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跟
姜守瓊
結婚都五年了，她一回我老家都沒跟我去過。
眼瞅著快過年了，我媽病得厲害，就想再瞅瞅我們。
姜守瓊
當時答應得可好了，結果臨出發變卦了。
我頂著大雨往老家趕，等來的卻是我媽走了眼睛都閉不上的訊息。
這時候
姜守瓊
倒好，發了個朋友圈：
【阿姨說想吃我做的飯，一千多公裏算啥，再遠也得去～】
鬧了半天，她說有事，就是跑回竹馬家陪人家媽過年去了。
我這心吶，徹底涼透了，扭頭就買了出國的機票。
給她留下的，就只有
「我」 的骨灰了。
......
和
姜守瓊
結婚五年整。
旁人都覺著她可稀罕我了。
想當初為了我，她連她爹的話都不聽，鐵了心要跟我在一塊兒。
後來有人笑話我是個為了錢啥都幹、
「嫁」 進豪門的倒插門。
姜守瓊
悄沒聲兒地就把那人的公司整破產了。
大夥都說姜家好不容易出了個情種。
可只有我心裏清楚，
姜守瓊
早出軌了。
她還當我不知道呢，在我跟前接著裝溫柔老婆。
我媽想見我們最後一面的時候，她可倒好，大老遠跑去給竹馬的媽做飯。
這回，我是真不想跟她過了。
不過走之前，我打算給她留個
「驚喜」。
到我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那天，
姜守瓊
只能瞧見我的骨灰。
我會把跟我有關的東西都處理幹凈，讓她咋找都找不著。
大年初七這天，
姜守瓊
才從一千公裏外的雲城回來。
跟她一塊兒回來的，還有她那竹馬
薛南
。
薛南
一進門就笑著跟我打招呼：「哈嘍，
程琛
，明天就是姜伯父的生日了，我就跟著
守瓊
一塊回來了，今晚在你家湊合一宿，不礙事吧？」
姜守瓊
見我不吭聲，跟我解釋：「
程琛
，
薛南
在這邊沒房子，就住一晚，我覺著直接來家裏方便，你不介意哈？」
「不介意。」我扯了扯嘴角。
剛談戀愛那陣兒，
姜守瓊
喝醉了在
薛南
家過夜，還跟他躺一張床上。
我知道了以後，心裏可不得勁了。
姜守瓊
跟我解釋：「我跟
薛南
打小一塊長大，就跟兄弟似的。」
打那以後，為了讓我安心，她還特意跟
薛南
拉開距離。
可就這麽個處處顧著我心情的人，最後還是跟她那所謂的兄弟搞到一塊兒去了。
見我笑了，
姜守瓊
才松了口氣，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我：
「對了，你不是說回老家了嗎？咋這麽快就回來了，這是給你帶的禮物，瞅瞅喜不喜歡。」
我默默接過她所謂的禮物。
這禮物我在
薛南
朋友圈瞅見過。
原本是
姜守瓊
送給他的，他不稀罕，就轉手給我了。
我淡淡地說：「事辦完了就回來了。」
處理完我媽後事，老家也沒啥我惦記的人了。
我回來還得收拾我的東西呢。
姜守瓊
「哦」了一聲，帶著
薛南
去客房了。
沒一會兒，
姜守瓊
下樓跟我說：「
程琛
，我那些朋友聽說
薛南
回來了，非得拉著我們出去聚聚，你也一起唄？」
「不了。」我搖搖頭。
姜守瓊
看都不看我，穿上鞋就準備走：「行，那你早點睡，我可能晚點回來。」
薛南
跟著一塊兒走，走之前，還給了我一個挺有深意的笑。
姜守瓊
出去倆小時後，我收到
薛南
發的圖片。
是一張扯破的內衣圖，還有一個用過的巧克力超薄。
那內衣我認識，是我給
姜守瓊
買的。
【
程琛
，這套是從你臥室拿的，不過我不喜歡這牌子，下次你換個吧。】
這種訊息和圖片可多了去了。
姜守瓊
出軌這一年，我收到不下五百張。
我都記不清頭一回收到這種資訊的時候啥心情了。
傷心？生氣？
我搖搖頭，把手機螢幕關了。
接著，我就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離行事曆上圈出來的日子還有三天。
三天後，我就徹底跟
姜守瓊
拜拜了。
離開前兩天，正好是
姜守瓊
她爹生日。
姜守瓊
一大早給我打電話：
「
程琛
，我和
薛南
到老宅了，你自己打車過來吧，昨晚我們幾個喝得太高興，在酒店開了房，不過你放心，我們一人一間，
程琛
，你不介意哈？」
「不介意。」
姜守瓊
現在撒謊都不打草稿了。
姜守瓊
在那頭笑了笑：「那你快點過來，我等你。」
我掛了電話。
等我打車到姜家老宅，都一個半小時以後了。
姜守瓊
那半山別墅不好打車，光打車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我剛到姜家，
姜守瓊
她爹就冷冷瞅了我一眼：
「這麽不準時，咋的？我過生日還得等你？」
姜守瓊
趕忙替我解釋：「哎呀，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兒不好打車。」
姜父哼了一聲，笑著跟
薛南
說：「這麽久沒回來，也不知道找你姜伯父嘮嘮嗑。」
薛南
笑著說：「是，是我不對，姜伯父，以後我估計在京市常住，就有時間陪您了。」
說這話的時候，
薛南
還挑釁地瞅了我一眼。
姜父明顯對
薛南
挺滿意。
他們幾個有說有笑，我站旁邊就跟個外人似的。
老宅中間有個香檳堆起來的酒塔。
薛南
過來給我遞了杯酒：「
程琛
，不好意思啊，江伯父一直挺稀罕我的，當年我差點就成他女婿了。」
我本來不想搭理他，就想安安靜靜等宴會結束。
可
薛南
瞅著
姜守瓊
快走到我們這邊了，故意拉著我往酒那邊倒下去。
香檳灑了一地，我躺在那些碎酒杯中間，鋒利的酒杯把我衣服劃破了，還劃傷了我的皮。
我疼得哼了一聲。
姜守瓊
跑過來拉起
薛南
，著急地上下打量。
「
薛南
，你咋樣？」
我默默從地上撐起來，手掌也被酒杯劃破了。
姜守瓊
卻氣呼呼地轉頭問我：「
程琛
，你為啥這麽幹？！」
「我沒幹。」
她都沒瞧見我白襯衫都染滿血了，眼裏就只有受了驚嚇的
薛南
。
姜守瓊
那些親戚都在那笑話我：
「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倒插門，
守瓊
，真搞不懂你當初咋看上他的。」
姜父瞪著我，嫌我攪了他生日宴：「你給我滾出去！」
以前，姜家人也不是沒這麽說過我，可每次
姜守瓊
都把我護在身後，大聲跟他們吵：
「我不管，
程琛
就是最好的，我就稀罕他！」
可這回，
姜守瓊
沒吭聲。
她連看都不多看我一眼，拉著
薛南
就往外走：
「走，我帶你去醫院！」
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地瞅著我，就跟我是只被扔了的野狗似的。
我默默往外走。
打上出租車，司機奇怪地瞅了我一眼，問：「去醫院不？我看你好像受傷了。」
我微微點頭。
一個陌生人都知道關心我。
可跟我睡了五年的老婆卻在操心別人。
我這心吶，都感覺不到疼了，就麻木地讓醫生給我處理傷口。
我在心裏跟自己說。
還有兩天。
兩天後我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我從處理室出來的時候，瞧見了
姜守瓊
。
她在
薛南
身邊守著，看見我，楞了一下。
這時候她才瞧見我包著的掌心和染血的白襯衫。
她眼睛稍微瞪大了點：「
程琛
，你
......」
到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對不起，我，我太著急了，不知道你也受傷了。」
我剛要張嘴，
薛南
就開始道歉：「
守瓊
，都怪我，我要是知道
程琛
不喜歡我，我肯定不會湊上去的。」
薛南
這話綠茶味都飄出來了，
姜守瓊
那點愧疚也沒了。
她安慰
薛南
：「沒事，不怪你。」
「
程琛
，
薛南
是我朋友，你不能這麽幹。」
她看著我，挺關心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往後退了一步。
我看她那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似的，
姜守瓊
又楞住了。
她耐著性子跟我說：
「
程琛
，別任性行不？這事確實是你不對。」
「嗯。」我笑了笑：「我還有事沒處理完，我自己能回去。」
姜守瓊
半信半疑地瞅了我一眼，才說：「行吧，晚上我回去陪你吃飯。」
我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當天晚上，
姜守瓊
沒回來。
我又收到
薛南
發的資訊。
我笑了笑，把這些年她送我的禮物都翻出來，扔火裏燒了。
2
離開前一天。
姜守瓊
第二天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堆禮物。
「
程琛
，對不起，昨晚有個檔沒處理完，太晚了我就在公司睡了，你別生氣。」
見我不吭聲，她拉著我的手撒嬌：「好啦，都是我不對，明天就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了，你想要啥禮物？咱現在就去買。」
結果，她話剛說完就接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她一臉抱歉地跟我說：「對不起
程琛
，禮物晚上再陪你去買，公司有點事。」
其實哪是公司有事啊。
就在她接電話前一秒，我收到
薛南
發的資訊。
【
程琛
，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她就來陪我？】
現在我信了。
見我不說話，
姜守瓊
嘆了口氣：「
程琛
，我得工作，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咱以後。」
「好。」
見我答應，
姜守瓊
這才樂了，頭也不回就出門了。
我就在那默默收拾我最後一點東西。
過了五年，到最後也就收拾出一個背包的東西。
......
晚上，
姜守瓊
突然給我打電話。
「
程琛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你來接我唄？」
這五年，除了她那些謊話和背叛，
姜守瓊
對我還算湊合。
所以，今晚就當還她這五年的情了。
外面下著大雨，我打車到
姜守瓊
說的地方。
門衛不讓出租車進，沒辦法，我只能下車跑。
背上的傷還沒好，被雨水一淋，火辣辣地疼。
我跑到她說的會所門口，就瞧見一群人站在那，指著我笑：
「你們看，我說啥來著，只要
守瓊
一個電話，
程琛
立馬就來，哈哈哈。」
「
程琛
，你咋淋成這樣，太逗了，咋連把傘都不帶呀？」
「不過
守瓊
你挺牛，找了個這麽聽話的。」
姜守瓊
笑了笑，眼裏滿是對我的滿意。
「
程琛
，趕緊上來吧，別在雨裏淋著了，我們剛喝酒玩大冒險，他們非讓我叫你來接我。」
我站在雨中沒動彈，就瞅著
姜守瓊
。
她這才覺著不對勁：「
程琛
，你咋啦？」
「
姜守瓊
，你還記得咱倆剛在一塊兒的時候，你跟我說的話不？」
我和
姜守瓊
剛好上那會，誰都不樂意。
姜守瓊
可堅決了，跟我說：「
程琛
，不管他們說啥，我都永遠稀罕你，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可現在呢，就因為個大冒險，她就由著他們捉弄我。
薛南
在旁邊哈哈笑：「
程琛
，你該不會就為這事兒生氣了吧，一大男人心眼別那麽小，我們就開個玩笑，你別這樣，別故意讓
守瓊
愧疚行不。」
他這話一出口，
姜守瓊
眼裏的慌張就沒了，還挺不滿地瞅著我：
「
程琛
，就一小小玩笑，你犯得著這樣嗎？」
看來不愛了真是藏不住。
我抽了抽鼻子，跟
姜守瓊
說：「你們玩吧，我先回去了。」
姜守瓊
理都沒理我，拉著
薛南
轉身又進會所了。
「走，接著喝，甭管他。」
我苦笑著摸了摸心口。
原來，心再冷，還是會疼的。
沒車願意拉我。
我走著回了家。
到家都淩晨三點了。
我把收拾好的背包背上，給好友發了個資訊。
我走了後，好友會帶著
「我」 的骨灰到我和
姜守瓊
紀念日那地兒。
這家裏沒一點我的東西了，留給她的，就剩骨灰。
發完資訊，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住了五年的家。
坐上飛往國外的飛機，天邊出太陽了。
好像在告訴我，新日子要開始了。
到了倫敦，我可算見到舅舅了。
舅舅十年前就出國了。
這回我媽走得急，舅舅在我媽走了第三天才回來。
後事弄完，他叫我跟他一塊出國。
我跟他說等我把國內事處理完再去找他。
舅舅和我媽感情老好了，他小時候可疼我了。
見我來了，一個大男人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
程琛
，你可算來了，你都不知道舅舅和你舅媽盼你多久了。」
我也激動，喊了聲「舅舅。」
舅舅拍了下我肩膀，笑著說：「好小子，快回家吧。」
舅舅把我領到他倫敦的家。
舅媽早把飯菜做好等著了。
見我來了，熱乎地把我行李放她專門收拾出來的屋裏。
「
程琛
，以後這屋就是你的了。」
舅舅舅媽沒孩子，逢年過節都從國外給我寄禮物。
我媽說舅舅拿我當親兒子。
吃著熱乎乎的飯，我心裏暖乎乎的。
......
吃飽喝足，我收到好友發的視訊。
姜守瓊
好像想補償我，把紀念日安排在京市最大的酒店，還叫了好多朋友。
現場布置全是我喜歡的藍色。
正中間掛著我和她的結婚照，寫著
——
結婚
5 周年紀念日快樂。
姜守瓊
開直播公司的，來了不少網紅。
一到那就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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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擠擠眼：「聽說花了一個億哦。」
【一個億，媽呀，我一輩子都掙不來。】
【聽說姜總可稀罕她老公了，當初為了他，差點把家族企業扔了。】
【唉，又有錢又專一，我要是男的就好了。】
和
姜守瓊
關系好的網友膽子大，上去拍她：
「姜總，說兩句唄，大夥都羨慕你們感情呢。」
姜守瓊
笑了笑：「沒啥好羨慕的，我可稀罕我老公了，今天這紀念會就是為他辦的，希望他能喜歡。」
【哇！好甜呀！祝
99！】
【看這我又想結婚了咋整？】
姜守瓊
禮貌地笑笑，低頭看時間。
這時候，
薛南
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