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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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天晚上,静安和母亲争吵时,父亲没在家。
父亲去静安的大爷家,去看望奶奶。
静安的二大爷来电话了,打算出了正月,天气暖和一些,就把奶奶接到哈尔滨去住。
以前,二大爷把奶奶接走过一次,奶奶住楼不舒服,又想念安城的两个儿子,大爷就把奶奶接回来。
这一段日子,每天晚上收摊之后,父亲差不多都要去大爷家里看看奶奶,跟奶奶说说话。
马上要过十五了,父亲打算十五这天,把奶奶接到家里过元宵节。
时间都定好了,该预备的菜也都买了。父亲满心欢喜,这个元宵节过个团圆的节日。
没想到,回到家里,就觉得气氛不对。又没有看到静安,父亲就问母亲:「静安呢?出摊还没回来?我看推车在家呢?又出去了?」
母亲冷冷地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父亲说:「你是孩子的妈妈,孩子干啥,你还不知道?」
母亲气呼呼地说:「都30多岁了,我还管她?都结两次婚了,还回来搅家不嫌,什么都管!」
父亲看母亲说这些话,觉得母女可能吵架了。
弟弟静禹出去找静安,没找到。他从外面回来,在门口磕打鞋底上的雪。
父亲就问:「静禹,你姐呢?」
静禹不会说母亲不好,他说:「我姐出去了——」
父亲有些不高兴:「这么晚了她还出去?万一出点啥事呢?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快点回来。」
静禹说:「我姐传呼不好使——」
他没说静安把传呼扔了,怕父亲又问别的事情。
静禹心情不好,趴到西屋的床上,什么都不想说。
母亲让他跟旅游局的姑娘相处一段,实在不合适,再分开。
静禹满心不高兴,可是,母亲的吩咐他如果不做,母亲就会不高兴。他要是做了,自己不高兴。
静禹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但唯独婚姻这件事,他犹豫不决。
尤其这件事母亲插手,让他很难做。
他也知道自己老大不小,可现在他真的没有处对象的心思,何况,这个姑娘她不喜欢。
父亲觉得家里肯定出事了,连老儿子都不说话,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父亲就给静禹做思想工作,三两下,就从儿子嘴里套出晚上的争吵。
父亲说:「联系不上你姐?」
静禹说:「我姐不打算跟外面的朋友联系,就把传呼扔了,她没有联系方式。爸,你别担心,她兜里有钱,能有地方住。」
父亲对女儿放心了,又劝慰儿子。
「这个对象,你妈说的也有道理,你给自己定个期限,如果在这个期限里,你对这个姑娘一点好感都没有,到时候提出分手,你妈也不能说啥。要是有感情了,就结婚呗。」
静禹也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来敷衍母亲。
父亲担心静安明天也不回来。静禹说:「爸,我姐跟我出摊,这个正月鞭炮卖得挺好,你放心吧,我姐明天肯定回来拿货出摊。」
最了解静安的是弟弟静禹,他知道姐姐想要什么,知道姐姐最想做什么。
就像他知道姐姐的梦想。
静安从来没有在静禹面前,说她将来要做一个像萧红那样的女作家。但静禹就是知道。
他发现姐姐喜欢读书,喜欢写作,她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他知道痴迷是为了什么,也知道痴迷最终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他有时候羡慕姐姐,有一样爱好,能让她如此痴迷,如此专注。
姐姐能记住哪本书里有一句话,翻开书就能找到。但是,姐姐记不住父母的生日,连她自己的生日,都要父亲提前告诉她。
她对其他都不在意,唯独在意看书写作。
他不想跟姐姐说,如果你一直一直这样地努力,你将来会怎样。
他不想说,担心自己说了之后,姐姐更会勇往直前地朝着那个梦想走。
因为静禹知道,那条路多难呢?多少专科毕业的,都成不了作家,姐姐能行吗?
一旦半途而废,之前的努力都泡汤。
2、
第二天一早,静安就回来敲门。
父亲开的大门,他等着女儿回来。
静安第一句话就说:「爸,我晚上搬家。」
父亲愣住了,劝说道:「跟你妈吵架就生这么大的气?你妈说你两句,还记仇了?」
静安不能说记仇,说记仇就是不孝。可她心里就是记仇了。
甚至把前半生母亲诅咒她的那些恶毒的话,她都记了起来。
那些伤人的话,她也不想记得,但就是记得。
静安推着装满鞭炮的车子往外面走,父亲一直劝说静安,让她理解母亲。
静安什么都不说。
正月十四这天,鞭炮卖得挺好。上午就把一车鞭炮都卖没了。
静安又去李叔家里上货。弟弟也去了一次。
午后两点多钟,租房户来了,把钥匙给了静安。
租房户说:「仓子里还有一些煤和柴禾,就不要了,给你留下。」
静安问他水电这个月有没有结清。对方说,这个月没交,以前都交了。
静安找给对方一些钱。这个月的水电费就算了,对方也给她留了煤和柴禾。
这一天,静禹不断地劝说静安,让静安过了十五再搬家。
静安告诉静禹:「咱俩都不是磨叽的人,这种话就不用说。我今天就是死也得搬家,你听明白了吧,不要劝我,我最烦别人劝我!」
一个人想去干点啥,可真难。一百八十个人拦路堵截,就不想让你干成。
静安要走的路,哪怕是火坑,她也要跳。烧个半死她愿意。不烧这一下,后面的路也趟不出来。
晚上,静安车子上的鞭炮卖得差不多,她推着车子回家,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放到推车上,捆绑一下,就准备搬家。
母亲回来了,什么也没有说。父亲还是劝说静安。
静安对父亲说:「我早就计划搬家,就怕你们不同意我正月里搬家,我才决定十七搬家。但既然我妈说了,那我就马上搬,谁也别劝我。」
父亲还要劝说静安:「母女之间还有隔夜仇?你咋这么计较呢?」
这件事,静安辩不过父亲。因为父亲说到孝道,静安没法反驳。反驳就是不孝。
索性搬家离得远点,见面少了,自然就没什么可吵的。
静安和母亲的争执,就一件事,母亲让静安听她的,静安要听自己的。
其实,这就是母亲对儿女的一种控制。
儿女已经成人,但母亲总觉得静安静禹有些路走得不对,她就想矫正过来。
其实,人生的路啊,哪有什么对错。走出来了,你就是对的。没走明白,你就是错的。
成者为王败者寇,都是这种想法。
「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踩出路!」
静禹把车子上的鞭炮都卸下来,把姐姐家的桌椅板凳都绑在车子上,帮姐姐搬家。
父亲看到静安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骑着自行车也跟到房子去看看。
看到院子里很凌乱,不像过日子的人,父亲就难过。
再看房间里,扔得遍地都是垃圾。房间也不大,父亲心里难受。
既然女儿已经搬进来,说别的都没有用。
父亲开始收拾院子,还让静禹明天带一把扫帚来。
厨房里倒是有一把笤帚,静安把房间里的垃圾都扫了出去,用丝袋子装上,扔到垃圾桶。
租房户有些破烂的家什不用了,静安都扔了出去。
炕上,地上,窗台上,厨房里,所有东西全部扔掉。
把房子收拾一空,房间里看着就舒服很多。静安再把简单的几件家具搬进来。
桌子摆好,椅子摆好。炕上被子叠好。那个旧书柜摆放在桌子旁边,把仅有的几本书摆上去。
静安心里亮堂了。
有桌子,有椅子,有书,有纸和笔,什么都齐了。
静安对物质的要求不高,有个能睡觉的炕,有个能写字的桌子,有纸和笔,那就相当可以了。
再有书,那就是比较奢侈。
静安从搬家的丝袋子里还拿出一套旧杂志,竟然是【健与美】。都因为太旧,当时没有搬到侯东来的楼上,反倒都留下了。
忽然想起音响,生活中没有音乐,有点单调啊。可是,侯东来给她买的那套组合音响,已经在大火里烧成焦炭。
房间里的灯泡不太亮,静禹到胡同口的小铺买了灯泡,把房间里的几个灯泡都换了度数大的。
静安还有一个很旧的台灯。这个台灯在她跟侯东来结婚后,没有拿到楼上去。
这个台灯竟然剩下了,这回搬到新家,在简陋的房间里,台灯一打开,反而把小屋照得有一种温馨的怀旧的感觉。
租房户给静安留的煤块不多,但也能用几天。静安把炉子烧上。还不错,炕上的烟囱没有冒烟。
一切都挺好。
静安打了一盆水,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擦椅子,擦炕席。
随后,就开始擦玻璃。干活的时候,静安是宁静的,喜悦的。
父亲看到静安一点没有悲伤的样子,这才放心。
父亲和弟弟走了之后,静安才想起来,忘记留他们吃点饭。
算了,自己家也没啥东西,他们回家吃吧。
静安到胡同口买了一匝挂面,又买了一棵大头菜,买了油盐酱醋茶。
她有个气罐,搬家没有拿,担心这东西不保险。万一冬儿胡乱拧,那可就出大事。
静安把电饭锅插上电,用锅煮挂面。
清汤寡水,挺好吃呢。
反正,静安自己做什么,心里都舒坦。因为这是静安想要的。
去酒席上吃山珍海味,可如果静安不喜欢,也如同咽药。
她喜欢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一个安静的书桌,就是这样。
3、
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简单的小屋,静安心里升起一股喜悦。
不被打扰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那是真好啊!
静安简单地做了一碗面,这回放了鸡蛋。你看,生活多好,有主食,有菜,有蛋,还要啥自行车?
吃完饭,静安把昨晚没收拾到的地方,重新擦抹了一遍。
玻璃上光秃秃的,门上没有对联,她心里一动。
她是个行动派,心里一动,马上就去做。
去小铺买了红纸,墨汁,毛笔。
把红纸裁开,把墨汁摇匀,把毛笔蘸满墨汁,咔咔咔地在红纸上写着。
「春花含笑意,爆竹增欢声。」
横批写上:「喜气盈门」。
她写了两副对联,外面大门上也光秃秃的。
家里没有面,跟邻居借一碗面。因为时间太早,粮油商店还没开门呢。
打了浆糊,正好对联上的毛笔字也干了。
静安把对联端端正正地贴在门上。
听到左右邻居放鞭炮,才想起来,自己就是卖鞭炮的,干啥不放啊?
放!
静安放了一千响的鞭炮。哎呀,这个响。
放鞭炮的感觉也太痛快了!
借给静安面粉的邻居趴着墙头说:「你家鞭炮挺响啊。」
静安说:「我卖的鞭炮,响吧,你家里还缺不缺鞭炮,要是缺鞭炮,就拿两挂——」
没等出摊呢,静安这天的生意就开张了。
看看太阳还没上来,静安就晚一会儿出摊。
2001年是蛇年。静安拿着剪子在红纸上剪窗花,想剪个蛇,结果,剪成一树梅花。
她剪纸不地道。以前觉得好玩,跟人学的,没有认真地学,就是自娱自乐。
把窗花贴在玻璃上,嚯,这个小院子显得喜气盈盈,有了生气。
出摊的时候,弟弟静禹对她说:「姐,今天回家过节吧,奶奶都接回来,你要是不回去,妈爸多难受啊。」
静安说:「行,晚上出完摊,咱俩一起回去。」
静禹惊喜地说:「哎呀,姐呀,我想了一宿怎么劝你。」
静安笑了:「不用劝,我想明白,就会回去。我要是想不明白,咋劝也不好使。」
静安想明白了,以后不能常回娘家,关系再好,也别往一起聚。母女俩观点不同,容易吵架。
每个周日买点好吃的,回娘家给父母做顿饭,就行。水满则溢。
这个元宵节,她要是不回家,母亲心里会窝着一口气。
母亲是永远不会道歉的人。
静安也在反思自己,弟弟的婚事她不能再多言。
既然母亲忌讳这件事,对于弟弟的事,她以后一句话都不要问。
静禹也老大不小,什么不懂?不用别人说。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的两只脚走的。别人的事情,就随缘吧。
自己的事情,就努力地去做。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四次,九次,十次……
4、
下午,买鞭炮的人就疯了,也不讲价,到摊子上拿了鞭炮,扔下钱就走。
这一天,静安和静禹开心得不得了,要是卖货总这么卖,那发家致富可太容易。
也顾不得冷了,顾不得饿了,连水也顾不上喝。
期间,老谢经过,他没有开车,走路来的。街上人太多,开车走不过去。
他看着车子上的鞭炮,问道:「都是从你小哥家上的货?」
静安说:「差不多吧,有些货李叔家没有,我弟弟也去别人家上了一些。」
老谢说:「传呼不好使啊,咋找不着你?」
静安说:「传呼不用了,我也没啥业务,每月还得交钱。谢哥,你家里鞭炮够吗?不够拿一些。」
老谢说:「我家鞭炮还想拿出来卖呢,都是别人送的。明天请一帮朋友吃饭,你能来吧。」
静安说:「明天不行,我明天还得卖货,再说,晚上我得接我闺女。你们吃吧,我不去了。」
老谢说:「哥们一场,咋不去呢?咋地,没有你六哥,你还不去?」
静安不好意思,她说:「谢哥,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忙,全指着这两天卖货呢。」
老谢说:「我正月十七就出门,没法换日子。十六晚上吃饭,我们在饭店等你,一定要去。」
老谢把话说到这儿了,静安就说:「行,那我要带着冬儿去,行吗?」
老谢笑了:「太行了,那小胖丫头多可爱啊,那就定好了。」
老谢和葛涛的事情,静安也想开了。
老谢有老谢的工作,葛涛有葛涛的生意。如果葛涛做正行,他们两人是一辈子的朋友。
如果葛涛走偏门,两人就是死对头。
老谢走了之后,静禹望着老谢远去的身影,问道:「姐,这就是你那个刑警队的朋友?」
静安点点头。
静禹说:「姐,别人要是见到他,都得点头哈腰,人家都上杆子来请你吃饭,你还推三阻四?」
静安直着眼睛,看着静禹说:「有啥不对的吗?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六哥跑了,他是抓六哥的,你说我们到一起聊啥呀?已经不是过去那种感情,各有各的路,随缘吧。」
静禹看着静安直摇头。「姐呀,别人要是认识他,那多牛啊,能干成多少事,你咋不在意呢?这人脉不得牢牢地抓住?」
静安说:「抓啥呀?有啥抓的?我也不做大生意,明天再卖一天鞭炮,我就收山了,消停找份工作做——」
后面的话,静安没说。她打算工作之余,静下心看点书,好好地琢磨她的长篇。
这部长篇如果不写,她闹心呢,想起来就寝食难安。
其他的,除了冬儿,都无所谓。
5、
晚上,大院门口放烟花。
这烟花放的,人潮汹涌,推不开搡不开,脚抬起来,就落不下去,都是人。
静安和静禹幸亏提前撤出来。
静安买了两袋元宵,买了罐头和糕点,跟静禹一起回娘家。
父亲担心静安晚上不会回来,提前跟奶奶说:「静安今天有事,可能回不来。」
奶奶冷不丁看到静安回来,高兴地笑了,门牙缺了两颗。
静安说:「奶奶,你门牙掉了,吃饭能得劲吗?」
奶奶说:「咋都能吃进去,饭菜做软点就行。」
静安把糕点和罐头放到奶奶旁边的炕上,叮嘱父亲明天就打开,给奶奶吃。
母亲在厨房炸元宵。看到静安进屋,招呼说:「回来了?快洗手,热乎热乎,准备吃饭吧。」
母女两人谁也没有提起前天晚上的争吵,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正月十五这天下午,母亲就回来准备吃喝,也是陪伴奶奶。
看到女儿回来,母亲心里也高兴。不高兴的话题就再也不提。
这个姑娘啊,咋这么犟呢?随谁呢?他们两口子也犟,但也没犟到静安这样啊。做妈的说一句都不行,就尥蹶子跑了。
其实,母女之间也是博弈。互相试探彼此的底线。
这回,母亲也知道了,跟静安之间,有些话不能说,要是说了,静安摔耙子就走人,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这个女儿啊,没招儿。
大红灯笼挂起来,静禹和父亲在外面放烟花。
父亲说:「老儿子,放两个就行,这都卖钱的。」
静禹说:「这是我和我姐挣出来的烟花。我姐说了,今天没卖掉的鞭炮和烟花,全都不送回去,全放!」
父亲有点可惜:「太多了,都是钱呢。」
静禹说:「爆竹声中除旧岁,紫气东来,放吧,放得越多,今年生意越好。」
父亲忍不住笑了。
奶奶在屋里趴着窗台向外面看,她跟看电影一样,觉得烟花真漂亮。
过去在农村,一般都是放鞭炮。似乎鞭炮声音越大,谁家就越有钱。
炸的元宵硬。静安发现之后,她说:「妈,我奶咬不动元宵。」
静安见母亲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静安就在蒸米饭的电饭锅里,放了几个元宵。
吃饭的时候,果然,父亲给奶奶夹元宵,奶奶摇头,说咬不动。
打开电饭锅,父亲发现电饭锅里还熥了几个元宵,已经软的快化掉。赶紧用勺子盛了,放到奶奶碗里。
正月十五过完,年也就算过去了。
不过,十六这天,还能卖一上午的鞭炮。
静安晚上回家之前,给奶奶留下50块钱,塞在奶奶衣兜里。
奶奶淌了眼泪。「你挣钱不容易,还带着孩子,我应该给你钱。」
静安说:「我挣钱了,孝敬你是应该的。」
母亲对静安今晚的表现很满意,静安给奶奶钱,母亲脸上也有光。
夜里,静安要走的时候,母亲挽留她:「今天在家里住吧。」
静安说:「家里有活儿,我得回去收拾一下,明晚接冬儿回来。」
母亲说:「那明晚领冬儿回来吃饭。」
静安说:「明晚回不来,正月十七,我领冬儿回来,我奶奶十七不能走吧?」
母亲说:「要在家里过二月二呢。」
静安从家里出来,母亲让静禹送她回家。
母亲站在大门口,一直站着,目送静安走远。
静安回头,看到母亲还站在夜色里,大门口的灯还亮着。
6、
正月十六上午,卖了一上午的烟花。
下午,静安换了一身衣服,把没卖掉的烟花送回李叔家,把账结清。
还给李婶买了两袋元宵。
李婶留静安吃饭,静安说要去接冬儿。
一晃,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冬儿。期间,她给女儿打过电话。
冬儿在奶奶家住的挺滋润。又胖了,白胖白胖的。
老辈人不觉得胖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胖是富态,是身体好。
静安很早就接触【健与美】这本杂志,家里的旧杂志还有呢,最早的是1989年的。
一中对面有个邮局的书亭,卖各种报刊杂志。静安翻开几页就喜欢。
那时候静安还喜欢武术。都是偷摸地练习,只要让母亲看见,她就会挨骂。
母亲说:「一个大姑娘你知不知道磕碜,劈腿拉胯的?」
静安才不听母亲的,她认为母亲说得不对。偷偷地在暗中练习了两三年,不得要领,就没有继续练下去。
不过,手掌上的冻疮却练好了。
冬儿的大姑周英正扎着围裙,在老宅忙乎饭菜呢。
周英看到静安去了,笑着说:「来接冬儿,在这吃完晚饭走吧。」
看周英喜气洋洋,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自从老爷子走了之后,静安还是第一次走进房间里,以前她送冬儿来,都是走到大门口就回去。
房间的墙壁上没有贴年画,窗外没有对联,没有挂钱。
据说,老人过世,家里要两三年不能放鞭炮贴对联。
冬儿见到静安去了,高兴地跳下地,抱住静安,欢喜地说:「妈妈,我爸爸要回来了!」
听到九光要回来,静安心里五味杂陈。说不高兴吧,有点。说高兴吧,也有点。
高兴的是,冬儿从此想见爸爸就能见到爸爸,她的生命中,爸爸的角色不会缺席。
担忧的是,九光这个混球出来之后,会不会还像过去一样,纠缠她呢?
要是没跟侯东来离婚,这件事她不用担心。可现在她又恢复单身。
九光要是继续搞工程,赚到钱,那时候,送上门的女人就多了,他会把静安忘掉。
否则的话,他免不了要去打扰静安。
不过,静安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静安,她想好了,九光出来之后,她不能给这个人好脸,只要和他拉开距离,就能免受他的骚扰。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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