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去贵妃娘娘宫里敬茶。
皇帝还在前朝处理朝政,昭阳殿只有贵妃在。
进门前,我还在庆幸。
「还能少敬一杯茶。」
进门后,我撤回我刚才的想法。
贵妃坐在主位上,李承轩双腿残疾,跪不了,我就替他跪下去给贵妃磕头。
按礼制,头磕下去,除非有人叫你起来,不然不能直起身来。
贵妃明显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一直不喊我起身。
「听嬷嬷说,昨晚你喝药了。」
啊对对对,我心里默念:让我起来吧,我的老腰。
李承轩低头回话。
「多谢母妃关心,该让我的王妃起身敬茶了。」
啊对对对,有话好歹让我直起身再说。
「昨儿个的药是王妃灌到你嘴里的?」
啊对……
不对不对,你们两个坐着说话不腰疼吗?
「昨儿个的药确实是王妃喂的。但是不知道我俩的情趣,传到母妃耳朵里却是这样。」
啊对对对,你个老登,真好。
得到回复,贵妃终于让我平身。
4
从贵妃宫里出来,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说实在的,跟长辈聊天真费神,特别是跟古代皇权贵族的长辈说话。
出了朝阳殿,我推着李承轩在宫里乱逛。
御花园真是花香飘逸,我都忍不住想念诗了。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好诗!」
我和李承轩循声望去,一个青色大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只见李承轩微微颔首。
「二哥。」
原来是当今二皇子。
我照着进宫前嬷嬷教的礼仪,给二皇子行了个礼。
「二皇子吉祥。」
「哟,这就是我的七弟妹啊。」
他边说,边走过来,伸手想要揽住我的胳膊。
我下意识躲开。
好歹我是你弟媳,现代人都没那么奔放,跟自己弟媳拉拉扯扯,他一个古代贵族,简直一点礼貌都没有。
被弗了脸面的二皇子也不气馁。
走到李承轩旁边,蹲下来把手放在李承轩的腿上。
「七弟刚娶妻,还想着别的姑娘?」
说这话的时候我见二皇子的手腕青筋暴起,明显就是掐着李承轩的腿。
虽然李承轩的腿没什么感觉,但作为他的妻子,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欺负。
我从手中挑出一支玫瑰,挤到李承轩面前。
花凑到李承轩面前时,我假装花掉了,正好落在二皇子手背上。
玫瑰上的刺,把二皇子的手扎了一下。
二皇子惊叫出声,他的侍卫冲上前来,亮出刀鞘。
好家伙,不就刺一下,咋还动上刀了?
李承轩稳坐在轮椅上。
「二哥,皇宫不是街巷,不可乱动刀。」
二皇子嘴角上扬,手一抬,所有护卫都退下。
他走上前来,跟李承轩耳语几句。
「确实不是街巷,不过你一个残废,连在街巷都斗不过我。」
5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气。
可是坐在旁边的李承轩跟没事人一样。
「我说你都让人欺负了,也没个反应?」
李承轩咳了几声。
「我一残废,也斗不过他。」
「反抗用的是脑子,你怎么……算了,看我怎么报复回去。」
李承轩一脸惊讶。
「你比我第一次见到的还虎,好歹上次推个残废的我下去,这回直接要干掉一个活蹦乱跳的皇子。」
我白了他一眼。
「我把皇子噶了,死也死得人尽皆知。就你那跳河的死法太窝囊了,在水里泡浮囊都没人认识你。我要死,就死得轰轰烈烈。放心,我一定带你轰轰烈烈去死。」
李承轩轻咳了几声。
「谢谢你啊。」
就这样,我们两个一心求死的人达成共识。
秋猎时,我捞上李承轩一起去猎场。
猎场中的二皇子在马上那是嘎嘎英姿飒爽。
可惜了,我们不想跟他赛马。
我正推着李承轩回营时,二皇子挡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七弟,别走啊。来都来了,玩一会再走吧。」
李承轩咳了几声才开口。
「二哥,不是我不陪你,实在是咳咳咳~」
李承轩这会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我替他回话了。
「二皇子想玩也得体谅一下七爷,不能就你想玩啥就玩啥。」
二皇子也爽快。
「那听你们的,你们想玩啥就玩啥。」
我也没跟他客气。
「我看前面有个空旷的地方,我们玩蹴鞠吧。」
二皇子惊掉下巴。
「什么?蹴鞠?」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指着李承轩的腿。
我赶紧替李承轩回答。
「他坐那守框就行。」
我现场改规则,分两队,以踢到对方筐里为胜。
而李承轩,就被我派去的守筐。
临开场的时候,我跟二皇子约定三局两胜。
二皇子看见前锋是我,自负地笑了起来。
「弟妹,可别怪做哥哥的欺负你啊。」
我没理会他,直接将蹴鞠踢到他们领地里。
二皇子也不是吃干饭,三两下就把蹴鞠踢回来。
对方气势汹汹,眼看着要把蹴鞠踢到我方筐里。
突然,守门的李承轩从轮椅上摔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接到二皇子蹴鞠的队友吓得不敢乱动。
二皇子一直在场边指挥把蹴鞠踢进去。
持蹴鞠的人见面前是皇子,也不敢乱动,生怕踢得不准,再砸到李承轩身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趁拿蹴鞠的人在犹豫,我把他脚上那玩意踹回来,又踢到对方场子去。
正这时,守门的李承轩撑着手坐起来。
场边的奴才一看,赶紧把这位爷扶到轮椅上。
哈哈哈,这是开赛前我和李承轩约定的,如果对方不是二皇子持球就装晕,晾他们也不敢拿球砸皇子。
只是对面的二皇子气炸了,连带着指挥也乱了。
我方趁乱,中了一球。
6
第二场可没那么好过,刚用过的招不好使。
二皇子自己带着蹴鞠跑,冲进我方领地,三两下晃掉我方球员。
李承轩眼看自己二哥来势凶猛,转着轮椅跑路了。
球进了,我方丢了一分。
还不止,二皇子把蹴鞠踢进框那会,还来了个回旋踢,脚直直踢到李承轩脑门。
这回李承轩不是自个倒的,是被他人踢倒。
我扶李承轩起来的时候他脸上挂着彩,右半边脸肿了,嘴角留着血。
看着他这样子,我想让他下去休息。
谁知他拒绝了。
真他奶奶的不要命。
第三场开场,我叫手底下的人尽量不要让二皇子接到球。
可是二皇子跟疯了一样,当众对我方队员拳打脚踢。
我方队员身份毕竟比他低,也不敢反抗。
于是我挺身而出,来了个二皇子刚用的回旋踢,一脚踹向他脑门。
「好。」
后面的李承轩竟鼓掌了。
被踢到脑门的二皇子脑袋嗡嗡响,朝着我扑过来。
我一躲,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他摔到地上时,我把球踢过去。
球从半空中落下,准确无误地落到他命根子上。
只听到他如狼般的吼叫声,划破天空,震惊在场所有人。
二皇子像一只蛆一样蜷缩在地上,他的队员也没闲着,把球踢到我方领地。
李承轩没像刚才那样躺在地上,而是一脑门刚好挡在筐前,把筐遮的严严实实。
我在场上紧张地不知所措,打手势叫他让开。
万一对方队员是个不要命的,这一脚踢过去,被蹴鞠砸到脑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他像是没看见我的手势一样,端坐在那。
千钧一发之际,我把蹴鞠踢到一边,又借着队友的帮助,把蹴鞠踢到对方筐里。
我们这边欢呼雀跃,对方其他人围在球场中间,看着躺在地上痛苦万分的二皇子。
这场面,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7
夜色降临,我们想回营。
奈何天暗得太快,这又是猎场最边缘的地方。
索性我们走出猎场,就近找了个村庄先落脚。
村里人拿出地瓜招待我们。
二皇子本来很不屑,在他眼里,这都是粗茶淡饭。
但是踢了一天的蹴鞠,他也饿了,不顾好不好吃,直接大快朵颐。
地瓜吃多了,肠子就通了。
大晚上的,二皇子满世界找恭桶。
他的贴身太监好说歹说,跟他说这没恭桶。
「没有你不会叫人回营拿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后下半身跟他的嘴一样,气一股股往外蹦。
我和李承轩坐在旁边,捂着鼻子偷笑。
「啊不行不行,实在受不了,乡下人的茅房在哪?」
公公翘着个兰花指给他指了个方向。
二皇子顺着公公的指引,冲了进去。
公公还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他想到什么,跑过来李承轩这。
「七皇子,这二皇子在茅房,奴家该给他备啥。这情况以前老奴没见过。」
我暗笑一声。
「公公,茅房里黑,您要不提个蜡烛过去?」
公公想也没想,直接照做。
他进去那一刻,砰的一声,茅房的屎满天飞。
我躲在李承铉怀里,想笑又不能笑。
据我所知,后来二皇子是被人抬出来的。
我和李承轩坐在马车上听汇报。
听说他光着屁股被崩到了,下半身血肉淋漓,可能后半辈子也要坐在轮椅上。
我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与我相反,李承轩在马车另一头默不作声。
我也收敛了下笑声。
8
由于皇子受伤,拿蜡烛的太监回去就被贵妃问罪砍头。
我坐在边上,努力压住自己的哆嗦的手。
李承轩把手放在我的手上,给予我安慰。
内室里,二皇子没声,倒是贵妃娘娘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皇帝赶到的时候,差点被这哭声气走。
「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贵妃跪在皇帝脚下。
「奴才有错,必定是主子的示意。」
我眼神示意李承轩,老登她想拉你下水。
李承轩坐在轮椅上。
「父皇,儿臣觉得二皇兄不可能示意自己的太监炸自己。」
「胡说,我没那意思。」
贵妃像疯了一样。
「要不是你指示霖儿的太监拿蜡烛进去,他怎么会被炸到。」
李承轩咳了起来。
「咳咳咳~娘娘说笑了,咳咳咳~我话都,咳咳咳~说不利索。」
我看着他咳得极其认真,差点就信了。
当时侍卫们被调去给二皇子拿恭桶,只留太监贴身侍奉。
农家那几位又因为身份,不敢靠近。
现下,太监被贵妃命人砍了,二皇子又被炸的不省人事,可谓无人作证。
没人作证,那我和李承轩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贵妃还在缠着皇帝问罪李承轩。
我翘着眉看他,用眼神跟他传递。
「她不是你老娘吗?」
他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皇帝被缠得没办法。
「好了,霖儿、轩儿都是你带着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轩儿怎么可能害霖儿呢?我看是有心之人挑拨,把那农家几个平民赐死吧。」
我透,玩大了。
没想到皇帝为了给枕边人一个交代,下令斩杀无辜平民。
真他奶奶暴君啊。
我想上前替那几个老百姓求情。
李承轩把我拉住。
9
回去的马车上,我质问李承轩。
「你为什么不替他们求情?」
李承轩摸着腰上的玉佩。
「回来前我已经秘密把他们移到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找到他们了。」
「呜呜呜,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听到回答,我也安心了不少。
李承轩问我。
「你怎么知道那茅房会爆炸?」
「因为里面有甲烷啊?」
李承轩一脸疑惑。
「甲烷是何东西,你是何时放进去。」
「甲烷就是沼气。」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没上过九年义务教育。」
看着李承轩愣在那,我又问他。
「贵妃刚好像一心想让你死。」
「不是想让我死,是一直想弄死我。」
他又轻飘飘补了一句。
「一看你就不像皇家中人。」
我白了他一眼,「呵呵,你们锦衣玉食,我糠咽菜就着冷馒头,着实体会不了。」
我俩在马车里安静了一会。
突然,我想到什么,「贵妃不是想把你弄死吗?你总得反抗一下。」
「没看见我腿都动不了,怎么反抗?」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要不咱联手?反正进退都得死,要死得轰轰烈烈。」
他不说话,我当他默认了。
北方秋天甚短,一下子就入冬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听李承轩说,建朝以来还没有过这天气。
宫里头有人传话,二皇子下半身瘫痪,整天在宫里发脾气。
贵妃娘娘没辙,把我和李承轩召进宫陪他解闷。
呸,解个屁闷,他出事前我们还打得热火朝天。
我们两个想死的跟他一点话题都没有。
可惜贵妃的旨意,谁也不能违拗。
10
我推着李承轩进宫,在朝阳殿前厅拜见过皇帝和贵妃后,来到偏殿见二皇子。
我、李承轩还有二皇子,围坐在火炉旁。
三个人六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看着这两人越看越像呆头鹅。
「要不开个话题聊会天?」
话一说完,李承轩开始咳嗽。
二皇子听得不耐烦,开口骂他「病秧子」。
「彼此彼此。」
李承轩突然不咳了。
随后又陷入安静。
我实在受不了,推着李承轩出门晃悠。
天色已晚,我推着李承轩往昭阳殿前厅走。
本想拜别贵妃娘娘。
谁知刚看到前厅管关着的门,就被婢女拦下来。
「七王爷、王妃,昭阳殿忌烛火。」
我看了看手上提着的灯笼,「呼」的一声吹灭。
「哝,这下可以进去了吧。」
婢女还是不让进,「贵妃娘娘该休息了,二位请回吧。」
我看着刚暗下来的天。
好家伙,宫里的娘娘休息得也忒早了吧。
走之前,我提醒婢女。
「夜间窗多开开,别关得太严实。」
「多谢王妃提醒,奴婢会照顾好娘娘的。」
说完她看也不看我俩,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我刚才的话她听没听进去。
不管了,人家的宫殿,总不能造次不是。
我推着李承轩离宫。
隔天我抱着李承轩取暖的时候,府上的嬷嬷拼了命敲门,把我从美梦中敲醒。
「启禀王爷王妃,昭阳殿的娘娘殡天了。」
这一消息犹如五雷轰顶,惊得我从床上弹了起来。
「昨儿个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奴婢不知,听宫里传话的公公说,白天昭阳殿的婢女叫敲门叫娘娘起床的时候,娘娘许久未应。等宫女反应过来,带人进去,娘娘已经殡天了。听宫里太医说,娘娘是中了毒。」
李承轩抱着我坐起来,「中的什么毒。」
「宫里头也不知,只说昭阳殿昨晚关得严实,未有其他人进入,具体原因还在查。」
我试探性询问,「一整晚都没开窗?」
「贵妃娘娘怕冷,晚上点了两个火炉,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我直接惊掉下巴。旁边的李承轩示意嬷嬷先出去。
嬷嬷把门关上后,李承轩试探性询问,
「你干的?」
我一枕头把他拍过去,「你忘了昨晚谁给你扣脚底板了?」
「那确实。」
李承铉眉头紧锁。
「要不是你,还能是谁干的?」
「她那是一氧化碳中毒。」
李承轩疑惑地看着我,「一氧化碳是何东西?」
我白了他一眼。
「不想跟没上过九年义务教务课程的人讲话。」
我翻身越过他下床。
身后的李承轩还在嘟喃
「这位九年义务教育老师真厉害,两次事故都猜中原因。」
我一听起床气都来了。
「人家九年义务教育不是个老师。」
「哦。」李承轩若有所思,「那九年义务教育老师这么厉害,能治我的腿吗?」
我被他噎住了,「这个九年义务教育倒是没教。」
11
贵妃死了,昭阳殿挂起白绫。
二皇子坐在轮椅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本来我想碰个硬骨头,让他俩把我干掉,我就可以回去。
现在他俩倒是没干掉我,一个躺木板里,一个坐轮椅。
这叫什么事。
我像蔫了的花朵一样在一旁站着。
皇帝转头看向我和李承轩。
「轩儿,你岳丈呈上一份奏折,说金临城有个名医。老二和你腿都……我看着心疼,要不你带着王妃回娘家看看病,好了的话把名医带回来,给霖儿也治治。」
李承轩面无表情,「是,陛下。」
回去的路上李承轩闷闷不乐。
看他那样子,我手贱,拿起一根毛戳到他鼻孔里 。
他不适应地咳了起来。
单看他咳嗽,也是件好玩的事。
「谋杀亲夫啊,咳咳咳~」
我坐到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刚看你不开心,想逗你玩呢。」
拍了几下,他气也顺了不少。
我趁机揩他油,把手伸进他胸前,取取暖。
「你为什么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呀?」
他捂着我的手,「要是你被当成试验品推出去,你能开心?」
我就奇了怪了,「你堂堂一皇子,谁敢让你当试验品。」
说完,我后知后觉,「你是说刚陛下让你去金临治病,是拿你试试水?」
他笑着点点头,「从小爹不疼的,也习惯了。」
「那我疼你啊!」
说完我把腿架到他腿上。
反正他现在腿上也没知觉。
「我们回金临,你陪我治疗,顺便学点医术。可以的话,让你那位九年义务教育老师也来切磋切磋。」
这李承轩,我真的是服了。
都跟他说n多回九年义务教育,它不是个老师。
算了,我一现代人跟古代人计较啥。
就当陪他治治腿,顺便补点我九年义务教育没有的东西。
12
回到金临城,我像一只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想往哪跑往哪跑。
我推着李承轩,疾驰在大街上。
「慢点慢点,吁~吁~」
李承轩把我当马,我直接驰骋起来。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崩塌一起去吃望春华。」
李承轩抓着我的手指,「慢点,望春华是哪?」
到了望春华,里面的姑娘出来迎客。
姑娘 们身上的香粉,可把李承轩呛坏了。
他坐在轮椅上不停的咳嗽。
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我清退了姑娘。
管事的给我们安排了个上等房。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李承轩把轮椅滑到我身边。
此时我嘴里塞满鸡腿肉。
想说又说不了,想吞又吞不下。
索性我拿了个汤勺,把嘴角边的肉挖出来。
「那当然,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的。」
李承轩拿出手帕,给我擦擦嘴。
「你是说这家青楼你开的?」
「青楼?」我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不不不,这不是青楼。这是望春华,文人骚客喝酒听曲的地,我们不做皮肉生意的。」
「就只是简单的喝酒听曲?」
李承轩还是不信。
我作势要把他推出去,见见世面。
他摆摆手示意我住手。
想到他刚才,被香粉呛得差点提不上来气,我也就作罢。
我夹了几块大肉给他。
「吃饭吧,其他事小,饿死事大。」
「你不是一心想死吗?」
我用嘴嗦了口面,「怎么死都不能饿死,我一小康社会的人,来古代还能饿死,回去得被人笑掉大牙的好吗?」
「小康社会是何地方?」
我喝了口酒,「小康社会,那的人都能吃饱,家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有饭吃,有活干。」
「嗯,那简直是世外桃源。」
我夹了个花生塞他嘴里,「何止。比你们这好太多了。」
李承轩嚼巴嚼巴咽下去。
「等我腿好了,你带我去小康社会看看。」
我止住话题,示意他吃饭。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还带上你。
13
吃完饭之后,我推着李承轩回家。
回家路上,在街上顺路买了好多东西,有漆扇,有书画,也有糖人。
一进门,我爹带着众姨娘在前厅侯着。
看到我爹,我立马冲过去。
「老爹,我想死你了。」
就在我快要抱到我爹那一刻,他侧身躲开了。
绕开我,走到李承轩面前。
「臣参见七王爷。」
「岳丈大人在上,小婿身体不便行礼……」
我爹牵着他的手。
「哪能让皇子给臣行礼,不合规矩。」
众姨娘在他身后附和。
「对对对,不合规矩。」
我把我爹拉回来。
「爹,你们别拘束了,他本来就是个残废,来金临治病的。」
我爹瞪了我一眼,示意我闭嘴。
李承轩咳了几声,笑说:「岳丈大人无妨,她说的是事实,我就在这多住几天,叨扰岳丈大人了。」
我爹吓得直冒冷汗。
「王爷说笑了,不叨扰。」
「行了爹,就寒暄到这,你看我给你们带的什么,有二姨娘最喜欢的漆扇。」
我拿出漆扇,二姨娘接过去。
「真好看,还有股香味。」
我又掏出一些书画。
「爹你看,这给你买的。你字不好看,给你买的,可以练练字。」
我爹赶忙收下。
「我写字怎么不好看,我那叫龙飞凤舞好吗。」
众姨娘都掩面笑他。
我又去身后几个随从那,把糖人拿过来。
「三姨娘,这是你喜欢的糖人。」
三姨娘拿过去尝了一口。
「京城的糖人,味道就是正宗。」
我不好意思低下头。
李承轩倒是不客气,补了一句。
「姨娘,这是柔柔刚在大街上买的。」
三姨娘尴尬地又咬了几口。
「我说这糖人怎么跟我平时吃的一个味。」
我气呼呼走到他面前,捏了一下他大腿。
他没有反应,还朝我翻了个白眼。
还是我爹先反应过来,起身行了个礼。
「臣给王爷寻了个世外高人,专治筋骨不通。王爷先吃个饭,过会咱去见见。」
李承轩张口就来。
「岳丈大人,我们刚在外面吃……」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长辈叫你吃,你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
「你们在外面用过膳?」
我爹回头望了一眼满满当当的餐桌。
我赶紧找补。
「刚回城,口渴,小酌了几杯,还不曾用过膳。爹、姨娘,我们开饭吧。」
我爹和众姨娘又乐呵呵的。
用餐期间,我爹一直给李承轩夹菜。
他碗里都堆成山了,我碗里啥也没有。
我嫉妒他,夹住他碗里的肉塞到他嘴里,
「多吃点,别饿着了。」
虽说他刚才已经在望春华吃饱了,但是我爹的盛情,他怎么能拒绝呢。
14
李承轩整天坐在轮椅上,本就吃的不多。
现下连着吃了两顿,又没办法站起来消化,一直在那打嗝。
我看着他那样,捂着嘴偷笑。
三姨娘把他安排在我房间,二姨娘备车把我们送去大夫那。
「王爷,将军说的世外高人,叫玖年先生,你们可以去看看。」
介绍完,李承轩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是不是有个师兄或师弟,叫九年……」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
「我说的那个跟他没关系,不要乱攀亲戚。」
他似懂非懂点点头。
到了地方,玖年先生给他把脉。
「王爷这腿,还是可以治的。」
「真的?」
李承轩眼里像有星星一样,亮闪闪的。
「只是治疗过程可能有点久。」
「那要多久?」
我随口问了一句。
「那得看病人恢复程度,老夫也很难断定。」
李承轩挠了挠我的手心。
「你耐心点,我坐在这上面十几年都没说啥。」
「不过,治疗之前,老夫还想问一句,王爷这腿是怎么回事?」
李承轩停下手里的动作。
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沉默。
我回握他的手。
「大夫既然问了,就不要讳疾忌医。」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小时候受过杖刑。」
后面他再没说下去。
堂堂皇子受杖刑,量谁也不敢细问下去。
回去路上,李承轩一言不发。
我坐在他旁边都感觉冷意四起。
回到家,我爹和众姨娘在做糖人。
三姨娘先看见我们,乐呵呵地拿起一个糖人,朝这边走来。
「王爷,你看这福娃,跟你多配。前几日见面的时候也没准备礼物,这是我画的糖人,还请笑纳。」
李承轩接过糖人,轻咬了一口,「姨娘,很好吃呢。」
姨娘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高兴地蹦回去。
「将军将军,王爷刚叫我姨娘诶。」
我爹手上都是糖。
「先别说这个了,快点帮我把手上的糖清理一下,黏糊糊的。」
二姨娘笑他。
「你这龙飞凤舞的笔法,也忒菜了。」
他们仨,在那捣鼓糖人。
我推着李承轩在一旁站着。
李承轩俩眼珠子盯着那三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忽然,他嘴角上扬,眼睛里噙着泪。
我没有打扰他。
可能,他是想起什么事了吧。
15
由于李承铉要长期治疗,他坐着轮椅,天天往大夫那跑也不是个事,索性我拿了望春华这些年赚的钱,补贴给大夫,让他来家里看病。
李承轩的腿每天都要针灸。
大夫每次都脱光他的裤子,给他扎针。
我给大夫打下手,看着可心疼了。
白花花的大腿上,扎满长长短短的针。
扎完后,我还要抱着李承轩起来,看看扎完后有什么效果。
忙活了半年,啥起色也没有。
我揪着老大夫的胡子,来到外面。
「他的腿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是不是你搁那吹牛呢?」
老头整理了一下仪容。
「我得研究一下医书,但是得找个人继续扎穴位。这针灸暂时不能停。」
「找谁?我去给你弄来。」
「现下老夫也没有徒弟,你每天都在边上看,要不你试试?」
我指着自己,「我?」
除了我,好像真没人。
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说得轻松,一拿起针就暴露了。
我拿着针抖啊抖,李承轩看着我,浑身冒汗。
「王妃,轻点。」
我盯着针。
「我还没扎呢,怎么轻点?」
李承铉尴尬的咽了口气。
在大夫的催促下,我下针了。
「啊!!!」
一声鬼叫打破沉寂。
李承轩脸上挤出痛苦面具。
「你往哪扎呢,疼死我了。」
好心没好报。
「往腿上扎呢,往哪扎。」
说完,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诶,你的腿会知道疼了诶。」
旁边的老大夫仔细观察刚才那针。
「虽然扎的位置不对,但是好在知道他腿恢复了点知觉。」
有知觉了,好事!
我高兴得拽起李承轩的衣领。
「你有救了!」
拽住的衣领卡在李承轩脖子。
他的脸嘭的一下变红,
「王妃,喘不过来气。」
我尴尬地收起手。
「抱一丝,抱一丝。」
16
针灸有效果,说明方法对了。
大夫调整几个穴位,开始下一个疗程。
治疗期间,京都那边有书信传来。
黄纸密封,一看就是皇帝亲笔。
李承轩在针灸,叫我把信拆了,念给他听。
我一现代人,平时看的都是简体。
这古文,有些字不太好认。
但我也给他读了。
「轩儿,你好。」
李承轩顿时转过头看着我。
我尴尬找补。
「前几个字吧,有些不认识。书信往来,开头总得打个招呼。」
说完,我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横竖撇捺组成的字,怎么这纸上的看起来有点费劲。
李承轩无奈,只好接过书信。
三页纸,他看了几眼,便收起来了。
后面扎针时,他全程黑着脸。
大夫吓得想赶紧结束。
针灸结束,屋里人都走光。
李承轩坐在那,抬头望向窗外。
实在是好奇心驱使,我问了一句。
「信里写的啥。」
李承轩沉默了一会。
就在我以为他什么也不想说时,他突然开口。
「就是问我治到哪了,有效果没,有的话把大夫带回去,给二哥治病。」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
但是话里话外,都透露一股哀伤。
仿佛对家长偏心的失望。
我又问了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承轩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想回去。我这条腿就是他废的。他不但废了我的腿,连我亲母妃都杖杀了。」
吁,我似乎听到什么深宫秘闻。
他接着说,「我外公参了他,他就下令将我母妃一族,以莫须有罪名杖杀。」
我惊呆了,「御史也能杀?」
「有什么不能,君权至上,向来如此。可怜我外公拼了命,劝诫他要惩治贪官。外公一族被杀时,我母亲跪在勤政殿外求情。也被他下令杖杀。」
我轻拍他肩膀。
「当时母妃已经快咽气了。我趴在她身上,想替她扛几下。行刑的人一直打个不停,我只记得我腿好疼,我母妃身上很冰冷。」
说到最后,李承轩泪流满面。
以前在京城没见他这么哭过,来了这,已经哭了好几回。
「二哥的生母,也就是前几天去世的贵妃,我母妃在外求情时,她在勤政殿里面伴驾。」
我气坏了。
「那她真的死有余辜。」
李承轩冷笑一声
「她死其实不是个意外。」
「什么?!」
「假如没有人授意,你觉得她宫里人会不知道冬天屋里烧炭,要多开窗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个一氧化碳是什么,但是你猜的跟我想的应该一个意思。」
真的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二皇子被炸那回,也是?」
李承铉薄唇轻启。
「二哥这几年干的事不少,结交大臣,贪污受贿,样样没少干。」
他说的不咸不淡,可我听起来汗毛都立起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皇帝又要写信给你,叫你把大夫带回去给二皇子治病?」
「那是他最高明之处。他被炸,皮外伤居多,宫里的太医怎么可能治不好。叫我带太医回去,只是想营造一下他父慈的名声罢了。」
我不禁感叹。
「宫里人太复杂了。」
17
李承轩日渐起色,都能下地走动了。
可是宫里的信是一封接着一封,催促他回去。
「他干什么?」
李承轩沿着桌子缓慢挪步。
「可能叫我回去继承皇位吧。」
我扔掉信,抱住他的腰。
「你还回去吗?」
他手放在我手上。
「不了,你在哪,家在哪。」
我头埋在他后背,太肉麻了。
第二年冬,李承轩已经活蹦乱跳了。
我现在都快追不上他。
冰天雪地的,他拿着雪团往我身上砸。
一进屋,雪融化了。
整得整身都湿哒哒,又凉嗖嗖的。
「你看看你,好湿啊!」
李承轩拥着我,走进浴池。
「洗个澡,就暖和了。」
「嗯,那你在外面侯着吧。」
我示意他出去。
谁知他赖着不走。
「昨晚还没尽兴,要不试一下鸳鸯浴?」
我内心一百个拒绝,这丫的昨晚就没消停过。
拒绝不了,我和他一起洗。
风雨停歇,他问我。
「以前你老是想死,现在还想吗?」
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句。
「想,我想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是你说的那个小康社会吗?」
我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留下来,我给你建一个小康社会,一个人人吃得上饭,有房住,有活干。」
我沉默了一下,当今社会发展经济水平,是建不了小康社会。
但此时的他,像一个要糖的小孩。
可怜兮兮的,让人怎么都拒绝不了。
「那我不死了,我带着你活,活得热热烈烈。」
他没说话,只是我肩膀上多了几份热意。
结束后,他把我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我怨天载道。
「我怎么感觉跟你互换了?」
他笑了,那是一种男人从女人身上的到满足的笑。
「等下丫鬟来换个水,你试一下水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