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麽要生孩子?」
作為一個曾經的半鐵丁,到兩次懷孕失敗,到如今已經三年抱倆卻依舊中二的婦女,我問過自己無數次這個問題。
我的養娃合夥人,一直認為我這種疑問是自取煩惱,你沒生就罷了,孩子都生了,還問自己這種問題,有意義嗎?
有意義。
養孩子這個過程太辛苦了,讓人無數次想放棄(然而不能),如果沒有強大而充分的理由,我無法說服自己愉快的堅持下去。如果不能愉快的堅持,就會產生認知失調,輕則抑郁,重則自縊,當然這是極端情況。對大部份人來說,想通這個問題,可以增加帶娃過程中的愉悅感,減少焦慮。
關於為什麽要做的問題,大體上可以透過轉化為做xx對個人有什麽好處來回答。譬如為什麽刷牙,因為可以防止蛀牙、牙周炎,延長牙齒使用壽命。因此為什麽要生孩子,可以轉化為,生孩子對個體有什麽好處。
如果把生孩子看成一種投資,那麽我們就從投資收益的角度來看到底值不值。投資收益又可以分為兩部份,經濟上和情感上的。
經濟上來看,養育孩子的天價成本是勸退如今年輕人生孩子的一大原因,加上啃老的新聞來看,養孩子似乎是一種投資高、收益低的活動。但實際上,與很多人認知相反,生孩子本質上是一種成本很低的投資行為。我們舉一個極端點的例子,乾隆當初就是貢獻了一顆精子,然後什麽都沒有幹,叮!十八年之後,收獲了一個如花似玉對自己孝順有加的夏紫薇。
如果你願意,按照之前農村散養孩子的方法,可以以極少的投資獲得一個勞動力。當然,這不符合目前優生優育的社會價值觀。
從投資標的本身的成長性而言,孩子是一個基本上不會失敗的計畫。 是的,這個太讓人感動了,只要你耐心等待,嬰兒必然長成大人,尤其是在早期,它以肉眼看見的速度進步,無論你如何粗心大意、不善經營,但凡給一口吃的,嬰兒總會變成成人。而這一過程會給你帶來成就感。
當然,我們追求的不只是他們可以活下來、長大成人,而是希望有更高的收益,也就是投資報酬比。在經濟層面,投資孩子,其實投資的是一個人力資產,相比房子,人力是更加保值增值的投資標的。想象一下未來三五十年通貨膨脹嚴重,你存的錢都是廢紙,房產也可能會貶值,但人力肯定會越來越貴,「21世紀最值錢的是什麽?人才!」
想想80後的普通父母,和他們考上985、211的孩子,你就會知道這種投資是如何的一本萬利。
從情感上來說,投資孩子是為了獲得一段更加穩定、持久的親密關系,這種基於血緣的親密關系帶來的安全感和幸福感,是金錢無法購買到的。 人是社會性動物,社交是人類的基本需求之一(馬斯洛),我們都渴望長久的愛情,正是出於對穩定親密關系的渴望。而在親情、愛情、友情這三種親密關系中,知己難求,知音難覓,唯有親人可以自己生。
不過生孩子這種情感投資不適合用常規的投資收益比來計算,因為總體而言,如果感情有統一的單位,那麽對孩子的情感投資必然是賠本買賣,父母對孩子的愛永遠超過孩子對父母的愛。
這種情感能量守恒是透過代際傳遞來達成的,而非一種雙向平衡。 那為什麽我們還是願意做這一賠本買賣,這大概可以引入西方經濟學上的一個玄學概念「效應」。 消費者之所以願意花高價買一顆鉆石而不是一車蘋果,因為鉆石給他更高的滿足感。是的,雖然你不能期待你的孩子像你愛ta一樣愛你,但是你依然在其中獲得巨大的滿足感,而這種滿足感是無法透過其他方式獲得的,因此你不得不(為了獲得一種親子親密關系)進行這樣的情感投資。
當然,如果把養育孩子當成一種投資,那麽是投資必然有失敗風險。 這裏風險有三種,資產損壞、遺失風險,失去控制風險和盈利能力不達預期風險。
保護資產安全性是第一位的,小時候主要靠父母,長大了主要靠自己和燒香。 失去孩子家庭的痛苦不必贅述,因此現在中國的家長有點矯枉過正,成了孩子的跟屁蟲。孩子不自由,家長也不自由。當然這畢竟是小機率事件,因為這個選擇不要孩子,未免因噎廢食。
第二是盈利能力不達預期風險。 這個是非常容易出現的。網上有各種測算在中國養育一個孩子的成本,比較常見的一個說法是100萬起步,這在一線城市可能連起步價都不夠。如果再送孩子出國,兩三年就可以輕松花掉100萬,按照現在海龜回國的平均薪酬,六成海歸年薪低於10W,平均算下來月薪不到1W(【2018年海外留學生回國趨勢報告】)的話,即使通貨膨脹和薪資增長粗暴對沖,也需要20年才能回本。如果不幸天價培訓班之下卻連高中都沒考上,再有啃老內容加持,養孩子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賠本買賣。
第三是失去控制風險。 養孩子如果是投資的話,就是單純的情感入股,基本靠道德約束,法律只是保護最低限度的一點權益回收,真要鬧到法庭要養老費的程度基本上就是投資失敗了。因此,在養育過程中,維持一個良好的親子關系是非常重要的,很多家長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為了提高盈利能力(學習),損害了親子關系(打罵),導致被踢出董事會,逐漸喪失控制權還不自知,甚至導致第一種風險的誕生(武漢14歲男孩被母親扇耳光後跳樓),是非常得不償失的。
總結一下,要想養孩子這一投資成功,就要控制成本同時防範風險。從經濟報酬角度來說,將時間和金錢花在文化知識技能樹點亮和個人品格塑造上要遠大於名牌服裝、花哨的文娛特長上。相比其他的投資方式,投資人力資產更加保值增值,而且有可能會獲得超額收益。萬一養出一個馬雲、馬化騰,賈伯斯、埃隆馬斯克,做夢都會笑醒。從情感報酬上來講,只要自己性格不要太奇葩,透過普通的養育過程就可以獲得一份穩定、長久的親密關系,相比經濟投資,情感投資成功率更高。
養育孩子的本質是一種創造性行為,而創造總是讓人快樂。 即使這一過程充滿痛苦與艱辛,也可以忍受(大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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