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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1观赏性极佳,选手的精湛操作固然功不可没(而这点又是游戏本身含有较多反人类操作设计所倒逼出的,此为另一话题,此处不作讨论),但与其在上世纪末相当另类的艺术风格也有较大关系。
上述的「另类」不仅指色调偏暗,音乐低沉、剧情压抑(少有的官方结局反派占优)。更关键的是玻璃渣创造了一个RTS史上惊世骇俗的奇异种族 Z(SC1称虫族、SC2代称异虫,下文使用英文首字母大写来作简称,T与P同理)。
首先在SC1问世前,传统RTS的画风一般是这样的:
以上RTS(以及此后的借鉴者)虽然各自拥有着不同的游戏内时代背景(近现代、古代、未来),但不论是在建筑与单位的外观方面,都是较为相似且符合大众的心理预期,因此套路一旦固化后玩家不免会产生审美疲劳(千篇一律的兵营产兵,然后刀剑互砍或弓炮对射,最多再出若干飞机与舰艇满地图乱逛……)。
所以到98年,那批被趋同设定「荼毒」多年的RTS老粉,终于在某款新游中体验到了迥异于以往的独特气息,其中包括:
形似各种腐败与变异内脏的建筑(建造模式为「农民」钻入地下变成大小不等的包囊,逐步发育长大最后破土而出;再者其外观都带有如活物呼吸蠕动般的动态效果)
犹如放大版凶猛昆虫的单位(生产模式为主巢(上面第一张图)四周不断爬动的蠕虫先蛹化再破茧而出;而且攻击方式也相当异类:吐酸液、放尖刺、喷黄雾……)
以及结合了猛兽、恶魔、骷髅、僵尸外观特点的惊悚头像(恐怖谷效应 MAX)
甚至游戏启动画面便已足够阴间:
上图右边的大主教就足以被脑补成上下颌各长有一颗牙的邪恶怪物……中间的刀锋女王(已经是Z阵营最为眉清目秀的角色……)更是曾被某人的一位长辈(某次假期她前来我家串门,刚好撞见本人正打开【母巢之战】……)瞟见后不由惊呼:「哎呦,这是什么鬼?快吓死我了!」
所幸的是她没能一睹曾和该角色共享技能组之单位的以下尊荣:
说真的,那些早已习惯木房城堡、钢刀步枪、战马坦克的玩家,对上述这些异形风格元素刚开始或许都会有些生理不适,但基本都将快速接受此种风格并乐此不疲。
这恰恰体现了当时玻璃渣的成功之道——通过一反先前战争题材游戏中过分突出文明与科技感,向外界展示出一种病态扭曲又极富原始与肉体感的暴力美学。
(看到有评论提到魂斗罗,所以这里多解释几句:一者本文主要探讨RTS这一类游戏;再者魂斗罗的美术设计虽然可谓划时代,甚至星际1的初版设计稿疑似大范围借鉴之……
但由于过快的游戏节奏,导致玩家基本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观察异界生物与建筑上,因此与时时紧盯满屏幕 Z 族大军相比,确实无法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
而且玻璃渣对暴力元素的使用向来相当不克制……
与其同为时代经典的红警2,士兵死亡时大部分情况都是立即倒地然后遗体迅速化为极不起眼的骨架
只有在遭到电击或辐射时才会出现令人稍感不适的动画(被电出白骨和化为绿浆)
而另一热门RTS帝国2,倒是给生物单位添加了死亡后流血并且逐步尸骨化的动画,但因为这些单位基本上都是普通人类和坐骑,因此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感尚在可接触范围内。
到了玻璃渣这,其制作的首两款RTS WAR 1&2就相当不掩饰战场的残酷。
甚至到了全面文艺精致化的三代,玻璃渣依旧保留了血肉尸骨元素。
而SC1的血腥表现更甚于WAR系列——由于Z族全员为凶残恶兽,因此其被击杀时全是爆体而亡(死亡音效也及极具穿透力),地面单位还会长期保留十分明显的红色脓液痕迹(更有甚者掺杂了不少残肢遗骸,比如下图中的「猛犸」尸体)。
因此只要有Z族参与的对战,几乎都会在主战场上血肉横飞,最后留下一地以红为主色调的污染物……此种血战场面似乎的确能极大激发起玩家内心深处的渴望血战的暴力欲。
总之,Z族的存在使得原本较为沉闷的宇宙战争变得前所未有的血腥残酷。再加上SC1本身画面紧凑(与同时期RTS相比,单位建模偏大且含有更丰富细节)且节奏飞快(单位血量防护相对火力较为薄弱,大兵团作战时海量单位皆是被割草之命,而隔壁WAR3团战有时一轮齐射甚至秒不了一个初级兵……),因此SC1中血流如河、你死我活的战斗场面比比皆是,从而能够最大程度地激发观众的肾上腺素(甚至连解说者都刻意表现得十分激情澎湃)。
当然除了Z,其他两族也并非「文明之士」——
就比如T族单位的基础兵种机枪兵死亡时也是留下一块红色斑点(某几个战役场景中还出现腹部开裂渗血的枪兵遗体)
而且死亡时的刺耳哀嚎相比野兽咆哮更为惨烈瘆人。
至于其好同伴医疗兵女士的死亡效果和音效则更是猎奇……
因此如果玩家选T族不主打机械化的话,战场上产生的流血程度并不会比Z族弱多少。
而貌似先进又优雅的P族,却存在着死亡时最具cult感的单位龙骑——蓝紫色的浆液从崩裂瘫倒的四足机甲中溢出,体现出生物与机械的不协调结合,再配上比较诡异的叮叮死亡音……
在本人看来该效果已接近鞋垫边界。
最后再顺便说点题外话。由于玻璃渣在SC1大获成功后,自然引得同行争相模仿,本人觉得风格最为近似的当属99年发售的C&C2(制作者正是玻璃渣的老冤家西木头,此次模仿或许也有报复玻璃渣借鉴己方 Dune2 的因素在内……)。其整体风格也是相当的阴郁(不过SC1侧重于异星未知,C&C2则侧重于末世废土),还加入了诸多更为不可名状的中立变异生物(SC1的中立生物就相当正常了甚至都不会攻击),就比如:
会不断扩张生长并吞噬一切周遭物体的藤曼状生物
浮于空中并能够释放闪电的水母状生物
不断扭曲翻滚的肉团状生物,血量极高相当难缠
强大的犬形生物,可从背部发射致命碎片。但是在 GDI 某 RPG关卡中,我方某女性变种人几声「creature、creature」的吆喝,便立刻驯服其中一只……随后该生物在解救某博士的秘密行动中大显身手。
此外玩家还能生产一种遭到腰斩后依旧能趴着作战的半机械人,以及一种能吐出「蛛丝」以捆绑住步兵的仿生机甲……
当时本人就被 C&C2的所营造的末世氛围所深深吸引,仅用了一周暑假时间便通关了本体及其资料片的所有战役,甚至多年以后仍然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