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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棋魂】中的褚嬴真的存在過會有什麽樣的故事呢?

2020-10-29體育

在真實歷史中,「褚嬴」並不存在,但他的原型是存在的,那就是中國圍棋史上的初代棋聖——褚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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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褚胤之死

在電視劇【棋魂】中,南梁棋聖褚嬴,遭競爭對手楊玄保設計陷害,被梁武帝驅逐,郁郁而終,化為「棋魂」。

在真實歷史中,「褚嬴」的第一原型,是南北朝時期的大國手褚胤。他並非生活在南梁,而是在更早的南朝宋。

當熒幕前的觀眾們為「褚嬴」的悲劇垂淚時,他們不知道的是,真實歷史中的褚胤,遭遇比「褚嬴」更加悲慘。

電視劇【棋魂】中的南梁棋聖「褚贏」

公元454年,南朝宋都城建康(今南京),剛登上皇位不久,連屁股都還沒坐熱的宋孝武帝劉駿,就以涉嫌謀反的罪名將褚胤一家都抓了起來,要滿門抄斬。

此時的羊玄保(楊玄保原型)已是耄耋之年,正站在一旁裝聾作啞,明哲保身。褚胤並不是被他所害,他不過是在藝術作品中,替真兇劉駿背了一口大肥鍋罷了。

褚胤和全家老少一起被拉到廷尉處行刑,宋國和人民遭受了重大損失。

當長刀落下時,不知褚胤在想什麽呢?他有沒有憤恨,生在了這樣一個殘忍的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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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前無古人的初代棋聖

褚胤出生年月不詳,大致應該是在元嘉初年,也就是公元424年以後。

元嘉是宋文帝劉義隆的年號,從公元424年持續到453年,正好三十年。褚胤的一生,就落在了這個「元嘉草草」的時代裏。

在正史的記載中,「褚胤三歲學棋,七歲入高品,及長,冠絕當時。」這是十分驚人的履歷。

三歲學棋,實屬尋常。可七歲達到高品實力,不僅在當時前無古人,在我記憶中,好像也後無來者。

什麽是高品呢?

魏晉時期,圍棋的棋盤已經從十七路前進演化為十九路,規則也確定下來了。為了區分棋手的實力高低,當時的人們仿照給官員評級的「九品中正制」,定下了圍棋九品制。以九品為最低,一品為最高。一、二、三品是最高的三個等級,合稱上三品,也即高品。

入高品,其實也就是說,剛剛達到三品實力。這就好像號稱「全國前三」的,一定是第三一樣。倘若是第二,就會說前二,而不會說前三了。

然而,褚胤是七歲就達到了三品實力,這實在是堪稱驚世駭俗。如果把古代的圍棋九品,對應現代的圍棋九段,那褚胤在七歲達到三品,就相當於現在有個七歲小孩,成為了職業七段的頂尖高手一樣。

當然,受時代所限,南北朝時的圍棋水平,顯然不能和現代的職業圍棋同日而語。當時最高的一品,只怕都比不上如今的職業初段。

褚胤長大之後,天下無敵,比二品的褚思莊(「褚嬴」的第二原型)、蕭道成還強,顯然已經達到了最高的一品實力。但即便如此,倘若他直接從南朝宋穿越到現代,拿著1500年前的一品實力,去混當今的職業棋壇,恐怕也只會被虐得滿地找牙。

在電視劇【棋魂】裏,「褚嬴」是有了1500年的積累,再加上一些主角光環和藝術誇張,這才能吊打現代棋壇。

不考慮古今對比,只在南朝宋的時代,褚胤的棋藝不僅「冠絕當時」,而且「超古絕今」,甚至可以稱為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棋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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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棋帝」宋文帝劉義隆與「不受賞識」的褚胤

褚胤還是個少年時,就成為了第一圍棋高手,因而名滿天下,被宋文帝劉義隆贊譽為「天下五絕之一」,又被重臣何尚之評為「超古絕今」。

然而,他似乎並沒有真正得到皇帝的賞識。

宋文帝劉義隆被稱為史上第一位「棋帝」,也就是嗜好下棋的皇帝。他常年臥病,深居簡出,喜歡窩在深宮裏和臣子們下棋,而且還喜歡找高手下。羊玄保和褚思莊,就是劉義隆最喜歡的兩個對手。

宋文帝劉義隆的古代畫像

羊玄保年齡大,是晉朝時的舊臣,也是老一輩中的成名高手,有三品的圍棋實力。劉義隆曾和羊玄保賭棋,以太守官職為賭註。劉義隆落敗後願賭服輸,給了羊玄保一個宣城太守的職位,此事史稱「賭郡戲」。

由此事可見,劉義隆不僅喜歡和高手下棋,還輸得起,這一點已經殊為不易。要知道,後世也有許多皇帝喜歡下棋,但大多贏得起,輸不起,臣子們必須得讓著他。更不必說,還有慈禧太後那等「你殺我的馬,我殺你全家」一流的貨色。

但要說劉義隆完全不在意輸贏,那也不可能。

羊玄保出京為官之後,劉義隆又找到了新的好對手,那就是褚思莊。

褚思莊是二品高手,比羊玄保更強,當世只遜於褚胤一人而已。找他下棋,劉義隆當然更是有敗無勝。

然而,劉義隆自有「求爽」的辦法。他發現褚思莊實力比羊玄保更強之後,就讓褚思莊連夜趕往會稽(當時羊玄保已調任會稽太守),挑戰羊玄保。等褚思莊第二天獲勝歸來,劉義隆就讓他擺給自己看,然後帶入一下,就好像自己贏了羊玄保一樣。

此事中最大的重點,其實是褚思莊因此創制了用來記錄棋局的棋譜,對後世影響極為深遠。但如果只探究一下劉義隆「帶入求爽」的心態,也十分有趣。

劉義隆喜歡找三品的羊玄保下棋,又喜歡和二品的褚思莊下棋,那麽一品的褚胤呢?劉義隆這麽喜歡下棋,又不怕輸給高手,那為什麽放著褚胤這麽個天下第一高手視而不見呢?

史書中記載了許多劉義隆的棋事,可我翻遍相關史籍,也找不到劉義隆和褚胤的交手記錄。思來想去,此事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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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鋒芒畢露的少年天才與可能被遺漏的史書情節

1900年,敦煌出土了大批遺書,震驚世界。這其中,就有中國現存最早的【棋經】,也稱【敦煌棋經】。此書正是南北朝時期的著作,其中記載了褚胤創制「懸炮」戰術之事。

「懸炮」,就是古代的拋石車。而古代圍棋的「懸炮」戰術,就是今天圍棋的「打入」戰術。

「打入」,就是當對方展開陣勢之後,我方直接下在對方陣營之中,孤軍深入,撕裂敵陣,是一種極為銳利的攻擊戰術。此術一旦成功,往往能殺得對手丟盔卸甲。

褚胤自幼就是絕世天才,少年成名,打遍天下無敵手,成長經歷一帆風順。然後,他又創制出了極為銳利的進攻戰術,以此為其代表性棋風,流傳後世。

雖然史書中並沒有記錄,褚胤是什麽性格,什麽作風。但棋如其人,只從他的成長經歷和棋風來看,我們的腦海中就可以浮現出,一個鋒芒畢露的少年天才形象。

也許有這麽一天,劉義隆聽說褚胤下棋厲害,便找褚胤入宮來陪棋。然後,褚胤絲毫不留情面,將他按在地上摩擦。劉義隆不僅輸了,而且死得很難看。

他滿臉蒼白,胸口發堵,但為了彰顯大度,也只好勉強說道:「褚卿棋藝之高,真是天下一絕啊!」心裏卻想著:老子再也不跟你玩了!

等褚胤走後,劉義隆便指著記錄皇帝起居的史官說道:「這一段不準記啊!」

於是,史書中只留下了劉義隆對褚胤的贊譽,卻沒留下兩人的交手記錄。

在電視劇【棋魂】中,「時光」教訓「褚嬴」:那可是皇帝,你老贏他,他能高興嗎?這恐怕不僅僅是藝術創作中的喜劇橋段,而很可能正合史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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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時代的漩渦

元嘉末年,南朝宋內部的矛盾逐漸激化,發生了復雜、慘烈的政治鬥爭。

首先,是北伐派和守成派之爭。劉義隆一生都在謀劃北伐魏國,收復失地,身邊的近臣自然也都是北伐派。但大多數朝臣們,卻聚攏在太子劉劭的身邊,反對北伐。兩派在朝堂上爭得非常激烈,有些人甚至反目成仇。

很快,在劉義隆的推動下,北伐還是進行了。然而宋軍卻因準備不足,輸得極慘,被北魏皇帝拓跋燾直接帶兵,反推到了長江邊上,直逼宋國都城建康。

這一戰最終,宋國雖然逼退了魏軍,但國力已然大損,從此由盛轉衰。後世的辛棄疾對此嘲諷道:「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公元5世紀南北對峙的南朝宋和北魏

經過此事,劉義隆和太子劉劭的矛盾逐漸激化,但三皇子劉駿反而獲了利。三皇子劉駿一直在宋國北疆駐守,在這一戰中立功不小,於軍中獲得了很大的威望。

沒過兩年,皇權鬥爭徹底爆發,劉義隆準備廢太子,但太子劉劭先下手為強,弒父篡位成功。然後,在外帶兵的三皇子劉駿又率領大軍,直撲京城建康,剿滅了劉劭集團,將皇位搶了過來。

短短數月之內,宋國發生了兩次爭奪,換了三個皇帝,你以為這就結束了?這才剛剛開始。

此時的皇叔劉義宣(也就是劉義隆的弟弟)鎮守荊州,對劉駿繼承皇位感到不服,也想爭上一爭。劉駿繼位之後,就和劉義宣對峙了起來。

而褚胤,正是卷入了這次風波,才最終殞命。

從元嘉末年劉義隆被殺開始,南朝宋內部的政爭就連綿不絕,無數的殺戮逐漸彌漫天下,日漸摧毀了南朝宋的江山。

對這段歷史,近現代史學大師呂思勉先生曾這樣評價道:「殺機一啟,而後來者益變本加厲,不可止矣,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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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褚胤被害疑雲

宋孝武帝劉駿在建康城繼位半年之後,劉義宣在荊州也稱帝了,並聯合臧質、魯爽等封疆大歷,一起起兵造反。

在建康城的劉駿,立刻將褚胤一家抓了起來,要滿門抄斬,理由是褚胤的父親褚榮期私通臧質,涉嫌謀反。

正史中就這麽記錄了,然而事情真的這麽簡單嗎?

褚胤年紀雖輕,卻已名滿天下,不僅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圍棋高手,更是當時「古往今來」的千古第一高手。皇帝要殺這樣一個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很多人並不支持殺褚胤。尚書令(相當於丞相)何尚之苦苦哀求,希望劉駿放過無辜的褚胤。連百官之首都在盡力營救,可想而知,朝野間還有很多人反對殺褚胤。

然而劉駿拒不接受,鐵了心要置褚胤於死地。

這件涉嫌謀反案撲朔迷離,褚榮期和造反者到底有什麽聯系,史書並未名言。而褚胤,則完全是被無辜連坐的。

褚胤是棋聖一般的顯赫人物,在朝野間聲望極高,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被連坐而死?更何況罪名只是他父親「涉嫌通匪」?

連朝中重臣都不贊成殺褚胤,劉駿卻殺意甚堅。史書中,特意詳細記載了朝臣求情和劉駿拒絕之事,這能是簡單的連坐案?

劉駿堅持要殺褚胤,絕不會只是表面罪名這麽簡單,背後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劉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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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殘暴狠辣的宋孝武帝劉駿

宋文帝劉義隆子女眾多,三皇子劉駿是其中最不受寵的一個,自小就被打發到外地去了。他常年在外,遠離朝廷,很難見到親人,童年和少年期都過得不算好。

他性情堅毅,頗有才幹,替宋國把守北方邊疆。北魏皇帝帶兵南下攻宋時,劉駿牢牢守住彭城,誓與城共存亡,逼得魏軍不得不繞城而走,因此聲望大噪。

可即便劉駿立下大功,展示了不俗的才能,劉義隆想要廢太子時,也完全沒有考慮過讓他當繼承人。

太子與二皇子串通謀逆,劉義隆要將他們一起拿下,然後就和身邊近臣們商議,四、五、六皇子這幾個人中,哪個能繼承大位?

剛剛立下大功的三皇子劉駿,直接被他的父皇忽略了,其不受寵的程度一至於斯。

然而風雲變幻,一番陰差陽錯,劉駿終於登上了帝位。

按照正史中為尊者諱的描繪,劉駿成為皇帝後,分化各方勢力,殺了許多人來穩固局面;又事必躬親,包括微服私訪,去主持判案。

然而我覺得,真實的評價應該是:劉駿童年有陰影,沒有安全感,驟臨大位後多疑寡信,拼命把所有權力都抓在手中。然後,他又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但凡(他認為)得罪過他的,或是有對他有一絲威脅的,都要找機會殺掉。

可憐他堂堂一個皇子,當上皇帝卻如逆襲一般。

褚胤這樣一個鋒芒畢露的少年天才,撞上劉駿這麽一個睚眥必報的少年天子,雙方但凡稍有嫌隙,劉駿堅持找由頭要殺了褚胤,還奇怪嗎?

劉駿荒淫殘暴,極為變態,有眾多不堪的作為。想在這等皇帝手下生存下來,必須忍常人之不能忍。羊玄保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羊玄保的大兒子曾批評朝政,立刻就被劉駿所殺。殺人之後,劉駿還特意將羊玄保找來。羊玄保低頭認罪,說自己教導無方,辜負皇恩。劉駿就寬慰道:你還有兩個兒子,我賜他們改名,希望他們能效仿前朝高人遺風。

以上是正史中為尊者諱的記載,我現在轉譯一下:

劉駿容不得批評,羊玄保的大兒子批評朝政,劉駿就立刻把人抓起來殺了。殺人之後,還把羊玄保找來,看他服不服氣。可憐羊玄保此時已年近九旬,歷經兩朝、十幾位皇帝,卻跪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皇帝面前唯唯諾諾,說你殺我兒子殺得好,都是我的錯。然後劉駿很高興,說還好你有眼色,不然小心老子把你余下兩個兒子也都殺了!

這就是真實的宋孝武帝劉駿。初代棋聖褚胤,就是死在了這樣一個皇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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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寬宏大度的梁武帝蕭衍

褚胤生不逢時,活在了宋文帝和宋孝武帝的時代。倘若他晚生幾十年,真的生在梁武帝時,命運將會大不相同。

公元454年,棋聖褚胤遇難。10年後的公元464年,梁武帝蕭衍才出生。直到公元502年,蕭衍才代齊建梁,成為南梁武帝。

梁武帝蕭衍德才兼備,文武雙全,堪稱是南北朝時期的第一明君。就算放在整個中國歷史上,他在皇帝當中也算能排在前列的人物。他生平才藝眾多,又有兩大嗜好,一個是佛學,再一個就是圍棋。

梁武帝蕭衍的古代畫像

說到梁武帝下棋,南朝從宋到齊,又從齊到梁,皇帝們的棋癮可是一個比一個大。

宋文帝每日在宮中下棋,也只是白天下,晚上休息。到了齊高帝蕭道成,就開始熬夜看褚思莊和王抗對局,直到半夜熬不住了才去睡覺。

梁武帝就更厲害了,他最喜歡拉著大臣們開熬夜棋會。到了後半夜,大臣們都熬不住倒下了,他還精神抖擻,四下尋找還能頂得住瞌睡的對手。

這朝代更替,難道是熬夜能力的比拼?能熬半夜的取代了熬不了夜的,能熬一夜的又取代了只能熬半夜的。最終,梁武帝勝出。

梁武帝蕭衍在建立南梁、成為皇帝之前,就已是天下聞名的才士,和謝朓、沈約等大才子並稱「竟陵八友」。直到成了皇帝,他依然有著不俗的文士風範。

稱帝之後,蕭衍有一次與沈約賭鬥,比誰知道的有關栗子的典故多,蕭衍多寫了三條獲勝。沈約出了門後對人說道:「此公護前,不讓即羞死!」(皇帝愛面子,我讓他的,不讓他就羞死了)

沈約輸不起還嚼舌頭,這事兒相當沒品。蕭衍聽說後果然大怒,但最終也沒有把沈約怎麽樣。

在這件事中,蕭衍以皇帝之尊,已經體現出了足夠的容人之量。倘若此事發生在南朝宋的皇帝們,比如劉駿身上,後果可以想象嗎?

梁武帝蕭衍氣度寬宏,優待才士。他又嗜好下棋,大力推動圍棋發展。開辦禦前棋會,廣招天下高手,評定棋手品階。

倘若褚胤真的晚生幾十年,活在梁武帝蕭衍的年代,想必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才華,成為千古留名的一代棋聖,而不會英年早逝,留下亙古遺憾。

可惜,真實的歷史並非電視劇中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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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榼頭師冤殺案

梁武帝寬宏大度,那是不是說,他就不會害死人才呢?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杜牧詩中所描繪的盛景,正是梁武帝禮佛的結果。

梁武帝尊崇佛法,喜歡和各種高僧探討佛學,其中甚至包括達摩祖師。然而,偏偏就有一位高僧,冤死在了梁武帝手中,那就是「榼頭師」。

某一日,梁武帝正在下棋,有侍官稟報說:「榼頭師已經來了。」梁武帝沈迷棋局,正殺到酣處,根本沒聽見侍官說什麽,只自言自語道:「殺!」

侍官不知梁武帝是在自語殺棋,還以為他是要殺榼頭師,就出去傳令,把榼頭師殺了。等到梁武帝下完棋,準備詔見榼頭師,這才發現人已冤死,大錯鑄成。

一代佛門高僧,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皇帝的一句戲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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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皇權時代的悲劇

在中國歷史上,褚胤是第一個有資格被稱為棋聖的人物。他的英年早逝,是圍棋的損失,是是傳統文化的損失,更是中國歷史的損失。

褚胤生不逢時,卷入了元嘉末年的政治漩渦而死。可就算他趕上了梁武帝的盛世,又能如何?梁武帝寬仁惜才,照樣會一言錯殺佛門大師。

歸根結底,褚胤和榼頭師的悲劇,是皇權時代的悲劇。哪怕一個人在某個領域踏入了至高境界,如褚胤之於棋道,榼頭師之於佛學,依舊還是皇權碾壓下的可憐蟲。皇帝一言之下,他們就會被碾成齏粉。

褚胤這等古代才士的生不逢時,不是沒遇到好皇帝,而是錯生在了皇權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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