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被人诬告强奸,他拒不认罪,判了十年。
姐姐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付出自己一条命。
三年后,他拿着国家补偿,开了一家烤肉店。
那些陷害他的人,接连失踪。
1、
说起来,这对姐弟的遭遇,令人唏嘘。
姐姐名叫苜蓿,她就像一朵野花,不起眼,但清丽脱俗。
弟弟小名叫羊子,是我的小学同学。
他们的父母是采油工,在一次上井过程中遭遇事故,双双身亡。
对于国企来说,发生安全事故是奇耻大辱,领导是要坐牢的。
幸好老厂长处置很到位,该赔的赔,该安抚的安抚,这起事故也就大事化小了。
至于这对姐弟,老厂长摸着他们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孩子,我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当时的油田相当于一个小社会,医院,学校,甚至派出所,都是油田自己的,所以老厂长说话相当有份量。
姐弟俩在食堂吃饭,从来不需要买饭票,无论打几个肉菜都免费。
办公室主任每周会给姐弟送罐头和牛奶,工人们会主动给姐弟帮忙,老师也特别照顾他们。
虽然无父无母,但姐弟俩一直没遇到什么困难,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苜蓿十六岁,老厂长退休,新厂长上任。
办公室主任告诉苜蓿:「国企也不是什么福利机构,不可能养两个吃干饭的,你自己想想出路吧。」
苜蓿很不好意思,她主动退学,在油田宾馆当服务员。
年纪渐长,苜蓿愈发漂亮,水灵,有不少大妈拉着自家儿子跟她相亲。
可她却遇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一个副厂长,趁着酒意把苜蓿压在身下乱摸,扒她的裙子,还捂住她的嘴。
宾馆的经理,非但不阻止,还帮忙关窗锁门。
2、
事后,苜蓿报了警,警察把副厂长还有领班抓了起来。
当年还在「严打」,如果闹上法院,副厂长最后的下场是枪毙。
可这名副厂长,却是老厂长的儿子。
老厂长亲自跑到苜蓿面前跪下求情,他抽自己的耳光:「是我教育不周啊!我真应该把那个畜生千刀万剐来给你赔罪!」
苜蓿很善良,她始终记着老厂长的恩情,于是她撤案了。
奇怪的是,这件本不应该声张的事情,却偷偷摸摸传播开来。
只不过,故事的版本有点「变化」。
受到侵害的苜蓿,变成了骚姿弄首,企图勾引副厂长上位的「小三」。
而禽兽副厂长,变成了被她恼羞成怒,诬告强奸的「受害人」。
谣言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苜蓿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婊子,娼妇。
更有好事者找到苜蓿,朝她脸上扔一百块钱:「今天晚上跟我睡吧,我掏钱,不强奸你。」
结果,这一幕刚好被羊子给看到了。
他跑到小卖部买了两瓶「西北狼」,偷偷跟踪调戏他姐姐的青年,俩啤酒瓶「咣」「咣」就砸脑门上,直接把对方干进了ICU。
那青年有点社会背景,出院后带了二十几个混混去学校堵羊子。
羊子掏出随身携带的啤酒瓶,敲碎瓶底,用锋利的玻璃指着那些混混:「老子今天一换一,嫌命大的就过来。」
混混们是理智的,酒肉朋友自然不值得赌命,你猜怎么着?他们居然报警了。
警察跑来一看,把二十几个混混训了一顿:
「你们有病啊?他未成年,未成年杀人不犯法的。」
警察的这句话,直接提醒了羊子:对啊,他杀人不犯法的。
于是,谁只要是敢说苜蓿的坏话,羊子就拿着刀上门恐吓:「你们不是嚼我姐的舌根吗?来啊!老子杀你全家!」
三回两去的,大家就不敢欺负苜蓿了,因为他们意识到:苜蓿不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她的靠山,就是弟弟羊子。
3、
羊子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要成年的。
靠狠,靠拼命,保护不了姐姐一辈子,他需要的是「本事」。
于是,羊子转换思路,开始拼命学习。
当时油田上的平均文化水平是「初中」,大部分油田子弟,只要中专毕业就可以进厂工作,因为那时候「学历」没有「工龄」值钱。
即便厂长提出一项政策:凡是考上大学的,油田报销全部学费,并奖励一万元,都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念大学。
可羊子却觉得:别人都做不到的,我要是做到了,那不就是本事吗?
油田当时是没有高中的,但是有一个高中老师,在山上看单井,羊子就买了羊蹄和辣酒去拜师。
有趣的是,这老师也说过苜蓿坏话,所以他一看到羊子,还以为这家伙是来给自己「上坟」的,吓得不敢见他。
后来,他被羊子的毅力所打动,拿出尘封多年的课本给羊子补课,又把羊子推荐到兰州去念正二八经的高中。
第一年,羊子落榜了,第二年,他考到北京石油学院,石油人的「清华大学」。
厂长高兴坏了,直接派了一辆专车,把羊子送到北京念书。
苜蓿的风评一夜之间改头换面,十几岁的女娃娃,供出来一个牛逼大学生,这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佳话。
再也没人在乎她跟副厂长那点破事了。
4、
羊子四年学毕,立即返回油田,参加工作不久就拔擢为生产技术科科长,是当时最年轻的领导干部。
有一次,羊子核查油田的生产数据,结果发现部分油井的含水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采出来的石油里将近一半都是水,这个数据高的异乎寻常。
于是他跑遍了井场搞调研,结果发现,这些油井的含水率连百分之十都没有。
「百分之五十」这个数,是因为工人懒得爬罐量油,随便填的。
可问题是,这些人为啥不写「百分之四十」,也不写「百分之六十」,而是统一写「百分之五十」呢?
工人只好坦白:「是领导安排我这么写的。」
羊子问他:「哪个领导?」
「副厂长。」
羊子马上就意识到:副厂长监守自盗,倒卖原油,把全油田将近一半的石油换成了「水」!
再加上姐姐苜蓿的旧恨,羊子恨不得马上把这个人渣送进监狱。
但羊子已经成熟多了,他意识到,这么大的涉案金额,副厂长肯定不敢一个人私吞。
厂长,老厂长,很可能都有参与,说不定还有更高级别的领导牵涉其中。
他一个科长,想扳倒这么多领导,根本不现实,如果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就算他不怕,说不定会连累姐姐。
但如果放任这些大蛀虫不管,侵吞国家资产,这生产铁定是搞不上去的。
于是,羊子发明了一款电子量油计,利用水和油密度的不同实时量油,直接堵上了监守自盗的窟窿。
他以为只要这么做,这些蛀虫就会见好就收。
可他不知道的是,断人财路,就如同杀人父母。
5、
副厂长恨得牙痒痒,但生产技术科不归他管,羊子也不鸟他。
他想方设法地给羊子抹黑,可羊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也只能翻翻陈年老账。
可这时候刚好发生了一件事,让副厂长抓到了栽赃羊子的「良机」。
一名采油厂的女工,从舞厅回来的路上,被人打晕拖到小树林里强暴了。
女工的父亲跑到公安局求青天大老爷做主,这让当时的公安局长很是为难,因为这个案子没监控也没目击证人,受害者更是全程昏迷。
更重要的是,就算抓到色狼,大概率就是个农民工或者失业青年,没有什么「油水」。
结果这事让副厂长知道了,他立即把公安局长约出来吃烤全羊,开了两瓶茅台:「老哥,听说你最近在查一个强奸案?」
公安局长嗦了嗦油光发亮的手指:「咋的,犯人是你亲戚?」
副厂长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嗨!他是我爸认的干儿子!我真应该把那个畜生千刀万剐来给你赔罪!」
紧接着,他就说羊子昨晚「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有「重大作案嫌疑」。
公安局长有点懵逼:「那你到底是想让我放他一马,还是把他捉拿归案啊?」
「抓,一定要抓!不然大家会说我袒护这个干弟弟。」
公安局长瞬间了然,两人相视一笑,推杯换盏。
第二天,羊子在开会的时候,被警察当场拷走了。
苜蓿得知弟弟被拘留,急疯了,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老厂长家求救,结果吃了闭门羹。
朋友提醒她赶紧「打点」关系,以免羊子受苦。于是苜蓿取出家里所有的存款,买酒买烟,跑到派出所求人:
「大哥,我弟弟他老实得很,绝对不会作奸犯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派出所所长收下烟:「弄没弄错,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法院说了才算,你还是赶紧给羊子找个律师吧。」
6、
当时互联网还没普及,苜蓿也不知道上哪找律所,她唯一认识的学法律的人就是我。
可我只是一个大专毕业,刚熬过实习期,正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小律师,接到这个案子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苜蓿跪了下来:「我去过法院,他们说的那些专业名词,我一个都听不懂,求你救救羊子,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一心软,答应下来。苜蓿立即给我拿了几件衣服,羊子被抓的时候就穿了件衬衣,春雪消融,看守所又没暖气,她怕弟弟着凉。
我向看守所提交了会面申请,结果被拒绝了。
理由是:羊子申请了法律援助,到时候法院会指派律师给他做辩护,我无权介入案件。
但这几乎不可能,因为雇佣律师是羁押人员和亲属唯一的沟通渠道,指派律师并没有帮忙联系家属的义务。
我隐隐感觉到这件案子异乎寻常,于是写了一封举报信质疑程序不合法。
几天后,我被老板叫到外面骂了一顿。
「你他妈是不是瞎了眼?吃哪碗饭的心里没个逼数吗?还敢举报法院?」
我一声都不敢吭,老板狠狠抽了两口烟。
「衣服我帮你送进去了,这个案子,我建议你别碰,咱们当律师的,为了几个钱毁了自己前途不值当。」
「我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
老板瞥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喜欢那姑娘?可别给我说公平正义这种鬼话。」
我的脸红了,苜蓿确实是我的初恋,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老板把烟踩灭:「我可以帮你,但你还是尽早劝羊子认罪吧,现在强奸也不是啥大事,蹲上几年就出来了。」
7、
两周后,我终于见到了羊子。
他眼圈黑黑的,仿佛很久没睡觉,嘴唇上缝了针,五个手指头黑黑的,双手手腕有长期被手铐禁锢的溃烂。
我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被逼供了?」
羊子苦笑:「就算我说‘是’,有用吗?」
我已经看过卷宗,这起强奸案没证据,没证人,没监控,是一个典型的「三无」案子。
警察想破案,只能通过嫌疑人自己认罪,所以他们肯定会用些手段,这种事公检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人命,投诉根本没人理你。
最要命的是,案发当晚羊子在家里,除了苜蓿,没有人能为他作证,他没有能站住脚的不在场证明。
也就是说,想要证明羊子无罪,那就只有抓到真正的犯人。
可连警察都抓不到的人,就凭我和苜蓿,怎么可能抓得到?说不定犯人早就逃窜了。
我劝羊子认罪,他没有前科,受害人也没有受伤,只要积极争取赔偿三年就能出来。
羊子坚决不同意,他不想背这个黑锅。
最重要的是,一旦认罪,他就会失去工作,石油专业的就业面本来就窄,他大学等于白念了。
我只好找到苜蓿,给她讲明利害关系:「认罪,只蹲三年,不认罪的话,八年十年都有可能,我也是为羊子考虑,你最好劝劝他。」
苜蓿沉默了一会儿,问我:
「你说,只要抓到色狼,羊子就能出来?」
「对,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如果我有办法抓到他呢?」
8、
苜蓿认为,狗改不了吃屎,色狼既然得手就会继续作案。
她专门买了一身非常性感的超短裙,画着浓妆,每天夜晚就在女孩受到侵害的地方晃悠,吸引色狼上钩。
起初我不同意,因为这个办法风险很高,万一苜蓿遭遇侵害而我没有办法阻止色狼该怎么办?
其次,我作为律师没有执法权,就算发现色狼也只能报警,如果打伤他还有可能吃官司。
但苜蓿坚持要赌一把,我也只能陪着她胡来。
大概在第三天晚上,我终于发现,一个开无牌面包车的男人一直盯着苜蓿。
我赶紧拿出手机报警:「XX路有可疑人员正在尾随女性,请尽快出警!」
可警察完全没当回事:「那你又是谁,是可疑人员还是受害人?」
我一看没招了,只能路边捡了块板砖,走到面包车旁敲车窗。
司机把窗户摇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操外地口音:「干啥的?」
我撒了个慌:「便衣,查证件。」
司机吓一跳,赶紧发动车子开溜,我趁机一板砖拍他脑门上,把他拽了出来。
起初这货死不承认,苜蓿只好求他:「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求求您救他一命,至于谅解金额我可以贴补给您。」
苜蓿言辞诚恳,司机被她打动,只好坦言:自己被迫下岗,一直对单位抱有怨气,袭击女工也是出于报复。
我们赶紧把司机送到派出所,说抓到了女工强奸案的嫌疑人,警察把他拉进去审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司机居然被放了出来。
理由是:「经过我们审讯,认为该嫌疑人与女工强奸案无关,你们不要把警察办案当儿戏。」
我们一脸懵逼,司机也很委屈:「我真的都招了,他们非说我不是。」
我不打算放弃,就算警察不采信,还有受害人指认,于是我们带着司机来到受害女工家里。
可受害人一看到司机胡子拉碴,满身臭气,非说侵犯自己的色狼不是他,就是羊子。
司机急眼了:「你那天戴个紫奶罩,裤衩上绣着红梅花,我难道说错了?!」
受害人也急了:「你闭嘴!我没见过你!」
我算是看明白了——受害人已经看出「真色狼」一穷二白,既赔不了清白也赔不了什么钱。
那还不如逮住羊子这个「假色狼」,强行榨出点油水来。
9、
羊子还是被判了,因为他始终不认罪,不谅解,法院判的很重,十年。
苜蓿的心碎了,她坚持上诉,希望二审能还弟弟一个清白。
但我很清楚,翻案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她告到最高法也一样。
大多数人对公检法有一个误解:认为公安、法院、检察院三者互相制衡,如果有一家出现冤假错案,另外两家会及时纠正。
但实际上,当一件案子正式宣判后,公检法就会变成恶龙的三个脑袋。
因为,一旦翻案,国家要赔偿,公检法要背锅,领导就要免职。
哪怕有人良心发现,企图替羊子翻案,其他这个案子的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
而这些人,恰恰是最了解案子的人,甚至能直接接触证据和口供,如果他们蓄意阻挠,翻案难度可想而知。
我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尽量说明给苜蓿听,但她始终无法接受羊子要牢底坐穿的事实。
只是反复地说:「只要能为弟弟洗刷冤屈,我愿意做任何牺牲。」
我叹了口气。
「这不是钱或者努力能解决的问题,除非经手这个案子的公检法领导全部退休,否则没有可能翻案。」
「我要是有办法让他们‘退休’呢?」
我忍不住笑了:「难道你还能操纵时间不成?」
苜蓿凄惨一笑。
几天后,她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10、
长久以来,羊子是苜蓿生活的希望和精神支柱,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替代羊子,成为她新的支柱。
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陪伴她熬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我写了一封信,不是情书,更像是自白。
当我把信拿到苜蓿家里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邻居用一副浮夸的口吻告诉我:「苜蓿昨晚被警察同志带走了,戴着手铐,脚镣,好几辆警车哩!」
我大吃一惊,戴脚镣,那就说明是杀人案。
苜蓿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恐怕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羊子在坐牢,苜蓿已经没有亲属了,于是我赶紧跑到法院,申请为苜蓿辩护。
工作人员瞅了我一眼:「怎么又是你?这一次可是嫌疑人自己签了法律援助协议,放弃聘请律师,你没理由举报我们了吧?」
我急得要死,求她通融,工作人员说苜蓿的案子是公审,我虽然无法替她辩护,但可以旁听。
我只能在焦急中等待开庭。
穿着橘黄色囚衣的苜蓿出现了,她瞥了我一眼,神色悲哀,走进被告席。
检察院开始宣读苜蓿的罪行:
数日前,公安局长突发中毒,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
他肚子胀得像一只瑜伽球,法医在他体内发现了大量水银,犯人是通过盒饭投毒的。
经调查,贩卖盒饭的苜蓿有重大作案嫌疑,而她也痛快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法官很好奇:「你怎么知道哪个盒饭是公安局长的?」
「咱们这的民警同志一个月才挣一千块钱,所以一般都打三个素菜,只有局长才打三个肉菜,还要加鸡腿。」
有人笑了起来,法官也忍俊不禁。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而且还是通过投毒这么歹毒的手段?」
苜蓿毫不隐瞒:「因为只有杀了他,才会有新的警察局长上任,新领导都喜欢否定旧领导的一切,我弟弟才有翻案的可能。」
「其实,我不想一次毒死他,可我不知道该放多少水银,我本来是想把法院院长、检察长一块毒死的……」
众人一片哗然,检察院长和法院院长对视一眼,争先恐后跑出门去,恐怕是上医院体检去了。
法官忍不住问道:「就算你弟弟的案子有冤情,但也不是死罪,你通过正常手段申诉就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请问我申诉有用吗?你们有那么多的规章、制度、法律,可执行起来得到的永远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我也不是抱怨国家,我相信国家最终会还给我一个公道,但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你们重视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很抱歉。」
法官默不作声,大家开始同情苜蓿,要求法官轻判。
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11、
这件案子惊动了北京,督导组立即进驻,开始为曾经的冤假错案平冤昭雪。
该赔的赔,该安抚的安抚。
这固然也是我国体制的优势,但代价何其沉重。
苜蓿被判了死刑,枪决。
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我在最后见到了苜蓿,她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精神看起来也很饱满。
我拿起电话,问她:「寄给你的信,看了吗?」
她撒了个谎:「没看,我撕了。」
「你其实应该上诉的,羊子大概很快就能出狱,我能拖到你们见面。」
苜蓿笑了笑:「还是别了,我不想拖弟弟的后腿。」
她交代了一些后事:包括退订报纸,补交暖气费,最后说给我留了些东西,就放在她卧室的床头柜里。
我点点头,她就走了。
听说,苜蓿的最后一餐,点了父亲做的地软包子,母亲做的洋芋叉叉。
全文点这里:羊之怒 星巴克在逃咖啡-知乎结局全文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