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成绩出来当晚，爸妈以死相逼，要我辍学打工供弟弟读书：
「你弟弟分数不够，想进县里的中学只能交几万的补课费。」
「他要是不读书这辈子就毁了，你忍心吗你！」
闻言，我拿出成绩单讥讽出声：
「那我呢，我可是能进重点的镇状元，」
「弟弟不读书人生被毁，那我呢？」
妈妈支支吾吾：
「你是家里老大…不能这么自私不管你弟弟…」
爸爸气急败坏一把夺过成绩单撕碎：
「老子的钱，老子想供哪个供哪个！轮得到你反对，让你辍学，你就得给老子辍！」
我自嘲笑了笑，彻底断了最后的期待。
随后，毫不犹豫拨通了报警电话，告他们虐待——
怎么，重来一世还不长记性吗？
他们从来都不爱你，但你要救你自己。
1
「你好，这边是警察，请讲。」
一道甜美又严肃的女声，将我重新唤醒。
对啊。
这一家人从来没爱过我，何必想要从他们拿到爱？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同样也不会。
我想要得到爱，那就只能自己去爱自己。
我的语气哽咽：「警察吗？我爸爸妈妈虐待我，快来救我。」
2
上一世，爸妈让我辍学。
我拿着考入市重点高中的成绩单，跟爸妈表明说想去读高中。
见到我态度坚决。
俩人一人拿了一瓶农药放在嘴前比划，说我要是不去打工赚钱，就要死在我面前。
妈妈抹着眼泪说着同样话。
爸爸诉说供养我和弟弟的心酸。
那一刻，我心死了。
我撕掉成绩单，离开家，到了爸妈介绍的电子厂打工。
其他人只需要十个小时就能下班。
而我不同，在亲戚监督下，每天需要工作十四个小时。
可到手的工资不过微薄的五百和一箱康帅傅方便面。
我问亲戚，为什么工资会这么少？
其他人的工资是我的二十本倍。
亲戚每次都用我还小，用我也是很危险的理由搪塞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亲戚早就和爸妈串通好，将发下来给我的工资分了。
他们就只是担心我会私藏！
当时我就觉得可笑。
为了让弟弟好好读书，能够考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
我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下一两百用来买馒头榨菜供自己生活，其余的钱全都打给了爸妈。
我打电话质问。
妈妈心平气和说把钱攒起来给我以后娶媳妇用。
我信了，以为他们起码还是爱我的。
可是后来，因为每天吃馒头榨菜，我得了严重的胃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疗。
却没能从他们手里要到一分钱！
妈妈哭着和我说，弟弟谈了个女朋友，不小心让人家女孩子怀孕了，害的他被学校开除。
女方还要三十八万八的彩礼，所以要把我的钱给弟弟娶媳妇用。
实在是拿不出一分钱给我治病了。
他们还说。医院是在骗人，说我的身体其实没有问题。
让我不要老往医院跑，让我想办法多打几份工给弟弟娶媳妇才是正经事。
我当场绝望，哭着质问妈妈我是不是他的孩子。
妈妈在电话对我吼，说手心手背全部是肉，指责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又说家里条件困难，只有我努力赚钱才能让弟弟娶上媳妇。
「你弟弟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能让我省心？」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好，那我就死给你看！」
她再次对我以死相逼，闹着要去我工厂门口喝农药。
在一通PUA下，我咬牙又去找了几份兼职。
没多久以后，在送外卖赶单子的路上，我吐血昏迷过去。
等再醒来，是在医院。
我是被爸妈打来的电话喊醒的。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通大骂。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还没打钱来？！你是不是不想帮你弟弟了？！」
我说一分钱都没有，全部用来付医药费了。
而我被他们大骂没良心，说我没用，没有弟弟有出息。
可我，本来也能有出息的啊。
是你们剥夺了我出人头地的机会。
我最终没说出口，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医院高楼跳了下去。
死后我成了灵魂。
知道我死后，爸妈和弟弟并没有为我流下一滴眼泪。
只是在责怪我没用，不能给家里人多赚钱。
但很快，他们又觉得我有用了。
他们一方面趁着我刚死，连忙联系黑市卖了我身上所有还能用的器官。
一方面又拿着我被掏空的尸体，分别在医院和打工的厂里大闹要赔偿。
如愿后，我的躯壳被他们毫不犹豫卖给了一户人家配阴婚。
靠着我的死，爸妈不仅替弟弟凑到了彩礼钱，还给他买了一套房。
他们不仅榨干我活着的价值，死后也将我炸骨熬油，一点可用的也不放过。
我仰天长笑，消散在人间。
再睁眼，便回到如今刚拿到中考成绩单的时候。
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您，是也看不过眼了吗？
3
我拿着成绩单试图证明自己比弟弟要优秀，得到的答案仍旧和上一世一样。
可这次，我不会再退让了。
电话那头，警察问我地址。
我哽咽说了出来，并催促他们尽快过来。
因为我爸已经开始砸门了。
正在外面怒吼：「小畜生，赶紧给我滚出来！」
「打工的地方给你找好了！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给你找到的地方，你要是不去我就揍死你！」
我没有回答，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
一听到要被揍。
身上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我弟比我只小一岁，但自从弟弟出生后，我生活质量就急转直下。
从小不是在挨饿，就是在挨饿的路上。
我还记得，在五岁的时候偷吃了一块给弟弟吃的烧饼，就被爸爸拿着木棍追着打。
那一次，碗口粗的木棍被打断，我也被打的奄奄一息。
若不是邻居阻拦，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妈妈当时哭着指责快要被打死的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畜生？当哥哥的怎么偷吃弟弟的东西！知不知道家里过的很苦？」
那个时候我偷吃弟弟的烧饼，全然是因为太饿了。
每天只能喝点米汤，吃爸妈和弟弟剩下来的菜。
不仅如此还要给他们洗衣做饭。
那个时候我才多大？
是啊。
我这个当老大的，就应该理所当然吃完所有苦？！
后来。
到了读书时候，爸爸高兴和弟弟说：「小傲，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改变家里的命运！」
我也想改变命运，所以我告诉爸爸我也想读书。
但爸爸给了我一巴掌。
说家里没钱，只能供得起一个人上学。
你一个当哥哥的，就不知道让着弟弟吗？
后来还是国家义务教育制度救了我。
我上了小学。
因为没有幼儿园的读书经验，导致许多地方跟不上进度。
只能急的大哭。
但想到要是不好好读书，就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就把牙齿咬碎，往肚子里咽，逼着自己彻夜苦读，才追上了同龄人的进度。
初中后，我学习成绩慢慢提了上来，超过了经常上补习班的弟弟。
爸爸又对我拳打脚踢。
说我考这么高分，是不是故意气弟弟，让弟弟伤心。
妈妈心寒说我不讲人情味，说当初不应该生下我，应该去堕胎。
自那以后，我只能在考试的时候压分。
同学说我是个傻子，天天好好学习，却还是那个成绩。
而我住的地方也是杂物间。
一个躺下腿都伸不直的地方。
我没有床，只有一张凉席，还有单薄的被子，值得庆祝的是，几年前从垃圾堆捡到一床还算干净的厚被子，不会让我在冬天睡觉的时候感觉太冷。
放在旁边的衣服，也是我捡弟弟不要的衣服穿，或者从垃圾桶捡来的衣服。
让我过着这样痛苦的人生，而弟弟一身新衣，吃饱穿暖，过得光鲜亮丽。
我竟然还指望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会爱我。
我也太傻了。
喉咙里哽咽的声音消失，眼泪被我憋了回去。
在和我通话的警察听到爸爸暴躁的声音，安抚我的情绪：「我们马上赶到，请等着我们。」
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手机是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电话卡是同学送给我的。
也幸好有手机，我还有对外发声，争取公道的机会。
砰！
恰好房门被爸爸撞开。
他怒气冲冲，手里拿着一根铁棍，手臂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我打死。
4
爸爸面目狰狞：「王八蛋，老子供你吃供你穿，到头来你这么自私，让你去打工还把门反锁起来。」
他说的供我吃，是我每天放学回来捡瓶子，好不容易攒点钱能去买几个白面馒头。
供我穿是自己在外面捡衣服，穿别人不要的。
要比付出，我在家里付出的比谁都多！
我狠狠瞪着他，没有表现任何软弱。
因为心里清楚，一旦心生怯意，我就会被这家人任意拿捏。
爸爸见我有反抗的意思，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以往我都是逆来顺受，听从家里的安排。
「你个死家伙，你还敢瞪我？」
爸爸扬起手上的铁棍打了下来，我急忙用手臂挡住。
他用的力气很大，我感觉骨头都要被敲断。
被打的地方很快就肿了起来，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红印。
爸爸连续打了好几下。
每一下都很用力，几乎是要把我打死的力度。
我紧紧咬牙，再疼都每喊出来，眼睛也不见一滴眼泪。
见我不哭，他打的更用力了。
「死家伙，让你出去打工不去，翅膀硬了不是？你就不能像你弟那样听话，他将来可是家里的栋梁！」
爸爸边打边说。
至于妈妈和弟弟，则是在旁边看着。
妈妈劝说我：「东西，你就听你爸爸的话吧，家里现在很需要钱。等小傲长大了，他会好好报答你这个当哥哥的。」
我叫陈东西。
弟弟叫陈傲。
当时我被生下来的时候，老家被洪水冲垮，爸妈就找人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是天生灾星。
所以随便给我取了一个名字。
陈傲在生下来的时候，家里获得一笔意外之财。
日子也好过了一点。
于是他就被当成家里的福星，带着家里人的骄傲取名为陈傲。
陈傲站在旁边，一脸得意的模样。
好像我天生下来就是伺候他。
我冷笑一声，带着颤音说：「把别人推下楼叫做听话，高中都考不上叫做栋梁。」
爸爸的手一顿，被我说的满脸通红。
陈傲破口大骂：「陈东西，要不是你在家里影响到我学习，我怎么可能考的比你要差！」
妈妈抱着陈傲：「你还说！要不是你考这么高，你弟弟怎么会连饭都吃不下？」
爸爸又扬起了铁棍准备打我：「你还敢犟嘴！」
在他要打下来的时候，我瞅准机会起身抱住爸爸的手臂，毫不犹豫咬了下来。
上一世我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一世我不允许还有人继续欺负我！
爸爸疼的丢掉手中的铁棍，用另外一只手不停打我。
脑袋，后背，手臂等等。
他打的越用力，我咬的力气越大，直到口腔出现一股腥甜的味道，才疼的不敢继续下手。
爸爸骂骂咧咧：「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松口！」
我看到他放弃继续打我，连忙松口逃走了。
跑出房门，推开陈傲。
一路跑进了厨房，拿起放在那里的菜刀。
爸爸此时也拿着铁棍追了过来：「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信陈！」
妈妈大骂我：「陈东西！你要死啊，差点把你弟弟给推到了，还不赶紧过来道歉？」
但他们看到我手里拿着菜刀后，脸色瞬间煞白。
5
我威胁他们：「你们要是再敢过来，信不信我砍死你们！」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告诉他们，我绝不是好欺负的人！
坐牢又怎么样？
只要能脱离这个家，只要能自己好好爱自己。
我不在意！
妈妈安抚我的情绪：「东西，你冷静一点点，千万不要乱动，你不就是想读书吗？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她边说边给爸爸使眼色。
爸爸明白暗示，扔掉手中的铁棍，心平气和道：「东西，你不要生气，爸爸也是一时糊涂，只是家里实在太穷，只能委屈你了。」
「你看妈妈要照顾弟弟，我挣的钱全都补贴了家里，只有你才能让弟弟飞黄腾达。」
这话我听的直发笑。
陈傲的脑子撑死也就只能考个大专，哪来飞黄腾达一说法？
想要我去打工，被你们吸血？
做梦！
我怒斥：「滚！在靠近我就把菜刀扔出去！」
反正已经死了一次，我还怕坐牢不成？
刚好这个时候。
家门被敲响，才缓和了僵硬的气氛。
妈妈为了躲避危险，连忙过去开门：「我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两个警察，她的面色一喜。
以为是他们的救兵来了。
连忙请他们进来：「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就要出人命了！」
警察紧皱眉头。
没想到家庭暴力竟然牵扯到了人命！
他们连忙走进了家里，查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警察的瞬间，绷紧的身子松懈下来。
太好了。
终于来了！
手中的菜刀哐当掉在地上。
爸爸渐转连忙上前，扬起手准备一巴掌扇下来。
幸好警察即使拦住。
其中一名警察边出示证件边劝阻：「警察！你要是打下去，我有权对你进行拘留！」
一听到会被拘留，爸爸的动作才停顿下来。
他不愿意被拘留。
只是因为会影响到陈傲的前程！
爸爸指着我的鼻子对警察说：「你们来的刚好，警察同志，这个孩子疯了，竟然敢拿着刀指着我们！」
「你必须要好好管教管教才可以。」
另外一名警察皱着眉头向我走过来，询问我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开口。
妈妈就说：「这个小兔崽子，让他出去打工偏不听，还拿刀威胁我们，警察同志，你们就说像不像话？」
陈傲也在一旁说：「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训一下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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