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剛踏入法學世界的新生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一頭紮進浩如煙海的專著，而是培養 紮實的法學素養 和 廣闊的法學視野 。
打破傳統法學教育中過於技術化的傾向，倡導更為廣闊和多維的法律視角，出於這種特殊的情懷和目的，著名法學家保羅·格羅西（Paolo Grossi）曾長年給佛羅倫斯大學大一新生講課。
保羅·格羅西（1933-2022），義大利著名法學家和法律史學家，他強調法律的社會文化背景與歷史演變，深化了人們對法律的理解。
由此而來的【法的第一課】 在一百多頁的篇幅裏，不僅回答了一些基本但極其關鍵的問題，更幫助人們透視了法律的歷史根源及其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為此它被譽為法科學子的入門「聖經」。
【法的第一課】隸屬於「中意法學經典譯叢」，這套書致力於將義大利法學諸領域頂尖學者的經典著作呈現給國內讀者，每本書都在極其有限的篇幅裏展現了深邃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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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視、被誤解與不被了解的法
在這門課的一開始，格羅西就指出法律是如何被忽視和誤解的，即片面強調成文法和法律規則，由此開啟了法和社會相分離的行程。
格羅西強調， 法律本質上是多人之間的關系 ，只有人們都理解和信仰了法律，它才會被自發自覺地「遵守」，而這就是法的全部奧秘。
他舉例說到，設想在佇列出現混亂的時候，有人振臂一呼提議大家吧亂哄哄的隊伍「組織」得更好，而所有人都贊同並「遵守」，這個時候「法的奇跡」就誕生了。
法的本質不是在於它是 一項命令 ，而是在於它是 一項調整行為 ，調整意味著總是尊重社會的復雜性，這構成了調整意誌真正的、妥當的界限，促使每個人超越他的孤島地位以追求有秩序的生活。
為了更好地說明這個問題，他拿 法律和語言 做對比，人類的語言實際上就是為了 主體間的溝通 而出現的，它具有一定的規則但是人們的交流不是為了「規則」，而是懷著 有效交往的信念 。
在如此類比的同時，他沒有回避法律特有的強制性，他承認物理強制能有效抑制不法，但是這只是一種 外部策略 。在格羅西看來，法律深深植根於社會的日常實踐、文化傳統和歷史開發中。法律是社會生活的一部份，它的形成和演變受到社會各種力量的影響。理解法律要深入探討其在不同文化和歷史背景中的 多樣表現形式 。
此外，格羅斯特別強調法律的多 樣性與靈活性 。他指出，那些被忽視的法律形式，例如習慣法或社群規範，往往能反映特定社會群體的實際需求和價值觀。因此，這些法律形式在法律體系中應當得到充分理解和認識，只有這樣法律才能真正發揮其社會調節的功能。
格羅西呼籲法律學者和實踐者重視法律的社會基礎，理解法律在社會中的動態運作，而不僅僅將其視為一套靜態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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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生命是法律生生不息的保障
格羅西還透過歷史的角度，探討了法律的生命及其演變過程，他認為法律並非一個靜態的規則集合，而是 一個有機的、不斷發展的社會現象 。
在西方古代和中世紀社會中，法律主要表現為習慣法，這些習慣法不是由某個權威機構制定的，而是透過長期的社會實踐自然形成的。
約1942年剛果一位傳統酋長主持的法院
這種「原始」法律體現了社會的共識和規範，是社會成員共同認可和遵守的行為準則。隨著時間的推移，法律逐漸從這些原始的習慣中發展出來，並隨著社會結構的復混成而變得更加 正式化和制度化 。
每一個法律制度的形成，背後都有其特定的歷史背景和社會需求。因此，法律的生命力不僅體現在它所規範的行為上，更體現在 它如何適應並回應社會的變化 。
在封建社會，法律主要服務於維持等級秩序和社會穩定，而隨著資本主義的興起，法律逐漸轉向保護私人財產和促進市場經濟的發展，每一次社會變革都會帶來法律的變遷。
在格羅西看來，20世紀西方資產階級法學家布置的法律經受不住新興力量的沖擊，這正是由於法的分離導致的危機。
格羅西還探討了法律在不同歷史時期如何獲得合法性和權威。在古代社會，法律的權威往往源自宗教或君主的神聖權力，而在現代，法律的權威更多地來自於社會契約和民主原則。
法律的生命不僅僅在於它的規範性功能，更在於它與社會的互動和共生。法律透過回應社會的變化，吸納新的價值觀和規範，維持了自身的活力和持續性。
3
法律人為法的現在和未來做好準備
在這門課的最後，格羅西再次批判了對法的固化的理解，強調法既是活的歷史也是價值追求，處於將之 相對化與絕對化 的行程中，也處於使之 彈性化與固定化 的使命中。
法律人的角色不是法律文本的侍從，而是作為 法的活的歷史的實作者 ，他提醒我們， 解釋和套用 本身就是同一事物的兩面，絕對自足的文本是不存在的，只有歸因於解釋，它才得以完整和完成。
「法無禁止即可為」，格羅西不排斥主張「權利」的消極自由，但是同時強調了人是內嵌在共同體之中的，他認為人們可以也應該意識到，在法的語境下權利和義務是相統一的，每個人都有義務使自己的權利得到社會性的恢復。法學是正義之學，法律人任重道遠。
徒法不足以自行，法律涉及對權利和義務的復合處境的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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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第一課
[意] 保羅·格羅西 著 張曉勇 譯
對資深學者及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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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點資料來源：【法的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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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科學子的啟蒙第一本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