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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管生了女兒後,我居然自然懷了雙胞胎,孕7月醫生卻說:只能保一個

2024-03-25親子

口述:素心 文:劉蘭蘭

編輯:付洋

來源:婚姻與家庭雜誌

01

試管生下女兒後,我居然自然懷孕了

女兒曦曦剛滿兩歲的時候,我突然腰疼得厲害。以為腰椎有毛病了,便去醫院檢查。結果嚇了我一跳:懷孕兩個多月,而且還是雙胞胎!

我看著B超單上兩團緊挨著的黑色影像,有點兒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要知道,女兒曦曦是在我吃盡苦頭,最後不得已去醫院做了試管,躺著保胎好幾個月才生下來的啊!

因為生曦曦的過程太過艱難,以至於我和老公顧磊都以為,曦曦可能會是我們此生唯一的孩子。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居然能自然懷孕,還一次懷了兩個。

得知我自然懷了雙胞胎,全家人都高興壞了,一致決定讓婆婆照顧曦曦,我媽照顧我,顧磊負責曦曦的親子教育和我腹中這一雙寶貝的胎教,同時還要算著日子帶我去產檢。

在愛的包圍下,兩個小家夥健健康康長到了23周。

一天,不知哪個小家夥突然踹了我一腳,下午我的右下腹就開始疼痛,持續兩個多小時也沒有減輕。顧磊趕緊送我去醫院。醫生給我做了B超,發現孕初期那個不起眼的子宮肌瘤已經長到20厘米了。疼痛是因子宮肌瘤增長過快引起的,需要住院輸液緩解疼痛。

我一下緊張起來,抓著醫生的胳膊急切地問他:「會不會影響孩子啊?」醫生安慰我:「子宮肌瘤一般對孩子和孕婦都沒有危險,它的增長是由於孕期激素的變化引起的。這種情況在孕期很常見,你也別太擔心。」

住院一周後,我終於出院了。隨著兩個孩子漸漸長大,胎動也越來越頻繁。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往哪邊側躺,哪邊的寶寶踢我;平睡,則兩個寶寶一起踢。我忍不住向顧磊抱怨,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看來,這兩個小家夥都是不肯受委屈的性子!」

我白了他一眼,他壞笑,貼著我的肚皮對兩個寶寶發號施令:「來,踹媽媽一腳,讓爸爸看看你們有沒有勁兒!」不知道哪個小家夥居然那麽聽話,真的結結實實地踹了我一腳。

寶寶25周的時候,我去做了四維彩超。我和顧磊對著彩超影像中兩個孩子的模糊面孔,猜測孩子是像我多一點兒還是像他多一點兒,心裏溢滿了幸福。

孕26周,B超顯示兩個寶寶都臍帶繞頸。顧磊跟醫生學習按摩手法,每天給我按摩肚皮,幫助兩個小家夥把脖子從臍帶裏繞出來。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學習護理知識,為迎接兩個寶寶做準備。事實證明,顧磊的按摩起了作用。再次去做檢查的時候,醫生說孩子們的「項鏈」都沒了。

孕26周的時候,我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肚皮被撐得亮得反光,感覺像是要炸了,彎腰都很費勁兒。我每天腰疼屁股疼,小腿和腳也發脹。顧磊便每天幫我洗腳、穿鞋、系鞋帶,堅持幫我揉腿腳到深夜。懷雙胞胎很辛苦,但丈夫的體貼讓我覺得,一切都值了。

02

驚心動魄的保胎,危機重重的搶救路

變故發生在我懷孕27周+的時候。當時,我總感覺特別容易煩躁,動不動就發火,情緒也很低落,幹什麽事都不順心。

那晚,我淩晨4點多醒來就睡不著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長時間沒有感覺到胎動了,於是連夜去了醫院。醫生檢查後說,我的宮頸口已經長平了,怕是要早產,直接讓我住院保胎。

幾天後,醫生給我做B超,顯示一個胎兒羊水130,一個沒有羊水,合並胎兒生長受限,我被診斷為雙胎輸血症候群,緊急被送往上級醫院。醫生給了兩個治療方案:胎兒鏡或者減胎。

怎麽選都是煎熬!那段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哪怕讓我受再多折磨,我都認了,為什麽要讓還未出世的寶寶如此受折磨?

幾次會診後,醫生決定給我做定位射頻消融減胎術。手術過程並不需要麻醉,我眼睜睜地看著其中一個寶寶心跳消失,只覺得渾身冰冷顫抖。一個多小時後,我的肚子上多了兩個傷口:一個是羊水減量的傷口,一個是寶寶消失的傷口。

我被推出手術室,跟顧磊對視的一瞬間,看到他發紅的雙眼。一直壓抑的難過突然鋪天蓋地將我淹沒,我忍不住淚流滿面,心裏默默對離開的那個寶寶說:「是媽媽對不起你……」

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沒有任何讓我喘息的機會。減胎手術後第7天,也就是我懷孕的第29周,淩晨分時我突然頻繁腹痛,去醫院後6點寶寶就出生了,是個幹巴瘦小的男孩,體重還不到1.5千克。我沒來得及多看寶寶幾眼,他就被緊急轉往兒科搶救。

一路上,寶寶被緊急搶救兩次。住進兒童醫院的第三天,他的肺部和腦部都有出血,最後不得已上了有創呼吸機。經過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這才保住一條命。我和顧磊守在外面,想哭卻不敢哭,只能在心裏默默為寶寶加油打氣。

為了增強寶寶的抵抗力,我們每3天給孩子送一次母乳。住院的第8天,醫生打電話說懷疑寶寶顱內感染,需要做腰穿檢查,但前前後後安排了3次都沒成功。站在重癥監護室的門口,我們都知道寶寶就在裏面,一墻之隔卻看不到他。

第38天淩晨分時,醫院又來電告知,寶寶腸穿孔、腸粘連,還有腹積水,必須開腹查探到底是腸子哪裏的問題。我和顧磊以最快速度趕到醫院,終於見到了寶寶。沒想到,再一次見到他,就是送他去做手術。他真的好小好小,渾身都是管子,看一眼,我的心就被紮得疼一次。

手術切除了寶寶25厘米的小腸,做了造瘺,醫生說未來10天還是危險期。雖然見不到寶寶,我們還是在醫院附近租了房子,想著離寶寶近一點兒。他能感應到我們,就會更有勇氣戰勝病魔了!

禍不單行。家裏打電話說曦曦高燒39℃,已被送進醫院。掛斷電話後,我轉身背對著顧磊,抱怨了一句:「生活太磨人了!」話音未落,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了下來。顧磊從背後環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安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寶寶做了小腸切除術20天後,也是他出生的第58天,醫生說寶寶挺好的,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們特別高興。但到第65天的時候,醫生又告訴我們造瘺顏色偏淡,膽紅素升高,懷疑是膽道梗阻引起,需要做肝膽胰脾腎彩超,明確是不是膽道梗阻。最後檢查結果正常,我們都松了一口氣。

寶寶出生第89天,醫生安排我們帶孩子做遠端造影檢查,為關瘺手術做準備。我們又一次見到我們家的小勇士,黑黑的、瘦瘦的,但一雙眼睛卻亮晶晶,充滿對這個世界的好奇。我握著他細細瘦瘦的手,想著這次手術後,他就可以出院了。哪知道第二天,寶寶就有些低燒。醫生推斷可能是造影劑滲透壓高導致的,只能暫停手術,等各項指標恢復正常,才能再安排手術。

第94天,寶寶確診肺炎,持續了十幾天才終於好轉。可到了第112天,他的心肌酶又升高了。寶寶反反復復發燒多次,持續進行抗感染治療,每周進行一次腰穿檢查。

直到第170天,醫生通知可以去醫院進行陪護了,我們也終於可以近距離地陪護寶寶了。在陪護寶寶的十幾天裏,我才知道,寶寶真的受了太多罪:每隔兩天就要換一次留置針的位置,所以從頭到腳,每一處能紮的血管都紮遍了;每周一次的腰穿檢查都要打麻藥,需要禁食6小時,檢查完後必須平躺,不可以抱。哪怕他餓得直哭,我們也不能抱一抱,哄一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直到第184天,寶寶的各項指標符合條件,終於可以做關瘺手術了。把寶寶送進手術室的時候,我默默地跟他說:「我的小勇士,你一定要加油哦,打完這個大boss,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手術過程很順利,寶寶在術後第三天就開始排便了。之後,他在醫院又經歷了重重危險,在保溫箱裏待到第208天的時候,終於可以出院了。

我和顧磊帶寶寶回家的時候,太奶奶用滿是皺紋的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摸著寶寶的額頭,聲音有些哽咽:「我們的狗蛋受苦了啊!」之後,轉頭朝我道:「娃的小名叫狗蛋吧!按老一輩人的說法,取個賤名好養活!」「嗯,就叫狗蛋!」我應和著。

他已經吃過了人間的各種苦,願從此以後,人生都是坦途!

本文摘自【婚姻與家庭】雜誌 2024年2月下

原標題【吃盡人間的苦,只為一場雙向奔赴的母子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