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有個孩子。
於是我算好時間,在法國勾搭了個極品帥哥。
一夜荒唐後,我留下支票,匆忙回國。
豈料孩子早產,重度貧血。
護士給我打預防針:
「你的孩子是熊貓血,血液庫存不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人開啟。
來者氣勢洶洶,指尖夾著支票,興師問罪:
「這一年你挺能躲啊,給我解釋解釋,這什麽意思?」
我盯著他手背凸起的血管,眼睛漸漸放光。
1
我的目標本來不是蕭河的。
夜店內。
我本來在和原目標喝酒。
他跟我一樣,都是華人。
單身,家底幹凈,潔身自好,體格子強,模樣也清俊。
還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以後孩子大機率不用擔心智商問題。
如果不是他家遭遇突發情況,根本不會答應跟我出來。
「這是體檢報告,說好的,一晚上就行?」
他瑩白的耳尖泛起微紅,眼底滿是羞澀與屈辱,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簡單看了一下,點點頭:
「嗯,這是支票,希望你今晚不要讓我失望。」
聞言,男生的臉又紅了幾分。
這一晚,我們都喝了不少酒。
我有些醉,半撐著頭,把玩著指尖的發絲。
聽著耳邊動感的音樂,看著舞池裏形形色色的男女,我心中一動,頭也沒回,拉著身側的人就往舞池中央走。
「走,陪姐姐跳一會兒。」
身後的人沒有抗拒,就這麽乖乖地跟我往前走。
曖昧交錯的燈光,挨得極近的身體,我沈醉在火熱的節拍中,顧不得去檢視身側的人到底還是不是他。
玩夠了,我拉著他來到無人的角落,攀住他的脖子,踮腳就吻了上去。
後者楞了楞,隨後反客為主,叩住我的後腦勺,長驅直入,加深了這個吻。
酒精作祟,導致我親到後面才發現自己親錯了人。
我意亂情迷地將他推開,有氣無力道:「你是誰?」
他抵著我的額頭,呼吸有些急促,乖乖報上家門:「我叫蕭河。」
我視線下移,落到他泛著光澤的瑰色唇瓣上,眸光暗了暗:
「單身嗎?」
蕭河點點頭:「單。」
「身體健康嗎?」
他眼底閃過疑惑,卻還是乖乖回答:
「非常健康。」
我捏著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下,最後滿意一笑,再次親了上去。
比起剛剛那個男學生,這個蕭河,明顯更符合我的審美。
高冷禁欲中,帶著一股子難馴的野性。
五官更是極品中的極品,毫不誇張的講,他是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最好看的人。
理智告訴我不能這麽隨意,可內心深處的沖動卻告訴我,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情到深處,蕭河將我打橫抱起,快步往外面走,「我們換個地方。」
滴——
五星套房的門應聲開啟。
門關上的瞬間,蕭河的攻勢更加肆無忌憚。
他將我抱上櫃子,吻如雨點般落下。
想到什麽,我看向他,「第一次,你輕點。」
他身子僵了僵,眼底的暗色更甚,「嗯。」
隨後,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了只小雨傘,我見狀,趕緊制止了他的動作,語氣帶著幾分誘哄:
「沒事的,我安全期。」
蕭河皺皺眉,「可是……」
「沒有可是,寶寶,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好不好?」
我將他撲倒,居高臨下,搶回了主動權。
一邊吻著他,一邊將小雨傘搶過,往後面一拋。
小東西,休想壞我大計。
2
這一夜,蕭河像是個初次吃到糖的小孩,怎麽都不夠。
我數了數次數,見差不多了,將他推開。
聲音嘶啞道:「我累了,今晚就到這兒吧。」
他明顯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輕吻了吻我的額頭,像情人般在我耳邊呢喃,「那就到這,辛苦了,早點休息。」
我抱著被子,看著他完美的側顏,忍不住勾唇。
此刻的蕭河,眉弓高聳,鼻梁挺立,鎖骨處還掛著汗珠,眼底的欲色依稀尚存。
活脫脫個勾人的妖精。
可惜了,這麽個極品美男,今晚過後,就要分道揚鑣了。
想到這兒,我皺皺眉,再度傾身而上:
「我後悔了,再來一次吧。」
就這樣,一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
趁著他還沒醒,我迅速穿好衣服,想了想,還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給他也開了張支票。
支票的數額比昨晚那個男學生高了十倍不止。
心頭最後的一絲愧疚徹底消散,我戴上墨鏡,揚長而去。
一年後。
我昏昏沈沈地從病床上蘇醒。
「寶寶呢?」
「唐小姐,您醒了?寶寶現在在重癥監護室呢。」
我心頭一跳,「重癥監護室?」
「寶寶由於早產,目前重度貧血,還需要進一步觀察。包括唐小姐您本人也是,身體各項指標都不太理想,醫生早就跟您說過,懷孕要好好休息才是的啊。」
護士翻著我的病歷,語氣無奈又焦灼,隨後搖搖頭走了出去。
我揉揉眉頭,閨蜜顧贏在旁邊握住我冰涼的手。
「沒事啊若若,只是輸血,會沒事的,你別聽那護士瞎說,她根本就不了解你的情況!你一個人又要跟那些惡狼周旋,又要撐起那麽大個集團,還要瞞著他們懷孕生子,你已經很棒了。」
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我笑著搖搖頭,「是我對不住那個寶寶,它跟著我受苦了。」
一年前,唐氏集團的老夫人因病逝世。
遺產分割成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我雖然從小被當成唐氏集團的接班人培養,但到底是收養的,不被唐家的其他人所接納。
老夫人走後,他們的排擠更加明顯,一度想要架空我在集團權利。
好在老夫人早就料到了這個狀況,提前給我留了退路。
「什麽?一年內,要麽結婚要麽生子?只有這樣我才能正式接管唐氏?不是,為什麽啊?我的實力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她就這麽信不過我?」
我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律師。
倒不是我舍不得唐氏的那些錢財,只是唐氏是老太太一輩子的心血,若是到了她那個敗家兒子手上,唐氏就完了。
律師扶了扶眼鏡:
「老夫人說了,豪門深似海,一個人舉步維艱,只有強強聯手,您才有可能在唐家站穩腳跟,結婚或生子,您這般聰慧,想必已經有答案了。」
老太太這麽做,無非就是為了逼我就範,讓我和那位在國外素未謀面的未婚夫結婚。
但我不服,不甘心就這麽把未來交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老太太覺得我不行,那我偏偏要靠自己,在這豪門闖出一條血路。
所以,在結婚和生子間,我選擇了後者。
3
瞞著所有人悄悄懷孕後,我照常出入集團,照常努力工作。
巧妙地遮擋下,其余人幾乎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如今一年將至,見我還沒有動作,唐家人便漸漸放松了警惕,只等著遺囑期限一到,便回收我的股權。
殊不知,這一年的時間裏,我暗中培養心腹,擴充人脈,鞏固權利。
不知不覺,我手上的籌碼,已經不是那群坐吃山空的廢物可以料想得到的了。
然而,孕期拼命是有代價的。
「唐若女士是吧?您的寶寶唐心查出來是RH陰性血,目前情況不是很好,需要緊急輸血搶救,這邊血液庫存不是很夠,請問寶寶父親在嗎?讓他趕緊去驗個血。」
我大腦有些發懵。
RH陰性血?
那男人不僅身材相貌萬裏挑一,就連血型也這麽萬裏挑一?
時隔一年,我上哪兒找人去。
我虛弱地看著護士,「目前寶寶父親不在這裏,可以幫忙抽調血液或者公開征集嗎?」
護士嘆了口氣:「現在寶寶情況變化很快,只怕是來不及……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我嘴唇顫抖了下。
做好心理準備?
我這剛剛出生的寶寶,連抱都還沒來得及抱呢……
我鼻頭泛酸,頗為懊悔:「都怪我。」
如果我不那麽爭強好勝,如果我早點聽醫生的話,或許這個寶寶就不用那麽受罪了。
顧贏連忙安慰:「這怎麽能怪你呢?相信醫生,寶寶肯定會沒事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就這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開啟。
我以為是醫護,緊張得看去,然而,當看到那道氣勢洶洶走來的身影時,我大腦一片空白。
蕭河?
他什麽時候從法國回來的?
4
蕭河大步走來,眼底除了怒意還夾雜著絲絲疲憊。
看來是有了我的風聲後,第一時間找過來的。
他指尖夾著張支票,伸到我跟前,氣得聲音發抖:
「這一年你挺能躲啊,這支票什麽意思?還有,你這是怎麽回事?出車禍了?」
身後,他的助理趕到,氣喘籲籲地提醒:
「總裁,不是車禍,是產子,產子啊!我都還沒說完呢,您就急吼吼地上來了,都不等我一下。」
很明顯,蕭河趕來的太急,再加上被怒氣沖昏了頭,一時間還沒搞清楚狀況。
他站在布置溫馨的病房裏,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
良久,他布滿陰郁的臉上綻開出一道溫柔的笑容:
「我……當爸爸了?」
我盯著他手背凸起的血管,眼睛漸漸放光,隨後一把拽住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後者則渾身一震:「少來這套,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原諒……」
「來都來了,去抽點血先?」
果真,蕭河跟寶寶一樣,是個熊貓血。
有了蕭河的雪中送炭,寶寶的情況終於好轉起來,我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
抽完血後,蕭河走了進來。
他松了松領帶,把外套往沙發上一丟,隨後坐下,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袖子來。
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線條流暢,肌肉緊實,手背上有青筋凸起,看上去格外性感。
他垂著頭,臉上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周身釋放的寒氣表明,他此刻很是生氣。
顧贏咽了咽口水,借口公司有事,將空間留給了我們兩個。
隨後發了個微信提醒給我:【這男的就是寶寶的親爹?看上去不好惹啊,小心他跟你爭寶寶的撫養權。】
我默不作聲地關掉手機,如臨大敵地看向他。
「寶寶的撫養權只能是我的。」見他不說話,我索性開門見山。
一年前燈光昏暗,我光顧著看他臉,忘記看他的穿著打扮了。
如今一看,蕭河此人,非富即貴,他身後的家族有可能比唐家還龐大。
但無論他多大的豪門,我唐若,絕不會把寶寶拱手讓人。
蕭河擡起頭,眼眸深沈近墨,裏面隱有風暴在凝聚。
他起身,朝我走來,隨後彎腰,手背骨節凸起,力道不算溫柔地鉗住我的下巴:
「唐若,你把我蕭河當什麽人了?隨時隨地就可以上,上完就可以丟的鴨子?嗯?」
我看著他,心稍稍往下沈了沈。
他這話的意思是要跟我沒完?
「蕭先生,我們本來就是露水情緣,寶寶是我意外懷上的,如果你確實是割舍不下,那我們各退一步,寶寶由我撫養,作為生父,我允許你每個季度都來看她一次,這樣總可以了吧?」
本以為這樣說可以緩和一下他的態度,豈料他的臉更黑了。
我皺眉:「那每月?」
他下頜緊繃,捏著我下巴的手緊了緊。
片刻後,我再次讓步:「每周,每周一次,這是我的極限。」
蕭河氣笑了,他驀地松開我的手,面色鐵青地看著我:
「唐若,你真是好樣的。」
蕭河氣憤地大步離去,顯然對於我的提議並不滿意。
一周後,我和寶寶順利出院。
別墅門口,老遠就看到停了輛黑色豪車。
豪車旁,恭恭敬敬地站著幾排女生。
抱著寶寶下車,我摘下墨鏡,看向靠在車上渾身矜貴慵懶的男人。
「蕭先生這是做什麽?」
5
蕭河漫不經心地朝我走來,伸手逗了逗我懷裏熟睡的小家夥。
擡頭看我時,又恢復了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你的提議我考慮了下,一天一次,如果不同意,我會舉蕭氏全族之力跟你爭撫養權。」
我舌尖抵著牙關,危險地瞇起眸子。
醫院見過後,我就讓人查了他的底細。
跟我說蕭河我不認識。
但如果跟我說京都蕭家的掌權人,那我可太熟了。
不正是我那位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嗎?
呵,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在擁有幾百年基業的京都蕭家面前,唐家就是個小弟,如果他執意要爭,我還真沒多少把握。
思及此,我假假一笑:「成交。」
「你身後這些人是?」
「我替你請的頂尖護理團隊。」
我皺眉:「替我?」
蕭河淡淡地挪開視線:「準確來說,是替你和寶寶,畢竟是我蕭家的血脈,還是得重視,唐女士莫要自作多情。」
我輕哼一聲,不想搭理他,直接朝別墅內走去。
他伸手攔住我的去路,「等等,密碼。」
「密碼?」
「別墅大門密碼,以後我想看寶寶,難不成得翻墻?」
然而。
我還是低估了蕭河的無恥程度。
約定好後,他竟直接將我對面的那棟別墅買了下來,當天就搬了進去。
坐月子期間,我開啟了居家辦公模式。
一邊在落地窗前曬著太陽浴,一邊敲著筆記本,本來很是愜意,直到——
「歡迎回家。」
機械女音響起後,門應聲開啟。
只見蕭河穿著幹凈儒雅的居家服,頂著一頭順毛,抱著電腦和檔,跟出入自己家似的,在玄關換了鞋(鞋是他內建的,我並未準備),然後朝我走來。
在我幽幽的凝視下,他全無半點不自在,逗弄完寶寶後,就在我對面坐下,然後戴上邊框眼鏡,優雅地交疊起雙腿,投入到工作中。
他的確遵守約定,一天只來一次,但他一來就是特麽一天。