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意见一致,木心的火热纯纯少不了其高徒陈丹青近乎谄媚的吹捧。
在陈丹青大师接受木心大师的洗礼后,便在任何时间,任何场所,感恩戴德式重复木心的伟大,与此同时不遗余力地衬托出自己受教于木心大师,而自己拥有木心大师唯一高徒兼代理人的身份。
陈丹青大师想要复刻张爱玲与沈从文「先是冷遇,而后爆火」的现象,把木心推进中国当代文学史的殿堂。但陈丹青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虽在营销炒作方面 ,他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大师,不过就文学方面,他和他的老师同样抽象。
一向说真话并引来网友连连称赞的陈丹青大师如是说:
诸位读了他的书就会发现:将木心先生与以上任何一位曾经被淹没的「老作家」相比拟,都不可比,都不恰当。在他身上没有断层,上述五项传统先后吞噬的问题完全不存在。 在五十多年来庞大的中国文学群体之外,我看见,这个人自始至终单独守护着、同时从不受制于五四开启的价值、精神与世界观,凭一己之身、一己之才,持续回应并超越五四那代人远未展开的被中断的命题——譬如白话文如何成熟?譬如传统汉语在当代文学的命运与可能性,譬如中文写作与世界文学的关系,譬如在世态与时代的种种变幻中怎样以文学挽救文学…… 木心先生可能是我们时代唯一一位完整衔接古典汉语传统与五四传统的文学作者,同时,在五四一代以及四十年代作者群中,我们无法找到与木心先生相近似的书写者——此所以我称木心先生是一个大异数,是一位五四文化的「遗腹子」,他与后来的传统的关系,是彼此遗弃的关系。 即便是周氏兄弟所构建的写作领域和文学境界,也被木心先生大幅度超越。(【我的师尊木心先生】)但陈丹青并不是唯一抬举木心大师的人,上面说陈丹青想做木心代理人只是声明他们亦师亦友的关系。不过这位李同志的吹捧究竟原因何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木心最出色的散文足以与【道德经】媲美,作为诗人的木心,乃中国的但丁,是一颗中国式文艺复兴的启明星。木心不是一位守灵人,而是一颗启明星,所以我说他像但丁。木心的诗歌,直达【诗经】;木心的散文,具有【道德经】那样的诗意,有如空中的彩虹。
木心的溘然谢世,无意间既让文学诺奖委员会无地自容,又让他们懊悔难当。因为无知,因为势利,因为不懂文学,他们丧失了领受一个自屈原、李白、杜甫以来最诗意盎然的中国诗人加冕该奖的机会。
中国式文艺复兴的启明星、汉语言传统的继承者、五四时代的遗腹子、中国人民的但丁,终在陈丹青的引介下自秦制腐朽的土壤下破土而出,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他的伟大无需多言,他将带领中国的卡夫卡、中国的马尔克斯、中国的博尔赫斯、中国的卡尔维诺、中国的川端康成们一起为行将就木的当代文学开辟一番崭新天地,同时让介绍他的好学生继续以知识分子身份飞黄腾达,以此挽救自己早已丢掉的才华,保留所谓文人气度,如果骂两句脏话就算的话。
或许可以说,隔着这些肉麻的溢美之词,难以窥见真实的木心,那现在就看看木心大师究竟有何伟大之处,好让陈丹青把他和福克纳、海明威并列,好让更加幽默的李劼同志更是将其与李白、屈原相提并论。
有人说:尽管木心大师的文学史存有偏见和谬误,但通俗易懂,文风亲切,所以推荐阅读。我看倒未必。因为木心做文学史的问题不小。
木心的文学史观像个三岁小孩,偏激又狂妄,透露出一股清澈透底的愚蠢,如中年男人酒过三巡后瞎逼钦点的语调露出的只有无知。
然而无知在喜欢胡扯装蒜的知识分子那里便是大才,作为个性的猎奇与作为真材实料的浮夸搅和在一起,煮成一锅四不像的糊糊,天花乱坠的名词在冒着水泡的浆糊里上下翻飞,便能引得某些半吊子文化人赞叹不断。哎呀我又学会那么多名词可太几把牛逼了反正那帮傻吊和我也一样狗屁不懂我只需要甩出几个大词就能糊弄他们把自己塑造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学者大师文化人了。
雪莱与拜伦性格不一样的。拜伦因为思想上的不成熟,呼天抢地宣扬他的怀疑,雪莱也因为思想上的不成熟,欢天喜地维持他的信仰——说句老实话,我看他们写的诗,只当风景看看。说一句狂妄严厉的话:他们都不懂得写诗。西方人真正会写的,是小说,不是诗。中国人才会写诗,但不会写小说。现代中国人,散文、小说、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孙璞大师凭什么得出如此高论?是因为拜伦雪莱入不了他的法眼,还是红楼梦在他看来是小说原神呢?更何况语言不同、赛道不同,你木心凭什么专断又粗糙地区分哪个民族擅长写诗哪个民族擅长写小说呢?即便是以严苛著称的保守派布鲁姆都不愿评价不熟悉的东方文学,你轻易地误人子弟算怎么回事,是贴吧打分还是文坛斗蛐蛐?
不止文学领域,孙璞——这位跨领域的当代达芬奇甚至把音乐家也推进他的蛐蛐笼里。
杜甫是中国诗圣,贝多芬是德国乐圣,博大精深,沉郁慷慨。贝多芬晚年的作品与杜甫晚年的作品相比,贝多芬就远远超越了。断手和科比布莱恩特到底谁会背核心价值观,我是不知道。不过木心是文学圣人,Mc祥龙是说唱圣人,木心远远超越了Mc祥龙,直逼Tupac在日语说唱中的地位,远远甩出河南说唱之神几条街,倒大抵不错。
萨特是我比较喜欢的哲学家,尽管他的理论在六七十年代就被暴打成臭鸡蛋了(比起理论我更欣赏他的态度),但我还是忍受不了木心用泄私愤式的语调钦点法国一代知识分子的导师(德勒兹语)。而木心这种人永远不会懂萨特,就像木心的拥趸永远无法理解去什么会有人不喜欢木心。
为了这公案,我看不起萨特。存在主义蛮大了,为什么还要投靠马克思主义。他说,存在主义不能算哲学,只能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边缘寄生——这是什么话?!萨特致力于人类的解放事业,他看到了现实世界里工人的生存困境,故而撮合了存在主义与马主义的联姻,这么说虽过分神话萨特了,可萨特的格局绝没有让他下贱到经营一门学门、一个流派,只为了远程养殖,制造同等卑劣的徒子徒孙。「够大了」,对孙大师这种人来说,能够到萨特的脚底板就足以自吹自擂半辈子了。
不是他深奥,而是他浅薄,和马克思主义这样子去纠缠不清。也许,正因为萨特没有独创性,所以没有主见,没有一贯的思想。与法共交好又分道扬镳,六十年代谴责美国的越战,抗议苏联入侵捷克,后来又支持红卫兵,在巴黎贴大字报,签名(他是「四人帮」在海外的得力干将)。浅薄,非常情绪化。他归附马克思主义,无大深意,不过是邪教入归正教。即便萨特没有独创性,那也是相对于黑格尔、尼采、胡塞尔、福柯这类大师,而萨特在几次事件中的立场,会不会不是他没有主见,而是你孙璞既不懂萨特也不懂政治呢?萨特谴责苏联入侵捷克和他在五月风暴抛头露面是什么难以理解自相矛盾的事情吗?
陈丹青在给木心做传时一遍遍强调他的经历,控诉暴政对传奇文人孙仰中的压迫,但来看看牢木自己是怎么嘲讽同样受迫害的胡风的。
胡风、萧军,平反后拿不出东西来。宠他,迫害他,平反他,还是拿不出东西来。他们是文化工厂里的工人。文化工厂里的工人,是的,胡风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地位是由大工厂体制压迫而来的,他的创作全是毫无创造性的异化劳动。且不谈胡风当时的年纪和身体状况,就说你木心同样被迫害了,难道没有感同身受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挨斗挨少了,思想配得上苦难。既然胡风拿不出东西。你比肩李杜比肩曹雪芹比肩周氏兄弟比肩屈原比肩海明威比肩福克纳比肩托尔斯泰比肩歌德比肩尼采比肩莎士比亚比肩但丁比肩老子比肩拜伦比肩雪莱的木心大师又有哪部以绝对的陌生性,用陈丹青的话说是「唯一性」,成功克服「影响的焦虑」,跻身世界文学之林的,配得上自己孝子阿谀奉承的作品呢?
没有,除了后人不怀好意的吹捧(尽管大师本人尚不是个好货)外,什么也没有。甚至传奇文人木老师还因所谓「文本再生」陷入抄袭风波,简直奇异搞笑。互文性叫你这么用简直要笑抽了,巴特虽然走了,但克里斯蒂娃可还在世呢?不知廉耻的抄袭还要美其名曰再生,无非是胸中空洞无物又酷爱装腔作势,遂给大伙看这么尬的东西,奇异搞笑死了。哎呀今天看到了一篇文章写的好美啊我要把他抄下来分段再去掉标点符号,太好了我文本再生的原创作品出来了,我太牛逼了。
总而言之,木心之名气从没来自他自己的文字本身,而是由于他的经历完美符合某些目田文人对受迫害知识分子的想象,以及其绵延不绝的徒子徒孙们奔走相告、不遗余力的营销。结果恐怕只能是祸害一大批文学青年,让文学圈满是市场之蝇的聒噪。最后,祝愿木心以及他的徒子徒孙们终不能流芳千古,反倒会成为同代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在此,向传奇文人木心先生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