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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种男主暗恋女主很久,一步步让女主爱上自己的小说?

2022-03-01心灵

与我夫君已经三天没打我了,三天了!

我夫君是当朝太子沈祐,人狠话不多那类型。

偏偏摊上了我哥这个话痨。

说起他俩的故事,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至于我,就是个掩人耳目的角色。等太子继承大统,估计他俩这事,也兜不住了。

我逮住大喜问沈祐的去处,他一脸惶恐,「太子妃您皮又痒了?」

这大喜,说什么呢。

当年圣旨下来的时候,那上面可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萧唐唐,蕙心兰质、温柔贤淑。这样完美的我,怎么可能被太子殴打呢?

我颇为不耐烦,「你就说吧,沈祐往哪儿去了?」

「书房……」

我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沈祐这厮,今儿个怎么耐得住性子待在宫里?

哦,原来是萧逢堂进宫了。

他俩打得正起劲,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中,萧逢堂的上衣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烈日炎炎,二人大汗淋漓、一人衣不蔽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只可惜……我微微叹口气,目光落在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祐身上,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没见过他的胴体。

萧逢堂看上的人,怎么说也该不错才是。

呸呸呸,兄长妻不可欺!萧唐唐你想什么呢!

正当我唾弃自己的时候,沈祐发现了我的存在。

「过来。」他脸不红气不喘朝我招手。

这动作看来,像我娘家的肖总管招呼着府里的大黑狗。

萧逢堂见我来,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我撇撇嘴,没动。

沈祐低头擦拭着手中长剑,淡声道,「我刚看了菜单,上头有一道板栗烧鸡瞧着不怎么样。」

哦对,我干什么来了,就是来问菜单的!

众所周知,沈祐对膳食极为讲究,东宫里头有个小厨房,每日的菜单都要给他过目。

偏偏我的嘴又不争气,他这番行为,等于抓住了我的命门。

板栗那么香甜,怎么可以说它不好!

我极不情愿地挪了挪步子。

萧逢堂见我吃瘪,笑得更开心了。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沈祐见状,扭头看了他一眼。萧逢堂挑眉,笑着穿上了衣服。

哎呀,我又不是外人,多看几眼也不会掉块肉。

这样说起来,沈祐的醋劲委实大了些。

萧逢堂宫外那些莺莺燕燕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她们,也是萧逢堂掩人耳目的手段呢?

我走近了些,沈祐的目光扫过我垂在身侧的左手,照例问,「今日的琴练了?」

我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没。」

他又问,「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我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沈祐面色不善,萧逢堂骂我缺心眼,脚底一抹油,溜了。

2

我和沈祐这门亲事吧,堪称封建婚姻的典范。

我俩在成亲之前,甚至没正经见过面。

那日我刚从外头鬼混回来,府里喜气洋洋,就我不明所以。

萧逢堂抓住我的肩膀,喜上眉梢,「唐唐,哥总算把你嫁出去了!」

那时我真不知道萧逢堂性子如此隐忍,明明心痛得要命,却还笑着祝福我。

我娘告诉我,我和太子自小两情相悦,皇后和她一商量,给我俩定了一桩娃娃亲。如今我及笄,太子及冠,正是成亲的好时候。

我颇为惆怅,「娘,两情相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娘乜斜着眼,怒嗔道:「你这孩子,当年你老跟着太子屁股后面跑你不记得了?那时候可是你整天喊着要给太子当新娘子的……」我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才惊讶地张着嘴,「哦,我忘了。唐唐你摔坏了脑子,对这些事没了印象。」

「是生大病。」我纠正道。

因为这场大病,我被送往东郊山静养,长到及笄之年才归京。

我娘点头应和,面上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之色。

我还是惆怅。

萧逢堂看热闹不嫌事大,「太子我熟,他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你嫁过去,总不会亏。」

啧,跟萧逢堂臭味相投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可我爹也说他好。

我爹这人,看人的眼光极其毒辣。更何况,人家皇帝都下圣旨了,我总不能把自己的脑袋当球踢吧……

偏偏太子那货还出差了,跑到沙城镇压叛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京都的人皆盼望着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而我百无聊赖,越发觉得这是场赌博。

沈祐回京时,正是我俩大婚前的前一天。

按照大浮的习俗,待婚男女在婚前三天不能见面。

我十分惆怅,有这习俗在,我这姑娘家家的,总不能大张旗鼓上门去找他吧?

于是我偷偷摸摸地去了东宫。

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我滴个亲娘诶!太子和我哥萧逢堂,竟然是断袖!

那时我正趴在屋顶上,借着缝隙往里头望。

书房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萧逢堂,还有一个,想必就是明儿个要和我大婚的太子了。

太子这样对着萧逢堂喊:「堂堂。」

啧,这称呼,有点东西。

我爹姓萧,我娘姓唐,所以我和萧逢堂的名字里头,全是他俩。

这太子的声音不错,低沉悦耳,我很满意。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屋内静悄悄的,他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突然,萧逢堂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声里带着得意,还有些……苍凉?

对,就是苍凉。

笑中带泪,说的就是萧逢堂。

我万分惆怅,虽然萧逢堂人欠嘴贱,和我一向不对付,但他好歹也是我哥。

我稀里糊涂地就当了第三者,啊这……

「谁?!」一声低喝,屋内人也有了动作。

该死,我太过惊骇,一时之间忘了稳住气息,竟然被太子发现了。

这种尴尬的场景被我撞见,明天还成个屁的亲。

我提气就走,身后人穷追不舍。

呵,本人不才,在东郊山的那些日子,上至师兄弟姐妹,下至飞禽走兽,一个个都挑战了个遍。

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还不至于撼动我东郊山跑神的名号。

大婚前一晚,我翻来覆去,既兴奋又悲伤。

早就听闻萧逢堂和太子情比金坚,啊不是,是情同手足,一时磕到真的了,还有些惊喜。

毕竟我也是奔赴在吃瓜第一线的人了。

但是吧,吃瓜吃到自己家,这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大浮礼法严明,还真没人敢大张旗鼓地说自己是断袖。

他俩藏着掖着这么久,大概也没想到,竟然会被我发现吧。

3

我和沈祐正式见面是在成亲那晚。

外头热闹非凡,我坐在偌大的寝宫中,听到脚步声渐近。

门开了。

毕竟是头一回成亲,我手心发汗,有些紧张。

无妨,多来几回就不怕了。

他许久都没有动作。

啧,这太子办事,怎么磨磨唧唧的?

我自己掀了盖头。

沈祐拿着喜秤愣在原地,想必也没想到我竟如此直接吧。

他委实生得好。

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一身红色的喜服,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

难怪资深颜狗萧逢堂会喜欢他。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俩干脆当个表面夫妻,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谈和离的事情。」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眼前这位是太子,我总不能直接威胁他,告诉他我知道了他和萧逢堂的小秘密吧。

沈祐许久都没说话,我低头扒拉着手指,开始怀疑当朝太子或许是个聋子。

半晌,「好。」声音平淡,不见喜怒。

他背着烛光,一时之间,我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又说,「我去书房,你先歇着吧。」

当朝太子,夙夜不寐,勤政爱民,果真是个好苗子!

自那夜摊牌后,我和沈祐连着几天都没见上面,一点儿也不像新婚夫妻。

我乐得清闲。

我早就看开了,他和萧逢堂两情相悦,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气归气,可这事是皇帝下的圣旨,我们仨都没办法。

能怎么办,耗着呗,装不知道呗。

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大不了等以后沈祐当上皇帝了,给我金银珠宝,放我闯荡江湖。

而且,这太子妃也没我想象中那么难当。

我看着凤仪宫里头乌泱泱的一圈妃子,萧逢堂果真说得没错,宫里全是美人。

这些花儿美则美矣,但是这会儿全都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有些不太自在。

还好太后她老人家去山上礼佛了,人不在,不然我直接自闭。

上一届笑到最后的宫斗冠军,怎么可能好对付呢?

主位上的女人是我婆婆,气质淡雅,眉眼与沈祐很是相似。

我将手里的大袋子递给她,她笑得合不拢嘴,「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这里面也没什么,就是我从东郊山上带来的土特产。」

听见我这话,花儿们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只有我婆婆依旧笑脸如初,「唐唐,来,看看喜不喜欢这个。」

她将看上去就很贵气的玉镯子塞到我手里。

这样一比,我那些土特产,的确有些寒碜了。

我连忙摆手推辞,「娘娘,这使不得使不得。」

我婆婆嗔道:「怎么还不改口,该喊母后了。」

得,亏我如临大敌,连夜研读【对付强势婆婆的三十六计】【千万别做软弱儿媳】这两本书,结果连婆媳大战的影儿都没看到。

后宫里最大的主儿都表态了,其他妃嫔都赶着送我见面礼。

小翠的嘴差点咧到耳后根。这小妮子,又不是给她的,她这么高兴干什么?

照这趋势下去,就算沈祐以后翻脸不认人,我也能揣着这堆金银珠宝开开心心地过下半辈子。

真好。

我收了礼,乖乖地坐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上。

「贪财,俗气。」

有人在我身旁冷冷开口,我很确信,这四个字,说的就是我本人。

我扭头,小美人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面容清丽,神色淡淡。

好一朵漂亮的高岭之花!

只是……这皇帝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我对美人毫无抵抗力,「不知这位娘娘怎么称呼?」

小美人眉头紧蹙,轻喝道:「老娘是你六公主!」

我次元壁破了。

本以为是朵高岭之花,哪里晓得竟是朵食人花呢……

我那正炫耀着蔻丹的婆婆往这看了一眼,小美人身后的老嬷嬷悄声道:「公主,慎言。」

闻言,小美人亲昵地拉起我的手,变脸的速度堪比国粹,「嫂嫂好,我是粒粒。」

我冷淡地抽回了手,「你好,辛苦。」

小美人一时无言。

不会吧不会吧,粒粒皆辛苦这句话她都没听过?

4

后妈茶话会圆满结束。

我婆婆一脸神秘地留我下来说几句贴己话。

她往我头上插着玛瑙簪子,「今儿个身子怎么样?想不想吐?难不难受?」

「母后,您想得是不是太早了些?」

开火箭也没这么快的啊……更何况我和沈祐还啥都没干,连小手都没拉过。

瞧她想要孙子的这劲儿,如果她知道这俩的关系,萧逢堂肯定直接人没。

毕竟他俩没法造人。

婆婆捂嘴一笑,「祐儿性子急,你多担待些。」

我怎么感觉您更急的样子?

尬聊了没几句,宫人就通报太子来了。

沈祐偏爱深色的衣服,长身玉立,站在寝殿中很是扎眼。

他看见我,目光落在我那满头珠翠上。

我瞪他一眼,目露凶光,怎么滴,你想要?

沈祐十分自然地牵住我的手,淡声道:「给母后请安。」

啧,不愧是太子,演戏天分极高,把他娘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也没问,就一脸甜蜜地放我们走了。

离开寝宫前,我听到她对身后的嬷嬷道:「现在的小年轻啊,出门可讲究了,颜色都选一样的,看着就是一对儿!」

不是啊婆婆,不是穿上情侣装就可以装情侣的!

身边似乎传来一声低笑,我看了眼沈祐,他面色如常,步履从容,还反过来问我,「怎么了,太子妃?」

你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在偷偷笑我!谁知道你今天也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啊!

我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时无言。

沈祐率先打破了这该死的尴尬,「小六就是只纸老虎,心眼不坏,可以深交。」

沈辛苦美则美矣,但是太凶,我怕我架不住。

「小六最看不惯萧逢堂,你若是想与她交好,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起骂萧逢堂。」

啧,英雄所见略同,萧逢堂那人,为人浮夸,心眼又小,根本就不讨人喜欢。

沈祐看着也是个眼睛不瞎心不盲的,怎么就看上了萧逢堂这个不靠谱的货?

或许喜欢这种东西,真的没有缘由吧。

再过半个月就是太后寿辰了,我吧,本没把这当成一回事,直到沈祐在百忙之中抽空找了我。

「太后寿辰,你想如何祝寿?」

我愣了愣,一时不知道他在说啥。

葡萄汁水从指缝间落下,滴在了地毯上。

沈祐皱了皱眉。

听萧逢堂说他有洁癖,估计这会儿对我更加不喜了。

「跳舞?弹琴?徒歌?」

他每说两个字,我便摇两下头。

我萧唐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沈祐或许觉得有些棘手,又试探着问,「再不济,也能……吟诗吧?」

娘的,这又不是学堂的文艺汇演,怎么过个寿辰还要表演节目?

「我不会。」

我摊牌了。

他深吸一口气,「太子妃,你代表的是东宫。」

懂了,我不配。

「我们现在和离还来得及吗?」

我瞧见沈祐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一定想揍我。

「我学,我学还不成吗!」

我刚说完这句话,沈祐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甚至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架势,不像会轻易放过我的样子。

「想好学什么了吗?」

这口气,像极了东郊山上的夫子。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嗯……」我装模做样地沉吟一番。

唱歌吧,这肯定不行,只要我一开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跳舞吧,我是个硬骨头,扭不动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吟诗吧,太刻意了,如果太后一时兴起问我问题,我肯定一个都答不上来,我萧唐唐丢不起这个人。

沈祐抿了口茶,慢悠悠道:「弹琴吧,太后喜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指望着沈祐日后给我金银珠宝、良田万顷呢。

「好,什么时候开始学?」

「现在,我来教你。」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

好家伙,您堂堂太子,这么闲吗?

我含泪点头,眼睁睁看着大喜哼哧哼哧地搬来了一把古琴。

动作迅速,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我暗戳戳地瞪了一眼沈祐,敢情他就是来告知我一声,其实早就挖了坑等着我往里头跳!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学得会啊!

5

沈祐说到做到。

连着七日,一下朝就来督促我弹琴。

「今日若是弹得好,让小厨房给你做马铃薯烧鸡。」

我望着他手里的树枝,狠狠地点了头。

许是琴声太嘲哳,沈祐撩袍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们靠得很近,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木香,很好闻。

「姿势不对。」他扳着我的手指。

我莫名有些紧张,一时不察,弹出来的琴声十分刺耳。

沈祐捡起了丢在一旁的树枝。

娘的,我更紧张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再来教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我东郊山战神,竟然怕这个小小的太子!

他沉脸的时候真的好恐怖呜呜呜,娘亲救我!

萧逢堂到底跑哪里去了!他心上人欺负我他到底管不管了!

萧逢堂管不了。

「他俩真吵架了?」

小翠点头,眉飞色舞,「我听见宫里有人偷偷摸摸说了的,前几天太子和少爷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吵得可凶了!」

难怪沈祐要霍霍我。

敢情他是把对萧逢堂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我立马让小翠拿来笔墨,给萧逢堂修书一封,大意就是「你自己得罪的人你自己哄,别拉上我。」

萧逢堂的书信来得也快,就一句话,「你在教我做事?」

很好,我硬了,拳头硬了。

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可惜我出不了宫。

沈祐又忙于朝政,整天不着家,一连几天都没来找我练琴,我太心虚了,这才上书房找他。

结果!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逢堂和沈祐二人重归旧好,看着他俩谈笑风生,看着他俩脱了衣服练剑。

而我,梦里都是呕哑嘲哳的琴声!

萧逢堂委实阴毒,我这是在替他坐牢啊!

正当我准备偷偷溜出宫的时候,皇后的贴身嬷嬷给我送来了一个好东西。

一块能随意进出宫阙的令牌。

她可真是我亲婆婆啊!!!

关系户就是好。我美滋滋。

婆婆一番好意,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出宫玩啊!

我偷偷摸摸翻出了压箱底的男装,再光明正大地出了宫门。

守宫门的侍卫见了我,问候一句,「萧大人,这么晚才出宫啊。」

我点头,接过令牌,像鸟儿飞向天空一样跑出皇宫。

「这萧大人,楞个这么矮了?」

娘的,你才矮,你全家都矮!你说这么大声,是不是怕我听不到!

我和萧逢堂是如假包换的龙凤胎,长相有七八分相似,据说小时候一模一样,连我爹都分不出来。

或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离开了京都这么久,渐渐与他有了样貌上的区别。总的来说,我男装起来比他还要英俊些。

如果沈祐先见到男装的我,没准会更喜欢我呢。

等我下次换上个男装出现在他面前……

呸呸呸!萧唐唐,你怎么能想干横刀夺爱这种事情!

我实在没想到自己一出门就能碰上强抢妇女这种丑恶之事。

吸黑体质,是我无疑。

「丫头,我真想现在就狠狠地把你给办了!」

我的苍天呐!这大汉到底是看了什么【霸道书生爱上我】的话本子啊!怎么能说出这么油腻的话?

良家妇女淡定地道:「你今天吃了几斤油?」

山上的笋都被她夺完了!

我嘎嘎地笑出了声。

八只眼睛齐齐地看向我,良家妇女又道:「哪里来的鸭子?」

可恶!我说嘴怎么这么毒,原来是沈辛苦!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我中气十足地大喝道:「你们三个大老爷们,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沈辛苦双手环胸,面露不屑、语气嘲讽,「萧逢堂,你又玩这个把戏?」

这句话透露出了三个信息:沈辛苦把我认成了萧逢堂;他俩真的不对付;「又」这个字最为重要……

我还没想明白,那三个大汉就围上来了。

我向沈辛苦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好了。

一个扫堂腿,便将三个人绊倒在地。

沈辛苦冷哼了一声。

我收了腿,站稳身体,挺直腰杆,「这三人一身蛮劲,没有半点内力,在我面前很吃亏。」

好歹我也是练过的人。

「你不是萧逢堂。」沈辛苦蛾眉微蹙,「你是萧唐唐。」

我点头,「然也。」

「小心!」沈辛苦眼睛瞪得浑圆,还有点可爱。

然后一个硬物劈上了我的后脑勺。

我缓缓转过身,看见那位油腻大汉手中拿着砖头,一脸得意。

呸!中年人不讲武德。

在倒下前,我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装逼遭砖劈。

6

脑壳疼。

我的头上绑了厚厚的纱布。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

沈祐端着米粥从门外走进来,「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

「你应该庆幸还在这里。」沈祐白我一眼,又问:「怎么不带人出宫?」

「……忘了。」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准备装成萧逢堂去逛青楼,所以才支开其他人的吧?

我扯开话题,「沈粒粒呢?」

「在佛堂跪着,她偷溜出宫,连带着你也遭罪……」

「是我自己掉以轻心,关她什么事?我要去看她。」

沈辛苦虽然嘴毒,但我被人偷袭时,她眼里的慌乱与急切比珍珠还真。

更何况我还没挖到她和萧逢堂的料呢。

「喝碗粥再去。」

沈祐坐到床边,舀了一勺白粥放在我嘴边。

他显然没干过伺候人的活,连吹都没有吹一口就送过来,这不是摆明要烫死我吗?!

得,我知道了,他肯定嫌我没死成,没能给萧逢堂腾位置。

沈祐见我没动,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那勺白粥送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几口。

「不烫了,吃吧。」

他低头的模样煞是好看,眉眼俱净。

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故作不满道:「就吃这个?」

「太医说了,这些天饮食得清淡些。」沈祐的声音轻柔,「乖,等养好伤了我让小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我疯狂点头。

乐得我吸溜了一大口粥,烫得我又全部吐到了碗里。

沈祐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都是我自己的口水,我又不嫌弃。

我摇头晃脑,「君子一言。」

沈祐接道:「驷马难追。」

我开开心心地送走了沈祐,找到了正在佛堂里……啃鸡腿的沈辛苦。

不是,这差别也太大了,明明我才是受伤的那个!

沈辛苦见我来,丢了鸡腿,右手往身上一擦,「你醒了?」

啧,有些女孩子,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擦手都不用手绢,而是用衣服。

我应了一声,坐在她身旁的蒲团上,「还有鸡腿吗?」

「没了。」

我四十五度角仰望佛祖,眼泪却不争气地从嘴角落了下来。

沈辛苦瞥我一眼,「你在干什么?」

「把眼泪憋回去,让它逆流成河。」

「就为了一个鸡腿?」

「嗯,鸡腿。」

沈辛苦上下打量着我,「不是吧,二皇兄对你这么苛刻?」

「嗯,苛刻。」我眨巴着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以博同情,「他不让我吃肉。」

「真可怜。」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沈辛苦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

看来这一板砖也不是白挨的。

「下回来我宫里,我那儿有肉。」

我眼睛一亮,顿时觉得头也不疼了、肩也不酸了,「我想吃红烧狮子头、糖醋鱼、板栗烧鸡……」

「行了行了,别数了,把我给数饿了。」

明明她的嘴巴油光发亮。

这时我终于想起了正事,「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说又?」

「我说什么了?」

「……」

我只记得那个「又」字,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起来她说了句什么话。

「行了,不逗你了。」

沈辛苦扑哧一笑,连眉梢都染上了暖意,原来她是一朵漂亮的太阳花。

「在很久很久以前,萧逢堂买通他人,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我忿忿,「呸!这个萧逢堂太虚伪了!」

沈辛苦也跟着我呸了一口,在这一夜,我们因为厌恶同一个男人而有了共同话题。

在惹人厌这方面,萧逢堂一直颇有心得。

7

我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练琴这事,虽迟但到。

沈祐好狠的心,我纱布还没拆呢,他就抱着琴走来了。

我只恨伤的不是手,是脑袋!

不然就不用弹琴了!

「今儿吐蕃进贡了些果子,你若弹得好,我就让人端过来。」

沈祐老画饼大师了。

我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古琴前面。

沈祐将曲谱递给我,道:「对了,那块令牌暂时放在我这里。」

「你凭什么!那是我婆婆给我的!」

我说我的令牌怎么不见了,还差人去宫外寻,原来是被沈祐这小贼给拿了。

「就凭你一出宫就伤了脑袋。」

我总觉得他在拐着弯儿骂我蠢。

我很愤怒,稀里糊涂地弹着琴,「铮」地一声,琴弦断了。

沈祐的脸黑了。

我的苍天啊!我的大地啊!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当朝太子最喜欢的琴,铁定不便宜。

他整日往上头抹油,瞧他那宝贝的劲儿,没准这还是萧逢堂给他的定情信物。

我咽了咽口水,顿觉眼前发黑,人生无望,只能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一句,「是你让我弹的……」

沈祐看了眼罪魁祸首——我的右手,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手没事吧?」

我含泪摇头,爱屋及乌这词,我懂。

「大喜。」沈祐喊了第一声。

「大喜。」沈祐喊了第二声。

「大喜!」沈祐喊了第三声,站在门口神游的大喜这才回过神,将耳朵里的两团棉花掏出来。

沈祐非但没呵责他,还低笑了一声。

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这主仆二人,摆明了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沈祐道:「去库房搬琴来。」

大喜心领神会,小跑着离开了。

我泄气,「过几天就是太后寿辰了,我根本学不会啊!」

沈祐没说话,娘的,他是铁了心让我去丢这个丑!

我又道:「不弹琴行不行?」

「不弹琴你还会什么?」

这个问题把我问倒了,我思考一番,试探性地问:「要不我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吧?」

我看着他,故意眨巴着眼。

他不至于伸手打笑脸人吧?

沈祐的表情僵了僵。

「年年都是琴棋书画,太后没准也想看点新鲜玩意儿呢?宫里还没人表演过胸口碎大石吧?我一出场,没准太后还觉得我十分特别……」

我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年轻人嘛,就要敢于打破传统。

「太子妃,请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舞剑吧,逢堂说你学过一些。」

「对哦!」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会这个。

沈祐颔首,表情有些失落。

怎么的,看不到我出丑他还不开心?

果然,他和萧逢堂两人就是一伙的,夫唱夫随,净想着怎么整我!

呵,本人东郊山一枝梅,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怕这?

8

太后回来了。

整个后宫的气氛有些沉重。

我婆婆整日忙着寿宴的大小事务,那些个总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的花儿们也安分了许多。

听说太后她老人家不问后宫之事好多年,连沈祐大婚也没来瞅一眼。

我有些惆怅地啃着手里的红烧肘子。

「你放心,皇祖母一回来就闭关了,不会传唤我们的。」

自从那次佛堂谈心后,沈辛苦成功晋升为我的闺中密友。

我时不时就跑到她宫里蹭点吃的。

「这才是令我最害怕的地方,人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看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如果我一不小心踩到太后的雷点,还在上头疯狂跳舞怎么办?」

「你别担心,皇祖母不会为难你的。」沈辛苦一把拍上我的肩,我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她油腻腻的爪子,她没在意,继续道:「更何况还有二皇兄在。」

就是因为沈祐在我才担心!

「其实吧,我前天不小心把他的宝贝给整坏了……他现在肯定就想着看我笑话……」

「你说的不会是古琴吧……」

我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

「啊?」沈辛苦惊讶地张大嘴巴,连肘子掉下来也浑然不觉。「上头描着花儿的那张?」

我扯出一个苦笑。

「你没被打一顿还真是奇迹。」

这回轮到沈辛苦望天了。

「我七岁那年,把二皇兄的古琴划了一道口子,他一个月没理我。连我生辰那天都没送礼,还是第二年补上的。」

我惊了,「他这么记仇?」

「也不是……就是吧,他这人……」

沈辛苦突然一下刹住了车。

「怎么了,你说啊。」我拿手肘碰了碰她,她不说话,我急了,「女人美不美很重要,行不行更重要!你到底行不行?」

沈辛苦苦着脸,眼神却有些闪躲,「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你有事瞒着我,」我提起裙摆就走人,「姐妹没得做了。」

「别走!我说!」

沈辛苦提出了最后一个条件,「你到时候可不能告诉二皇兄是我说的。」

我大手一挥,「铁定不会,咱俩谁跟谁啊!」

「就是吧,二皇兄他有个白月光……」沈辛苦打量着我的脸色,见我神色如常,继续道:「那张古琴上头的花,好像就是他的白月光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