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我就是西红市内最好的滴滴快车手,在冬瓜省内恐怕也难逢敌手。
我既有过单周497单的骄人战绩,也有过一单1700公里的辉煌时刻。
在滴滴出行界,他们叫我东北的藤原拓海。
从硬件上,我开的是最新款的凯迪拉克ATS-L,2.0T的排气,279的马力,四门五座,8挡手自一体。
从软件上,我态度和蔼,服务周到,车速平稳,车内整洁,路线熟悉。
从外形上,我男模身材,英俊侧脸,头发用美涛抹的油光锃亮,一头大背梳的一丝不苟,几近无可挑剔。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只有两单不是五星好评。
这个成绩听起来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滴滴快车手,我始终都是一个追求极致的人,所以这两单的来源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去年冬天,一个穿高跟鞋拎着三个包的摩登女郎从沃尔玛上了我的车。
我和她谈笑风生,逗得她前仰后合。
我始终都坚信她不是故意要给我差评,只是因为她下车时,她的右手拎着三个包,左手单手拿着一部苹果8plus,所以她纤细短小的拇指只能触及到屏幕上显示评价四颗星的位置。
她左手拇指极力向右侧伸过去,连摁了两下,一个摁到了四星评价,一个摁到了车速过快。
今年刚开春的时候,一个大妈,穿着厚重的大红色羽绒服,烫着一头卷儿,拿着一部崭新的小米手机上了我的车,一路上大妈不停的问我这手机怎么用,还让我给她下载一个陌陌。
我说大妈,我们开车不能玩手机,而且这个软件真的不适合你,你用微信开附近的人也是一样的。
大妈下车的时候脸上显出不情愿的样子,说, 你们年轻人啊,现在就是越来越没有耐性了 。几分钟后我收到的短信提示她给我的评价是三颗星,给我提的缺点是服务不周到。
我一直都反思和整改这两单的错误,但是我从未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在西红市滴滴司机排行榜上,落到了第二的位置,而且,排名第一的竟然还是个女人。
资料显示,这个女人开的是一台16版的大众途观,通体刷成北欧绿色,挂的是沈阳的牌子,1.8的排气、160的马力虽然在当下良莠不齐的快车界也算中上游,但这硬件终归是比我差了一些。
我这人从年轻时就不服输,即使是输,也一定要输得明明白白。
连续三个星期,我的总单数还被她远远甩在身后,我再也按捺不住, 我决定找到这个赢过我的女人。
这种后来重新喷漆并且选这么大胆的颜色的车并不多,我曾在平安街上见过这么一辆通体北欧绿色的途观,它速度奇快,弯道也毫不减速,如疾风一样略过长街,一如当年的我一样懵懂。
开车的人都说,开车三年虎、五年狼、十年如绵羊,所以开车这么莽撞的,技术再高,也是新手。
我在车站前拥堵的地段追上了它,看清了它的牌照,它果然不是我要找的车。
我还在城北的转盘那见过一辆这样的途观,它车身上全是划痕,像被人砸过一样,车开起来噪声巨大,尾气全是黑烟,用眼睛看都知道尾气超标了。
开车的人都说车如其人,车漆是衣服,车胎是鞋子,鸣笛是说话,尾气是……你懂的!
所以这么邋遢的车,不会是女人开的。
我从它旁边超车而过,果然,驾驶座上是一个挖着鼻屎的猥琐男。
我曾多次问车上乘客,问陌生人,问田间的清风,问我要找的那辆车究竟在哪里,可从未有过回答。
直到十月十日,那天是黄道吉日,宜婚丧嫁娶出行。
所以那天我起床特别早,五点的时候,我从28楼上乘电梯缓缓下来,透过钢化玻璃看到这个城市被新出的太阳微弱的光刚刚照亮,长安街上蓦地有一抹娇艳的北欧绿色缓缓经过,这抹绿色不明不暗又走的不快不慢在马路中间不偏不倚,与这个小镇本身的嘈杂显得格格不入。
从种种迹象,我断定,开车的是个女孩,而且她的年纪不大不小结婚正好,她总是把车窗微微的开一道缝,柔软的风略过她温暖的头发,而她会扬起嘴角对着我笑,对我说, 哦,原来你也在滴滴。
在我的思想还在天马行空,意淫的飞起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抹并不遥远的北欧绿色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消失了。
这条街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它经过的痕迹。
它的到来和离去都是如此的偶然和唐突,以至于后来我一直在怀疑,我是否真的见过它。
从那天起,我每天早上都在那个点出门,都用左脚迈进电梯门,从电梯下来的时候眼睛都死死地盯着窗外,企图能够在某一天清晨重复那一天的故事。
然而,很多事情不能强求,很多事情急也急不来, 生活中有太多的事其实只需要我们等待,需要我们给时间一点时间。
如同书上说的,哪怕你能够同时让八个女的怀孕,孩子也不会一天就出生。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腊八,那天清晨,天气异常冷清,街道异常冷清,晨曦的光刚刚破开玻璃上的冰霜,高楼大厦的一派冷色系之间,那台北欧绿色的途观悠悠的穿过。
我立即像一匹撒缰的野马一样冲了过去,就像一个多年未开张的碰瓷儿老大爷突然看到了商机一样冲到了她的车前,还好她的车速不快,我能想象那双红色的尖头高跟鞋像碾一个烟头一样踩着刹车,才让这台让我魂牵梦绕的途观,终于稳稳的停在了我的身前。
我没有猜错,她的脸上挂着一种我不知名的状态,好似与这个世界有所疏离。
她的皮相算不上芳华绝代,但骨相里却有种怪异的熟悉感,她满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挂着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我缓缓走到车头右边,兀自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她也九十度转过上身来正视着我。
她的皮肤白皙光滑,嘴唇上擦了有些深的口红,单眼皮里带着更多的性感和妩媚,她的外套放在后座,上身只穿着贴身的毛衣。
深灰色的条纹被饱满的胸脯撑开变得不再平直,那些弯曲的线条里藏着的是性感的密码,超短皮裙下的黑色丝袜里裹着纤细的小腿,殷红色的高跟鞋尖高高翘起来微微的躁动着。
她那柔若无骨的手去摸档杆,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腿,那一瞬我的每一根汗毛都像被十万伏特的电流通过一样,那种酥麻感从我的大腿直逼我的前列腺,一股热气从胸口直顶到我的脸上,我的脸上毛细血管扩张到爆炸一样,我知道,我动情了。
她好似很随意的问我, 你要去哪儿?
我的脑中有一团炽热的火在奔腾,我的心中有一只浑身毛发的兽在咆哮,我特别想立马趴到她身上像一只种马一样晃动着屁股说,我要带你去七天、去速八、去如家、去莫泰、去汉庭尚客优格林豪泰。
我的内心在翻腾,但我知道,这个b还是要装的。
我伪装的不动声色,面色像马龙白兰度一样安详,我稳稳的说, 随便走吧,去个安静的地方。
她还是莞尔一笑,并不着急加速,像个新手一样的走在路中间。
我侧着脸偷瞄她,一台自动挡的车,她的右手却始终都握在档杆上,她的手掌摩挲着档杆上头膨大的部分,像是摩挲着男性的什么器官一般,而她的唇又像两瓣细而长的杨柳叶,抿一下顺而通过平和的喉咙咽下一口唾沫。
她忽然转过头,好像刚刚注意到我的目光一般,看看我,又看看自己身上,诧异的问我, 你在看什么?
我想大声嚎出来,我在看你雪白的脖子、猩红的唇,看你圆润如玉的乳房、饱满的臀,看你骚浪的小蛮腰,看遍你的全身。
我的内心在翻腾,但我知道,这个b还是要装的。
我优雅的像个诗人,上身向前微微探出去十五度,嘴角洋溢着轻松,眼神里却饱含坚定,我轻声的说 ,看你。
此时此刻,车已经开到了南河桥前,她把方向一调,车没有上桥,而是来到了涵洞里。
这里阴凉无光,四下无人,我只听见我和她稍显粗暴的呼吸声。
她稳稳把车停在涵洞最深处,转而看着我,她殷红色的高跟鞋慢慢抬起来,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响尾蛇,紧密又缓慢的蹭着我的腿。
她的脸向我凑过来,呼出的热气直扑在我的脸上,我咽下一口极大的唾沫。
她的唇微微开合,像是吃着我的耳朵一样说, 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我想把她的衣服马上扒了,我想在她圆鼓鼓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上几巴掌说来吧骚货,我想和她从天黑做到天亮再到天黑一直到精疲力尽。
我的内心在翻腾,但我知道,这个b还是要装的。
我像梁朝伟一样不苟言笑又干净利落的脱下外套,熟练的松开领带和衬衣扣子,把她的手一把拽过来放在我火热的胸膛上,说, 来啊,吃我吧。
我忍不住这赤裸裸的诱惑,我无法抵抗这明晃晃的勾引,我要和她在这辆车上男欢女爱男上女下男单女寡的浪漫一把。
而她忽然调皮的用食指点一下我的额头,把我一下推开,晃晃手机对我说,想让我吃,就帮我刷三十单滴滴打车吧~
原来她是这种垃圾的刷单车主,我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轻蔑的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但是jc不信。
非说我这样解释不了当时没穿裤子的问题,还要拘留我。
其实我当时是下车以后想在桥下找个地方小便,和车上的女人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